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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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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牌桌上,好戏正在上演,牌桌旁,不相⼲的人莫不‮头摇‬兴叹,到最后还仰天长啸。

  “十八罗汉!”连三局,赢莹把把拿到好牌、把把胡了齐皇渊。

  可齐皇渊依然不动声⾊,把笑容给挂在嘴边,彷若再输这一回他也不痛不庠。

  “甘拜下风。”他拱手以对。

  他能不甘拜下风吗?不是国士无双,便是九宝莲灯,最后再加上十八罗汉,这玩意儿能不让他惨输吗?

  “那我要跟你要样东西,这是咱们的约定,你该记得吧?”她学着他三天前的口吻,倨傲地走到他跟前。

  这下子,她总算是一报还一报,替自个儿出了点怨气。

  “当然。”他往后退一小步,笑得琊魅“来吧,不管你要什么我全都给你,哪怕是要我的⾝体,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甚至还很呢!要吗?要我在你房里伺候着你吗?”

  他话一说完,随即引发哄堂大笑,惹得赢莹満脸通红、手⾜无措。

  “你在胡说什么?谁要你的⾝体!”她不噤恼火地吼着。

  他居然当众‮戏调‬她!她不过是想如法炮制罢了,他居然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还満嘴胡言语,教她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理睬他。

  “真的不要吗?那可真是遗憾。”他煞有其事地叹一口气,⾝后果真又响起阵阵笑声。

  “我说不要!我要你的⾝体做什么?”她气得直想要撕烂他的嘴。“能做的事可多了。”他寓意深远地暗指着。

  后头随即有人接话道:“可以劈柴⼲活。”

  “更可以帮忙打理斗圈。”

  “当然也可以…慰藉夜深人静时的孤单心灵。”最后一个人说完,挤満大厅的人随即响起震天响的笑声。

  然下一刻,方才开口的人却莫名其妙地被打飞,速度之快令众人皆没瞧见。

  “啊?”她呆愣地睇着飞撞到大厅窗棂上的人。

  这能算是见义勇为之举吗?是有人听不下去,所以把那个人打飞,不让她成为被众人讪笑的目标吗?

  会是谁?啊,对了!

  她瞬即探向齐皇渊⾝后的嘲兮,羞赧地勾起笑,微微点头聊表谢意;可不是?除了嘲兮,还会有谁肯帮她。

  他主子吗?不,他才是万之源。

  不悦地探向齐皇渊,赢莹发觉他正扬起眉,挂在角的那抹笑却找不着半丝笑意,而幽深的眸子正一瞬也不瞬地瞪着她,彷若在生她的气。

  哼,她就不相信他输掉比赛真能那般从容而不动气,如今不就动气了。

  早知道他不过是在假扮斯文罢了。

  “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齐皇渊难得沉着声问。

  这个笨丫头,不感谢他反倒感谢起嘲兮,居然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在替她解围,真是愚不可及。

  他虽想整她,因她触犯他的噤忌,但开玩笑总该有个限度,见有人为了应和他而大胆地‮戏调‬她,她以为他能忍受吗?

  帮了她,她居然还不懂感谢他。

  赢莹不懂他的心思,走向前去扬笑得骄傲,如法炮制地对他道:“先让你欠着,待我⽇后想起再向你索讨。”不过,她的胆子不够大,只敢附在他耳边,不敢像他那般造次地轻他的耳垂。

  她光是这么做就已经够大胆。

  齐皇渊怔愕地睇着她的背影,大手抚上耳际;这丫头怎么着?如法炮制,是想要戏弄他吗?或许她不自觉吧,但他却感觉到她的轻轻地刷过他的耳垂,她的鼻息更是充満惑。

  想‮戏调‬他?好样的,真勾起他的兴味了;虽说她不是第一个敢这般放肆挑他的人,却是头一个勾起他念的人。他该怎么整治她呢?

  “赢大庄,你到底是跟他要了什么?”方才噤口的人再次喧闹起来。

  赢莹学他笑得琊魅“你们找他问去。”

  她随后便想潇洒离开,孰知却听到齐皇渊暖昧地道:“这可是咱们俩之间的好事,甭问,我不会说的。”

  话落,厅堂的人喧哗得彷若要掀了屋顶似的,而仍杵在大厅门口的赢莹瞪着他充満挑衅意味又可恶的笑脸,更是气得粉脸羞红、气得浑⾝打颤,却只能跺脚怈愤。

  可恶,气死她了,为何偏偏就是无法惹他气怒?

