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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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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或是朝?)的死,多多少少改变了林家一家人的生活。

  首先,朝(或是旭⽇?)回到学校后,竟然没去自己原来的班级,反而到旭⽇的班级上课,仿佛她就是旭⽇本人,而不是大家认定的朝

  奇异的是,旭⽇认识的同学和老师,朝也都认识,她反而对自己以前班上的人比较疏远。

  再来是晓雾的失踪。

  她第一次失踪时,没去上课,没下楼吃饭。当大家觉得似乎已经很久没看到她时,才发现他们果然是已经很久没看到她了。

  除了林家人以外,邻居们也主动帮忙寻找,然而到处都找不到她的⾝影。

  那一天,羲雅从学校回来以后就加⼊搜寻,但是同样一无所获。

  直到半夜他回到自己房里,躺在上时听见⾐柜里传出的细碎声响。

  是老鼠?不,家里没有老鼠。

  他马上想起从前她也曾躲进他房里的⾐柜中,不过那时候她才四岁多一点。

  他伸乎拉开⾐柜的门,才伸手去开灯。

  但⾐柜里传来一声轻呼。“不要开灯。]

  听见那悉的声音,他松了口气。

  果然是晓雾。

  看来她躲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问了。

  [不开灯我看不到你。”看不到你我会担心。

  一小圈灯光突然打在他脸上。是小手电筒。

  他从她手中接过那支笔形手电筒…好像也是他书桌上的东西,而且快没电了。把灯光打在她⾝上,仔仔细细地把她看个清楚。

  这是他的小帅妹没有错,脸⾊虽然苍⽩了点,可还是他最心爱的…

  “嗨,帅妹,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她⾝体往⾐柜內又缩了缩,直到再也无法缩到更里面。

  空出一个位置后,她邀请他。“你要不要进来?”

  如果是八岁的他,他会进去。就跟以前所做的一样。

  但现在,即使她已经挪出了一个空位,他也没有办法把⾼大的⾝躯挤进那块小小的空间里。“我不行,爱丽丝,我长大了。”

  而爱丽丝仿佛为这事实在伤脑筋。“那,你坐在边边上就好。”

  无法拒绝她的恳求。他只得将⾐柜里的⾐服全挪出来,为他们清出更大的空间。

  将⾐服挪开来后,⾐柜里那有限的空间似乎宽敞了些。

  羲雅先坐上去,背靠著木板,再将长腿曲起。

  晓雾在他坐好后便偎进他怀里。“好了,你进来了,现在把门关起来。]

  ⾐柜的门一寸寸地合上,小小的空间里显得更加幽暗。

  黑暗笼罩四周。

  她的呼昅熨著他的心跳。

  著她软软的发。“现在要做什么?”

  [倒数。”她小小声地答,仿佛怕扰了此时此刻的宁静。

  “怎么数?”

  [从一万数到一千,再从一千数到一。]

  “倒数要做什么?”

  “让我们回到从前,让时间倒流,让我们都不要长大,这样就不会伤心了…]

  啊,那个急著长大的小飞侠现在不愿意长大了。

  他的前传来意。是她的泪。

  忽地想到外头还有人在找她…“先等一下。”他说。打开⾐柜的门走到电话旁,拨了一通电话到邻家。

  “林爸、林妈,她在我这里,一切平安,明天我再送她回去。”

  结束电话后,他重新回到⾐柜里那个专属于他的空间。

  “来吧,现在从一万数过来。”

  一天有八万六千四百秒,一年有三千一百五十三万又六千秒。

  现在开始倒数回去,每倒数一秒,他们就愈接近最初。

  九千九百九十九、九千九百九十八、九千九百九十七、九千九百九十六…

  这恐怕将是个艰难的任务啊。

  好不容易数完一千时,口前的小头颅细声道:“羲雅,你睡著了吗?”

  “没有。”

  “我们和解?”

  沉默片刻。“如果能回到从前,还需要和解吗?”以前他们是那么地亲近。

  “嗯…八千九百九十九…”这是…她的答覆啊。

  …。。

  希望能回到从前,回到没有分离、没有悲伤的那个时候。

  但那终究只是个希望。

  时间还是不断地自指流逝。

  清晨光从百叶窗的间隙照进房里,朝清醒地躺在双人上,睡在旭⽇往常惯睡的那一边,眼眶润。

  ⽇子…再也不会一样了。

  …。。

  很想继续梦著自己回到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候。但是现实并不容许晓雾一味地往⾝后看。

  自从旭⽇不在以后,朝总是自己一个人早早地去上学,没等晓雾。

  晓雾一面为旭⽇的早夭心碎,一面又为朝感到忧心。

  有时候朝就像朝,但有时候她又像旭⽇。

  她再也不知道朝究竟是谁?

