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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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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痛啊…”狂暴的痛仿佛要割裂符音的⾝躯,她全⾝粉碎般地灼痛着,撕裂杀的剧痛错了她的时间感。

  似乎回到两年前,从开刀房恢复室推出来的那‮夜一‬,她被可怕的疼痛席卷攻击,恐怖地以为自己就快要死了的时候,⾝边没有一个亲人相陪。

  她不停地掉眼泪,在漫长的黑夜中,孤单一人抵抗着难以忍受的痛楚。

  “护士‮姐小‬,帮我打止痛针好吗?我痛得受不了…好痛…”符音昏眩痛苦地呻昑着。

  “我已经喂你吃止痛葯了,忍耐一下,很快就不痛了。”

  是谁?她糊地睁不开眼睛,这浑厚的嗓音、深沉的气息是属于男人的,他不是护士‮姐小‬,那么该是医生了吧?

  “医生…结果怎么样…有没有庒迫到…有没有…”她喃喃地低问,神智离恍惚。

  庒迫到什么?火影听不懂她的呓语,明明她受伤的地方是右上臂靠近肩胛骨那里,可是为什么她的左手却按庒着下腹拚命喊痛?

  “我吐了…谁来…帮我换⾐服…有没有人…”她无意识地拨弄上⾝,盖在她⾝上的薄毯被她拉滑开来,露出一片珠⽟般光润的肌肤。

  “你没有吐,别动!”他轻轻庒住她的手制止,怕她不小心拉扯到伤口,也怕被他脫掉上⾐和罩的圆曝光。

  这个臭丫头,为什么老是给他惹⿇烦,美少女的裸体很容易引发男人的冲动,她难道不知道吗?

  废话,她的意识一直模糊不清,整夜不停呓语,当然不知道!他烦躁地自问自答着。

  “睡一觉,醒来以后就不痛了。”他轻抚她的头发,拿着冰凉的⽑巾帮她擦拭汗⽔。

  “谢谢…”蒙昏中,她握住他的手,以为自己一定熬不过痛苦,却在他温暖的掌心中找到了‮全安‬感,是她唯一感受到的‮实真‬,她知道自己并不孤独,有人在⾝边陪伴。

  痛楚感变轻了,仿佛随着风飘飘飞去了,她舒适地吁口气,在柔和的眸光注视下沉沉睡去。

  符音柔软微凉的小手依恋地抓着他的手指,这一生,他还不曾被一个人如此单纯需要过。

  小时候,⽗亲需要他,是因为他是他外遇后生下的唯一一个儿子,⽗亲的元配只生了三个女儿,并没有儿子,而他是⽗亲的独生子,⽗亲需要他认祖归宗,延续火家的香脉。

  ⺟亲需要他,是因为他能让⾝为第三者的⺟亲,可以堂堂正正进⼊没有男丁的火氏家族,继承⽗亲庞大的事业。

  和⺟亲住进火家大豪宅的那一天,他刚好満十五岁,正是少年最叛逆的时期,火家除了他的⽗亲以外,其余的人从老到小、从上到下,都在他们⺟子背后咒骂不休,骂他们野心要来争夺家产,⽇复一⽇恶毒的冷嘲热讽,总是能让火影旧伤化脓,新伤作痛。

  年少时的他孤傲冷漠、桀鹜不驯,表达愤怒的方式直接而任,当⽗亲的元配夫人和同⽗异⺟的三个姐姐,用鄙视他们⺟子的目光,毫不客气地朝他们挥动充満恶意与怨恨的长鞭时,他体內的反叛因子便开始发动攻击。

  他不躲、不逃、不避,选择⽟石俱焚的方式,向火家仇视他们⺟子的人宣战。

  案亲爱面子,把他送⼊私立中学名校读书,希望他乖乖念书、按部就班接受栽陪,成为人中之龙,然后接手火氏家族所有企业。

  当时的他正值叛逆期,心理思考模式都是逆向行走,⽗亲愈希望他成为什么样的人,他就愈要跟他唱反调,⽗亲要他名列前茅,他就拿最后一名的成绩单回家孝敬他,⽗亲给他请家教补习,他就偏偏骑着重型机车到路上狂飙到深夜才回家。

  案亲的训诫、⺟亲的怨怒、⽗亲元配夫人的冷嘲和三个姐姐的热讽,強烈发他的敌意,让他觉得生活中的一切索然可憎,他开始离家跟飚车族厮混,放任自己坏到底,以冷峻挑衅的姿态,度过年少最轻狂的那些⽇子。

  严格说起来,他的家人对他并没有单纯的需要,因为当他成为‮湾台‬最大黑帮首领的保镳,开始过起刀头⾎的⽇子时,⽗亲正式登报与他断绝⽗子关系。

  他从不认为自己真正被人需要过。

  然而…这双小手的主人,无限依恋地抓紧他的手,只是单纯地需要他的陪伴,如此而已。

  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雪⽩的小脸蛋,眼神逐渐温柔起来,一股莫名的情绪柔软地从他心中倾怈而出。

  …

  符音缓缓苏醒过来,首先落⼊眼中的是天花板的吊灯,她怔忡认了半天,确定不是她家里的任何一盏灯。

  她不解地起⾝张望,发现她躺在一张极大的双人上,⾝上穿着宽松的棉格子睡⾐,她困惑地打量所处的环境,深胡桃木地板搭配着全套同⾊系的系列家具,简单又有质感,放眼望去除了实用的家具摆设,并没有多余的装饰品。

  “这是哪里?”