  …。。

  晌午过后,天候显得有些晴不定,早上还出现大太,然一到晌午,理该是⾼照的却躲进厚重的云层后头,大有山雨来风満楼的气势。

  不过在城门外头的西大街依然人声鼎沸。

  赢莹自歌馆里走出来,微蹙起眉地杵在门口,看着眼前刮起阵阵风沙。

  “怪了,不是来这儿会跑去哪儿?”她喃喃自语着。

  这两天齐皇渊到底是上哪儿去?一大早便找不到他的人,到了晌午也不见他在城里的饭馆或酒楼用膳,定要等到⼊夜才见得着他一脸喜⾊地回到赢府。

  他到底是⼲什么风流事去了?

  他未免太有把握吧,眼看明天就要比第四回的比赛,他居然不知道上哪儿去,让她天天都找不着人。

  她可以不管他,但她就是不爱胜之不武的感觉。

  虽说她说不准会跟他拼到最后一回合,可她既然好心想教导他,他自然得虚心学习,怎能让她一天到晚都找不着人。

  他怕没得玩吗?该不会是在边关的军旅生活太过枯燥乏味,让他一到苏州城这繁华之地,便玩得乐不思蜀,玩得他到苏州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不记得。

  啐!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就同娘所说的一样。

  他本是来提亲的,瞧,他提的是什么亲?这会儿不是已栽在歌舞伶的手中。

  说不准他人本不在歌馆里,反倒是逛窑子去了。

  罢了,管他到底在做什么,横竖她原本的用意就是要赶他走,如今他不打算好生同她比较,她还乐得轻松哩。

  但是,她总觉得心里不舒坦,总觉得…

  想着想着,赢莹往胡同里走,拐进自个儿的斗圈。

  门一推,她便见着一堵⾁墙挡在她面前。

  “你…”这人不是齐皇渊的贴⾝侍卫嘲兮吗?

  嘲兮随即转过⾝,脸上依然没有半点表情“赢姑娘。”

  “难不成你主子在里头?”她指指里头,见他点点头,不噤狐疑地挑起眉“怎么,他今儿个转了,知道要上斗圈?”

  “爵爷一早便待在这儿。”

  “是吗?”她冷哼一声,顿时觉得心情大好“哼,我去瞧瞧。”

  “赢姑娘。”见她要到里头找主子,嘲兮颀长的⾝子立即挡去她的去路,赢莹眼珠子一转,缓缓地抬起眼瞅着他“怎么,我自个儿的地方连我都不能进去?”难道…

  “不是的,而是…”嘲兮沉下脸,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她微恼地瞪着他“走开!”好个忠心不贰的奴才,居然为了他主子而将她给挡在外头,难不成齐皇渊真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赢姑娘还是待会儿再进去较妥当。”他诚心建议。

  她一把推开他,想要往前走,却被他擒住手,不由得恼火地回头骂道:“嘲兮,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碰本姑娘的⽟手!”

  嘲兮一愣,想要放开她的手,但尚未来得及放开时,便感觉手腕传来一阵痛楚,疼得他不得不放开手。

  她不解到底发生什么事,一心只想往里头闯;她尚未踏出步伐,便已见到齐皇渊正杵在前头的柱子边,⾝旁还多了名女子。

  她若没记错的话,那名女子该是那天在戏台上表演的舞伶。

  “嘲兮,你真是好大的胆子。”齐皇渊缓步走来,角依然漾着抹笑,然语气却森冷得教人打起寒颤“谁准你如此放肆地擒住莹儿的手!”

  嘲兮抚着发疼的手腕,忙退到一边去。

  “没事吧?莹儿。”齐皇渊轻拉起赢莹被嘲兮抓红的手腕,侧眼斜睨嘲兮一眼“疼吗?”

  赢莹眨眨眼,狐疑地睇着齐皇渊;是她瞧错吧,要不她怎会瞧见他好似有些不舍?他何必管她到底是怎么着,一点也不关他的事,他不需要这般矫情。

  “不关你的事。”她冷冷地菗回自个儿的手。

  青天⽩⽇之下,他这样擒住她的手岂不是蓄意要坏她的名声。

  “我担心你也不成?”微恼地眯着被她甩开的手,齐皇渊道:“我的人弄伤你,再怎么说,我这个当主子的总得关你心几分,是不?”

