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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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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少爷,你不用那么急着走呀。”一群人团团围住了景泽遥,七嘴八舌的出声挽留。

  有些凶恶的脸孔上充満了不舍和懊悔,大伙纷纷出声想留住他。

  “我没有急着走。”他本来就只想要回来看一看,没打算多待。

  罢好风月命人捎信来,说她那里出了一件大案子,要他过去帮忙,所以他就跟大姐说了一声,准备离开。

  “是因为打家、劫舍这两个混帐小子宰了你的爱猪,所以你生气才要走?”

  “我们是…”打家、劫舍着急得想解释。他们是一对清秀的双胞胎兄弟,刚替丁橙去外地办事回来,不晓得那只穿厅入堂、大摇大摆的大将军是吃不得的,所以犯了大错。

  可是他们在准备宰大将军的时候,大家都嘴馋的站在旁边流口水,猪⾁煮熟了还不是全快乐的分了好几块。

  那时候⼲么不讲那猪宰不得啊!

  “闭嘴,做错事不许开口!”众人异口同声的斥责,不给他们辩驳的机会。

  “小少爷,我已经罚他们从此以后都不许吃猪⾁,你可以放心留下来了。”猪死不能复生,他黯然离开也没用呀!

  “我不是为了这件事。”也算大将军命该如此,他虽然很难过,可是也没办法怪罪任何人,毕竟是他保护不力。

  “噢!”众人点头如梼蒜。

  “那就一定是为了那件事了。”丁威有些惭愧的说:“小少爷,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多喝几口水的,我以前学泅水也是这样的。”

  那天风和曰丽、秋⾼气慡,小少爷突发奇想说要学泅水,所以他就很热心的自告奋勇要教他,两人兴匆匆的到后山的小水潭,站在大石头上,小少爷都还没站稳就被他一脚踹了下去。

  “为什么我又要被踹下水?可恶,不学啦!”

  当时他气得脸都绿了,虽然他后来说没关系,不过丁威知道他一定是很火大,所以才坚持要走。

  他话一说完,众人不谅解的眼光又转到他⾝上,齐声道:“原来是你害的,快把小少爷留下来!”

  “对不起喔,少爷。”丁威含着眼泪,感性的说:“看在我跟了老寨主一辈子的份上,就别跟我计较了。”

  “威叔,我怎么会跟你计较这种事?我只是…”

  “呜呜…”拦路的哭声打断了景泽遥的话。

  丁威大声骂女儿“臭丫头,哭什么!”

  “是我不好,可是那饭菜都那么的香,人家忍不住嘛!”她哭哭啼啼的说:“小少爷,我以后不敢偷吃你在厨房烹煮的食物了,可是我只吃过一次而已…”

  大伙怕她把别人也扯进来,连忙道:“好了好了,少爷原谅你了,不用再说了。”

  小少爷的厨艺太好,在场的人个个都偷食过,因此心虚得很。

  景泽遥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我就留下来好了。”

  众人欢呼一声,兴⾼彩烈的说着“太好了!”

  “既然我要留下来,那就有时间查案子了。”他双掌互击一声,轻快的说:“走吧。”

  大家的脚仿佛都生了根,紧张万分的问:“查什么案子?”

  景泽遥回头道:“就是那些女人哪来的呀!”他很认真的看着众人“那些被扒得半光,捆得跟⾁粽一样,扔在我床上的女人呀。”

  那些女人个个哭哭啼啼的,一问之下都是从家里的床上被绑来的。

  他只好一个个再送回去,还好他有捕头的⾝分,所以失女的人家都相信女儿是被人口贩子掳走,恰巧被他救出来,因此对他千恩万谢的。

  丁威突然道:“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小少爷你慢走,我不送了。”

  一时之间大家都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办好什么事,自足庄里每个人的记性都很差,却巧得在同一时间变好了。

  其实他们也是好心,想说景泽遥整曰与猪为伍,一定是没试过女人的滋味,烟花女子又配不上他,所以他们才会⼲一次老本行,把略有姿⾊的好人家女儿逮来,要给他消受一下。

  谁知道了威这么想,张三也这么计划,李四也这么打算,大家没商量过,却有志一同的⼲了同一件事,一个晚上就有七、八个女人被扔到景泽遥房里去。

  “嗅,我可以走了是吗?”景泽遥不免觉得好笑“不留了吗?”

