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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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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骥的关怀有增无减,但却对于乐悠悠的失常举动绝口不提,那⽇之后,他让她静了一星期才找她。

  不敢找、不敢面对,什么话都不提,是因为担忧与害怕。怕的是,提了…就会这么失去了。

  但即使他如何小心翼翼呵护着,把她当做瓷娃娃般捧着,她的心,却仍想着要逃离。

  两人端坐乐悠悠家中的沙发…

  方骥神态自然地看报,始终愁眉不展的乐悠悠啜饮着咖啡,捧着简便的小本画册,执笔在一旁安静地随手勾勒涂抹。

  画着、画着,当纸上的轮廓渐渐清晰,她才猛然地惊觉…她笔下的线条,竟是“他”的浓眉与一双记忆中的温柔眼睛!

  我在做什么?!乐悠悠自问,旋即心慌意地撕去这一页。

  撕去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传进两人耳中,显得格外清晰…方骥自报中抬头,投来关注的目光。

  “…”乐悠悠霎时心虚,将纸张紧成团。

  尽管两人都佯装无事,但各怀心思,尤其乐悠悠,今天两人的独处中,她的眉宇之间尽是舒展不开的忧愁。

  靳征淇那⽇离开后,再也不愿意与她联络,乐悠悠也自惭地不敢找她。

  这段时间,她过得很恍惚,对于她与方骥之间,也一再矛盾着。

  她知道,他们之间的气氛走味了,空气中隐隐约约流动着诡谲的气息,那气息,是离别。

  任沉默占据两人之间,安静的时光缓慢地分秒度过。

  隐忍着的,即将崩溃,乐悠悠于是驱逐那分涌上的感觉。

  她外表平静、却満心烦躁地走向餐桌,再度煮了一杯咖啡这是她今天的第五杯爱尔兰咖啡。

  站在桌前,她以虹昅壶煮好一杯曼特宁,小心斟了点威士忌,放人砂糖,再以专用的爱尔兰咖啡杯,放在小瓦斯炉的蓝⾊火焰上,一边旋转一边烧,直到砂糖化开、酒气发散…

  缓缓加⼊鲜油,不经意抬头,她发现方骥正将她方才的专注纳⼊眼底。

  她神情有片刻的改变,愣了下;两人相视,她一降呑吐后,于是直视着方骥,开口说了话。

  “方骥,我有一个问题问你。”她似乎再也庒抑不住心中考虑已久的事情,想与他正面谈论她的决定。

  方骥眼神一黯。她要面对问题了?不再逃避了?

  他宁可她继续伪装,但他还是接下她着来的开端了。“什么问题?”

  “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残酷的人?”她垂眸,饮了一口咖啡。烈酒的余昧略苦,初人口这苦涩,如她多⽇来的心情。

  “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方骥的眸心蒙上失落,残酷的女人要开口说出她的决定了吧?

  “在你心目中,我是一个无情的人,还是善良的人?”她苦笑。她记得,方骥曾经说过,她是善良而可人的女子,但现在,她还善良吗?

  歉疚于好友、歉疚于他,她是一个最不忠的朋友与情人。

  方骥深深一叹。“对一个人仁慈,必有另一人承受残酷,天底下没有绝对的无情或善良。”

  他饶富深意地看着她。他很明⽩,她该是下定了决心;他想包容,但吐出这回答的当下,却似以利刃在割心头一块⾁。

  悠悠既歉然又欣慰地看着他。感谢他,愿他也能以这样的想法,来原说她好自私无情的背叛。

  “方骥,我们在一起多久了?”她慢慢开口。

  “两年啰。”他笑,因为这段恋情时光而感到満⾜安慰般。

  乐悠悠看着他的笑容,想吐出口的话语又咽了下去。

  她僵硬地牵扯一抹微笑。“嗯,这么久了?”喃喃说着,她若有所思,心绪飘向十年前的光景。

  必于靳行云的那一段起点、那一场遭遇,在她心中似乎比这两年的分量更重。

  “最近咖啡好像喝很凶?还有胃葯吗?有没有闹胃痛?”方骥眼见她怔忡,思考之后,缓缓地温柔出声。

  “…”乐悠悠‮头摇‬,不想多说。她不要他对她这么关怀、这么好。

  “饿不饿?”

  “不饿。”

  “想出去走走吗?”

  “不想。”

  “那…想‮觉睡‬吗?想休息我就先回去?”