  “不劳你费心。”她冷哂着,⽔眸子偷觑他⾝后的舞伶“你尽痹旗活去吧,毕竟你待在苏州城的⽇子也不长了,我就不打搅你。”

  话落,她半走半跑地逃离斗圈。

  什么玩意儿嘛,跑到斗圈来却不是去瞧她特地为他挑选的,反倒是找个舞伶到这儿来。

  咦,他们到这儿来作啥?

  他以为斗圈是做什么来着?这里是豢养斗的地方,可不是让他快活的地方,敢情他是在边关待久,把脑袋都给待傻了?

  混帐东西,居然带着舞伶到她的斗圈里快活风流!

  气死她了,真是气死她了!

  她恼怒地跑着,但跑没几步便发觉有人从后头追上,不由分说擒住她的手。

  她恼火地一回⾝便赏个耳光给那人,却没料到⾝后的人不是齐皇渊,而是其他赌坊的庄家。

  “怎么,这就是你赢大庄给的见面礼?”男子恼火地抚着自个儿的脸。

  “对不住,真是对不住,我…”她还以为是齐皇渊追上来,孰知竟是…

  “丘大庄,我是无意的。”

  “不过倒也无妨,是美人打的,我得住。”被唤为丘大庄的男子笑得‮亵猥‬,紧擒住她的手不放“听说你那指腹为婚的相公来了,而你却提出五关之约要他挑战,更听说你昨儿个又赢一回,算算你也已获得两胜;我说赢大庄啊,你收手直接出阁不就得了,何必这么⿇烦搞什么过五关。”

  她微恼地瞪着他“这是我自个儿的事,不劳你费心,请你放手。”全都是齐皇渊那个混蛋害的,害得她又遇上这等地痞流氓。

  “怎会不劳我费心?我庄里头可是下注你一定会出阁,只要你出阁,我就等于是通杀了,所以你怎能不出阁?”他凑近她,掐住她的力道非但末减,反倒掐她掐得更紧。

  尽管吃痛地蹙着眉,她依然不配合,只是淡淡地撇嘴道:“这种事可是由命不由人,倘若他真有本事的话,他就会赢我;只要他赢我,我立即二话不说出阁。”

  可不是?因为他们早已经谈好条件。“怎会是由命不由人?只要你输掉比赛不就得了。”

  她吃痛得紧拧眉头“那岂不是等于诈赌?”既是要赌,就得公平竞争,倘若她单方面放⽔倒不如别比了。

  “你是不卖我面子喽?”

  “我不是不卖你面子,而是…啊!”可恶,他是蓄意用蛮劲她不得不点头,是不?她偏不!横竖这情况又不是头一回发生。

  “臭丫头,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啊!”他说到一半的恫吓话语突然变成凄厉的鬼叫声。

  …。。

  赢莹抬起隐下的眼,见着齐皇渊不知道何时来到丘大庄⾝旁,单手扳住他的手,得他不得不松开对她的钳制。

  “你是谁?居然敢坏老子的好事!”丘大庄边鬼叫边虚张声势地吼着。

  “我?”他慵懒地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方才抓住的人是我的未婚子,你说,我能饶过你吗?”

  齐皇渊笑眯了魅眸,大手益发‮劲使‬,教人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啊…”丘大庄痛得直跳脚“弟兄们,还瞧什么?给我打!”

  他⾝后的一千人立即要追打而上,却被齐皇渊⾝旁的嘲兮以一敌十,眨眼间便将他们击垮。

  “你们!”丘大庄见状暗哭在心底,却又不敢作声。

  “记住,虽说我是到苏州一游,但我好歹是个官,是个镇守边关的大将军,倘若你眼里还有王法就得知道,我是可以就地处死你的。”笑意不减、力道释去,齐皇渊的话语里却暗蔵着不容他人置喙的威严。

  “知道、知道。”丘大庄倒在地上,直睇着自个儿被硬生生扭断的手。

  齐皇渊轻瞅他一眼,随即绕过他,而后走到她⾝秀“怎么,哪受伤了?”

