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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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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德被救之后,当他再度睁开眼睛,己⾝在一间相当舒适⼲净的房间中。

  他抚着头,试图回想昏倒之前的情景,他隐约记得,仿佛有一个天使般的女孩救了他…

  “你醒了?”亚希的声音从房外传来,随着声音,她笑靥如花地出现在他面前。一侧头,史德看到了她,如天使般美丽的女孩,像梦境般。

  “医生来帮你检查过了,他说除了一些⽪⾁伤之外,你的情况大致良好,不用太过担心。”亚希边说边来到他面前,在沿坐了下来。

  “是你救了我…”他半坐起来,口的內伤隐隐作痛。

  “可以这么说。”见他牵痛了伤口,她连忙伸手扶持。“你最好不要动,虽然医生说伤势不要紧,你还是小心一点,免得伤口愈来愈严重。”当她的手触到他的那一瞬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忽地变得奇怪、僵窘。

  史德⾝为约塞王储,而亚希则为金枝⽟叶,⾼⾼在上的两人皆非泛泛之辈,和一个陌生人有肢体上的接触也显得相当怪异、不寻常。

  主动伸手扶助的亚希在惊觉自己的冒失举动后,有些仓皇失措,她慌地收回双手,脸颊红成一片。

  她贵为公主,和男人的接触经验却少得可怜,在宮唯中一和她接触过的男人也仅止于炎焰,此时她为何慌,原因可想而知。

  “谢谢你。”史德的感谢化解了两人之间的僵硬气氛。他不否认刚刚她触到他的那一瞬间,他感应到某种不同的感觉。

  是眼前这个女孩太过美丽,以致让他有些昏眩,还是他的伤口让他的脑袋有些混,不然为何刚刚四目相望的瞬间,有种奇特的感觉从他口冲出。

  “我叫亚希,你呢?”亚希挂着笑容问。

  “史德。”他同样告知真姓名,面对一个如此娇柔天真的女孩子,他自觉没有隐姓埋名的必要。他累了,不想再过着躲躲蔵蔵的⽇子。

  “你怎么会一⾝是伤地躺在市街上?”亚希为求真伪装,只好装傻地问。

  “遇到了一点小⿇烦,所以搞成这样。”他‮头摇‬苦笑。她的问题让他想起杜野,此时此刻杜野仍被囚噤在宮中,她的现状让他忧心牵挂。

  “等你伤一好,你打算到哪里?”她探问,天真的她并不知晓史德和国王之间的协定。

  “我等不了伤好,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说着,他便掀开单,忍着伤痛想直起⾝下。而他那包着纱布的⾚裸上半⾝,也毫无所蔵地显现在亚希眼前。

  “你打算到哪里去?”她站起来追问。

  “你最好不要和我有所牵连,和我太接近只会伤了你。”他温和地警告她。“我很感你救了我,不过我还是得早一点离开这里,以免牵连到你和你的家人。”他望了周遭的简朴环境一眼,话底有着忧心。

  “我没有家人,这个地方只是我暂时栖⾝之所。这屋子除了管家夫妇之外,就只有我一人了。你可以安心住下来,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踪迹”她来到他面前,恳切地对他表示,她担心他就这么一走了之。

  “你是个‮儿孤‬?”他不噤脫口而出。

  “嗯。战夺走了我的一切。”

  “我很抱歉。”

  “你何必跟我道歉呢,这并不是你的错啊!”她笑了,笑得相当恬静温柔。

  史德给人的感觉相当特别,虽说他是一个王子,然而在他⾝上找不到丝毫狂妄残暴的个。他是温柔的、善良的王子,拥有一颗温暖的心,在他⾝上找不到一丝亡‮际国‬遇的悲惨影子。

  “你不明⽩…”史德的神情黯淡下来。

  唯一可以在他⾝上找到的国破家亡痕迹,就是他眼底偶然闪过的忧愁。亚希的心情竟随着他眼神的黯然揪成一团。

  “我⾝负要事,无法久留此地。”他歉然且坚定地表示。像她这种不解世事的单纯女孩,不该被他的私事所牵连,他不乐见。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你,不过在你离去之前,把它喝了吧,对你的伤口会有好处。”她很温柔地从边小茶几上端起一碗汤葯,黑褐⾊的葯⽔散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所谓的良葯苦口。

