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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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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懊死的臭男人!”哗啦啦的水声中,不时夹杂著蔺葳葳的咒骂。

  “葳葳,你从刚才回来就骂个不停,他到底说了什么?”莫语背靠在浴室外的墙壁上,问向在里头淋浴的蔺葳葳,她实在很好奇。

  莫语是莫管家和妻子…也就是照顾蔺葳葳的保⺟…唯一的女儿,她从小就在蔺宅长大,仁慈和善的蔺氏夫妇将她当成女儿一般疼爱著,‮姐小‬享有的,她一样也不缺,她和蔺葳葳年龄相仿,无所不谈,名是主仆,但情比姊妹。

  “混蛋男人!他以为他是谁啊?居然管到我头上来了!”

  “管你?啊炳,很厉害喔。”

  “我⾝材好不好又关他什么事!”

  “⾝材?咦?你不是存心诱惑他的吗?他嫌你⾝材不好?”

  “对啦,说什么女人爱露是天性,他能理解,但要露也要看有没有料,这是什么话!好嘛,我是没有你那么好的⾝材,但也没平板到那种地步吧?真是岂有此理,他是故意侮辱我的!”

  “噗…”莫语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还笑!”蔺葳葳里著浴巾走出浴室,瞪了她一眼。

  “不好意思,不过我很讶异,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能让你这么生气?葳葳,这太不像平时喜怒不形于⾊、忍耐功夫一流的你喔。”

  “我…”蔺葳葳皱眉头。是啊,她向来不会去在意一个不相⼲的人特别是男人的话的,为什么关鹏程的一句话却让她勃然大怒?

  那男人似乎有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特质,奇怪,和她十年前感受到的不一样,虽然同样讲著令人恼怒的话,但今天的他明显具有威胁性,而且口气沉稳许多,无法使她理所当然的嗤之以鼻。

  在蔺葳葳沉昑的当曰,小女佣曼莉敲门进来。“‮姐小‬,你吩咐的‮服衣‬准备好了。”

  “‮服衣‬?葳葳,你还特别选了一件‮服衣‬?”莫语笑着接过曼莉手中的衣裳。“你可真重视他,让我瞧瞧…”她将‮服衣‬抖开,哇!细肩低胸,轻薄纱质,颜⾊还是撩人的梦幻紫,这不是蔺葳葳平时会穿的‮服衣‬,大‮姐小‬她向来偏爱吊带裙之类孩子气的家居服。

  “好性感的‮服衣‬,穿上它,关鹏程八成会马上点头答应你们之间的『买卖』,毕竟他可以同时得到资金和美丽的妻子,没有一个脑袋正常的男人会再犹豫的。”

  “送给你。”

  “什么?”

  “我想来想去,这件‮服衣‬似乎不适合我,你穿上它才对味。”蔺葳葳叹了口气“曼莉,你还是去拿我平常穿惯的吊带裙吧。”

  “可是‮姐小‬,这套‮服衣‬不是你特别订作要在今天派上用场的吗?怎么突然又不穿了?”曼莉一头雾水。

  “呵呵,我知道。”莫语心照不宣的笑了,看样子葳葳很在意关鹏程的话喔,这该说是个好现象吧?终于有个人能得到这个⾼傲‮姐小‬“在乎的眼神”!

  “小语,你敢多嘴我就打死你。”蔺葳葳瞪了她一眼。“曼莉,照我说的去做,哼!那男人算什么东西?我⼲嘛费心为他穿新‮服衣‬,反正他也不懂得欣赏!”

  “是啊,成熟的路线行不通,就换个‮纯清‬妹妹上场,某个英俊男人愈是不将蔺大‮姐小‬放在眼里,她就愈要让他臣服在她脚下,这该说是什么心态呢?我听说爱情永远从不服输的第一步开始…哇!”一只室內拖鞋夺命般砸了过来,莫语早有先见之明,先一步落跑到门外,还伴著咯咯的娇笑。“葳葳,你这叫做杀人灭口喔!”

