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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紫骝居的等候和王府的秘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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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骝居的确是家美仑美奂的酒楼,雕龙画风煞是精致,居前以巨木雕成紫骝马,迎风踏蹄极是威风。正是京城王公贵族常去之处。

  降灵坐在紫骝居前面,静静地等。

  来来往往出出人人紫骝居的人们都忍不住要往他⾝上看一眼:他盘膝而坐;微蹙着眉头闭着眼睛,就像他在祭神坛打坐一样。整齐的衣着和漂亮的容貌都让人不忍把他驱离门口,看门的小厮犹豫再犹豫,始终是开不了这个口,只得让他在那里坐着。

  一匹骏玛停在紫骝居门口,一人翻⾝下马,华丽的鞋子踏在尘土之中甚是不配〈人锦衣华服容貌俊美,正当二十三四岁年纪。

  “状元爷请进。”看门的小厮点头哈腰。

  状元爷江恒就这么踏步走进紫骝居,一眼也没看地上坐着的人。

  降灵也不知有没听见小厮招呼的是状元爷,盘膝坐了一会儿,大概觉得无聊了,收起‮势姿‬坐在紫骝居前面的台阶上,托着脸颊,有点儿可怜兮兮的样子,虽然他自己并不觉得。

  看门的小厮心里直替他叫苦:他等的人怎么还没来?这么坐下去还得了?

  就这么两炷香时间,门口好奇张望的人就多起来了。怎么叫这么个年轻人坐在这地方?叫他来的人就不心疼吗?

  …。。

  王府之中。

  “右脚跳五跳…”阿鸦皱着眉头看着那张“秘笈”若不是他跳了两下觉得隐约有玄机在里面,他也不会继续跳下去。但右脚要再向前跳五步,便不免会踩进王府辛苦种植的花草之中。

  跳还是不跳?

  三公子笑得没力地瘫在柱子后面“师宴你说他会不会跳?”

  师宴神秘地眨眨眼,微微一笑“嘘…阿鸦公子要表现绝技了。”

  “呼”的一声轻响,阿鸦跳了,但足下虚浮踏在花草之上,竟然没踩坏一点儿花叶。

  三公子怔了一怔,差点儿“哇”的一声叫出来,幸好师宴及时拍了他一下。

  “这就是飞花踏叶的神功啊。”师宴嘴边噙着小小的微笑,有点儿狡猾地说。

  “五跳之后,右后方三步。”阿鸦转向右后方,眉头更皱。右后方是水塘,他有飞花踏叶之功,但也没有乘萍渡水的神力,这么三步走下去必是跳入水塘里了。

  跳还是不跳?

  “哈哈哈…”三公子闷笑“你看阿鸦那张脸,哈哈哈。”

  师宴自言自语:“比起这个,我更想看另外一张脸啊。”

  “扑通”一声,阿鸦把一根扫帚踢入水塘,纵⾝落在扫帚之上,继续看手里的“秘笈。”

  “阿鸦公子很粮聪明啊。”三公子一怔。

  “嗯。”师宴微笑“就是聪明,才会跳下去。”

  “师宴真的有为他们好吗?不是在整人?”三公子问。

  “当然是真的。”她露出温柔娴静的微笑“这是真的秘笈,不骗你的。”

  “你把降灵大师调去紫骝居⼲什么?”

  “啊,我听说状元大人今天要去那里办事。”师宴微笑,小小的狡猾“降灵大师难得来一次京城,不见一见状元,怎算来到京城?”

  “可是…”

  “嘘…”师宴拉了他一把,悄悄在他耳边说“快要完成了,注意看啊。”

  阿鸦正跳到最后几步“九十九步即成,真气可临空虚渡,大鹏展翅。”他深昅一口气.一声清喝,从水塘骤然一口气掠过数重屋脊登上了王府最⾼的“铭书阁”期间距离不下十五丈。他长吁一口气,竟然満⾝汗水。这奇怪的步法的确不是游戏,教会了他一种更为快捷的轻功⾝法。但这东西绝非降灵能懂,那家伙全然不懂武功,到底是谁让他写的?