  “这是…”他嗅闻眼前的汤葯问道。

  “这是医生为你所开的处方,用我们哈希姆特产的葯草煎熬成,很有效的。”回答的同时,她不小心怈漏了自己的国籍。

  “你是哈希姆人?”他抬起头来,接过汤碗的手悬在空中。

  “嗯。”她点头。

  “我忘了,战不仅危害到约塞‮民人‬的生命安危,同时也使双方的老百姓⾝陷⽔火之中。方才听你描述你的⽗⺟在战中⾝亡,我直觉地以为你一定是约塞人,我没想到同为开战国的哈希姆‮民人‬,也是受害者之一。”他的视线落在她明亮的眼眸,如此娇柔脫俗的女子,怎堪受得了不‮定安‬的战生活。

  可怜的老百姓,总是战火下的最大牺牲者。

  “这么说你是约塞人喽?”她装傻地问。“可是从你的服装一点也看不出来呢!”她早已命人换去他之前那一⾝満是⾎迹的肮脏⾐物。

  “为了‮全安‬,我和我的伙伴全部都改装。”之前他穿的是边境游牧民族的传统装扮,利于在沙漠中行动和隐蔵。

  “听起来,你像是个相当了不得的人物。”见他对手中的汤葯毫无动静,她不免有些懊恼。

  “不是你想像的那般。”他‮头摇‬,苦笑一声,无意多加解释。

  “再不喝掉这碗汤葯,它马上就会变冷。还是我来喂你好了,反正你的手受伤,不太方便行动。”她不待他反应,马上拿起汤匙将汤葯一口一口地送⼊他嘴中。

  史德不想拒绝,却又不忍伤害她那充満热忱的芳心。于是,他不发一语,默默接受她善意的体贴。

  他大概不会想到,眼前这个美丽温柔、正弯服侍他的女子,竟然就是敌国公主。而他也在她的刻意设计下,一步一步地踏⼊温柔陷阱中。

  不讳言,他已倦了,已累了,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就这么一睡永不醒来。毕竟在他的梦中,不会有战争,不会有⾎腥,有的只是那一默默跟随的⾝影,那双如深潭般的坚毅眼睛,那⾝影是谁…为何他?У孟氩⻩鹄础?br>

  汤葯才服用一半,史德便已合上沉重的眼⽪,沉沉睡去。

  “你的个实在不适合当一国之王,难怪你会被⽗王和炎焰打得一败涂地,毫无招架之力。”她低头凝视他俊朗的脸庞,语气有着怜惜和疑惑。

  单凭他的力量,绝对无法将两国之间的这场战争硬撑到现在,想必他的⾝边一定有一群不得了的幕僚或手下,不然这群亡命之徒没有道理还能苟延残到今⽇,单凭炎焰的力量,就⾜以将约塞余彻底毁灭。

  “真可惜像你这般的好男人,在这种世之中,你是罕见的稀有动物。”亚希知道此时炎焰一定已奉命动⾝找她,若是放消息让炎焰知道她现在正和史德在一起,不知他会有什么反应,是为她担心呢,还是飞奔过来救她…她想要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她真的想知道,在他心中,她到底值得他为她付出多少。

  这个答案,她要定了。

  若说心底毫无畏惧,那是假的。和炎焰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都如坐针毡,让杜野的心随时绷在弦上,片刻不得放松。

  从昨天出宮寻找公主到现在,她一直被安置在炎焰⾝边,充当他的随从──以女扮男装的模样出现。

  女扮男装是炎焰的主意。他要她片刻不离地跟随在他的⾝边,又不要让其他人发现她的‮实真‬⾝分,为求两全其美,她的变装于焉产生。

  能够女扮男装及顺利出宮是她求之不得的事,如此一来,她就有很大的机会可以随时逃离哈希姆。纵使炎焰的视线及其手下片刻不离地监视她,但,只要她耐心等候,总是会有良好时机出现。

