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韵雅,我孕怀了!我等不及祖雍回来,好想马上告诉他喔!”温绮満脸幸福的光采。“等他从⽇本回来之后,我就要主动跟他提结婚的事了,嘿嘿…这样算是双喜临门吧?韵雅,你一定要来当我的伴娘喔,我一定会叫人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有还有,你愿不愿意当我孩子的⼲妈呢…”
夜半时,浅眠中的袁韵雅不安稳地翻来覆去。傍晚时温绮说的话深深撼住了她,那让她难受的感觉一直沉甸甸的庒在她心房。
原来说说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本以为可以带着最诚挚的笑容祝福温绮,可是嘴角就如被挂上了千斤重的砝码般,沉重得完全没办法扬起,本以为会替温绮⾼兴找到了个好归宿,可她却満心希望这一切一切只是她做的梦温绮本没孕怀,也没有要和任祖雍结婚…多希望这是一场梦境啊!
“韵雅,我孕怀了!你要当⼲妈喔…韵雅,我要结婚了!你要来当我的伴娘喔…”
黑暗中,袁韵雅猛地惊醒,她着气,连忙坐起⾝,双手捏紧薄被。温绮的话一字一句地扰着她的心房,使得她无法平静⼊睡。
看来,之前她要自己对任祖雍死了心,那完全是自欺欺人呀!袁韵雅不噤苦笑起来。
纵使再怎么不愿意,还是只能断了爱意啊!真的要完全死心了…
睡不着,于是袁韵雅便出了房间,进厨房倒了杯热⽔喝。
在宁静的夜里,大门处传来了极微小的开门声,袁韵雅莫名地打从心底窜起了浓浓恐惧,她颤抖的脚步定在原地,跨不出任何一步。
会是谁?有这间公寓钥匙的除了房东,就是她、温绮和任祖雍而已。现下她和温绮都在屋里,任祖雍人在⽇本,那会是谁进来了呢?
她越来越害怕了,而那阵阵脚步声也离她越来越近。
“妈的!她居然不在房里,不会是不在家吧,阿俊?”
“你先别急,我肯定她绝对在家,今天傍晚我亲眼看她和温绮走进来,错不了的,再找找那一间。”阿俊垂涎温绮那健美的⾝段已久。
这声音似曾相识,他们不会是苏逸中那一挂人吧?
袁韵雅害怕地蹲低了⾝子,她如受惊小鹿般的眼四处搜寻着厨房內可用的防⾝用具…一把她烹饪时常用的菜刀。她紧紧地握着它,泪⽔已溢出眼眶。
“你们⼲什么?”本来在睡梦中的温绮突然被四、五个人拎出房间,甩到沙发上。她的个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一双大眼无惧地瞪视他们。“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你们不知道吗?只要我一喊,楼上楼下的人铁定都会警报的,你们不怕吗?”
懊死!一对五,她已是不战而败了,更何况她可是有孕在⾝哪!
“笑话!要是会怕,我们还敢闯吗?哈…温绮,我想摸摸你的⾝体,我喜你好久了…”阿俊嚣狂地说完后,几个人笑成一团。
“你们究竟是谁?”黑暗中,被两个人庒制着的温绮认不清他们是谁,但是他们一副豁出去了的态度却是万分明显,教她心下也不由得慌了。
“你是袁韵雅的好姐妹嘛!忘了我们啦?我是苏逸中,他是喜你的阿俊啊,在学?铮悴皇浅3崤芪颐锹穑亢芎茫颐窍衷谝惨愠⒊⒈⻩鄹旱淖涛叮?br>
“我先上、我先,哈…你终于是我的了!”阿俊笑着欺近温绮。
厨房里,袁韵雅缩蹲在原地。她紧紧地捂住耳朵,害怕的泪⽔不停流出,整个人不停打颤。温绮有困难,她却没出去帮她,反而畏缩地躲在这里…
眼里都燃起了火的男人们就像是发情的野兽,而目标是袁韵雅的苏逸中只是不感趣兴地站着观看,任由其他人将温绮⾝上的⾐服一件件剥离。
“不,放开我…救命!救命呀…”温绮奋力地踢腿反抗,但被庒制住的她却使不上力气,她绝望地哭泣出声。“祖雍救我…”
话才刚喊完,她的脸就被阿俊傍打偏了,而另一人马上一只手按住她的口,不让她喊出声而惊动别人。
阿俊迫不及待地庒上温绮,一场忍残的掠夺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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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见温绮那悲伤的哭喊,袁韵雅危颤颤地站起⾝,双手紧紧地握着锋利的菜刀,咬紧牙关冲出厨房,对着他们的背影大喊着:“放…放开她!放开小绮,要不然…要不然我就对你们不客气!”她的手抖得十分厉害。
一见她出现,苏逸中眼睛一亮,噙着琊恶的笑问道:“你在家啊?我等你很久!想怎么个不客气法,嗯?”
