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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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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不少演艺界与企业界的名人,聚集于庄氏顶楼宴会厅。

  表演台上,有一知名演奏乐团演奏著舞曲;舞池则位于厅里的正‮央中‬,池內有一些职业舞者翩翩起舞,其他参与舞会的人士也渐渐地邀伴共舞。

  康意蓉孤单地站在餐台旁,方才庄家升一见著⻩斐菁陪同她的男伴⼊场,便马上丢下她,上前将⻩斐菁拉走。

  接著,就看见站在对面台边的翁颖凯,正被一群莺莺燕燕热烈地围绕著,简直比明星还受

  这是她自前天病愈后,第一次再见到他们。结果他们叫了车子载她到这儿来后,便把她扔在一旁,完全不管她了。

  康意蓉撇过脸,不屑地皱了皱鼻子。将注意力转到餐台上的各式美食上。心想反正没有人认识她,她大可不顾形象的好好吃上一顿!

  于是她端个小盘子,夹起食物后,直接站在原地吃了起来。

  连著两天她都没有再到公司去。因为庄家升来电,要她下周一再去上班。

  她只知道那晚是翁颖凯救了她、送她回家,还在家里遇见了爸妈…其丝细节,全部不记得了。

  打电话回去家里时,爸爸只不断地说:“不用解释了,我们全都了解…”

  谤本不让她有开口的机会!令她百思莫解的是…他们了解什么?而她又需要解释什么?

  他们误会了她和翁颖凯吗?哼!就算杀了翁颖凯,他也不会承认他和她有任何关系的!

  那么,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她醒来后,发觉自己躺在上…依稀记得自已紧赖著翁颖凯…若真是这样,他应该早就过来嘲笑她了。

  后来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直到今天下午,化妆师与造型师先后来到她的住处,帮她化了妆与换上晚礼服。一切准备妥当时,有一位开著豪华轿车的司机上来敲她的门,声称要接她去参加庄董今晚举办的舞会。

  所以,她就像个灰姑娘似的,傻兮兮地被载来这里…灰姑娘?哈!没人理的灰姑娘!

  正当康意蓉一边自嘲,一边低著头吃著油蛋糕时,突然有一双手从她的背后环住她的纤,她因为吓了一跳而将脸埋进蛋糕里,抬起头时,嘴边沾満了油。

  “翁、颖、凯…”她不用回过头,也知道只有谁会做这种不道德的事!

  “没错,就是我!”

  翁颖凯扳过她的⾝子,完全令她反应不及,低头便吻上她的,帮她边的油。

  “好了!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翁颖凯抿抿,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康意蓉紧皱著眉,以手背抹掉边的润,并顺势举起手要捆他一掌翁颖凯轻易的捉住朝他挥过来的手,反手轻轻地托住她的指尖,上半⾝微弯,优雅而有礼的说这:“康‮姐小‬,有这个荣幸请你跳舞吗?”

  “没有!”她忿然甩开他的手。转过⾝背对著他时,这才感受到有不少尖锐的眼光,向她这方来…“没这个荣幸,也该有资格要求你陪我跳舞吧!”他又自她的⾝后抱住她,提醒她他不仅是她的上司,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可是…”康意蓉被他紧贴上来的男气息得头脑发。“我不会跳舞。”

  “我说过,会跳舞是男生的责任。”他将下巴轻搁在她的肩上,以‮挲摩‬著她的耳朵。

  康意蓉⾝子不自觉的发颤,挣扎著要脫离他的怀抱,却向他挨得更近。

  “你…”她以馀光扫视了一下周围,看得出来有不少女生想以嫉怨的目光杀了她!“你的女伴们在等你,你还是快点去陪她们吧!”

  “嗯?”翁颖凯摘下她的耳环,轻咬著她的耳垂,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翁颖凯!”康意蓉倒菗一口气,不知道他究竟想⼲什么。“够了吧!你把我弄得够丢脸了。”

  她想起前几天提到这个舞会时,他曾警告她“别临阵退缩”!原来他打算以这种方法来整她,不噤鼻子一酸,又羞又怒的想掉泪。

  “你说什么!”翁颖凯微怒地抬起眼看她,扳过她面对面正视。她竟然觉得被他‮吻亲‬是一件丢脸的事?

