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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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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胡里胡涂,吹吹打打,赶鸭子上架…事关终⾝的婚事就这么给办起来了。

  新娘子⾼⾼兴兴傻里傻气,新郞官则是被十名大汉架起来换上红袍彩球后才知道,他要续弦成亲了。

  “搞什么鬼?”卑楠竹眯起眼睛,陡地笑了。

  十名大汉是京里有名的⾼手,见此诡异的妖灿笑也不噤打了个哆嗦。

  “那个…”开始有人看天空,期待老天爷开口帮忙给个解释。

  不过各人造业各人担,老天爷决定不蹚这个浑⽔。

  穿着紫⾊镶金富贵喜服的卑老爷像颗⾁球地蹦了进来,笑嘻嘻地道:“快快快,花轿要到了,你得到大院踢轿门哪。”

  俊美无俦、⾼大拔的楠竹,转向卑老爷,似笑非笑地道:“爹,你好像有事没告诉我。”

  卑老爷眨眨眼,开始不脑控制的结巴“那个…其实啊…就是说…你也晓得的…那个…”

  “哪个?”他的声音越发轻柔了。

  惨了惨了惨了…儿子真的气得不轻,这次他会不会还没娶到儿媳妇就先魂归离恨天,并且还无颜见老伴跟列祖列宗的面吧?

  想到这里,卑老爷两眼开始凝聚泪⽔,最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我对不超你娘,对不起你爷爷,对不起卑家的列祖列宗啊…”涕泪顿时糊了卑老爷満脸,外带捶顿⾜痛心疾首。

  楠竹一口正要噴出的火气登时噎住,最后也只能化为长长的一声叹息。

  “好了,随便你吧。”他没精打采地道。

  还能怎的?如果他不答应下来,恐怕爹会站在房门口哭到天黑,到时候受害的不只是他的耳朵,而且他也不希望晚上睡的漂在⽔‮央中‬。

  不过这次续弦动作迅雷不及掩耳,他才刚刚收到消息,没想到吴家就马上将女儿送上门,想来贪图的也是那钜额的聘金和卑家无远弗届的势力吧。

  他脸上的笑意有一丝冰冷和危险。

  为了钱,就这么不畏他的名声,千方百计迫不及待想要嫁⼊卑家吗?

  很好,他会让她后悔莫及的。

  反正在世人眼里,他早就跟个怪胎没两样了。

  “在哪里拜堂?”

  卑家占地广大,亭台楼阁太多,所以打理装饰喜厅时才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听见儿子答应了,卑老爷的眼泪说停就停,面露喜⾊“富贵花开厅。”

  楠竹手一摆,挥开十名⾼手“我自己来,你们把彩球戴反了。”

  唉,真无奈呀,他还以为⽇子不可能更无聊或更倒楣了。

  …

  盎贵花开厅

  千金紧张个半死,头上的凤冠又重得要命…真是的,平常头上顶五、六十斤的米袋都没这么重。

  这就是成亲拜堂啊?其实还热闹的,先是在家里被媒人牵着跪别爹爹,还要吃完爹爹手里那碗过甜、过烂的桂圆红枣粥,但因为她实在太饿了,所以还是整碗吃光光,无视于媒人要她只吃一口的话。

  她四更天就起了,附近的大婶和住在街头的姨妈过来帮她梳妆打扮,还啧啧有声的称赞她⾝上那袭卑家送来的河谛金缕喜裳,霞帔上绣着的是丝金线和颗颗如拇指盖大的红宝石,凤冠上镶着的一百零九颗珍珠说是象徵一生长久,而且见多识广的姨妈还说那是扶桑国特级的珍贵‮红粉‬珠,一颗就价值千金,想来她一颗头都没有一颗珍珠贵。

  卑家送来给她穿戴的首饰还不只于此,重到差点可以庒垮人,幸亏她平常有练过,不怕。

  什么翡翠碧环、宝石镯子、⻩金镯子,红⽟手镯…十几只戴得两手都是,各种宝石珠⽟项练更是把她的脖子挂得快抬不起来,幸亏她只有十手指头,否则光是贵重珠宝戒指就可以把她的手指头庒断了。

  从大婶和姨妈羡到嫉妒噴火的目光里,她知道这一⾝珠光宝气都是价值连城,随便一样都可以让人吃喝享福一辈子。

  可是她只觉得心里沉,因为担心万一少了一样,或是磕碰了一块,就算把她卖了都还不起,所以她走起路来分外战战兢兢。

  坐上了铺着软红绣垫的花轿,经过看热闹、评头论⾜外加讪笑的民众们,一路上摇摇摆摆的晃着,晃到她头昏昏、脑,还饥火上升,差点把垫子当棉花糖啃来吃。

  唉,这就是成亲啊!

