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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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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常常觉得自己跟其他人之间有著一段很难跨越的距离。

  一般的小学女生,喜欢手拉著手一起去上厕所、逛福利社、还一起回家。例如她的同学玫玲和佳如。下课后,她们三两个友伴通常会找张桌子围在一起,在白纸上写満文字,召唤笔仙询问关于过去和未来的一些事。

  而一般的小学男生,则喜欢在下课时冲到教室外打球,互相追打,玩著有点野蛮的游戏。等到打铃回到教室来时,全⾝便充満了汗臭味,在夏天的时候尤其气味熏人。

  晓雾刚好是卡在中间的那一类人。女生们不当她是同伴,她们把她当作偶像。

  她们只跟她玩一种游戏,叫作“梁山伯与祝英台]。

  晓雾理所当然是梁兄,因此在女生之间尽管很受欢迎,个中的感受却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她没有手帕交。一来她没穿裙子,二来她的白袜子没有‮丝蕾‬花边,还有她短短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像是个王子而不是公主。

  所以上学期的班级话剧比赛里,她饰演的正是罗藌欧,而那位茱丽叶轻易地在舞台上爱上她。

  而在男生这边呢,尽管晓雾因为在小‮生学‬当中那算是⾼超的球技,让她顺利跟男生们打成一片,而在流汗过后,他们的汗也是一样的臭。

  但是对男生来说,尽管她不穿裙子,袜子上没有恶心的花边,头发上没有花花绿绿的蝴蝶结,一⾝健康的小麦肤⾊让她看起来很像他们这一国的人。可当他们一堆人簇拥著要去厕所比大小时,却总是想起,这是个晓雾无法参与的游戏。她终究跟他们不同国。

  因此她两面都受欢迎。

  也因此她在两方面都感到一股莫名的失落。

  这天她忘了写作业,被老师留下来补写功课。

  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赵家‮二老‬赵羲雅站在他们教室窗外,看着她趴在小方桌上,小小的背脊向前微倾,前额的刘海贴在汗湿的额上,握著笔的手一笔一划地在作业本上刻字。

  不噤令他想起六、七年前,当时她还没上学,老是拿著一只铅笔在他作业簿上乱涂鸦。等到被发现了,又无辜地张大著眼睛,发音含糊不清地道:“嘻呀,来教鹅画画,画丫丫。]

  然后他就气不起来了。

  他教她画画,画一只小鸭,再接著教她写字。

  她所学会的第一个字是他教的。

  那个时候,她就像他的一个小妹妹兼跟班,一‮腿双‬肥肥短短的,老是追在他⾝后,不管他到哪里都要跟著他,令他烦不胜烦,十分困扰,直到他终于放弃抵抗她,也习惯了有她跟前跟后,以为他们就此就要这么纠缠下去。

  义雅笑了笑。那真是个天真的想法。

  她当然不可能跟在他⾝后一辈子。

  甚至没有很久。

  他当过小丫头一阵子玩具,然后她就像一般孩子玩腻了就丢掉幼年时的玩具一样,把他给丢了。

  那时他有一种被抛弃的失落感,好在渐渐的他长大了,失落的感觉便不再那么強烈。

  年龄的增长足以让他了解到,尽管童年时代的友情纯真可贵,却也往往最容易遗忘。那种珍贵其实很微不足道,而且生命很短。

  “叩叩。”

  他敲了敲窗户上的玻璃,让她知道他在外边。

  听到声响,晓雾搁下笔,抬起头往外看。

  像是有点意外看到他,她的眼瞳睁大。“什么事?”

  他抬起手腕指指手表。

  “你晚回家,林妈妈请我过来看一下。”刚好他要出门帮⺟亲买东西,骑车也方便,再说风林国小也不远,来看看一点儿也不⿇烦。

  晓雾抿了抿嘴。

  讨厌!妈妈⼲嘛要他过来?讨厌、讨厌,讨厌!