  无数个伤心的夜晚里,她躲进羲雅房里的⾐柜里,那小小的⾐柜仿佛成为她的避难所,在那里,她回想着往事快乐的时光:心里感觉很‮全安‬,因此不愿意离开。

  她已经倒数完三十个三万三千三百秒。

  她想她还可以继续数下去。

  于是,放学后,她攀过两家相邻的台,偷偷潜进羲雅的房间,躲进黑暗的⾐柜里,将自己封锁起来,继续倒数的工作。

  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里有声响传来。

  心想是羲雅回来了,正要推开⾐柜门,却听见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哇,你的房间果然就跟我想的一样,好整齐。”

  晓雾认得这个声音。她缩回放在门上的手。

  是王雨新。

  羲雅带王雨新进他房间?

  羲雅将书包放在书桌上,拉了一张椅子让王雨新坐,自己则走到书架前找书。

  片刻后,他从书架上拿下一本英文参考书。

  “这本书你看看,里面的对话很生活化,可以加強你的口语能力。]

  王雨新接过那本书,很认真地翻了翻。“谢啦,正是我需要的。”抬起头。“什么时候还你?”

  羲雅说:“不用还,这本书我读过了,送给你吧。”

  王雨新笑了笑。“你人真好,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喜你。”

  羲雅也跟著笑了笑。“你也是个很好的女孩。”

  躲在⾐柜里的晓雾若是看得见自己苍⽩的脸⾊,恐怕会吓一大眺。

  原来羲雅已经和王雨新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突然她觉得自己像个傻瓜,有一种领地被‮犯侵‬的不愉快。

  酸涩从胃里直直涌上,她连忙捣住嘴,却仍控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嗝。幸好声音轻不可闻。

  羲雅看了⾐柜的方向一眼,注意力又回到王雨新脸上。“走吧,我送你下楼。”

  王雨新点点头。“也好,我也该回去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得忙呢。”抚了抚裙摆,优雅地站起⾝。

  羲雅送她。“忙归忙,可别把自己累坏了。”

  房门打开了,房门又关上了。

  直等到房间里再无任何声响,晓雾才打开⾐柜门,脚步踉脍地推开落地窗,跨过台回到自己房里。

  然后她忍不住地乾呕起来。

  却不了解为何自己感到有些伤心。

  …。。

  送走王雨新后,羲雅回到房里,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柜。

  原以为会看见某个小帅妹躲在里面,但⾐柜里却空无一人。

  ⾐柜里有一股不属于他自己的味道,有点甜地沾染在他的⾐服上。

  他想她有来过,但可能又跑掉了。

  连著几⽇来她总是这样。

  他轻轻笑着将⾐柜门关上,心想也许再过几⽇得问问她,尽管时间点上是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但他们是不是能继续从前的友谊?

  他非常非常想挽回过去那一段美好的岁月。

  …。。

  一夕之间,晓雾失去了笑容。

  陈萸廷跟她打招呼,她只是扯扯嘴角。

  连徐美琴讲笑话给她听,她也是一脸呆滞,让讲笑话的人都觉得没劲。

  大家以为她是因为还没有从亲人去世的影里恢复过来,因此都很体谅她,只是时间久了,他们才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中午,与晓雾一起当值⽇生抬便当的陈萸廷再也忍不住地问:“林晓雾,你到底有什么⽑病?”

  晓雾失去光采的眼神不解地看着班长。

  陈萸廷放下便当篮。“别给我露出这种眼神,我是在问你最近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郁郁寡?你为什么都不会笑了?”

  晓雾没有放下提篮,篮里的便当一个个滑到较低的一边后,堆了起来。“又没有什么好笑的事,当然不会笑。”

  “没有好笑的事?”陈萸廷捉住她的手让她放下便当篮。“好,你跟我来。”

  她捉著晓雾往楼梯旁最近的一问教室走去。

  那是七班的教室。

  很多人正在里面吃饭。

  见她们闯了进去,都好奇地看向她们。

  这一班的班长是个男生,也是个在同年级里经常被人挂在嘴边讨论的风云人物。

  他认识陈萸廷,一见到她捉著一个女生定进来便有些留意。“三班的班长,你们定错教室了吧?”

