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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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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吐。

  天气得像整片天都快要庒在我⾝上,我外表看来镇定,其实早紧张得几乎晕厥。

  “小梢?”

  那男人的声音响起,我整个人一震,深昅口气,我抬起头,露出淡淡笑意。

  “荆学长。”

  “今天肯叫我学长了?”他在我面前坐下,嘴里打趣道。

  “我并不是不肯叫你学长。”戏开锣了。“我只是不愿…不愿…”略略踌躇,再轻咬下:“不愿你只是我的学长…”

  荆子衡像被吓了一跳!“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变调地扬⾼。

  “没呀!”拉出灿烂的笑容,我一改方才的幽怨。“我没说什么。”

  荆子衡的眉纠起。

  “学长。”我的声音转为带点讨好的娇。“昨天⾝体有点不太舒服,所以才会对你那么凶,今天我是赔罪来的。”

  “赔罪?”他似乎打算以不变应万变,将⾝子往后一靠,看着我道:“你想怎么赔罪?”

  对着他的眼,心就忍不住慌。我定定神,柔声道:“快中午了,本想请学长出去吃顿饭,又怕这样显不出我的诚意,所以…”从纸袋里拿出一个紫巾方包,我半带羞意的。“我自己做了点东西,不嫌弃的话…”

  “你?”荆子衡的嘴因忍笑而扭曲:“你会下厨?”

  我真想一拳打歪他鼻子。

  “人总是会成长的嘛。”我眨眨眼,假笑道。

  “好吧,那我们就来看看你准备了什么。”似乎发现有趣之处,他方才的紧绷消失无踪,那张天生爱笑的睑又开始散发出游戏似的味道。

  将紫巾打开,我拿出一个双层便当,⽩底粉⾊印花,看来很女孩子味。

  打开便当盒,可口的⽩饭上洒了点芝⿇,两份青菜看来青脆美味,一道醣醋排骨显得黏稠滑腻,再来一道虾仁炒蛋,蛋上微微的焦痕更是勾起人的食

  就因为不是什么大鱼大⾁,才更能勾动人的味觉;尤其是几样家常小炒,更能让男人感受到家庭的温暖…这是我不知第几任的男友说的。

  看荆子衡双眼发亮的样,这话说得应该不假。

  “我没想到会有吃到你做的菜的一天。”这话说得颇令人玩味。

  “你尝尝嘛,我保证味道不坏。”我一面递上筷子,一面俏⽪地说。

  荆子衡含笑接过餐具,夹了块炒蛋⼊口。

  我仔细看着他的表情。

  先是有些小心地咬了两口,然后像在分辨口中滋味,接着眼眯起、嘴轻扬,呑下口中食物后…

  “不错。”他说。略停了停后又道:“真的不错。

  这次语气里带了点惊讶,像是出乎他意料似的。

  “其实,我比较擅长西式料理呢!像通心粉、浓汤、面包这类,我在家常自己弄这些来吃。”我的笑容、语气,活脫脫便是“贤良⺟”这四个字的最佳写照。

  五一的?”他眨眨眼。“你的中式料理已经弄得不错了。”他又夹口青菜。

  “嗯,几乎已经有职业餐馆的⽔准了,像这道菜就颇有知名的中式餐馆…*升龙*的味儿。”

  空气仅仅沉寂了两秒,我的笑声便清脆地响起:“哈…学长,你好厉害喔,你怎么知道我的师⽗就是升龙的大厨呢?”

  “你还拜师学艺啊?”他的眼里満是笑意。

  我点点头。“人家不是都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前,得先抓住男人的胃吗?”从保温壶里倒出一盅精心熬制的香菇汤,我放在他跟前。“就是不知道这方法效果好不好呢?”

  我微微一笑,杏形眼儿朝他一睨,又半带羞意地垂下。

  “你真的变了好多…”

  静默一段时间后,他突然地叹。

  “从前的你就像个小男生,现在的你却已经是个女人了。就说这个便当好了…”他朝前一指:“从前吃过你唯有*凄厉*两字可以形容的带⾎炒青菜后,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你会做出人类能食用的料理。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尽的呢!”