  待在炎焰⾝边是可怕的,然而换个角度想,这何尝不是找到他弱点的最好机会。所谓“将先马”只要她能够找到炎焰这名哈希姆大将的弱点,她相信,这对史德的复国大业绝对有助益。

  “好了,今天我们就在村庄过夜。明天一早,再继续预定的行程。”炎焰那简洁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在半出神的思索中,她已随着十余人的‮队部‬来到一处乡村部落。

  放眼望去,在太西落的⻩昏视野下,四周是荒凉贫瘠的景⾊。除了几间残破石屋和少许牲畜,村落罕有人烟。

  “这里是…”杜野喃喃自语,如此荒凉的地点,并不适合作为潜逃的场合。

  令她纳闷的是,金枝⽟叶的亚希公主怎有可能蔵⾝在这处穷乡僻壤?她的疑惑才起,炎焰便已下了坐骑,来到她面前。

  “把马儿带到马厩,让他们好好休息。”炎焰示意,将手中的疆绳给她。

  “是。”杜野低应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下马缰。她是极不愿的,然而在别无选择、无从反抗的情势下,她只能乖乖听命于他。

  “把马儿带到马厩后,到我的营帐来。”他面无表情地下令。

  他这话一出,杜野倏地抬起头,脸⾊青⽩。她紧握缰绳的手不住地轻颤,眼神带着恨意和惧意与他四目相望。

  “看得出你有话对我说,等会儿到营帐后我会给你时间说个够。”他附在她耳畔轻喃,表情戏谑且狂妄。之后,他带着狂傲的笑声离去。

  杜野咬着,悲愤受辱地僵站在原地。

  这个琊暴的男人不把她当人看待,在他心中,他当她只是一个‮物玩‬般的傀儡。她骤然明⽩,他留她在⾝边的原因并不单纯,只怕此行并不是为寻找公主而来,真正的原因恐是引史德⼊网,而她就是网內那只最大的肥饵…

  是这样吗?杜野手中紧握的缰绳就如同此刻她紧揪的心。事情的真相她得早⽇弄清,如果炎焰真正目的如她所想,她得在对方有所行动前破坏他的如意算盘,就算牺牲命也在所不惜。反正她这条小命,她早就放弃,只要…史德可以平安无事,这就够了。

  将马匹带到马厩并给专人照顾后,杜野并没有依照指令马上回到炎焰的营帐。她来到马厂外不远处,想趁着天尚未全黑,探勘一下附近的地形和环境。

  既然有乘机逃走的打算,心中至少得先有个底。

  来到架在荒废村落间的营帐区缘,放眼望去仍是一片宽广寂凉的平原和砾地。

  这种毫无遮蔽、一望无际的地形环境,实在不适合作为逃走的出发点。

  她自顾自地走在营区中,营內已燃起一把把的火炬,照亮昏暗的周遭环境。这似曾相识的军旅生活,让她回忆起以前在约塞时,她和史德两人并肩作战的情景。那种在烽火中浴⾎奋战、同生共死的患难情感,是她一辈子也抹煞不了的记忆。

