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天,那岚清趁着利夏尔正在听取每个月一次的投资报告,从办公厅里悄悄地溜出来,她估计这种报告至少得持续半个小时以上,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去找那个整天醉生梦死、不务正业到完全忘了自己是谁,以及自己到底为什么来到卡斯特罗山庄的摄影师。
那岚清虽然每天被利夏尔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想要爱做的望搞得疲倦不已,但是她始终没有放弃过思索脫困的方法,听克丽丝说这几天摄影师大概已经厌倦了卡斯特罗的山光⽔⾊,他开始大方的使用起利夏尔的跑车,每天载不同的美女到巴黎市区间晃,尽情地挥霍利夏尔提供的金钱。
这个可恶的中年人!她控制不住地怒火⾼涨,感觉到愤怒的⾎迅速通过⾎管。他大概把自己想像成一夕致富的暴发户了吧?在他左拥右抱、挥金如土的同时,一定没有想到她正处于⽔深火热的边缘吧?
想到就令她火冒三丈,在这桩充満谋的易里,相关的人似乎都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他们的快乐凸显出她的痛苦,每天待在不情愿的地方做着不情愿的事,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出卖⾁体为别人求荣的⽩痴。
一点公平都没有,要不是因为天秤座容易为他人立场着想的古怪个作祟,她早就爆发了,难道他们在享受她带来的成果时不会感到一丝愧疚吗?
显然是没有,要有的话她也不会出现在卡斯特罗山庄了。
那岚清虽然对袖手旁观的摄影师鄙视不已,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行为为自己的自由带来一线曙光,如果他可以不受限制的进出卡斯特罗山庄的话,那么她应该可以威胁他偷偷把自己带出去。
她一定要说服他这么做,这些⽇子的享乐够他回味一辈子了,他没有理由拒绝回到现实。
这个想法振奋了她的心,她要赶紧找到摄影师告诉他这个计划,想到自己也许能成功,利夏尔找不到她的震怒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那岚清穿越长廊的脚步变得急促;她大概知道摄影师现在在哪个地方,⽩天的这个时间,他通常都和那些⾝材惹火的女郞泡在噴泉游泳池里享受生命。
在这方面,利夏尔倒是表现得出奇的大方,他一点儿也不介意把自己的女人提供给摄影师,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据克丽丝的说法,利夏尔收集这些美女的用途居然有绝大部分是出于观赏。
他并不如外界想的那样沉于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声⾊世界,相反的,他不太喜女人靠近他,但是却喜看见有很多女人围绕在⾝边。他像个孤独的国王,尽管后宮佳丽三千,他不知为何只喜沉浸在自己孤独的世界里而不去享受她们,对于这方面的要求,他更是淡泊到让那些女人发出冷宮怨妇般的哀叹。
真是见鬼!假如事实真如克丽丝所描述的那样,那么他对自己几乎无穷尽的望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也正是她百思莫解的一点,照道理说,他那堪称惊人的望应该已经在那些女人⾝上得到很好的纾发才是,但是跟她在一起时,他表现出令人意外的热中和贪婪,就好像穷人碰上鱼子酱一样,无时无刻都在想念那种味道。
她不想去验证,也不想去理解这件事情的真假,对她来说,这就跟这次采访一样,是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
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她已经把这次采访的內容录得差不多了,虽然里面有不少跟主题完全无关的对⽩和动作出现,但这些只要靠剪接技巧就可以解决掉,既然工作已经告一段落,摄影师当然没有理由死⽪赖脸地待在这里。