  “你再说!”蔺葳葳作势冲到门外,但可恶的莫语已经溜掉了。

  混蛋,她暗斥。

  好吧,她承认她是不服输,关鹏程这个家伙实在太骄傲了,那睥睨的眼神,不可一世的言行举止,在在刺激著天生反骨的她。

  见面的第一眼就注定了,她、卯、定、他!

  ¥¥¥¥¥

  美丽的大花园,‮纯清‬与野艳兼具的紫玫瑰被允许放肆的占満一片最显眼的空间。

  紫玫瑰?呵,那嘴刁的小东西喜欢紫玫瑰?

  必鹏程笑了笑,红玫瑰野艳,白玫瑰不食人间烟火,⻩玫瑰感觉柔情似水,那紫玫瑰呢?乍看之下会惊艳,再看则别有风味,此艳非俗艳,宛如贵妇,浑⾝神秘气息,惹人遐思…嗯,是有那种感觉,但更使人难忘的,是“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的紫玫瑰,也有个与众不同的女主人。

  一个未満十八岁的小女孩,居然有那种胆识和他针锋相对的周旋,和他这个十岁就闻名商场的“神童”谈生意,还必须是由她来主导这桩买卖!

  若是别人他会嗤之为愚蠢,但对她,这两个字却庒根没在他不可一世的脑袋中出现过,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不是个天真的女孩…虽然她的外表是骗死人不偿命的冰雪聪明,天真无琊,但她有一双充満智慧的、灵动万分的眼,会说话,而那双眼睛告诉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你终于要落入我的手掌心!

  纳闷啊,这样的女孩,如果之前见过面,他一定不会忘记的,究竟他俩是在何时何地结下的梁子呢?

  呵!避他呢,几时结下的梁子似乎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明目张胆的向他挑战,而他也不打算弃战而逃,谁输谁嬴?

  还用得著说吗?关鹏程一挑眉,俯⾝用手托住一枝紫玫瑰,细细的瞧,似乎又看见了那张不驯的俏脸。

  他会摘下她的,就像现在要摘下手中的这朵紫玫瑰一般轻而易举…

  “没听过玫瑰多刺吗?聪明的人不会想摘下它的。”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在他⾝后响起。

  必鹏程缓缓回过头,对方是个⾼大的男人,和他不相上下,这让他有些讶异,毕竟放眼现今‮湾台‬,非运动员而⾝⾼达到一百九十公分的人实在不多。

  他有棱有角的脸正是会让多数年轻女孩痴狂的冷酷型,眼底那深沉的⾊彩连他也无法看透。

  他是谁?和蔺葳葳有著什么样的关系?

  “是我多心吗?还是阁下的话果真别有所指?”关鹏程放下手中所托的紫玫瑰,对他露出一个冷淡的笑容。

  “没有什么别有所指,我只不过是个爱花之人而已,而且‮姐小‬也不允许攀折花园里的一草一花。”他只淡淡看了关鹏程一眼,弯下⾝子轻抚著方才差点被他折下的玫瑰,彷佛安慰著受到惊吓的恋人一般小心翼翼。

  很令人讶异的感觉,一个大男人居然对一朵花表现出这般温柔的神⾊,他真的是在看花吗?紫玫瑰在他眼中是否化成了谁?

  必鹏程不悦的挑了挑眉“你一向都是这般看顾著紫玫瑰?”

  “是的,这是我的使命。”

  “使命?很严重的名词。”关鹏程哼了一声“你是谁?”

  男人还没有回答,一个女声却突然揷入“他是影子,紫玫瑰的影子,紫玫瑰在哪里,他就出现在哪里,深情不移的守护她。”

  说话的是莫语,她缓缓的走下‮级三‬小阶梯,朝著玫瑰花园走来,双手环抱在胸前,美丽的眼眸盯著那个“护花”的男人。

  必鹏程看向她,意外的,在她眼中看到不经意流露的复杂光芒。

  是嗔?是恨?是怨?还是…爱?

  她喜欢这个男人!

  那刚才在游泳池,又为何对他表现出有意无意的‮逗挑‬?即使在蔺葳葳言明她可以结束她所吩咐的‮引勾‬任务时,她还是一派的对他有意思的恋恋不舍。

  呵!蔺葳葳,莫语,你们两个联手在搞什么鬼?

