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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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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心焦如焚的情况下,时间过得特别快。

  连⻩昏的最后一丝余光都消逝之后,守在门边苦候的丽夜终于看到淋得浑⾝透的罗骥回来,但他的⾝边并没有其他人的⾝影…他没找到⽗亲。

  饼⾼的期望所带来的沉重打击,让丽夜双膝一软,扶著门把缓缓蹲下。可恶!混帐的臭老爹,究竟是躲到哪里去了?不会是真有什么事…

  罗骥朝她伸出一手。“不要这样沮丧,我虽然没有找到朱伯⽗,但也不代表著朱伯⽗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幸。也许是大雨的关系,所以他决定先暂时躲在哪个地方,等雨停后就会回来了。”

  “…嗯。”握著他的手,有气无力地点点头,重新再站起的丽夜,也只能祈祷一切真如他所说。

  就连⽗亲的友人也过来安慰说:“没错、没错,你⽗亲是钓鱼老手了,知道这附近一带的沿岸洞⽳哪里可以躲雨。有些地方很隐密,不是常来的人本不会知道。你放心吧,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总之,我们再等等看,要是到半夜十二点还不见他回来,就请救难人员协同寻找。”

  做出这决定,也意味著丽夜和罗骥今夜势必得留宿在此。

  两人分别打电话回家去报备…这厢丽夜的⺟亲很容易解决,那头的罗骥可就惨了。拿著话筒,他拚命地向⺟亲解释,说这全都是为了“工作。”可惜,接连著两个晚上都睡在外头,即便一再祭出工作这块免死金牌,也平复不了罗⺟的疑心。

  “我真的没骗你,是临时出了状况,所以…唉,妈,你听我说…嗯,我知道…好,我会注意…我没有,真的!”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是在说谎,会注意‮全安‬,同时明天一定会回家之后,罗骥才表情凝重地挂上电话。

  丽夜就站在他⾝旁,使用另一支电话,看他结束与⺟亲的对谈后,小声地说:“抱歉,都是我不好。”

  她罕见的软弱口吻,让罗骥吃惊地说:“你发烧了吗?”

  她鼓起双颊。“人家难得一次想跟你说声谢、道个歉,你就不能说句不客气、别在意之类的话,非得找我吵架吗?我好得很,没发烧!”

  “这还差不多,拜托你别装什么大家闺秀的模样,叫人害怕的。和平常的你一样就好…哈啾!”

  “哇!你噴嚏怎么朝向人家的脸打?好脏喔!”

  “我会打噴嚏还不是因为淋著大雨替你去找⽗亲?不过被噴了几滴口⽔就哇哇大叫,还说要谢我?”

  “这和那是两回事。”连忙掀起自己的⾐角擦了擦脸,丽夜瞪著他说。“我去跟他们借老爸房间的钥匙,你⼲脆就去洗个热⽔澡,以免真的感冒了。”

  “也好。”

  罗骥自己同样觉得再穿著这⾝⾐服,不感冒才是奇迹。

  拿著从旅馆柜台处借来的备用钥匙,一打开⽗亲寄宿的房间,里面很煞风景地吊挂著⽗亲的內⾐接他们。

  “老爸也真是的,怎么把这种东西就这样挂在窗边,也不怕旅馆的人会尴尬。”嘟嚷著,丽夜红著脸把內⾐扯下来收好,一边指著浴室说:“你去洗吧,我在这边等你。对了,我拿⽗亲的⼲净⾐物借你换。”

  “不必了,我借用旅馆的‮袍浴‬就好。还有,⿇烦你替我叫一份餐点,我快饿死了。”语毕,他开敢浴室门,把自己关了进去。

  他的话也提醒了丽夜,她从中午开始就什么都没吃。

  摸著饥肠辘辘的肚子,翻著旅馆简介上附赠的菜单,东挑西选著。“山东牛⾁面好像不错,这⽔饺也満好吃的样子,该吃什么呢?好,就决定吃辣味⾁饭!”

  她带著菜单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喂,罗骥,你要吃什么啊?”

  “*&#…”

  著门听不清楚他说的话,丽夜⼲脆转动门把,推开门说:“你再说一…啊!”正巧背对著门的罗骥,举⾼双臂褪去最后一件薄內⾐,活⾊生香的猛男裸背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她眼前。看傻眼的丽夜,瞠大的眼珠差点没掉出来。

  唔,真看不出来,小时候瘦巴巴的肋骨男,的确是“长大”了。

  “‮姐小‬,你看够了没!”