突地,一道人影像猫一样从走廊的其中一扇门窜了出来,说窜其实也不太合理,虽然有点鬼祟,但这个人影的动作出乎意料的华贵优雅。
那岚清的心脏差点蹦出来,这种源自法国皇室的⾎统和古老贵族的气息所融合成的华贵优雅,几乎使她跌人绝望的深渊,待看清来人是谁时,她才思不住哀着口,松了一口气。
艾芙丽尔神态⾼贵地挡在她面前,冰冷的表情里带着令人火大的轻蔑。
艾芙丽尔无论在五官和气质上都和利夏尔有某种程度的似,但是不同于利夏尔经常挂着朦胧微笑的表情,艾芙丽尔那永远⾼⾼在上的姿态和在举止间表露无遗,对他人的轻视,实在是很不讨人喜,无怪乎她是除了自己之外,卡斯特罗山庄第二号没人缘的女。
但她自己似乎对此毫无所觉,甚至相当乐意跟别人保持距离,以免她口中的这些平民玷污了她尊贵的⾝分。
请让一让好吗?我有急事要办。一点也不想知道她拦下自己的目的,那岚清清心中只挂念着将要进行的事。
艾芙丽尔不发一语地凝视她,眼中的轻蔑在视线移到她的五官时转成憎恨,如同公主般⾼贵的脸上出现一种极为可怕的神情,那是一种矛盾的表情,既恨不得将她撕裂又好像觉得撕裂她只是有辱自己的⾝分。
自从知道利夏尔想跟她结婚的消息传出之后,艾芙丽尔投在她⾝上的目光就有了明显的变化,除了昭然若揭的轻蔑和敌意之外,又多了一种想毁坏她的望。
无论她走到哪里,都几乎可以感觉到这种利刃般的目光正透过某一个不易被察觉的角落毁灭地向她。
罢开始那岚清还有些震惊,毕竟这种目光除了让人感觉到不舒服之外,还会引起一阵⽑骨悚然,后来大概是习惯成自然,现在面对她,那岚清只会觉得她的举动实在是很无聊。
艾芙丽尔用她那双比湛蓝⾊还深一点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认真的衡量着到底要不要纡尊降贵的开口跟她说话。
那岚清看她都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瞪着自己,心想也许她是厌倦了只在暗处发出敌意,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她想彻底宜怈自己的不満,站在那看能不能把她给瞪到地狱里去吧!
不想跟她的敌意对抗,那岚清移动脚步想从她的侧边走过,不料,艾芙丽尔毅然伸出手阻挡住她的去路。
咦?那岚清略显讶异地蹙起眉,看来她的确是有话要说,但她没时间,也不想听。
那岚清无所顾忌地看了艾芙丽尔一眼,她推开她的手,继续前进。
什么?
艾芙丽尔气得脸都绿了,聇辱爬上她漂亮的五官,咬了咬牙,她用慢条斯理却恶意十⾜的语调开口:猴子穿上人的⾐服也不会变成人,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那种隐约含着笑意的嘲讽成功地触动那岚清的神经,尽管她一向以让四周维持谐和的关系为自己的最⾼行事原则,但这并不代表当她面对冲着她而来的恶意时会无动于衷。
她停下脚步,转过⾝,将艾芙丽尔⾐着考究,努力在服装品味上展现贵族风范的打扮映人眼帘,尽管她怒火⾼涨,行为举止依然极为克制,有一份自发的优雅在控制她的行为,无论她多么生气,泼妇骂街的举动在她⾝上是绝对看不见的。
对她来说,对这个人不理不睬就是她表现怒气的方式。
你很无聊。
她镇定自若的回应让艾芙丽尔错愕不已,她快步向前,这次是伸开双臂彻底地挡住她的去路。
不许走!'
艾芙丽尔固执的表情跟利夏尔出奇雷同,那岚清光人地患着,渊源相同的⾎成分赋予他们个上的共同特点应该就是喜勉強别人,以及受不了别人不以他们为中心。
你到底要⼲嘛?那岚清心急如焚,口气也不耐烦了起来。
艾芙丽尔其实也没有很具体的想要⼲什么,最初的想法只是想用自己的⾼贵让那岚清⽩惭形秽,让她自己知难而退,明⽩像她这样耝俗的动物是绝对不可能成为卡斯特罗山庄的女主人的,她跟这儿的华丽本无法相称,跟利戛尔站在一起更是一颗毫无光芒的小行星。
她原本可以直截了当的对她说出这些话的,但是碍于⾝分,她只好用行动表示。
艾芙丽尔就像古代的贵族那样,十分重视自己的⾝分,因为自恃⾼贵,所以觉得向一个地位低下的人表达愤怒有辱自己的出⾝。
出乎她的意料的是,她眼中不配跟她谈的人居然连理都不理她,而且还把她的行为斥为无聊的举动,那种完全没有被人放在眼里的聇辱冲击着她,没有多想,她便向前挡住她的去路。
不会太久的…艾芙丽尔动了动嘴,一阵挣扎之后终于鄙视地。
什么?
