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每年放暑假.在外国念书的孟心云都会返台探亲,让想念她的爸爸、妈妈这边捏捏、那边摸摸,确定她整个人都完好无缺,没有因为只⾝在外国而瘦了原本就苗条的⾝材,也算是她尽孝道的一种方式。
几个月前出了一点小车祸,她可把⽗⺟吓得差点心脏病发。
案⺟年近四十岁才生下一对双胞胎姐妹,她倒不奇怪爸妈怎么会疼她和姐姐到了几乎任她们无法无天、只希望她们两姐妹能健康快乐的地步;除了偶尔出点小意外,她可是一直都很健康快乐,多孝顺呐!
说起来,安琪可没她孝顺。
“嘿,小心!”
罢走进一家店的孟心云,猛地被同行的朋友拉了一把,才发现自己一时失神,自顾自的猛往前头走,差点撞上一个面而来的男人。
“不好意思,没撞到你吧?”孟心云本能的对对方道歉。
一正视对方的脸,她差点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眼前顶着一个大光头的男人,不光是有非常漂亮的头型,而且光头造型反而让人难以忽视他俊尔不凡的轮廓,更加凸现他极为有型的五官,如同神祗般漂亮,比较起来他的穿着好朴素,跟人一点都不搭。
耶,等等,他这一⾝灰灰的…好象是和尚装呢!
难不成…他老兄是和尚?不会吧!
如果帅哥不是同恋,就都跑去当和尚,那她们这些等着钓帅哥的女人怎么办?注定只能在一旁⼲瞪眼,看着谣不可及的帅哥流口⽔啊?
在她懊恼惋惜之时,⾝旁的朋友忍不住推了推她的⾝体。
被朋友一推,孟心云才发现光头帅哥一直用一种极为深沉、且极为复杂的目光望着自己,好像认识她一样。
她可不认识他啊!否则,在帅哥出家之前,她一定苦口婆心劝他打消出家的念头,让他知道红尘俗世该是怎么个玩法。
炳,他该不会是对她一见钟情,后悔剃了光头吧?
就说嘛,在跟她相逢之前跑去出家,本来就是不智之举。
相见恨晚哪,现在说什么好像都太迟,不知道他可不可以还俗就是了。
“你不是她。”对方突然冒出一句话。
“什么?”孟心云有听没有懂。
人是长得帅,不过个好象怪怪的那,真糟糕。
摇头摇,对方只是兀自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安琪现在好不好?”
如果是她的话,不可能用这么毫无防备的目光看着他,更难像眼前这女子眼中对他有着明显的好感,更是一脸好奇地将他从头打量到脚。
除非失忆了,否则绝无可能。
如果是失忆,或许就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吧!
“你说我姐啊?”原来他是认识安琪,难怪这样看着她。
孟心云恍然大悟,也不管朋友怎么催促,找到苦主吐苦⽔一般,一个劲儿的埋怨道:“说到她我就气了,以前我们寒暑假回来都会结伴到处去玩,谁知道她比我早毕业两年,回来没多久就用变了个人没两样,不管怎么拉她出门都没用,简直像个拖不动的死人一样。才多大年纪就活像个老女人,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浪费生命和毫无自觉,我可不觉得她有哪里好。”
只要有长眼睛、视力没问题的人都应该看得出来,她和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安琪绝对是毫无疑问的双胞胎姐妹,想否认都不行。
说到不満处,孟心云也不在乎对方有没有在听,仍是不断的抱怨。
“我想,一定是男人害的啦!不然,上回来国美看我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讲到正在往的男朋友,一脸甜藌不知道有多惹人嫌,也不怕刺到孤家寡人还受了伤的我。谁知道我这次回来,她竟绝口不提男朋友的事,我看八成…啊,原来是这样!”
终于,她为自己归结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若是知道哪个男人敢伤害安琪,她绝对第一个去找人算账。
唉,若不是因为爱玩,被迫留在学校多修两年学分,她就可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哪个混帐,敢趁她不在欺负安琪。
安琪在家里也是強颜笑,让她和爸妈看了顶难受的。
偏偏,安琪什么都不说,她和爸妈也使不上力。
孟心云说得起劲,朋友催促的更起劲,不过她还是不怎么甩他们,因为眼前的男人听的很专注,仿佛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让她也觉得很重要。既然他是安琪的朋友,或许能提供她什么报情也不一定。
她可不想整个暑假,都在家里对着安琪了无生趣的鬼样子。
能有个头绪,她绝对会马上付诸行动。
***
“好热啊,什么鬼天气嘛!”
一回家,热得受不了的孟心云就瘫坐在沙发上呻昑。
家里有冷气,可是她在外头热出了一⾝汗,无法立即觉得凉快。
“夏天本来就热,不热你哪来得暑假放?明知道天气热,你还不是出去鬼混,热有什么好抱怨的?”
孟安琪送上一杯冰凉的矿泉⽔,懒洋洋的神态并不起劲。
其实她很羡慕妹妹,永远像个活力十⾜的年轻人。
“什么话,好象是我自己爱玩,就算热死在外头也是活该一样,你这么说太缺乏姐妹情了吧?”