  还纳闷著她怎么没了声音,回过头的罗骥,连忙捉过一条浴巾遮住重要部位说:“普通的女孩子,这时候应该蒙住眼睛,尖叫著狂奔出去才对吧?你还是不是女人啊?”

  “既然女孩子都不在意了,你一个大男人介意不是更好笑?”吐了吐⾆头。“不想被人看,不会把浴室门锁起来啊?哈!”

  怎么觉得这一幕好?罗骥蹙起眉,心神一转。“好哇!你是在报复我上次说的那些话是吧?”

  装傻最⾼明的她眨眨大眼睛。“你说过什么?很抱歉,我全不记得了耶!”

  不记得才有鬼!罗骥敢花一千万下去赌,她这招绝对是故意…“哈啾、哈啾!大‮姐小‬,你要进来还是出去?决定一下,然后快点把门关上,我冷死了!”

  “什么嘛,⾁!”她嘲笑道。

  罗骥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冷冷一瞥。“你说什么?请再说一次。”

  一耸肩,丽夜见风转舵地说:“没,我是问你要不要点和我一样的辣味⾁饭,还是你想吃点别的?”

  “那种东西,随便啦!你快出去吧。”

  “我当然会出去,你以为我那么喜看两颗葡萄⼲在面前晃啊晃吗?”

  “朱,丽、夜!”

  及时逃出浴室外的她,听到门板上传来的“咚”一声,晓得可怜的面纸盒没达成任务,呵呵,无情地撞毙。

  真是愉快!多⽇来累积的庒力好像全部都跟著发怈光了。

  看到好东西喽!

  虽然还构不上是大卫雕像的层次,但比起西方人的婴儿肥,她偏好像罗骥这种精实派的…手腕结实、臋部俏,、腿是腿…糟糕!自己好像不知不觉地变成很琊恶的女人了耶!

  但…管他的!反正除了罗骥以外,又没别人知道她有多琊恶,呵呵!

  …。。

  两人面对面地用著这顿迟来的晚餐,气氛十分低,谁也没主动开口,独独盘中的食物像在竞速似的,一寸寸地被呑⼊各自的肠胃中。直到盘子剩下一半左右,丽夜突然放下汤匙,说道:“受不了了!你别吃那么快行不行?我跟不上啦!”

  罗骥好奇地瞟她一眼。“你吃你的,⼲么跟我比?”

  她不甘心地一瞪。“习惯啦!”

  “那应该是你自己的错吧?别把罪全推到我头上。”继续舀著下一口饭送进嘴中,还刻意咀嚼给她看。

  “可恶!就是你这副样子,扭曲了我的人生!想我当时年纪小,本可成长为理想中甜美、乖巧的小淑女,都是你这恶魔…你要为我误⼊歧途的人生负起最大责任,罗骥!”

  “喂喂,你饭可以随便吃,话不能随便讲。我几时、何曾、怎么让你误⼊歧途了?我没抱怨你扰我的人生,使我对女的看法大打折扣,已经算很厚道的了。”

  不懂她在嗔怒什么,罗骥才有満腹苦⽔想吐呢!

  “是吗?那正好,现在为了等臭老爹回来,哪儿也去不了,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把咱们多年的梁子好好结算一下!”

  “随便你,只要你别再用那种口气说话。梁子?结算?没人在演乡土情义大戏吧?”

  “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常常看八点档的XX火耶!”

  罗骥‮头摇‬叹息。“你就不能看点有文学气质的吗?像是什么公视大戏,或文学经典改编之类的?”

  “偶尔也会看啊,可惜那里头的人讲话我学不来。什么挥挥⾐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东西,在国中课本上读已经够呛的,搬到现实生活中上演,我的⽪疙瘩不掉満地才怪。”

  这点罗骥也承认,文学经典的对⽩,当然没有八点档的戏来得生活化。“我要你仿效的是气质,谁叫你学他们讲话了?”

  “气质?气质看得到吗?先生。如果你那么厉害,看得到气质,那请你先模仿给我看,让我开开眼界,谢谢。”

  无言以对,一阵沉默。

  “…你这种不服输的个,哪会是我造成的?我看是天生的吧!”罗骥不能理解地摇了‮头摇‬。“亏你大学时代有那么多男人追,他们怎么没被你的子给吓跑?‮湾台‬不怕跳火坑的笨蛋还真多。”

  “彼此彼此!我也很怀疑那些成天绕著你的女孩子,是怎么容忍你那又臭、又硬的石头脾气?‮湾台‬不怕撞上冰山的傻瓜,也真多。”

  两人再度隔空火,目光所及之处,掀起阵阵爆裂火花。

  “那真是太好了!我是冰山、你是火山,永远都不必有流的一天,谢天谢地。”

  “你…”想继续反相讥的朱丽夜,突然沮丧地抱头嚷道:“不对、不对!这样下去,我又要被你牵著鼻子走了!这次我绝对不上你的当!”

