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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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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没钱,饥肠辊辊的飞凤起了歹念,岂料第一次出手就失风,还是被条“狗”抓到,想想还真是丢脸。

  幸好她遇上了同情心‮滥泛‬的丁若男,她是那种被卖掉还会帮人算银两的“单蠢”女人。

  “阿飞,你今年几岁?”

  这会儿大榕树下,飞凤头一次体会到⽩馒头也可以那么美味,她狼呑虎咽的塞。

  “唔,十三咳咳谢谢。”她险些梗到。接过若男递来的⽔猛灌了一大口,暂时解除了饥饿。

  “十三?这么说来你从小就开始流浪了,真可怜。”她还比他好一点,若男想到自己虽自幼待在牢里,但至少还有牢饭可以吃。

  “不是的,我”已经二十三,而且她流浪的时问不过只有两个月。算了,就让这悲天悯人的女人自以为是吧,这样她也省得多费⾆,以免话多露出马脚。

  “呃!男姐,那那我还可不可以再吃一个馒头?”飞凤垂涎的望着大黑狗捍卫的粮食。

  “可以,阿大。”若男唤来不甘愿的狗儿,取下牠⾝上的包袱,递给她一个馒头“慢点吃,别噎着了。”

  “谢谢。”都怪那个疯子抢去她最后的财产,害她堂堂杨家大‮姐小‬沦落到只有馒头果腹,他就不要再给她遇到。想到这,她真后悔没把他的样子瞧仔细一点。

  “你的亲人呢?”

  “他们都在很远的地方。”她随口胡诌。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亲人都不在了。”若男鼻子酸涩涩的。

  飞凤差点被噎死,猛咳了好几声,急抢过⽔呑咽。这个女人不是天才就是⽩痴,什么很远就代表⼊土为安?

  “那你要不要跟我们一道走?”

  “去哪?”她懒得辩驳了,填肚⽪要紧。

  “⽔月楼。”

  “那不是”院。

  “我去投靠亲人,等找到我娘的手帕后,再请她一起收留你。”若男全然没有半点防人之心。

  “呃男姐,你知道⽔月楼是什么地方吗?”飞凤猜她一定不知道。自幼是天之骄女,再加上爹亲在地方上颇具声威,因此在龙蛇混杂的杭州城,酒馆赌坊、花街柳巷,她什么地方没去过,而她爹就是妄想把她变成大家闺秀,才决定她上花轿。不过,像男姐这样单纯又善良的人她却是头一次遇到。

  “我们去看看不就知晓。”若男兀自天真的道。“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唉!这叫她怎么忍心弃她于不顾。就算报答这两个馒头的恩情,陪这女人去院走一遭吧。

  苞了若男后,飞凤才发现,其实她比她还穷,自已真不知是走了‮屎狗‬运还是上了贼船。

  ⽔月楼这一趟,因为若男投靠的⽔月姑娘已过世上髦无心机的她便赖上半路上遇到的冷面无情的酷男|地狱门王不弃。

  在武林中相传势力最大的一⾕二楼三门四庄中排行第三,实力深不可测,飞凤真是佩服不知人心险恶的若男,对喜怒无常的地狱门王竟毫无畏⾊,还直说他是大好人,更头大的是,她居然抓着人家的⾐服,想想恐怕连狗都觉得丢脸。

  最后,若男原本要去投靠的⽔月姑娘的遗孤小月也加⼊他们的行列,一起进⼊地狱门。

  “我不要‮澡洗‬。”

  自从那次跌落⽔塘后,飞凤除了洗手,一直不敢‮澡洗‬,一方面是怕弄坏全⾝上下这一千零一套补丁装,一方面是怕被识的人认出来而把她送回杭州城,即使这一⾝泥污让她不舒服,但久了也就习惯了。

  不过此时有五对眼睛盯着她,叫她不洗都不行。

  “我们地狱门不收骯脏的小表,你要留下就给我乖乖进⽔桶里洗⼲净。”主事的嬷嬷一手扠在肥硕的上,一手吆喝着婢女动作快。

  “你们你们想⼲么?”看她们一步一步近,飞凤头一次发现女人发狠起来也很恐怖“别过来。”

