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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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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国皇宮里,御书房內正弥漫一股凝重的气氛。

  “⼲爹、⼲娘,对不起,和久都是为了救我…”易小萌温婉灵秀的脸蛋満是歉疚,眼眶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你别这么说了,和久会落在海盗手里全都是我不对,竟把你们两个弱女子带到那种龙蛇杂处的地方!皇上,要怪就怪侄儿我,请将侄儿治罪吧!”玮单膝跪下。

  这些⽇子以来,他们派了上千名兵力,几乎把所有沿海的港口都翻来覆去好多遍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易小萌镇⽇哭泣,甚至有轻生的念头;玮也担心得无法再去多想他跟萧藌的冷战,反倒是皇上和皇后虽然忧心忡忡,却还保持镇定。

  “你们俩都起来吧!既然和久托鹦鹉送讯来,就是代表她真的没事,本来就不是你们的错,你们也不要再自责了。”子心皇后温柔地把玮拉起来,一手还轻抚易小萌的肩头安慰。

  “可是她是落在海神那群海盗手中…”玮很不安,和久是个姑娘家,难保那群海盗不会欺负她!

  子心皇后的眉宇也染上一丝影,她咬咬回望皇上一眼,皇上要她安心似地拍了拍她的肩。“我们的女儿没那么脆弱,暂时大家就先捎个信给和久,静待她的回音好了。”

  “皇上,请让我带兵去攻打海盗,把和久救回来!”玮请求道。

  “朕知道你想救和久的心意,但这样贸然行事说不定反而危及她的命,更何况她一再強调要我们不要出兵,还是先按兵不动吧!”

  “是,侄儿知道了。”玮落寞地跟易小萌退下,离开御书房。

  走在回廊上,易小萌満脸憔悴,难受地说:“难道我们不能帮和久一些什么忙吗?我们只能束手无策地在皇宮里等待吗?我好痛苦,她是因为我才被掳走的,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玮眉头蹙紧,他很想马上带一大队⽔师攻打海盗,把和久救回来。

  “前几天不是有魏氏商会的人说被海神攻击,请求朝廷派⽔师保护他们?我们要不要去问问他们,说不定他们知道海神那群海盗在哪里吧?”易小萌突然心生一计。

  “可皇上现在不会准我出兵的…”颤了一下,玮突然一拍自己的前额“有了,我不出兵,可是我可以暗暗把兵力调过去,请地方的县府以他们自己的名义出兵呀!”

  “一方面保护魏氏商会,一方面找到海神的蔵匿处,一举救回和久!”易小萌也接口,灵秀的脸蛋终于露出笑容。

  …。。

  风和⽇丽的上午,和久倚在五楼通铺的窗棂上写信。

  我收到你们的信了,我一切都好,只是受了点风零…

  写着写着,和久“哈啾”一声,昨儿在猴捞碗,接着便一整天打噴嚏打个不停,今天一起甚至鼻子都塞住了。

  大家都跟我打成一片,极为融洽。

  和久撇撇嘴,除了那个可恶蛮横的死蓝眼珠!

  我相信收服他们的⽇子指⽇可待!再半个月后就可以到他们的据地了,有什么情形我会再联络你们。叫小萌别再哭了,叫玮哥哥千万别做傻事,只是要答应我一件雪,就算哪天我收服海盗了,也别拱我当女王喔!你们知道,我最讨厌这种事了。

  和久

  “咚!咚!”敲门声响起。

  和久连忙问道:“谁呀?”一边把布条绑在鹦鹉脚上,把它放飞出去。

  “是我,小花。刀疤婶要我顺道叫你下去帮她洗⾐服。”

  “喔!”和久快乐地应着,打‮房开‬门出去,直接跟着小花下楼到甲板上找刀疤婶。

  “你做这些事会不会太辛苦了?”小花陪她下楼梯,一边问道。

  “怎么会?要留在船上当然得出一分力,不能混吃等死嘛!倒是小花,你看起来力气不是很大,当海盗会不会很吃力呀?”她一直觉得文质彬彬的小花看起来比较适合念书‮试考‬做个文官,这些⽇子以来,她发现他对管帐很有一套。

  小花斯文地笑了笑“就算吃力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这群人连个⾝分都没有,只能在海上讨口饭吃,希望哪一天海神带领我们赚个大笔的,再考虑从良啰!”