  罗骥也停下来,思考著。她说的没错,他们只要碰在一块儿,似乎就像两仙女,也搞不清楚是谁先点燃谁,最后往往是两人炸在一块儿。

  “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样⽔火不容的地步啊?”丽夜眉头锁得死紧,嘟起小嘴努力思考著。“我和你没什么深仇大恨,顶多就是家住得近一点,不幸地念同一间幼稚园…你那副乖宝宝的模样,看了实在叫人生气…”

  罗骥想起那致命的一击。“有次我们吵架,为了什么事我已经不记得了,那时候…你还记得有个⽩目的年轻实习保⺟吗?”

  “你是指那个最喜叫我们安静,自己却老是哇哇叫、很吵人的那个?”

  “对,就是她!她那时候居然说我是你的罗密欧,从那天起,我的幼稚园生活就是地狱!每天都被别的小朋友嘲笑‘男生爱女生’之类的话。”罗骥早忘了那保⺟的长相,但他永远都会记得是她开启自己的悲惨命运!

  “啊、哈!我也想起来了,从那天开始,你就不再喊我的名字,老是叫我八婆!人家可是个正值七岁、心灵敏感的天真无辜小女孩耶!喊八婆也太恶毒了吧?就是因为你八婆、八婆地叫,才会让我处处要和你比⾼下!”终于捉到把柄的丽夜,双手揷地瞪著他。

  “我有那么常叫你八婆吗?”罗骥心虚地缩了下脖子。他记得很清楚,那段⽇子…包括直到最近,他都还改不了喊她八婆的习惯。

  “有!动不动,而且是在大家的面前叫!为了洗刷那恶名,你知道我⽇子过得有多辛苦吗?我真是个苦命的小孩,背负著一个会被人取笑的名字也就算了,还多了个绰号‘八婆茱丽叶’!”

  回想起来就恨得牙庠庠,这也是她受到女生排挤,不得不学会和男生们打混的主因。活泼好动的她,要是连个朋友都不到,她的幼稚园生活就只剩下自闭、空⽩的一片了。

  不料,罗骥却噗哧一笑。“听起来是満可爱的名字啊!八婆茱丽叶。”所以他才会难改恶习。

  “一点都不好笑,你这恶!”

  罗骥举⾼手。“好吧,我为孩提时代的愚行道歉,也保证未来不会再这么喊。可是你上大学后不也还以颜⾊,老派你的亲卫队来修理我?”

  “你说什么?我不记得有这种事。”她狐疑地扬眉。

  这会儿轮到罗骥指控了。“你可别说你不记得了,那时候我三天两头的⾝上都是伤,弄得我妈以为我学坏了,在家中哭著要上吊呢!”

  “我发誓我绝对没做那种事!”

  摇‮头摇‬,罗骥淡淡地列出几个人名。“这些人,你敢说你不认识?”

  全是和丽夜约会过的男孩子。可是都是一些尚未进展到男女朋友的境地,就被她淘汰出局的家伙。“你提他们⼲么?”

  “道些人在你甩了他们之后,全跑来找我理论,有些还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拳头就挥过来了。”他的⾝手在那一阵子可是功力大增,毕竟天天有得锻炼嘛!“你还想说这都与你无关吗?”

  “我没有指使他们去找你啊!”“不管你有没有指使,总之那些家伙也不知误会了什么,老说我是你唯一认可的罗密欧。拜那些人之赐,我的大‮生学‬活完全充満暴戾之气。”

  丽夜垂下头。“好嘛,虽然不是我的杰作,但他们与我有关联,我也不会逃避责任,我为他们的行为向你致歉。”

  想为过去多年的恩仇和解的话,现在大概是最佳机会吧?罗骥深昅一口气,决定跨出⾝为有智识、成的“大人”所该采取的第一步。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别再计较陈年往事,抛弃旧帐吧!”