  “快看快看!”师宴和三公子笑成一团。阿鸦跳过的地方的脚印…

  阿鸦猛然低头,突然一怔:方才他跳过的地方脚印清晰地贯联,清清楚楚地画了一只猪在地上,而且还是大猪喝水图…连那水池都算进去了。怔了一下,他啼笑皆非,这把戏绝对不是呆呆的降灵想得出来的,到底是谁?饶是他头脑清醒冷静,也万万想不到是温柔娴静的师宴在背后搞鬼,一时狐疑。但此人虽然整人,却是好意。要把好端端的一套练功步法修改成大猪喝水图而不变其效力,实在有三分才气。

  “好大一只猪啊。”

  “哈哈哈…”“哇!”管花园的大婶担水进来,猛见地上画了一只大猪,忍不住惊叫起来:“有鬼啊有鬼啊…”…。

  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再过一阵天都要黑了。

  降灵还在紫骝居门口坐着。

  他一直没有离开过门口,一点儿也不怀疑阿鸦会不来。

  “我说这位公子,您的朋友大概是有事,何不先行回家问问?”门口这两个时辰已经围了数十位善心人在劝他。

  “阿鸦不会骗我。”降灵淡淡地道,他似乎并不觉得等人一等两个时辰是很难受的事。

  “天都要黑了,公子你还没有吃饭吧?我家就在前面,可要先去我家用餐?”一位老伯极是好心。

  “不要。”降灵拒绝。

  “要不,公子告诉我你朋友家住何处,我去帮你问问?”更为好心的一位婆婆说。

  “阿鸦住在房里。”

  婆婆一怔“是哪里?”

  “房里就是房里。”降灵的想法是这样的:阿鸦住在哪里?阿鸦住的地方就是他‮觉睡‬的地方=房里。房里是哪里?房里就是房里。至于房间位于何处,他连想也没有想过,也没想到要说平靖王府…事实上他住的是什么王爷的王府他也从没留心过。

  “造孽!怎么叫这么个孩子在外面等这么久?”那婆婆并没有生气,而是越发觉得这孩子可怜可爱,只差没抱着他落泪说有人虐待他,孩子你跟我走吧。

  “状元爷慢走。”紫骝居的门开了,江恒走了出来,门口的小厮点头哈腰如故。

  “孩子啊,你先回家吧。”

  “是啊,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江恒华丽的鞋子停在最上一层台阶上。

  他很诧异,也很惊奇…第一次从紫骝居出来,看见的竟然是一群人。

  一群乱七八糟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的人,挤在一起议论纷纷。斜眼看了紫骝居门口的小厮一眼,意为这种人你也能让他们堵在路口?门口的小厮満面苦笑,一肚子苦水无处说,只能对着人群中间的降灵努嘴。

  “都是因为那位公子…”

  人群中围着一个人,一个长袍长发,耳下的发丝还挂两个圆铃的人。

  不知为何,一看到这个人,他就像整个人被撞了一下,突然整颗心都热了起来…像降灵⾝上有什么东西促发了他⾝上什么很不好的东西,耳边嗡嗡作响天旋地转,有种极其不好的感觉…想逃。

  要马上逃离这个人!江恒站在台阶上摇晃了一下,跌跌撞撞地往紫骝居里冲了过去。

  看门的小厮大吃一惊“状元爷?你怎么了?”

  紫骝居里起了一阵喧哗…状元爷江恒昏倒在花厅里。

  婆罗门花的…香气…降灵一动不动的⾝影突然动了一下,缓缓眨了眨眼睛抬起了头,婆罗门花的香气…

  “状元爷…”门口的小厮跟着江恒进来,大吃一惊,要把他从地上扶起来。那江恒昏厥不过片刻,刹那间睁开眼睛,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厉嚎。“啪”的一声,只见向他凑过来的小厮从紫骝居门口直飞了出去,撞向紫骝居门口的紫骝马,肠穿肚烂,死于非命!

  连惨叫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刹那间紫骝居內鸦雀无声。

  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每个人的眼睛都是睁大的,看着扛恒把跟进来的看门小厮在刹那间撕裂,然后摔在了门口的紫骝马上!

  血从花厅一路噴洒到了街道,一条直线。

  月夜杀人魔!

  每个人心里都滑过这五个字,每个人都想逃,却没有…—个人动得了。

  没有一个人指挥得动自己的脚。

  突然间,一声女人的尖叫打破紫骝居的苑寂…老板娘从后门进来,看见了満地鲜血,抓住头发尖叫了起来。

  双眼翻白的江恒爬起⾝来,一步一步向她走去∠板娘吓呆了,一动不能动,眼睁睁地看着満⾝鲜血的江恒向她走来,全⾝在哆嗦,手脚发软。

  就在她也要瞬间变成一堆血⾁的时候,一个人踏上了紫骝居的门口。

  那“嗒”的一声踏上来的脚步声就如神明的声音一样,花厅里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门口,用迎望着救世主的那种哀怜和惊惧的眼神看着走上台阶的人。

  “叮当…”圆铃微响。

  那么温柔、好听。

  “你在⼲什么?”踏上台阶的人问。

  江恒还差五步就抓住了老板娘,瞬间转过⾝来,用翻白的眼睛看着登上门口的人,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失去自我的…”来人似乎是随口叹了口气,因为光线从门口照射进来,大家仍看不清他的面目,但都清清楚楚地看着江恒快步向他奔去!

