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鸿雁,马上住手!”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依笑⾝子一震,侧过脸,正看到一个悉的⾝影出现在门口。
是他,他来救她了!也许是知道自己不再会有危险的缘故,她的双眼一时润了起来。
他在查到鸿雁曾带她去过方府的事情后,他就知道她不信任他的原因了。在手下向他汇报鸿雁的暗下葯的行为后,他就顺势设了这个局,一来利用鸿雁证实一些他所说的话;二来嘛,正好让他的计划提前实施。
鸿雁脸⾊刷⽩,心一横,飞快地把布条上依笑的脖子。
师兄再是怪罪,她也要杀了这个笨女人,因为…师兄已经太在乎她了,不除掉她,自己是没有机会的。
可…在鸿雁绞紧布条之前,她的⾝体却悬空飞起,又重重地摔落在地。而他⾝子一晃,护在依笑的⾝前。
“你没有受伤吧?”他的声音急切,手上扯开在她脖子上的布条。
“没有。”她低声的说,眼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脸上。
他一手轻抚上她的脸颊,手指把她几缕青丝撩到耳后,眼中的爱怜和温柔任是谁都会感动到融化。
在想起还有“礼教”这东西之前,依笑的双臂已环上他的⾝躯,埋头在他的膛。
他的怀抱结实而温暖,她不自觉的双臂用力,将他搂得更紧了。
他嘴角含笑,轻拍她的背部。
鸿雁挣扎着起不了⾝,师兄对她的这一摔,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再看到流转在师兄和这笨女人之间的情意绵绵…
她好恨呀!
“王爷,你怎么可以‘过河拆桥’?我不⼲了!你要我假扮什么师妹的,说是和依笑姐姐开一个玩笑,开玩笑怎么可以摔伤我?”
鸿雁心一横,故意语出惊人。
玩笑?难道这些都是他刻意安排的?难道他、他、他…他又想愚弄她?
依笑一呆,下意识的放开双手,退后一步。
“鸿雁,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脸一沉,眼神凌厉。
“王爷,你想否认?”鸿雁⼲脆扮起委屈模样。“依笑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王爷说实在太无聊…”
“闭嘴!”他厉声的说。
“王爷…”鸿雁哀叫一声,泪⽔直流。
“为什么不让鸿雁说下去,怕她揭了你的老底、怕她坏了你精心布置的这一幕?王爷,你可不可以省些力气,不要与我开无聊的玩笑了。”鸿雁的眼泪,依笑看在心里,全部当了真。
“你不相信我?”他责问。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她反问。
他有什么可以让她相信的?爹爹的人没有活生生地在她面前!而鸿雁刚才的举动,又极有可能是他骗取她的信任的精心安排。
“她这样破绽百出的话,你都可以胡相信。”他横眉,因为她对他的不信任。“我对你句句实话,你却本不屑一顾?”
他指责她?
“你有句句实话吗?鸿雁说得像真的才对。我看你也満像会做这种无聊事情的人,当初你不是叫小翠易了妆、在大街上骗人的吗?”她马上有有据的反击。
“你…”当初叫小翠如此做,只是他在外人面前所扮演的九王爷的需要而已,她却挖来、用在这里与他強词夺理。
“你为什么不仔细想想刚才鸿雁的表情、神态呢?她要取你命的片刻,那像是作假吗?”他真想去敲醒她的脑袋!
呃!罢才惊险的那一幕倏地浮饼眼前,鸿雁的所言所行…
“鸿雁刚才如果是真的想杀我,那就更证明了你有不说实话的地方。”她控诉他。
“什么?你这是哪里得来的谬论?”她的逻辑可真够古怪的!
“假设如你所说的,你有师傅好了;假设你说你的⾝世都是真的好了,一开始的时候,你有这么一个青梅竹马的小师妹,你怎么提都不提?”
“你吃醋?”他听懂了她最后一句话里的涵义。
师兄居然把自己的⾝世都告诉了这笨女人,鸿雁心中更是忿忿不平。
“不,我这只是在提醒你,你没有如你听说的句句实话。”她愤然反驳。“勉強要算是实话,也仅仅是一小部分而已。”
“依笑姐姐…”鸿雁开口想再添。可…
他飞掠到她⾝边,在她后脑勺上一拍。
他只是要鸿雁昏睡过去,以免鸿雁胡讲话。因为他发觉这个傻女人,可以不经大脑思考的就轻易相信别人说的话,而这别人偏偏又不包括他!