  迅速地抬起头,丽夜眨眨眼。“嘿…这还像句人话。你也不是什么坏家伙嘛,罗骥。顺便问一下,你可不可以连我的‘嫌疑’也一并不要计较了?”

  “不要得意忘形了。”他悍然回绝。

  她嘟起嘴。“小器。”

  “‮察警‬太大方,只会天下大。”

  “…算你厉害。”

  唉地大叹口气,丽夜走到窗边,俯瞰著底下的夜景。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在深夜中显得更加响亮。怎么还不回来呢?刚刚雨已经转小,再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停息,⽗亲如果‮全安‬没事,也该回来了。

  等他回来,她一定要好好地骂骂他!

  …。。

  不知不觉竟睡著了。

  罗骥打个呵欠,从躺卧的沙发上坐直了⾝,一边著眼睛,一边看着手表上的晶数…十一点三十分,而朱伯⽗还没回旅馆。难道真得‮警报‬,出动搜索队去寻人吗?雨已停了好一阵子…

  一转头,他发现朱丽夜正和⾐躺在唯一一张单人上,八成也是等著等著就被睡神给召唤去了。

  “朱…”继而想想,他改唤。“阿夜?醒一醒。”

  她嗯嗯地皱起了眉头,小脸愁苦地缩成一团。“…爸?”

  “不是,是我罗骥。你睡昏头啦?”

  在枕上翻来覆去地弄一头黑发,她仿佛没听见他的回答似的,继续梦呓著。“爸…不要去…快回来…爸…”

  一道清冽的⽔从紧闭的眼角渗出。

  将她从噩梦中‮醒唤‬才是为她好吧?他扣住她的肩膀,‮劲使‬摇醒她说:“天亮了,阿夜,快起!”

  “哇啊!爸…”她倏地直坐起⾝,一把扣住眼前的东西,哭喊著。“你不要走!爸!”

  “好了、好了。”罗骥‮慰抚‬地以手心顺著她的背,柔声说:“你不过是作了场噩梦,醒来就没事了,不要哭了,呐。”

  哈哈地着气,意识逐渐回到现实状态中,丽夜这才感受到自己背上都被冷汗给浸了。她哑著声、哽著气,低低地说:“我看到笨老爸住危险的岩岸区走过去,后头有个黑⾐服的家伙跟著他,我拚命地叫、拚命地喊,可是不管我叫什么,他都没听到,然后…”

  怀中⾝子的剧颤抖,也透过手心传给罗骥,可想而知那场梦有多可怕,甚至连清醒过来的现在,都还不放过她。不能放著这样的她不管,罗骥在理智抬头前,本能地采取行动。

  收紧原本放在她双肩的手臂,轻轻地将她带⼊怀中,再抬起她的下颚,凝视著那双盈満泪光,现在也还有著恐惧影的‮圆浑‬黑瞳,宛如磁铁般地,两人间的距离急遽缩小。

  在警铃声作响的同一刻,他的已经碰上了她的。

  柔软到会使人联想起棉花糖滋味的瓣,滋味却是咸咸的。

  一触,上瘾。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最初的一秒,丽夜的脑呈现无‮府政‬状态。

  吻?我被罗骥接吻了?

  她眨眨大眼,知道自己该推开他,可是心中的另一个自己似乎正陶醉在他的吻中,当他的⾆尖轻柔地在她瓣上移动之际,她竟可聇地弃守防线,微微地分开双,让他可以长驱直⼊!

  我一定是疯了…要不就是在作一场很荒诞诡谲的梦…

  “闭上眼。”他啾地含著她的⾆惑地耳语。

  丽夜浑⾝颤抖著,缓缓地闭上双眼,世界陷⼊一片的漆黑,只有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他的滋味,満溢在她所有的感官当中。

  那是种教人战栗,极端⿇痹的感觉,她未曾有过这样一吻就被挑起的经验。

  他的⾆灵活地在她的口腔中嬉游。

  丽夜耳边听到的是他与自己⾆相所发出的暧昧声响,他的每一次呼昅都杂著自己的息,而她鼻腔不由自主哼出的甜腻叹息,也一定全让他听到了吧?

  ‮涩羞‬而颤抖的⾝子里,心脏扑通扑通地协奏著。

  怎么办…我…应该喊停吗?

  仿佛听到她求助的疑问,罗骥才是主动结束这一吻的人。他在她角印下最后的句号,抬起和她一样气息不稳的脸,彷徨困惑的双瞳想必也和她的如出一辙。他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彼此,因此默契极佳地同时移开目光。

  这太奇怪了!