  “啪”的帮声,老板娘吓得失魂落魄,这时才软倒在地上,仍然惊恐至极地看着江恒的脚步…那双华丽带血的鞋子。

  一步一个血脚印!

  “啊…”江恒开口吼出了一声虎狼般的兽啸,扑过去的瞬阑,降灵“啪”的一声抓住了江恒的手。

  他到底是怎么抓住的,没有人看见…只是刹那间扑过去的江恒就被降灵握住了手腕。江恒张开大口,一口白牙硬生生地要咬向降灵的脖子。

  一股浓郁到让人作呕的花香弥漫在紫骝居里,人人脸⾊惨白,但终于能够移动,人人情不自噤地挤在一起瑟瑟发抖…没有人敢逃,只怕轻微的声响就刺激了那头失去人性的野兽。

  “喵呜…”降灵怀里突然跳出一只白猫,龇牙咧嘴地咬向江恒的脸颊。

  江恒的白牙突然间咬向那只猫!

  降灵突然松手放开他的手腕,他伸双手去抱那只猫。

  紫骝居里的众人都大吃一惊。危险啊!那只猫比自⾝安危还重要吗?竟然不顾一切去抢救它!

  果然降灵一放手,双手合拢抱住了那只白猫,而江恒的口就恶狠狠地咬在他的手腕上!

  众人几乎都可听到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不噤心颤胆寒。

  但接下来的举动让众人更加目瞪口呆…降灵用那只分明已经被江恒咬断骨头的手一下抓住江恒的脖子,随即从他脖子附近‮子套‬了一个东西。

  一个牙齿!

  江恒颓然倒地,全⾝菗搐?

  降灵拔了那个牙齿转⾝就走,怀里依然抱着他的猫。

  紫骝居內的众人呆呆地目送他离开,那风中微拂的长发,那耳下束发的圆铃…

  神吗?

  地上的江恒奄奄一息地爬起来,刹那间已经面容枯槁状若僵尸,对着逆光行走的降灵的影子伸出手“神…救我…救我…”

  降灵的⾝影消失。

  江恒的手颓然落下,眼睛也闭上了。

  又过了良久,紫骝居的人才能颤颤地开口说话:“他死了吗?”

  “大概吧…”

  “没想到最近的杀人魔竟然是状元爷!”

  “看他的样子大概是让鬼上了⾝!”

  “可怜、可怜!”

  “方才收服状元爷的是谁?”

  “不知道啊…”“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

  …。。

  紫骝居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天⾊一昏⻩黯淡。

  降灵抬头看了一下天⾊,皱了皱眉头。他没有带伞。

  紫骝居门口尸横在地,路人早已逃之夭夭,只剩下一把油伞还等在路边。

  伞下的女子微笑如花,娴静依然,那娴静中隐约有些俏皮。雨伞微移,她说:“回家吧。”

  降灵走下台阶,走入雨中,再走入伞下。

  “师宴,他死了。”

  “是吗?”

  “你会生气吗?”

  “不会。”

  “你不是…”降灵努力感受着师宴的心,那情绪他无法理解也无法表达“很爱他?”

  “是啊。”师宴轻声说,回头看了降灵一眼,笑得特别温柔“所以我给他…我认为最好的结局。”

  降灵疑惑地看着她,走了一会儿,他站住子。

  “阿鸦说要我等他。”

  师宴笑了起来,他到现在还没有怀疑?轻轻摸了摸他満头乌亮柔顺的长发,突然有点儿不忍心欺骗他,柔声说:“是我叫你来的,阿鸦不知道。”

  “哦。”他继续往前走。

  “你不会生气吗?”她学着他的口气笑盈盈地问。

  “为什么要生气?”降灵仍然満脸的疑惑。

  她笑了出来“你真是非常非常温柔的人啊。”

  “哦。”降灵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只是说:“我饿了。”

  …。。

  “牙齿?”平靖王府里,几个人围聚着讨论这次状元爷杀人之事,王爷显然颇受打击,但毕竟阅历丰富,神⾊依然很平静。

  “牙齿。”降灵右手拈着一枚长型的牙齿“蛇的牙齿。”

  阿鸦接过那牙齿…嗅“非常香,香得有些可怕。”

  “里面灌満了血。”平靖王皱眉“那是什么血?”

  “婆罗门花的血。”降灵淡淡地随口说。

  “那是什么东西?”

  “有一种人,天生是杀人狂。”阿鸦替降灵解释,但他也不甚了解“会以诅咒杀人,有很多神奇的能力,惟一识别的方法是他们⾝上都很香。”

  “这枚牙齿的意思就是状元爷也许不是这种天生的杀人狂,但是有人在他的⾝上注入了这种血…”平靖王沉昑“会是什么人呢?”

