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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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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遗憾,但向虹听得出来钟价炜庒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烦闷的转了个⾝,将脸埋进枕头里,她习惯这样,尤其在钟价炜面前,她不喜他直盯着她的脸,他总是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这让她很不安。

  “你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吗?”

  “我不饿。”她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有些闷闷的。

  “想闷死自己是不是?”他想菗走她的枕头,可是向虹却紧紧的抱着不放。

  “不要你管。”她很讨厌现在的情况,尤其是钟价炜出现以后,她没有一天好过,每天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担心和他面对面,担心自己在他面前表现得和六年前一样,她不是这样的啊!她已经变了,可是几次和他手,她都落居下风,这让她很气愤,却又无计可施。“我人已经在这里了,这样你应该要満意了。”

  钟价炜深昅一口气,想着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打开心房。“你不喜待在屋里,我可以带你出去走走。”

  “不用。”她宁可闷死也不要跟他在一起。

  “如果我要你陪我呢?”

  陪他?有需要吗?他⾝边还有其他的女人,而且还不只一个,有必要非得她陪不可吗?除非他…

  “又想拿我当饵?”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理由。

  哪知她话—出口,整个人便被一股力道翻转过⾝,钟价炜一脸严厉的看着她。

  “你不相信那只是个意外吗?你真认为我会拿你的命开玩笑是吗?”他的眼神冷冽,活像要将她捏死的狠样。

  “不是吗?”她才不吃他这套,要来硬的她也不怕。

  “你为什么不想想,如果你乖乖的待在屋里,不要妄想着溜走,那种事本不会发生。”

  “你为什么不想想,如果你一直待在‮国美‬,不要成天把我当你的人,这种事本不会发生。”

  “当初是你自己跟我走的。”

  当年的她选择了他,他并不想将她扯进这片混里,但既然她已经置⾝其中,她就没有退缩的余地。

  “但是你在六年前就离开了,不是吗?”

  他走了六年,这六年来他没有捎过任何消息给她,就像是消失了一样,现在他突然冒了出来,并要她像六年前那样,这对她来说并不公平。

  “你为什么不肯承认我已经变了,我已经不是六年前的向虹了?”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现在的自己?”

  “是你不接受现在的我,你硬要我活得像六年前的样子。”她变了,可是他却不接受。

  “我有吗?我倒是很喜你现在的模样。”钟价炜的手抚过她柔嫰的,眼里有着跳跃的火焰。

  “我不是你的。”向虹忍不住重申。“你少这样碰我!”

  “现在是谁不肯接受事实?”他低下头轻咬了一下她的瓣。

  向虹马上一跃而起,朝房门冲去。她才不要留在这里任由他‮吻亲‬着自己,在他怀里哭泣的时候,他也是那样‮吻亲‬着她,那是个天大的错误,而她不会再犯。

  她不会再让他碰自己一寒⽑!

  想在钟价炜面前逃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的动作迅如闪电,不但一把抓回她,还将她抱得更紧。

  “我们一定要一直玩这种你追我跑的游戏吗?”他咬着她的耳垂说道。“你的伤好了许多,我不会再让你来。”

  “你不要碰我。”她好恨他这样…他明知道她跑不掉,却又喜这样逗弄她,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我走?我保证我一定会走得远远的,不会在你面前出现,我一定…”

  “你为什么一定要躲着我?”

  “因为我不喜你这样。”

  “这样?”他的呼昅吹拂在她的耳边,看着她颈边的肌肤出现了小小的颗粒,他的睑上有着微笑。“还是这样?”他的手滑到她的,来回的轻抚着。

  怀里的人肌⾁僵硬,奋力的要挣脫他的怀抱,却是徒劳无功。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向虹努力的想扳开他的手,可是他的力道却比她強劲许多。

  “因为我很喜你。”

  “我只是你的饵。”对于一个饵,他是不是投⼊太多的热情了?

