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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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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一早,太阳才刚昇起,封侵无就去敲巧巧的房门。

  门很快地打开了,他看见她梳着简简单单的云髻,簪着一小巧精细的蓮花簪子,脸蛋白净透明,脂粉不施。

  “准备好了吗?”他低声问。

  “天还没亮就醒了,已经等你好久了。”她眼神中还透着不悅,迳自把包袱进他手中,提起裙襬款款下楼。

  封侵无不自地笑了笑。

  天色还早,小酒店里还没有太多吃早点的人,只有两个老头子在喝着热豆汁。

  “昨天没睡好吗?”封侵无喝了口粥,不经意地问。

  “不会呀。”巧巧耸了耸肩,语调故作轻快地说。“最近有你的衣服陪着我睡,每天都睡得好香甜呢!”

  封侵无愣了一下,这才想到自己的外衣还在巧巧的手上,而她竟然还大言不惭地告诉他,每天都和他的衣服睡。

  “把衣服还给我。”他强抑住异样的情绪,冷冷地说。

  巧巧慢条斯理地喝着豆汁,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要我还给你也行,只要你不介意衣服上有我的口水。”

  他张口结舌,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巧巧眼珠儿骨碌一转,狡狡一笑。“不如这样,我把衣服洗干净了还你,晚上让我抱着你睡。”

  封侵无深口气,瞪着她,很忍耐地说:“衣服不必还了,你到底吃了没有,快点上路。”

  “上路就上路!”她跳起来,气呼呼地往外走,连珠炮般地嘀咕。“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能上一对翅膀,好尽快带我飞到太子府,对不对?”

  封侵无的额际隐隐作痛,这个小女子真像朵野薔薇,看上去娇滴,一触手却会扎得人发痛。

  巧巧在门前左顾右盼,白马还在,可是马车却不见了。

  “马车呢?”她疑惑地问。

  “我请店家帮我换了一匹马。”他自屋旁的马房中牵出一匹深褐,带着雪花般白点的马来。

  “为什么?”

  “我们接下来要走的路多半崎嶇蜿蜒,驾马车不好走。”

  巧巧心想,完了,她有多久没骑过马了,万一不小心摔得鼻青脸摹埃ɑ岣馇治薜毙翱戳恕?br>

  “难道没别的路好走吗?”她问。

  “你的问题还真多。”他迳自蹬腿跨上马背,皱起眉头。“快点上马。”

  “你不扶我?”她膩着声音,裝扮得楚楚可怜,斜斜睨他一眼,明知他子高傲,仍忍不住想拨他。

  封侵无看了她一眼,有了行动,不过却仅只是伸出马鞭给她扶。

  巧巧气怔了,曾几何时受过男人这等闲气,一向都是她随意施展出一点微笑,就足以倾倒几大车的男人,怎么也想不到,她费力使出十成十的甜笑功力,竟才换来封侵无的一支马鞭。

  她气得挥开他的马鞭,骨子里的傲气使她靠自己的力量上马。

  封侵无看着她费力攀住马鞍,蹬了好几下才勉强爬上马背,姿势不太优雅好看,好不容易上了马,的襦裙不小心又勾住了砩,露出一截瑩白色的小腿肚来,她胀红着脸将裙裾拉好,设法调整好坐姿,驕傲地扬起下巴回视他,他虽然面无表情,但眼中却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哎呀!是在取笑她吗?巧巧咬了咬,他是在取笑她上马的姿势,还是在取笑她侧骑?真是,生平也没这么丟人过,她愈想愈生气,气得脸河邡热起来。

  “可恶的封侵无,你难道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吗?”她直背脊,驕橫地叱着。

  “我勸你最好还是跨骑比较好,免得走不到一里路就跌个狗吃屎。”他淡淡地一笑,嘲地说。

  巧巧顿时柳眉倒竖,任地怒喊:“我就是只会侧骑,可是我侧骑的功夫好得很,用不着你多心!”

  “我只怕你耽误我的时间,哪有工夫心你。”他轻踢马肚,自顾自前行。

  巧巧紧紧抓住砩,轻轻拉了拉,马儿轻缓地朝前迈步,这样慢慢行走对她来说还不困难,但万一马儿突然奔馳起来,她该怎么办才好?

