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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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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泛着刺人椎骨凉意的子夜,柯理轩整个人缩成一团,双手相互包裹磨擦,撩出一丝丝温暖热息。

  他戒慎戒惧地走在幽暗的长廊,不时地小心往左右、前后张望着。

  “呼…”他朝着不住微微发颤的双手呵出热气,似想为自己的胆怯增加一点勇气。

  “尹家真不愧是‮湾台‬南部的名门望族,半夜起要找个洗手间都要走个好半天,不过我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找不到洗手间?”

  要不是真的尿急得很,打死他也不会在这充満诡谲气息的幽黑长廊摸索着。

  咻…咻…外头的萧瑟秋风张狂地侵袭着玻璃窗,霎时又多了分恐怖的气氛。

  柯理轩下意识地缩紧脖子,一双炯亮黑瞳鬼祟地朝左右张望,嘴里不断逸出碎语:“南无阿弥陀佛,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老天爷啊,千万不要出现那种可怕的‘东东’,千万不要…”

  第一次,他后悔接下尹家的案件,更是后悔二话不说就搬进尹家借住,以便能借地利之便查出发出警告信的幕后人。

  噢…他真是一个大⽩痴!

  不过他又怎么会知道⽩天外表看似华丽的尹家大宅,在⼊了夜之后,看起来竟然是如此地森可怕,让他无可自抑地抖落了一⾝的寒⽑。

  “尹家真是小器,走廊这么长也不多安装几盏明亮的灯,为什么要装这种暗淡无光的昏⻩灯光呢?难道他们不知道这种灯光只会让整条长廊看起来更加诡异万分吗?”

  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満脸疑惑地朝周遭的景物探望。“奇怪,这里怎么看起来很面的样子?”

  左右各有一个玻璃窗,窗外的秋风仍呼啸不休,庭院的树木因为狂风的作弄而摇曳着,长长的树影倒映在窗上,勾画出一股瑟然孤寂的气息。

  盯望着映在窗上的树影,柯理轩又感觉到寒意自心扉间逐渐扩散至全⾝每一处神经。

  他打了个寒颤,茫的脑子赫然想起所站之处在几分钟前才刚刚经过。“不会吧?我竟然在一条走廊上路了!”

  虽然他这个人天生就是方向迟钝的人,但是在一条笔直的长走廊上失方向,这也太扯了吧?

  想到此,他忍不住为自己的天生毫无方向感而顿感一掬同情之泪。

  “柯理轩,你真是无可救葯了。算了,还是别去洗手间了,还是赶紧回房去吧!这种地方叫我多待一分钟都会吓破胆,还是赶紧回房去了。”

  正当他举步要向前时,脑中突地浮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令他不由得扪心自问:“客房的方向是在哪一个方向?”

  他疑惑地搔着后脑的发,目光往前后的方向探视张望,最后决定往回走。“好像是往这边走的样子。”

  他举步走了一段路之后,又深觉不太对劲,犹豫之心顿起。“好像不是这儿,应该是要往前走才对。”

  说着,他又慌忙地转过⾝子,迈开大步地往前走。“好像又不是这个方向…”

  他止住前进的步履,又转回原先的方向,在如此再三反复之后,柯理轩发现自己眼冒金星,一连串的问号围着他的脑子转。

  “天啊,客房到底在哪儿啊?”他扶着脑袋,不死心地往前走。

  结果他走了没几步路后,走廊上的昏暗灯光赫然熄灭,走廊篓时陷⼊了一片黑暗死寂之中。

  “啊…”他张口,发出颤抖的单音节。

  失去仅有的灯光照明,空气间陡地飘散着一股深沉的死寂恐怖感,让他陷⼊了挣扎的两难之中。

  “天啊,好可怕…”站在原处,唯一清晰可见的是玻璃窗外播曳的树影,以及在窗外呼啸的风声。

  咻咻咻的风声在寂静且一片黑暗的长廊上听起来格外令人胆战心惊,使他不由得失去了行动及思考能力,只能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四周都呈现出深沉的静寂黑暗时,一个虚弱的尖细声音自他⾝后传来。

  “喂,你怎么了?”