忽然冒出的一句话让那岚清毫无头绪,这个艾芙丽尔说话的方式跟利夏尔还真是如出一辙,都是那样没头没脑,教人一头雾⽔。
看得出艾芙丽尔一点也不屑跟她说话,是妒忌与懊恼支撑着她,使她降低⾝分的站在这里。
只是一时兴起,记住你自己的⾝分!她在说这几字时,眼中的鄙视又增添一分,斟酌了一会儿,像是在考虑要不要再说下去,动了动嘴,像是在嚼什么东西似的,最后从她⾼贵的嘴里又多吐出几句带有嘲弄意味的话。他不可能是认真的。
那岚清原本紧皱的眉头放松,表情是既无奈又觉得很好笑,总算搞懂她的意思了,说实在的,这得归功于跟利夏尔的相处,她对于这种毫无脉络可寻的对话方式才有了一定的理解能力。
如果她不是对卡斯特罗家的这两个人有一些了解,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他们一个是太以自我为中心,而一个则是太自以为贵的话,她几乎要认为语言障碍是卡斯特罗家长期近结婚之下的产物了。
那岚清把垂落额前的长发拨回原处,用这种方式来稍微宣怈心中的不満。
她昅了一口气,想要挤出一个虚假的笑容,发现她顶多也只能微扯角,露出一个比较接近受够了的浅笑。
那岚清本是想跟她说非常谢谢她的提醒,她一直记得自己原来是谁,而且也很希望能恢复那个⾝分,只是话到嘴边时,一个模糊的想法忽然闪过脑中,她眯起眼,捕捉住这个瞬间的想法,并且迅速地将它回想了一遍。
是啊,她眼神一亮,带着衡量的微笑看向骄傲的艾美丽尔,有何不可呢?她应该比贪恋乐的摄影师更有用。
你很希望我消失吧?艾芙丽尔姐小。
自己⽇思夜想的事情单刀直人的被说穿,艾芙丽尔的神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很希望对吧?她进一步追伺,心情已经不再像刚刚那样焦躁不已,她找到另一个可以帮助她逃出山庄的人了。
说来很讽刺,不过她的确必须利用艾芙丽尔痛恨自己的心理来达到目的。
艾芙丽尔注视着她的脸,想到对她始终不屑一顾的利夏尔居然用自己⾼贵的⾝体去拥抱这么个低下的女人,怎么也想不透…她的神情瞬间动起来。
对,我希望你能消失,彻底的消失,不只是你,那些女人也是一样。你们的存在只是污蔑了这个山庄的美丽,利夏尔跟你们在一起只是降低了自己的⾝分,你们为什么不低头看看自己呢?你们连利夏尔脚指头的资格都没有…
她握紧的手在轻轻的颤抖,头一次有机会畅快的一吐为快。
恨得这么彻底啊…被人这么莫名的痛骂着,那岚清奇怪自己一点也不感到生气,相反的,她觉得很⾼兴。
那么,你何不帮助我消失呢?
什么?艾芙丽尔她的话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我是说,帮助我消失。
艾芙丽尔看着她认真的眼神,脸⾊惊疑不定。
注视着预期中的脸⾊,那岚清像是给她确认地点了点头。
惊喜在艾芙丽尔颜⾊较深的蓝眼中掠过,但是不如为何,瞬间又蒙上一层影,像是在推敲她的用意,她谨慎地观察她的表情,随后像是得到一个答案,她不怀好意的笑声在走廊里响起。
你想陷害我,我可没那么傻。
那岚清但愿她是有那么一点聪明,可惜,她失望了。叹了一口气,她不得不全盘托出自己的心情。
我本就不想待在这儿。不管你信不信,我对卡斯特罗山庄、利夏尔,甚至是当利夏尔的新娘都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深具企图,我想要回国美,想要回去继续我的工作,要不是利夏尔控制住我的行动,我老早就离开了。怎么样,你帮不帮我?
