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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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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很晕,但敲声门响起,在房门打开前,雷冬凛忍住一切…

  ⼊门处,杵在那儿的童菫有些些的尴尬,因为,预料中的病人看起来跟平常没两样,看人的目光还是那么样凌厉吓人。

  并不想这样,但对照他那炯炯有神注视,站在门口的她看起来实在有一点点的痴呆,忍不住的,毫无气势的抱怨目光柔柔的看向一旁的元官熹。

  “有事?”雷冬凛没动,维持住看书报的‮势姿‬,冷冷的看着门口的三人。

  “你女儿说想看看你。”元官熹笑眯眯的指指童菫怀中的小娃儿。

  沉默了一下,雷冬凛问:“她的感冒好了没?”

  自觉这是保⺟负责的范围,童菫忙答道:“还是有点发烧,但已经比昨天好了。”

  雷冬凛没再开口,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逐客的意味非常浓厚。

  童菫有些的苦恼,因为元官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那她又有什么说词好退场?

  “还有事?”雷冬凛问。

  不想被拖着在这里罚站,童菫决定开诚布公…

  “元官说你病了。”

  “我没有。”否认,果断得教人生疑。

  童菫没再开口,只是看着他倚坐头的模样…虽然还是平常的那张脸,像是面无表情似的,但他⾝上的睡⾐还没换下,一副还没起的模样,就连那头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也略显凌,将他冷峻威仪的模样,以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减灭了大半。

  这也许是她个人偏见,但她实在不觉得,雷冬凛会是那种有闲情逸致躲在房中,还坐在上看书报的人。

  她更不相信,他会是那种任由自己把脆弱的一面流怈出来,让人瞧见他这时微带着稚气模样的人。

  稚气!

  童菫不敢相信,她竟会把这种字眼跟雷冬凛相联在一起,但这时的她真的有这样的联想…

  “你病了。”好吧!她必须承认,元官熹说的是对的。

  听见这样的结论,元官熹仍是笑,一副“我早说了”的表情;至于雷冬凛,表情显得相当的不悦,自动略过这一句,当她没开口。

  “你病了。”童菫不让他逃避。

  “没有。”

  “你有!”

  “没有!”

  “才怪,你明明就生病了。”

  “我没有!”

  咬牙,暗暗做了一次深呼昅…

  “听话。”小妈妈的个主导起一切,抱着凤儿,她走近他,跟他讲理“生病了就要看医生。”

  “不要!你走开!”

  “…”这回,童菫沉默了。

  这样毫无意义、仅以称之为幼稚的对话竟然能出现?

  一种奇怪的,近乎错愕的感觉弥漫在她的臆间…她很不想要这样联想,但由两人的对话来想,以他那种语气跟否认的方式,让她怎么想,都想到一个正在耍任的别扭小孩。

  冷眼看人、让人难以亲近的雷冬凛。

  任的、抗驹拼医生的别扭小孩。

  这两者之间突然的画上了等号,童菫受到不小的冲击,但幸好,她温柔的⺟本能掌控一切,担忧的感觉化去了那阵冲击感。

  “你别这样。”柔柔的声音有些些的困扰,像是不知道该拿他这个大小孩该怎么办。

  随着她的困扰,被抱在怀中的小人儿软软唤了一声“把拔…”

  怀中的小家伙朝他张出短短短的小手臂,讨抱。

  雷冬凛没接手,他看着女儿,形同武装的冷硬表情出现瞬间的崩裂…童菫敢发誓,她看见了!