  他的脸随即一绷,握著她的手,拉她走向舞池。

  “我不会跳舞呀!”康意蓉着急地嚷。她一向没什么节奏感,本不能跳舞!

  翁颖凯不理会她,紧扣著她的手,不容她跑开。

  两人一走进舞池后,翁颖凯便搂著地,带她跟著旋律轻轻摆动…***庄家升拉著⻩斐菁,直到走至大楼第十二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內,才任她甩开他的手。

  “你拉著我来这里⼲什么?”⻩斐菁抚著被他扣得发疼的手腕,转⾝便要离开。

  庄家升一急,又抓住她的手臂“你跟那个男的在一起?”

  “既然不在乎我,又何必在乎我跟谁在一起?”

  见⻩斐菁往办公室的沙发走去,庄家升自然地放开她。

  “斐菁,他的风评不好,他对你不会是认…”

  “没错!”她打断他的话。“风评最好的人家本不想理我,只有风评不好的才会跟我在一起!”

  其实当她答应今晚男伴的邀约一同参加这场舞会时,她就后悔了!不单是因为她绝不该招惹上这名恶名昭彰的男伴;而是因为一直以来,她觉得爱情就是两个人的事,能否赢得对方的心,应该靠彼此的缘分与自⾝的努力去追求,不该以此种手段牵扯第三人进来试探他…

  庄家升见她不语,轻声唤她:“斐菁。”

  “不用多说了!”⻩斐菁走向门口“意蓉还在楼上等你,不是吗!”

  经他提起,他才又想起在舞会里的康意蓉,但他现在最在意的,是眼前的⻩斐菁!“斐菁,那个男的真的不适合你!”

  “没错,但是他比你适合我!你不这么觉得吗?”她赌气说道。

  “斐菁…”庄家升不得不相信她真的对他放下了感情,那他更不能让她为了跟他赌气而任胡来。“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跟他在一起,旁人只会觉得你自暴自弃。”

  “说够了没?我只有跟你在一起才不会自暴自弃,但是是你不理我呀!所以你凭什么管我?”她任地嚷道。

  “斐菁!你…”他觉得正在气头上的人实在不可理喻,尤其是女人。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虽然方才她厌恶自己利用了第三者来试探他,但是现在她却突然觉得这是他说出真心话的最好时刻,而且他的言行举止在在清楚地表示,他还是颇在乎她;但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说。“我说我喜你,甚至主动吻你,你都说不在意,那么,现在你看见我和别人在一起,你在不在意?”

  “我…”他怎么可能不在意!他都快嫉妒死了!而且,方才康意蓉和⻩斐菁同在现场时,很明显的,他选择的人是⻩斐菁。

  “算了,何必強迫你呢?”话一问出,⻩斐菁就又后悔了。她怕自己太过自信而无法承受真正的答案!

  “等等,你明明知道不是那样!”他再不说出真心,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果然“我知道,我知道你喜的人不是我…”一颗心开始迅速地往下沉“谁说的?我喜你…”他不自主的脫口而出,反而令⻩斐菁感到不‮实真‬,认为他是在骗她。

  是的,他就是这么温柔的人,她就是爱上他这份温柔。就像那晚,他细心地不问明⽩她受侮的缘由,细心地不触及她的伤口…她就是无可救葯地爱上他这份温柔。

  庄家升低著头。既然已坦⽩了‮实真‬的心情,那么他就该告诉她,其实他没有她想像得那么好。“斐菁,我…”

  “我不要听!”她知道他不是要收回他刚才说的喜她,就是要说他对她并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所以她紧紧地捂住耳朵,宁愿将他哄她的话全当成真的。

  庄家升肩膀一垂,他完全无法了解她的想法,她不是想要他说出他喜她吗?那么为什么他说出口后,她又不肯听他解释呢?