  “那不当海盗的话,小花想⼲嘛?”

  “先讨个老婆吧!现在生活这么不‮定安‬,我都不敢耽误人家姑娘…对了,如果不当海盗的话,和久要不要考虑嫁给我啊?”小花半开玩笑地问道。

  和久笑睨他一眼“别开玩笑了!只怕我敢嫁你,你还不敢娶呢!”

  突然,面而来一座山一样的⾝躯挡在他们面前,冷冷地开口:“像你这样的姑娘,谁要敢娶回去,我一定要赠礼感谢他为民除害。”正是从昨天一早到现在都没理睬和久的⽔止观。

  ⽔止观一⾝深苍⾊布袍,⽔⾊翻袖口,难得没有袒露膛,墨黑短发上系着深苍⾊头带,看起来英姿彪悍。“刀疤婶一个人都快忙不过来了,你还溜到哪里去偷懒、跟小花打情骂俏!”

  “你最近真的脾气好大喔,亲爱的阿观观,人家哪里惹你生气啦…”和久故意娇嗲地嚷道,等着看他对“亲爱的阿观观”这称谓横眉竖眼。

  “你放心,我已经学会不要跟畜生生气了。”⽔止观一脸鄙夷地俯视娇小甜美的和久。

  “阿观,好!这么厉害,我都不知道你还会跟畜生吵架;要知道的话,早该把我以前养的几只猪一块带上船来,好跟你有个知音、作个伴!”

  说完,和久又偷觑了他几眼,不満意地发现⽔止观文风不动,连眉头都没扬一下,敢情他真的修养好到不会再对她起任何情绪反应了?拜托,那多无趣!

  ⽔止观别过头,把她的话当耳边风,他拒绝再把自己的心思放在她⾝上、跟她玩这种小孩子似的游戏!

  当他不吭声也不瞧她,正要跟她和小花擦肩而过时…

  “等等!”不甘被漠视的和久伸手揪住了⽔止观的⾐角。

  “放手!”⽔止观的蓝眸不悦地瞪着她。

  和久不想放手,她瞬间觉得心慌,她不要⽔止观不理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举止,和久的双手已环上⽔止观的颈项,她的脚腾空,⾝子几乎是悬挂在他⾝上的,眼眸一闭,她的贴上他的

  ⽔止观愕然地瞠着深蓝眸子,感受到上那玫瑰‮瓣花‬似的香馥柔软,下一刻,像被催眠似的,他的手臂也紧紧环住她,阖上眼睛,⾆尖窜⼊她芳香的樱,啜取她口中的甜藌、柔滑、温暖。

  咦?这…这…太刺了一点吧?小花呆立一旁看着他们。

  楼梯已经很狭窄了,但那对热吻中的人儿完全忘了⾝处何方,他们的脑海已停摆了,只剩下纯然的惑和甜藌,不断吻着、着、吃着彼此的,那点燃的热情一发不可收拾;从第一天起就悬看在他们两个之间的昅引,像是寻找到了宣怈感情的出口。

  “你们怎么挡在这儿…啊?”另一个海盗要上来,见状也愣在一旁。

  “海神不是说和久不是他的女人吗?”又一个路过的海盗提出大哉问。

  ⽔止观终于被一群挤在楼梯下方的观众‮醒唤‬了神智,松开了怀中的和久,轻轻让她站回地面。他的眸子如同暴风雨的海面,恶狠狠瞪着大家,威胁要把人给呑噬,让所有人都吓得噤声。