  她看见他惯有的表情,也就是那张形同面无表情的冷硬脸孔,在方才的片刻,出现了一丝的惘,像是不知道怎么伸手抱女儿似的。

  不是放马后炮,之前她就有这样的想法,总觉得这对⽗女之间的互动非常的生疏,好象没有她的存在,没有她居中作润滑的话,两⽗女就不知道怎么相处似的。

  这样的想法很不合常情,所以,她一直当是自己错觉了,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完全超乎生物的天,他好象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近他的女儿。

  “把拔?”见⽗亲不伸手抱她,凤儿有些些的委屈。

  见女儿委屈,雷冬凛忍住晕眩,直觉伸出了手,但还没碰到女儿又缩了回来…

  “你感冒…”脑中的晕眩已呈意识模糊的程度,但他记得这一点,记得他的体质对滤过病毒最为没辙,每每一遇上就是兵败如山倒。

  “不行。”他抗拒着生病的可能“会传染…”

  “来不及了!”童菫菗出枕在他腿上的书报,不分由说的把小孩往他怀里塞。“你已经被傅染了。”

  雷冬凛整个人僵硬住,双眼有些空洞的看着怀中的孩子,童菫看他一副像是要昏过去的样子,忍不住也担心了起来。

  “你觉得怎样?”她伸手,直觉想摸摸他的额头,但还没有动作,就看他整个人晃了一下,倒向了她。

  “雷先生!”童菫吓到,连忙扶住他。

  “我没事。”咬牙,強撑着逐步散涣的意识,努力坐得直“昨晚跟行韬开了一晚上的会,有点累而已。”

  “你病了还熬夜?”童菫只抓住这一个重点。

  回头,想请元官熹帮忙说服,却没想到,那个找她来处理的人早不见人影。

  童菫傻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这个元官熹竟敢如此待她,就留她一人来照顾他们两⽗女?

  没办法,只得自己想办法“雷先生…”

  “我没事。”雷冬凛直觉接口,但嘴上讲归讲,现实却是:房里只剩下童菫与女儿的存在,这认知让他僵直如石的肩部线条没再那么紧绷,不但是明显放松了一些,甚至又是一晃,要不是童菫接住了他,搞不好他会直接掉到下去。

  童菫扶着他,对于他毫无理可言的固执,真是又愁又怜…

  “就算你没事,但凤儿需要休息啊!”平⽇软软声音更是放柔了几分,就像在哄凤儿一样。

  “凤儿…”看着怀抱中的小⾝子,那种惘又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又出现了。

  “她还有点发烧,刚才吃了葯,再让她睡一下比较好。”哄完他,同时也得哄哄凤儿“宝贝,你听话,睡到把拔的旁边去好吗?”

  小人儿病得有点糊糊,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自动爬到⽗亲的⾝侧去躺好。

  “还有你…”“我很好。”雷冬凛直觉接口。

  “嗯!我知道你很好,没有生病。”睁眼说瞎话,完全是哄凤儿的语气“但你能不能陪凤儿躺一下呢?”

  雷冬凛沉默了好一下,明显是在思考,但糊成一团的脑子不管用,最后…

  “我陪她躺一下。”他妥协,但不忘強调。“是『陪她』躺一下。”

  只能称之为孩子气的坚持让人哭笑不得,童菫扶着他躺下,为他盖上被子。

  “就算不是陪凤儿躺,如果⾝体不舒服,躺着休息也没关系呀!”她忍不住说。

  “不行!”雷冬凛的双眼几乎没有焦距了,却努力在空茫的意识山。维持他的清醒“不能让人看见…”

  “看见什么?”温润的小手抚上他的额,一点也不意外上头烫人的温度。

  “我是长子…正所出的嫡长子…”气若游丝,雷冬凛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我要坚強…不能有任何的弱点…”

  童菫无法想象他是经历了什么,只觉得他这一番话真是教人揪心。

  这人…以前很不好过吧?

  “没事了。”顺了顺他微的发,她哄道。

  没有焦距的目光顺着声音看向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见了她,童菫只知道,那惘的神情,让她无法放着他不管。

  “听话,没事了。”就像哄着凤儿一样,她附在他的耳边,温柔的、一次又一次的轻声低喃“已经没事了,没有人会看见,睡吧…安心的睡吧…”

  …

  思路混沌得厉害,雷冬凛感觉到虚弱,而他痛恨这样的虚弱!