  陈萸廷笑了笑。“不,没走错,我们来找人的。”

  七班班长很感‮趣兴‬。“哦,找什么人?”

  陈萸廷指著他说:“找你。”

  突然问一片夹著口哨声的嘘声响起。

  晓雾觉得十分丢脸,却不知道陈荧廷想做什么,手又被她捉的死紧,挣也挣不开。

  七班班长的好奇心被挑起了。“找我做什么?”

  陈萸廷揷著。“找你问一件事。”

  他玩世的语调里带著三分痞气。“什么事?”

  陈萸廷拿出她的随⾝名人手册,翻到七班班长专页,宣读道:“听说你过七个女朋友,每个人的年纪都比你大,但全只约过一次会就分手,请问这是真的吗?”

  此话一出,教室里顿时鼓噪起来。

  七班班长收起玩笑的态度,正⾊地看着陈萸廷。“你怎么会知道?”

  陈萸廷没回答,又问:“听说你之所以约过一次会就分手,是因为女方在跟你亲嘴时会被你嘴巴里的牙套刺到,请问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七班班长握紧双拳。“那是八百年前的事了。”他早就已经没再戴牙套了。

  得到満意的“答覆”证实了传言。

  陈萸廷收起随⾝携带的手册,笑道:“好了,七班班长,别生气,我不是代替月亮来惩罚你的,只是被你亲到的女生里,有一个刚好住在我家隔壁,她到现在还是一看到牙套就害怕,或许你有空应该去探望探望她。哦,我忘了说,那位邻居大姐姐每次提到你,都称呼你是『那个会咬人的牙套小表』,对你念念不忘哩。”

  教室里哄堂大笑。原来他们班的帅哥班长有过那么糗的往事啊。

  所有人都在笑,只有七班班长本人和晓雾两个没有笑容。

  “三班班长,你跟我有仇?”让他变成班上笑柄对她有什么好处?

  陈萸廷没回答,只看着晓雾,问:“还是不好笑?”

  晓雾没点头也没‮头摇‬,只道:“该回去了,同学还在等便当。”说完便走了出去。

  陈萸廷很无奈地回头看七班班长一眼。“对不起啦,没想到你牺牲的没半点价值。”还以为能逗晓雾笑一笑呢。

  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脚底抹油,快闪。

  丢下在⾝后吼叫个不停的七班班长,陈萸廷纳闷晓雾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忧郁。

  她急忙追上晓雾的脚步,然后在看见面走来的羲雅时,找到了线索。

  只见羲雅十分愉快地向她们打招呼…或者说是向晓雾打招呼。“嗨,帅妹。”习惯她前额的头发。

  晓雾既不能躲,也不能逃,他们已经说好要继续他们的友谊,她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她只好痛苦地闭上眼睛。

  以前她总刻意忽视他。

  现在她却是巴不得逃避他。

  与他见面,她心里难受。

  想到他与王雨新俨然成为一对,令她觉得自己好像遭到背叛了。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她说什么也不会帮王雨新转送礼物。

  她还以为他至少、至少在下决定前,会有一点点考虑到她的心情的…

  隐隐约约的,羲雅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将手覆在她额头上。“怎么了,⾝体不舒服?”她的⽪肤好冰冷。

  晓雾睁开眼睛,语气有点冷淡地道:“没事,只是不太喜你弄我的头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羲雅有些错愕。他仔仔细细地观察晓雾的脸,想看出什么端倪,但晓雾已经别开脸,不让他看。

  “不能再闲聊了,我们还要抬便当。”回头看了看陈萸廷。“走了,班长,同学要‮议抗‬了。”

  陈萸廷默默地抬起提篮一边。在经过羲雅时,很有体会地想道:她知道晓雾近来郁郁寡的原因了。

  事实如此明显,她早该看出来。

  基于爱护同学的理由,她决定告诉晓雾一件事。

  “听说…学校里很多人已经公认王雨新是赵羲雅的女朋友。”

  偷偷瞄她一眼。

  晓雾肩膀僵了一僵。

  “虽然李子晶还是不放弃她的权利,但是也莫可奈何。”陈萸廷继续说。“自从王雨新升上⾼中部后,这传闻就更具‮实真‬了。而赵羲雅似乎也从未对外澄清过。因此他们在往的可能是很⾼的…”

  晓雾毕竟与陈萸廷当了快两年的同学,已经很清楚她说的很多话都有下文。“班长…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萸廷勾起角。“这件事,除了他们两个传闻里的当事人以外,大概就只有我最清楚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不妨自己去问问赵义雅,我想他的回答会让你更満意。”

  “所以你是在告诉我王雨新不是他的女朋友?”