  “我去洗⾐服了!”和久俏脸发红,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推开大家冲下楼梯,逃离现场。

  完了,完了!她这岂不是引火自焚吗?竟让他的吻了她的

  这一吻比起吃了葯半昏沉地作了那场“舂梦”更让和久觉得失去了自己!她怅然若失的用手指抚了抚自己的,霸道的余温似乎还滚烫烫留在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给偷走了…

  …。。

  一个时辰后,和久待在甲板上准备晾⾐服,她将穿过一件件⾐袍的长长⿇绳,从这一头桅竿系到另一头桅竿,绑紧缚好,手脚俐落地把其他被单之类的东西也挂上⿇绳。

  “今天太这么大,我看晒个一个时辰就会全⼲了。”刀疤婶⾼兴地猜测道。

  和久没回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那个吻的影响力还真大,她到现在还觉得头重脚轻、浑⾝滚烫…

  “和久?”刀疤婶疑惑地再唤了她一声,只见和久的手忙个不停,眼神却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懊不会是跟刚刚大家嚷嚷的事情有关吧?海神真的当众吻了和久了吗?刀疤婶狐疑地抬头望向五楼船舱,正巧与⽔止观向下俯视的目光错,但他一注意到刀疤婶的视线,马上转⾝走到另一边去。

  嘿嘿,明明就对和久有意思,还装!刀疤婶咧开笑容。

  “和久?”她回头想探问和久的意思,却见她⾝躯突然一软,庒住那系在两桅竿之间的⿇绳,接着往地上倒。

  “和久!”刀疤婶吓坏了,胖胖的⾝躯连忙上前顶住她。

  “怎么了?”其他海盗也团团围上来。

  忽然,空中一道黑影落下。原来是⽔止观听到声响,迅速地从五楼翻⾝跃下,一把推开众人,将瘫靠在刀疤婶⾝上的和久搂⼊怀里。

  “她发烧了!”⽔止观的手触及滚烫昏的和久,那炙人的热度狠狠扯痛他的心。

  “八成是昨天在猴捞那些碗捞太久了,所以才受风寒的!”

  “和久她最近好像都很早起,却很晚睡,睡那么少⾝体吃不消是当然的。”

  “海神,你昨天对她太过分了啦!”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止观,⽔止观的面⾊铁青,他很气自己害她生病。他把和久打横抱起“小花,帮我上二号船把大夫请过来。”

  “好!”小花马上到船舷打信号,放下小船,要去二号帆船上把大夫载到⺟船来。

  ⽔止观把昏的和久抱进自己的舱房,让她躺在深蓝丝绒的大上,他坐在沿,一脸凝重的瞧着她。

  他好后悔为什么自己一直对和久脸⾊这么差,只光想着又来一个老是纠他的女人,想要赶紧撇清关系,完全忽略了她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姑娘,更别提她是被人下葯才会与他相遇…思及此,向来对女人毫不留情的⽔止观心头涌上一阵爱怜。

  他轻轻抚过和久柔嫰的脸蛋,那‮感触‬让他不想收回手,其实那夜跟她缱绻时他就知道,跟她爱对他而言像是⿇葯一样,引他着不可自拔;但正因为如此,他更想痹篇她,他不容许自己沉醉在软⽟温香中,大海是很严酷的,当海盗本就是亡命之徒,拖着一个女人多累赘!

  而那个令人心神驰的吻,他不应该容许它发生,但却发生了…

  “唔…”和久的樱逸出一声轻叹,她的昏转而变成深深的睡,这些⽇子为了恶整⽔止观而睡眠不⾜,可把她给累坏了。

  ⽔止观伸出长指触上她娇滴的。千不该万不该吻她的,他从来都不随便吻女人的,吻是要留给心上人,吻是要许诺誓言用的,他上一个吻可是在纯洁的十三岁初恋呢,结果换来的是一场背叛!他的蓝眸漾出一抹无奈。

  唉!他小时候听娘说,给了他一双蓝眼珠的异族老爹天纯真热情,老是抓着人吻呀吻的、搂搂抱抱,常打翻娘一缸醋坛子,他那时就对轻浮的老爹很不屑,认定自己要把吻留给他的新嫁娘。

  但现在这状况…他要拿她怎么办?莫非他⾝上流着轻浮的⾎缘,这么容易就被她‮逗挑‬成功了?他明知她不像她表面那么单纯…

  “叩!叩!”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止观沉声喝道:“进来!”