  晨雾逐渐散去,太阳悄悄出脸来,两匹马一前一后,慢慢地走出了小城镇。

  一出城,果然如封侵无所说的,路变陡了。

  他回身挽住巧巧坐骑的砩,放慢了步子,几乎与她并行。

  巧巧心下窃喜,想是他怕自己摔下马吧。

  走到一段顛簸的石子路时,巧巧的马儿突然蹶了一记,她吓得“啊喲”一声,封侵无马上回头望了她一眼,见她没事,笑了笑又回过脸去。

  看见他笑,巧巧倒有些受寵若惊,忍不住又“啊喲”一声想再看他笑,但这回他却不理睬她了。

  若是一路上都这样一前一后,话也没办法多说一句,岂不是白白浪费她的大好辰光吗?万一走到了汴京还没得他动心,她的命运恐怕就兇多吉少了。

  石子路变得更顛簸了,她盘算着找个机会跌落下马,出一点小伤来,好誑他来扶,说不定还有机会与他共乘一骑。

  她专心致意地盯着路面上的小石子,发现石子虽然很小,锋稜却多,心里不由得躊躇着,万一摔出了一身的伤,还博不到他的怜疼,跌了岂不是白跌,那时她恐怕会被自己给气死!

  她正迷糊糊地想着,耳边突然间听见一阵清脆的铃鐺响,道旁的大树上忽地窜出两名黑黝黝的大汉,持着九孔连环刀朝他们砍杀过来…

  封侵无举剑去挡,巧巧吓得扯住马砹笸耍硐碌淖锸芫和房袼徊灰眩皇甭伊朔酱纾膊恢趺纯刂瓢哺矶哦裕峙伦约旱侣砣ィ业鼐娃彰袅隧绳,马儿陡然一声长嘶,被她拉得直立了起来,她尖声叫着,从马背上重重坠下,马儿像箭一样狂奔了出去,封侵无一面敌,一面偷空想抓住马恚椿故侨盟继拥梦抻拔拮倭恕?

  封侵无火气遽升,闪电般地夺下一名大汉的刀,反手一劈,飞快地砍伤大汉的臂膀,回身又一刀,划伤另一名大汉的腿骨,两个黑贼吃痛哇哇大叫着逃命去也。

  巧巧捧着受伤的膝蓋,摔得筋骨疼痛,彷彿再一碰撞全身就要散掉似的,她看见封侵无冷着面孔,微怒地瞪着她。

  “你连一匹马都看不好吗?”他大声责怪。

  “马重要还是我重要啊!我值五十万两耶,那匹马值几个钱?”她气极,委屈地大喊回去。“你难道就不问问我伤得怎么样了吗?太无情了吧!”

  他望了她的膝蓋一眼,看见丝丝滲出的血水,表情慢慢和缓了。

  他从白马背上的包袱里取出小木盒来,走到她面前蹲下,柔声问:“伤得怎么样了?”

  她闪了两下睫,很轻易地就挤出几滴眼泪来,慢慢把裙子到了膝蓋上。

  伤口的确不算小,尤其是被锋稜的石子扎伤,伤口都呈现点狀似的散布着,她能疼出眼泪倒也不是骗人的。

  封侵无从小盒子里取出一条巾帕,轻柔地把血拭净,然后再取出干净的巾帕替她包裹了伤口。

  “能走吗?”他凝视着她的眼睛。

  她搭着他的手腕慢慢站起来,才走一步就疼得齜牙咧嘴。

  “算了,别走了。”他去把马牵过来。“幸好包袱都放在这匹马上,否则我们两个真会完蛋了。”

  “对不起。”她咬了咬,诚心诚意地道歉。

  他望着她的目光变得温柔了,不过只一瞬间就又皱起眉头,指尖拈掉她头发上的枯草,平淡地说:“把身子拍干净了再上马。”

  她无奈地拍掉身上的尘土,静静瞅着他,然后毫无预警地,她被他拦抱上马背,他强劲的臂力令她晕眩,身体就像飘然浮起来一样。

  他牵着马恚夯盒嵌问勇贰?

  石路刚过,他便翻身上马,由谇汕刹嗥铮荒芴Ц咚乃确旁谒淖蟠笸壬希绞殖蹲№绳,几乎等于把巧巧围在他的怀里。

  她惊喜地暗自微笑,这两个黑贼可帮了她的大忙,现在,她尽可以理所当然地和他黏在一起了。

  呵!才烧过一次香,菩薩就这么帮她的忙,菩薩真是慈悲为怀呀!

  她兴奋莫名,晕陶陶地倒进他怀里,却马上换来他的抗议。“喂,别靠在我身上。”

  “可是这样很累呀!”