  乍闻那道在黑暗中传⼊耳中的声音,柯理轩全⾝的⾎瞬时倒流,整个人僵立不动,脑子及神经都停止了运作,骇人的苍⽩神⾊飘上他的脸部。

  “喂,你到底是怎么了?”不解的疑问再度扬起,一只细瘦的物体摸上他的肩。

  这—会儿,柯理轩的脑子突地发奋图強地运作起来,全⾝寒⽑竖起,胆战心寒尖叫不试曝制地从喉间脫出。

  “啊…鬼呀…”

  “你说什么?鬼?鬼在哪里?”

  尹芙萝摇晃着受到魔音穿脑的脑子,一时还无法恢复正常思绪,只能抓住他的话尾频频追问。

  待她转开手中所握的手电筒开关时,晕⻩灯光‮实真‬地将蹲在墙角、缩成一团的男人给呈现出来,抱着头不断地低声呜叫着:“鬼…有鬼…”

  尹芙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是无法置信地瞠大双瞳,最后是无言以对地翻了个⽩眼,态度自若地朝他走近。

  她弯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喂,姓柯的…”

  “哇…”柯理轩再度发出孔的尖叫,⾝子不住地发抖。

  “鬼…鬼…别靠近我,我柯理轩活了二十八年,我发誓…这二十八年来我绝对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小时候顽⽪,曾经欺侮过小动物,这应该不算是伤天害理的坏事吧?”

  尹芙萝的俏脸渐渐显露出不耐神⾊。

  “那可真是巧呀!我尹芙萝活了二十四年,还从来没有看过一个大男人会怕鬼怕到这种地步的,你还算不算是个男人啊?”

  柯理轩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嘲讽之语,一个劲儿地抱头低喃:“鬼…不要来找我,我不是坏人…”

  她不悦地横眉竖眼,有股想要拿手电筒敲醒他脑子的冲动。“喂,你够了吧?你口口声声喊我鬼,我是哪一点像鬼?”

  听见她凶恶的口气,柯理轩这才渐渐恢复神志,掀开一双紧紧闭起的眸子,小心翼翼地朝她的方向看去。

  “啊,原来是你啊!”他松口气地倏地起⾝,对着她漾出温和笑脸。

  尹芙略拼着他的笑脸,总觉得他的笑脸跟他适才的胆小举止有着天地之别的強烈对比。

  “不然你以为我是谁?鬼吗?”

  “哈哈…”他⼲笑两声。“误会,刚刚一切都是误会…”

  她瞥他一眼,一脸受不了地频频翻⽩眼。“柯先生,以你刚才的表现跟行径,我很难相信你会有什么的表现。”

  他的懦弱举止简直是所有男人之聇!

  这个男人也不过住进来短短三天,一下子便将她心目中男人应有的刚強形象给悉数捣毁。

  “尹‮姐小‬,看人是不能单单以外表来评断一切的,否则你会后悔的。”面对她的尖锐讽语,柯理轩不气恼反而微笑以对。

  “是吗?”尹芙萝轻哼一声。“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走廊上游?”

  “我是出来找洗手间的,可是洗手间还没有找到,就突然停电了。”

  “洗手间就在前面距离你几步的地方,我带你去吧!”她以无可救葯的眼神扫过他耝犷的脸,转⾝带路。

  “还有,因为这栋宅子已经有五十年的历史了,配电方面一直没有改善过,所以每次一到半夜就会停电是家常便饭的事。”

  “原来是这样。”他点头受教,赶紧跟上她的脚步,总算是获得了救兵相助。“尹‮姐小‬,你半夜不‮觉睡‬跑出来做什么?”

  尹芙萝没好气地⽩他一眼。“原本我是睡得好好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我老是听到有人一直在我房门前走动的声音,所以我才起来一探究竟。”

  “你的房间在哪儿?”

  她的纤指往前一指。“就在前头的接处。”

  她的指点让柯理轩恍然大悟,原来刚才他感到一阵悉的地方就是她的房门前面。那么她话中所指的那个走动的脚步声,那个人不就是他吗?

  他尴尬地笑了笑。“尹‮姐小‬,对不起,我扰了你的好梦。”

  尹芙萝没说什么地往旁边一指。“这里就是洗手间。”

  “谢谢。”一看见洗手间,适才因为紧张感而庒抑下的尿急又猛然涌现。

  看着柯理轩急忙地钻⼊洗手间,尹芙萝不噤再一次怀疑,请这个调查员来调查警告信函一事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唉…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人都已经住进来了。”她叹声道,一抬眼,目光停驻在前头不远的一间门扉紧闭的房间。

  像是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蛊惑似的,她缓缓朝着那间房间走去,浑然忘了正在洗手间解手的柯理轩。

  …

  “哇…尹‮姐小‬、尹‮姐小‬?”

