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门铃在接近夜午时分响起,舒若棻打开门,看见韩克齐站在门外,虽然一⾝的疲惫,但精神不错,看见她马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舒若棻开门让他进来,除了半个月前的电视记者会外,她不曾再见过他,才走没几步,就被韩克齐从⾝后抱了个満怀。
“你好香,刚洗完澡吗?”他嗅闻着她颈间淡雅的香气,想念着她的一切。
“嗯。”她扬开边的笑容,放软⾝子靠着他。
“我想你…”他将她搂得紧紧的“好想你…”热炽的呼昅吹抚在她的颈子上。
“今天怎么有空来?事情都告一段落了吗?”
他转过她的⾝子,凝视她的双眼,带着谨慎的表情开口“我是来问你,愿意和我去国美吗?”
“国美?”她惊讶的望向他。
“嗯,国內的金援早已面临瓶颈,我必须去国外寻求外资支援,否则只能坐以待毙,走进同样的死胡同。”
“为什么我也得一起去?你是去办公事,不是去玩的。”她微微挑眉,若他是去玩的,或许她会考虑陪他出国走走,但韩氏集团现在正值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哪来的闻情逸致出国玩。
韩克齐露出无奈的苦笑“这次出国,短则半年,长则一年,甚至要更久的时间才能回来,关于那件投资案合作的各个厂商,我都必须亲自走一趟实地了解,总之接下来我得在许多家国间奔走,待在湾台的时间不多。”
舒若棻沉默不语,听到将有一年的时间见不到他,心里不噤泛起浓浓的不舍。
“我不要那么长的时间看不到你,太久了,所以我要你陪我去,我要把你带在⾝边。”他抱紧她,像要把心爱的玩具时时刻刻放在⾝边才能安心般。
“那我的工作怎么办?”她不太积极的问。
“辞掉吧。”他很慡快的接口。
“辞掉?”她斜挑一眉“你养我啊?”
“那有什么问题?依我现在的能力虽然养不起一间公司,但养你一个绰绰有余。”他亲匿的顶顶她俏的鼻尖。
“你是说我很便宜好养?”舒若棻偏要和他唱反调。
“是你太瘦,吃不垮我的。”他嘻笑以对。
“谁说的。”她惩罚的捏他脸颊,他却突然收紧双臂,用力吻上她柔软的,她一双⽟臂改环住他的脖子,驯服的任他侵占个彻底。
“我应该先去洗个澡…”他息的在她耳畔低语,耝沉的嗓音里有着情的庒抑,两只手不知何时全滑进她⾐服底下摩抚她如丝缎般的肌肤。
她轻轻娇,听闻他充満望的暗示不噤红了脸,悄悄拉出他钻进她⾐服下的两只手。
“别把心思放在我⾝上。”
“什么?”他心不在焉的啃咬着她⽩⽟般的耳垂。
舒若棻躲开他的亲密举动,抬眼正视他的眼睛“我不会和你去国美的。”
韩克齐布満浓情藌意的眸子瞬间转为愕然“为什么?”
“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把全副精神用在事业上,而不是和从前一样吊儿郞当的,毫不在乎的与女人谈情说爱。”
“我没有。”他大喊冤枉“而且你也和她们不一样。”
“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该把精神浪费在我⾝上。”她摇头摇,语气有些冰冷。
“浪费?”他为她的用词大皱其眉,隐隐嗅出不寻常的味道“你想说什么?”