  “家升…”⻩斐菁侧对著他,強迫自己面对自己深爱著他,而他心却另有所属的事实。“不管你怎么想,我一定要追上你。”

  没错,她一向以为自豪的,就是这颗乐观而永不放弃的心,现在她要以这颗心,紧紧地追著庄家升、追著她的梦…庄家升松了口气,展开微笑。原来她还不相信他喜的人真的是她!“你不用再追我,我已经喜…”

  “你已经喜上康意蓉了,是吧!”她自以为是地接了他的话,好气他一再地提出康意蓉来她打退堂鼓,但她才不轻易地让他称心如意!“没关系,我现在也不是真正喜你了。庄家升,告诉你…”⻩斐菁打开门,回头继续未完的话“我一定要追上你,再狠狠地把你甩开…”

  庄家升愣愣地看她跑开,一时无法反应⻩斐菁多变的表情与心情。

  他坐在办公椅上,侧著头重新思索她的每一字、每一句。

  的确,前几天在车上,他实在不该怀疑她的感情的‮实真‬。只是,在当时,他真的无法即刻给她肯定的答案。而刚才,他明明已表⽩了心意,为什么她还…

  唉…这就是他不太愿意谈感情的原因。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出可与女人复杂的心相比拟的东西了!

  但是,他却还是不可免地喜上女人了,喜上⻩斐菁这个小女人。

  ***

  舞池里,康意蓉僵直了⾝子,像机器人般左右轻轻摇动。

  她不敢抬头看翁颖凯。因为这一曲他一句话也不说,让人轻易感受到他些微的怒气。

  康意蓉皱著眉,觉得自己好委屈。该生气的是她才对,怎么地反倒担心起他在生谁的气,或是她哪里说错话,惹到他了?

  好不容易,一曲将终,康意蓉庆幸终于可以离开,却又有点舍不得…这是她跳得最好的一次,虽然只是脚步轻挪,至少她没跟错节拍。记得以前在学校时,单是跳土风舞,就够她心惊胆跳的了,而且她手长脚长、引人注意,只要一出错,全班笑得前仆后仰,非常丢脸。

  舞曲结束,她低著头转⾝要走。“曲子跳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但翁颖凯还是握著她的手,没有放她走的意思。他露出有预谋的笑容“我说请你跳舞,又没说只请你跳“支”舞!”

  舞曲又起,她不得不跟著节拍走,由著他带舞。

  “也就是说,你非要看到我出糗,才肯让我走罗?”

  “你不要这么小心眼好不好!”才刚平息的怒气又被她起。“好像我随时都在算计你似的。”

  “本来就是!”她抬起头与他平视。“一认识我后你就看不起我,不是拿我当赌注,就是整我、损我,好像让我丢脸就是你的快乐似的。”

  翁颖凯失声一笑。他在言词上与她唱反调纯粹是喜看她答不出话的俏模样;而出其不意的搂她、吻她,那完全不在他控制之中…“因为这样,所以你很讨厌我?”

  “也不是啦!”她实话实说。“只是希望你尊重我一点!”

  哇!尊重?这下可棘手了,翁颖凯从来没看轻过她,怎么知道该怎么做才算尊重她。

  “与其尊重,你难道不希望我喜你?”

  “那当然…”幸好及时煞住口!康意蓉提醒自己,对他随时都不能放下戒心。

  “不希望!谁希罕列⼊你的佳人薄中?”她眼一低就看见那本笔记簿正放在他西装前的口袋里。她放下置于他肩上的手,菗出那本列満翁颖凯女友的笔记本。“天哪!随⾝携带,来这儿招收新会员吗?”

  翁颖凯自己都忘了这本笔记本怎么会带在⾝上,他好几天没翻过这本笔记溥了。

  “全都是英文名字…”她煞有其事的以单手一页页翻阅。“啊!找到了,我见过STELLA嘛!”

  “别看了!”他突然不想在她面前想起这些女友。“除非你想在里面找个空位,把你的名字写进去!”

  康意蓉不理会他,继续翻著,在其中一页,跳出了一个中文名…“何瑜湘…一听就知道是个美人!”说话的同时,她合起本子,放回他的口袋。“你对她是真心的吧!”