  “有状况了!”大光急道。

  “大夫呢?”⽔止观凌厉地打量大光一眼,大光遇事老沉不住气,是他最大的弱点。

  “先别管大夫了,魏氏商会连同⽇朔国的官兵打过来了!”

  …。。

  没有睡多久,和久好像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她悠悠张开眼睛。奇怪,这不是⽔止观的卧房吗?她怎么会到这里来啦?

  外面传来金属击铿锵作响的声音,杂着人声,和久一脸茫然。

  怎么那么吵?办庙会啊?她起⾝下,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好在没被⽔止观把⾐服剥⼲净。她推‮房开‬门走上阶梯…

  “杀!”一阵阵刺耳的咆哮传来,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偌大的甲板成一团,因为有数百人陷⼊混战,杀成一团。

  她再定睛一看,远方海面有一艘很大的楼船,上面悬挂着魏氏商旗,外加几十艘⽇朔国⽔师舰队,飞箭如雨一般过来。

  天哪!不是叫玮哥哥他们不要出兵的吗?怎么把整个⽔师都搬过来啦!而且竟然跟抓了她的魏氏商会合作?和久不噤怒火攻心。

  仗着有近百名弓箭手,魏氏商会和官兵在箭雨中靠近海盗船,他们放出小船,让小船上的人攀‮海上‬盗船来,其他帆船上的海盗也陷⼊苦战。

  突然,一支箭矢疾冲到和久的耳畔,她险险地闪避过去。“连自己‮家国‬的公主都敢杀!”她不悦地咕哝。

  她侧⾝尽量不引人注意地放低⾝子行走,一不小心,踩到一个魏氏商会的人的尸体。

  “啊!”她当场失声尖叫,完全呆住,她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

  “你上来做什么!我掩护你回舱房躲着。”⽔止观气急败坏地一把搂住她,一手挥舞着鞭子瞬间将四、五个侵⼊者打倒。

  ⽔止观温暖的气息让她回复了心神“不要!我要留在这里。”就算这场面再怎么可怕,她怎能坐视官兵和⽔止观他们对上!

  ⽔止观蹙眉看她一眼,接着用脚尖从尸体上踢起一把大刀,反手给和久。“要留下来就拿好刀,自己保护自己!”他要捍卫他的弟兄们,没办法保护她,他的女人必须自己够坚強。

  “海神,他们的弓箭手实在太多了,这样拖下去对我们很不利。”刀疤撂倒几名官兵,舞着大刀凑上来询问。

  只要是在海盗船上,官兵们是不可能打得过海盗的,但如果继续停在那里一直箭,他们便会陷⼊僵局,无法近⾝。

  ⽔止观眯起眼看向不远处的魏氏商船。“你守住⺟船,再派大光带领一些弟兄乘小船去支援其他帆船。小花在二号船那儿吗?”

  “对,他才刚上二号船要请大夫就遇上开战了。”

  “有小花在,一号船、二号船不会有问题,你叫大光去支援其他帆船。叫长胡子把我们的⺟船直直往⽇朔国的⽔师舰队的⺟舰冲过去,把他们的箭先消耗掉,随机应变。我现在先到魏氏商船上去替他们放一把火,其他等我回来再指示。”⽔止观迅速下令。

  和久不安地看了⽔止观一眼“你一个人要到魏氏商船上放火?”现在飞箭如雨,魏氏商船上少说也有两三百人,他怎么去?岂不是送死?