  “给我扒掉他⾝上的⾐服拿去烧。”嬷嬷一下令,全体动员。

  “啊救命,非礼呀!不要。”飞凤挣扎着,为自己的清⽩,也为维护她的伪装,眼看带被扯开,前连襟被撕裂“啊!她是女的。”婢女们发出叫声。

  “该死的。”见嬷嬷冲上前,飞凤狼狈的推开她乘机打开门逃逸,没注意前方的后果是整个人撞进一具铜墙铁壁。

  “啊|”她⾝子往后趺,揪紧⾐襟的手也不自觉离开前挥舞着,像快溺⽔的鸭子,还好一双大手使她的庇股免于趺成两半。

  “谢谢。”回过神来,飞凤猛然惊觉一件可怕的事-她的⾐衫不整,前⾚裸,而一个男人坐在地上,视线正落在她丰盈的‮圆浑‬上“你你是女的?”是魂看傻了眼。

  “啊⾊狼。”两个大锅贴发出清脆的响声,飞凤‮愧羞‬的奔回房。完了!她清⽩的⾝子给一个男人看了去。

  那个可恶的男人是谁?因为仓皇慌,她没看清她打的人是谁。

  呜!她不要活了,江湖一点也不好玩。

  “发生了什么事?”赶至的若男息的望着坐在地上像僵硬石块的是魂,接着来到阿飞房门前敲了敲“阿飞,开开门,你还好吧?”

  “哇,男姐!”门再度拉开,飞凤哭着投⼊若男的怀抱二秆求慰藉。

  “没事了,来!先把⾐服穿好。”若男没问她原委,知道她是女儿⾝,她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其实她早就在怀疑了。

  此刻飞凤见到了看光她⾝子的男人,因为太明显,没有人会自掴掌,脸上浮现两个清晰的五爪印的男人就站在她面前。

  那个她不曾仔细端详二央昂蔵的男人-是魂。

  用膳时刻,大厅內,每个人都屏息以待,好奇换上女装的飞凤生得什么模样。

  在众人的期待中,⾝着湖绿⾊云纱、⽩⾊罗裙的飞凤在几名耝壮的丫鬓搀扶下步⼊大厅,说搀扶太客气,她本是被強押着换上女装进来。

  蛾眉轻扫,双颊淡抹,朱红,薄施脂粉的飞凤与之前的乞丐装扮判若两人,美丽得让人眼睛为之一亮。

  “哇!阿飞你真漂亮。”每个人眼中都有惊人右男更是坦率的道出感觉,她上前拉飞凤到一旁坐下。

  结果她就坐在最不想见的家伙-是魂⾝边,此刻他正用一双诡异的深邃幽瞳啾着她,让她颇不自在。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飞凤忿忿的眼神传递着不悦“没看过女人哪?”

  “看到你,我想起古人的一句话。”是魂浅浅的一笑,递上碗筷,态度好得让她浑⾝起⽪疙瘩。

  “什么话?”飞凤心跳得好快。

  “佛要金装,人要⾐装。”

  “总比金⽟其外、败絮其內的人好,无论穿得再怎么华丽⾼贵,仍掩饰不了是禽兽的事实。”她决定等会回房马上把这⾝女装换下。

  是魂朗声大笑,忘不了她走出珠帘时那冲击他心湖的震撼,他感觉一颗石头掉进心湖中,他的心动了。

  敛起笑声,他含笑低语“你这样穿很好看。”

  “呃”他突然冒出这句话反而让她不知所措,在他灼灼目光注视下,她的心跳如小鹿撞。

  从不知‮涩羞‬为何物的飞凤破天荒的脸红了,她低下头勉強挤出话“谢谢。”

  “是我失礼了。”是魂注视着她舵红的脸蛋,只觉得一阵心旌漾。

  对她,他心底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強烈占有,他想将她包裹得紧紧的,蔵到无人的荒岛上,只让他一人欣赏。

  “你们在做什么?怎么你看我我看你的?”坦直是若男的优点,同时也是缺点,她无讳的话让飞凤脸如火烧。“阿飞,快吃饭,菜凉了就不好吃,大家开动了。”若男起⾝招呼着其它婢。

  “坐下”面无表情的不弃看若男老把心思放在别人⾝上,终于沉下脸拉她坐下。“吃!”凶恶的口气让人惧怕,就算肚子不饿也会拚命扒饭吃。

  “我知道你在心疼我,怕我饿着。”然而若男却感到窝心。

  “我们地狱门里没有饿死人的纪录。”不弃冷道。

  “喔!那我多吃一点。”若男听话的扒饭。

  飞凤箸一搁,扬声道“我不吃了。”看到地狱门王那副施舍的表情谁还有心情吃,她就算饿死也不要看人脸⾊。

  “阿飞,你不是一直喊肚子饿吗?”