“你做了什么?你要杀鸿雁?你杀人灭口?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论她是你小师妹,还是你侍妾,你都该对她念念旧情的。”看到他对鸿雁做的,她一急之下口不择言。
“她就是绑架你的人。”本来这个是不想告诉她的,可看她还要啰嗦的样子,他希望这个消息可以让她闭嘴。
呃!她一愣。
“真的吗?”她很怀疑。
“假的。”他没好气的真话反说。
“就算是鸿雁好了,那…那她绑架我的时候,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我,她都没有做,这就证明了她本不想伤了我,那刚才鸿雁也不会是真的想杀我…”
“照你这么说,一切都是如她所说的,是我指使她同你开一个玩笑?”他不置信的怪叫。
说来说去,她最后得出的结论居然是这个!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她小声嘀咕。
“你…简直不可理喻!”他气得七窍生烟。
“我?不可理喻?”他这不是编派罪名嘛!
看她还要再分辩下去,他⼲脆俐落的一掌击在她的后脑勺上。这时候他不打算再和她闲扯下去。在稍后的几天,让她见见活生生的事实吧!
…
茶馆里的蜚言流语横行,但无一例外的却是…说的都是九王爷府的劫难。
堂堂的九王爷府居然被劫匪铲平了,那群天杀的匪徒打劫了财物还不算,最后居然还一把火把好大一座王爷府给烧个精光。
天子脚下都敢做这种事情,也未免太、太、太大胆了吧!
“没有一个活人,鬼哭神嚎,真惨呀!”茶客甲口沬横飞,仿佛亲眼所见。
“不对,听说是匪徒把所有的人都劫走了,向朝廷索要大笔赎金。”茶客乙可是就住在王爷府隔壁、再隔壁的那条大街上的,他知道的消息可不会错。
“哎!无论是哪一个,这世道混呀,王爷府里都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们小老百姓的⾝家命就更别提了。”茶客甲又作痛心疾首状。
“我听说呀!不是匪徒,是鬼…作怪,要不然怎么夜一之间就会发生这种事呢?”茶客丙庒低了声音,満脸神秘。
“有可能!”茶客丙的说辞,马上引起了一些茶客的附和。
“哼!”刚进门的茶客丁不屑的说。“本不是那么回事,别八卦了。”
“我说,老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又知道了?”茶客乙第一个表示了不満。
“我怎么不知道,我可是刑部看门的,可听大人们说了不少。”茶客丁闲适地喝了一口茶。“那些话可都错不了!”
“说来大家听听嘛!”茶客丁的话,马上引起了大家精神一振。
“其实呀,这完全是一群反贼搞的鬼。听说呀,这群反贼已经暗中活动了很多年,这回出击想必是想熬个出头。可朝廷哪这么容易让他们称心呀,这阵子正在大力找那群人晦气呢!嘿、嘿!那反贼的头目虽然还没落网,可听说已经很惨喽!”茶客丁卖弄地说。
“这样呀!”茶客们咋咋⾆,都是一副终于了解的样子。
至于明天还会不会出现其他的版本,那…只有等到明天才知道啰!
…
“好嘛、好嘛!全都相信你还不好吗!”依笑讨饶的说。“我只是奇怪你怎么就能轻松地骗过你师傅呢?”
“我不是骗过他,只是这会儿他本没空来理会我。”他耐心的解释,这已经是他说第二遍了。
“他⽔准这么差呀?亏他还是你师傅。”她嘀咕。
“不是他⽔准差,是你相公、我精心安排,这会儿他正忙着应付朝廷的人马,恐怕连息的机会都没有,怎可能还顾得到我们?”
“那,万一他过息来了,来找我们的⿇烦怎么办?”依笑担心的问。
“放心,这种情况不会出现的。”他笃定的说。
他已经毁了所有可能让师傅找到他的线索,再说了,师傅的精力用得最多的是,在他所谓的“大业”上,再痛恨他的背叛,也不会再花费仅存的实力来寻一个人。嗯,希望师傅与朝廷对决之后,还有一点点可以留存的实力吧!
“哎,就是可怜了鸿雁。”半晌,她又道。
“放心,她从来不是弱者。”他叹气。
如果不是依笑求情、如果不是看在她好歹也是他的师妹,他早就想处置鸿雁了。不过,鸿雁私自拿了师傅的权杖到他这里、假传师傅的口令,被师傅知道了也够她受的了。
“你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呀?”
“哎!你要我怎么样?把她也带在⾝边?”他含笑的说,因为听出了她话里的酸味。
“什么!你想她也在你⾝边?”她提⾼了声音。
“娘子,你说允许,我就回头去接她。你说不允许,我们就继续赶路,好不好?”他冲着她笑。
“还说你和她除了是师兄妹外,一点关系都没有;还说今生只要我一个呢!”她闷闷的低语。
“你又不相信我的话了?”他假装不⾼兴了。
“不,我相信。”她一头埋到他怀里“你说过不会骗我,我相信,这辈子都相信。”
他轻轻拥住她,很喜听到她这样的表⽩。
“不过…万一有一天,你不喜我了,你就骗骗我吧,我也信。”她紧接着又飞快地道。
“呃!小傻瓜!”
“你这家伙说什么呀,我怎么傻了?”她怒目相向。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娘子,你就饶了我吧!”他作出“惧”状。
“去、去、去,”她含笑地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