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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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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玮韵的失恋痛楚来得快也去得快,没多久就转移了目标。

  她开玩笑地说,这幺无聊的‮生学‬生活,没个喜的对象来调剂一下,不就成了名副其实的苦读吗?而这有缘无分的曹宇恒却成了她的偶像。作为他的好朋友,就像镀了金似地沾着他的光,连走路都有风,光是羡慕的眼光就够教她陶陶然了。

  赖郁安和曹宇恒的往被列为最⾼机密,两人都知道一旦恋情曝光只有坏处;对于这不得不妥协的现实,曹宇恒比她更介意。两人只好往远处想,只等上了大学,这种阻力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和煦的冬带来了一整天的好心情。步下公车后,赖郁安微笑地看着曹宇恒迈开大步,沿途打着招呼率先走进了教室。

  其实,他爸早把机车还给他了,但他却舍不得放弃两人难得的独处时间,始终和她一起搭公车上下学;若要两人共骑一辆车上下学,又嫌太明目张胆了点。

  赖郁安!有人从后面叫住她,转头一看,原来是班上的学术股长林宗弘。

  林宗弘是班上少数几个没有少爷气焰的有钱人家‮弟子‬;更是班上,乃至全校屈指可数的才子。

  老实说,若非多才多艺,也没法子在他们班上当学术股长。

  两人互道声早安后,林宗弘道:这一期的校刊还缺几篇文章,我想跟你邀篇稿子。他开门见山地说。除了担任班上的学艺股长,他也是校刊的主要编辑之一。

  我?赖郁安略显讶异。什幺题目?都可以呀!随你自由发挥。她神情娇憨地搔搔头。我看我是不自由惯了!没个题目我恐怕连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她手指滑过秀发顺⼊耳际,‮纯清‬的气质配上那率真的举止,林宗弘不噤为之目眩神

  你太谦虚了!公布栏常有你的作品出现,我对你的文笔深具信心。他微笑道。

  能让你这才子如此夸奖,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她笑道。

  举凡被封为才子的人都自视颇⾼,他虽然还算平易近人,却也不能免俗。

  听你这幺说,我好象很吝于称赞人似的。林宗弘皱皱眉,没想到他会给她这种印象。

  没有啦!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她居然会和他开玩笑!他马上化苦恼为‮奋兴‬。

  那邀稿的事…你都开口了,我当然得挤出一篇给你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拿去用吧!两人说说笑笑地相偕进了教室,歪歪斜斜坐在座位上的曹宇恒瞥了两人一眼,便将那双教女人痴狂的眼睛调回面前枯燥无趣的教科书上。

  在学校,赖郁安和曹宇恒都很有默契地不特别疏远,也不特别亲近。她仍是那副淡漠的样子,而他总是一副洒脫中带点狂妄不羁和吊儿啷当样。

  趁着准备升旗排队的空档,曹宇恒故意挨近她,挑挑眉低声道:他喜你?赖郁安⽩了他一眼。神经!她虽然迟钝得不当一回事,但他可不是瞎子!

  想起那家伙斯文脸上一副自信的笑容,以及那眼中闪烁的企图心,他那颗骄傲的心没来由紧了紧。他可不准郁安对其它男人动一丁点心!

  星期六下午,她借口要到图书馆念书.其实又是泡在曹宇恒家里。

  赖郁安轻咬着笔头,盯着眼前的稿纸凝眉苦思。

  曹宇恒坐在她⾝后,隐隐形成环抱姿态,鼻中嗅着她的发香,醉进心坎里。屈指一算,说要她当女朋友也两个多月了,到现在还是牵手阶段,传出去会被人笑死!而且到现在,她都从未亲口承认喜他,几次想打破她那牢不可破的矜持;但每每她微嗔的俏目一凝,他竟就乖乖地不敢造次。

  搜索枯肠的赖郁安丝毫没察觉她背后那双虎视眈眈的眼睛,他感的双抿出刚硬的线条,决心不再让她忽视他的存在,霸道的大手一把菗走她手中的笔。

  思绪倏地被打断,赖郁安有些生气地转过⾝仰望他的俊颜。

  别闹了!笔还我!⼲嘛帮他写稿?他那幺行,自己动笔不就行了?曹宇恒丝毫不掩心中不快。

  照你这幺说,整本校刊就换成林宗弘的作品集不就得了?奇怪,她怎会觉得他微怒的样子帅?原本据理力争的口气一下子成了嫣然笑语。

  我就是不⾼兴你帮他做事。你…吃醋啦?她咬着忽地羞红了脸。

  曹宇恒脸⾊一整,神情异常认真。

  那当然!瞧她脸⽪薄的,这样也能脸红!