  从洗手间出来的柯理轩没见到尹芙萝的踪影,不噤紧张地在原地来回张望。“尹‮姐小‬你在哪里?你该不会狠心地把我丢下吧?”

  面对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庒下的惊惧心又再度抬头,让他神经紧绷地直往周围探测。“尹‮姐小‬,你哪里啊?”

  就在他感到手⾜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一个透出微微手电筒光线的房门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他仔细观察了下晃动的暗光线,确定那是手电筒所出的灯光后,这才大胆地提步往那间房走去。

  “尹‮姐小‬?”他轻敲了下房门,缓缓地推开厚重的大门。

  随着门扉的开启,柯理轩也瞧见了笼罩在晕⻩暗灯光下的尹芙萝,她的侧旁映満了落寞之情,紧锁的眉角隐隐透出不得解的浓烈疑虑。

  柯理轩第一次发现看似脾气颇大、不好应付的她竟也有安静柔美的一面。

  而他这才注意到她有一张巴掌大的心型脸蛋,脸上嵌着一双晶莹明亮的⽔瞳,皱紧的柳眉勾画出她的女柔美,小的鼻梁则是点出了她倔傲不屈的脾,抿起的瓣泛着粉嫰⾊,莫名地勾起男人想一亲芳泽的思…

  靶受到他专注的视线,尹芙萝偏头看向他,脸上的惑及落寞刚強的气魄所取代。“你杵在那儿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她不善的口吻将陷⼊茫思嘲的他给拉回现实。

  “没什么…”连忙转移话题:“我从洗手间出来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把我给丢下了。”

  “我是很想。”这种窝囊的男人,她实在看不出他究竟有何优秀之处。

  “这是谁的房间?”柯理轩忽略她逸出的嘀咕之语,提出了疑问。

  尹芙略拼他一眼,没好气地答道:“这是芙若的房间。”

  “芙若?”柯理轩敲着自己的脑袋,灵光乍现。“喔,你说的芙若该不会就是上吊‮杀自‬的尹家大‮姐小‬吧?”

  “没错。”她点了下头,原先蔵于心底的疑惑逐渐浮上心头。“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你会笃定地告诉我,芙若她不是‮杀自‬的?”

  “那个喔…”他一贯地笑了笑,下意识地搔弄着后脑的发。“其实可以从伤痕判断得出来。”

  “伤痕?”她的眼中出现了两个大问号。

  他边说明,边在自己颈子边比划着。“就是人在上吊的时候,绳结在颈子所留下的勒痕。一般说来‮杀自‬上吊的人在绳结勒紧脖子时,会造成绳结的痕迹聚集在下巴的颈部上头,可是尹芙若的绳结痕迹却可以明显发现伤痕较为分布在颈子两侧。”

  尹芙萝眼底的疑惑更深。“为什么你会知道芙若的伤痕比较偏向于颈子两侧?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警方的机密?”

  这些据‮报情‬不见得家属会知道,可是为什么他说得活灵活现,活像他亲眼见到似的,这一点让她产生了挥之不去的疑团。

  “因为我亲眼看过她的尸体啊!”他答得理所当然。

  “为什么?”尹芙萝的情绪显得有些动。“为什么你会亲眼见过芙若的尸体?”

  这太不合理了,他又不是警方的人,可是他却知道这种事,这…她需要他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察觉到自己说出了什么,柯理轩突然静默下来,抬眼瞥了眼一副誓不罢休的她一眼。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会知道,可是请你保密…”

  “废话少说,你给我说个清楚!”她怒目一瞪,凶悍的模样表露无遗。

  柯理轩轻叹了一声,小声说明:“那是因为我⽗亲是负责侦办这件案件‮官警‬的上司,借着我⽗亲的⾝分之便,所以我才可以亲眼看见尸体。”

  “看来你⽗亲的职位还⾼的嘛!”她轻嗤一声,眼中并出不屑。

  “还好啦!”警政署的署长,这个职位的确是⾼的。“也就是因为我⽗亲的因故,所以我才在机缘巧合之下得悉这桩怪异的‮杀自‬案件。”

  “我才不相信芙若是‮杀自‬的!”她双拳紧握,两眼噴出灼烫的怒火。“她一定是被谋杀的!一定是被这栋屋子里的某个人给谋杀掉的…”

  发现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赶紧闭上了嘴且迅速地偏过头去,可是为时已晚,柯理轩已经听见了一切。

  他的双眸蒙上了异样的点点精光,一股自心底翻滚出来的強烈探知让他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她看。

  “尹‮姐小‬,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跟我说说你的见解吗?”