“我…我会大喊,喊到邻居都听到为止!”袁韵雅泪的眼一见有一人覆在温绮⾝上动,心拧疼了,她没想那么多就冲上前想拉开那个人。“你放开她!放开她…”
“臭婆娘,滚开!”阿俊急着逞,睁着染上火的眼,一把将她甩开,让袁韵雅重重跌在大门边,连带她手中的刀也被甩得远远的。
温绮被犯侵得已丧失求救的意念,她问着声喊:“韵雅,你快跑、快跑…”话未落,脸上又挨了辣火辣的一掌。
苏逸中一把抓起袁韵雅,狂笑着,嘴便往她的脸印上去。
袁韵雅一惊,使尽生平最大的力气推开他,奔向门边,抖个不停的手好不容易打开大门…
不其然地,袁韵雅扑进门口一堵温热膛,她紧紧揪着那人雪⽩的衬衫,鼻端嗅进了悉的男气息,那意外地安抚了她狂的心跳。
“救小绮!先生,请你救救小绮…”她哀求地喊道。她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刚自⽇本归国的任祖雍!
任祖雍闻言一惊,他耝鲁地推开袁韵雅,在黑暗中仍旧清亮的眼,一进门先撂倒一脸错愕的苏逸中,随即就见温绮被一群野兽欺凌着…
当他临去⽇本之前,温绮神秘兮兮的要他一回湾台就来找她,因此他刚下机飞就直接过来,没想到却看见这教人心惊的一幕!
狂炽的怒火燃上口,任祖雍几近狂疯地捉起了他随手取来的木制椅子,狠狠地朝那群人挥去。他打红了眼,像个噬⾎恶魔般,直到那些人一个个都被他揍晕了过去。
“小绮、小绮!”丢开沾上了那群恶人⾎迹的椅子,任祖雍上前一把抱起⾐衫不整、満⾝红痕的温绮。
她被打肿了的脸蛋上泪⽔斑斑,瞠大的眼呆滞地凝视着眼前他焦急的脸,那虚弱的模样,好似已没了气息…
“跟我说话,小绮,我是祖雍,你看看我…小绮!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祖雍啊!”他拍打着她脸颊,却不见她有反应。
站在他⾝后的袁韵雅,含着眼泪,心痛地看着他燃着火焰的背影,看见温绮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啜位出声。
“韵雅,快跑…”温绮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就是不理会任祖雍。
隐忍着満腔想杀人的念头,任祖雍将⾝上的外套脫下覆在温绮⾝上,这才发现温绮腿间淌満了⾎!他惊诧地瞪大了眼。
同时,袁韵雅也看见了。她捂住惊呼出声的口,哭得更伤心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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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手术房外的走廊上,任祖雍坐在椅子上,头发凌,生新的胡渣让他看来有些颓废,衬衫的袖口挽起,前染了大片⾎渍。
他満脸鸷,浑⾝张扬着杀气,就连经过他⾝边的人都忍不住偷观他一眼又急急瞥开,怕他那夺人命的眼神会扫到自己⾝上来。
袁韵雅蹲在一旁的地上,将脸埋在环绕着的双臂之中,已经流不出泪的双眼紧闭着;她怕看见任祖雍厌恶、怨恨她的表情,因为她没有保护温绮不受侵害…她明⽩发生这样的事,她可以算是间接害了温绮的人,她活该被讨厌。
希望上天保佑温绮平安无事!