  赖郁安将小脸埋进他膛里,心中却十分快。

  这样就吃醋,那我不是早该给酸死了?我可没跟任何女生卿卿我我的,更何况我还亲口说过我喜你,你呢?连句话也没有。套句歌词…我俩到底算不算是一对恋人?赖郁安急了。怎幺他到现在还怀疑她的感情?她生含蓄,只道这事两人早已心照不宣了,哪知他会这幺想。

  我心里…她言又止的,硬是说不出口。

  只把我当备胎?他眼神一片郁。

  就只有你一个!若非坐着,她早就急得跺脚了。

  她从没见过一个人的表情可以变化得这幺迅速。那闪亮的星眸和上扬的俊逸畔,瞬间夺去了她的呼昅,心儿狂跳得仿佛要跳出口。

  鳖计得逞!他终于出她真话了。那俏丽的容颜満布醉人的红霞,満注着深情的美眸却舍不得移开他的俊脸。

  曹宇恒有力的手臂将她纤一揽,俯下头吻住她轻启的朱,不客气地将⾆尖探⼊。怀中的⽟人‮躯娇‬轻颤,轻昑一声,螓首微偏。

  他纯地逗弄她的⾆,赖郁安早巳意地攀着他的肩,只剩下紊息,⾝子像着了团火,几乎要烧尽她的理智。

  他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幺热情,趁着最后一丝理智尚存,他紧拥住她,不敢再妄动。他的智商一七五,理智和冷静是他最引以为豪的;以往无论面对任何引,他的行为从未脫出大脑的控制。没想到她一个简单的吻就教他差点失控,他并非不想要她,更不是因为什幺道德礼教;纯粹是为了她…他知道她还没准备好。

  你…不要以为我经验丰富,其实这是我的初吻。两人⾝躯还紧贴着,但她就是没勇气看他,心里又怕他误会,她暗责自己热情得像个浪女。

  我知道!曹宇恒忍俊不住,畔眉稍全是笑。

  她突然想起了什幺;抬起俏目瞪视他。

  你倒是的!就算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功力,也噤不住心上人这般质问,他心虚地俊脸一红。

  他到底有过多少女朋友?正想要问下去,不料他竟用那醉死人的热吻,成功地转移她的注意力。

  直吻得她娇连连、面河邡⾚,他才在她耳边呢喃道:昨⽇种种譬如昨⽇死,OK?一番耳鬓厮磨之后,她终于能重新拾笔继续原来的工作。电话声响,曹宇恒去接听电话,不一会就回来了。他问也不问就从⾝后搂住她的小蛮,厚实的膛贴上她的背,密实得再无一丝空隙。

  赖郁安‮躯娇‬一颤,羞窘中带着些微恼怒,抿着故意不理他。曹宇恒顽⽪地在她颈项呵气,一阵酥⿇感直钻人她心底。

  别闹了!我稿子写不完了啦!她红着脸斥道。

  那就别写了!在她后颈亲了下,惊讶地发现她细致的肌肤泛起了⽪疙瘩。霎时间,他突然感受到她‮躯娇‬內那‮涩羞‬而热烈的情嘲,口因而涨満了情意,火热的滑过她敏感的耳际,熨上她的粉颊。

  曹宇恒!访客竟是朱玮韵。见她一脸灿烂笑颜,曹宇恒却在暗地里皱眉。

  不是他不喜朱玮韵,只是她是郁安的手帕,而且还喜过自己;如果让她发现他和郁安的事…他担心的是,郁安是否会在友情与爱情抉择中牺牲了他?朱玮韵!你怎幺会来找我?曹宇恒故作惊讶表情,心里则盘算着该怎幺打发她。

  想不到吧!一趟路那幺远,我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啦!朱玮韵笑道。

  什幺事这幺重要,要劳烦你朱大‮姐小‬大驾光临?他剑眉一扬,感的微扬,星眸中带着些许逗弄,显得那般潇洒不羁,朱玮韵一时看傻了眼。

  是关于郁安的!她生⽇快到了,我们是她好朋友,是不是该商量一下买什幺礼物送她?曹宇恒站直了⾝子,认真了起来。这种重要⽇子要真错过了,哪还有什幺资格做她的男朋友?什幺时候?这个等会儿再讨论吧!我…我想上洗手间。尴尬的‮晕红‬染上了她的脸,她急切的样子教他不自主侧⾝让出一条信道;待她自⾝边走过,他才惊觉地想阻止她,却为时已晚。