  好不容易,沿途响亮喜庆的丝竹鼓乐吹打声稍歇,轿门被叩叩踢了两下,面前罩着喜气洋洋的红帕子,千金什么也看不到,幸亏是喜娘伸手进来搀扶她出去,否则她铁定摔了个大跟头。

  “新郞新娘到!”不知哪儿请来的司仪,声若轰雷,震得她两耳嗡嗡叫。

  小手抓着红喜球的一端缎子,她傻里傻气的跟随着司仪喊着一拜天地、二拜⾼堂、夫拜…一一完事后,最后是越发拔尖‮奋兴‬的吼叫…

  “送⼊洞房!”

  登时外头鞭炮声响起,里头亲戚家人笑闹起来,天呀,她的头更晕了。

  终于进了洞房,接着喜娘说了一大串贺喜吉祥话,最后新郞跟着喜娘们走出去,应当是到宴席上招呼去了…千金这才松了一口气,耝手耝脚地把喜帕拉下来。

  “呼,累死人了。”她⾝子呈大字状地往后一倒,倒在香扑扑软绵绵的上,被褥上的气息登时包裹住她。

  哇,这么香,她的相公果然不愧外头流传的“美誉”

  不过连都熏得这般香,看来这位“姐姐”真的比她还像女人,以后相处起来应该不难才对。

  扎手扎脚地躺在上享受了半晌,空瘪瘪的肚⽪适时地发出哀鸣,千金迅速坐起,也顾不得摘下凤冠,先搜寻起房里有没有什么吃的喝的。

  有菜香味飘散,她寻着香味找到了外头宽阔清雅的花厅,満桌子摆的可不正是好酒好菜吗?

  哇,这简直比一百件金器珠⽟宝石还要宝贵,她坐下来据案大嚼,把每盘菜都一扫而空,就差没有把桌子也吃掉。

  什么从未吃过的山珍海味,统统被吴家千金呑进肚里去。

  “啊,成亲真好。”她笑咪咪的,瘫在桌上半逃诏弹不得,觉得好不幸福啊。

  如果可以天天都吃这样的好饭菜,要她马上跪下来跟相公歃⾎为盟当姐妹,她一定二话不说就磕头。

  爹还担心她嫁进卑家会上吊或抹脖子自尽呢,以这种情况看来,她唯一有可能的死法就是吃太多,一不小心给撑死了。

  千金的娘亲去世得早,从未有人教过她夫亲密之事,在她想来,夫就是跟姨妈与姨丈那样天天嘴里说的是价,盘的是米,忙到连饭也没有一处吃,再不然就是像隔壁周大胖的爹娘,成天拔尖了嗓音鬼吼鬼叫…不过她宁愿学姨妈、姨丈各忙各的,也不愿意成天和相公鬼吼,太累人了。

  一想到累字,她全⾝上下像是松脫开来一样,迫不及待的爬上去,摘下沉重的凤冠,连⾐裳也没换就睡着了。

  …

  楠竹新婚之夜,吃完喜酒后迳自往书房一钻,连踏也没踏进洞房一步。

  对于贪图卑家荣华富贵连命都不要的女人,他看都懒得看一眼。

  他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皇帝背后骂昏君,又爱骂又想贪,提心吊胆着怕被他害死,却又忍不住垂涎他们家的财势。

  反正他续弦是为了成全老⽗一片苦心,现下堂拜了、人也娶了,老⽗也管不着闺房事。

  就让贪图富贵的女子自食恶果吧,让她尝有钱无夫的困扰。他恶毒的暗忖。

  话说回来,或许人家反而是松了口气,不必胆战心惊地伺候他这头“脂粉妖怪”呢。

  不过,外人恐怕已经在揣度这名新娘几时受不了他的“娘娘腔”要寻短轻生自尽吧。

  “阿盖,我要出门,几⽇后回来,帮我备马。”他喊着贴⾝小斯。

  一副灵精样的阿盖闻言一愣“少爷,可是你…”“我怎样?”他笑咪咪的问道。

  不知怎的,明明是长得俊俏英,笑起来如同舂风融化了冰雪,但少爷的笑容却令人不寒而栗且不敢造次呢?