  见若男毫无知觉的模样,飞凤不由得翻了翻⽩眼。

  “我是天生乞丐命,习惯打野食,你们慢吃。”她起⾝离席,宁愿一个人吃饭还比较自在。

  不喜不弃那冷冰冰的态度,更为了躲避是魂那对炽人的黯眸”他扰得她无法平心静气,决定找个地方冷静。

  杨家在杭州城称得上声名显赫,爹亲游广阔,遍及黑⽩两道,出⼊她家的人三教九流都有,什么人物她没见过,侠士壮汉她看多了,何况她还有七个表兄弟,个个允文允武,风流潇洒。

  是魂这个小⽩脸她本看不⼊眼,或许他是那种能让女婴笑,少女一见钟情,‮妇少‬倾心,老妇垂青的男人,但她绝不在这一岁到九十九岁的女人之列。

  “你跟我来做什么?”

  受不了多如牛⽑的教条和门规,飞凤好几次都冲动的想离开地狱门,可是一想起待她情同姐妹的若男,她便舍不下,只好勉強留下来。

  她是个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唯一的手帕喜儿又严尊主婢界分,因此她十分珍惜和若男的情谊。

  是魂亦步亦趋的跟在飞凤⾝后,之前瞧她一⾝男装,个头又小,本看不出她是女的,没想到换上女装后的她亮丽脫俗,举手投⾜间散发⾼雅大方的气质,他猜想她应该是家道中落的大家闺秀。

  那他怀中这条金链子该不该还给她?说不定这是她祖传的遗,所以就算行乞也不舍得卖掉。她若是晓得他就是抢了她金链子的人不知会怎样?他想她大概会将他剁成⾁酱去喂狗。

  “我上次的事件”

  “我都忘光了,你还惦着。”这个⾊狼还记着看到她⾝子那件事,该不会见她孤苦无依好欺负,故意跟着她。

  “不是的,我只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自古女人重名节清⽩更甚于生命,他怕她想不开。

  “好啦,我收下你的对不起,你可以滚了。”烦!苞着她,害她什么坏事都不能做。

  “你你现在要去哪?那边是地狱门的后山。”她该不会想跳,了结此生?⾖大的冷汗自是魂的额头泌出,越想越觉得不妥,他怎能放心让她一个人独处。

  “我去哪关你什么事,你别再跟着我。”飞凤摆出凶恶的面孔,双手扠的转⾝面对他。

  “我可警告你,你别以为我好欺负,必要时我会选择⽟石俱焚。”不知能不能吓走他?

  “千万不要,你别想不开,如果那件意外真的对你造成很大的伤害,我我愿意负责。”是魂咬了咬牙。虽然他不太想这么快就结束逍遥惬意的单⾝生涯,但,看了她的⾝子,他⾝为男子汉必须有担当。

  “负责?”她又不是疯了,才从婚姻中逃出又跳进去。见他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她嗤声冷笑“好呀!如果你能答应我这辈子只爱我,只娶我一个,绝不会三四妾,也不在外头‮养包‬女人或上院,我就考虑嫁给你。”不可能有这样的男人。

  “这”他犹豫了。爱?他喜每个认识的姑娘,那样算不算爱?

  “我就说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跟地狱门王也不例外,最好别来惹我。”

  这些⽇子来,看原本笑脸常开的男姐沦落到为爱神伤憔悴,她就为她感到不值。

  “滚,别在我面前碍眼。”

  “不弃是不弃,我是我。你一个姑娘家脾气不要那么大,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是魂头一次遇到这么不讲理的女子。

  以前他认识的姑娘哪个不是举止合宜、娴静大方,以羞答答的眼神看他,而这个嚣张的阿飞非但不正眼瞧他二还视他为害虫,巴不得啃他的⾁、喝他的⾎,见面就给他两个红⻳。

  “你”飞凤恼羞成怒。

  “围过来。”突然,几个凶神恶煞的地痞包围住他们。

  “各位兄台有何指教?”是魂反的将她护在⾝后,在他认为,男人保护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么挡着我?”飞凤心一惊的扫视这几个人,赫然发现是不久前她送一颗猪头当蔵宝图的那帮人。

  “原来你是个女娃儿,看来你过得不错。”为首的地痞冷嘲热讽,不怀好意的看着她一⾝⾼贵的穿著打扮。

  “这都归功于各位兄台的照顾。”否则她也不会掉⼊⽔塘,更不会去抢劫,因而遇上若男。

  “怎么?你们认识?”是魂总觉得这些人好像在哪见过。

  “不关”忽地飞凤灵机一动二罪近是魂⾝边低语“我说你既然是地狱门王的哥儿们,武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是还可以。”听见她的话,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么这些人给你。”

  温热的气息盈満茉莉馨香吹过他敏感的耳朵,是魂心头某细弦被扯了下,下腹窜过奇异的战栗。

  飞凤趁他精神恍惚,‮劲使‬将他推给那几个地痞“我先走一步。”随即扬长而去。

  “阿飞!”没想到她居然这样对他!为什么他那么歹命?好不容易送走了灵⽟那个大⿇烦,现在又多了丫霸姑娘阿飞,何时他才能遇上像丁若男那么温柔可人的姑娘?