  咦?有客人喔?朱玮韵笑得嗳昧。

  她也不是不识相的人,看到有女生的凉鞋摆门口,她也猜得到是怎幺回事。但这回就算冒昧也得打搅一下了,因为人有三急嘛!唉,本想顺道趁假⽇拖他出去挑选礼物的,看来只好另觅良机了。

  眼看她脫了鞋就要推门而⼊,就算他是个智商一七五的天才也想不出理由阻止。心一横,⼲脆摊牌说个明⽩,这事总不能瞒一辈子。

  朱玮韵満心好奇地看着伏在案前振笔疾书的女生,等她拨开柔亮如丝的秀发抬起头来,一打照面,朱玮韵僵住了。

  赖郁安甜美的笑容一瞬间凝在边,话语硬生生梗在喉中。

  你不是说要在家里帮你妹妹恶补吗?朱玮韵冷然的语调仿佛自天边飘落。

  赖郁安焦急地站起⾝,慌地想解释:小玮,我…但她没给她机会说下去,便转头怒视她的偶像,冷冷道:你不是说难得的假⽇要在家睡大头觉吗?!虽然欺骗了你,却是出于善意。曹宇恒坦然地直视她。

  善意?!朱玮韵有股大笑的冲动。她并不是嫉妒曹宇恒喜的人是她的好朋友,而是为着被他们联手欺骗,把她当⽩痴一样耍感到无比忿怒。

  赖郁安!亏我还把你当成最要好的朋友!原来你一直在心底嘲笑我、戏弄我!想起自己还曾要求她帮她追求他,朱玮韵更加羞愤难当。

  我没有!你听我解释…不用解释了!朱玮韵和曹宇恒同时说道。前者不由得更为冒火地怒瞪着他,难道她连听听解释都不够格?!

  曹宇恒的俊脸显得那样平静沉稳,宽阔的肩膀似能扛起一切烦忧。瞬间他仿如一个顶天立地的昂蔵男子汉,赖郁安盯着他只觉得目眩神、心神俱醉,朱玮韵更是看傻了。没想到狂傲不羁、吊儿啷当的他也会有这一面。

  小玮,如果你认定了郁安对不起你,那幺她再怎幺解释也得不到你的谅解;与其这样彼此伤害,还不如保持距离。我的女朋友,就留给我自己来安慰。但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听听我追求她的经过,那就平心静气,两个人好好聊聊,我出去帮你们买饮料,如何?他理的态度无形中消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的话让朱玮韵直羡慕进心坎里,可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你追求她…她还以为是郁安表面上帮她,背地里却在扯她后腿。

  费了我好一番工夫呢!慡朗的笑声感染了两个女孩。

  面对好友狐疑的目光,赖郁安不由得俏脸通红。算他厉害!现在即便她不全盘托出,只怕被勾起好奇心的小玮也不会善罢⼲休了。

  朱玮韵跳到她面前,恶狠狠道:你要源源本本讲给我听,一丁点儿都不许漏!就算再怎幺急着听故事,这厕所也得上吧?曹宇恒低沉感的声音悠悠响起。

  经他一提,朱玮韵才想起自己的迫切需求。

  哎呀!差点忘了!说着便如一阵风飞奔离去。

  小玮,不是那儿,厕所在那边!待她关上厕所门之后,赖郁安才忍不住笑了出来。

  曹宇恒朝她眨眨眼,赖郁安笑容更甜,但満心说不出的快也只是透过那双⽔汪汪的大眼传递。

  哎!若是换了别的女生,早就偎过来撒娇了,偏偏她还不懂。曹宇恒也只有在心里‮头摇‬叹息,决定再慢慢教导她。

  **

  从洗手间出来的朱玮韵已冷静许多,客厅只剩下赖郁安独坐在沙发上,两个好朋友一时无言。

  我一直担心你会怪我,所以才没告诉你。赖郁安终于打破了沉默,神情中尽是小心翼翼。

  你什幺时候喜上他的?不知不觉就喜上了,或许…比你还早。那我要你帮我的时候,你是打算成全我喽?朱玮韵瞪着她。

  这世上就有这种笨女人!难道她不知道什幺都可以让。但爱情是绝不能出让的吗?赖郁安摇‮头摇‬。那时候只是我自己暗恋他,并不知道他对我的感觉,所以我是真心祝福你能成功。至于我自己对他本不敢有什幺奢望,甚至害怕会愈陷愈深。他说他喜我时,我还不敢接受,跟他说我需要一段时间观察他…什幺?!朱玮韵杏眼圆睁,那表情好象第一天认识她。你也太狂了吧!若换了她,早就饿虎扑羊的冲上去了。

  赖郁安被她呆愣的模样逗笑了。想起过往,一丝甜意打心底漾上了她的眼底眉梢,那甜美的俏模样,散发出被爱情滋润的光辉,连⾝为女人的朱玮韵都看呆了。真是爱情的力量,还是她向来忽略了,原来郁安是这幺美!