  “方骥…”乐悠悠苦恼地看着他,想说出分手的决定,又觉得他让她为难。

  两人之间,永远都是这样,他提尽所有关心的问句,她只是答得简短,不过她的态度总是温和顺从的,从不像今天这样觉得他叨叨的关怀好让她心烦。

  “嗯?”他微笑着,一径温柔。

  “没事。”乐悠悠感到煎熬,她紧蹙眉心,随口应声,然后不再看他,只是一口一口喝着咖啡。

  靳行云说过,咖啡喝多也是会醉。

  爱尔兰咖啡,果然如此,醉了人,但能否醉心?她真想让心醉了就不要醒…醉了、死了,绝不比现在难受。

  可是又很矛盾的,只想很清醒的想着“他。”但她怎能在方骥面前,还想着靳行云!

  低垂的眼眸,绝美的⽩皙脸孔,看起来很平静,谁人知晓她此际心头的狂风巨浪、洪涛崩堤。

  仰尽杯中最后一大口,口下突地一阵呕心翻腾,她咳嗽,随即抑制不住那阵难受,冲到垃圾筒旁呕吐了起来。

  这已是今天的第五杯咖啡,其实已经过量,但她故意在⿇痹自己一般,‮狂疯‬地汲取那独有的味道,喝到反胃地‮磨折‬自己。

  方骥见状忙冲至她⾝边,他紧张柏抚,连声关怀:“怎么了?很不舒服吗?”

  他愈是这样,愈叫她痛苦,她难受地呕吐,鼻尖也泛上酸呛,当胃底最后一滴体吐尽,她失控狂哭了起来。

  “不要…别这样!”她害怕他这样拍抚她,负担不起他的关爱,那让她痛苦至极。“我不要你对我这么好,拜托…不要!”

  她低低吼着,跪坐地上,眼泪一颗颗直掉。

  靳行云走后,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宛如全部崩塌,她知道,她是非他不可了。

  但是方骥怎么办?她说不出辜负他的话语,但他却仍对她好得无可挑剔,这只会让她觉得她是个坏女人,平⽩而自私地享用着他付出的爱。

  方骥终究见到她将他隔绝于內心的強烈排斥。

  他灰心了,沉默地看着她落泪。

  原来,向来从容,看似‮存温‬而淡然的她,也有这么強烈的情绪?让她內心如此纠结的原因,是因为“他。”

  乐悠悠发怈般哭了许久,直到啜泣、慢慢平静。

  她跪坐于地;而方骥沉默地站在她⾝后。

  “方骥…有没有可能…一个人的心里面,爱着两个人?”她背对着他,低声问了这样的问题。

  她从未去正视她到底爱不爱他这问题,但深思后却感心虚。虽然她问,可不可能爱着两个人?但是否…她未曾爱过方骥?

  但是,会这么问他,是因为此时心情是一种罪恶感,不爱一个人竟有这么浓厚的罪恶感?是因为他对她付出的、他给她的太多,她太对不起,太亏欠。

  方骥再怎么爱她,也回答不出这样的问题。因为他得到了答案,她心里面,真的让另一个男人完全进驻。

  乐悠悠鼓起勇气,把决定说出口。“方骥,我们…分手吧。”

  “…”方骥无言。确定了,他的确猜对了她的心思,但他心中猜想的,从她口中吐出更伤人。

  “分手,好吗?”迟迟听不到他的声音,乐悠悠又问了句,并且惶惶不安地转过脸来,抬头看着他。

  方骥居⾼临下,看着仰头望他的那双眼睛。

  “为什么?”他的脸⾊掠过一丝狼狈,接着,蒙上少有的严厉。

  “不为什么。”乐悠悠回避他的注视,不愿说明,也不愿把靳行云扯进她与方骥之间。

  到现在,她仍然不提“那个人”?方骥感到生气!

  “知道吗?你这样,让我心碎。”他实在很爱她,更怨她蔵着对别人的情感!

  “方骥…”乐悠悠苦涩看着他。“你真的知道什么叫做心碎?知道心碎的感觉吗?那种感觉,我才是深切体会。”

  那⽇,靳行云离去,她的心彻底破碎,整个人失了魂,那样的痛楚,才是最揪心。

  “是因为得不到想要的.…是因为得不到所以心碎吧!你怕爱‘他’、怕因为得到他却良心不安!”方骥冲口而出。

  乐悠悠与靳筱淇这双闺中密友,虽然没让他知道,靳板淇爱着哥哥的秘密,但他其实知道,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表现出来。

  留学时,筱淇有次跟他们喝酒。她喝醉了,酒后不断呓语,口口声声唤的…是她的哥哥。

  那一晚,方骥看到靳筱淇不寻常的泪⽔。

  加上⽇后靳筱淇所表现出来的蛛丝马迹,他怎能不知情。

  因此,乐悠悠的內心拉锯,他不难瑞想,恋上好友所爱,自然是想得到又感到罪恶。

  乐悠悠惊惶看着方骥。

  方骥知道“他”了?!原来,她的秘密早被看透。

  许久,她坦⽩自己的情感,在一个深爱她的人面前,残酷地摊开自己对靳行云的感情…

  “我没奢望过得到他。我只要想着他;就⾜够了…心碎,也无妨。”她低声地说着。

  方骥好忌妒!但亦为她这样深刻而自的情感,感到震撼。她如果拿出这一半的痴情对他便够,但她从不。

  他情绪失控地耝暴拎起她,抓着她的两只手摇晃:“你知道你现在用的字眼多么严重吗?心碎?!哼!你有心碎的资格?你全心全意的付出过?”他忿吼着。

  她的确残酷,漠视他心口的伤痕,为另一个人心碎!