  ⽔止观没答话,只是潇洒地对她一笑,这点场面他并不放在眼里。他转⾝进厨房,从炉灶內擎起几支火把出来。

  他一手抱着火把,空出另一只手抓住桅竿上的长索,催內力一,脚一蹬,在箭雨中飞跃至两艘船的上空,一面踢落无数朝他而来的箭矢,在众人的瞠目中稳稳降落在魏氏商船三楼船舱的楼顶。

  和久觉得自己的心脏快从口蹦出来了,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止观在远方的⾝影。好惊险但也好厉害!没想到他为了这群海盗们竟可以这么奋不顾⾝!她以前知道的是无论到哪里都应以保护主将为重,海神带领的海盗们怎么相反过来了呢?首领竟为手下拚命…

  一道道⾝影杀将过来,和久挥舞着大刀打伤他们,她注意到了,⽔止观跟这群海盗他们都不杀人,除非不得已。在这一刻,她似乎也忘了自己是公主的⾝分,反倒与海盗们同仇敌忾起来。

  “你们的⾝手怎么这么烂,丢我爹的脸!”和久一边对付官兵,一边碎碎念“我是个弱女子耶,我国的军法有说你们可以跟女人动手吗?”

  随着船愈来愈近⽔师舰队,箭矢更如雨点般洒落,刀疤带着一批精锐守在船舷阻止官兵们登船,女眷们则暂时躲在船舱內,痹篇箭雨的攻击。

  刀疤婶拉着和久要躲⼊船舱內,和久却不肯轻易退缩,她注视着⽔师舰队旁的魏氏商船,⽔止观已成功地在他们的船帆上燃起火苗,以一挡百地在魏氏商船舱房的楼顶与人搏斗,试图要把火势扩大。

  海神不愧是海神!瞧这样子,魏氏商船马上就要整个烧起来,一烧起来,海盗们便可以尽全力抢攻⽔师舰队,再加土⽔师的箭似乎也快用尽了上逅样下去倩势会整个逆转。

  等等…情势逆转?不行!她不能让⽔止观他们把⽔师打垮,可她也不愿见到⽔止观他们受伤…怎么办?和久蹙紧眉头。

  接着,她甩开刀疤婶的手,学着⽔止观一样冲⼊厨房里弄了一支火把。

  “你要⼲嘛?别做傻事啊!”刀疤婶急忙要拦阻她。

  但和久闪过刀疤婶,一边喊道:“你别拦我,我要去给官兵的船上也放一把火!”说要烧⽔师舰队只是个借口,她其实是想要劝退他们,可这用心不能让海盗们发现。

  “别冒险了!快!谁帮我拦住和久呀!”刀疤婶抓不住和久,急急叫喊。

  趁着大家忙于对官兵展开‮烈猛‬攻击之际,和久⾝手敏捷地爬上桅竿,拿着火把站到五楼楼顶。

  上苍保佑啊!她可从没从这么⾼的地方跳下来过,更别提还要跳到对面那艘⽔师舰队的⺟舰上去!和久深昅一口气,她一手握紧火把,一手抓住桅竿上的长索,技不如人的她只能从这么⾼的地方借力使力到对面去。

  一、二、三,跳!和久抓着长索在空中画出一道半圆弧,到对面官兵的船上,她一松手,险险地摔向两艘船之间的猴,危急中没有拿着火把的那一只手紧攀住⽔师舰队的船舷,但半截⾝子却已浸在猴。

  “乖乖束手就擒!”一个士兵喝令道,他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揪上船。念在她是个姑娘家,他们没有对她放箭。

  “你们这群笨蛋!你们是江县的⽔师吧!我是和久公主,还不快把你们元帅叫出来见我!”和久甩开士兵的手,把了的火把往地上一扔,顺了顺及的波浪鬈发,站得直的她气势不凡。

  “你胡说什…”士兵正要出口讥嘲,却被元帅阻止。

  “且慢!你真的是和久公主?”元帅瞧了和久一眼,立即确认无疑,虽然他没见过公主,但眼前的姑娘跟皇后娘娘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公主殿下,我们是奉命来救你的!”

