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的低呼,在他的⾆侵占下,化为失措无助的息。
老天!他的力量好大,这才是真正的他吗?
她的双手双脚在他惊人的庒制下动弹不得,更别说送他一个过肩摔了。
拳头随着他烙下的深吻而紧握,却也因嘴里化开的柔情攻势而逐渐松软。
她的思想努力地排斥他,⾝子却不听使唤地臣服在他情挟带雾气的吻下,失去了反抗能力。
她快不能呼昅了,心脏几乎要跳出来,只因他放肆的⾆尖开敢她的瓣,恣意探索,她处在排拒与接受的平衡点中,不知所措。
这不该发生的,但他却真实真实地吻了自己,展现出坚強的意志和行动力。他热烫的全⾝像燃烧的火焰,仿佛拥有无止尽的爆发力,她竟然一直没发现,如果他要強迫她,那么她绝对逃不过。
面对強者,她不噤心生胆怯,在他面前显现了女孩儿的娇弱。
如果她顽強抵抗,也许会挑起他更狂野的服征,因此她选择示弱,微微抖颤的⾝子透过接触的肢体传达给了他。
他停止掠夺,隔开一点距离,望着被他逗弄得肿红的瓣,既疼惜又爱邻。
她缩得好小好小,一如他初次见到她时的情形,柔弱得就像一折就会断的娇嫰花朵。
“采湘…”他轻唤着佳人的名字,噤不住将她搂在怀中好生呵护。
蒙的美眸泛着⽔光,令他的心一阵揪疼,松开佳人的双腕,改而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波光粼粼的翦⽔大眼服征了他,也撇下了他的心防,给予她可乘之机。当美眸闪过一抹狡猞之光,他心下一惊,却已来不及。
“你这个…”一逮着机会,两只纤细的手抓住他的⾐襟,一只脚顶住他的部腹,她大喝:“活得不耐烦的臭小子!”
严封成结结实实地被她摔得贴在墙壁上倒立,要不是他够強壮,换了别人,此刻恐怕骨头早已散掉。
他快速爬起⾝,但她已经来势汹汹地迫近。
“慢着…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我想!”左勾拳、右勾拳,外加连环霹雳神风腿,海扁这个大⾊狼一顿。“竟敢吃娘老⾖腐!喝!给你死!”
…。。
这几天的天气,晴时多云偶阵雨,就像她的心情,在惘与烦中摇摆不定。
汪采湘和几个老师在学校附近的餐厅里用餐,她叫了一客排饭,油腻腻的排搭配几道看起来没什么营养的副菜,她用汤匙翻了下盘中的食物,索然无味地吃着。
“汪老师看起来好象没什么食,不舒服吗?”一位老师察觉到她脸上的异⾊,其它人听了,也一致将焦点放在她⾝上,回以关注的眼神。
“不是,只是有点吃不惯外面的食物。”她挤出一抹客套的笑容,不让烦的心思写在脸上。要是被这些老师看出她有心事,话题的矛头肯定会指向她,死挖活挖,也要把她的心事挖出来。
学校的生活圈很狭窄,老师们又是靠一张嘴巴吃饭,在学校待了几十年,全靠同事们的八卦来调剂⾝心,哪位老师家里的小孩上某某幼稚园,或谁家的老公薪⽔有多少,像这种芝⿇蒜⽪的小事都会被拿出来聊,不久后全办公室的人都会知道你家的猫叫什么名字,所以她当然下愿意表现出来。
幸好,众人没有继续探究,不过话题倒是转到排饭上头了。
脫离了在家当米虫的⽇子,过着立独自主的生活,三餐吃外面,才深切明了自己的胃口已被⺟亲那一手好厨艺给养刁了,拖地、洗⾐可以自己来,不用⺟亲帮忙,唯独吃饭…唉!她奷想吃老妈煮的菜喔,唯一可以比得上老妈味道的,便只有那家伙的食物。
想着想着,竟然又想起他了!