  世上有这种事吗?

  十几年来我以为自己最讨厌的男人,竟然吻了我,结果我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像中的讨厌他?

  丽夜摸著自己的双,上头还有他的余热、他烫贴在自己上的感触。

  这一切应该有个合理的解释吧?好比月亮恰巧走到某个角度,勾岂人类体內不如名的电波,将我和他黏在一起?拜托,如果不能找个好理由,以后我要怎么面对臭罗骥?

  就在丽夜內心的狂飓风吹得如火如荼之际,罗骥却先行整顿好自己的心绪,平心静气地开口说:“抱歉,我只能想到这个法子,让你冷静下来。”

  啥?他追句语是什么意思?

  丽夜瞠大双眼,瞪著他。“你…以为自己在做慈善事业,同情我,所以吻我?”

  “我看你似乎受那场梦的打击很大,好像失去了理智,因此…”

  “不要开玩笑了…”她眼眶都红了。“你把我当成什么需要施舍的对象?我才不稀罕你这样勉強自己来吻我。什么冷静?你耍弄人也该有个限度,不要把我当成傻瓜…”

  “你先别动,是我说错…”

  他企图要安抚她,但她就像是匹脫缰野马,充耳不闻。

  “不要碰我!你放手,我不要你的同情!可恶!”

  拳齐飞,手脚并用,一转眼间,罗骥已经吃了她十几下的粉拳、绣腿。“你当我是铁打的?会痛耶!笨蛋,冷静一点!”

  “冷静、冷静!你只会要我冷静,⼲脆把我冰进冰库里算了!混帐罗骥!”她好委屈,这辈子没受过比这个更大的屈辱!⾝为女人…他竟然因为“同情”而吻她,而更可笑的是自己还陶醉不已!

  “你真是…”

  罗骥已经拿她半点法子都没有,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将她往上庒倒,再用自己的双手、双脚把她钉在上,然后说:“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听我好好地把话说完,第二个是让我把你吻到昏过去为止!”

  “卑鄙、狡猾、无聇!以力服人的家伙最…”

  她话还没讲完,罗骥就顺应承诺地再次封住她的口。虽然力道不大,但也不是可让她挣脫的程度。

  “嗯、嗯嗯嗯…”这回他休想再耍招还能得逞,丽夜张口往他的上一咬。

  “啊噢!”

  摸著角,鲜红的⾎映在眼前,罗骥难以置信地说:“你当真咬我?”

  “是你自找的!”

  她顽固地瞪著他,挑衅的意味全写在脸上。

  罗骥凝视片刻后,哑声说:“好吧,你要咬就尽管咬吧,咬到你⾼兴为止。不过我只想补充说明一点,一开始的动机虽然是我所说的那样没错,但…接下来的情况也是我无法控制的。”

  他是说…他也和我一样?一样陷⼊了…

  再次覆盖上来的减低了力道,若即若离地‮吻亲‬著她,蜻蜓点⽔般的无数细吻,像是在‮吻亲‬什么珍贵的宝物,深恐会伤害到她似的。如果她想要咬,随时都可以咬,但这一次丽夜也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心中边骂著他的狡猾,却又心软于他这哄的甜吻。

  顺著她的畔,吻渐渐扩大了范围。曾几何时挣扎的手脚也失去了力气,软软地瘫在上,尤有甚之的是,她原本被他庒住的‮腿双‬,也主动地腾出些许空间,让他火热的⾝体和自己隔著⾐料紧密相贴。

  “…阿夜…”他埋首在她的颈项间,磨蹭著她敏感的耳朵。

  困惑又不知所措地抬起手,丽夜有些迟疑地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罗…骥…”

  继续这样下去,他们会不会做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

  她脑中才晃过这念头“砰”的一声,突兀的开门声中断了她的思绪,接踵而来的怒斥划破这寂静的夜。

  “你们两个小表在⼲么?臭小子,快点放开我女儿!”

  “爸?”

  “伯⽗!”

  仓促分开的两人,简直就像是突然被捉奷在的嫌疑犯,満脸尴尬通红。朱⽗的时机捉得太巧妙,教他们两人百口莫辩。

  “我认得你!你是罗家的小子吧?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我女儿庒倒在上!你这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混帐!”

  “爸,不要!”

  咚…朱⽗一拳打上罗骥的脸颊,将他打倒在地。

  丽夜连忙拦在他们两人之间,大声地说:“认真说起来,这全都是你的错,老爸!所以我不许你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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