  “我对里头的每一个都是真心。”翁颖凯没好气的回答。

  “是吗?”康意蓉虚应著。转头看着其他双双对对、沉溺在悠扬乐曲中的男男女女。“这里面…”

  “嗯?”他没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她想说的是舞池里共舞的这些人,有早已稔的男女朋友,也有一曲定情的初识男女…而她和翁颖凯呢?此刻两人亲密共舞,心轻贴着心;待舞曲终了,想必还是不会有任何情愫同时在这两颗心里滋生吧!

  康意蓉摇‮头摇‬,觉得今晚她还没喝酒,便有些醉了,否则怎么会想这么复杂的事情?

  “没错吧!”

  面对他突然冒出的这三个字,康意蓉不懂。“什么?”

  “我说过我只抱女人上,居然连你也不例外!”他故意在眼光里透著暧昧。

  “你在说什么?谁跟你上了!”

  “只是你也真奇怪,办公时肚子疼,也不会找人求救!”

  康意蓉半吊的心放了下来,原来他指的是她食物中毒的那件事。“我怎么知道?那时候我以为一下子就会好了,没想到疼得在沙发上睡著了,一醒来已经七点多,我想走回家却动不了…”

  翁颖凯不再说话。他在心中庆幸自己心⾎来嘲折返公司,否则她的病情将会更加恶化。

  “对了!”她扯了下他的⾐服。“你有没有跟我爸妈胡说什么?”

  “没有呀!”他故意皱著眉想了一下,吊她胄口,接著双微扬,露出琊笑“只是你妈妈告诉我,从小你就没有男孩子缘,以后结婚可能必须相亲找对象”

  康意蓉耸耸肩,没有怀疑他说的话。

  翁颖凯没见到她应有的反应,又加了几句来气她“他们还说,想指望你谈场恋爱已经是不可能,更别奢求你在事业上能闯出什么名堂;现在只希望你能想得开,过得快乐点。”

  “是吗?”她很能体会⽗⺟对她的担心。而在台北单独生活的这几个月下来,她发觉自己还是该満⾜于平凡的人生才是;尤其是那天病痛时,望着电话不知能向谁求救,隐蔵在心的孤独感油然生起,突然好希望⾝边有个人可以依赖…“相亲吗?”

  “喂!”翁颖凯望着她从未有过的沉重表情,惊觉自己话也许说得太重了些。

  “你该不会真的想随便找个人嫁了吧!”

  “怎么会呢?”她自嘲地笑笑“就像你所说的,我从小就没有男人缘,即使我想嫁,也找不到人娶我!”

  “喂喂!不用想得这么严肃。”他一向很会哄女人的,这时却猜不透她的心,不知从何哄起。

  康意蓉自嘲的笑转为苦涩。说起来也有趣,眼前这个老戏弄她的男子,竟是二十几年来与她说过最多话的陌生男子!所以,她除了气他之外,其实心里另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翁颖凯知道⽩己错了!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个青涩的小女孩,没想到在她的心底却潜蔵了许多“女人情事”

  “虽然你没有男孩子缘,但是我和家升都觉得…你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他说出了真心话。

  “你不用紧张,我不会哭的!”对于他突来的夸赞,她显然无福消受。“而且你放心,我爸妈一定会让我嫁得出去的,上次相亲时,还是有不少男孩子想见见我呢!”

  “什么?”翁颖凯心头一惊“你相过亲?”

  “是啊!”康意蓉明⽩相亲这个名词,在⾝边总有女友围绕著的翁颖凯听来,一定是非常可笑的名词。“不过第一次相亲我就被吓到了,所以我才会来台北。”

  翁颖凯松了一口气,不敢相信她曾有下嫁他人的可能,而他差点因而无法与她相遇…

  “你一定很呕吧!如果我就那么嫁掉,你也不会认识这么讨人厌的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讨人厌了?”翁颖凯不悦,在她的心中,他真的是个那么看不起她的男人吗?

  “要不然你为什么老爱整我?”

  “那是…”他真想敲敲她的脑袋,难道她不晓得“喜”有很多种表现的方式吗?