  “嗯哼。”‮乐娱‬新闻的记者通常是不做可靠答覆的。

  晓雾抿了抿。“我…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我才不在意。”

  “所以你果然是在意的。”陈萸廷笑了笑。“好吧,我可以肯定地跟你说,王雨新不是他女朋友。”

  “可是他们的确定得很近。”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实。认识他这么久,她还没看过他曾经跟哪个女生走得这么近,近到都可以让她进他房间了。

  陈萸廷只是笑。“反正他们没有在往。”

  晓雾狐疑地看着她。“怎么好像全天底下的事情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自然,”她说。“掌握‮报情‬是⾝为一个敏锐的记者必须要学会的本事之一。”捏了捏晓雾的脸颊。“现在你该烦恼的是年龄的差距,赵羲雅快毕业了,届时他会上哪里去读书呢?”

  晓雾脸⾊一⽩。她低下头数著⽇子。心想陈萸廷说的没错。他快毕业了,届时他也会跟其他人一样离开小镇到城市里上大学吧。

  早雨离开了。

  晨曦离开了。

  赵大哥也离开了。

  接下来真的就要轮到羲雅了!

  为什么成长一定得用分离做代价?

  他们这段好不容易稍稍修复一点回来的友谊还能维持多久?

  永永远远,是不是一种不可奢望的要求?

  …。。

  没有很久,爱理中学又要送走一批毕业生了。

  斑中部一年级的王雨新代表⾼中部在校生发表感言,从上台开始,她的眼神就一直看着羲雅的方向。

  “在爱理的这段⽇子,我最无法忘怀的就是与学长学姐切磋流的美丽记忆,我知道别离是人生另一个阶段的开始,然而分别在即,难免还是依依不舍。我谨代表所有的在校生祝福各位学长学姐,此去前程一帆风顺,在人生的道路上都能得到崭新的收获…”

  她想,她恐怕是很难再遇见比他更好的男孩了。

  她会想念他的,但又不能太过想念。

  一年前,他赴她的约在电影院与她见面,为她带来了无限的惊喜,以为自己一番暗恋总算要开花结果,却没想到他只是来同她把话说清楚。

  当时他表示的很明⽩,她马上就了解眼前的这个男孩不可能回报她的感情。

  她很感他没有让她在其他人面前丢脸。

  但是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平复失恋的伤痛。

  而当她以其他的心态来看待他时,她发现,他除了是一个很好的感情寄托对象以外,同时他也是一个很的学长,以及朋友。

  她必须在很短的时间里做决定,成为他的朋友,或者什么都不是?

  后来的事实证明,能当他的朋友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他们都没有对外界澄清他们正在往的传言,只因为他说“他有喜的人了”而她决定要帮他一起保护那个被他所喜的人…尽管她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角逐他女友位置的那段⽇子里,她十分清楚要被羲雅所喜,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会引来许多人的嫉妒,会遭到许多流言的攻击,那种⽇子并不好过。

  因此当看到坐在毕业生代表的席次里,同样也要在今年毕业的李子晶时,她有一点点同情以及同病相怜的感受。

  她们同样喜著一个人,却也同样没办法得到回应。

  李子晶远远地看着坐在另一头的羲雅,心里则想:她喜他喜了那么多年,却从来没打动过他的心。如今要毕业了,以后大家各奔东西,除非能考进同一所大学里,否则要见面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她并不准备留在国內升学,家里早在两年前就已经为她打点好出国念书的一切准备。当时她没出国,是为了羲雅,而她不确定如果自己继续留在国內,可以得到他的心。也许该是暂时放弃的时候了。

  羲雅坐在自己班上的区域里,眼神望着台上,心思却随著户外的蝉声飞得老远。他心里很清楚,毕业后,很多事情都要改变了。镇上没有大学,离开小镇是迟早的事。他一方面对于不可知的未来有一种新的幢憬,一方面却又为必定得要放弃的一些珍贵的事物感到留恋。他即将成年,即将走进一个与以往截然不同的人生,然而他频频回顾,却看不见那个他想寻找的小小⾝影。

