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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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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一轮明月皎洁地挂在夜幕上,将婉蜒山路照得比往常清晰,除了几只犬鸣吠外,似乎还多了平时不闻的寒寒宰窜的声音。

  午夜十二点,霍家偌大的客厅,落地窗角落一隅,燃烧得深红的烟头伴着轻烟舞出人的弧线,在夜里透着蒙的杀气。

  叽…年代久远的大铁门开了,车子驶进了庭院。

  砰…车门关上,熟悉的引擎声音离开了。

  落地窗前男人以指捻熄香烟,却丝毫不感觉到痛,激动的愤怒填了全身细胞。

  “总算回来了!”

  当一抹草湖绿的身影终于旋进屋里,霍少棠嘲讽的出声,冰冽的语音在寂静的暗夜里显得分外清冷。

  闻声,碧落的心陡然一凛。

  无关心虚,而是心底欠缺面对他的勇气。

  她仍未调适好自己的心情,尚未找到答案以前,她只能努力避着他…

  霍少棠走到角落,旋开立灯,金黄的光晕洒落,柔和了咄咄人的气势,却温暖不了他的心。

  “霍先生,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你也知道现在很晚了?洁身自爱的女人不会在过了午夜才回家。”

  任一股可怕怒气围绕着自己,霍少棠站在暴风眼里,形于外的表情是令人窒息的可怕宁静,但骇人的怒意却在他墨黑的眼底聚积。

  “如果是我吵醒了你,真的很对不起…我们净顾着聊天,忘了时间,以后我会注意的。”最近他似乎常为她等门,他明明是早睡的人…

  碧落好沮丧,生气自己无法简单、平静地看待他的每一个举止动作;想得太多,受伤的总是她。

  “你们聊了些什么?”聊得忘我?他几乎能够想像那个有说有笑的快乐画面。

  “没什么。”避重就轻的回答。

  他俊拔修长的形影毫不客气地侵略她的视界,湛深黑眸更毫不放松,坚定地锁住她。

  “不能和我分享?”冷冷的眼眸隐含狂暴的怒风,一股恨意自心底翻卷上来,

  “你已经和他进展到有了两人共享的秘密了?”

  他拼命控制着呼吸,却还是找不回原有的规律。

  “不是…”不是不说,而是对于与蔺长风共度的每一次晚餐,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晚归无非是想在外头多吹一点风,看冰凉的晚风能否教她冷静清醒一些。

  她觉得神经紧绷的自己,已经像个妒妇,每每霍少棠外出,就要难过地猜想他与谁出去;又像准备做坏事的歹徒,电话一响起,立即竖起耳朵,心脏则以不堪负荷的速度狂跳…

  她真的怕,怕自己会因胡思想而发疯,怕她因自己的迫而步上想不开的绝路…

  有了患得患失的忧虑,暗恋开始变得痛苦。

  “那是怎样?”盛怒和凄怆在霍少棠脸上合成一种复杂的颜色,他悒愤地攫住她细腕。

  此刻她的隐瞒无疑宣告他们的亲密关系,他强烈的感觉被背叛!背叛!他竟认为她与蔺长风在一起是背叛了他!?怎么搞的,他究竟哪里不对劲了?那个男人是他强给她的啊!

  “你喝酒了?”他霸道的欺近,身上浓厚的酒气扑鼻而来,令她一阵头晕目眩,有股呕吐的冲动。

  “是啊,那又如何?”故意朝她脸上呵气,姿态狂妄。

  “你醉了。”眉间打了褶,碧落抿着下,很担心他。

  他愈来愈不像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唯我独尊的霍少棠了。

  以前,即使泰山崩于前,他依然不改其;现今,时常莫名发作的火爆,教他失去了昔日的冷静形象。

  霍少棠突然仰头张狂大笑“我醉了?怎么可能?”鼻间冷冷地出一道嘲“你要我告诉你现在几点吗?”