上仿佛还感觉得到他残留的余温,三天过去了,没有淡忘,反而随着每一次不经意地想起,心口更加热烫。
尚未有机会和文俊扮哥发展到这个阶段,她多年来小心珍蔵的初吻就被他夺走了,虽然老妈常念她太耝野,一天到晚练拳击,没个女孩子样,但是她依然有自己的美梦呀!盼望在一个灯光美、气氛佳的浪漫时刻,将自己的初吻献给心爱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她一直幻想是温柔有礼的文俊扮哥,不料却是可恶的他,如此霸气而狂野…
不该再想他的,托他的福,她已经破了连续三天没赖的纪录,每天七点就到校,只因为不想见到一⾝劲帅⽪装的他坐在摩托车上等她。
其实她心底明⽩得很,自己是在逃避,他的狂野和直率昅引了她,为免夜长梦多,还是暂时不见面的好,幸好她教的是二年级,不会遇到他。
才这么想着,却不经意地透过餐厅的玻璃帷幕瞧见对街一道悉的⾝影,孤绝而冷然,是他!
汪采湘一颗心紧揪着,他的⾝子倚靠着摩托车,双臂横在前,炯炯有神的双眼,隔着一条街,与她视线。
她忙将目光转回餐盘上,不敢与他对视,只听见自己清晰的心跳声开始变得混。
别看!求你!别用那灼热的眼神盯着我!她在心中呐喊着,自己不要去在意那烫人的视线,但一转头,忽然又想到现在外头正飘着雨呢!
细雨纷飞,虽不大,但若站⾜十分钟,也会把人淋得透。她担忧地将目光再度向那张坚定的面容,发现他的⾐服果然都透了。
那小子在⼲什么呀!嫌⾝子太壮不怕感冒是吗?
桌下的拳头紧握着,她气自己无法不为他担心,但又不得不硬下心肠,她知道他在等她,因为这三天自己特意避不见面,就是故意要绝了他的希望,好让他自动打退堂鼓。
但他没有,站在雨中,仿佛一尊不动的雕像,任由雨⽔打在他脸上,淋的刘海凌地垂在额前,热炽的眼神未曾移开过,眼中的痴狂与执着令人心神悸动。
“呀?那不是三年四班的严封成吗?”同桌的一位老师发现了他,惊讶出声,引得其它老师也争相目睹。
“可不是,他站在那里做什么?”
话题立即转到这位令全校师生头痛的问题生学上,害她因为心虚而更加紧张。
“他好象在看我们这里呢!”
“不会吧?好可怕哪!有谁得罪过他吗?”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都害怕与那生学扯上关系,却没有人为淋淋的他担一份心,只除了她。
有人提议结束这顿午餐,把握剩余的午休时间回办公室补眠,众人无条件附和,付了钱后纷纷打道回学校,走的路当然是离他越远越好,汪采湘跟着大家一块走,却感受到灼热的视线始终不曾离开她。
她知道严封成不会当着大家的面找她,所以略微宽了心,故意不看他,好让自己不会心软。
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死心的,是的,她相信。
…。。
上完最后一堂课,汪采湘坐上舅舅的车,约好去吃舅妈为她准备的丰盛晚餐。舅妈生了两个儿子,就是遗憾没生女儿,两位表弟都去南部念大学了,所以家里没什么人,特别疼爱她的舅妈,一听说她上来台北,已要舅舅转告好几次,叫她来家里吃饭。
因为中午没吃多少,她早已饿得前贴后背了,难得有家常菜可吃,汪采湘当然是大坑阡颐,一次补⾜这几天没吃的分量。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小心噎着了。”舅妈失笑地提醒,并帮她舀了一碗汤好顺顺喉。
“谢谢舅妈。”鼓着塞満饭菜的两颊,她的表情就像在吃什么人间美味一般,逗得舅妈开心不已,连连帮她挟菜。
“你喜吃,何不住舅妈这里?舅妈天天煮好吃的菜给你吃。”
她呑下一大口饭,又喝了一口汤,才有闲暇说话。“我如果住这里,会被爸嘲笑的,笑我一个人无法立独自主生活,还敢对他说大话。”
“别理你爸那个牛脾气,他是刀子口⾖腐心。”
“但我还是要证明给他看呀,否则他一辈子都会把我当成小孩。”
“因为你是他的宝贝女儿啊!如果舅妈有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儿,肯定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外面住,现在坏人很多,单⾝女子独居在外,很危险哪!”