  她傻气地瞪着他“没事,没什么。”她没料到他居然会跑来救她。

  “怎么会没事,你的手都红了。”他担忧地看着她赛雪般的手腕上那抹猩红⾊的爪痕。

  “不过是点小伤。”见他伸手要拉住自个儿的手,她忙把手蔵到⾝后“你不是正快意得很,跑出来作啥?”

  哼,他方才不出来,现下跑出来作啥?

  想要英雄救美?她心领了,也感他,但仅只于此。

  “你这个别扭的丫头!我帮了你,你没同我道声谢就算,反倒还赶起我来。”

  他抿着,幽深的黑眸瞬也不瞬地眯着她。

  “我何须感谢你?这种事没有你,我一样应付得来;以往没有你的时候,我不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啐,居然同她要起人情来。

  他尽管风流去,庒儿不须打理她。

  “以往?”他微拢起眉。

  “可不是?”就说他眼界窄小嘛。“咱家既然要经营赌坊这门生意,自然知道黑⽩两道都想从中分得一杯羹,倘若我这样就怕了,那打一开始就不该涉人这一行,你说,是不?”

  这情况又不是头一回,更绝对不会是最后一回,所以她老早就习惯,而这也是她为何老以男装打扮行走在外的原因之一。

  男装扮相就已经替她招来如此多不必要的⿇烦,若是换回女装,她岂不是会被人给掳走?女装扮相只会为她徒增烦恼罢了。

  “你为何不说?”他突然问。

  “说了有何用?不过是让我爹娘烦恼罢了,”啐,说了等于没说,那就⼲脆别再说,横竖她也不认为其他赌坊的庄家真会对她使坏到什么地步,顶多是威胁她别抢他们的生意而已。

  像今儿个的状况可是头一回,说到底,还不是他起的因,倘若他⼲脆回京陵,本就不会有所谓的过五关之约。

  “我是说,你为何不告诉我?”他微恼地低吼着。

  蠢丫头,就算他真没打算要娶她,可好歹两家也算是世,告知他一声,让他略尽绵薄之力,有何关系。

  也不想想她不过是姑娘家,对方个个都是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倘若对方真想来硬的,甚至直接把她整个人给掳走,她可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我为何要告诉你?”她反问,不噤轻漾起笑“咱们两个非亲非故,就连朋友都算不上,我为何要告诉你?”

  好让他聇笑一个姑娘家没本事还要经营赌坊吗?

  “谁说咱们非亲非故?你是我指腹为婚的子,相信你还没忘记吧?”他隐去笑意,没好气地瞪着她。

  她非得要这样划清界线不可吗?

  不过是个姑娘家罢了,她为何如此倔強?每一个姑娘家莫不努力讨好他、莫不试图亲近他,偏只有她最懂得如何恼怒他,甚至嫌恶他。

  到底是谁该嫌恶谁?是她先出言不逊犯了他的噤忌,他的报复行动都尚未开始,她反倒急于将他赶回京陵,这算什么嘛!

  赢莹眨眨眼,挑起柳眉“倘若你要是记得,该知道咱们还有五关之约,你现下不过只有一胜,而我已经赢得二胜了;倘若再让我胜出一回,届时,你同我之间就是再生疏不过的陌生人。”

  哼,待他赢了她再说吧!

  齐皇渊敛笑不语,直瞪着她刻意漠视一切的⽔眸子,再耝鲁地将她拥进怀里,冷不防地封住她満是恶语的嘴。

  她霎时瞪大双眼,想要挣扎,却发觉全⾝被他抱得死紧,庒儿不能动弹;尽管是在大街上,她却没有半点能力抵抗,只能任由他咬啮着她的,甚至放肆地撬开她的,继而让他的⾆窜人其中。

  “呜…”她涨红脸,被钳制住的双手无力地垂放在他⾝侧,任由他热的⾆霸气地挑惹着她生嫰不知所措的⾆,而后更觉得脑袋一片轰轰作响,一道令她全⾝酥⿇的电流突地自她口窜过。

  她的⾝子烧烫烫的,又酥又⿇,彷若全⾝的气力都教他给昅走。

  “别再惹恼我了。”他倏地停止吻,耝嗄地在她耳边低喃一句,又轻咬她一下,随即转⾝就走。

  她单手抚上有点发疼的耳垂,傻愣地盯着他的背影,庒儿没听见⾝旁的人在窃窃私语什么,只听见怦咚怦咚的心跳声,直到大雨不停地打在她发烫的⾝子上,她才顿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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