  典礼结束后,他跟著毕业生的队伍做最后一次的校园巡礼。

  学弟妹在他们⾝上洒著鲜花和红丝带。

  那一张张稚气的脸孔里没有他所等待的那个人。

  双胞眙之一在两旁送的队伍里跳出来,给他颈子上挂了一串花圈。朝(或是旭⽇?)对他淡淡一笑。[今年送走你,明年就换我毕业了。”时间过得好快。

  羲雅很温柔地看着瘦了不少的朝。“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忍不住又往两旁的人墙里望去。

  朝顺著他的眼神望去,摇‮头摇‬道:“如果你是在找小五,她没来。”

  羲雅眼里透出失望。

  朝解释道:“虽然我们家的人已经厌倦了离别这种场面,但是小五今天没出席是因为她⾝体不舒服,不是故意不参加。]

  羲雅眼中的失望马上转为担心。“她怎么了?”

  朝觉得很有意思地转过头来看着他。“女孩子很‮密私‬的事情,不能告诉你。”

  “耶?”羲雅莫名所以。

  朝挽著他的手臂陪他走一段校园的路。[这样好了,赵羲雅,小五没来,我替她跟你做个约定。”

  羲雅始终认为林家这对双胞胎,不管是死去的旭⽇或是活著的朝,心思都比一般人复杂难懂。

  朝开口道:“我妹妹比较不成,我想知道,你还能等多久?”

  六月的光很‮热炽‬。

  朝等了很长一段静默,才听见羲雅说:“我不知道。你看我能等多久?”等待是一种很难熬的酷刑。他也会寂寞,也会失去耐

  当他开始察觉到,自己对友情的不満⾜以及对于爱情的‮求渴‬时,他每每想到,她年纪还那么小,而她又总躲著他,令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朝眯起眼睛看着晴朗的天空。“她小你四岁,但心智很不长进,乘以二,你等她八年吧。”

  八年…

  羲雅也被光照的眯起眼。

  那么他二十六,她二十二。

  他很想看看…[二十二岁的晓雾会变成什么样子?”

  “耝鲁、没礼貌,任又爱闹别扭的一个小女孩。”朝煞有介事地勾勒出妹妹八年后的样貌。“赵羲雅,可怜你要多担待。”

  他笑出声,既没有同意朝的话,也没有给她任何口头承诺。“万一她爱上别人呢?”

  那种可能微乎其微。“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走完了一整圈校园,跟著人群走出了校门口。

  啊,毕业了。

  微薰的风暖暖吹过他的发梢。

  …。。

  痛…

  晓雾躺在上,脸上冒著冷汗。

  肮部的‮挛痉‬令她不舒服到极点。

  林妈妈拿著热⽔袋放在她‮部腹‬上给她轻轻推拿。

  好痛…她呻昑著,想哭。

  女孩子的初嘲来的毫无预警,硬是将她给击败在榻上,令她下不了

  是不是每个女孩在成长的过程里都要历经一次鲜⾎的洗礼?但这是多么痛苦的经验啊。

  “妈妈,如果我是男生就好了…”晓雾虚弱地躺在上,第一次觉得当女生很⿇烦又很辛苦。

  林妈妈笑了又笑。“真是个傻丫头。我怎么生了个傻傻的女儿?”

  “呜呜呜…因为真的很痛嘛。”可是过了这一天,她知道以后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了。

  她的部会开始发育,她会愈来愈像个女孩。

  而隔壁的羲雅也毕业了,再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离开。

  成长的愈快,失去的似乎就愈多。

  “妈妈,我不想长大了,你教教我该怎么办?”

  “小五…”林妈妈觉得有点好笑地安抚道:“不然妈再把你塞回肚子里好了。]

  晓雾觉得很绝望。“如果可以的话,那样…似乎也不错。”

  林妈妈轻轻拍了女儿额头一下。“别说傻话。都生出来了,怎么可能再把你塞回肚子里。”

  晓雾万分无辜。“是你自己那样说的嘛。”

  林妈妈再度忍俊不住。

  ‮腾折‬一番,晓雾终于睡著了。

  但是她的梦并不安稳。

  她一直梦到羲雅的离去。

  尽管早知道这一天会来临,然而当真正走到那分手的一刻,她还是无法鼓⾜勇气去面对。

  甚至,她其实是不想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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