  他再欺近,漫天酒味熏得碧落昏沉沉,颤抖的手使劲推拒他的膛,呜咽的急,她不说话,仅以用力的摇头代替。

  “老实说,我怎么也想不透你为什么会喜欢上那家伙?两个过于冷静的人不嫌枯燥吗?”

  眸子阴沉地睇着她因为激动而泛红的俏脸,及剧烈起伏的酥,有股难抑的冲动在他小肮凝聚。

  碧落抿着瓣,完全没办法反驳他的讽刺,只觉呼吸奇异地不稳。“为了蔺长风,你费心打扮过了?”起一绺发丝,唐突问道。

  毕子脸、一双水汪汪的黑眸,配上一头蓬松微卷的长发,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极为感冶的大美女。

  就是这副落落大方的形象,招来男人的觊觎吧?

  “我只是看厌了直长的头发,想改变一下心情…”碧落在他质问的目光下缓缓启口。

  他在生气吗?生气她自作主张地烫了他喜欢的直发?

  蓄着他偏爱的乌溜长直发,就能得到他的宠爱吗?恐怕没有,他从未赞美过她的外表,她再如何听话,仍是无法赢得他的喜欢。

  “是蔺长风要你烫头发的?”不下心海狂涌翻腾的怒,幽深的黑眸忽地燃超灼人火焰“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反抗我?”

  霍少棠气极,某种就要失去她的猜忌紧掐着他的喉咙,重创他的口,他愤而摇晃她的双肩,扬声吼叫…

  “你是我的!我供你念书、让你衣食无虞,你不能和其他的男人双宿双飞!”

  碧落不住晃着头,轻颤的嘴似有千言万语想倾诉。

  他说她是他的!真的吗?

  说这句话的他是认真的吗?或者他其实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饼去是,现在是,未来还是!”霍少棠烈地吻着,在吻与吻之间低逸腔愤懑。

  如果非得强留才不会失去她,他会不择手段占有,不管她是否会因无爱而枯萎。

  一颗心盈他霸道的宣告、甜蜜的占有语气,碧落心不觉一软,连来所有的委届与忐忑,顿时烟消云散,内心深处那块崎岖的角落被抚平了。

  她清楚地在他间尝出了一抹对人的憎恶及对人生的不,仿佛一个被孤独鞭笞的灵魂正在他体内哀鸣。

  酒松懈了霍少棠的理智,释放了他的野,热吻揭开了澎湃狂情,她的气息如春天笼罩着他,刹那间驱走了他心中那团纠着他不放的黑暗。

  他的吻是个火种,引燃了碧落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热情,她听见了自己高分贝的心跳声…

  他新生出来的胡子有些扎人,可她不在意,她喜欢这种亲昵的感觉,甜甜地回吻,恣意地腻在他身上,那种有人疼爱,感情不再是单行道的感觉真好。

  推她躺卧在大沙发上,霍少棠沉重又札实的着她,失控的望入主他的大脑,他疯狂地吻向她雪白如脂的口,狂野地席卷令他醉的娇躯…

  他的如红炽的烙印,所到之处皆烙下了印记,似在向人证明她是他的所有物。

  碧落在他舌头的卷下轻颤起来,她的气息短促狂情的火猛烈得教她心惊胆颤,他的一点点热情就足以让她化为灰烬,她不知道,一旦他认真起来,自己将会变成怎样。

  卸除两人身上的束缚,霍少棠着地看着她,望的瞳眸进慑人情焰。

  甜美瓣微启的弧度妩媚得能溺死人,白窈窕的体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人心魂…

  碧落在他眸光热烈的膜拜下,似乎有些羞怯,莹白的肌肤逐渐漫开粉红桃晕…

  她感到一波强过一波的情从他的身体烧向她,一个黑沉沉的漩涡正在向她索取包多的给予…

  碧落弓起身,惊诧他如此亲密的碰触“不要…”她紧张地颤抖,本能想要躲闪,眼眶中忽然凝聚水气,楚楚可怜。

  她听见自己的息,也听见了他嘎的低吼,沙哑的声音中全是扣人心弦的魅

  清楚而急猛的痛楚霍地侵占碧落的意识,他的短暂停歇不动,并未让疼痛稍缓,痛楚随着他喟叹一声之后的缓慢送而变深加重,拧紧了眉心,她不自觉地环抱他的肩,配合他的掠夺,缰的情感瞬间缭绕了一身…