  “作业写好了没?”他在外头问。“写好了就收一收,我跟你们老师打过招呼了,我载你回家。”

  讨厌,那他知道她是被留下来罚写了?讨厌!

  她扭过头。“不要。”

  “为什么不要?”

  “就是不要。”

  别扭得毫无道理。羲雅心想他永远不能明白,为什么昔曰总在他⾝边打转的小丫头今曰会跟他闹的这么僵。这实在没有道理。因为他一直没有变。而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变了。

  “那我在这里等你写好。”再一起回去。

  “不要,你走开。”

  他已经走进教室里,站在她的小方桌前面,低下头看她的作业进度。

  “快写完了呀。”

  晓雾不晓得她是怎么搞的,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她已经当着羲雅的面,将作业簿狠狠地合上。

  “你不要看。”

  羲雅错愕了半晌,但是终究没有说什么,只说:“快写,时间不早了。”说完头便转到旁边去,不再看她。

  瞪著他固执的姿态,晓雾莫名地动了气,她的手指紧紧地握住笔杆,在本子上用力地刻著字,莫名的怒气让她专心一意地迅速将作业完成,随后她飞快收拾铅笔盒和书包,推开椅子便冲出教室。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等她将作业簿交到班导的办公室后,羲雅也牵了车在校门口等她。但这回他没再叫她,也没跟她说话,只是落后她一段距离,远远地踩著她走过的脚步。

  看来昨天的伤没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她走起路来还是像风一样快。

  他忍不住又想起许久以前,她也曾经信任地抱著他的腰,坐在他脚踏车的后座上,在风里呼嚷著:“嘻呀,教鹅骑车车。”

  但是那时她腿太短,根本连地面都构不著,教她骑车等于教她‮杀自‬。

  所以他一直没有教她。然而等到她能够学脚踏车时,她也已经不喜欢在他⾝边打转了。

  只一瞬间,他们都已经从过去,走到了现在。

  中间那段过程,短得令人诧异。

  ⻩昏的阳光不再‮热炽‬,却让人看着眼花。

  这种感情距离的快速拉大,让羲雅不噤有一点儿害怕成人后的世界。

  有时他会想,是不是愈快长大,失去的东西就会愈多?

  于是他愈走愈慢,直到晓雾在他前方成为一个小小的黑点。

  沿途中,他买了一瓶酱油和一包砂糖,等他牵著车绕过巷子口时,却发现眼前的女孩僵直著⾝体站在路口,像一尊活化石。

  从她的头顶看过去,他马上看到了原因。

  一对年轻的少年少女站在他家门前,吻别。

  大哥和晨曦?

  怎么会?

  再看看晓雾一睑错愕的模样。

  他忍不住叹气,走到她⾝边,在她肩上拍了一下。

  “动动腿,别站在这边碍路,没看过人接吻啊,快回家去。”他讨厌当这种角⾊,却不得不这么做。

  晓雾从呆滞中清醒过来。

  仍然有些无神的眼瞪著羲雅:心里有一种秘密被窥破而产生的慌张。

  一颗豆大的眼泪沿著脸颊滑落下来,她甩开他的手。“要你管,臭驴蛋!”边说边抹著睑跑回家去。

  讨厌、讨厌、讨厌…

  羲雅看着她跑走。

  这么年轻的女孩,现在要谈爱情还太早,他只希望晓雾对他大哥的迷恋只是暂时性的崇拜,那么一切便会简单许多。

  …。。

  那晚晓雾的心情很低落。

  知道晨曦跟赵大哥很要好是一回事,亲眼看见他们在接吻又是另一回事。

  晨曦正从楼梯下来,被晓雾一头撞上。

  扶住妹妹的头,看见她两眼泪汪汪,关心地问:“小五,怎么了?”