  “平常人不能接受诅咒师的血。”降灵说“没有抗力,会失去自我。”

  “但听说接受少许诅咒师的血,能够得到一些神奇的能力。”阿鸦说。

  “嗯…”降灵漫不经心地说“可以延长寿命,可以看见鬼魂,可以诅咒杀人,可以…啊,不可以飞来飞去,只有血统很強的诅咒师才可以…”

  “京城之中真正的凶手,看来还没有抓到,状元只不过是他利用的一个工具罢了。”平靖王喃喃自语。

  “但状元四处杀人,看来也非自愿,对暗中的诅咒师来说又有何意义?”阿鸦皱起眉“除非他是以诅咒师之血和状元做交易,状元得到异能之血,诅咒师嘛…状元必然给了些他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看来还是要到状元府一行。”平靖王道。

  “那…”降灵似乎突然想说什么,顿了一顿,却没说出来。

  阿鸦马上警觉“降灵你想到了什么?”

  降灵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阿鸦“那可能是他想要烧死我。”

  那可能是他想要烧死我?阿鸦和平靖王面面相觑,満心诧异,降灵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就算觉得有人要对他不利,又怎能如此肯定说“烧死?”不是杀死、毒死?

  一边微笑静听的师宴听到“烧死”二字,脸⾊微微一变:那天没有沾上降灵衣裳而落下来的符咒,不就是火符吗?烧死、烧死…她似平从遥远的记忆里想起了一些什么,却一时抓不到头绪…烧死,岂不是仪式的一种?

  “总而言之,我们该往状元府一趟。”

  …。。

  等到他们去子状元府,正巧看着偌大一个状元府在熊熊燃烧,公主和府上众人惊慌失措地站在火焰之外,満面流露的都是绝望之⾊。

  “见过伯父。”公主盈盈下拜,泪流満面。

  “公主请起。”平靖王还礼“这是怎么回事?”

  “听闻江郎之事,正欲赶往紫骝居,结果府內突起大火,把什么都烧了…”公主的惊慌疑惑之⾊不下于平靖王“我觉得…我觉得这一次的事事出蹊跷,很是可怕…”

  “降灵!”阿鸦突然往正在燃烧的王府追去,平靖王和公主骤然一惊,只见降灵笔直地往燃烧的状元府走去,阿鸦衣裳飘飘地追了过去。

  果然是迟钝的人啊。状元府前的树上悄悄落下一个人,青⾊衣裙,正是师宴。她信巫教中自有一派不被人发现的追踪之法。

  “降灵!”阿鸦在降灵差一步走进状元府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他,有些惊诧、愤怒“你⼲什么?这房子不能进去了!”

  “鹦鹉…鹦鹉在里面…”降灵说。

  阿鸦一怔,果然烈焰之中传来鹦鹉凄厉的叫声,虽然隐约,但在鸟笼中生生被烧死无处可逃的滋味让人不寒而栗“不能进去了!”

  降灵推开他的手“鹦鹉在里面。”

  “不管多少鹦鹉在里面,就算你进去也是陪它们一起烧死…”阿鸦悚然一惊。他记得刚才降灵说“那可能是他想烧死我”难道这火是?牢牢抓住降灵的手,他一字一字地说:“我绝不让你进去!”手中一握,他又悚然一惊“你的手…”

  降灵的左手腕骨大概断了,他不以为意,又说:“鹦鹉在里面。”

  阿鸦大怒“你给我回来!”他把降灵生生拉了回来“明明知道有人要烧死你…你还进去救什么鹦鹉…”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府里深处传来了狗吠,似乎是一条小狈悲惨的叫声。

  “福福!”公主追上一步,凄凉地看着烈焰中失去形状的府邸。”

  “狗在里面!”降灵突然挣开阿鸦的手,一步踏进了烈焰之中。

  “降灵!”阿鸦大惊失⾊,就在他全⾝一僵之际,一个影子掠过他⾝前,抢先进了状元府。

  那是…阿鸦目光一聚,一个青衣女子飘然落地,落在四面都是火焰的华丽府邸,回⾝嫣然一笑,对他挥了挥手。

  师宴!阿鸦心中豁然开朗,原来是她!他一声轻啸,在师宴转⾝往火焰深处奔去的时候亦刹那消失在状元府门口。

  “喂!你们!”公主和平靖王骇然抢上几步,看着摇摇欲坠渐渐崩塌的府邸,看着消失在火中的人影,満心惊骇…为何要进去呢?为了那些鸟和那些狗吗?

  一个人为了那些鸟和那些狗。

  其他的,是为了降灵。

  烈火如花,犹胜红莲。夜⾊渐渐深沉,那一屋的烈火在众目睽睽之下越烧越⾼、越⾼越艳,像烧到了什么特别昂贵的东西,轻轻地爆着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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