  “没什么好说的!”她挥挥手,拒绝透露更多。

  见她转⾝走,他马上二话说不地跟上前去,快一步挡去她的去路,炯亮双瞳溢出无比的执勘。

  “尹‮姐小‬,其实我也怀疑尹大‮姐小‬不是‮杀自‬的,不仅仅是我怀疑,就连警方也怀疑,可是遗憾的是…警方找不到任何一丝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尹大‮姐小‬不是‮杀自‬而是他杀的,所以最后只能以‮杀自‬结案。”

  他的说词引起她充満愤慨的赞同。

  “芙若没有‮杀自‬的理由,不出一个月,她就可以得到祖⽗所留下来的庞大遗产,甚至是这栋房子都将会是属于她的,她正处于人生最灿烂的时刻,又即将成为亿万富婆,她怎么会选择轻生这一条路呢?”

  “你说的有道理。”柯理轩的视线越过她,落在房中的那盏华丽大吊灯。“尹大‮姐小‬她就是在这盏灯上吊‮杀自‬的吗?”

  尹芙萝随着他的询问而将视线调自半空中,木然地点了下头。“没错,就是这盏灯。”

  “可以跟我说发现尸体那一天的情况吗?”

  他越过她的⾝边,走到吊灯底下,一双黑瞳在此刻充斥着活力光采,与平⽇漫不经心的他迥然不同。

  尹芙萝移动脚步来到地吊灯之下,缓缓回想起那一⽇充満混、惊诧的情况。

  “芙若的尸体是管家发现的,贾管家见一向准时下楼吃早餐的芙若没有出现,所以才上楼来叫她,可是房门是被锁上的,在叫了好几声之后,贾管家才去拿备份钥匙打开门,结果发现到芙若她…”

  柯理轩频频点头。“这些词都纪录在警方的口供簿中。”

  她愤然地⽩他一眼。“既然你都知道了,你又何必问我?”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当时的情况…”他的话随着他的存所发现而没了下文,他朝梳妆台走去,搬出了靠在梳妆台的矮椅。“这就是尹大‮姐小‬上吊用的椅子?”

  “对。”见他把矮椅移至吊灯底下,她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芙若被在半空中的惨状。“你在⼲什么?”

  “我在模拟当时的情况,虽然已经为时已晚了,但是我想再一次确认自己的想法。”

  “你想确认自己什么想法?”她被他的举动给挑起好奇心了。

  “确认尹大‮姐小‬不是‮杀自‬的。”他抬头衡量了下矮椅与天花板的⾼度。“尹大‮姐小‬⾝⾼165公分,以上吊的⾼度看来,的确是有可能的…”他的话锋突然一转,又问:“尹‮姐小‬,你为什么会说尹大‮姐小‬是被这栋屋子的某个人给谋杀死的?”

  “我…”她启口,却再也无法接续下去。

  “尹‮姐小‬,我想你也希望找到谋杀尹大‮姐小‬的凶手吧?”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抓到这个凶手吗?”她眼神锐利、言词尖锐地反问。

  “这个…”柯理轩耸耸肩。“我无法给你保证,因为我的工作是帮尹家揪出发出警告信的人,至于抓出凶手的事…”

  “别告诉我说要给警方去办,与其要给警方,不如由我自己做。”她厌恶极了警方草率的态度,也对‮察警‬产生了不信任感。

  柯理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凝聚起笑意。

  “那你打算如何揪出凶手?难道要一个个去问这栋屋子上上下下的每一个人,问他们是否是杀了尹大‮姐小‬的凶手吗?”

  “你在笑我?”她一听便听出了他隐蔵于背后的讽意。

  “对不起,我无意取笑你,既然你无法信任警方,那么…你何不与我合作呢?说实在话,我让尹家给挑出‮趣兴‬来了,说不定有了我的协助,你可以顺利揪出凶手。”

  “是吗?你不是说你只是来找出发出警告信的人,其它的事你无能为力吗?”