  “方骥…”乐悠悠乞求般看着他,多希望他原谅。她任他摇晃,说不出她对他的深深歉疚。

  方骥眸心一黯,随即,他负气地以瓣堵住她的嘴,強索她从未给过的吻。

  “唔…方骥…放开我!”乐悠悠诧矣邙烈地反抗,这样的他,不是她所认识的,她感到生气、感到被污辱。

  他不肯罢休,甚至在她开口吐话的空档,趁隙撬开她的牙齿,挤⼊⾆瓣強制⼊侵。

  “唔…”乐悠悠‮劲使‬挣脫,用尽力气推开他,并且马上挥手甩他一巴掌。

  这一掌挥了下去,顿时,乐悠悠的心中滋味万千。

  她因为他的‮犯侵‬感到愤恨,也因为出手太重而觉得抱歉。她不说话;她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是咬着下、直视他的眼眸。

  方骥忿瞪着她,眼眸中満是怒意与狼狈。

  他的口剧烈起伏,悠悠也是。

  最后,方骥甩门愤而离去。

  方骥走人家门,他像失了魂一般,扯落的衬衫领带,沿着脚步散落在地。那空洞、落寞的眼神,是为了她心伤。

  开了一瓶酒,他一口口仰灌着,为了她而醉。他的心因她而泣⾎,因她而掉下男儿泪。

  想起三年前悠悠出了场车祸,他输⾎给她,因此她体內流着他部分的⾎,但他的眼泪,却流不进她的內心。

  他的⾝影孤单,低垂着头,肩膀垂垮。在幽暗的客厅‮坐静‬良久,他想了很多。

  想着他与悠悠的初识,想着他追求她的过程,想着她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想着悠悠在他⾝边时,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从没有把心放在他⾝上,终究,不曾把心给他。

  在她的心里面没有别人的状态下,他愿意爱着不出那颗心的乐悠悠,但是,在她心里面已经被别人深深进驻的情况下,他承载不起她那么忧伤的心。

  方骥,你爱她的任务已经结束,你爱不起这样的她了。往后,让爱她的任务由另一人承担吧,爱,不是只有你能给她。他愁苦地对自己说道。

  自嘲一笑,他想,他真的爱惨她了,否则不会马上就洒脫地放手。

  也许,是因为乐悠悠庒抑着分手的决定太久,而他也明明清楚看在眼里,下意识…早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

  之前的‮犯侵‬行为,他是大失控,也太过分了。拿起电话,他拨了她的号码…

  “是我。”那端接起电话后,他低沉地开口。

  “…”乐悠悠无语,已经无法坦然与他说话。

  “分手吧!我答应你。”方骥一叹,揪疼了心,说出他的妥协。

  “方骥…”乐悠悠好意外,她在那端瘫坐下来。她以为他不会放手!

  “分手以后,好好过你的⽇子,我不会再关心你、照顾你,往后关于你,好的坏的,都与我无关。”他是打算彻底放了她,不再付出任何爱情。

  此刻他下了决定,他将答应⽗亲催促已久的海外投资计划,远赴韩国。

  乐悠悠听罢,満心动。她知道,他是真正下了决定,完全接受他们之间是这样的结局。

  对于他长久来的照顾,乐悠悠打从內心感,对于他的宽容,她更是觉得无以回报。

  “对不起。”这是她惟一能说的台词。

  “除了对不起,你不能说说其他的吗?”方骥很失落地低着头,但她不晓得他有多难过。

  这辈子,大概永远听不到她说“我爱你”那三个字了,她甚至从来没说过。他想,她从没爱过他。

  “…”乐悠悠不说话,知道他别有含意。

  “唉…”叹子又重又长的一口气,脸上是极苦涩的自嘲笑容。“乐悠悠,你听着。”

  “嗯?”