  “还知道我是公主,你们的狗眼也不算太瞎!”和久冷哼,接着神⾊一凛“江元帅听令!”

  “是!”元帅惊惶地应声。

  “速速退去,不准怈漏本公主的⾝分!玮王爷要是问起,替本公主好好骂他一顿,差点坏了本公主的好事!”和久端出公主架子命令道。

  话才说完,从天而降一个黑影落到她的⾝前,竟是⽔止观!和久心下大惊。

  他远远瞧见和久落到了官兵手里,心焦地抓了魏氏商船桅竿上的长索,纵⾝一到相邻的这艘船上来。

  ⽔止观大手一伸,迅速搂住和久的纤,官兵们误以为他要绑走公主,马上‮子套‬刀砍向他!

  “不准动手!”和久才刚喊出声,⽔止观瞬间卷起她往船下跳,为了保护和久,他的肩头硬是吃了官兵一刀。

  “收手!”江元帅连忙喝止手下的官兵,他瞧见公主看那蓝眼珠男子的神情,便知道他们关系匪浅。正好他们的箭完了,再留下去对他们反而不利,还是赶紧听令撤退,免得惹和久公主不悦。

  ⽔止观抱着和久沉⼊猴,刀疤派来的小船连忙将他们捞起。

  “你受伤了!”和久惊惶地看到⽔止观肩头一片⾎渍,⾎还没完全止住。

  “托你这个笨女人的福!”⽔止观冷冷地答道。

  和久抿了抿,虽然她不⾼兴他说话的语气,可她更难受他因为她而受伤,她的心一阵翻搅。

  “你不必来救我的,肯兵们跟你不同,他们不会对女人动手!”她的小嘴仍是不饶人,但手却撕下自己裙摆的一角,急急为他包扎起伤口来,好在伤口不深。

  靶受到和久没有说出口的温柔,⽔止观淡淡地扬起嘴角,没跟她继续斗嘴下去。

  “⽔师舰队撤退了!要追上去吗?”刀疤讶然问道。他们已经蓄势待发等着攻上⽔师舰队的⺟舰了,官兵们怎么可以先落跑了!”

  “他们的箭也差不多该用完了,追上…”⽔止观才要下令追上去,和久连忙大声呻昑:“好昏…”

  “怎么了?还发烧吗?”这次换⽔止观着急了,这一仗打下来,都忘了她本来就受风寒,刚刚又泡进了猴,病情加剧了吗?

  “我不知道,好不舒服,发冷…我想躺下来…”和久真地软软偎进⽔止观怀里。开玩笑!好不容易把⽔师赶走,怎能让⽔止观又追上去呢?

  ⽔止观微蹙眉心,当下作出决定“别追了!反正惹上⽇朔国的官兵对我们没什么好处。还是先把大夫找来替和久看病,再全力攻打魏氏商船。”

  刀疤回头瞧了眼魏氏商船,他们正手忙脚忙着灭火,他咧嘴笑道:“没问题,把和久安顿好后,我们再来好好跟他们玩一玩!”

  还玩啊!那阿观的伤怎么办?和久忧心忡忡地盯着⽔止观汨汨流⾎的伤。

  看到和久纠结的眉头,倏地,⽔止观将她拥紧“还是很不舒服吗?待会儿马上让大夫帮你看一下,我很快把魏氏商船解决后就会陪你。”

  这…这笨蓝眼珠!他在说什么啊!受了伤的人是他耶!而且还是被她害的,有这么笨的海盗吗?这么容易上当,连自己的伤都不顾!和久一边在心里暗骂,却一边感到有股热嘲慢慢涌上心口,暖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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