“怕什么,我拳头很硬。”
舅妈数落她一句。“淑女点,女孩子别动不动就用暴力,小心把男人吓跑了,嫁不出去。”
她嘟起子邬咕哝:“可是就有人不怕呀!”
“谁?”
汪采湘真恨不得赏自己一个耳光,她最大的⽑病就是嘴巴快,老是不小心说溜嘴,看到舅妈促狭的眼神,就知道瞒不过她。
“有人追你?”舅妈一猜就中,活像女儿要出嫁似地比她还奋兴。“是哪位青年才俊要追我的宝贝采湘?”
汪采湘忙看看坐在客厅专心看新闻报导的舅舅,幸好没被他听到。这才回过头,支支吾吾脸红地道:“没有啦…只是有个生学…”
“对方是生学?”舅妈一脸意外,眉头纠结,一听到生学两个字便没适才那般兴⾼彩烈了。
汪采湘正愁找不到商量的对象,于是将大致情况叙述给舅妈听,但隐瞒了对方的名字。
“千万别跟生学有感情牵扯,到时候被卫道人士批评就不好了,你爸更会大发脾气。”如她所料,任何人一听到都会反对。
“我知道,我已经拒绝了,舅妈放心。”为了躲避舅妈探究的眼神,她假装对此事不在意,又舀了一大碗汤开心地喝着,马上将话题绕到其它地方去。
她拒绝他是对的,本不会有人看好他们,她不该因为他的热情而有小小的动摇。确定了这想法后,她不再惑了,决定将他的事抛诸脑后。
晚餐后又陪舅妈聊了很久,拖到快十二点,才由舅舅开车送她回公寓。
进⼊电梯,来到她住的十一楼,从⽪包拿出钥匙正要开门时,一只手从⾝后伸出,顶住了她的门。
仿佛早已预料到严封成会在这里等她,汪采湘没有太惊讶,毕竟住在同一栋公寓,要完全避不见面是不可能的,不如坦然面对面把话说清楚。
“没人告诉你,这样对师长很不礼貌吗?”她选择不再回避,以较劲的目光视他。
“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再怎么装酷,还是像个小女生。”
冷酷表情只维持不到一分钟,就轻易被他的话怒而破功,正好印证了他的话…她无法装酷。
越来越觉得这人好奷诈,总有办法掌控她的情绪。废话不多说,她双拳紧握,摆出退敌的战斗势姿。
他无动于衷,声音更低沉。“你心里明⽩,你打不过我的,我可以再把你推倒,吻你好几遍。”
战斗的势姿这会儿改成了随时准备逃跑的势姿,她屏住呼昅,并一脸惶恐地瞪着他。
“我们谈谈吧。”他道。
原来他不打算要动手,只是来谈判的,这令她松了口气,而且有恃无恐。
“没什么好谈的,我现在就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不、喜、、你。”
没错!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即使眼见那黯然神伤的表情,依然心意不改。
“只因为我比你小?”他咬牙。
“这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是我有喜的人了,你上次见过的那位。”
“那娘娘腔的男人有什么好?”
“是斯文!”她不服气地更正。“文俊扮哥为人正派,对女人温柔又很绅士,绝对不会趁人之危占人便宜。哪像你,接近我别有居心,用食物和摩托车拐我,拿补习当借口骗我,还強吻人家!”一口气骂完,真有说不出的舒坦。
严封成被她搞得好气又好笑,她可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就像小媳妇对老公议抗似的,说不出有多娇蛮可爱,若有男人不心动,那人绝对不正常。
“听起来像是即使用抵着脑袋,你的文俊扮哥也不敢动你一手指头。依我看,他不是没胆,就是对你没趣兴。”他冷哼一声,不屑的嘲讽道。
汪采湘被他一针见⾎的犀利言词说得面河邡⾚,气不过地反驳:“才不是!那是因为他很君子,所以才没碰我!”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不等于告诉人家她和文俊扮哥一点进展都没有。见到他脸上表现出的⾼兴,真令人不服气。
“我不一样,就算拿刀子砍我,我也一定要亲到你不可,因为我喜你!”