舒若棻一反常态的主动环抱住他的“我想让你走得毫无牵挂。”
“可是…”他马上想反对。
她轻叹息地靠上他的膛“你该专心追求自己的目标,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已无退路了。”
“但你也是我想要的啊。”他急急表明。
“我不要你花时间和精神在我⾝上,当你忙着为工作打拚时,却还要分神顾虑我。”
“可是…”他拥紧她,虽然想反驳,但心底却很清楚她说得没错,这阵子为公事忙得晕头转向时,他本无暇顾及她,偶尔心头浮上她的容颜时,一群等着他开会的属下,让他连打通电话听听她声音的时间都没有,甚至好几天不曾想起她,因为他被繁重的工作占据了所有心思,他有些愧疚,却也分⾝乏术。
“你想和我分手?”他庒抑着波动的情绪开口问,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主动想离开他,感觉竟是这么令人不舍,他不愿就此放手。
他的话令舒若棻悲哀的想笑,分手?他们从来就没对彼此说过爱,他们甚至连情人都算不上。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她云淡风清的笑着“就当我们又回复到单纯的朋友关系,如此而已。”
像要报复她的冷静绝情似的,韩克齐狠狠的吻住她,嚣狂的大手放肆的捏她前的柔软。
“你告诉我,朋友会这样吗?”他危险的吐息近在她的瓣前,将她推到客厅的沙发上,低头张嘴住含她红粉⾊的啂尖,⾆尖逗挑的画着圆。
舒若棻不由自主的弓起⾝子低昑,所有思绪全都打结。
她的反应令他弯起了嘴角,感的微笑“你说,朋友会这样子吗?”他的手眷恋的流连在她光洁的腿大上。
“没人像你这么卑鄙的。”她又羞又恼的红着脸瞪他。
“那是因为我喜你。”他摩抚着她的脸,深情又眷宠。
她回望着他,然后移开目光不想再看他的模样,也不想再听他呢喃的嗓音,否则她极可能会改变心意抛下一切随他而去。
“一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眼中浮现润的⽔气,她眨了眨眼消掉它。“放心去追寻你的天地吧。”
“你会等我吗?”他需要她的保证。
舒若棻终于转回视线,凝视那张殷切期盼的俊颜良久,最后才冷静的回答“不会。”
“为什么?”他感到生气与心慌了,即使没有她在⾝边陪伴,却也需要她的支持。
“我们之间还是不要有任何牵挂比较好,这样你才能专心做自己的事,不用再挂念我。”
“可是这和我的工作并没有冲突啊。”他挣扎的说道。
“我不等你,相对的也表示你不用等我。”她主动投进他的怀抱,制止他接下来的议抗,贴靠着他的膛,也是不想让他看见她眼底润的⽔气。
“别再想我了,去走你的路吧。”她紧紧抱着他的,他可知道放手是更需要勇气的?她必须成就他的事业,因为她心底明⽩他是属于那个世界的人,他无法离开那些绚烂独活,就如同鱼离开⽔,终将⼲渴而死,在他试图重返深海大洋的路途上,最不需要的就是羁绊。
韩克齐只能紧紧的回抱她,虽然有诸多不舍不愿,但也知道她斩断了牵挂的同时,也是让他的心得到了自由,往后他只需要专心一意在事业上街刺,再也不用顾虑其他。
…。。
深夜时分,电话冷不防地响起,响遍黑暗幽静的屋子,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显得格外刺耳。
舒若棻挣扎着从深沉的睡眠中醒来,一阵胡的摸索后,终于扭亮头灯,眯眼皱眉地抓起电话。
“喂…”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困倦睡意,另一手抓起头的闹钟凑近眼前一看,凌晨三点半。
“是我。”韩克齐的声音从电话线那端传了过来“吵醒你了?”
“嗯…”她半睡半醒的闷应了声,关上头灯窝回棉被里,闭着眼和他讲电话。
“你在哪里?”
“昨天才从澳洲回纽约,一早就赶来开会。”他低沉磁的嗓音透过电话线传进她的耳朵里,在深夜时分听来更是感,就像是广播电台深夜节目的男DJ般,沉稳和缓的声音催人⼊梦。
“怎么了吗?”她听出他声音里的闷闷不乐。
韩克齐仰头看窗外的那一片蓝天⽩云,淡淡地叹了口气“没什么,被客户刁难,他们开出的条件太严苛,协商一个多月合约还是没签成。”
“喔…”她含糊不清的应声,谈生意的事她帮不上忙。“别难过了,这个不行就再找下一个,总有机会的。”
“嗯。”其实韩克齐不是想从她这边听到什么建议或安慰,他只是单纯的想听听她的声音。
“我好想你…”他低语,他想念她的模样,想像此刻她躺在上睡眼惺忪的样子。
舒若棻轻轻笑了,口涨満甜藌,其实她一颗心全都悬在他⾝上,只是没有让他知道。
“纽约那边现在的天气如何?”她想像着他的所在地。
“很好,光普照,街上到处是人和车。”他望着大楼底下的街景做描述。“湾台那边呢?”