  天啊,我好想杀了他!

  “学长!”我低唤一声。“你再这么说,我以后不做东西给你吃了。”

  “嗯?还有以后啊?”他眉微挑。

  “人家还想帮你做一辈子的菜呢!”呃…这话似乎说得有点太过,我可不想把他给吓跑了。“开玩笑的啦。”我补上一个纯真的笑。

  决定今天的进度到这儿就好,我开始收起桌上的东西。

  “差点忘了,我顺便将合作案带来了,我们谈谈细节,如果没问题,今天就可以签约了。”

  他似乎不打算让我这么好过,大手突然攫住我的手腕;我本能地看向他,又在对上他的眼时,急忙痹篇。

  我不想看他的眼。

  他却硬要把自己的脸贴到我跟前来。我睫垂着,又克制不住地扬起,见到他后不知怎地又垂下睫,如此反复,搞得自己眼都酸了。

  “喂,”我的声音比我预估的小了很多,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听得到:“你…你想⼲嘛呀?”

  “别用这种语气和‮势姿‬问男人这个问题!”他的眉又蹙起,像有些生气。

  “什么语气?”我是真的不懂。

  “那种好象真要男人对你做些什么的语气…”他的脸愈贴向我,声音便愈‮稠浓‬,我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轻抚着我的

  双泛起⿇庠,我清清突然⼲渴的喉咙,微哑道:“我没有…”

  “是吗?”

  他的愈近,我的心便跳得愈急,就在瓣即将相触的瞬间,我突地跳起…

  “哎呀!我忘了,我还准备了饭后甜点,你等等!”

  他的眼像两团火,我背对着他,开始翻找起纸袋。

  “柠檬蛋糕,我准备了好吃的柠檬蛋糕,不吃会后悔的。”

  ⾝后是一片全然的安静,接着响起的是一声叹息。我可以感觉到他直起⾝,往后坐回⽪制沙发椅,这时才敢转过⾝,我将以透明容器装着的甜点放在桌上。

  “这…”我指着,语气呐呐:“很好吃…”

  他的神情很奇特,像是失望又混着満⾜,良久,他才道:“你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呃…我有点事,或许改天?”一天见到他两次,这刺太大,我心脏不好,受不了这么‮腾折‬。

  “嗯。”他眼似眯,低应了声后,低头吃起蛋糕来。

  在衡美待了近四个小时,总算将两方的合作方案敲定,我拎着装着空盒子的纸袋,若有所思地走进奥伟。

  第一次出击,成绩称得上不错,这个价值近千元的便当总算没⽩费,将整个纸袋丢进垃圾筒里,我嘲讽地想。

  贤良⺟扮一次就好,多了对荷包可是重伤。

  令天的出击,最大的败笔就是荆子衡抓住我的手后我的反应。我是发了什么神经?那可是个绝妙机会,一旦接吻了,两个人的关系就绝不再单纯,我为什么…

  罢了,就当作是擒故纵吧。

  反省分析完,我走进办公室。

  晚上八点,我累得像头快不支倒地的老狗,拖着疲惫的⾝躯,回到租赁的小鲍寓。

  一进屋,我将公文包一抛,⾝上的⾐物也胡丢了一地,裸着⾝子,我走进浴室。

  冲了个澡,洗去一⾝疲惫,我穿着一件长达‮腿大‬的格子绒布衬衫,抓住半⼲的长发往头上一旋,用个大夹子盘住。

  然后踱到冰箱前,打开门朝里观望…

  本来想随便抓个面包、牛什么的果腹,可惜那块想不起什么时候住进冰箱里的面包,硬如石块;还剩半瓶的鲜好象也快凝成起司,想来是不能⼊口了。

  我还有什么选择?

  吧瘪苹果搭配搞不清其中是何物的黑⾊怪汤?

  去年中秋的月饼配上前年中秋的柚子?

  还是半空的木制便当盒加裹面包的塑胶袋?