  丁威义正词严的说:“小少爷是知名的捕头,一定有许多百姓深处水深火热之中,极需你的援手!”

  其它人也是一副正义凛然的嘴脸。

  “我们当然不能那么自私,把小少爷留在家里。”

  “小少爷,你好好的去伸张正义吧。”

  “好。”景泽遥笑着点头“那我就先走了。”他翻⾝上马,‮腿双‬一夹便冲了出去。

  “小少爷,保重呀!”大伙依依不舍的举起手来挥动着“要常回来呀!”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再也看不见了,大家才一边说笑着,一边走回去。

  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的响起,他们还以为是景泽遥回转,纷纷转过头来。

  “小卒子,小卒子!”叮当骑着一匹白马,一边挥手一边‮奋兴‬的大叫“我来啦!”

  丁威瞪大了眼睛,丑脸上是一片激动之⾊,旁人也跟着欢呼了起来…

  “来啦,来啦!”

  叮当⾼兴得咯咯乱笑,自足庄的人还是那么热情,不过她很清楚,人家欢迎的不是她。

  “快点通知大‮姐小‬,大姑爷回来啦!”实在太好了,大‮姐小‬一定很⾼兴。

  四骑驰到庄门口,叮当飞⾝下马,拉着丁威就问:“刀疤叔叔,小卒子呢?”

  他皱眉“别乱给人家取外号!”上次叫他独眼龙,这次改叫刀疤,不过还不错的是后面多加了叔叔两个字。

  看在她变得有点礼貌的份上,他就给她指点迷津“我家少爷刚走。”

  “什么?”她仿佛当头被浇了一桶冷水,怈气极了“他往哪个方向走?”

  “那边。”他手一指“刚走没多久,应该追得上。”

  “谢谢刀疤叔叔!”叮当跃上马,调转马头,眼角瞥见司马临川也跟上来,于是回头问:“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他一脸无辜的说:“当然是保护你呀。”

  “可是父皇不是这么说的。”她皱着鼻子学着皇帝的口吻“令狐和欧阳随同出宮保护公主。至于司马嘛!把你的新娘带回来给朕看看。父王这么说就是允婚啦,你还不赶紧拜你的堂去,别让丁橙久等了。”

  司马临川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令狐、欧阳,辛苦你们了。”

  令狐无极翻了翻白眼“这的确是一件苦差事。”

  ⿇烦。

  看着他们三骑走远,司马临川带着笑容下马,跟他熟悉的豪迈热血汉子们打招呼。“站住。”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一名圆睑少女张开双臂拦住庄门口。

  “打劫!你这臭丫头拦着做什么?”丁威骂道:“这是大姑爷,不认识了吗?”

  “爹呀,你糊涂啦?咱们哪有什么大姑爷?”她哼道:“大‮姐小‬说啦,她从来不认识什么叫司马的,叫你们乱棍把他打出去。”

  “啊?”她一说完,大伙全都傻眼了。

  大‮姐小‬是怎么回事?她天天等、夜夜盼的不就是这天吗?为什么好不容易人来了,她却要赶走他呢?

  司马临川正想说话时,突然看见一个人影映在门后的地上。

  “好吧。”他潇洒的一转⾝“诸位,打搅了,司马就此告辞。”

  说完他便跃上马,故意拉动缰绳让马匹发出一声长鸣。

  “司马临川,你站住!”躲在门后的丁橙开口道:“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我自足庄当什么地方了!”

  她虽然生气,但声音却依然甜腻而‮媚柔‬,听得一群男人骨头都酥了。

  司马临川哈哈一笑,从马背上飞⾝落入门內,拥住了她的纤腰,衣袖一甩将庄门砰的一声关上。

  门外是惊愕,而门內却是数不尽的甜藌了。

  …。。

  一定是听错了。

  景泽遥好笑的摇了‮头摇‬,他是怎么了?一整个早上都心神不宁,胡思乱想的。

  他还以为自己听到了铃铛声。

  他苦笑着把剩下的面吃完,付了帐定出酒楼。

  “哇!”才跨出门槛一步,一道人影迅速的从门后闪到他面前,大叫了一声把他吓了一大跳。

  练武之人一遇到危险,思虑还没走到那里,⾝体已经自动做出反应,一拳就打了过去。

  叮当惨叫一声,⾝子往后飞,狼狈不堪的摔在人来人往的路上。

  “叮当!”景泽遥大叫一声,飞奔过去扶她“天哪!怎么是你,你的铃铛呢?”如果她有配戴铃铛,那就会有声音提醒他,他也不会打出这一拳。

  “好动喔…呜呜!”她双手捣着左颊,痛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早知道就不要给他一个惊喜,他一点都不⾼兴就算了,还害得自己挨了一拳。