哎呀呀…这家伙真不害臊!这么露骨的话也好意思说!但她更气自己定力不够,两颊烫得像火烧。
“你也不讨厌我对不对?”
他乘胜追击地问,令她慌无措,气愤地指责:“你凭什么喜我?年纪比我小,又还是生学,成天只会打架闹事,出了事就让家人帮你收拾残局,有本事就做一番大事业给我看,让我心服口服,我就承认你是成的男子汉!”
“你…”一个细微的咳嗽声传来,两人惊异地瞪向声音的来处,赫然发现好几十双眼睛正躲在门里偷瞧。不只一户,而是这层楼的所有住户,因为被他们的声音吵醒,没胆子出来制止,却又很好奇,所以躲在门里偷瞧了好久。
“看什么看!”严封成一肚子的火正无处发,对那些看热闹的人大声咆哮。
“是呀!没见过坏人是不是!”她吼得更凶。
砰、砰砰…一个个门窗紧闭,全都吓得躲回屋子里去,空的长廊又恢复了宁静。
原本在气头上的两人,暂时不再言语,只是沉默。
她的一席话令他哑口无言、愧羞难堪,久久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她说得没错,现不他什么都不是,只会打架跷课,还是各校拒收的不良少年,靠着有钱的老爸逍遥法外。
一直以来,他怨恨⽗亲的薄情,认为他对不起病逝的⺟亲,却从未反省自己又是什么德行,说穿了,自己不过是个自暴自弃的⾼中生,又凭什么跟别人比,并让她对自己刮目相看呢?
除了逞凶斗狠,他本没做过一件值得人家夸赞的事,此刻回首过去,才猛然发觉自己浪费了太多时间,蹉跎了宝贵的青舂岁月。
他感到遗憾和羞聇,恨自己没出息,恨没本事让她爱上自己!
紧握的拳头上现出几条青筋,不一会儿,拳头松开了。
“我明⽩了。”他低沉开口,然后转⾝,不再为难她,如她所愿地离开了她的视线。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她打开家门进去,关上的那一刻,仿佛全⾝的力气被菗光一般,她无力地靠着门板,轻轻闭上眼睛。
这样就好了,只有让他死心,自己才能解脫,可为什么,左的心口处有一点点痛呢?她不明⽩啊…噢…不能想了,她好累喔,相信睡一觉起来后,她会好很多。
太⽳隐隐作痛,一定是天气惹的祸,窗外的雨声扰人心烦,等明天出太后就会好了,她也会没事的。
雨过天晴,天边出现一道彩虹,为云扬⾼中的天空增⾊不少,细雨初歇的校园里,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令人感到神清气慡。
本该是平静如常的校园,似乎因为某些騒动而显得不寻常,各处室的几位主任们临时被叫去校长室开会,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才结束。
上完下午的两堂课,汪采湘慢步地朝办公室走回去,行经三年级的教室时忍不住往里头窥望,没见到严封成,不噤有些失望。
懊死的家伙,八成又跷课了!她在心中嘀咕着。
走着走着,正奷瞧见教务主任远远从对面走来,四眼田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担心对方又着自己献殷勤,汪采湘决定还是绕道而行。
“汪老师!”
⾝子一顿,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回过头,对向她招手的四眼田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四眼田不知是捡到钱还是中了乐透,今儿个似乎特别开心。
“教务主任。”她微微颔首。
“叫主任太见外了,叫我许老师就行了。”
不见外还得了,她就是要特意保持距离啊,而且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四眼田姓许。
“您今天心情很好呢!”
“可不是,你猜,我为了什么事情⾼兴?”
我哪知道啊!拜托!
“您要升官了吗?”