  摇‮头摇‬,我将目标放向冷冻库。

  从过期的冷冻⽔饺、块、薯条里,翻出一盒昨天到期的香草冰淇淋,再翻出一盒没有标示保存期限的鲜虾通心粉。

  嘿,我终于找到我的晚餐了。

  通心粉丢进微波炉,我拿着汤匙抱着冰淇淋踱进房间,窝在上。

  打开电视机,连续剧里⾼亢夸张的声音驱走了一室的寂寞,我无意识地挖着冰淇淋,嘴里含着汤匙,脑袋里想着好不容易搞定的广告案。

  这个企画应该可以赚进不少年终奖金才对,总算没⽩熬这段⽇子,广告部这次可是大大出了风头,不知…

  荆子衡的嘴生得真不错,厚薄适中,下略丰,很适合接…

  我眨眨眼,努力将脑中的思绪推回正轨。

  就是不知衡美会不会満意?他们的挑剔也是业界知名的,不过我有自信…

  他是不是也喜我?否则为什么这么对我?或者他只是把我当成随便的…

  不想了!不想了!不想了!

  总是在想他后才惊觉自己在想他,这该死的男人怎么这么魂不散?非要连我的脑袋里都塞満他才行吗?

  室里飘起一阵香,看来我的晚餐应该是煮好了,我下了正要走向厨房,电话铃响震天响起。

  捞起话筒,我“喂”了一声。

  “小梢?”珊儿的声音从电话彼方响起。

  “珊儿?”我往后一倒,摊进被窝里。“⼲嘛?要找我出去玩啊?”

  “不是。”珊儿笑得神秘兮兮的。“外面哪会比得上家里好玩?”

  “大姐,你又喝酒了?”只有相的人才知道珊儿一喝酒就会胡言语。

  “嘿嘿嘿…”她笑得很奷诈。接着道:“喂,你不是决定今天发动攻势?报告一下战况吧!”

  “我傅小梢一出马,哪个男人不趴倒在我跟前的?”我扬⾼鼻。“荆子衡对我可是神魂颠倒了,过几天我再给他点暗示,包准他抱着鲜花匍匐到我脚下!”

  反正吹牛又花不到多大力气。

  “带鲜花?要不要连三牲素果一起带?你是哪尊神佛啊?”珊儿毫不给我面子。

  “我看反过来还比较有可能。”

  被削得睑上无光,仗着珊儿看不到,我继续胡吹大气:“我说的是真的啦!你没看到今天的情形,我一靠近他,他就脸红发抖,快三十的男人了,还像个不知⾁味的雏儿…”

  珊儿噴笑。

  “这可好,我原本还担心自己做错了呢。”听得出她正在憋笑。“打铁趁热,你就趁今天把他给解决了吧!”

  “嘎?”我听不懂。“等等,好象有人在按电铃…”我将电视关掉。“真的有人按电铃,珊儿,我等等再打给你好了”

  “不用、不用,你去开门吧,我看你大概也没时间再打给我了。”她嘻嘻一笑后,也不等我反应,就将电话挂了。

  看来珊儿醉得不轻。

  想不出门外会是谁,我低头看看自己,该遮的都遮了。穿上绒⽑拖鞋,我走到门前,将‮全安‬链拉上后,我开了门往门中看去…

  是荆子衡!

  “碰”地一声将门关上,我背靠着门板,脑中一片混

  他怎会来这儿?在这个时间?在我毫无准备时?他怎知道…

  “噢!臭珊儿,瞧你给我惹了什么⿇烦…”脑中灵光一闪,我无声地呻昑。

  空气中还飘着起司的香气,我的通心粉还窝在微波炉里等着⼊我肚子;今天穿的套装还丢在地上,黑⾊⾼跟鞋一脚落在玄关、一脚落在客厅另一角…想到中午扮演的贤良⺟样,我噤不住又冒出一声呻昑。

  “小梢?你怎么了?”

  这时候还不肯给我一点安静,我握紧拳槌了门板一把,低吼道:“你来⼲嘛?”

  门外突地安静下来,我才在想该不会上帝已经好心地让他就地蒸发时,他半带戏谑的低沉嗓音已经响起…

  “我来看你呀,今天遇到路珊儿,她好心告诉我,你今晚的约会已经取消,为答谢你中午的盛情款待,我特地带了食物过来。你…吃过晚饭了吗?”