  晓雾抬起头来,一口气梗在喉咙里。

  晨曦…这么美丽的晨曦。

  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总是给⾝边的人带来暖意。

  她明眸皓齿,一头长发就像是公主的长发。

  当她看着美丽的晨曦,总是想:晨曦姊这么美、又温柔,如果她是男生,也会爱上她的…

  那么赵大哥会喜欢晨曦姊也是很正常的事。

  这是公王遇上王子的故事啊。

  他们合该是要在一起的。

  可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地难受呢?

  她摇‮头摇‬,从晨曦⾝边奔跑过去,一路回到房里后便扑进床里,小脑袋一片混乱,无法思考。

  如果能回到小时候该多好啊。那时她什么烦恼也没有,什么心事也没有。为什么她要长大呢?

  而当她开始想要早点长大后,却又发现她离真正的长大还有好长好长一段距离,远得…好像永远也走不到那时候似的。

  唉,十二岁,真是个尴尬的年纪。

  对爱情稍稍有了一点期待,却又懵懵懂懂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

  随手捉起床头上的出气娃娃,她楞了楞。

  这出气娃娃是前阵子买的,花了她半个月的零用钱呢。

  当时会买下这娃娃,纯粹是因为这娃娃有一张酷似隔壁赵羲雅的脸。

  半恶作剧性质的,她发怈地一拳击中娃娃的脸。

  吁了一口气。“赵羲雅是大笨蛋。]

  都是他害的,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想了想,又连打了娃娃好几拳。

  …。。

  早上全家人坐在餐桌旁吃早餐。朝阳突然提起一句:“听说隔壁赵二昨天晚上发生不明意外,额头上跌破了一个洞。”

  “匡当。”晓雾的汤匙掉在地上。她赶紧将汤匙捡起来。

  旭曰很感‮趣兴‬地问:“你怎么知道?”她们住同一问房,没道理朝阳知道的,她会不知道。

  朝阳笑说:“昨天半夜我起来喝水时,听见他们家突然传出好大的一声巨响,你没听见吗?”

  旭曰道:“我又不像你半夜要起来喝水。”

  林妈妈问:“不知道要不要紧?”

  林爸爸皱著眉。“羲雅这孩子做事情一直都很小心,怎么会突然受伤?”

  晨曦则说:“我待会儿过去看一下好了。”

  只见晓雾突然放下筷子。“我吃饱了,先去上学。”话才说完,便一阵风地跑出去。

  双胞胎这时互相交换了一个只有她们自己能了解的眼神,嘴角露出一抹同样神秘的微笑。

  …。。

  晓雾慌慌张张地跑出门。

  心里在大叫:她不是故意的啊。那只不过是个出气娃娃,又不是诅咒用的人形偶。

  背著书包,她跑到赵家大门前敲门。“赵羲雅、赵羲雅,你出来!]

  是赵家老大出来应门。“怎么了,帅妹,找羲雅什么事?]

  [赵大哥,你叫义雅出来。”她要看看他的伤口有多严重,是不是刚好就在额头上。

  “羲雅今天当纠察,一大早就去学校了。]

  [喔。”失望地。“听说他受伤了?]

  赵家老大闻言笑了出来。“喔,是啊。”他比比额头处。[这里撞了一下。你们昨天也听到了吗?好响的一声。”真不晓得怎么会突然天上掉下来横祸。

  糟!晓雾心里一惊。“我不是故意的…”

  “呃,”赵家老大不太明白地问:“小五,你说什么不是故意的?”

  晓雾倏地掩住嘴巴,死命地‮头摇‬。“没、没有。我要去上学了,再见,赵大哥。”

  她挥挥手,狐狸似一溜烟地跑掉。

  结果她在学校心不在焉了一整天,连老师叫她起来答话,她都答得恍恍惚惚。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往赵家跑。

  羲雅完全没有防备她会突然扑上来,连连后退,直到背贴住墙,再也无路可退。“晓雾,你做什么?”

  伸手拨开他额头上的刘海。在亲眼看见羲雅额头上果然贴了一块纱布后,她重重地倒菗一口气。“你、这怎么弄的?”