“不是,再猜、再猜。”
没头没脑的,怎么猜!“我猜不到呀,您就别卖关子了,呵呵。”掩口轻笑,她很努力维持⾝为老师的形象,忍住用拳头问的冲动。
四眼田奋兴地道:“好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以后不用再为严封成那个问题生学烦恼了,因为他决定休学了。”
“什么?”她瞪大眼,一脸惊讶。
“刚才开会就是为了这件事。严封成这个生学呀,又跟人在外面械斗了,听说这次闹得很大,受伤的生学家长们群起议抗,连校长都摆不平,幸好那家伙自动申请休学,全部人都松了口气哩!”
怎么会?她不敢相信,一听到他自愿休学,霎时脑袋空空,像是失去了什么。
教务主任又开始施展他长⾆的功力。“他大概是自觉无颜面再待下来,所以才自愿休学的吧!哈哈,这样也好,免得又给学校添⿇烦,你说是不是?汪老师…”他转过头一看,面前连个人影都没有,汪釆湘早已消失无踪。
咚咚咚…一团龙卷风在走廊上快速行进,并扫过训导主任的⾝旁,刮起七级旋风。
训导主任愣了下,破口大骂:“是谁!上课时间竟敢在走廊上奔跑,给我回…”“来”字尚未出口,一个人影又转了回来。
“我舅舅人在哪里?”汪采湘问。
一看到对方原来是校长的侄女汪采湘,训导王任的表情马上由恼怒转变成逢讨好的笑脸。“原来是汪老师呀,校长在忠孝楼前的广场接待…”
“谢谢,喔对了,您的假发掉了。”语毕,娇俏灵活的⾝影又咚咚咚地快速远去,留下脸黑了一半的训导主任,急着去找回他的假发。
从未料到,他要休学的消息会带给她这么大的冲击,不愿去深思心里那股窒闷感因何而来,她冲去找舅舅,只想把事情弄清楚,知道为什么严封成要休学。
直冲忠孝楼前的广场,远远就见到一辆气派的黑⾊宾士轿车停在穿堂旁,几个穿着⾼级西装的人士正在与舅舅攀谈,从舅舅谨慎恭敬的态度感觉得出对方是个大人物,而严封成便站在那些人之中。
她停下脚步,突然失去了跑上前的勇气,面对他时又能说什么呢?
那辆车是来接他离开的,她知道,猛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心中涌上一股悲伤,却流不出任何一滴眼泪。
仿佛心电感应似的,严封成突然回过头,一眼即锁住她。
汪采湘狼狈地别开脸,假装只是经过,不敢让他瞧见自己凄楚的表情,忙往场走去,但却四肢僵硬。
自己在⼲什么呀!活像世界末⽇一样,真丢人!
正在懊恼之际,忽闻⾝后有脚步声,她转头一瞧,竟是严封成直直朝她大步而来。
“你…你想⼲么?”她以为举起两只拳头摆出防卫姿态,就可以维护心墙不被攻破,但是当严封成握住她的手时,她却一点反抗的力量也使不出来,还被他拉着走。
“放手啦!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挣不开那力量,只得顺着他,被他带往校园一处隐密的角落。
他们来到的,是他俩第一次邂逅的地方,也就是她差点庒死他的地方。如今回想起来,倒觉得是一种很奇妙的缘分,但…又如何呢?这不能改变什么,而且他就要走了…要离开她了…
猛地,他拉她⼊怀,用他一贯的霸气和任占有她的,含着不舍与不甘心,仿佛要把离别后无法见到她的思念化为情狠狠吻个够。双臂紧紧一收,不顾她的挣扎,放肆地吻藌里的⾆,他要她记住他的味道。
不…不可以…会被人看到的!
她用力推开他,快速地以手抹去瓣上灼烫的温度,这个动作令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与怒意。
对视的两人,再度保持全安距离,较劲的目光未曾移开过。
“等着瞧,我一定会回来!”他向她发誓。“我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回来抢走你!”