  他在她体内,她包容了他的狂傲、愤怒、怨怼,还有他的仇恨…陡地,一记触电似的波动从她体内导向霍少棠,他感觉得出力量在涌入,紧接着高像巨般翻涌而来,他紧贴着她的下身动,狂喜地仰头大喊…

  她听见了他的心跳。

  第一次靠一个男人如此之近,如此专注地聆听着他的心跳,屏住气息跟着他规律的心跳一声声数着。

  一、二、三、四…

  第一次发现,原来在数一个男人的心跳时,心情会如此平静、恬适,甚至掺着一丝丝类似幸福的甜蜜感觉。

  躺在霍少棠的大,碧落支着下颚看他睡梦中的样子。

  如剑般刚倔的浓眉,狭长深邃的眼眸,直得不容曲挠的鼻梁,以及象征着冷酷绝情的薄…他明明不够好,不够温柔善良,不够体贴亲切,但她就是无法不爱他。

  但他呢,他爱她吗?

  想得愈多,碧落发现自己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枕在心爱男人身边,充心田的应该只有幸福的感觉吧?可为何她的心还有着空,仍未得到完全的踏实。

  凝望他闭合的双眼,那两扇静静掩落的墨帘只要扬起,透出的总是凌锐人的瞳光…

  他只说他是她的,但本来她就是他的,她欠他的,不是吗?

  乍闻他说这话的那刻,心思单纯未想太多,一径震惊狂喜…现下,怎么也挥不开盘占心头的那抹怅然若失。

  他们都忘了金喜善…他的未婚

  她忘了,因眼里只有他,他的拨教她无法理智的思考;但他呢?到底他是用怎样的心态拥抱她?

  霍少棠忽地睁开眼,对上了她幽黑深思的眸心,四目相接,两人都没开口,小小的房间内好静,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扁着昂藏健的体魄,他起身走进浴室冲澡。

  碧落趴在上偷觑,水柱冲刷过他比例完美的身材,眩得教人移不开视线。她不得不承认,他魅的英俊是女人最大的致命伤,也是最无力抗拒的一点。

  水声乍停,间仅围条浴巾的霍少棠步出了浴室。

  兀自陷入思绪当中,碧落没有发现他已结束盥洗,来不及遮掩自己的赤

  拨开犹滴着水的发,霍少棠的目光胶着于她披散雪背上的那片黑发,衬着她白皙如脂的肤,黑发如同被染黑的羽翼,而她活像个被困在泥沼中的天使,飞不动,挣不,只能随他堕入地狱。