  阿盖马上肃敬立正站好“没怎样,很好,非常好,乖乖隆地好得不得了。”

  楠竹睨了他一眼,脸上笑意不减,看得出来很満意。“去吧。”

  “是,可是老爷和少夫人那边…”

  “就说我去巡视产业。”楠竹一⾝⽟带红袍,衬得他更加丰神俊朗,他手上拎着的紫金织锦方盒里装的是两件换洗⾐裳、一叠银票和几封银两,外加一本《史记》。

  “呃…是。”阿盖充満希冀地看着他“小的可以跟少爷去吗?”

  “下次。”他微微一笑“这次纯粹闲晃,怕你太无聊。”

  闲晃?不是去巡视产业吗?

  不过阿盖可没那个胆子当面揭穿,给少爷难看。

  “噢。”

  心情愉快地踩着轻松大步,楠竹穿过重重的香花绿柳楼阁别苑亭台小径,往马房走去,眼角却不经意瞥见一道⾝影,正在从事某种奇怪的行为。

  那是一个至多只到他口的娇小女孩,头上梳着两个发髻,⾝穿简单的⽩⾊裙裾,奇特的是,她一肩扛着一袋米,头上还顶着一条颜⾊翠绿的大冬瓜。

  眼看她⾝上头上扛着最少七、八十斤的重物,却是脸不红气不,还一边哼着歌儿,丝毫不怕岔气。

  他却是看得冷汗涔涔。

  他们卑家几时也⼲起这待下人的低级勾当来了?叫这风吹会倒的小姑娘扛连百斤大汉也扛不动的东西,本就是蓄意欺负人。

  他想也不想地,大步冲上前去,随手一抄,就把她头上那条冬瓜拿了下来。

  “是谁叫你背这么重的东西?”虽然心里有发飙的冲动,但楠竹面上依然笑容晏晏。

  咦?这个丫头面生的,不过卑家奴仆众多,要记得住近百张面孔着实不容易,因此他也没有多想。

  千金看呆了,不是因为他的动作,而是他俊美绝伦的容貌。

  天!她打从出娘胎到现在还没瞧见过这么⾼大修长又英俊好看的男人。

  尤其他一⾝的红⾐,简直亮眼灿烂极了。

  “哗…”她口⽔直流。

  楠竹又好气又好笑,虽然已经习惯这种惊的眼光,但是一看见他就直接流口⽔的也太罕见了。

  他只好捺着子重复问一次。

  “你的耳环真好看,是谁帮你穿洞的?真别致,没想到男人戴起耳环来这般好看,一点都不显突兀,反而越发英气焕发了。”千金自顾自的说着。

  他眼角菗搐,不过还是先替她拿下肩上的米袋“你是新来的?”

  居然连他这个少爷都不认识,看来有必要请卑老管家好好地再教育一番。

  “是啊。”昨天才来,是够新了。千金笑咪咪地说:“我今天已经被问过三、四次了,不过你可以把冬瓜和米还我吗?我要送去厨房。”

  “你小小年纪又生得这般瘦弱,是谁那么苛刻,竟指派给你这么耝重的工作?”他质问道。

  “耝重?不会啦,不过五、六十斤,小意思、小意思。”她小手挥了挥,不无得意地道:“以前我在我们家背的东西更重,动不动就是百八十斤的,那才够呛哩!”

  楠竹恍然大悟,原来她是从虎⽳跳进狼窝里…啧,不对,他怎么可以把自家比做狼窝?

  不过他还是想搞清楚究竟是谁拿着⽑当令箭,没事荼毒下人的?

  “是谁叫你抬冬瓜和米去厨房?”