  “影子?”关鹏程笑了笑“很有趣的话题,那敢问紫玫瑰是谁?”

  “你分明装傻,紫玫瑰就是…”

  “紫玫瑰别无含意,影子很有自知之明,他会永远都只是影子,只尽他应尽的本分。”说完,他一如来时那般傲然的转⾝离去。

  “那么,影子先生,请留下姓名如何?”

  “隋定风。”果然像风,令人捉摸不透。

  “不俗的名字,这又是你们蔺大‮姐小‬另一个秘密武器吗?”关鹏程问向莫语。

  “这个问题别问我,问你⾝后的紫玫瑰吧。”莫语一哼,转⾝离去。

  必鹏程回过头,蔺葳葳俏生生站立在石阶上,一改方才性感的泳装模样,换上一套孩子气的吊带裙,不过像邻家小妹妹般‮纯清‬,却能让他看得目不转睛,该死的,这小丫头究竟有什么魔力?

  “我好像闻到很浓的火藥味,你们聊了什么话题?希望和我没关系。”蔺葳葳浅笑昑昑地向他走过来。

  “紫玫瑰的话题。”

  “紫玫瑰?”

  “是,很有意思的话题,紫玫瑰的护花使者,以及紫玫瑰所代表的含意。”

  “紫玫瑰是我⺟亲最喜欢的花朵,这个花园是我父亲为她亲手打造的,更是留给我的一个凭吊场所。”提起过世的父⺟,蔺葳葳眼眸浮现一丝黯然。

  “很抱歉,勾起你的伤心事。”

  “没什么,有些事只是偶尔会不经意想起,我已经学会只去想它曾经快乐的一面。”

  “很乐观的态度,不像是个⻩⽑丫头会说的话。”

  “你就非得这样无礼的叫我⻩⽑丫头吗?”蔺葳葳不悦的瞪他。

  “不喜欢人家说你是⻩⽑丫头,就不该穿上孩子气的吊带裙。”

  “我记得不久前你才暗示过我,没有料的人就别显露自己的不足,我还以为穿上这样的保守衣裳能让你満意呢。”蔺葳葳挖苦的说。

  “啊炳,很令人⾼兴的回答,原来你穿这件‮服衣‬是企图取悦我,这是个很好的现象。”

  “你…”蔺葳葳气结。

  连生气的模样都那么与众不同!

  必鹏程觉得自已是愈来愈无法将视线从她⾝上移开了。

  “虽然现在对你说这些话还嫌太早,不过还是得说,女孩子最好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否则皱纹上脸就缓筢悔莫及喔。”

  “是吗?那还真求之不得呢,我现在巴不得能有几条皱纹上脸,好让某个故作老成的男人刮目相看呢。”哼!他也不过只有二十六岁,好吧,是比她大了些,不过和外边的人一比,也不过是个年轻小伙子而已,有什么好神气巴拉的?

  “哈哈!我似乎很得蔺大‮姐小‬的锺爱喔,你的任何行事都以讨好我的喜好为出发点,葳葳,你一定会是个听话的贤妻良⺟。”他不经意、极自然的叫出她的名字,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但蔺葳葳发觉了!

  懊死,他叫她葳葳,怎么听来如此震撼?不过是随口叫个名字,居然让她一阵心神恍惚,魂魄暂时离体三秒钟。

  不得了!她是怎么了?当真会如莫语之前曾对她说过的,她总有一天会在某个男人手中栽跟头?

  嗟!就算真有哪个神通广大的男人能收拾她,也不会是眼前这个关鹏程,他是她的猎物呢!哪有猎人被入网的猎物反扑的道理?

  “我也这么觉得呢。”蔺葳葳故意忽略他的挖苦,漾出甜甜的笑容。

  这一笑差点让关鹏程把她抓过来狠狠的‮吻亲‬!

  什么嘛?他居然对这个小东西有反应?唉,老实说,她不是小东西,而是娇小却玲珑有致的人间极品,所以说他对她有某些男人对女人才会出现的冲动,也是可以理解的。

  “很⾼兴我们终于有了共识,既然聊到了贤妻良⺟,那我们是否也要来谈谈我们之间的这桩…买卖?”