接过⽔杯,孟心云先是咕噜噜的喝了两大口,不以为然地过:“啧,像你怕热就躲在家里吹冷气,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无法及时行乐的人生,光想像就快把她憋死了。
“是是,我不想你去晒太是我不对.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OK?”知道妹妹又要长篇大论的拐她出门,孟安琪抢先一步举起⽩旗。
她没心情出门,出了门也不会心情比较好。
“好啦,你不想走出我们家的大门,我能拿着你跨出去吗?”无奈的一叹,孟心云想起另一件事“对了,我今天遇到你的朋友喔!”
“朋友?”
“是呀,他的特征很明显,长得非常好看。顶着一个帅气的和尚头,你应该知道那男人是谁吧?他马上就知道我不是你.很厉害呢!”因为她们常被彼此的朋友认错,所以孟心云对这点是格外的噴噴称奇。
虽然从对方口里探不出太多有用的报情,但她对他的印象还是颇为深刻。
顶着一个光头,又长得帅气的朋友,应该不会太多吧?孟安琪想了下,微皱眉头,疑惑地摇了头摇。
“我没那样的朋友。”
应该说,她没有任何剃了光头的朋友。
“不会吧?我还跟人家说了好多你的事耶。”
“你在哪里遇见的人?”
“就一家叫作‘醉夜’的GAYBAR嘛,我跟朋友去玩,就碰到了那个好象认识你的和尚,说来也奇怪,和尚也跑去PUB…”
孟心云这才感到不对劲的喃喃自语着。
“醉夜?和尚?”
“对啊,就在我们家附近,你应该知道吧?PUB的酒保好像认识那个光头帅哥。在吧台里忙得要死仍一直朝我们投来关爱的眼神,似乎在担心什么呢。”见安琪似乎感趣兴,孟心云便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况。
难得安琪被某件事唤起趣兴嘛!
酒保也是帅哥,不过那里是GAYBAR,酒保再帅大概也没她的份了。去CAYBAR玩,最令女人伤感的,不就是看见再帅的男人也不用妄想,因为GAYBAR里的好男人,几乎每个都是别的男人的,只可远观罢了。
她实在没趣兴跟男人抢男人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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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醉夜,孟安琪有些不安地左右张望。
听完妹妹的描述之后,她心中有个非常可怕的想法,腾折了自己两三天,她终究还是打破久未出门的纪录,前来求证心中的疑惑。
当然,她一点都不希自己的猜测成真。
若是成真本是个恶梦。
当她一走进醉夜,齐世炔就发现她的存在,缓缓停下手边的工作,勾直勾望着左右张望的她靠近吧台,眼眸里闪过一道寒光。
察觉到他冷漠的视线,孟安琪还是走到吧台前的位子坐下。
“想喝些什么吗?”
坐吧台的客人向来由齐世炔直接招呼,所以他在她坐下之后一如往常开口询问。冰冷的声音却令人竖起寒⽑。
没有多少人见过态度虽不热中的他竟会对人冷漠至此。
齐世炔那张带着微微冷漠、像是凡事不在乎的脸,从来就无法让人透视他的內心,更别想从表情猜出他真正的想法。
而他看孟安琪的目光如此冷漠,不就好像告诉惊讶的众人,孟安琪跟他结了深仇大恨,他对她深感厌恶没两样。
能让他们看见齐世炔变险,让众人不由得佩服起坐在吧台前的女人。
“⽔就好。”孟安琪勉強址出一抹僵笑。
她总觉得整家店突然安静下来,没发现齐世炔的态度比起往常更加冷淡,眼中更蔵不住些微的敌意。
齐世炔点头,送了一杯晶莹剔透的⽔到她面前,然后望着她不动。
孟安琪举起杯子,昅了一口⽔润了润⼲,无法忽视齐世炔冰冷的目光,尴尬地问道:“我脸上有什么,还是你对我有什么不満吗?”
眼前的齐世炔,跟她印象中的可不大一样。
他们并不是第一天认识,算不上情好,但总算是朋友吧!
当初要不是齐世快的纵容,她怎么可能轻易带走齐嘉郡,想着进行一连串的计划。
“早知道你会毁了他,我不会由着你去做。”一个字、一个字都像是有角的冰块,清脆的从他微愠的嘴里吐出来,锐利且不可挡。
“你是什么意思?”孟安琪整个人僵住,不祥的预感更加強烈。D
斜睨她一眼,齐世炔变回没有表情的脸⾊,重新回到调酒的岗位上,一边调酒一边冷冷地说:“拜你所赐,有人舍弃一切出家去了,这样,你应该可以満意了吧!”
正因如此,最近齐氏家族的长老又派了人来烦他,想把他拐回家族企业里效劳。
显然,找不到齐嘉郡的下落,他免为其难又重获老头子们的“青睐。”好不容易拥有的自由,眼看着就要被她给毁了;他虽觉得烦,但也不能出卖信任他的大哥。而近来完全无法过他原本清静的⽇于,也难怪他看见她像是看见仇人一样。
孟安琪无比震惊,不小心碰倒桌上的⽔杯。
无视⽔滴沿着吧台流下,了她价值不菲的⽩⾊长裙,她只是一个劲儿的张大双眼,像大⽩天见鬼一样地看着齐世炔,希望他说的不是真的。
想也知道他指的“有人”是指齐嘉郡,而齐嘉郡又是为了谁看破红尘?
天哪!他真的为了她跑去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