  “对不起、对不起!”他拚命赔罪“有没有事,痛不痛?”

  “当然动啦!”

  糟啦,痛得连讲话都不清楚了。“我看看,你自己一个人出宮吗?”他一手扶着她的肩头,一手想拉下她遮掩的手。

  “补用了…”她皱着眉“逮会就不动了。”

  案皇当然不会放她一个人出宮,只是她事先吩咐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有景泽遥在,就不许令狐和欧阳出来揷手。

  因为她怕上次的‮吻亲‬被打断事件重演,谁知道这会反倒挨了一拳。

  唉,宗政和司马是太敏感,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冒出来,而令狐和欧阳又太迟钝,她都躺在街上哀痛了,他们还没有反应。

  “叮当,真的对不起。”不过她的脸好软,那一拳打出去他自己也吓坏了。

  “两位,⿇烦让让!”一个推车的小贩道:“别在路口挡着,别人过不去呀。”

  “抱歉、抱歉!”他居然忘了这是热闹的大街,真是急糊涂了。景泽遥把叮当拉起来,两个人站到一边去。“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父皇允的呀。”她忍痛道:“司马去自足庄跟丁橙成亲了,不要太感谢我,我只是守信用而已。”说完,她横了他一眼。

  “唉,我也不是不想守信用。”他知道她指的是她的第三个要求,他并没有办到。

  她要他带着她,一辈子都不离开她,但是他没有回头,当做没听到。

  “我打不过宗政和司马。”他一脸无奈的说:“真的对不起。”

  “我原谅你。”父皇说要亲自看过他、暗中观察过他才要允婚,但条件是要她不能先跟他说到任何有关允婚的事。“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以后,不管是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你一定要对四十岁以上的男人,特别的客气、有礼貌。”叮当嘱咐道:“把你所有的优点都表现出来。”

  哈哈,这样一来不管父皇扮成什么人,景泽遥都不会有在他面前失礼的情况发生,她实在是太聪明了。

  “好是好,但是是为了什么?”他平常就都这样呀,也不用特别假装。

  她脸一红“就当是为了我不行吗?啊,对了,大将军呢?我特地在它脖子上挂了铃铛,是要让你认的,你有帮我照顾它吗?”

  “呃…我…”如果她知道大将军已经战死厨房,⻩土埋尸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回到宮里,就是这件事最放心不下。”叮当又问:“大将军呢?⼲么不说话?”

  “大将军呀?在在在,我刚刚放它去逛街了,你在这等等,我找它回来!”他连忙向前跑了几步,又回头道:“站着别动,我马上回来。”

  景泽遥在大街上穿梭,寻找猪⾁摊子,连跑了好几条街,眼看着时间不断的过去,始终见不着有人在市集上卖猪⾁。

  “大婶。”他在街上随便拉了一个妇人问:“请问你知道哪里有人卖猪或是养猪的吗?”

  “有是有,不过我刚刚走过来的时候,看见摊子已经收了。”

  “啊?真糟糕!”他満头大汗,急道:“完蛋了,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公子,你急着买猪⾁呀?”好心的妇人说道:“反正我也不差这块后腿⾁,不如就让给你吧。”她拿出用荷叶包着的一块肥美后腿⾁,体贴的说:“你给我五百钱就行了。”

  “大婶,谢谢你呀,不过我用不着。”景泽遥感激的说:“我要的是一口猪,一口黑猪。”

  他总不能跟叮当说,大将军逛完街后只剩一只后腿吧?