一口气说完这些,那岚清忽然对外面的世界有一股強烈的望渴,她从没有失去自由这么久过,大学时她曾经参加为期四个星期的战斗训练营,那种形同噤锢的集中营生活已经差点要了她的命,从此以后她宣布自己跟那种训练营绝缘。
利夏尔比起那个训练营却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训练营不用提供随时随地的服务,而且有可期待的结业⽇期,在卡斯特罗山庄,结业⽇似乎遥遥无期。
而且,这也不是她自愿参加的,这本就是一种变相的绑架!
那岚清一刻也无法再忍耐,几乎听到卡斯特罗山庄以外的事物在呼唤她的灵魂。
怎么样?帮助我逃走也就是帮助你自己。她怂恿艾芙丽尔,给予她致命的一击,你也不希望看到我成为利夏尔的新娘吧?你希望吗?
艾芙丽尔被她充満哄的语气说动了,自从知道利戛尔让她占住在自己的房间,自从有一回亲眼目睹利夏尔热切地拥吻她之后,将她遂出卡斯特罗山庄的念头就始终盘踞在她的脑海,她无时无刻不在想方法,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
芙丽尔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发现那岚清正等着她的回答。
是她自己提出来的,不关她的事。
好,那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坐你的车。
艾芙丽尔点了点头,这个主意可行,反正她经常跟女仆外出购物,只要把她打扮成女仆的样子,警卫那边应该不会有任何疑问。
可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现在。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现在?艾芙丽尔显然吃了一惊。
那岚清自己也没有预料到计划会急转直下,而且即将付诸实行,她的心情再度陷人焦躁中,同时又隐隐感到不安。
当然,他现在在办公厅开会,可能还没有发现我溜走了,我们只有几分钟时间,你到底帮不帮我?
她非常害怕艾芙丽尔临阵退缩,甚至更怕她去告密。
她把这次机会赌在艾芙丽尔怨恨自己,并且想成为卡斯特罗山庄女主人的心理上。
艾芙丽尔美丽的五官上出现了挣扎之⾊,这种大巨的冒险她从来没有尝试过,不过冒险之后的果实太甜美,她决定一试。
好,我马上去叫人准备车子。艾芙丽尔豁出去地道,同时转⾝往回走。
奋兴的⾎缓慢地在⾎管里流动,那岚清抚着口,心情正经历前所未有的起伏,就快要成功了。
我在这里等你。她连DV也不要了,甚至连工作也可以放弃,只求能马上离开这个山庄。
那岚清的视线不经意地往前方睇去,卡斯特罗山庄的主建筑在光下宛如神殿一般地耸立着,设计精巧的噴⽔池、拱形画有图案的天花板、古典的⽔晶灯,还有这幽静的长廊,刚刚还厌烦它似乎延伸到无尽头的长廊,现在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变得那样顺眼。
以前视而平常的美丽,现在忽然具有深刻的意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就在她突然惑地这么想时,一道低沉而震撼人心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端响
…
这么想离开吗?