  她会将两人共有的种种回忆珍蔵着,静帮地沈置在心扉深处,直到天荒地老、石烂海枯…

  “怎么,在想如何逃离这里?”炎焰的声音忽然打断她的心绪,活生生地将她拉回现实中。

  杜野的心猛地跳了好几下,不必转头确认,她就可以強烈感觉到他的存在。这冷酷的男人总是来无影去无踪,如黑豹般的神出鬼没。

  “我…才没有。”她菗回打探远方环境的视线,嗫嚅地答着。

  “你有,我知道你心底在想什么。”他来到她⾝边,低望她一⾝男装的靓样。

  ⾝着男装的她清瘦拔,英气人,模样煞是好看。他深信他生来就适合这⾝装扮。

  “我只是想找⽔喝,所以才耽误了回营帐的时间。”她知道他在打量她,也知道他正在揣测她此刻心底的想法。他那灼热的视线得她走投无路,下意识地便想从他的视线下逃开。

  “等等,谁准你走的?”她逃的动作在他的吓阻声下凝结。跨没两步的脚程,硬生生地被挡了下来。

  “我想回营里休息,请让我走。”此时此刻她没有心情和他一争⾼下,一整天的行程走下来,她已疲倦不堪,只想喝口⽔好好休息。

  “没人告诉你,你这随⾝侍从没有权利休息,在主人尚未休息之前,你胆敢提出这种要求。”他说话的同时,一双如鹰般深锐的眼眼着她的。

  他知道⾝负重伤的她不该出这趟远门,此时她的脸⾊惨⽩,呼昅急促,想必是累坏了。他并不期望她的⾝体状况能硬撑到现在,此时她还有体力站在这里跟他争执,他对她已另眼看待。

  “既然你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他⾼大的⾝影挡去她的去路。此时,天⾊已全然转黑,在阒黑的大地中,他黑⾊的⾝影更显得庞然森。

  黑⾊相当适合他。

  “你比之前识相多了。”这句话褒贬参半,他谑笑一声,从口袋中取出一纸新月型⽪袋,付到她手中。

  她不解地看着他,手中握着那只装満体的羊⽪袋。

  “这片⼲燥地区没有⽔源,就算有,现在是枯⽔期,也找不到⽔喝。”他的神情依然冷然。

  “这是你专用的⽔袋,我不想无功受惠。”她拒绝他,毫不迟疑地退还那只羊⽪⽔袋。

  “你胆敢拒绝我的好意?”他的语气平静得让人⽑骨悚然。

  “是拒绝又怎么样?”她显然已被他的霸道态度搞得失去耐,她绷着脸,头也不回地转⾝离去。

  “你…给我站住!”在暴怒前,他试图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然而,杜野终当作耳边风般,毫无目标地往前奔去。

  黑暗中,微弱的视线让她搞不清楚方向,她只想离他离得远远的。只要能够远离他,奔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能够远离他…

  她迈开脚步,使尽全⾝力量直往前冲。

  她的脚好累,⾝体好倦,然而她就是不允许自己停下脚步倒下。她要跑到筋疲力竭,跑到脫离这个男人的势力范围为止。

  不知在黑暗中跑了多久,杜野终于不支倒地,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已远离燃着火把的营区好一段距离。此时她⾝处一片黑暗中,虽然黑夜侵蚀她的恐惧,却也为她披上保护⾊。在黑暗中,就算炎焰再有本事,也绝对找不到她。

  杜野趴倒在地,气不已地倒地休息,同时庆幸自己利用黑暗终于脫离魔掌。纵使⾝体极为不适,她仍准备立即动⾝,好一路奔回旧时的约塞领地。

  就在她休息了好一会儿,准备自地上起⾝时,一个残酷的⾝影将她逃走的美梦彻底打碎…是他!

  原来她并没有甩掉他,他就站在她眼前,离她仅几步之遥。

  “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在我面前说跑就跑。”炎焰的声音冷到极点,黑暗让她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

  她垂下眼帘,不愿见他气极的冰冷表情,也没有勇气和体力再和他周旋。

  “既然被你逮到,我自认倒楣。”她同样回以冰冷语气。

  这次恐怕劫数难逃,她听得出他语气中所隐蔵的震怒。他大可一气之下杀了自己,对他来说,她这条小命或许还不够怈愤。

  就在她静待自己死期临来,冷不防地,他的气息忽然包围住她,她一惊,下意识地用手去挡,然而她的双手却被抓得死死的,动弹不得。黑暗中,她本无法探知他的任何行动。

  “你做什么…”她低呼的话语尚未结束,一股温润的‮感触‬覆上她的,接着一道温暖的体自他嘴中传⼊。随后,随着体而来的辛辣‮感触‬仿佛要烧了她的味蕾般,瞬间灼烧她整个口腔和咽喉。

  那羊⽪袋中的体不是⽔,而是…

  “不!”她反抗着,抗拒中有着不安和惊恐。

  “喝下这些酒,它会让你⾝体暖和的。”灌完口中的体,他再度饮仰羊⽪袋,准备亲自喂灌到她口中。

  “我不要喝,你不要我…”原本缺⽔的⾝体一接触到含⽔分的酒精,更‮速加‬其⾎循环。酒才一口下肚,杜野便已感到醉意。当他再度覆上她的,強灌⼊更多的体,她的脑袋已呈半昏状态。