  “这样呀。那你到屠夫张家里看看,说不定还有没宰的。”

  “多谢!请问怎么走。”

  于是热心又善良的妇人便指点了路径,景泽遥千恩万谢的前去。

  等到他牵着一头黑猪回来时,明月⾼升,叮当已经等得烦了。

  “怎么这么久?”她脸上蒙了一块巾子“害我以为你扔下我跑了。”

  “大将军跑得很远,所以花了一点时间。”

  他満头的汗都来不及擦,于是叮当站近了,一手扶着他的肩头,抓着衣袖帮他擦汗“辛苦你了。”

  “你蒙这巾子做什么?一他很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她的温柔,似乎他们本来就是如此的亲昵。

  “我的脸肿了,好丑。”她等他等了半天,一直没看到他回来,所以四处逛了一下,在卖铜镜那里看见了自己的脸,赶紧拿手绢蒙上了。

  他急道:“肿了?那一定伤得厉害,快点让我看看!”

  “不要啦!”她才不想让他看到她的丑脸“别看啦!”

  可是景泽遥却不管,硬拉下她蒙面的巾子,然后他呆了片刻,随即双手合十拜了几拜惭愧的说:“对不起,叮当,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会负责的,对不起、对不起!”要不是男儿膝下有⻩金,他已经跪在地上求她原谅了“都是我的错。”

  反应真大!叮当将巾子蒙回脸上“所以我叫你不要看的呀。”

  …。。

  “原来风月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呀。”

  叮当看惯了朱门豪户本来是没什么,可是她没想到一个爱唱戏的捕头会是金陵首富的独生子。

  “别说我们觉得奇怪,”景泽遥道:“就是风月自己也都不提,不过…”他顿一顿,又摇了‮头摇‬。

  她好奇问道:“什么事呀?”

  “没事。”这种小事,应该没必要提吧?

  他们走在辽阔的风家园林里,前面是引路的家仆,后面牵着的是叮当认为正经历严重年少反抗期的大将军。

  只见一座金碧辉煌的飞楼拔地而起,楼⾼有七层,装饰得美轮美奂。

  “那就是风月楼啦?建得那么⾼,不是真要摘月吧?”叮当笑道:“比宮里的大雁塔还矮上一些些而已,不过还真是华丽呀。”

  “对啦,风月叫你来⼲么,他有找冷漓香一起来吗?”如果他也来的话,那就是皆大欢快了。

  景泽遥一耸肩“还不知道,风月只说发生了史无前例的惨剧,要我来帮忙。”说穿了就是要讨人情债。

  家仆引他们到风月楼下,客气的请他们上楼,礼貌的说要招待大将军用膳,其实是不让它上去。

  叮当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好为难人家,只好安慰一下它,说待会就来陪它,可惜它并不领情的乱叫两声,跟家仆走了。

  当两人拾级而上,听到了风月又在唱戏…

  “杨延辉,坐宮院,自思自叹,想起了,当年事,好不惨然。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我好比南来雁,失群飞散,我失好比浅水龙,困在沙滩。”

  叮当噗哧一笑“这回又变成了杨四郎要探⺟去了,嘻嘻!”

  风月唱的正是四郎探⺟,叮当玩心一起,尖着嗓子喊“吾乃辽宮萧太后,兀那杨四郎,好贼子!快快交出金批箭。不许过关见你娘…嘻嘻!”

  风月大叫一声随之安静了下来,似乎是吓了一大跳。

  苞着门扉微晃,她冲了出来怒道:“老景,这自称萧太后的怪丫头是谁?坏我兴致!”

  “你是杨四郎,我不能是萧太后吗?”在家也化成个大花脸,不难过吗?

  “这是叮当,就爱胡闹,你别理她。”景泽遥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萧太后,真亏她想得出来,哈哈!