  “看吧,说不出话了吧!”随著舞曲终了,她朝他微欠了欠⾝“已经连跳了三支舞了,我可以走了。”

  “嘿!不是说好跳到你出糗为止?”翁颖凯话一说完,便搂住她的肩。

  康意蓉无法适应这突来的拥抱。“⼲什么?我们刚才不是这么跳的!”

  “不要说话!”他手抚著她的后脑勺,要她低下头依著他的肩膀。“闭上眼睛,欣赏音乐!”

  康意蓉两手支在前,与他保持基本的距离。“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放下手,照我的话做!”他展开威胁的语气。“或者你希望我再当众吻你,我也不反对。”

  康意蓉盯著他的眼,思索他这句话的‮实真‬。当他真的将脸凑过来时,她急忙侧著脸依在他肩上。

  翁颖凯満意地将手环著她的,在她耳边呢喃:“早这么做不就好了?你抱我不是抱得很內行了吗?”

  “什么?”她抬起头来问他在影些什么。

  “像那天一样依到我的怀里!”他不理地的问题,命令道。

  “那天?”原来那天残余的感觉没有错误,恍惚中她一直紧赖著他。“那天我生病了,难免会做一些不合?淼氖隆!?br>

  “我现在在意的不是那些事…”他的鼻尖轻抵著她的。“再不照我的话做的话,我真的要吻你罗!”

  康意蓉不得不住了口,心不甘情不愿地依在他怀里。

  一会儿,康意蓉好不容易忘了羞怯,开始喜这种被紧紧拥抱住,及陶醉于响乐团优美的演奏声中时,一阵突兀而迅速的⾼跟鞋脚步声在她⾝后响起,她不自主地抬起头…完全来不及反应与闪躲,一道重力狠辣地击在她左脸颊,要不是有翁颖凯扶著她,她铁定会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不、要、脸…”

  三个字既尖又酸地在她耳边响起,掌打她的女子头一甩便转⾝离开。康意蓉抚著被掴的脸颊,莫名所以!

  “瑜湘…”

  翁颖凯扔下⾝边的她,如同庄家升抛下她,拉著⻩斐菁离开一般,以小跑步追上这名掉头离开的女子。

  康意蓉像生了似地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翁颖凯唤那名女子瑜湘?难道是她几分钟前才见到的名字…何瑜湘?

  就在几分钟前,她还笑着夸这人必是个美人,并且猜测翁颖凯必是对她认真的吧!

  灰姑娘?如果她是灰姑娘,而庄家升和翁颖凯都是她的王子的话…现在,她的王子分别丢下她,去捡别人的玻璃鞋了!

  康意蓉站在原地,不理会周围各种同情与幸灾乐祸的眼光,愣愣地抚著脸颊!

  ***

  康意蓉送了一口⽩饭到口里,嚼著嚼著将満腔怒气也给嚼出来了,她再一次大声嚷道:“气死人了!气死人了!气、死、人、了…”

  庄家升无可奈何地看她一眼,劝道:“我想,颖凯一定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才会到现在还不来公司。”

  前天,庄家升回到舞会现场时,只看见呆立在舞池‮央中‬的康意蓉。他频频问她发生什么事,她却一直不语,久久才淡淡地吐出一句:“我要回家!”

  庄家升送她回家后,折返宴会厅,从一些在场人士的叙述中得知概略的情况。接著他打电话找了翁颖凯数次,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庄家升认为,翁颖凯应该是颇在意康意蓉,否则他不会和她连跳三支舞。且若不是何瑜湘突然出现的话,两人还有继续共舞下去的可能。因此,他觉得翁颖凯自会向康意蓉道歉,并解释何瑜湘的⾝分;他也就没有再找翁颖凯问清缘由。

  但是,翁颖凯显然没有和她联络,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来通电话,说明不来公司的原因。以至于康意蓉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处于盛怒的状态之下;就像颗不定时炸弹似的,随时有‮炸爆‬的可能!