  疲倦、头昏、酒精全是罪魁祸首。

  “喝点酒对你⾝体有好处,这片大地⼊夜后会很冷。”炎焰再度灌她几口酒。

  好一会儿后,当他确定怀中的她已酣然⼊睡,安然地紧紧倚偎在他膛,他这才満意地收起羊⽪酒袋,小心翼翼地抱起她。

  此时,遮蔽在夜空的云雾散开了,较洁的月光透过云层,从顶上洒下珍珠般的光芒,照亮了大地上的两人。

  炎焰笔直地站在荒原中,望着怀中的杜野,忽然感到一股莫名伤感,他希望怀中这个坚強而又倔強的女孩可以留在自己⾝边。

  他爱上她了吗?这个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的答案,让他害怕。

  在铺満银⾊月光的大地上,拖曳着重叠的两条⾝影,直到黑⾊大地的尽头。

  炎焰抱着她回到营帐,看着她沉沉睡着,这才放心地离开他的营寝。

  才一踏出营寝,此次任务同行的副队长就前来报告。

  “队长,有公主的消息了。”

  “喔,这么快。”他颇意外,消息到手的比预料中还来得早。

  “亚希公主现在人在这个位于哈希姆和约塞边界的商业小城,距离我们大约有一天的路程。”副队长拿出地图,指着距离首都不远处的一个小点。

  “这个小城以前属于约塞的势力范围,就算是现在,也住着不少哈希姆的约塞人,公主到这个地方做什么?”他皱眉盯着羊⽪地图上的小地点。

  “下游的消息传来,听说今天下午有人看见公主和史德一起出现在那个商业小城。”副队长补充道。

  “史德?”他的神情变得沉。“这个消息可信度多⾼?”

  “八九不离十。没有一定把握的消息,属下不敢随便上报。”副队长态度相当恭敬。

  “这可有意思了。”他面无表情地思索可能原因。他确信亚希、史德两人之前没有任何集,这两个敌国的王子和公主如今竟然在一起,个中原因值得玩味。

  “队长,属下已派探子去探虚实,如有任何进一步的消息,小的一定会马上禀报。”⾝为炎焰多年的跟班,副队长相当了解他的行事效率。

  “很好,继续看着他们两人,在我抵达之前,不要打草惊蛇。”他简洁地下令,平静的语气中带有绝对威严。

  “是。”

  就在这时,从营寝中传来杜野又吼又叫的声音。声音一传出,惊动炎焰,二话不说他立即冲⼊仅一幕之隔的营寝中。

  守候在营帐外面的三、四名部属及正在呈报的副队长随之跟⼊,以保护主子‮全安‬。

  “杜野。”炎焰来到雪⽩的⽪铺前,轻轻唤她。

  双眼紧闭却不断梦呓的杜野显然被梦魇所困,冷汗了她的脸蛋,神情痛苦。

  “队长…她是…”其他部属看见一向不苟言笑的冷⾎主子竟对一个女人如此呵护温柔,都不噤傻了眼。

  这个女人是谁,为何会忽然出现在队长的营帐中?

  “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就当作你们没有看见任何人。”炎焰轻拭去她额上的汗珠,为方才的过度紧张感到可笑。

  刚刚一听到她的喊叫声,他的心脏差点没跳出来,还好是虚惊一场。

  “放心,队长,我一定会特别叮咛其他弟兄守口如瓶。”知情的则队长挥手要其他人马上离去。此次任务所挑选的十多位随从皆是跟随炎焰多年的部属,忠诚度大致没有问题。

  “传令下去,没有绝对必要,不要来打搅我,我要休息了。”炎焰冷冷地下令,副队长应令后也识相地离去。

  炎焰重坐回裘⽪上,出神地望着她再度安然沉睡的容貌。他缓缓伸出手地轻抚她的颊,手指沿着她感的畔描绘。梦魇仿佛在他出现后消失,她的呓语不再烈,转而成为呢喃细语。

  “史德…史德…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史德…”

  炎焰原本自我陶醉的神情在听到这段呓语后丕变。

  杜野所作的事果然跟史德有关,即使分隔两地,就算在梦中,她竟还帖记着他!他们两人的关系果然不是那般单纯。

  “你和史德到底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你才愿意开口告诉我实话。”炎焰的心就像野火般,升起一股熊熊怒火。他憎恨她对他说谎,更痛恨她在梦中低唤史德的名字…他要让她知道此时此刻陪伴在她⾝边的人,不是史德,是他!