  “小子,纳命来。”

  “嘿!兄弟有话好说,打架不是好事。”是魂神⾊自若的闪躲着二遢能谈笑风生。“阿飞她是做了什么,得罪了各位,小弟在这替她向各位赔不是。”他不慌不忙的朝众人打躬作揖。

  “既然你跟她是一道的,想必和她有一腿,我要你分的那份。”若不是得到了宝蔵,他们俩怎么可能穿那么好的⾐衫。

  “分什么?”是魂一头雾⽔。

  “还装傻,只要你把你看到的宝物出来,我们可以饶你不死。”

  “宝物?”提起他看过最珍贵的东西,他脑海中浮现的竟是飞凤那柔软丰腴的体,没想到在那耝布⾐衫下她还有⾁的,想着,他露出痴傻的笑容,忘了要闪躲。

  “危险!”飞凤想到,祸是她惹出来的,她怎能丢下他独自承担,而且万一他打不过人家呢?担心之余她又跑回来。

  “你怎么回来了?”分心说话的同时,结实的一掌击中是魂的口。

  “你要不要紧?”飞凤担忧的扶住仍露出痴傻笑容的是魂“你怎么那么笨,看到人家打过来不会闪?”

  是魂満脸笑,看穿了她面恶心善的本质,口不噤流过暖烘烘的甜藌。

  “哎呀,你怎么流鼻⾎?”

  “真的?”他抹了下鼻子。

  “你的鼻子也被他们打到了吗?”她取出丝绢替他擦拭。

  “这个”他哪能说是因为脑?锿蝗桓∠殖鏊橇钊搜鲑钦诺某嗦汶靥濉?br>

  “啊,怎么越流越多。”飞凤歉疚不已。

  “没关系。”顾不得享受她的温柔,他一手带开她护在⾝后,一手格开突来的攻击“兄台从背后偷袭,非君子所为。”

  “你⼲么跟那些地痞说那么多废话。”难怪被打,活该。

  “我师⽗曾说『练武不是拿来伤人二思在強⾝。』打架不是好事。”是魂单手应付这帮人,依然气定神闲。

  “但人家打你,你总要回击,不能老挨打。”

  “你说得不无道理,但我并不喜打打杀杀,今天人家杀了我,明天我家兄弟找人报仇二这样冤冤相报何时能了。”是魂意味深长的说,眼神变得黯沉,彷佛陷⼊什么回忆之中。

  飞凤一震,想不到外表玩世不恭的他也说得出一番大道理。

  “小心,别楞在那。”是魂迅速的承接下地痞偷袭飞凤的大刀。“你们快住手,我并不想跟你们打。”

  “这些话你留到地狱门跟阎王爷说吧!”

  “哈!你怎么知道我站立的地方就是地狱门?”这些笨蛋找死,他是在救他们,一旦他离开了战圈,躲在暗处怕出手波及他的地狱门杀手,将会毫不留情的歼灭⼊侵地狱门的人。

  “你跟他们说那么多废话⼲么?”飞凤瞪着他。应付这些地痞明明游刃有余,会被打是自找的,她后悔真不该担心他而回头。她想挣开他的大手,却发现他的手劲出奇的強而有力。

  “你别扭来扭去上这样很危险。”若有似无的⾝体碰触,像火苗点燃了他⾎中的火线,燃烧的望全涌进舿下。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最好马上放开我。”被他扣住的手腕像被火钳子烧烙,她心跳得好快。

  “别使子。”他怕她受伤,又不愿伤及无辜只好不断闪躲…

  “我就是任,关你什么事。”没经大脑多想的她只想挣脫他,她张嘴往他手臂‮劲使‬咬下。

  “啊l你这是在做什么?”是魂不得已放开了她,霍地眼尖的扫见一把横来的大刀,反的推开她,那大刀便硬生生的落在他手臂上。

  霎时,鲜⾎飞溅,溅満了飞凤的脸。

  她呆若木,整个人傻了眼,登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该死的!”是魂肝胆俱裂,及时抱住倒下的她,提气飞跃上树,这儿给你们。”

  “是!”树丛后闪电般的飞出几道黑影,没三两下,四周又恢复昔⽇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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