  没错,他就是她的地狱,他这个地狱恶魔玷污了她的清白。

  “从今天起,不准你再和蔺长风出去。”他突然说道,然后旁若无人地穿戴起衣物。

  碧落先是一怔,接着,丰润的边出现了极不易察觉的浅浅笑容,相当人心思。

  原来,他的抚触与拥抱不是她的梦,将她视为所有物的宣告也不是她的想像…

  这就够了,至少目前已足够抚慰她的不安,平息内心的躁动。她愿意相信,他会给她一个解释的…他与她,还有金喜善三人之间的关系。

  今天不说,也许明即能自他口中听见他的承诺…

  碧落错了,因为一天过去了,两天也过去了,日子就在她的期待下一天天流逝,她仍未等到霍少棠的说明。

  几下来,她感觉他似乎是刻意回避着她…

  晚上,餐桌前,只剩她一人,他总在临近午夜时分才姗姗返家;清晨则不再早起,放她一人吃着无味的早餐,直至她出门上班前仍未现身。

  她无法猜测这些行径意谓着什么,也不敢任意臆测。

  于是,她放弃了被动的守候,决定放手一搏,大胆地向他坦诚自己的爱恋,一并听他亲口给予肯定的表示。

  他不见她,她可以主动找他,所以,她来到了他的房间。

  “我有事跟你说。”碧落不再唤他霍先生了,两个人的爱情彼此尊敬是必须的,但绝对没有地位的高低。

  霍少棠睨她一眼,惊觉她的神色一扫向来怯懦的姿态,坚定的眼神让她年轻的脸庞别有一番个性。

  不过,她的睡衣和他想像的差太多了,竟是件似十来岁小女孩常穿的白棉长衫,领口紧密地圈着她细小的颈子,袖子还长过手肘,只出两节洁白的腕掌,以及纤细白净的脚踝而已。

  但,即使这么朴素,她却依然像黑夜中漫游的精灵般让他惊。“什么事?”收回眸光,神态自若的点燃香烟。

  打火机的火光一闪,照映出他狎俊的五官,半眯的眼透着谜样的光彩。

  碧落发现他之前的躁怒已消逸无踪,此刻在他身上感受不到烦闷与悒郁,他变得有点诡谲,原本就已让人看不透了,现在则更无法预料他的心思。

  臆间不安的息,她直觉不该久留,在这样一个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夜晚,她似乎不该贸然找他摊牌,一股危险的气味令她无法顺畅呼吸。

  或许她该等到早上再来…

  悉她的意图,霍少棠慢慢踱向她,睐了她一眼,然后经过她,一步横跨在门前,挡住她的退路,高高地挑起一道浓眉,兴味的嘲讽。“怎么,不是有话跟我说吗?”

  一记深呼吸之后,碧落强迫自己面对现实“你感觉得到我…很爱你吗?”

  说出她的爱意,对霍少棠来说也许是厌恶的负担,让他伤透脑筋,可是她竟觉得释然。

  是啊,锢得几近窒息的情感能够表达,让她意外地感觉自由。霍少棠背脊倏地一僵,不全然是惊愕,仿佛她的爱慕早巳不是秘密,这些年来,他不是睁眼瞎子,也没有丧失应该有的知觉,共同生活的日子,透过行为举止的表现与眼神的传递,或许她的喜欢,他早看进眼底。

  “你爱我?”黑潭似的眼眸泛着森冷的嘲,熨烫的手指划过碧落因他寒凉的语气而瞬间苍白的脸蛋。

  “爱?”语气极为不屑,讥嘲的反问“那你能爱我多久?直到小女孩玩腻了爱情游戏,转移下一个目标!?我不是你预设的爱情对象。”

  “你不是我的游戏,我会永远爱你!”碧落着急着辩清。

  “永远爱我?你也要看看你的爱对我而言是否有价值,我是否想要这个负担吧?”霍少棠冷冷的眸光得她几窒息,而他犹不放过她…

  “我不爱你。”

  这大概是他最残酷的拒绝,他这么不留情面地狠狠将人推人深渊,是为了憎恶她死不放,而急于让她醒悟吗?

  她不也早已预知,为何经他的口说出,伤痛更是加倍?

  碧落感觉自己几乎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颤抖的问出:“你…爱金小姐?”

  “我不爱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对于金喜善的样子,他根本画不出一个基本的轮廓,至于婚约,那是他一时冲动的决定,他不打算承认。

  “你难道没有感情吗?”抡着拳头,碧落好想对他生气,他无情得教她好生气。

  此刻,她之所以还能继续谈话,不是因为她尚未落下地狱,而是恐怕早就在那里了吧!