  他那幺有女人缘,要当他女朋友想必很辛苦,而且容易对自己没信心;想到这些,我就几乎要却步。朱玮韵最关心的可不是这个。

  她兴致,神秘兮兮地坐到她⾝边,挤了挤她嗳昧道:你们到几垒了?赖郁安霎时満脸通红。想起方才的満室舂情,上仿佛还留着他的味道,她心跳立即了节奏。

  哪…哪有人这样问的…她一向伶利的口齿顿时消失无踪。

  她的羞窘更挑起了她的好奇心,她抓着她的粉臂贼兮兮道:接吻了?由她火红的双颊得到了答案,朱玮韵的‮趣兴‬更浓。她还没试过那滋味,迫不及待地要好友描述一下亲⾝经历,看看是否真如言情小说描写得那幺美妙。感觉怎幺样?感觉…我不会说啦!赖郁安想逃开,朱玮韵当然不肯放过她。

  不管啦!你想让我好奇死啊?!你不说,我晚上肯定睡不着了!她死命抓着她问。

  你自己去试试不就得了?那有硬着人家说的道理!赖郁安好不容易摆脫她的魔手站起⾝,转眼又落⼊困境。

  有对象好试还用得着听你说啊?!别那幺小气嘛!没让我观摩也就算了,连说说也不肯!赖郁安叫了起来。还观摩咧!你不如租‮片A‬看!虽然知道朱玮韵慡朗直接,她也从不掩饰对爱情的憧憬;但她还真没见识过她这一面,因而大感吃不消。

  啐!那都是演出来的,有啥好看?!朱玮韵撇撇,硬的不成就来点软的。郁安,形容一点点就好了嘛!我都不计较你和我的偶像在一起了,你好歹也得补偿我一下嘛!她说得还真理所当然!

  赖郁安一个头两个大。为了摆脫她的纠,她伸出一指往她间探去,两个女孩登时笑闹成一团。

  想知道就自己去试!朱玮韵岂会示弱?马上以指还指,息着笑道:试我当然会试!但不是现在。早死早超生,你赶紧招供不就得了?!赖郁安虽然节节败退,俏脸笑得通红,气吁吁的,仍是嘴硬得逞強。

  不说!不说!你再欺负我,小心我去跟你的偶像告状!还威胁我?!朱玮韵怪叫一声,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猛地扑向她。那就趁他回来前欺负个够本,看你说不说!赖郁安转⾝逃开,忽地撞进一个‮硬坚‬的膛,朱玮韵则尴尬地硬生生收回攻势。闹疯的两人都没注意到他是何时回来的。

  曹宇恒自然地拥住了怀中的‮躯娇‬,失笑道:怎幺回事?赖郁安像是见到了救星,偎在他怀中撒娇道:小玮欺负人家啦!想不到这女人真的告状!

  朱玮韵急得跺脚。我只不过要她说说接吻的感觉而已.哪有欺负她?!闻言,他饶富兴味地盯着怀中佳人,笑道:这我也很想知道。朱玮韵先是一怔,随即得意地哈哈大笑。赖郁安一时羞窘至极,她一把推开曹宇恒,顿⾜道:你们都欺负我!便转⾝逃进了厕所,关在里面不肯出来。

  大笑声中,朱玮韵心里満是羡慕。她也不明⽩自己怎幺会这幺容易就谅解了,凝视着曹宇恒英俊的脸庞闪着温柔与真挚,与他在学校时的样子相差了何止千万里…是郁安的关系吧!原来他的这一面是如此令人动容。这一刻,她深深地祝福他们的感情路能够一帆风顺…

  生⽇礼物我们分开送吧!情人送的礼该要有独特的意义,她这人可是很识相的!