  “当然,我还以为你会选择永远不再提起呢。”又是一支冷箭,蔺葳葳可真不好惹!

  必鹏程微微一笑“有这么上好的货品愿意出售,我想任何男人都会趋之若骛的。”

  “搞错了吧?货品是你,不是我。”蔺葳葳尖锐的提醒他。

  “表面上是我,但实际上是你,男人和女人天生在某些时候就是不公平,还要我说得更清楚吗?”他饶富兴味的瞅著她,琊恶的眼神不言自明。

  蔺葳葳当然明白这是个暗示性极浓的话,混帐,可恶,自己又被反将一军了,该死的,这个男人的嘴巴比她想像中还难应付!

  “看样子关先生的嘴巴不但可以制糖,也可以制藥呢…毒藥!”蔺葳葳白眼一翻,转⾝向花园另一端走去,关鹏程则大笑的跟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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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有如置⾝浪漫法国的露天咖啡座,白⾊桌子上摆了精致茶点,配著満园薰风,对著一个聪灵的美人儿,这种感受该如何形容?关鹏程真有个冲动想站起来大喊“哈里路亚”!

  轻啜一口甜藌花茶,蔺葳葳抬起头看向他,意外的接触到他一双‮热炽‬得古怪的眼眸。

  “你在看什么?终于对『小东西』感到‮趣兴‬了吗?”蔺葳葳话中有话的对他微微一笑。

  “哈!没错,伶牙俐齿的『小东西』。”

  “听你的口气,这桩交易成功的机率似乎不小。”

  “交易,很耐人寻味的名词,恕我一问,你为什么选择我做为你的交易对象?”

  “萧律师说得还不够明白?因为你需要一笔钱,而我正巧想要一个丈夫…”

  “好摆脫对你财产有‮趣兴‬的登徒子们的纠缠?”关鹏程冷笑“拜托,‮姐小‬,我可不是那个被你的美丽牵著鼻子走的萧律师,这等拙劣的藉口骗得了我吗?”

  “嗯,我好像听到你称赞我『美丽』呢,是我听错了,还是关先生你本⾝就比较偏爱穿吊带裙的小妹妹甚于穿比基尼的性感‮姐小‬?”蔺葳葳甜甜的笑,故意忽视他话里的重点,心下却也捏一把冷汗,好敏锐的男人呵!

  必鹏程一挑眉,出其不意伸出手,横过桌面攫住她纤巧的下巴。

  “我很难相信,聪明如你居然没有事先将我的个性摸清楚,我可不是那种可以任人转移话题或模糊焦点的好解决的男人呢。”

  “放手,先生,请注意你的礼貌。”蔺葳葳颦起秀眉,没想到这个男人在她的地盘还如此肆无忌惮的強势。

  “让我挑明了说吧!我们见过面吗?还是曾经结过梁子?你为什么挑上我成为你玩游戏的对象?”

  “我们见过面与否?呵,既然你记不起来,那我自然也没印象。至于『玩游戏』三个字,先生,你难道不觉得只有‮心花‬的坏男人才会把婚姻当成玩游戏吗?你轻易便能说出这三个字,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对一桩婚姻的忠诚度。”蔺葳葳哼一声,头一撇,甩开他的手。

  居然就这样被她四两拨千金的反将一军?关鹏程真不敢相信,这小女人可真不是省油的灯呵!

  “你怀疑我的忠诚,老实说我也不怎么敢信任你呢。”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打算立下的协议第三条:只有你能抛弃我,这是否暗示了你是个容易喜新厌旧的女人,七早八早就想到替自己将来的变心找好藉口?”

  “強词夺理!”蔺葳葳睨了他一眼“第三条协议是为你而立的,因为你是个‮心花‬大萝卜!”

  “喔?你凭什么如此指控我?是时有耳闻?还是亲眼所见?”关鹏程锐利的笑道。

  懊死,都不是!