  炎焰低下⾝来,狠狠封住她的,吻去她低喃的梦呓。

  他烈的吻,惊醒了沉睡中的她。

  “炎焰?”梦中,她隐约感觉有人在她⾝边。她以为是史德…

  “我要你永远记得,你是我的!这世上绝不会有第二个男人可以拥有你,尤其是史德,他永远休想得到你。”炎焰发狂地吻遍她的、她的颊、她的颈。他要在她⾝上的每一处烙下属于他的印记。他要她永远记得,今夜陪伴在她⾝畔的人是他,不是史德。

  夹着爱恨杂的怒火狂焰,炎焰褪去她⾝上的单薄⾐物,同时也脫去自己的。

  虚弱的杜野本无力反击,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她觉得自己好似快燃烧起来,本无法思考和反抗。然而每当炎焰企图亲近她,之前的恐怖回忆就会浮上脑海──他強硬夺去她贞节的不愉快经验。

  “不…不要!”她大喊一声,从双双燃起的情中猛然退出。

  炎焰被她的叫声震慑,但他没有停手的意愿。

  “这种事情容得了你说不吗?”他亲喙着她的粉颈,游移的手伸⼊她不着寸缕的‮腿双‬间。

  “我知道我本没办法反抗,但我很害怕,害怕得快要死掉…”她哑着声,无助的苍幽脸孔映⼊他深邃的眼神內。

  “你害怕我?”他终于抬起头来,停下所有动作,冷锐的眼盯着她的。这话让他意外,他以为在她心中,她对他只存有恨意及怒意。

  “嗯。”尤其当他碰她时,那种恐惧感更加強烈。

  “为什么害怕?”他抓着她的脸蛋,不自觉地加重力道。这是她第一次向他吐露她的感觉,他很意外,也受宠若惊。

  “我…”她眯着眼,泪⽔润她的眼。她的脸颊好痛,他的行为总是这么耝暴,就连亲近她时,都像恶狼扑羊般的凶狠。她所害怕的,就是这种被‮犯侵‬却无力反抗的痛苦感觉。

  “怎么不说话?”他问。一个吻又狠狠地烙在她的红上。

  杜野沉默下来,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两颊。

  “告诉我,你为何害怕?”他不死心的问,眼神认真,语气稍微缓和。

  “因为…”她犹疑了,她究竟在害怕什么?她真正害怕的不是他的耝暴,而是…他那若有似无的温柔,就像此刻的他。

  不,她不能接受他的温柔,她不要!

  杜野的眼神,诉尽她眼底的恐惧和不安。

  看着她含泪的眼,不需她开口,他便明⽩。炎焰松开抓住她的手,温柔地低吻她。

  杜野下意识地往后瑟缩,却反而中了他的计,被他一眼看穿。

  果然!她所害怕的是上次的记忆。

  “我知道第一次的经验让你很恐惧,那次是迫于情势,和现在不同。相信我,不会有第二次了,这次我会让你很舒服的…”他轻吻她的颊,在她耳畔低喃。他知道自己得除去她的保护⾊,除去之前的不愉快经验。他不希望她以为男女之事是肮脏、痛苦的。

  “我的头好昏…”杜野感到整个人昏昏沉沈,她的⾝体好似要燃烧起来。是酒精在作祟吗?

  她的脸好热,⾝体也好烫。

  “我会补偿你的,一定。”炎焰再次俯下⾝来,他的动作不再耝暴,取而代之的是无以言喻的温柔和呵护。

  今夜就让他好好爱她,好好珍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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