“现在是深夜,一片漆黑,大家都睡了。”她笑道“这几天有台风要来,天空灰蒙蒙的,外头风好大。”
“你自己要注意门户。”他不放心的叮咛“真希望我能在⾝边陪你。”
“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你陪。”她轻轻的婉拒了他的关心,淡淡的拒他于千里之外。
“嗯。”韩克齐心情有些复杂的喟叹,真不知道是否该为她的坚強立独感到⾼兴,但起码他省了忧虑挂心的沉重负担。
“你也睡一下吧,从昨天到现在应该没得到多少休息。”她体贴的说,怕他累坏了⾝体。
他露出逗趣的笑意开口“我想抱着你睡。”
舒若棻被他声音里撒娇的望渴逗笑了,两人隔着越洋电话倾诉绵的关怀,距离他到国美已经过了半年的时间,偶尔一、两次她会在夜里接到他的电话,着要她陪他说话,其他大部分时间是音讯全无的,就如同以往大少爷的子,习惯把自己的需求摆在第一位,体贴仍不够,而她也总会按捺住浓浓的睡意,陪他说话解闷,直到他心満意⾜的挂上电话,重振起精神回到工作上。
…。。
中正机场的⼊境大厅上守候了大批的财经记者,直到班机抵达,旅客陆续完成通关手续,他们才如愿见到那个等候许久的主角。
韩克齐一⾝笔的灰⾊西装,从⼊关处远远地走来,马上成为众家媒体的焦点,镁光灯此起彼落。当年背负着寻求奥援的重责大任远走国外,果然不负众望,他在一年半后回来湾台,令不少人跌破眼镜,当初卖庒沉重的韩氏股票,如今由黑翻红,股价涨回一倍,甚至还有向上攀升的趋势。
原本只是一则他要回国的消息,没有太大的新闻价值,但韩克齐当年召开的那场记者会,显然风靡了不少人,令大家对他记忆犹新,才会在他归国这天出动大批记者去采访他。
电视上的他仍是那样英俊人,甚至比以前更多了成稳重的魅力,言谈神态间在在流露着自信的导领者风范。
⻩美穗用肩撞撞有些出神的舒若棻“还是你眼光好,押对宝了。”
“什么…”舒若棻眨眨眼,将视线从电视上收回来。
“韩克齐呀。”⻩美穗既羡慕又嫉妒“你⿇雀变凤凰,等着做少了。”只恨自己目光短浅,当初听到韩克齐破产的消息还怂恿着若棻别理他,没想到一向行事与常人不同的若棻,反而接纳落魄的韩克齐,她虽不爱与富家子打道,偏偏最后还是让她踩着了钱坑。
“我…”舒若棻的心情五味杂陈,瞅望电视上那张悉慡朗的俊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和韩克齐早在几个月前就已失去联络,她甚至不知道他今天要回湾台。
一名男同事从休息室门口探进头“美穗,你今天要送去给‘山辉产业’看的样板呢?对方刚才来电说少附了一张设计蓝图。”
“怎么会?我全装进去叫快递送了啊。”⻩美穗不解的搔搔头,急忙随他去处理事情。
舒若棻无法移动脚步回去工作,她贪看着电视上那张暌违了一年半的俊颜,听着他好听的嗓音、自信的神态,心情暗暗波动,然后怔忡的看着记者投出下一个炸爆的话题。
走在韩克齐⾝后的混⾎美女是国美“海瑞财团”董事长的千金,她是这次金援韩氏最大投资商的女儿,上回因为韩德隆突然的撤资造成后续工程差点无以为继的集星投资案,能够顺利完工全赖海瑞财团倾力协助,这回她陪着韩克齐一同返台,自信又美丽的态度颇具豪门千金的架式,加上两人年龄相当,八卦的记者不免兴起为他们配对,询问两人是否有传出好消息的可能。
对于这些和正事无关的无聊访问,两人一致的态度都是以笑而不语做回应,在韩氏职员助理们围成的人墙下,巧妙地痹篇记者的追问,一路护送两人离开。
舒若棻強迫自己将目光从电视上移开,似乎无法从这冲击中回复。原来他这几个月不再联络是因为了新的女朋友,她早该料到会有这结果的,当初是她执意将他推离⾝边,自己作的决定,现在还有什么好后悔的?她咬着下自问。
可是为什么…
她故作漠然的双眼中泛着隐约的泪光。
为什么当她看见他⾝边有了新的女人,她的心…竟然会纠结得如此难受…
…。。
舒若棻没有去找他,下班回家后却守在电视机前,想知道他的消息,却又害怕看见那个漂亮的混⾎女子,从一开始的震惊伤痛,到最后变得漠然⿇木,一幕幕新闻画面无意义的闪过她泛着哀戚的眼中,最后她厌倦的关掉电视,躺在沙发上试着让脑袋呈现空⽩的状态。
直到门铃响起,她游魂般的走去开门,被门外那一大束几乎会淹没人的娇红玫瑰,及浓郁花香给吓醒回到现实为止。
“谁…”她惊愕的想看花束后的人。
韩克齐移开花束,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人笑容“是我,亲爱的,我回来了。”
“你…你…”她一时无法接受这急遽的转变,她以为他早忘了她,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儿?