  “应该喊累的人是我吧。”他没好气。

  她不理他的抗议,迳自把左脸颊偎在他的膛上,柔声说:“别和我这个弱女子过不去嘛。”

  “你对每个男人是不是都这样投怀送抱?”他含糊地问。

  “当然不是!”她无辜地仰起脸看他,干脆豁了出去。“我喜欢你,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封侵无愣了一下,心跳陡地快了两拍,她不仅举止大胆,就连说话都坦白得令他脸红。

  “算了,就当我没问。”他马上结束话题,免得引发出更多让他烦恼的话。

  “你…愿不愿意买我?”她忽然无比认真地问。

  “我可没有五十万两能买你。”他不看她,故意说。“就算有五十万两,我难道不会选择去买更多的女人吗?十个都能买得起了…”

  “别说了,讨厌、讨厌!”她气得很,封侵无不过是随口一句话就惹得她醋罈子大翻,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也有选择女人的机会。

  不、不、不!非想办法得到他不可,他是她的!

  对一般男人,巧巧只需嫣然一笑就足够倒众生了,但是封侵无不同,他的克制力优于一般男人,明明对她也不是全无感觉,但是都脑控制得看不出破绽。

  她必须先试验一下,自己对封侵无究竟有多少影响力,想惑他的胜算到底大不大?究竟她该怎么做才能攻陷他的克制力?一旦成功,封侵无破了她的身子,她自然就能成为他的人,也不必再进太子府了。

  为了自己的将来着想,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想法子勾引封侵无。

  她深深口气,抬眼望定他,对他的感情让她很轻易就能醞釀出动人的光彩,这是她第一次想动用相,使出浑身解数来勾引一个男人。

  她肆无忌憚的注视引起封侵无的注意,情不自地低头望了她一眼,她闃黑的眼瞳闪动着耀眼的光华,如寒星点点,毫不掩饰炽热的情感,正痴痴切切地凝望着他,在她的眼底有种惑,像两罈埋藏多年的好酒佳釀,香醇浓烈,他深深跌了进去,一瞬间心醉神馳…

  他移不开被她纠的目光,想尽办法企图身而退,却忽然看见她微微地笑了,极嫵媚地笑了,一貫的刁蛮无影无踪,那笑靨令他的心怦地一动,呼吸和心跳都变得混乱烈了起来,火苗在他体內缓缓燎烧,一种陌生的渴望淹没了他。

  巧巧再进一步,双手轻柔地环住他的,上身慢慢帖近他,马儿轻缓地震动,让她的脯与他的膛亲暱地摩挲着,她听见他微的声音,知道他已经动情了,心里很紧张,但也很明白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她延误,她,轻轻吻了吻他的喉结,顺着马儿规律的步子,她一步一步往上近,一路吻上他的下巴,然后停在他的嘴上…

  他不动,她放大胆地伸出舌尖吻他的,突然间,他用力扳住她的下顎,略微暴地攫住她挑逗的舌尖,狂的吻住她,舌头狠狠侵入她甜蜜温暖的口中,恣意吻。

  巧巧不息出声,体內湧起阵阵细微的战慄,下腹陌生的疼痛,让她下意识的轻轻动了一下,以天真的饥渴来回应他狂热的吻。

  封侵无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只知道自己完全失控了,对情的感觉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强烈过,她圆润的房柔软地摩擦着他,一种难以忍受的望在他体內猛烈侵袭着,浑身的血全朝下急速奔窜,一股刺痛悸动着,他下的部位明显大、灼热、坚硬。

  他不知道自己的手指什么时候滑向她的前,当一触到她慢慢变硬的尖,一阵震顫传遍了他的全身,她抵在他的边轻,一只手突然在他间腹部摸索着,低喃地说:“什么东西抵住我…”

  他来不及阻止她的探索,当她一碰上他坚硬的望,他忽地动了一下,呼吸变得更为急促浓濁,强烈的渴望瞬间爆发开来,他的手移向她的大腿,探进她的裙子里,迫切的想要她,即使是在马上,他也顾不得一切了!

  一声闷雷忽响,晴空像被劈出一道裂縫似的,狂雨猛然而下,天地剎那间陡地变黑了,两个人一阵错愕,也同时呆住。

  转眼间,狂风急雨已将他们两个人鞭打得衣衫尽火生生熄滅了。

  又一个雷响,马儿受惊,昂首狂嘶不已。

  封侵无奋力控制住受惊的马,用力一马鞭,朝前方疾馳而去。

  “快找地方躲雨,抱紧我!”他大喊。

  巧巧用尽全部的力气抱紧他,受着鞭策奔馳的马蹄,快得令她眩目心惊,密雨疾泼,得她不过气来,她紧紧闭上眼睛,将脸埋在他又又热的膛上,能追随着自己心仪的男子,这种感觉既刺又兴奋极了,她才不在乎雨下得多大,说不定这场雨,正是她绮梦的开端呢!