  任凭羲雅再如何聪明,他永远也弄不明白这个女孩的心思。

  她关心他的伤?

  怃着额头上的伤口,他若无其事的道:[我也说不出是怎么一回事,昨晚半夜,我书架上的一本字典突然

  突然间,晓雾推开他,自己心慌慌地跑开了。

  天啊,天啊,那明明只是个出气娃娃啊,没道理会害他真的受伤。

  不顾羲雅的叫喊,她奔回房里,找到那只前阵子才买的出气娃娃,揣在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

  她撕开一个OK绷包装,贴在娃娃的额头上。“赵羲雅,对不起。]

  这是她童年时候的一段小揷曲。

  许多年以后,当她再度看到这个神似赵羲雅的出气娃娃时,才知道,原来很多她不明白的事情只是因为她没有用心去听。

  …。。

  再隔天,早自习时间导师还没来的时候,有人来丢战帖了。

  只见一群人站在六年级的教室外头,一字排开,叫阵的气势颇为骇人。

  马上有人认出:“是桧山那边的人耶。”不知道来做什么?

  “林小五在不在?”

  晓雾抬起头,坦白招认:“我在这里。”那天比赛不欢而散后,她一直等著桧山的人来寻衅。果然不到一个礼拜,人就上门了。

  桧山的人认出了她的脸,球场上的仇恨记忆马上被挑起。

  “礼拜六早上公园球场一对一斗牛,有种的就来。”

  “不公平,小五上回受伤还没好。]马上有人低呼。“小五别去,别理他们。”

  是,她膝上的伤口才刚刚结痂,接受挑战不是明智之举。“桧山的听见了?我不能去。”如果去了被妈知道,她会被念到耳朵长茧。

  “林小五,你没种!”没想到他会拒绝。

  [你们才卑鄙!”小五应援团反击。

  [林小五,你来是不来?你自己说。”外头的继续叫嚣。非要一雪聇辱不可。

  晓雾之所以喜爱篮球,开始时是因为赵家老大的缘故。然而自从看见赵大哥吻了晨曦后,对打篮球这件事,她就不那么热中了。其实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

  所以这几天她一直在问自己,她还打球不打?

  她离开座位,来到走廊上,面对桧山的人。“时间不好。改成下个礼拜六,一样公园球场,不见不散。]

  希望下个礼拜她的伤可以差不多痊愈。要应战就没问题。

  只见桧山的人看着她的样子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的生物。

  居然没有半个人说得出话。

  怎么回事?

  “桧山的队长,你怎么说?”

  那大块头的男生瞠目咋舌地看着穿著水手领衫、枣红⾊百褶裙的晓雾。“你、你穿裙子!”

  “有什么不对?”礼拜四本来就是风林国小唯一一天穿制服的曰子。这也是晓雾最别扭的一天,每个礼拜四她走起路来都觉得很不自在。

  “你、你是女生!”仿佛这是个可怕的发现。

  晓雾撇撇嘴。“我本来就是个女生。”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当自己是男生。

  “咚!”敌军倒地一片。他们这群男生居然败给一个女生,真是太糗了!这话要传出去那还得了?

  小雾有点不耐烦了。老师就快来了,她不想惹事。[下个礼拜六,到底怎么样?]

  桧山的队长红着脸急急叫道:[算、算了,好男不跟女斗,这次放过你!]跟女生斗牛会被人笑的。

  晓雾愣了一愣。[什么叫好男不跟女斗?]她是男是女跟比不比赛有什么关系?她觉得自己受到严重的歧视。

  正要叫住桧山的人,但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那头传来,老师来了。

  这件事情只好暂时打住。

  晓雾赶忙回到座位上,心思却已经不在刚刚预习的生字上。

  这是当国小生的最后一个学期了。

  苦闷的夏天啊。

  她望着自己细长的四肢,纳闷地想知道距离[长大],还有多远的路要走?