苏逸中那一帮人已被当场逮捕,与任家素有往来的警界⾼层保证会彻底封锁消息,并且严办此案,还暗示着那些人有可能要几十年后才会重见光明了。
紧闭的手术房门终于开了,一个⾝着无菌⾐的医生走了出来,站定在任祖雍面前,道:“任先生,温姐小已经完全脫离险境了,但是很抱歉,无法替你保住孩子。等会儿温姐小转到普通病房后,你们就可以见到她了。”说完后医生没敢多停留,怕被任祖雍的怒火波及。
孩子?孩子?他的孩子没了?!任祖雍握紧了拳,満心不信。
旁边一见医生出现便站起⾝的袁韵雅,愧疚地低垂着头。“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真的不知道要怎样表达她心中对他和温绮的歉意。
任祖雍也起⾝,双手揷进西口袋,冷笑一声。“那群人是针对你来的吧!为什么要小绮代替你受罪?”这么说很自私没错,可是心疼温绮受的屈辱,使得任祖雍已经管不了这没凭没据的话会有多伤害她了。
袁韵雅脸⾊瞬间转⽩,她咬着,垂下眼不愿见他怨恨她的眸光。
“都是我害的,我知道,是我没有保护小绮,是我太胆小,才会让小绮遭受到这样的辱凌…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呀!我真的不知道…”她⼲涸的眼底又润了。
“她就连我都不认得了,却还在叫你快跑…”她还真会扮弱小来骗取别人的同情和原谅!
冷笑噙在他薄情的边,让他恍如恶魔般琊气,任祖雍毫不留情地将恨意朝她去。若不是因为她,温绮也不会由一个朝气蓬的光女孩变成一个了无生气的洋娃娃。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袁韵雅被他染上怨恨的话语给刺伤了,她不停地喃喃自语,重复的都是这句话。
“小绮一定很后悔有你这个自私的朋友!”
“我没有…”
任祖雍别过头,不愿再看见她虚假的泪⽔,在心里已经对她做了最差劲的评价。
他在恨她!他在恨她…
不要!可不可以听她解释事情的经过,不要一开始就否决她所要说的一切?可不可以听她说一说?
袁韵雅低着头,狂怈的泪⽔怎么也无法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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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韵雅神⾊憔悴地走进位于三楼的头等病房。
从事情发生至今她一直没合过眼,她因为担心温绮而焦躁难安,怕温绮也不能原谅她、怕温绮无法接受这痛击…她拼命要自己冷静,可已形成的梦魇却不停地在她心里造成恐惧!
怀着怔仲的心,袁韵雅一进门,便看见任祖雍还穿着昨天那套染⾎的⾐服,他坐在边,修长的指间握着一把木梳,正在替半坐起⾝的温绮梳发。他的举止是那么的温柔细心,像是深怕碰碎了温绮。
温绮面无⾎⾊,凹陷的大眼在看见袁韵雅时没有半丝责怪或怨对,苍⽩的甚至对她咧开了一如往常的笑容,让袁韵雅看得想掉眼泪。
“小绮,你好些了吗?”
温绮笑答:“好多了!韵雅,你是不是熬了我最爱的鱼汤来给我喝?”对于自己昨⽇遭遇的事,她真的庆幸韵雅没有遭受到同样的对待。一直以来,保护柔弱的韵雅就像她毕生职志一样的坚定不移。所以,她又怎会去怪韵雅呢?更何况,那些人之中也有人是冲着她来的。
苞祖雍说过无数次了,但他还是不愿相信韵雅的无辜,一味的认为是她为了保护韵雅才这么替韵雅说话。
温绮对于任祖雍执意的判定也无可奈何。
“嗯!是用最新鲜的鱼熬煮的?矗沂⒏愫取!痹涎延闾赖菇肽冢劾锏睦崴驳谓览铮庖荒晃络捕伎丛谘劾铩?br>
“祖雍,我想跟韵雅说一下秘密,你可不可以先痹篇一下?”温绮摇摇他的手,撒着娇。“一下下就好,拜托嘛!”
今天已有警界的人来向他说明那些人犯案的动机。
那五个人之中,犯侵温绮的人因为爱慕她已久却得不到回应,恼怒之下才会做出这无法挽回的事。昨天他不分事情对错就痛批袁韵雅是他不对,可是,为什么是小绮?他没法释怀呀!
他不懂为什么面对这样的事,小绮还是可以坚強的撑过来,甚至恢复得那么快?心底隐隐约约浮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让他的眼变得复杂难懂,想从她脸上看出她是否在強撑。
可是,她的笑脸却是那么的真!
撇下不安感,从头到尾都不愿正视袁韵雅的任祖雍自椅子上起⾝离开,如温绮所愿的给她们一个谈话的空间。
温绮在他就要踏出房门时突然喊住他。“祖雍!”见他转过⾝来,她像以前对他示爱时一般,甜甜地笑着说:“祖雍,我爱你,我最爱的人是你!”然后她看了动作僵住的袁韵雅一眼,说出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祖雍,韵雅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你一定、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她喔,好不好?”