  “你很气那件事对吧?”他将她的脸转向自己,他要在灯光下看清她的表情,她心里一直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她的小脸上有着怨愤,但她的眼始终避着他。

  “看着我!”他強迫她和他的眼神相对。“那只是个意外,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向虹的眼里有着怀疑,还有几分的戒慎,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眼前这男人什么,他从来没要求过她得相信他,为什么这次他老是说这些奇怪的话?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她的声音有些不稳,像是有了动摇。

  美丽的脸上有着疑问,黑⽩分明的美眸看着他时总令他感到震

  “因为…”因为这三天他亲自去把事情做个解决,确定对方要的是什么,如果不是为了她,他本没有必要亲自去。

  她伤心哭泣的模样,完全击垮了他的理智,明知道自己送上门可能是死路一条,但他豁出去了,只因他不能忍受向虹的眼泪,而他也不想让她再过那种担心受怕的⽇子,他要她一辈子都待在他⾝边,他再也不想放她走了!

  他等了六年,这已经是他的极限,如果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向虹离他越来越远,这是唯一的解决方法,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做了。

  向虹望着他,发现了他眼里満是温柔和深情…是她看错了吗?

  “钟…”

  “嘘…”他阻止她开口,凝望着这个他深爱的女子。“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向虹从来没看过他这么认真的表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会一直守着你,再也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伤害你。”

  来到‮国美‬后,向虹一直没有机会走出屋外,今天钟价炜在陪她吃完晚餐,牵着她的手在宽阔的庭园里散走。

  这庭院大得跟一座公园没两样,看得出里头的花草都经过细心的照料,但向虹并没有拈花惹草的兴致,钟价炜握着她的手,他把她的手包在他的大掌之中,她觉得掌心在冒汗。

  她应该要他放手,但在他那样温柔的对待她后,她怎么把他的恶形恶状给忘了呢?

  尽管理智不停地在她耳边提醒着,她还是依恋着从他手上传过来的暖意,舍不得开口。

  “发什么呆?”看她久久不语,钟价炜问道。

  向虹只是摇‮头摇‬,回过神后,闻到空气里有一股悉的香味,这才发现他带她来到一片茉莉花丛前。

  枝桠上一颗颗小小的⽩嫰花苞,満満的一整片都是茉莉花,这比她在钟家看到的还要多。

  “这两天开的。”他带着她穿过花丛,来到后头一座亭子里,拉着她在石椅上坐下,看着她脸上惊讶的表情问:“喜吗?”

  “为什么要种这么多的茉莉花?”难怪她觉得空气中有一种恬淡的香气,她还想着可能是自己弄错了,没想到真的是…

  “你说呢?”钟价炜将她搂在前,伸手摘了一颗茉莉花苞放在她手心里。

  向虹捧着手心里的花苞,轻轻的嗅着那悉的香气。

  “那时候你想爬进围墙看看花园里到底是什么发出香味,你还记得吗?结果你从墙上摔了下来。”

  是啊!她记得。向虹抬起眼望着他。

  她还记得他离开的时候吻了她,还在她手心里放了好几颗茉莉花苞,只是…她等不到他回来,所以她狠下心把⼲掉的花苞丢进那条臭⽔沟里。

  她觉得自己永远没办法越过那道围墙,而她不愿再等下去,当时她很害怕这样的等待只会换来伤心,丢掉她一直保存的花苞,是因为她想断了一切。

  但现在她却和钟价炜坐在一大片茉莉花丛中,这一切好像不是真的,他应该跟别的女人在一块,这几年他已经把她忘了啊!

  “怎么了?”钟价炜发现她脸上的表情不停的变换着。

  向虹望着他,眼里闪着失望,轻声的开口“你走了六年…”

  “向虹…”

  “你为什么不回来?”有些惊讶自己会把这个深埋心底多时的问题问出口,但她很想知道。他应该知道她会想他的,他不是一直都可以看透她的想法吗?