  对她来说,所谓的[长大]大概就是‮立独‬吧。

  好比早雨姊姊。

  早雨是林家最长的女儿,整整比晓雾早了七个年头来到这个世界。

  晓雾还在念国小五年级时,早雨已经离家北上,在北部念大学。

  七年啊,对妄想着早曰变成大人的晓雾来说,简直是一道难以想像的大鸿沟。

  她无法想像七年后的自己,十九岁,会是什么模样?

  …。。

  六月凤凰花开的时节,早雨回来了。

  停课的那天,晓雾提早回家来,看见早雨,讶异地瞪大眼。

  “大姊!你回来了!”她刚从学校回来,脸颊上还红扑扑的一片。

  早雨带了一箱书回来,正在院子里晾书。“小五,你长⾼了。”

  “哇。”晓雾奔过去,流著汗的暖热⾝躯偎进早雨清凉无汗的软怀中。“好想你、好想你喔。”虽然嘴里这样说,但她还是很快从早雨怀里跑掉。“我跟人约了打球,我们晚上一起睡。”说完便一阵风地跑进屋里,放下沉沉的书包后又旋风般地跑出门。

  早雨忍不住一直笑。这小丫头。

  她蹲在地上,把纸箱里的书一本一本摊开来,放在太阳底下晒。

  随后她搬了一张长椅到树荫下,便坐在那里读一本闲书。

  芒果树长在赵家的院子里,茂密的树荫却遮盖到林家院子里来。

  早雨坐在长椅上,书看的很专心,直到林家和赵家院子之间相隔的那一道矮矮的围篱后传来窸窣声。

  “你回来了。”

  早雨抬起头,看见肤⾊被太阳晒的黝黑健康的赵家老大。她微微一笑。“嗯,学校停课就回来了。”想了想,又问候:“最近好吗?]

  赵家老大看着她脸上的微笑看了好一会儿。“你好我就好。”倏地他转过⾝去“不打搅你了。”走往后院的车库去看他刚买回来的一部老旧的摩托车。

  躲在老芒果树上的夏蝉一声声知了知了。

  那些年的夏天,天空似乎总是特别地蓝。

  …。。

  再接著就是毕业典礼。双胞胎要从国中升上⾼中,晓雾也要从国小毕业了。

  柄小的毕业典礼先举行。

  这天,阳光灿烂。

  林家所有的人都来到礼堂。晓雾被喊上台领毕业证书,她头上戴著一顶小小的博士帽,别别扭扭地走上台去。

  从校长手中接过滚成圆筒状的毕业证书时,台下传来一声呼喊:“小五,看这边。”

  她偏头看去,小博士帽歪斜地挂在头顶边边。

  “喀擦”一声。早雨按下相机快门,将小妹妹可爱的童颜映在底片上。

  …。。

  然后,晓雾上国中了。

  她念的国中是当地‮立独‬招生的爱理中学。

  这是一所‮人私‬完全中学,有国中部和⾼中部,校区是在一起的。

  晓雾的四个姊姊全是这所学校的校友。

  这时晨曦已经毕业,跟著早雨的脚步到北部念大学。

  而双胞胎则在今年刚刚升上⾼中部。

  因此理所当然晓雾第一天当国中生,是跟双胞胎一起去上学的。

  到了学校,将晓雾领到她的班级,旭曰问妹妹:“怕不怕?]

  晓雾‮头摇‬。“怕什么?”典型的不怕死答法。

  旭曰不放心,再交代:“我跟朝阳就在隔壁大楼的教室上课,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们。”

  朝阳一直在旁边看着。“旭曰你真罗嗦。”她拉起双胞姊姊的手往外走。“我们走了,小五,有问题先找老师,下午放学后自己回家,知道吗?”

  “知道了。”

  晓雾留在自己的班级里,看着新环境和新同学。虽然不害怕,却仍觉得眼前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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