  我肚里的饿虫回应似的鸣起。但看看屋子,看看空的厨房,‮考我‬虑为维持形象,找个理由打发他,但我的胃极力反对这意见。

  罢了,不玩贤良⺟那招,我⼲脆改扮率女子好了。

  起肩,我伸手开门,想了想后,还是回房套了件运动长。用‮腿美‬引男人固然有效,但我可不想在没吃前,就被⾊熏心的臭男人拖上

  取下‮全安‬链,开了门,我冷冷地看着他。

  他失望地瞄瞄我的腿,脸上的笑也黯淡了些…但也刺眼得够令人想扁他了。

  我手掌朝上地伸出,他像只小狈似的把“爪子”放上,我手一动甩开他。

  “食物啦!”这才是我开门的主因,我对自己这么说。

  痹乖将食物奉上,他对我与⽩天迥异的态度,居然毫不惊讶。

  直接转⾝进屋,我回厨房找起餐具来。

  荆子衡自动地将门关上,听不出他接下来的举动,我端着两盘炒饭转过⾝。

  他是空的大厅里唯一的存在,一百七十六公分的⾝材,伫在我的小客厅里显得分外‮大巨‬,蔵在细框眼镜后的眼正环视着四周,最后移到我脸上。

  他的神情让人难以揣透,看了我许久,他突然扬起。“我可不信中午那盒便当是从这儿来的。”

  我耸耸肩,别说他不信,我也不信,厨房里除了一套承租时便附设的流理台外,只有一台冰箱和一台微波炉。连瓦斯炉和锅铲都没有的地方,哪弄得出中午那一顿?

  “拿这两盘炒饭换升龙馆的特制便当,你算是赚到了。”将另一盘炒饭递给他,我面无表情地说。

  迳自在地板上坐下,我低头祭起五脏庙来。

  暗暗希望他面对空无一物的客厅会显得忐忑不安,但他从来就不曾让我如愿。

  自然地盘腿坐在地板上,他一面吃饭一面道:“我这两盘可不是普通炒饭。”

  我充耳不闻。

  他自顾自地说:”这炒饭乃出自敝人在下我,小小升龙馆怎比得上?”

  我一口饭梗在喉际,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放心,没下毒啦。”他嘻嘻一笑。

  瞄他一眼,我继续低头吃饭,十几分钟里,除了汤匙与盘子的‮击撞‬声外,再也没其它声响,这男人居然能忍得住这么长时间不开口,这让我有些惊讶。

  填了肚子,我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荆子衡一盘饭动也没动,他一直看着我,那双眼带着…

  宠溺?

  他眸中的东西消失得太快,我来不及分辨。

  “好吃吧?”又回到小男孩似的模样,他邀功似的说:“这可是我的拿手好菜,普通人是吃不到的喔。”

  “芃…”秀吃过吗?

  “朋?”

  我摇‮头摇‬,⼲嘛问这种问题?芃秀可是他未婚,怎么可能没尝过?

  突然觉得眼前的他好讨人厌,我拿着空盘子,起⾝走到流理台。

  将盘子洗净,我回头正要开口,这才发现他离我仅咫尺,空间突然显得狭小迫人,氧气亦严重不⾜,我不自觉地往后一靠,嘴里烦躁道:“你⼲嘛啊?”

  “我吃完啦。”他无辜地扬扬空盘。

  耝鲁地自他掌中夺过盘子,我扭开⽔龙头,稍赚大力地冲洗。

  “吃完你就可以走了,门在前方不远处,直走一分钟就可到达,出了门后记得帮我把门带上,就这样,慢走,不送。”

  四周难得平静了两秒,接着便因他的爆笑而回起波纹

  “哈…小梢。”他手自然地搭上我肩。“你还是那么宝。”

  谁宝了?看他搭在我肩上的手极端不顺眼,双手沾着泡泡又不能直接抓下他的猪蹄,我突地侧首低头,一嘴咬在他手上。

  嘴里尝到他的味道,我的脑袋空⽩成一片!我怎会这么做?我现在又该如何收场?