  “别因为你不爱我感到歉意,今天这结果,跟你爱不爱我无关。爱情,它没有先来后到之分,没有道理可循。但是…我惟一能告诉你的是,因为爱你,所以成全你。”希望,他內心也能照着这个方向整顿平静。’

  “我…”乐悠悠动的嘴想吐出话语。

  不可否认,她的內心因为他这番话而动,但纵使感受如此深刻,她惟一想说出口的…仍只有对不起。

  是哪!她是真的很对不起他、辜负他这些年的付出。

  方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乐悠悠只能在心中,喃喃地这么说。

  方骥挂了电话,徒留満怀感慨的她。

  乐悠悠坐在边,今夜,她再度失眠。

  如此,已化解了一个问题,得到了方骥的谅解,但靳筱淇那方面…她不敢奢望会得到原谅。

  只能叫自己别去找靳行云,这样,对靳筱淇,她才能感到一点点心安。

  但是,她真的好想念靳行云…

  在反复提起勇气、又打消念头的情况下,靳筱淇终究拨打靳行云的电话,想了解他对乐悠悠是否产生感情。

  上次吃饭时,靳行云所提的很简略,大部分也都刻意带过,她只是察觉他对乐悠悠不寻常,却不知道他对乐悠悠的想法究竟如何。

  “哥,是我。”深昅口气之后,她装作平静说道。

  “嗯?筱淇有事?”那端,靳行云声音冷淡。

  他正躺在上失眠,想着乐悠悠,苦恼于乐悠悠带给他的烦躁。极可恨的…他提得起、放不下。

  虽然那天撂下绝话,但返回台北之后,他竟一直想着她,她的⾝影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哥…”靳筱淇打算挑明了问,但语气仍小心翼翼。“我想知道…你跟悠悠…是怎么回事?”

  靳行云闻言沉默,随后,才慢慢出口:“乐悠悠完全没告诉你吗?你们不是好朋友?”

  “是,是好朋友。但是好朋友也不一定什么事情都知道。”靳筱淇闷闷说道,心底在苦笑。

  好朋友?知道她的秘密,却还夺走她秘密的好朋友?

  “那么,你想知道什么?”靳行云对妹妹是疼爱的,虽然不想提起乐悠悠,他还是预备跟妹妹谈了。

  想问的问题,反复在喉咙中呑吐,最后靳筱淇仍一口气问出:“哥,你爱悠悠吗?”

  她屏息等待,也许,等待之后,将是令她心伤的答案。

  “还称不上爱。”靳行云坦⽩回答。

  “那…你很喜悠悠?”靳筱淇再问。

  “…”靳行云投回答,只是沉默着。是吧?他很喜乐悠悠,要不,也不会因为她而沮丧、因为她烦闷。

  靳筱淇得到答案,她失望地垂下眼帘。电话线两端,她的情绪可以不被发现,但却仍要扮演着妹妹的角⾊。

  “你们怎么开始的?”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里面带着笑容,好让哥哥不舍对她的好奇感到怀疑。

  “哪个开始?第一个开始是在十年前,另一个开始是这次旅店重逢。”新行云不解,筱淇所知道似乎不多?乐悠悠完全不曾对她提起吗7

  这让他不是滋味,她就那么不愿意提起他?连好朋友都不说?

  “十年前?重逢?”靳筱淇愕然地张着嘴巴,怎么回事?为何会扯到十年前?

  “十年前就见过她了…”靳行云慢慢对她说明。

  一股说明中,也正重温着与乐悠悠的那段记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感伤了起来,怎么明明有缘分,她却要逃离?她明明说她不曾忘记,青舂年少的她,明明已为他心动。

  或许,他该问问签淇,关于方骥的事情。于是叙述完毕,在靳筱淇尚未从惊讶中回神时,他便接口问了:“乐悠悠跟那男人往多久?”

  “那男人?”靳筱淇自方才的意外中清醒,重复他的问题。“你说方骥吗?”

  “嗯。”“往两年了。”

  “往两年了?所以…因为方骥,所以不肯接受我?”他的口吻是难掩的落寞与挫败。

  靳筱淇听在耳里,痛在心里,但对他与乐悠悠之间的纠葛,更是不明⽩了。

  “她不接受你?”她怀疑地问道。爱上了,又不敢接受吗?这时筱淇心想…是否乐悠悠顾虑着她,所以不敢接受?

  “哼!”靳行云冷哼自嘲一笑,借以掩饰自己受伤的尊严。

  靳板淇也算了解他,知道他为此难受;她很痛苦,但这时候,却还要像个好妹妹安慰哥哥。

  “哥,你这么好,她怎么可能不接受你。”对她来说,真是这样。“也许…也许方骥对她太好了,她矛盾得无法决定。”

  尽管不愿意,她还是试着揣测乐悠悠內心的想法。曾经那么知己,她很难不了解乐悠悠的思考模式,以及強烈的道德感。

  “方骥对她很好?”靳行云喟叹,那么…是毫无机会可能了?

  “嗯。所以,给她时间,让她想清楚吧。”靳筱淇只能这么说,同时掩住自己的苦涩。

  随后挂了电话,她坐在电话前发呆,心情万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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