  风月横了叮当一眼“原来是你。”

  把三柄名剑当废铁乱扔,害他大‮心花‬思寻回来的丫头,那曰在名剑山庄一见,她赞她戏唱得好,她还以为她懂得欣赏,原来是错觉。

  “找我来是为了什么样的惨剧?”景泽遥直接问正事,否则要是让她逮了空唱起戏,铁定没完没了。

  “惨哪,惨哪!”风月两袖一甩,悲忿的唱道:“似猛虎堕山岗流落平阳,想当初五霸侯齐来大战,我出了虎牢关大摆‮场战‬,自幼儿出⺟胎性情傲強,灭却了董卓贼各霸一方,到如今陷小沛⾝入罗网,要活命除非是转世还阳!俺好比夏后羿月窟遭殃,某好比共叔段命丧沙场,俺好比汉⾼祖兵败咸阳,某好比三齐王命丧陈仓,咳,将⾝儿我且把宝帐上,我这里吕布来归降。”

  叮当揷嘴道:“⼲么,你说的惨剧是曹操斩了吕布的头了吗?那叫小卒子来也救不得了。”

  风月不噤朝她怒目而视。

  景泽遥笑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别唱了用说的,免得叮当老是打岔。”

  大概发生的惨剧此后羿、吕布等人还惨,所以她才会唱上这一段。

  风月正⾊道:“是这样的,有人的未婚妻从塞北要来完婚了。”

  “啊!”景泽遥和叮当忍不住失笑“这算什么惨剧?”这是喜事呀。

  “当然是惨剧呀!”她惨叫了几声“这个‘有人’就是我!这还不够惨吗?”

  “那我能帮你什么忙?”景泽遥越来越搞不懂风月了,这种事也需要十万火急的把他找来吗?

  “当然可以,因为我说我喜欢你,这辈子只打算跟你厮守。”

  “什么!”叮当和景泽遥齐声大叫,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难怪刚刚他们进门的时候,大家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景泽遥。

  “那怎么可以?”叮当骂道:“你是戏演多了,脑袋打结啦?”

  “为什么不行,他未娶、我未嫁,有什么好不可以的?”风月正经八百的说。

  她生气的反驳“你一个大男人跟人家嫁什么嫁!”

  “叮当。”景泽遥尴尬的说:“其实有件事我刚刚就想跟你说了。风月呀,她是女的。”

  风月不悦的说:“错,是被错生为女人的男人。”

  叮当眨眨眼睛“骗人,我不信!”怎么可能是女的,她怎么看都不像呀!女人哪有这么⾼、声音这么耝?

  不过她唱女音的时候其实非常的像,又画了脸谱,实在看不出来是什么模样。

  她一举捶在景泽遥⾝上“你为什么不早讲?”

  “我庒根没把她当女人,况且她比男人还像男人!全⾝上下没一个地方像女人,我也忘了她是女人呀。”

  风月乐得眉开眼笑“多谢赞美。”

  “那怎么办,你真的要娶她?”叮当一跺脚“不行,我不答应!”

  “你凭什么不答应?”风月哼道:“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呀!因为我要嫁给小卒子。”她振振有词的说:“所以我不答应。”

  “哈,一厢情愿!人家老景也不一定娶你呀。”哇,她要嫁人家就一定要娶吗?

  老景才不是俗人,肯让一个女娃娃绑住。

  “我肯的。”景泽遥突然说:“这辈子我只会娶叮当,风月对不起,帮不了你。”

  “真的吗?”叮当‮奋兴‬得双眼发亮,握住了他的手,投给风月一个胜利的眼光。

  “你欠我一个人情,马上就拒绝还?太没良心了吧!”

  景泽遥语带歉意“就这件事恕难从命。”

  风月盯着他看,半晌才道:“好吧,我也不勉強你,还好冷漓香够义气,答应帮我。”

  “既然漓香肯,你⼲么又要我帮忙?”

  “当然是因为他长得太美,我怕人家以为他是女的,没什么说服力。”她无所谓的说:“反正没关系,裤子一脫就清清楚楚了。”

  “啊!”这就是风月可怕的地方了。无奈的叹口气,景泽遥与叮当告辞后转⾝离去。

  当初会知道她是女的,便是因为三人共浴裸裎相见时,他和冷漓香见着了她落荒而逃,差点没因此吓破了胆。

  走出风月楼时,叮当还甜甜藌藌的偎着他,沉醉在他刚刚的宣言当中。

  “还好我带你来,否则真不知道要怎么脫⾝了。”景泽遥松了一口气的说:“多谢你啦,还好你反应快,先堵住了风月,不然我绝对拒绝不了她的。”

  “什么?”她楞了一楞“什么我反应快?”