  “别!你别起来。”

  他听见制止声,伴随着一阵甜香,有人庒制着他不让他起来…他没动手,并非虚弱的问题,而是那气味、那声音阻扰了他的行动。

  努力睁开困钝的眼,并无意外,看见的是那总是困扰着他的温柔倩影,但此刻,那总是漾着温暖笑意的脸庞却板了起来。

  “元官,你出去!”

  雷冬凛看着她骂人,有片刻的恍神。

  他从没想过,也无法想象,原来温温婉婉的她也是会骂人的,但仔细分辨,却听见她是为了他,她的发火全是为了捍卫他,就像捍卫小狮儿的⺟狮子一般。

  “你真可恶!明知道你一进来,他就不能安心躺着,却偏偏要来作弄他。”毫无气势的小脸努力板出最凶恶的模样,试着把那个唯恐天下不、努力制造源的大顽童给驱逐出境。

  她很努力,但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只是想实验看看嘛!”俊雅的面容显得多无辜“听焰跟海宇说过,凛不让人看见他生病的样子,不管他病得多厉害,只要有人在,都会硬撑着起来,我只是想要证实一下他们的说法…”

  “你管他两个弟弟说什么!”匆匆打断她,她感到气恼。“现在他病了,是一个正在发烧的病人,他需要的是好好休息,而不是你的实验!”

  两只看起来没什么力道的拳头已经气到握起,一副他再闹的话,就别怪她大开杀界的模样。

  元官熹举手投降,不是为了她毫无说服力的凶狠表情,而是觉得实验够了。

  “好好好!我不再闹就是了。”承诺的相当⼲脆,没有第二句废言。

  “给我保证。”童菫不信他。

  “我保证!”一反之前的唱反调,元官熹配合着她作保证“从现在起,除非有你或是凛的召唤,否则,我不再随意进到这个房间里:“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是可以,但童菫不是很放心,忍不住叨念起他“你到底怎么回事呢?明明就知道他病了,病的很厉害,需要安心静养,你却这样三不五时的闯⼊,老是惊醒他,让他没办法真正的休息到,这对他很不好,难道你不知道吗?”

  “是啊!真的是每回都惊醒他呢!”抿着,元官熹笑帆神秘。

  童菫没注意他说什么,全副心神放回上的病人,努力硬撑半天的強势自动消失,又是平常⽔漾温柔的她。

  “好了,没事了,元官要出去了,你再睡一下。”她软软的说着安抚的话。

  “不要。”雷冬凛开口,喉咙很痛,声音也耝哑的可以。

  “元官!”以为问题出在杵在门口的那个人,童菫赶苍蝇一样的挥手,要他赶紧出去。

  元官熹也不想留着惹人嫌,摸摸鼻子,自动自发的退场,在大门关上的瞬间,一只小手抚上雷冬凛的侧

  “把拔…”

  雷冬凛僵了一下,童菫想也没想,握住他的手,微微的施力,安抚意味浓厚,然后,倾⾝朝那头的人儿温言赞道:“凤儿乖乖,把ㄋㄟㄋㄟ都喝完了,真。”

  小人儿瓶,露着可爱的笑容,直到看见童菫拿出装葯⽔的瓶…

  “不要葯葯。”哭丧着脸,样子好可怜、好可怜。

  “凤儿。”忍着喉咙闷烧的痛,雷冬凛唤了一声。

  被这么一叫,那小小的⾝子僵了一下,知道无力反抗,扁着小嘴,委屈万分的看着童菫,任由童菫手中的喂葯器接近她的嘴。

  “不哭,吃了葯葯,⾝体才有抵抗力把细菌赶跑,凤儿才会好起来呀!”看她那可怜的小模样,童菫赶紧柔声安抚,而且极有先见之明的补上一句:“就像把拔一样,把拔等一下也是得吃葯葯,这样才能赶紧好起来。”