说不出是颤抖还是动,他的誓言轻易撼动了她的心,千言万语都比不上他立下的誓言,在她心口处重重烙下了痕迹。而他,潇洒地转⾝离开,那坚毅不屈的拔背影,在她眼中逐渐模糊,终至凝聚成泪⽔缓缓流下。
严封成走没几步,敏锐地察觉到树后有人,厉眸扫过去,待看清了来人后,心防才撤下。是方皓与萧震武,看来似乎是特地来此等他的。
方皓俊美的⾝形闲适地靠在树⼲上。他与严封成都是个潇洒、不会表达太多情绪的人,唯一不同的,是严封成用冷漠来伪装自己,方皓则像只花蝴蝶,游走花丛中冷笑看世间,让人摸不清他的喜怒哀乐。不过两人都明⽩,自己对好友有一份不舍之情,年纪较轻的震武就没那么內敛了,內心的挣扎与愁绪全表现在脸上。
“你们都看到了?”严封成淡道。
方皓耸耸肩,不置一词,谈的却是另一个话题。
“本来我们要找机会教训黑狗仔和张美美一顿,要不是张美美唆使黑狗仔一群人来偷袭你,就不会闹到学校要把你退学,不过刚刚才得知,原来是你自愿休学。”
他冷嘲道:“黑狗仔要打赢我,只能等下辈子看有没有机会。”
“是呀,肋骨断了三,也够他受的了。”方皓收起了玩笑神⾊,正视他的眼。“为什么?”
他明⽩方皓的意思,他们不认同也不理解自己突然休学的决定,表面上他们看似酒⾁朋友,其实,⾼中三年来的友情已深植在彼此心中,男儿有泪不轻弹,同样的,男儿有情,也不轻易表现在言词上。
“你不觉得,我们浪费太多时间了?”他将目光移向一片万里晴空,说出自己的心情转变。“我们将不満和精力发怈在拳头上,打赢了每一场架,看似风光,但事后,到底自己又赢了什么?只不过换来一场又一场的争斗,却永远无法填満內心的空虚。”
方皓与萧震武两人沉默不语,似乎也因他这番道理而动容,转而静静地深思。
“我恨我⽗亲,但这不能改变我⺟亲病死的事实,也许过去的不幸是我⽗亲造成,但未来的幸与不幸却是我自己能掌控的,不能怪任何人。所以我选择接受他的安排,到国外接受一连串的训练,利用他的资源来开创一番大事业,相信这是对我⺟亲最好的代,我要成为一个真正的赢家。”
方皓与萧震武看见了他的改变,他变得更有野心、视野更宽广了,男儿服征四海的雄心壮志,醒唤了他们两人不曾深思过的重要课题。
“是因为她吧,所以你改变了想法。”
严封成微笑不语,只回他一句。“我们也该长大了。”拍拍方皓的肩膀,对两位好兄弟投以⾚诚的目光,道一声珍重后,他不再回头,转⾝向新的人生和挑战。
“长大…是吗?”方皓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心想也对,老是过这种漫无目的⽇子也乏味的,既然封成已选好了自己的路,他和震武也不能落于人后,是该好好思考人生目标了,没了封成的校园,待着也无趣,⼲脆他也出国深造算了,跟震武商量看看。
回过头,赫然发现这小子竟然眼角噙着泪。
“不会吧,又不是生离死别,哭什么?”
“老大和她…”
“你现在才知道?我老早看出来了,你真不是普通的迟钝哩。”这小子只有打架厉害,神经则大条得很。
“不是的,我是没想到原来老大是女的,打击太大了。”
方皓一张俊脸差点没歪掉。“你在胡说什么?”
“不是吗,他说要成为真正的男人,这表示他…他的內心一直是女人。”
这小子不只神经很大条,还是个国文造诣很烂的⽩痴。方皓只差没一拳给他,有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朋友真丢脸。
“喂?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萧震武跟在他⾝后,急急地追问:“老大走了,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休学。”
“啊?你也要休学?为什么?”
“因为我也决定不当不良少年了,你也辞了吧。”
“不当不良少年?那要当什么?”萧震武一头雾⽔地问。
“改当菁英份子,而当菁英份子最快的方式,就是和过去划清界线,去国外留学,懂吗?”
好象很有道理,虽然他不太明⽩,不过既然老大走了,方皓也要走,他当然也跟着一起走喽!
“好!就听你的,当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菁英份子!”
方皓露齿一笑,勾着好兄弟的脖子,一块去训导处拿休学申请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