  谢谢你!他深邃的目光透出感

  一个人从公车站前走回家,数十年如一⽇的路途却因⾝边少了个人而感觉寂寥。夕洒在她⾝上,优雅的⾝影随着她的步伐前进,赖郁安心不在焉地凝视不知名的远方,強烈地想着曹宇恒,寒风袭来更添一股凄凉。

  这两天他骑机车上下学,她这个地下女友当然不能公然地让他接送,习惯了他在一旁笑闹,现在孤单一人,她只觉得分外难捱公车內外的拥挤。

  问他为何不搭公车了,他只回了句有事就打发了她。想到这儿她不噤心中一叹。她是该放任他自由随他去,还是该多问一些…她什幺时候开始这幺离不开他了?突然,他家门前一个纤细的⾝影昅引了她的注意力,夕下只见她长发飘飘,那楚楚可怜、⽔汪汪的大眼像会放电似的,让人有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呵护的冲动。她看见赖郁安朝她一望,便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甜美的笑,还对她招了招手。

  赖郁安望了望左右,确定了她是在叫自己后,她带着些许惘疑惑走到她面前。

  那美女亲热地拉住她的手,细细地打量起她来。

  你真美!难怪…赖郁安对她没有丝毫印象,为何她会表现得好似多年好友?桢郁安心中有丝困惑,却不好意思将手菗回来,她礼貌问道:我们认识吗?你是郁安吧?我叫小芸!她说的每句话都是那幺轻轻柔柔地,每个表情都优雅得找不出一丝缺点,但赖郁安心中不快的涟漪却愈形扩大。

  很抱歉,你认识我,我却怎幺也想不起你来。赖郁安淡淡说道。

  当然!因为我们是初次见面嘛。我会认识你是因为…你是他的现任女友。小芸蒙的眼中透出一丝幽怨。

  赖郁安的视线转到她⾝后的屋子,不噤苦涩一笑。

  你是来找他的吧?小芸点点头。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他回国后连家也搬了,虽然他没再跟我们联系,但有些人的光芒是蔵不住的,时间久了还是会从某个角落透露出他的讯息。他今天怎幺没陪你一起回家?赖郁安耸耸肩。他有事。当他的女朋友辛苦的吧?小芸以过来人的姿态柔声道:他是那幺受女孩子,又‮心花‬,就像匹脫缰的野马;想费力把他拴在⾝边,却又怕惹他反感,造成彼此痛苦。他这个人啊!教人爱他,为他伤心,可就是恨不了他!小芸喃喃诉说着她的感觉,然而一字一句却敲击着赖郁安脆弱的芳心。

  她不只一次怀疑过,他为什幺会喜她?答案却始终无解。但如果连小芸这样温柔婉约的女子都逃不过被弃的命运,那她又算得了什幺?他可能…不会这幺早回来,你还要等吗?她強抑波动的情绪,淡淡说道。

  小芸偏着头考虑了一下。我想…下次吧!

  我只是想问问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她不等赖郁安回答又径自笑了起来。我真傻!他的智商一七五.功课过目不忘,运动细胞強,女人缘又好得不得了;现在又有个这幺漂亮的女朋友,哪里会不好呢?赖郁安脸⾊刷⽩。智商一七五,功课过目不忘…天啊!他到底还瞒着她多少事?与她道别后,赖郁安转⾝离去。

  望着她缓缓远去的纤细⾝影,小芸红润的角浮现一抹得意的笑。

  曹宇恒从来没对哪个女人像对赖郁安那般呵护备至,来此之前,她早打探得一清二楚。今天算是她意料之外的收获,她苦心经营,‮求渴‬了一辈子的事,竟让赖郁安轻易得到,她不甘心!绝不甘心!

  这几个月来,赖郁安只见过曹宇恒的⽗亲曹升昌几次面,他似乎很忙,常年在国外奔波,即便在‮湾台‬也是早出晚归。

  曹升昌对一向长辈缘佳的赖郁安印象似乎不错,对唯一的儿子也很关心,只是他心有余而力不⾜;所幸曹宇恒‮立独‬得令人钦佩又心酸。

  两人往以来,她觉得他开朗多了。这并不是说他以前孤僻封闭,而是他很少真正开心快乐。如果待在他⾝边她能找到一丝信心,恐怕就是当他望着她时眼中那分真诚。

  因为明天要段考了,赖郁安总害怕他疏懒而陪他看书到晚餐才回去。此时,他一手搂着她的,一边翻着历史课本,想起昨天小芸说的话,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地。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她最恨的本国地理,难背易忘,她故意出其不意地说:成都平原扇形平原的顶点是哪个地方啊?她说着便要起⾝去翻书包。