任祖雍有力的手搭在门把上,长长的浓眉紧紧蹙起,难解的目光定在温绮灿烂的笑脸上,不懂她为何要这么说,感觉上像在把袁韵雅“托付”给他一样,让他感到越来越怪异。
“祖雍,你还没答应我…”
见温绮的脸因他的迟不应允而黯淡下来,任祖雍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天知道,自温绮出事以来他就对袁韵雅没什么好感,但温绮却又他非答应不可…轻扫了一旁呆立的袁韵雅后,他转⾝要离去,却又被温绮叫住。
“祖雍,”待他再次回⾝,温绮漾开她最真不过的笑,可眼里却带着微微⽔光,乞求道:“可以给我一个吻吗?”
任祖雍回她一抹笑,没有犹豫地就走近边,倾下⾝贴上她异常冰冷的。原本只是轻轻一吻,但温绮却像是十分不舍似的,加重了这个吻,直到她需要呼昅。
然后,温绮忍下了快要溃堤的泪,含笑目送他颁长的背影离开。
袁韵雅坐上刚刚任祖雍所坐的位置,感觉仍有他的余温,这让她不由得心跳加快了起来,红霞悄悄布在她面容上。
“小绮,对不起,我除了这句话,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说着说着,不由得又鼻酸了起来。
“我真的、真的不怪你。那个人的目标本来就是我,幸好你没事!”温绮握着袁韵雅发冷、颤抖的手。“韵雅,你以后绝对不能让自己活在自责里喔,知道吗?若是让我知道你一直在自我责怪,我可是会生气的,好吗?以后我不在你⾝边,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在清醒的那一刻她已经作好了决定!
被那些禽兽辱凌过后,她就再也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待在祖雍⾝边了,她是不洁的、肮脏的,她无法容忍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她要结束掉自己的生命。
“小绮,你为什么一直说那种奇怪的话?我们一直都会在一起的,不是吗?为什么你会不在我⾝边?”她紧紧抓着温绮同样冰凉的手,追问着。“你说这样的话让我好不安心呢!”像是要诀别…
“有什么不安心?你和我都是要嫁人的,不是吗?当然不可能一直在一起呀!韵雅,如果可以,也希望你可以帮我照顾祖雍,不要让他…”想不开,但这三个字温绮说不出口。
“小绮,你到底在说什么?”袁韵雅看温绮把所有鱼汤都喝尽,一副満⾜的样子。
“好好喝喔,韵雅,你再回去熬一锅鱼汤给我喝好不好?我最喜韵雅熬的汤了!好不好?”温绮央求着,却不回答袁韵雅的疑虑。她已经作好了打算,她自认为最好的打算。
袁韵雅拗不过温绮,勉強笑着点点头。“好,那晚点我再帮你送来。”
温绮定定地看着她,然后突兀地问:“韵雅,你喜祖雍吗?”
“为…为什么这么问?”袁韵雅垂下眼。
“没什么。”温绮看她的样子好似明⽩了,遂轻笑着摇头摇。她打个呵欠,爱困似的说:“我想睡一下。”
见温绮是真的不怪她,袁韵雅这才绽开放心的笑容。“好吧!那你睡一下,等你起,就可以喝鱼汤了。”见温绮已闭上眼,袁韵雅悄然地带上门离去。
才刚走出医院没几步,袁韵雅⾝后就传来了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便是无数声惊呼,女人刺耳的尖叫和小孩吓坏的哭声直达天际,让袁韵雅不噤转过头去,却惊见一个悉的⾝影以不自然的势姿横躺在地上,明显是自三搂坠下。
“小绮…”袁韵雅惊叫出声,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向温绮坠楼的方向。她僵直地站在一旁,不敢相信前几分钟还好端端和她说话的人,在短短时间里,竟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剧痛如雷电般迅速击上袁韵雅的心口,连带的使她的脑袋也是一片空⽩,她只觉得心好痛、好痛…为温绮所受的一切感到心痛!
温绮要她內疚一辈子吗?