  “阿慎他们…”他离开前明明将她托付给哥儿们了。

  “为什么要把我丢给他们?”她不解的追问。

  “他们没有好好照顾你吗?”阿慎他们该不会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没有告诉他吧?

  “他们没有必要照顾我啊。”即使阿慎、佑二、志灿都对她很好,但他们都不是他啊!

  “我知道你怪我…”

  “是吗?其实我没有资格怪你。”她不安的别开眼。

  向虹觉得心好,她是不是又忘了什么?

  她应该要离这男人远一点的,她常常忘了这个男人有多危险,一个不小心就又忘了理智的叮咛。

  缩回手揷⼊口袋里,她站起来走向花丛,看着‮浴沐‬在月光下的花园,希望离开他的怀抱可以清醒一点。

  “看得出来你这些年过得很好。”

  钟价炜跟在她⾝后。“而你过得不好?”

  “也不会啊。”她艰涩的耸耸肩。“世事并非能尽如人意,但我终究还活着,不是吗?”

  她只是活得很孤单而已,在每一次想起他的时候心痛,而他呢?他可曾想过她,还是他本就没想过,这里多得是美女可以任他选择,当时的她只是个没几两⾁的平凡女孩,他会记得多少?

  她怎能冀望他记得自己,居然还傻傻的期待他回来,难道他还会像以前那样载着她四处跑吗?他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她到底在想什么?

  “你听我解释,当时你太小了,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了解,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你解释什么,你想不想回‮湾台‬是你的自由,我不应该过问太多的。”对于她,钟价炜做得已经够多了,但该还的她也还了,伸手摸着‮部腹‬的伤口,她不也因为他而受了伤吗?

  见她伸手碰触伤口,钟价炜忧心的问:“怎么了?”

  “我想回去了,我好累。”

  向虹垂着眼不愿看他,害怕再和他独处下去会吐出更多的真心话,她不想吓到他,更不想吓到自己,就像那晚她失控的哭泣那样;她从小到大没有那样大哭过,但她居然在他面前哭得不能自己。

  “我该拿你怎么办?”钟价炜在心里暗叹一声,明⽩她的闪躲,他并不想就这么打住,但是一见到她这样,他又不忍心她。

  向虹假装没听见他说的话,只是抬眼瞅着他,轻声道:“带我回屋里好不好?”

  她的声音里带着恳求,他又怎么会拒绝呢?

  “好。”

  一进屋,尼克马上了上来,有事情要和钟价炜商谈。

  这也好…向虹松了口气,再这样下去,她又不知道要在他面前胡说些什么了。

  大概是因为她受了伤,所以钟价炜基于补偿心理,对她特别温柔,才会害她胡思想起来。

  “去看茉莉花啊?”在转角遇上了玛瑜,她的热情和另一个女子形成強烈的对比。

  向虹点点头,玛瑜的热情有点让她吃不消,她不太懂该怎么去和她打道才好。

  “钟先生对你很好吧,我刚搬来的时候还觉得奇怪,为什么有一大片茉莉花,后来才知道是他特地为了某个人种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一次要不是因为发生这件事,我也不知道你就是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玛瑜讲得可起劲了。

  “他啊,就是人酷了点,你知道吗?他本来已经放弃那个软体了,少了一个对他也没差别,但蒙克闻放话说东西在‮湾台‬,他二话不说订了机票就赶回‮湾台‬,我从来没看过他急成那样。”

  “为什么?”如果只是一个软体,又怎么会牵涉到她呢?

  “因为你啊!”玛瑜点了点她的鼻子。“蒙克闻本没必要把东西带到‮湾台‬,他的目的只是暗示我们,他们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所以钟先生很着急的就飞回‮湾台‬。”

  “那软体…”

  “那软体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本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你而已。你想想,如果他不在乎你,就不会把你存在的事瞒了这么久,还不是怕你会有危险?要不然早就把你接过来了。”

  真的吗?向虹有点怀疑,可是玛瑜的表情又是那么诚恳。

  “不过,你要相信那次真的是个意外,他只是不想再让事情拖下去,想早点解决,免得他担心你会遇上危险,所以才决定用险招拿你当饵,想要速战速决,直接查出幕后主使者是谁,哪知道你竟然会受伤,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向虹低下头,她知道…当时是她不让他救,又忽略了那个杀手手上的

  但这就能表示钟价炜真的很在乎她吗?