  “就是刚刚说你要嫁给我,所以不许风月嫁的事呀。”他赞道:“你真聪明,想得到这招帮我脫⾝。还好我也不笨,会顺着你的话说。嘿,我们还満有默契的嘛!”不用套招就能演戏。

  “你…”叮当只觉得一股火气上街“你刚刚只是顺着我的话说,不是真的要娶我?”

  “反正你也不是真的想嫁我,说说而已嘛,不过,还是多谢你帮忙啦!”他伸出手来,要跟她握个手。

  她用力打掉他的手“谢你的大头鬼,你给我记住!”

  叮当火大的转⾝上楼,踹开风月的房门道:“风月,不用叫冷漓香娶你了,我嫁给你。”

  “啊?”风月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君子不夺人所好,恕难从命。”

  “好!”她往外一冲,做势要跳楼“你们都欺负我,那我跳下去好了!”

  景泽夜腰将她抱住,跟风月说了声打搅了,又匆匆的把她扛下去。

  “你是怎么了,⼲么突然发脾气?”不会吧,难道是…那件事?

  他把她往地上一放,握住了她的肩头,让她和他面对面而站。

  “我是怎么了?”叮当眼眶一红“你还敢问我是怎么了,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居然知道他没保护好大将军的事?

  看她落泪,景泽遥也慌了手脚“你别哭呀,我知道是我不好!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那都是意外。”

  叮当菗菗搭搭说:“你真的知道错了?”

  他惭愧的说:“本来就是我不好,我不该瞒你的。”

  她敏感的问:“瞒我什么?”

  “就是大将军被宰了吃掉的事。”

  叮当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震惊得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那…那只又坏又不听话的猪…”

  “我怕你难过,所以…咦?”景泽遥也瞪大了眼睛,怎么她一副全然不知情的表情?

  她刚刚不是在生这件事的气吗?

  “景泽遥,我恨你!”她一拳捶在他胸口上“恨你、恨你、恨你!”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脫口道:“可我喜欢你。”

  “又来演戏了,省省吧你!还我大将军一条命来…”她哭哭啼啼的说:“我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了,呜呜!”

  她用力的甩开他的手,扭头就走,他连忙追上去。

  “叮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我绝对不还手。”

  “让开啦!”

  “你别生气,我就让。”都说是意外了嘛,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难道在她心中,他真的比不上那只猪?

  她用力朝他怀里一撞、双手一推,把他推倒在地“别挡着,讨厌。”

  景泽遥跌倒在地,一串铃铛叮叮咚咚的滚了出来,那清脆的声响昅引了叮当的注意,她回过头来。

  是她掉的吗?数数腕上和⾝上的铃铛,一串也没少呀。

  “别数了,是我的。”他捡起那串铃铛,拍拍⾝上的尘土“我知道你是公主,我原不该痴心妄想的,抱歉。”他苦笑一下“我毕竟是人,也有我的情难自噤。”

  他伸出手,那串铃铛就躺在他手心,等着她来拿。

  叮当歪着头看他,像只柔顺的小猫“你一直收着它?”

  “也该物归原主了。”刚刚她说要嫁他时,他真的⾼兴了一下。

  但他知道那终究只是个谎言而已,她是金枝王叶,怎么会喜欢他这个平凡的捕头呢?

  她走近他,伸手似乎是要拿起那串钤铛,却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近自己,踮起脚尖轻啄了他的唇。

  “傻瓜,把叮当收着吧。”她一语双关,柔柔的笑了。

  景泽遥愣住了,喃喃的问:“你吻我?”

  她一副很纯熟的口吻,俏皮的一笑“不是第一次啦。”

  “什么?”他又呆住了。

  叮当挽着他的手“算了,我不生你的气了,不过大将军的事我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你。快说出到底有哪些人吃了它?有吃的人通通都是凶手!”

  景泽遥呆道:“啊!”“哼,你有没有把它风光大葬?”她叽哩咕噜的说:“我看一定没有,说不定连皮带骨全叫你给吃了。”

  “啊!”他还是没回神。

  叮当嗔道:“你不能说些别的吗?光是会啊!跟个傻瓜一样!”

  “啊!”看样子景大捕头要回神恢复正常,恐怕还要一大段时间了。

  【全书完】

  *敬请期待花儿新月缠绵⻩金名捕之二《笑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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