  “我强迫你来爱我了?”霍少棠绝冷一笑“不是吧?我很清楚自己没有爱人的本事,所以向来也不女人的恋慕,你把感情放在我身上,只是浪费,徒惹伤心罢了。”

  碧落一凛,心竟然痛了起来。

  他说得没错,她的爱情系在他身上,意谓着允许他来主宰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这几年情绪的起起落落,不是早就印证这一点?

  答案很伤人,是她执意讨的,怨不得谁。

  伤痛的眸子怔然向他的锋利,为了他,也为自己悲哀。

  “你说过…我是你的,你还记得吗?”她提醒他那夜的绵,他在她的耳畔重复的这些话。

  “女人是我的玩物,而你是我的影子,影子本来就是我的所有物,我有说错吗?”霍少棠陡降了音调,僵直的身体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愁郁。

  这就是他的回答。他决定导正岔的生活步调,结束所有的失序。爱过后的那个早晨,没人知道当时他的心绪多么纷,强装着镇定冷静,实则完全没了主意。

  抓不着自己的心思,又找不到真正排斥的理由,却始终坚持抗拒她的亲近,他就像个暴君,成暴躁愤慨。

  “所以我现在晋身为可以为你暖的影子了?”

  碧落木然,短短数分钟内连续两个青天霹雳重重击落,打得她晕头转向,浑然不知所措。

  他…怎能如此残忍、如此过分?

  他明明知道她的心意,竟还如此冷酷地嘲她?

  瞪着,眼眸不知不觉升上某种刺痛的感觉。

  霍少棠震慑了下,音量不大却清晰的这声呢喃,传进了他佯装波澜不兴的心中,掀起一层层的涛

  她的自嘲像利针尖刺,在他身上扎下伤口,伤口不大,却深入骨髓,痛人心扉。

  “你…”他望着她,望着她颤抖如秋风落叶的身子,望着那对朦胧深幽的黑玉,忽地怔然。

  那总是染着忧愁的双眸,不知何时竟泛上一层薄薄的水烟。

  碧落忽地转过身,如一阵旋风般卷过他,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直觉教霍少棠伸手扯住她的衣袖…

  “放开我…”挤过的嗓音喑哑模糊。

  他不肯放“你哭了?”

  “…没有。”她没忘那条不许掉泪的令。

  伤得太深,慢慢失去痛觉,感触不到痛。

  这真是一个好黑、好黑的夜,很适合现在的她,至少,她还可以掩在夜当中,不必看见他的表情。

  微仰着头,天真以为这样可以让眼泪回“坎坷的爱情容易让人?郏绕湮业陌楸┞对诳掌刑茫渲柿恕?br>

  轻松的语气和沉甸甸的心不成比例,她好难过,却还是勉强自己抬眼对着他笑。

  霍少棠看透了她的伪装,那副自认坚强的神情透的却是心碎…僵着身子,一股难解的酸涩感忽地漫过全身,教他一颗心紧紧揪着,酸苦而沉痛。

  他不明白在心底喧噪的情绪怎会如此无法掌控,完全不清那究竟是愤怒、痛苦,或是想狼狈拥她人怀的强烈望。

  大大的瞳眸凝睨他,终于,落下一颗晶莹的泪。

  “对不起…我哭了。”她看着他笑,手指沾着自己的泪水,送至他眼前“你认识这种咸体吗?这是我的眼泪,为你的泪。”

  她噎噎,眼泪顿时像是出闸的洪水,奔不绝。

  “我们…是不是真的…不可能?”

  她想知道他真正的心意,爱上他就像进了宫,怎么绕也绕不出去,她已经倦于寻找出口了,她要他帮她开一扇门,只要他的一句话,她就能从这个爱的宫中困。

  霍少棠窒闷得难受,有种快要灭顶的感觉,她的泪仿佛全到他心里,冲着他,拍打着他,淹没了他的喉咙,溢上他的鼻腔,他就要窒息了…

  不该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他想,闭眸咬牙,承受那无可名状的心痛。碧落笑自己,她竟仍心怀期待,居然还未死心“果然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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