  雷冬凛表情一沉,假装没听见后头那几句。

  童菫发现了,发现他的意图逃避,但决定等下再来解决这个大小孩。

  “凤儿不怕,就一口而已,等下喝完开⽔,姨再给你一颗巧克力糖,好不好?”目前火力集中在小娃儿⾝上。

  巧克力糖的攻势奏效,只见那长长的睫⽑眨巴眨巴的闪了几下,眨掉含在眼眶中的泪⽔,小小的脸儿露出可爱的犹豫表情,最后妥协,小⾝子撑在爸爸的肚子上,乖乖的张开嘴,乖乖的呑下了葯⽔。

  和着儿童糖浆的葯⽔其实没想象中的苦,但小娃儿依然是一脸的可怜兮兮,对童菫送上的⽩开⽔连忙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口。

  “糖糖。”迫不及待的讨糖吃。

  童菫満意的摸摸她可爱的小脑袋,依言把糖果给她,然后目标转移,现在…得对付另一个“小孩”了。

  “凤儿,别庒着把拔,还有,等下吃完糖果要漱口。”佯装没事一般的叮嘱着凤儿,实则是想降低雷冬凛的戒心,童菫微笑着,极其自然的看向雷冬凛,开口提议道:“睡了一下午,你应该也饿了吧?”

  “我不饿。”雷冬凛试着冷冷否认,而他确实也是没胃口。

  “不行喔!”‮头摇‬,不接受他的否决,像叮嘱凤儿一样,她认真的说道:“你现在需要营养,才有体力恢复…”

  “我没病!”他至今仍是坚持。

  “好!好!好!”她不跟他辩,扶着他坐起来,顺着他的话说道:“你没生病,你只是发烧、喉咙痛,有一点鼻塞跟头晕而已。”

  雷冬凛瞪着她,想起来…在他昏昏沉沉的时候,她不知是用了什么魔法让他失了魂,竟把他不舒服的症状一一全套了出来,不但拿他的症状供医生开葯,还骗他吃了一次葯!

  她、骗、了、他!

  她骗他吃葯!

  童菫浑然不觉他的不甘心跟怒意,她只顾着帮他张罗晚餐,先是架起上进食用的平台架,然后是垫好他背后的枕头,好让他能舒适的靠着头进食…直到她从一旁的餐车上端过为他准备的热粥时,才发觉他的不对劲。

  “怎么了?”她以为他不想进食“别这样,我知道你胃口不妤,但多少还是吃点东西吧,吃了才有体力,更何况胃里有点东西,等下才好吃葯…”

  “我不吃葯!”

  “把拔,生病要吃葯葯喔!”一旁的凤儿一脸认真,复述起童菫用来哄她的话“姨说吃葯葯才会好,葯葯強壮,把细菌杀死喔!”

  “听到没。”童菫故意刺他的竞争心“连凤儿都知道生病了要吃葯呢!”

  雷冬凛抿,不想响应这话题。

  这么任,又是这么孩子气的模样,让童菫怎么也无法把眼前的人跟之前的雷冬凛画上等号。

  健康时的雷冬凛她没资格管,不想多管闲事的她也不想管,可是,眼前这样孩子气的雷冬凛,他一举越过了那道防线,一个让她用来分别亲疏远近、是不是该用客套方式来对待的防线,让她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可以将他放着不管。

  对她而言,现今的他就如同凤儿一般,已让她归纳到自己的羽翼下,她没办法放着他不管、不去理会,她没办法!

  “别这样。”因为放不下,她只能继续软软的劝着“再怎么不⾼兴,也别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先吃点东西吧,吃葯的事,等下再说,好吗?”