承受不了这重大打击的袁韵雅整个人扑倒在地,抚着揪疼的口,一声又一声的哭喊冲出她口中。
“不!小绮…”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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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温绮的死讯让认识她的人都深觉讶异,印象中的温绮是那么的有生命力,没想到竟会以杀自来结束她的一生。而温绮杀自前发生的事,则被庒了下来,所有人都不知道温绮为什么杀自,只当她是想不开。
而在这段⽇子里,袁韵雅一直是活在自责中的。
她吃不下、睡不好,精神濒临崩溃,原本就瘦弱的她,现在整个人更是瘦削得像一张薄纸般。
“砰!砰…”大门被用力踹开,再被用力踹上。
袁韵雅马上睁开假寐的眼。自从温绮出事后,她就从没睡好过,现在家里又被人闯⼊,那夜一深植在她脑里的残酷,让她面又慌的眼里迅速蓄満深深的恐惧。
她努力竖起耳朵聆听外头的动静,直到过了五分钟都没再听见任何声响后,袁韵雅才敢走出房门。
一双⽩嫰裸⾜踏在微凉的木质地板上,她轻轻地打房开门,提起勇气往客厅探去。
“哼…呃!”
这忽地响起的耝让袁韵雅倒菗了一口气,整个人贴在墙壁上,双眼紧紧的闭起,那夜一的恐惧又历历在目,⽔滴沿着她眼角滑下。
又等了一会儿仍没声音,那害怕的感觉才慢慢退去。她在夜⾊笼罩的室內寻找电灯开关,按亮了电源,这才看见横躺在沙发上的⾼大男人竟是任祖雍!
他看起来像是喝醉了,眉拢紧着,也紧抿着,看来十分难受。
袁韵雅屏着气,缓缓向他靠近,蹲在他⾝边,仔细地看着他。
俊美脸庞长了胡渣,上扬的眉蹙紧…温绮的死,的确将他磨折得不成人样,往⽇的狂傲气势早被他的憔悴给掩盖过去了。
她再一次红了眼眶。
温绮的死来得那么突然,带给她的伤痛不会比他少。她一直只有温绮这个惺惺相惜的好姐妹、好朋友,但现在温绮却已离她而去,又看见任祖雍为痛失爱人而自我放逐,让她备感哀伤,甚至感到寂寞!
可是,温绮再也不会回来了,不是吗?
她扶起他的头,看他被酒醺红的脸,觉得不舍极了。
“你真的很爱小绮呢,小绮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吧?可是她一定不愿见你为她而变得如此颓丧,这一点都不像原来的你。也许你会觉得,小绮算是被我给间接害死的,为什么我还会说得这么云淡风清?”她低叹。“有时候我好不容易睡去,就会梦见温绮,她还是带着最美、最眩目的笑容,口口声声说的都是要我忘掉那不愉快的一切,要我好好照顾自己和你…我该怎么办?”
织指掠过他夺人心魂的出⾊五官,然后停顿在被他扯松的领口,轻昑道:“我想爱你,可是又觉得对不起小绮,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她小心翼翼地把头枕在他发烫的膛上,悄声低喃。“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明知他绝不会爱她,却还是管不住自己那呐喊着要爱他的心,矛盾的心思让袁韵雅热泪不试曝制地撒満了他口。
突然,她的肩膀被一双热烫烫的大手抓起。她大惊,抬头就见任祖雍一双带着些微⾎丝的眼凝望着她,那眼中的痛苦和自责是那么的強烈,让她被震撼住了!
“小绮?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他万分珍惜地将她的手放在边吻亲,低哑的磁嗓一遍遍低喃。“我就知道你没有离开我,我就知道!”
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袁韵雅望进他意识不清的眼里,咬着下说不出话,喉咙被酸浸蚀一样,道出了一滴又一滴的泪。
“为什么不说话?”此刻任祖雍蒙胧的眼里看见的,是温绮的脸,那一脸的伤心让他好不舍!他要用他的手拭去她的泪,他要用他的慰抚她无助的心!
任祖雍出其不意地一把搂住她,将她庒在地上,开始以狂妄的吻席卷她,吻亲过她的、她的脸、她的颈…
“我好想你,小绮。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你只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他像个孩子般呵呵笑出声,那悦愉的笑声消失在他们再度贴合的边。
袁韵雅没有反抗,他⾝上散发的酒气好似也将她醺醉了一般。她闭起眼,贪心地想汲取他只给温绮的宠爱。
就让她放纵这一次吧!
决定了,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也不愿再待在台北,等过完这荒唐的夜一,她就要听家人的话回⾼雄,让时间冲淡这不愉快的一切,包括…眼前已分不清她究竟是谁的任祖雍,把所有都忘掉!
这是个爱火狂燃的夜,只是,她爱恋的他,心里想的却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