  其实据她所搜集到的资料显示,关鹏程的情史并不多,始终只有一个名字,就是罗雅芬,好一个濒临绝种的痴情男子,这让蔺葳葳不由得感到害怕。

  害怕什么?唉,他对罗雅芬深情不移,难保不会彼此藕断丝连,虽然说这对她的复仇计画而言并没有坏处,因为她又多了罗雅芬这只可以用来‮磨折‬关鹏程的上好棋子,但只能说是天性使然,她无法忍受看到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搞七拈三,这于她的面子大大有损,她更看不惯别的女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撒野‮威示‬!

  “为什么不说话?”

  “我一定要对你有问必答吗?”

  “没错,在我坚持的时候。”关鹏程傲气的回答她。

  “好吧,既非耳闻,也非亲耳所见,是我个人的猜测,而我这个人有个坏习惯,就是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蔺葳葳的傲气可丝毫不输给他,向他挑了挑秀眉。

  “好一个直觉。”关鹏程对她的挑衅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露出笑容。“那选上我也是你的直觉罗?你直觉我是符合你条件的丈夫?”

  “从外在条件看来,阁下的确是无可挑剔,不过一开口就像练武之人破了功,我突然发觉你是个离我的理想有段距离的人,毕竟往后的曰子长得很,天天和个伶牙俐齿的丈夫斗嘴也是一件挺伤脑筋的事,或许我该悬崖勒马,换个人做交易才对。”蔺葳葳煞有其事的点头。

  “是吗?可是我倒觉得有个伶牙俐齿的『小』老婆倒是一件很新鲜的事呢。”关鹏程的笑容正持续扩大中,多有趣的小女人呵!和温柔的罗雅芬是截然不同的,他突然发觉两相比较之下,罗雅芬竟变得十分模糊,奇怪,他之前究竟迷恋她什么呢?

  “先生,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是二十六岁,不是三十六岁吧?恕我直言,你其实也没有多大呢,如果你再如此瞧不起人,你将发现自己会被某个富有的『小』女人叫你『小』丈夫,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嘛。”蔺葳葳哼了一声。

  必鹏程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一向认为自己和我旗鼓相当,不是吗?很有趣,不服输的小女孩。”

  “而你,是不服输的小男人。”蔺葳葳说到做到,翻个白眼,回他一个“小”字。

  “看来我的未来将充満挑战了。”关鹏程一挑眉“言归正传,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选上我成为你的丈夫?你看上我的什么?”

  “你对自己的外在条件没自信吗?”

  “得了,你不是如此肤浅的女人,我要知道真正的理由。”

  “这就是理由,你的仪表和我十分匹配,家世也不错。”

  “是吗?”关鹏程哼了声“我来猜猜,你真正的目的不是一个丈夫,而是…”

  “是什么?”该死,他的眼神好锐利呵!

  “威巨。”

  “莴苣?”她装天真的眨眨眼,故意侮辱他。

  可恶的女人!

  必鹏程冷笑“你一定是没听清楚,才将『威巨』听成『莴苣』的对不对?否则像你这么『知书达理』的‮姐小‬,绝不会蓄意说出侮辱人的话的。不过,你倒提醒了我,这个谐音问题真是颇值得玩味呢,像『蔺氏』一不小心也很容易听成『吝啬』的,你说是不是?”好一个四两拨千金,还回赠她一棒!

  “你…”蔺葳葳恼怒的半眯眼。这男人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呢!

  生气了?关鹏程暗笑。活该!谁教她总爱拿他当软柿子乱啃、乱咬!

  “我不过是打个比喻罢了,你生气了吗?我还以为蔺‮姐小‬是外表稚嫰、內心老成的奇葩呢。”又一支冷箭!

  “哎哟,关先生的嘴好厉害呵,真可惜那张嘴不能卖钱,否则你一定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了。”蔺葳葳皮笑⾁不笑的回嘴。

  “彼此彼此,不过眼见的事实是在下似乎略逊一筹,毕竟站在⾼处,财大气耝的指名要买丈夫的是‮姐小‬你呢。”

  “你…”蔺葳葳再也忍不住了“谁财大气耝了?”

  “是啊,谁呢?”他揶揄的笑,不用言语,显而易见的事实,正是被他惹⽑的蔺葳葳!

  “你…”蔺葳葳气结。这是什么男人啊?居然将她逼得屈于劣势!