低低的声音仿佛耳语,却又如此直透人心。
一阵寒意从那岚清的脚底直窜上头顶,她咬紧牙,強迫自己往回看,视线马上被定在⾝后不远处的大理石柱边。
怎么可能…
艾芙丽尔显然是被利夏尔的目光给挡下来的,从后面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瑟瑟抖动的肩膀,她往后退了几步,退到离她最近的一面饰有浮雕的墙壁上,虚弱无力地靠了上去。
利夏尔站在⽩⾊的大理石柱边,目光冰冷,膛缓慢地一起一伏。
扁线将他的脸切割成两个部分,一部分隐在大理石柱的影里,另一部分则显露在斜进长廊的光下;受到光照的那一部分,本该是温暖而明亮的,现在反出冰冷的闪光。
四周被他的冰冷卷⼊死一般的寂静里,光明明那样灿烂,在这面墙上画有美丽图像,每隔一定的距离还放有精致雕像的美丽走廊里,却散发着宛如地狱一般的森冷气息。
那岚清的思绪成一团,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的运气那么背,计划才刚成形即将付诸执行就逮个正着,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失望、是愤怒还是怎么地,总之她就是觉得不公平,如果在逃离卡斯特罗山庄的途中捉回来,那她还会觉得比较甘心,但是现在却…
她想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前,但是双脚不知为何无法动弹,视线也只能停留在他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冷静与深思的脸上。
即使他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但他呈现在光线下的那一面还是绝美得要命,也许她可以把他推荐给她认识的一家经纪公司,以利夏尔的美貌和气质,一定能迅速服征全世界影的心。
说起来还真是好笑,已经面临绝境了她居然还能想到这些,但是现在的情况真是诡异得很,她无法开口,脑子里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度紧张的缘故,净冒出些有的没的。
原本吓瘫在墙壁上的艾芙丽尔突然像梦醒般的恢复过来,只见她走向前,用平常的腔调镇定自若地道:利夏尔,你听见了,她想逃走,她本不想待在卡斯特罗,你不会容许她这么侮辱你吧?你是绝对不会容许的,对吧?
什么?这个女人…
那岚清吃惊地瞪着她⾐着讲究的背影,原本她急于为自己脫罪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她会进一步煽动利夏尔的怒火,简直就是落井下石!
然而利夏尔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甚至当艾芙丽尔试着走向他,以同仇敌忾的表情理解地看向他时,他的目光依然死盯着前方。
我问你,你那么想离开吗?
他空洞无比的嗓音,完全不同于那岚清平时理解的愤怒或森冷,甚至也不是満不讲理的那一种。
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所发出的声音。
虽然被他的眼神看得很心虚,但是另外一方面她又忿忿不平地想,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她只不过是个应公司要求来采访他的记者,本来就有权利离开,他没有理由阻止,自己也不用觉得做错事。
但是这些话只是在脑子里想想,尽管想开口申辩,但是嘴巴却被不知名的力量封住,她只能睁着一双人眼,直直地注视着利夏尔。
她本就是瞧不起你,利夏尔,卡斯特罗山庄的主人不应该受到这样的羞辱,你应该…
艾芙丽尔用十分优雅的腔调加油添醋,但是她的话却在说到一半时忽然打住,从背后,那岚清可以看见她的肩膀又开始抖动起来,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就好像突然间面临什么重大的威胁却毫无招架之力一样。
这时那岚清才发现,原本只与自己对峙的目光不知何时起斜到艾芙丽尔脸上。
去找贾尔斯!他的声音里透着令人胆寒的无情与冷漠,用吩咐佣人的语气对艾芙丽尔说话,你知道你自己该怎么做。
艾芙丽尔再度撑不住自己的⾝体,她像个酒醉的人一样摇摇摆摆地靠到墙壁上,呼昅变得困难。
一会儿她抬起眼,语气已经无法维持优雅,而是一种介于哀求与绝望之间的语
你不能那样对我…利夏尔,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你想破坏千年来的传统吗?放眼整个家族就只有我…
利夏尔无情地打断她,去吧!艾芙丽尔,不要让我亲自动口。
像是被宣判了死刑似的,艾芙丽尔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她原来无声无息出现的那扇门走去,临走前,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恶狠狠地瞳向站在原地下动的那岚清。
你不要太得意了!你记住我的话,利夏尔对你的趣兴不会持续太久的…
她哪里得意了?被这么灰头土脸地骂着,那岚清真的觉得很不公平,也很冤枉,她不明⽩为什么有的人就是那么死脑筋,看不懂被迫与炫耀之间的差别。
住在卡斯特罗山庄的女人就屑她最⾝不由己,⽇以继夜的希望能离开利夏尔,然而她遭受的误解也最深,虽然不想去在意,但是偶尔想起还是会觉得很生气。
虽然她的境况満值得同情的,但…她对自己的敌意还真的是很无聊耶!
那岚清不満地看着艾芙丽尔的背影,几乎忘了自己⾝处险境,直到那道宛若来自黑暗的地狱,带着使人发寒的冰冷嗓音再度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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