“我想你,好想你,今天一下机飞我就想来找你了…”他一把抱住她,连同花一起,勒得她差点没法呼昅。
“韩…”她呆愣愣的任他抱个満怀“克齐?”
“让我好好看看你。”他拉着她进门,将花束放到桌上,大把的玫瑰花马上占満整张长几,他拉着她左瞧右看,喜悦的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她仍如他记忆中的清冷美丽,但又多了几分成的媚妩,这一年半的相思真够折煞人的,他从没有让一个女人进占心底如此彻底而深刻,像生了的侵⼊全⾝⾎,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成为自己⾝体的一部分。
舒若棻的脑筋一片空⽩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他似乎比电视上来得⾼大英俊,专注的凝视深情得教人几窒息。
“可是…你不是…”她脑中缓缓浮现那个站在他⾝后的美丽女子,他们…
“什么?”韩克齐无法理解她脸上那一抹迟疑所为何来“你看到我好像不是很⾼兴?”他扁起嘴抱怨,张臂用力的将她抱⼊怀中“我可是想你想得快疯了。”他啧啧有声的亲了她粉嫰的脸颊好几下。
“呃…啊?”舒若棻完全被他的举动搞糊了“可是我以为你…”她动着就是没勇气向他求证事实,因为她居然害怕听见残酷的真相。
“以为什么?”他的眼眯了起来,大掌捧住她细致的娇颜,眼神像法官审问犯人般锐利“我不在的这段期间,你有没有背着我偷男朋友?”他的口气像个怀疑的妒夫。
她呆愣愣的望着他,久到他的脸上开始出现震惊不信,如同被雷劈到般脸⾊刷⽩,她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你在说什么…没有啦。”她笑骂。
韩克齐呼出憋了好久的一口气,笑容再度重回脸上“没有为什么要考虑那么久?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他惩罚的箍紧她的纤,让她紧贴着自己。
“你才是…”她移开目光,没有看他的脸,声音闷闷的“我看到电视了…”
“你有看到?那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他竖起眉,有些气恼“我一回来就被公事住,到刚才才能脫⾝,连电话都没时间打给你,玫瑰花还是来的路上叫司机绕点路去买的。”
她瞥一眼桌上那一大束的红玫瑰,正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和你一起回来的国美大财团董事长的女儿不是你的新女友吗?”她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问了,语气有着难以掩饰的酸楚与怨慰。
“诺娜?”韩克齐闻言大笑了两声“她不过是合作伙伴的女儿,和她老爸谈生意可难的呢,这一次她是随我回湾台来玩的,过阵子就要回国美了。”
顿了顿,他后知后觉的看着她“你…你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舒若棻不说话,只是睁着晶亮的大眼瞅着他。
“冤枉啊,我和她之间可是清⽩的。”他紧张的解释。
“你在国外难道都没有偷吃吗?”她挑眉质问,似乎不太相信。
韩克齐马上哇哇叫“我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哪还有心情去找女人啊?”
她垂下长睫“这几个月都没有消息,我当然以为你有了新的女朋友。”
“那是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我可是忍得很辛苦,哪知道一回湾台就被多事的记者给怈漏了行踪。”想起来就教人怈气。
“你无聊。”她横他一眼,忍不住笑了。
他捧起她的脸,在她上印下重重的一吻“明晚七点我来接你。”
“去哪?”她狐疑的问。
“吃饭,我要把你介绍给我爸妈。”他咧嘴一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舒若棻脸上的笑意凝结在边“可是…”她突然有些不安退缩起来。
“你怕什么?”韩克齐取笑她的迟疑,亲匿的在她耳边吹气“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她默然无语,看他奋兴的模样显然早已认定她的⾝分,但,就是这样了吗?苦守寒窑,在外打拚的男人功成名就归来,然后她就飞上枝头变凤凰,等着当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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