  他手动了动,我的头像只死咬不放的鳖似的跟着晃了晃,然而不是我不放,而是我不知该如何才能放得自然,所以只好还是咬着他的手,反正不用抬头,倒也省了四目相对的尴尬。

  “你好象小狈…”

  钻进耳里的他的声透着笑,我脸一红,松开嘴。

  “像狗又怎么样?”看着他手上的齿痕,看着他手上的唾沫,我不好意思地抓着他的手,硬拉到⽔龙头下冲洗。“谁教你要惹我!”我皱皱鼻,喃喃。

  替他洗好手,将手擦⼲,我头也不抬地…

  “你走开啦!免得又被我咬。”

  没听到他的回应,我转⾝看向他。

  他站在那,双眼像研究什么似的看着我留在他手上的齿痕,像察觉我的目光,他突地一笑,双眼望⼊我眼底,那双极适合接吻的就落在我的齿痕上。

  火焰烧上我的脸,我看着这极端煽情的一幕,看着他的贴着我留下的痕迹,只觉全⾝的⾎都集中在脸上,几乎要从鼻管噴而出。

  “你、你、你…”我结结巴巴的。

  “我、我、我?”双手环,他睨着我,故意学着我的语气道。

  我居然会觉得这样的男人感?

  嘴里冒出一声呻昑,我抬起穿着绒布拖鞋的脚往他小腿一踢:“你走开啦!我一看到你就讨厌,你走开、走开、走开!”

  什么贤良⺟、率女人,我一见到他什么也扮不成,只会像个三岁大的娃娃,既任又幼稚。

  他动也不动,那看着我的眼深幽难辨。

  “你…你再这样,我就咬你!”我嘶声道。

  “那…”他嘟起:“这次换咬这好了。”

  “噢!”我气得蹲下⾝将脸埋进膝里。“我真恨死你了,你这死男人!臭男人!”

  他蹲在我跟前,几乎贴着我的耳:“再多骂几声吧,你骂人的语气甜得像情话呢!”

  “呜…”我仅抬起一双眼,眼里隐泛⽔气。

  连骂也骂不成,我真不知该怎么发怈満心的混情绪。

  混到极点就造成当机,见他的手要抚上我的头,我一张口冒出的不是言语,而是亮极的一声…

  “汪!”

  我们两个都傻了眼,我又再次落⼊不知该如何收场的窘境;他则是整个人朝后一倒,笑得翻倒在地。

  “哈…哈…”努力从⾝上搜括所剩无几的自尊,我冷下脸,预备站起⾝,他却手一拉,将我拉进他怀里…

  穷极一世,我都不曾想过有一天我们会贴得那么近,我的颊会贴着他的膛,他的手会环着我的;我的耳可以听到他的心跳、他腔传来的每次震动;我的可以感受到他手的热度及脉动…

  我的心跳声大得像有人在耳边打鼓。我不是第一次被男人拥在怀中,但从没有一次的经验可以与这次相比拟,我…像处在天堂。

  眼又了,我分不清心里的感觉,是幸福、是惆怅,还是怨怼?我无力去分析,在这一刻,我愿所有的一切都停滞不动,直到…直到非醒不可…

  “你呀!”他的声音隆隆地响起,由他的传进我的耳:“可不可以别那么可爱?”

  他的话又起我另一波心跳。

  环着我的手朝上一使力,我原本贴着他膛的睑便毫无掩饰地出现在他眼前,他看着我,低声道“为什么做这些?为什么要做这些来讨好我?”

  全是他眼的魔力,让我宛如催眠似的张口:“因为我喜你。”

  他大手穿过我的发,罩住我整个后脑勺,微一使力。

  昏昏然中我明⽩了两件事…

  我们正在接吻。

  还有,他的睫⽑好长。

  长长的睫⽑一扬,他深幽的瞳眸瞅着我,贴着我的,他喃:“没人告诉你,接吻时要闭上眼睛吗?”

  我垂下睫,吻上他,脑里不其然浮起第三件事…

  我从不曾在接吻时忘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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