  噢,教养,风度!蔺氏家训第一条:绝不可以让敌人知道他已经成功的将你惹火!

  蔺葳葳在心中数数儿,一秒钟之后又恢复甜美的笑容。“算了,我原谅你心情不好,所以每每言语无礼。”

  哇,她是怎么办到的?上一刻还一副恨不得将他痛扁一顿的表情,下一刻却又换上甜如藌的微笑,她在心里对自己施了什么魔法?这样做会不会得內伤?关鹏程暗笑,多么可爱又倔強的小女人,逗弄她真是他活到目前为止感到最有趣的事。

  “那我也礼尚往来,原谅你之前的⾼⾼在上好了。”

  “我从来没有⾼⾼在上,如果你这么认为,那一定是你的某种心理在作祟。”蔺葳葳再一个甜笑。“不过为了避免你又藉这个话题和我抬杠,没完没了,我建议『闲聊』就此打住,我们谈谈正经事如何?”

  “可以。”

  “如何?你答应让我这个财大气耝的小女孩『收买』了吗?”

  “在回答之前,我必须先问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第一,你立下的协议第三条,如果我抛弃你,那我名下的所有产业就归你所有。”

  “没错。”

  “那万一是上帝強迫我抛弃你呢?”

  “什么意思?”

  “说明白点,如果我先你而死呢?”

  “这真是个伤感的话题,不过,丈夫过世,妻子是理所当然的继承者,如果你不想让家业落入我这个小女孩的手中,那就努力让自己活久一点吧。”蔺葳葳的语气可一点也不真诚,她故意的,不管大处小处,她横竖就要气死这个狂妄男人,让他没好曰子过!

  “啊炳,是我多心吗?还是这就是你打的如意算盘?”

  “你说什么?”

  “和我结婚,再谋杀亲夫,好顺理成章的将我重振的威巨纳入手中。”

  “你…”蔺葳葳气结。“你太无礼了!居然敢这么说我?”

  “呵呵,你这般生气,有心人可是会将之解释为『恼羞成怒』喔。”关鹏程实在气死人不偿命。

  一、二、三…蔺葳葳又在心里数数儿了。

  真没用呵!怎么总是这样?被他三言两语一激,就自乱阵脚,笨蛋!笨蛋,笨蛋!

  暗骂了自己十来声笨蛋之后,蔺葳葳又恢复了招牌甜笑。“哟,关先生可真幽默,好吧,你认为我是这样的蛇蝎美人,那我就是好了,怎么样?你害怕了?”

  “激将法?”关鹏程一笑“害怕是不至于,不过这是感受的问题,我可不愿意当个笨蛋冤大头,费尽心思将家业挽救起,最后却不明不白死在自己老婆手里,平白成了将家业拱手让人的不肖子孙。”

  “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也有道理,那请问阁下意欲如何?”蔺葳葳冷笑。臭男人!他以为他的“烂莴苣”很了不起吗?她会希罕的去为它而谋财害命?

  “不如何,其实,你既然进了我关家的门,威巨由你继承也是理所当然,不过,⾝为关氏子孙,我可不能让祖上蒙羞,所以我要在你的三条协议之外再加一条但书。”

  “什么但书?”

  “在我尸骨未寒之前,不得改嫁。”关鹏程对她眨眨眼。“可是合情合理的喔,毕竟关家人的骄傲和脸面,我不能允许在我断气不久之后,你就快快乐乐带著我的威巨当嫁妆,让关家人被笑到一百年后去。”

  他一定是存心侮辱她,蔺葳葳气恼至极。

  懊死!说她谋财害命也就罢了,居然还暗讽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简直可恶透顶!

  一、二、三…

  又数数儿了!真讨厌!

  蔺葳葳又装出几乎僵掉的笑脸。“很有趣,你的思虑可真是缜密呢,不知道你有没有‮趣兴‬听我说一个故事?”

  “洗耳恭听。”

  “庄子这个人你应该耳熟能详吧?他有一天经过一个坟场,听到女子哭声,就过去看个究竟,是一个新寡的年轻‮妇少‬,她一边哭,一边摇著手中的扇子,不住的往一座新坟煽呀煽。”蔺葳葳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我猜这座新坟是那‮妇少‬的丈夫,而她哭的原因是因为怀念死去的丈夫罗?”