  在这种情形之下,庄家升既不能为前晚的事件帮翁颖凯说好话,也不能站在她的立场,与她一同生翁颖凯的气;只得维持中立的⾝分,试著不引爆她的怒火。

  而康意蓉这方面,自是气愤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将翁颖凯碎尸万段了!

  整整两天她都正襟危坐守在电话旁,就怕错过他打来的电话。但是等到后来,闹钟响了她就会抢接电话;或是电视里传出电话的铃声时,她也是⾼兴地抱起电话喊喂…有时候还会冲动地去开门,以为他正站在门口若悬河不敢进门…康意蓉整个人变得如此神经质,却还是没有等到他的解释。

  到了今天早上,康意蓉来上班之前还告诉自己,只要他向她说声抱歉,她仍是可以完全不计较那晚的事。结果,等了一上午,依然没见著他的人影。

  所以,她怎么能不生气?怎么能不想将他碎尸万段?

  “哼!他这种人除了陪女人外,还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她嗤之以鼻,而且笃定地认为…现在的翁颖凯,一定是坐拥美女⼊怀吧!

  不仅如此,康意蓉还想到…前晚他強邀她共舞,说不定是利用她来印证何瑜湘对他是否真心…那么他未免太过分了!将人利用完之后,自己便风流快活去了!

  康意蓉咬了一口夹在筷子中的牛排,才咀嚼没两⽇,⼲脆张大了嘴,将一整块牛排塞进嘴里。牛排将她的两顿撑得鼓鼓地,她一边费劲地咬动,一边还不清不楚地说著话:“我可…真是大⽩痴…竟…为了一块牛排会喜上…啊…”嘴里的食物差点呕出来,她急忙捂住嘴,没把话说完。

  “什么?”庄家升依稀听到“牛排”或“喜”什么的,但无法连贯话中意义。

  康意蓉两手捂住嘴,用力地将嘴里的牛排呑咽下去,喝了口⽔后,挥挥手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她怎么能说出实情?这件事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若说出来肯定笑掉人大牙!她瞄瞄庄家升,不知他是否猜出些什么。当他也将视线投过来时,她立即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吃饭。

  庄家升刚好见著她小里小气的模样,脑?锿蝗簧凉环妗诰Ю龇沟甑挠禄崂铮苍狄馊仄墓牡鼐捉乐谧炖锏氖澄铮笔闭糜胁簧倥游浦笨谡庵埃呐挪簧鞯舻脚掏猓怯笨锼馕У摹?br>

  难道说,她从那时候便对颖凯…

  庄家升露出个会意的笑容,故意试探:“我懂你的意思了,在新会的时候…”

  “我可没说在新会,我就喜上…”康意蓉说得太急,险些咬著⾆头。“你…你可不要想!”

  庄家升眯著眼看她不打自招的可爱表情。“我没有想。”

  康意蓉瞧他笑得贼兮兮的样子,也知道他明明就在“想”她瞪著他道:“拜托!翁颖凯已经有了何瑜湘了,而且他对她是非常认真的。”

  “不会吧!我不认为颖凯对她是认真的。”庄家升绝不是帮翁颖凯说话,但当他从朋友的口若悬河颖凯扔下意蓉去追何瑜湘时,他实在想不透个中原因。“我只听颖凯提过何瑜湘一次,他只说她是在‮国美‬认识的一个朋友。”

  “哼!谁管他们是不是朋友啊!”手中的筷子‮动搅‬著餐盒里的⽩饭,语气酸溜溜,没让庄家升来得及开口劝她,她突然抬头说道:“早知道我喜上你就好了!你人这么好,绝对舍不得甩掉我。而且回想起来,我还是和你先认识的,对不对?”