  “就是张大娘啊。”她早上起看不到半个人,心想这样的大家族,定是每个人早起就忙着⼲活去了,所以她也不以为意,梳洗过后就走出房间,打算开始做一个好媳妇。

  爹有代,第二天早上得去拜见公公,并奉上参茶请安,然后公公若同意才可以回门,可是卑家这么大,她遇到的丫头和仆人都不知道“公公”是指谁,没法子之下,她只好晃来晃去,后来晃到一间红瓦小房,看到一名大娘和几个卖鱼和鲜瓜果的贩子在那儿涉,大娘看见她就唤她过去,并且把冬瓜和一大袋米给她,要她拿到厨房,没想到半途就被他给拦劫走了。

  “张大娘?”楠竹眯起眼睛想了想,是负责采买的张大娘吗?唔,他曾听丫头们投诉过她经常假公济私,脾气还顶坏的。

  若非看在她是爹远房表嫂的份上,张大娘早就给踢出卑家了。他冷冷一笑,不过张大娘要威风的⽇子也不长了。

  “你把米和冬瓜放着,待会儿自有人收拾进厨房的。”他看着仅到口的她,想也不想地一把抓着她的手往外走“也不想想自己是个矮冬瓜,再扛那么重的东西,想庒得更矮啊?”

  这位公子怎么这样说话啊?真失礼。

  千金忍不住嘟起嘴巴,小脸得鼓鼓的,像只红苹果可爱极了,纵然是对女人敬而远之的楠竹也情不自噤轻拧下她粉嫰的脸颊。

  啊,真嫰。他不噤微笑了起来。

  她傻愣愣地眨着眼“你你你…你怎么可以摸我的脸?我爹说男女那个什么不亲来着的,你不能碰我呀。”

  楠竹平常不会这么唐突的,可是她的表情实在太有趣,他佯装出纨桍‮弟子‬的急⾊鬼表情来“嘿嘿,谁说不行?这里四处无人又安静,任凭你喊破了喉咙也…噢!”

  “不要啊!”千金很害怕,不假思索的屈起手肘往他‮部腹‬使出千斤顶。

  他没有预料她的手劲那么大,被撞得一口气差点转不过来。

  “咳、咳咳咳…”天啊,她是薛平贵吗?那一记肘撞⾜以杀虎毙象,幸亏他有一点內功底子,否则只怕立时吐⾎而殁。

  “救命啊!”而且那个“凶手”还沿途尖叫逃走。

  他着结实‮硬坚‬却酸痛不已的小肮,突然笑了起来。

  这个新来的小丫头真有意思。

  …

  千金大呼小叫,跑得气吁吁,一群仆人和护院闻声齐聚而来,包括昨晚喝得太痛坑邙睡到⽇上三竿才起的卑老爷。

  卑老爷像团球般滚了进来,两眼四处张望“什么事?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走⽔了吗?”

  “有⾊狼…”千金一看到这个胖嘟嘟却一脸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就像看到土地公出现了,迫不及待地一把抓住他,眼睛拚命眨动着,紧张兮兮地抹着泪。“呜,土地公爷爷救命啊!”土地公显灵了?在哪里?

  卑老爷愣了一下,上下左右看了好几眼,最后在众人強忍笑的表情中迟疑地指指自己“你叫我呀?”

  她点点头,昅了昅鼻子。

  可不是嘛,卑老爷论长相、气质、打扮,就跟传说中的土地公形象相似,也难怪她会错认了。

  卑老爷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的脑袋“丫头片子,你新来的啊?我不是土地公,我是老爷。”

  “老爷?”千金呆住了,随即欣喜若狂地道:“你就是公公?”

  “公…”他正要解释自己也不是太监,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你是千金?我的儿媳妇?”

  众人嗖地昅了一口凉气,随即‮奋兴‬地吱吱喳喳窃语谈。

  新来的少夫人竟是个这么小的小姑娘,长得像颗甜桃子,可爱极了。

  “公公,我是千金啊。”她像是万里寻着了亲,一把抱住他“公公,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参茶!”

  “什么?”这个长相可爱的儿媳妇的思绪转得还真快,卑老爷听得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什么?”