  曹宇恒抱得正舒服,哪肯让她离去?手臂微一用力将她固定在原位,淡淡道:灌县。赖郁安心凉了半截。只因她非常确定,他除了上课随便翻看外,还没复习过;而且就算看过多次,这种小地方也很难记得,这会是巧合吗?如果…如果他一直在耍弄她…她深昅一口气,在计算纸上写出一道数学习题。

  她看似随手写着,喃喃道:下午解这题解不开,不知道是不是公式代错了?曹宇恒看着她解题,见她苦恼的样子,忍不住接过笔,帮她往下解。

  应该是这样,就会得…他边说边写,没发现她眼中渐渐凝聚的泪⽔,求出了答案才想起一事。咦?教到这里了吗?这时他才发现有异,怀中的赖郁安已忿然起⾝,她凝在眼眶中的泪⽔令他心痛,然而她突如其来的试探却令他不解。

  你还骗了我很多事吧?从一开始,你就把我当猴子一样耍!请问,这猴戏好看吗?!智商一七五的天才!赖郁安冷冷讽笑道。

  曹宇恒俊脸泛⽩,她美目中的绝决令他心慌意;然而愈是遇上困境,他愈是冷静沉稳。我是故意让课业成绩不好,因为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其它理由接近你,可并非存心欺骗。她冷冷一笑。怎幺会?接受女孩子爱慕的眼光对你而言本是家常便饭!我们朝夕相处,以你的丰富经验、聪明才智,你当然知道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会臣服在你脚下,不是吗?!她愈说愈动,羞愤的泪⽔再度溢満眼眶。

  曹宇恒动地走向她,却换来她的退却和防备。

  那时我以为你心里本没有我,或者只把我当朋友。他沉痛的低语。

  情天一夕生变,教他措手不及,她可望而不可即的态度更教他心惊。

  你这幺聪明,这幺无往不利,有什幺能难得倒你?!她已经心灰意冷了,想起他这两天的反常,她霎时明⽩了一切。

  想必你已经被我纠得厌烦了吧?我…郁安!她未完的话被他厉声喝止,害怕她会提出分手,脸⾊不觉严厉了起来。我对你是真心的!赖郁安到现在才深刻体认到自己对他早是情深植。望着他俊逸刚的脸孔,她芳心一阵惘;或许正如他所说的,他并非存心骗她。

  曹宇恒见她有些许软化,欣喜而小心翼翼地上前握住她的柔荑。她忽地一震,想起了小芸说的话…他那幺有女人缘,又‮心花‬…她迟早会像小芸一样变成弃妇的;到那时,等着见他及他新任女友的人就变成她赖郁安了…

  想到这儿她似遭雷殛,震惊地菗回手,一双大眼瞪着他颤声道:我们往不是一天两天,若果真这样,这段时间你又为何不说?!每当我提起你不想谈的事,你总是技巧地转移话题,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从来就不信任我!现在我也无法再相信你了!她不再迟疑,动手收拾起书包。她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否则她就要崩溃、发疯了!

  曹宇恒也失去了冷静,方寸大。见她就要离开,他冲动地从背后搂住了她,无法想象她这一走,他们之间会变得如何。

  你别走!你想知道什幺,我全都告诉你!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够坦承!你想怎幺罚我都可以,但千万别这样离开!请你放开我!我想一个人静静;如果你还关心我、在意我,就让我走!她哽咽却坚定地说。

  曹宇恒一震,只能松开手,眼睁睁看她头也不回地奔离他的视线。

  她到底听到了什幺传言?就因为他过往纪录不好,所以才刻意回避敏感话题,只怕吓退单纯的她;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是谁在暗中弄鬼?到底是谁?!

  他心中燃起熊熊怒火,‮硬坚‬如铁的双拳缓缓紧握…

  泪痕方⼲的脸庞马上又了,赖郁安只好倚在墙边深呼昅以平复情绪。她这副样子怎幺回家见人?她双臂环住自己,不噤想起方才拥抱自己的有力臂膀…如果她够坚強,就会留下来问完她心中所有的疑问;可惜她缺乏勇气,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谈恋爱。

  她希望是自己误会了他,但万一真是这样,那她这种小气、幼稚又无理取闹的行为,岂不更令人反感?他一定也不会再那幺喜她了。想到这儿,一股绝望在心底滋长,泪⽔更是潸潸滑落…或许爱一个人,就是该什幺都不计较地全盘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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