  那柔柔的声调,以及温柔的模样,让雷冬凛无法不看着她,并且为之眩目。

  这其实是梦境吧?他从没有想过,总是困扰着他的温柔慈祥,会这么直接、毫无隔阂的呈现在他面前。

  并不是因为凤儿,是他,因为他而出现的温柔…

  “唔!”真的就像是在对待凤儿,趁着他恍惚的时候,童菫用汤匙挖了一口温度适中的稀饭到他嘴边。

  等雷冬凛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张嘴吃下,当然,在事发后,难堪的感觉有一些,但…但还有其它…其它一些他讲不出来的感觉。

  因为太过的复杂,以他这时的神志是厘也厘不清,只能闷声不吭,老实的吃下她喂过来的清粥。

  童菫露出満意的微笑,把握这绝佳时机,在他又闹别扭前,静静的喂食。

  “饭饭,凤儿也要饭饭。”见⽗亲一口接一口,一旁的小娃儿忍不住要求。

  趴在活动餐台上的小模样是那么样的可爱,童菫怎忍心拒绝?

  包何况,小娃儿开始有食也是好转的象征,童菫⾼兴都来不及,又怎会拒绝?

  一口、两口…喂到第三口时,雷冬凛沉默的臭脸让童菫惊觉到她的失职。

  “换你。”陪着笑,喂向凤儿的汤匙来个大转弯,直接向他而去。

  别过头,很认真的在赌气。

  即使是三岁的凤儿,也不会任成这样,童菫对他孩子气的闹别扭模样,真是又气又好笑…其实还有其它,隐蔵在更深层的想法中,还有一种又宠又怜的心情,但她没发现。

  “你不吃,那给凤儿吃了喔!”她逗他,一脸的无辜。

  闹别扭的臭脸又转了回来,一口吃掉。

  童菫睁大了眼,紧接着连忙咬住下,省得不小心直接笑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很不应该,也知道她不该有这样的联想,但她真的觉得,生病中的雷冬凛人化的好可爱,别扭的程度,简直就像是一只任的猫咪。

  这想象差一点让童菫笑了出来,当然,她竭力忍住,不动声⾊的继续喂食…因为她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后头呢!

  …

  真正的挑战,果然就在前方…

  “啊…嘴巴张开。”

  沉默。

  “别这样,只是几颗葯丸而已。”

  继续沉默。

  “雷先生,你不要拿自己的⾝体开玩笑,你不吃葯,怎么退烧,怎么好起来?”

  还是沉默,但这次分神看了她一眼。

  “听话嘛!”以为成功在望,软软的哄着,就像哄凤儿一样。“我准备了很好喝的热巧克力牛,吃完葯,我倒给你喝?”

  他又看了一眼,像是在考虑,但没想到…

  “你叫我雷先生。”他突然指出这一点。

  童菫楞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元官叫『元官』,宁封是『宁封』,凤儿很多,你叫她『凤儿』、『宝贝』或是『小痹』。”他一脸平静的指出她对每个人的称谓,指出其中的差别“叫我却是雷先生。”

  他讲的很认真,童菫却是费了一番的努力,才不让自己露出太痴呆的表情。

  “这样有什么不对吗?”她实在是想不到哪里有错。

  “不公平。”他说。

  不公平!

  童菫真的很努力了,但实在忍不住,最终那痴呆的表情还是跑出来了。

  “哪里不公平?”她很认真的想,但仍是没办法理解。

  “你也得叫我的名字才对。”

  这回双方都是一阵的沉默…

  童菫知道他其实是在发烧,脑子可能犯胡涂,但她真在很难想象,在⾝体有病痛的这时候,他竟然是在计较这种事。

  “如果我也叫你的名字,你会吃葯吗?”她只能顺着他的话来思考。

  他沉默,看起来是在考虑。

  童菫简直要绝倒,在他脑子犯胡涂的这时候,他竟然还想用那颗已经糊掉的脑子思考,真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好吧!”考虑的结果,条件成立。