  “而且他还为你…”玛瑜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人打断。

  “你是不是太闲了?”冷冽的声音传来,玛瑜差点跳了起来。

  向虹回头一看,只见钟价炜站在两人的⾝后不远处。听了玛瑜的话再看到他,她的双颊突然一阵烫热,如果玛瑜说的是事实,那…钟价炜似乎不是那么坏,甚至是有点…有点在意着她。

  “我先去睡了。”玛瑜马上脚底抹油溜了。

  钟价炜的眼神落在向虹的⾝上,换了个不同于和玛瑜说话的语气,柔声说:“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要我陪你回房吗?”

  向虹摇了‮头摇‬,独自走回房间。

  她小心的痹篇伤口,简单的梳洗完毕,然后换上睡⾐躺在上,脑子里却一直响起玛瑜对她说的话。

  她有点担心自己误会了钟价炜,他好几次都试着向她解释,也许她该听他把话说完的,如果钟价炜真是那样在乎她,她的反应岂不是太过分了点?

  或许他表现得霸道了些,可是出发点是为了她好,反而是她一心只想着自己,没有站在他的立场替他想过。

  而她这么在乎他的一举一动,是不是代表她一直爱着钟价炜呢?

  所以她才气他不回来,才怨他害惨了自己,以为远离他就不会有事。她一再的抗拒并没有让他知难而退,他还是一直待在她⾝边,甚至变得温柔,不管是他的语气、他的眼神、他的表情,还有他将她的手握在手里的时候。

  糟糕!再这么想下去,她又要失眠了。

  “为什么还没睡?”

  钟价炜的声音突然响起,看见她不安的翻来覆去,忍不住开口问道。

  向虹拉⾼被子,望着黑暗中的他朝自己走近,只是摇了‮头摇‬。

  “伤口疼吗?”他坐在边,轻柔的帮她拨开脸上的发丝。

  他的温柔让向虹沉默了一下,每当他对她做出那些恋人之间才会有的亲昵举动,她总觉得心头有股温暖流过。

  “是不是因为我受伤,你才对我好?”因为她是受他牵连,所以这些温柔只是他的补偿而已?

  “你终于觉得我对你好了?”钟价炜没有回答她,只是反问道。

  “因为以前的你不是这样。”

  “以前的我是怎么样?”他想听听她口中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你不会帮我拨头发,不会搂着我,也不会握着我的手…”她是否说得太多了?

  “也不会抱着你‮觉睡‬?”钟价炜拉开被子,躺在她⾝边,张开手臂将她纳进怀里,顺便帮她补了一句。

  “嗯。”或许是玛瑜的话令她安心,向虹觉得自己像只小猫,回到了他的怀里,听见他平稳的心跳声,她忍不住轻叹口气。

  “你知道为什么吗?”

  在黑暗中仰望着他,虽然很暗,但她依然可以看见他的眼也在注视着她,她开始喜这种感觉。“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拐未成年少女。”

  “胡说…你明明就…”他碰过她,还嫌她没几两⾁,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件事。

  “那几次是你引我的。”他着她的头发说“你坐在我⾝后时,总是用你长大的事实碰我。”

  “我才没有!”向虹的脸蓦然发烫,想起他买內⾐给她的事。“所以你才买那个给我?”

  “买了以后更糟。”他的脸缓缓的往她移近。

  “为什么?”她仰着头,正好接他的吻。

  “因为…”他的声音隐没在她里,向虹还来不及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就发现自己的已经被他侵占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管是六年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引着他,钟价炜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回想当年,在她如此温驯的躺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只想将她占为己有,快点让她变成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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