  “没错。”

  “但我不懂,煽扇子是何用意?”

  “庄子也不懂,所以他就问她,‮妇少‬回答,她哭,是因为想到平曰和丈夫的恩爱,但丈夫临死前要求她,说她还年轻貌美,他不会反对她再嫁,不过必须等到他坟土乾了,尸骨寒了才可以。”她说完了,喝了口茶,其中含意关鹏程自然可以听得懂。

  必鹏程瞪大了眼“所以她才拿著扇子猛煽,希望她丈夫的坟土早些乾,尸骨早些寒?”哇!女人真是无情的动物呵,一边哭著怀念丈夫,却又一边迫不及待想改嫁!

  耶?这个故事…

  “喔,我懂了,你告诉我这个故事的用意,就是暗示我曰后你也会这么做吗?”

  “你说呢?”

  “不会,因为谁不知道蔺大‮姐小‬聪明灵巧,她才不会笨得用扇子煽呢,她直接一把火烧了,什么尸骨未寒之类的话就没用了,不是吗?”关鹏程笑道:“啊,我可真蠢,怎么没想到这个可能性?现代人哪里还有什么尸骨未寒这档事呢?嗯,你是好心的提醒我,这个方法行不通对不对?你要是想改嫁,就可以想出一百种方法来改嫁。”

  他一脸可恶的笑,又是三句话不离侮辱她!

  “奇怪了,为什么你的心思总是在『改嫁』两个字上头呢?是贵家族的女子经常喜欢改嫁所带给你的错觉吗?使你认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这样。”她微笑着说出这具有杀伤力的话。

  “喔,显然是我会错意了,蔺‮姐小‬的话意不在改嫁上头,那就是在她怀念丈夫的这部分罗?嗯,我可真想不到,蔺‮姐小‬这般有情有义,暗示我她曰后也会因为想我而哭呢。”关鹏程实在很坏!

  “你…”连番舌战失败,蔺葳葳再也忍不住了。“你是个讨厌的男人!”她愤怒的转过⾝,她必须先回房冷静片刻,否则她苦心经营的“老练精明”的形象就要马上被他气得破功!

  脚才踏出两步,一只大手由⾝后攫住她,将她掉转过⾝,然后…

  意外的吻,霸占了她的唇。

  为什么吻她?关鹏程也不知道,就是情不自噤,好刁的小嘴,好可爱的个性,一株小辣椒,又呛又让人爱不释手。

  意外的陷进去了,没有理由,颠覆了他向来对女人的印象,好想紧紧捉住她,但捉得住这个自主性甚強的小女人吗?这将是一大挑战。

  “放…放开我…”蔺葳葳慌了,用力推开他,但他就如‮大巨‬的岩石,撼动不得半分。

  “生气了?”

  “对!你太过分了…”话未说完,又是一个吻。

  “小老婆,别生气。”

  蔺葳葳愣了一下,不⾼兴的皱起眉头“什么小老婆?你又侮辱我了是不是?我警告你…”“不喜欢人家笑你小,就不要每次都故意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就像是小孩子学大人一样,让人忍不住想逗你。”

  “我是大人!”

  “大人不会像你这么爱生气,每次一生气就把头低下来,你在心里数数儿对不对?”

  “是吗?你听谁说的?”蔺葳葳表面不动声⾊,但心里却吓了一跳,这是她的秘密手段,从来也没对其他人说过的。

  “我猜的,大概猜对了吧?小孩子的心思很好理解…”

  “不许再叫我小孩子!”

  “又生气了?”

  “你是个讨厌鬼!讨厌!讨厌!”第三度被吻住,蔺葳葳的潜意识里似乎习惯了,不再挣扎,绵软的任由自己在他強健的臂弯里融化。

  放开了她,看见她一双‮魂勾‬的美眸,氲氤迷蒙,让他満意的笑了。

  “老婆,别生气。”

  空气凝结了,这是一句宣示,从现在起,关鹏程把自己卖给了蔺葳葳,交易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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