  虽然说,童菫至今不知他的本业是什么,但她脑葡定,如果他是商人的话,绝对是个中的佼佼者,狠角⾊中的狠角⾊,才会这时候了,都还能计较着条件换。

  “那你赶紧把葯吃了。”不管他想换什么,她只能先哄他吃下葯再说。

  “你先叫我的名字。”他不退让。

  先后顺序的问题童菫并无所谓,不以为意的就要开口,但在他紧迫盯人的注视下,明明已经张口,声音却怎么也出不来。

  雷冬凛等着,神志清明的模样,完全看不出理智已让过⾼的体温糊成一片。

  “冬…”再试一次,但声音仍是卡住,童菫不想这样没用,但被他这样直盯着,感觉真的好奇怪,就像一只被蛇盯住的青蛙似的,但这时她也没得选择,只能想办法克服“冬、冬凛。”

  他沉默,像是在考虑着什么。

  “好了,我叫了,现在换你吃葯了。”她叮嘱,其实心里很不敢相信,这种只能称之为低能等级的易跟对话,竟然会出现在他们两个成年人之间?

  “叫我凛吧!”他要求。

  “凛。”她改口的很快,所谓一回生、两回,没什么难的。

  “嗯,以后就这样叫我吧!”他觉得这样比刚刚的好听。

  “那你可以吃葯了吧?”她叹气,没想到他能难到这地步。“你再不吃,我就要生气了喔!”

  完全就是唬弄凤儿的话,因为很顺口,她就讲了,但没想到她话才出口,雷冬凛竟然很⼲脆的接过她手中的葯包跟⽔,一口就解决掉。

  “好了,吃完了葯,就好好的休息吧!”她扶着他躺下。

  “我的热巧克力牛。”他没忘了这档子事。

  “好!好!好!”忍住笑,觉得他孩子气的模样,跟他的女儿简直没两样。

  拿起保温壶跟他惯用的马克杯,她为他倒了一杯,给他的同时,不忘叮咛“喝完了就要躺下休息了喔!”

  “我不想睡。”接过杯子,他反驳,似乎已经习惯跟她唱反调。“我还有些案子得跟行韬说清楚。”

  “你要说的清楚才有鬼!”她直接戳破现况“瞧你,都快昏过去的样子了,还逞強什么?发烧的人要认分,你多休息就是了;至于行韬那边,元官已经说好了,不管有什么天大的案子,都等你病好了再说。”

  “发烧,要贴贴喔!”在一旁等到昏昏睡、糊糊,凤儿似醒非醒的呓语。

  雷冬凛瞥去一眼,对女儿额上的退热贴哼了一声。

  “我不贴那个。”他一脸叛逆“蠢毙了。”

  凤儿糊糊的张开了眼,傻呼呼的应了一声“把拔也有贴啊!”没错!

  嫌弃“蠢毙了”还扬言“不贴那个”的人,额头上正正的贴着一块退热贴,只是本人一直没发现而已,现在被一语道破,恼怒的伸手要撕掉。

  “别!”童菫抓住了他不规矩的手,秀眉微蹙“你在发烧呢!”

  手上传来的柔软‮感触‬令雷冬凛怔了怔,无法自制的露出惘的表情…直到喝完他的巧克力牛,他都没再说话,像是忘了退热贴的事。

  安静的把空杯给她,他接过装温开⽔的保温杯漱口,然后在她的扶持中躺下。

  童菫原想顺手收拾善后,但他握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她只好把注意力全放在他的⾝上。

  “好了。”她柔声的哄道:“别胡思想,好好的睡一觉,我就在这里守着,不会让任何人进来扰了你,这样好吗?”

  也不知是太累还是因为她的安抚真的有效,雷冬凛握着她的手,闭上了眼。

  童菫没敢动,就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心中充満一种复杂的情感。

  立于边,她看着这两⽗女,一大一小的两个人,额上都贴着一块退热贴,一人一片,谁也没少,躺在一块儿的模样,还真有点难兄难弟的味道。

  因为这画面,一颗芳心満溢着无限柔情,而她,却浑然不觉这样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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