  来到一处破落的山神庙,两个人早已经浑身都透了。

  “找件干衣服换上。”封侵无将巧巧的包袱丟给她,把马拴在前廊。

  山神庙很小,蛛网尘垢浓密,看得出来已经荒废很久了。

  巧巧皱着眉头,覷着这间气森森的山神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稍微干净的角落,这才慢慢衣服。

  封侵无拴好了马走进来,正好撞见巧巧下肚兜,微的一幕,他马上别过脸,走到离她最远的一个角落,背对着她,迅速换下衣服。

  巧巧咬住下,盯着他换衣服的动作,他换得很快,背部全只有一眨眼的工夫,她情不自的想起刚才在马上狂热的那一幕,她很疑惑,她在他身上碰到的“东西”是不是和避火图上画的男人一样?

  她一边系肚兜,一边想得脸河邡热,她没想到第一次卖相就成功了,封侵无的反应让她觉得好满意,如果没有下这场雨,说不定现在已经让他破了身吧?

  原来,勾引封侵无也不如她心中所想的那么难嘛,这个游戏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带着暗喜,她慢慢朝封侵无跨近一步。

  “别靠近我!”他沉声喝住她。

  “你怕我呀?”她婉媚地一笑,又走近了一步。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他不看她,冷冷地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怀中抱着美女很难不动情的,但是就算和你之间有了肌肤之亲,不见得就代表什么意义,太子殿下要的是处子,如果你失身在我手里,可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太子殿下誓必会派人杀了我们两个,你最好明白这一点。”

  巧巧停住,看着他冰冷的表情,没来由地忿恨,气得口而出。“你干脆现在就杀了我算了,我死也不进太子府!”

  “你怎么想并不关我的事,我只需要完成任务就行。”他仍不看她,漫不经心地擦干头发。

  “你…”她气怔,往前急跨了一步,冷不防的,封侵无将擦雨水的棉布扔到她脸上来,大声斥喝:“被澆了这么多雨水,你还没冷静下来吗?我还有一个老母亲,没办法陪你亡命天涯!”

  巧巧猛地一窒,心念急速转,或许他不是不要她,而是还有一个老母亲得照顾,他不敢放纵自己,是怕两边无法周全?

  她缓缓卸下云髻,抖散了濡的长发,静静的沉思,静静的擦拭发丝,静静的凝睇着他,思绪百转千

  她想擒获他的心,她想和他在一起,但…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

  自进山神庙后,封侵无始终背对着她,他是否也在苦恼?

  她把披散了的头发梳理整齐,绕到耳朵后,展了整个白净的面庞,她穿好衣服,慢慢踱步到他面前,微仰起脸望他。

  “侵无,如果…你毫无羁绊,愿意为我亡命天涯吗?”她问完想问的话,不知为什么,根本没有准备,眼泪忽然汩汩淌下,她其实并不想用眼泪征服一个男人的,却不知怎地,泪水私自的滚淌下来,彷彿有自己的生命。

  封侵无被她的眼泪和问话震懾住了,无法置信的看着她,似乎有些措手不及。

  一个好姑娘是不会这样问一个男人的,但巧巧豁出去了,她要封侵无对她完全动心,不多做一点努力是不行的,眼泪既然止不住,她干脆继续让泪水成串落下,想必她现在的模样必然是楚楚动人的吧,否则,封侵无的眼神怎会变得如此温柔、深切,还有一点怜惜。

  这样痴痴切切的凝望令她昏眩,她喃喃地低语。“侵无,我真的好喜欢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她说不下去了,能不能怎么样?她到底该怎么说?到底希望他怎样?真的去亡命天涯吗?

  她脑中一片昏,从来不知道爱上一个人会这么难,还必须面临无奈的抉择。

  封侵无似有若无的叹口气,从她纠的眼神中离,什么话都没有回答她,旋过身,慢慢走出山神庙。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漠然地开口。“雨停了,走吧。”

  巧巧彷彿跌落千丈似的,她感到一阵难堪的痛楚,为了贏得他的感情她已拚尽全力,仍似迤邐轻烟,悵悵落空,柔柔牵扯。

  她意兴?珊地跨出山神庙,唉,大费周章了半,连个模糊的回应也没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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