  “我当然也…”庄家升自然而然地想说出对她曾有的感情时,门前的人影令他哑了口。“斐菁。”

  “嗨!”⻩斐菁走到他的面前,脸⾊因心伤而显得苍⽩。

  罢才康意蓉所说的话,她恰巧听见,而且她也知道庄家升正要表⽩心声!原先她以为他至少有些在意她,但现在亲眼见著他关爱的看着康意蓉的眼神时,她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再也容不下她了。

  “斐菁,你还好吧!”庄家升紧张地说道。他觉得⻩斐菁脆弱无助的样子,看起来似乎随时都有昏倒的可能。

  ⻩斐菁涩涩地笑着。“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收回前天所说的话。”

  “你…”庄家升无语。不晓得为什么,站在⻩斐菁面前,他大脑便无法灵活思考,反应总慢半拍。

  “我放弃你了!”⻩斐菁轻叹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张淡‮红粉‬⾊的卡片,将卡片撕破后,放在桌上。“我答应别人的求婚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应该一手将卡片扔到他面前,带著自信的气势朝他嚷道:“⽇期、地点,都决定了,随你爱来不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低声说著放弃他!她告诉过自己无数次…他绝对会对自己动心的,不是吗?

  “斐菁…”庄家升拿起被撕碎了的喜帖,觉得心也有被扯碎了的疼痛。

  “还有这个。”她又自⽪包里拿出一张纸张放在桌上,哽咽说道:“谢谢你那天的照顾!”说完话后,她不再停留,马上转⾝离去。

  康意蓉凑上前拿起纸张,读出里面的內容:“斐菁,不知道你喜吃什么,所以准备了这些东西;不管饿不饿,一定得吃点!我去上班了…庄家升!这是你写给她的纸条?”

  庄家升怔仲地站著,没有回答她。

  她将纸条再看一次,大概能够想像庄家升和⻩斐菁两人之间,一定发生过某些事。

  原来,上次⻩斐菁来找他,真的如同翁颖凯所猜测的…是想对他告⽩。而她刚才却说决定放弃他了…糟糕!康意蓉真该打自己两巴掌,⻩斐菁可能听到她开玩笑所说的话,误会她和庄家升了!

  “庄家升,你不去追她吗?”

  庄家升接过她手中的纸条,仍未回话。

  康意蓉拿起被撕碎成六、七片小纸张的喜帖,试著将喜帖组合成原状。“女方真的是⻩斐菁哪!可是男方的名字…”康意蓉低头寻找被遗漏的右下角,这一小张纸片很重要,上面注明了男方的姓名。

  她几乎将头都趴到地上了,却找不著任何小纸片。

  她抬起眼,见著庄家升仍反应不过来的表情。由此可见,⻩斐菁即将结婚的消息对他的打击非常大!“庄家升,现在阻止她还来得及,听得出来她真正喜的人是你。”

  庄家升听了她的话之后,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电话在这时候响起,她知道此刻他没有接电话的心情,便接起话筒““颖胜”您好。”

  “你就是康意蓉?”对方传来陌生的细致女声。

  “没错,请问您是?”康意蓉不记得认识这个声音。

  “哼!”对方一声冷笑“你的脸颊还好吧?”

  康意蓉恍然领悟“何瑜湘…”

  “颖凯在吗?我找他!”

  他不在!”康意蓉十分不満她命令式的口气,学她哼了一声后,说道:“他不是在你那里?”

  “他这两天的确是陪在我⾝边。”何瑜湘平淡的叙述中,含有胜利者炫耀的意味。

  那你还打电话来找他?康意蓉在心里气愤地回道。有股想砸电话的冲动!

  “晚上八点有没有空,颖凯想跟你谈谈前晚的事。”

  “在这之前,你请先说句抱歉吧!”康意蓉正⾊地要求。

  “这句话你去向翁颖凯说吧!除非他觉得我该向你道歉,我才会这么做。”

  “你…”康意蓉气得快咬破了下。翁颖凯曾说过他不是个会跟她道歉的人,何瑜湘一定知道这件事,才会这么讽刺地对她说话。

  “就这么决定了,晚上八点,你过来颖凯这儿。”

  没等她回话,何瑜湘就挂了电话。

  康意蓉慢了半拍,只得对著发出嗡嗡声的话筒嚷道:“没问题,准时到!”

  她用力地放下话筒,喉咙里梗著一长串的话,等著要咒骂何瑜湘的傲慢无礼,但康意蓉一侧过⾝,看见庄家升沉默地站在窗边的背影时,她也只能硬生生地将吵人的字句呑回去,留给庄家升一份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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