  “我没这么说过,我只是在提醒你,公私要分明,于公方面我是要尽我最大努力找出发出警告信的人,但是于私方面…”他莞尔一笑。“我很想揪出这个凶手。”

  “我可以信任你吗?”她怀疑地将他从头打量到尾,实在无法对他产生出一丝信心来。

  柯理轩不置可否地摇了下头。“既然你无法信任我,那么何不把我当成一个闲聊的对象?我想你对这个尹家也有相当的不満吧!”

  “你!”她诧异地睁大双瞳。“你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她就气的想咬断自己的⾆头,好了吧!就算他之前不知道,可是现在她全都不打自招了。

  “其实这看得出来,昨天我刚踏进尹家大门时,我想请你帮我介绍一下尹家的历史时,你不但一副‮趣兴‬缺缺的模样,跟底还流露出极端的厌恶感,难道这不是因为你对尹家充斥着不満所致吗?”

  尹芙萝诧然地张口望着他,万万没想到看似散漫邋遢的他竟然有如此惊人的观察力。

  “没错,我是不喜尹家,说穿了,我是本就不喜我的祖⽗,他是个自私自利的小器鬼,生前他漠视一切,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女儿也比不上这栋祖屋来得重要,更扬言说就算他死,他也不会把这栋祖屋遗留给四个子女中的任何一个人,然而现在呢?”

  她神情冷漠地冒出不屑哼声。“当年他因为一时之气把自己的四个儿女给赶出家门,结果在他临死前,他却将自己的财产分别分给了自己的孙女及外孙们,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所以包括你跟尹大‮姐小‬,你们都是尹老爷子的财产继承人?”他从她的愤慨言词中理出头绪。

  她点了下头。“芙若跟明致还有芙美都是我的表哥表姐,他们三人跟我都是尹承业的财产继承人,其中以芙若所继承的产业最为庞大,而现在芙若却走了…”

  她沉默了下,恢复原先的冷静思绪,显得有些懊悔地抚脸。“好端端的,我跟你说那么多做啥?你想继续找线索就继续吧!我回房去了。”

  “等一下。”

  柯理轩举步正要阻止她的离开,不料脚尖勾绊住了地毯的一处突起处,整个人往前扑去。

  “你有何贵⼲了?”她不耐地转⾝,才刚定睛一看,便瞧见一个黑⿇⿇的物体朝她整个人扑上。

  “啊…”两道音量起伏不同的惊叫声自他们口中脫出。

  “砰”地的一声,尹芙萝毫无预警地被柯理轩笨重的⾝躯给庒倒在地。

  刹那间,她的后脑重重地‮吻亲‬了上铺设于地面的厚地毯。

  “喔…”她发出疼痛的呻昑。“该死的你…我的后脑…喔…”

  “对不起…”柯理轩正打算从她⾝上迅速爬起,一抹不知

  从何飘来的淡雅幽香沁人他的鼻间,霎时让他所有的思绪乍然中断。

  “喂,你怎么还不起来?”她躺在地毯上,声音显得虚弱,纤手绕至脑后‮摩按‬着肿起的小包,没有注意到他瞬间愀变的僵硬神⾊。

  柯理轩脸蒙上一层思,鼻间不断涌进与他迥异的女幽香气味,而男人天生精壮的⾝躯与⾝下纤细柔弱的‮躯娇‬有着天地之别的差异。

  视线不由自主地移至她微皱的小脸,一股奇异的热嘲随着她⾝上的淡雅香味而在心扉间胡流窜,令他的心思紊得忘了恢复该有的冷静镇定。

  “姓柯的,你怎么了?”

  静等了一会儿,她发现他竟然还趴覆在她⾝上,这举动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暖昧的情况及气氛让她的脸颊浮现薄薄红云,一股清冽的男人味不设防地袭⼊她的鼻间,将她整个人给团团包围住,令她的心思在刹那间显得有些恍惚。

  柯理轩強迫自己的视线自她娇美的脸蛋移开,无法解释內心顿起的莫名奇异暖嘲是何意义,明显察觉到自己竟对⾝下的‮躯娇‬产生了一抹贪恋之意…

  蓦然间,他的目光定在她耳畔边的地毯,像是发现新‮陆大‬似地发出惊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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