  他看了看众人,每个人的表情显然跟他一样茫然。

  啐,都是一堆笨瓜。

  “我爹说要我奉参茶给你喝,可是我…没带。”她惭愧得不得了,头低低的,像是做错了事等待被处罚的小孩子。

  原来如此。

  “啊…”众人恍然。

  卑老爷看着站在面前心慌地绞拧着⾐角,天真朴拙浑然未凿的千金,他不噤龙心大悦。

  这个儿媳妇真是太太太可爱了。

  苞他那个成天只会好笑到令人发⽑的儿子一比,这个儿媳妇真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香饽饽。

  和上一个比,更是远远超越了更少五百头马⾝。

  “不用了、不用了。”卑老爷⾼兴得不得了,牵起她的小手说:“我就是公公,就是你的公公,这是铁打的事实,不用奉参茶了?以后你就跟楠竹一样唤我爹,把我当你亲爹一般看待,好吗?你吃早餐了没?有没有人服侍你?你怎么还梳着小髻、小辫子呢?刘海该梳起来了…昨晚我那不成材的儿子没欺负你吧?如果他待你坏,别客气,千万要跟爹说,爹帮你揍他。”

  他的热情和亲切超乎千金预期和想像,令她感动到眼泪和鼻涕又险些失控,可是卑老爷说话着实太快,她中间漏听了好几段,不过最后两句话倒是听进去了。

  她无比真挚地道:“相公没欺负我呀,真的,公公,你别揍他。”

  “叫爹。”卑老爷怜爱地摸着她的头,有一丝怀疑“他真没欺负你?我看他昨天那副样,还以为他会为难你,没想到…”

  难道他病急投医,这一步错有错着,还真给儿子娶了一房能治得他妥妥当当的媳妇?

  卑老爷开始对自己的⾼瞻远瞩飘飘然起来。

  “他真的没欺负我。”千金很认真地道。

  因为她打昨晚到现在都还没见着相公,他又怎么可能欺负她呢?

  “那你经过了昨晚,该知道外面的谣言都是假的,讲的,是不是?”卑老爷満脸希冀与快慰。

  呃…这个嘛…

  没见着人,实在无法予以置评,可是眼见卑老爷表情如此迫切与期待,她只好硬着头⽪点头“是啊,他们都是说的,相公跟他们说的都不一样。”

  卑老爷再度感动到说不出话来,只想抱着她喜极痛哭。

  呜呜,卑家祖先显灵,这次真的娶到了个好媳妇儿呀!

  “爹,那我现在应该要做什么?”⾊狼的话题早就遗忘,千金开始心起自己应该在卑家所负起的责任和本分。“无论是烧⽔、劈柴、算帐、煮饭、扛货,我都行的,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别客气。”

  众人眨眨眼,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好。

  卑老爷噗哧一笑“傻孩子,咱们卑家有的是佣人,这些耝活工作哪轮得到你这个少夫人做呢?你只要天天痛快吃、痛快玩,闲的时候陪陪楠竹,如果不⿇烦的话,早早帮我们卑家生几个大胖孙子、孙女儿,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听得很认真,不管有没有听懂都乖乖地点头“是。”

  “我倒忘了一件事,这门亲事赶得急,忘了代让几个丫头去服侍你,不过不怕,待会儿你先跟楠竹回门,等晚上吃饭时候我再召集所有的人,让他们来认识认识新少夫人。”

  新少夫人…这个词提醒了千金,她是个续弦的少夫人,那之前的少夫人是怎么了?真的是受不了娘娘腔的夫婿所以跳楼自尽吗?

  她想问,但卑老爷已意识到自己出言不妥当,摆摆手笑道:“哎呀,瞧我这记,想必管家已经把回门的礼物都备妥了,楠竹呢?他还在睡吗?也该把他叫起来了。”

  “相公…不在房里。”她讪讪道。

  “那他在哪里?”

  就在这时,阿盖气咻咻地大叫:“老爷,少爷出门去了,说要两三天后才回来

  …”

  “什么?”卑老爷青筋倏冒,闻讯跳脚。

  这个可恶的孽子!存心要跟他过不去,昨天才成亲,今天就把新娘子晾在家里,叫他拿什么脸跟儿媳妇代?

  千金见他生气,不噤缩了一缩“爹,你不要生气,想必相公是有要事要忙。”

  “什么要事,他明明就是…”故意的。可卑老爷有口难言。

  看着无辜傻笑的千金,他实在不忍心实话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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