  清醒了好丰天,符音并没有记起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右上臂隐隐传来不适感,她掀起⾐袖,看见肩胛骨到手臂处层层包裹着纱布时,才让她思绪逐渐清明,慢慢想起她和火影遭人攻击的那一幕。

  难道这是火影的家?

  脑中刚跃出这个猜测,符音就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她循声望去,果然看见火影推门走进来,⾝上穿着宽松的黑⾊休闲服。

  “这里真的是你家!”她瞠目结⾆地发出惊叫。

  “没错,光临。”他淡然放下手中的塑料袋和钥匙,微眯着眼,暗暗观察她的脸⾊,唔…看起来精神状况好多了。

  “没想到你会把我带到你家来。”她咬着,不敢相信。

  “嗯哼,我也没想到会让女人登堂⼊室。”他怕⿇烦,从不让女人到家里来,想不到现在还亲自把⿇烦请回家了。

  “你没有送我去医院,就直接把我带到你家来?”不会吧!人命关天耶!

  “这点小伤何必送医院,万一医生护士看到是西瓜刀造成的伤,多事打电话给‮察警‬,只会增加我的⿇烦而已。”看见符音目瞪口呆的表情,火影没力地叹口气。

  “不用担心,再大再重的伤我都能处理,你的伤口才十二公分,伤得也不深,很容易护理。”

  “十二公分!”符音失声惊呼。“天哪!又多一条可怕的⽑⽑虫了!”

  火影疑惑地看她一眼。

  “你真的护理得还不错耶,我现在一点都不感觉到很痛。”她轻抚着右肩厚厚的纱布,巧妙地痹篇自己无意间的失言。

  “废话,我才喂你吃过止痛葯,现在当然不会有多痛。”他虽然对她的失言感到好奇,但是不准备追问。

  “是这样喔。”她轻笑两声,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对了,我的脚踏车呢?停在俪池‮店酒‬那里会不会被偷啊?”

  “脚踏车?”火影攒起眉,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不会从新店骑脚踏车到俪池去吧?”那里是林森北路耶。

  “是啊,散散心嘛,还可以顺便运动,没什么不好。”她耸耸肩。

  “我会请俪池的服务生帮你看好脚踏车。”真是行为诡异的怪胎。

  “谢谢!”她甜甜一笑,扬手指着桌上的塑料袋,问:“那是不是吃的?我肚子饿了。”

  “你现在⾝体比较虚弱,先吃点清粥小菜,下一餐再吃营养一点。”他把清粥和小菜一样一样搬上桌。

  “你好细心喔。”她感动不已,迫不及待开始享受起他的爱心。

  “把蛋⻩吃掉。”他注意到她把蛋⻩拨到边边去,只吃蛋⽩。

  “我不喜吃蛋⻩。”她微微噘起嘴。

  “一颗蛋最精华的地方就是蛋⻩,你最好把它吃掉。”他好言相劝。

  “不要,那蛋⻩没有。”她露出恶心的表情。

  “够了,吃掉。”他不接受她偏食的借口。

  “不要啦!”符音蹙眉嘟嘴的神情,十⾜像个说的小女生。

  “我说吃掉就吃掉,不要我使用暴力。”他开始恐吓她。

  符音万分不情愿地挟起蛋⻩,深昅口气,一脸誓死如归的表情,迅速把蛋⻩塞进嘴里,咬也没咬就咕噜呑下去。

  “恶…蛋⻩的味道好臭喔…”她捧起⽩粥猛灌几口,试着把她讨厌的味道冲淡。

  “有那么夸张吗?”她的表情让他觉得好笑。

  “就有,怎么有你这种人哪,人家不敢吃的东西还人家吃,我是受伤的人耶,你居然还想以暴力相向,如果因为不吃蛋⻩就要被你打断三肋骨,那你就太没有人了!”她委屈控诉。

  “谁说我要打断你三肋骨?”他忍不住低笑着。“我本来是打算用嘴強行喂你吃下去的,哈哈,可惜这招派不上用场了。”

  符音从来没有听人开过这种大胆的玩笑,顿时双颊绯红起来,错愕地一时连话都不会说了。

  “光听见这种玩笑你就受不了地脸红了,那么请问你要如何进行你的相亲游戏?”火影嘲弄地哼笑着。

  他的凉言凉语令符音陷⼊沉思,她呆怔地望着他,眼神流露出复杂的情愫。

  “对象不同,我的反应当然就不同。”她凝视着他那双深邃如海洋的眼眸,仿佛受到‮引勾‬般,不自由主地坦承心情。“大概因为我喜你,所以不管你开什么玩笑都能让我全盘接受,如果换成是袁英杰,我想…大概就不会有任何感觉了吧。”可能只会觉得好笑,哈哈。

  火影微微一怔,她的话让他有种被羽⽑撩搔⽪肤的悸动感,忽然有种想吻她的冲动。

  “袁英杰是谁?”他极力庒‮体下‬內蠢蠢动的男荷尔蒙。

  “就是你害我相亲失败的那个男生啊,都是因为你霸占住我的光盘,让袁英杰没有机会看到我这个人的优点,所以相亲才会失败。”她突然想起流落在他家的那片光盘。“对了,光盘在你家对不对?快把光盘还我!”趁此机会要回失物。

  符音的思考逻辑把火影惹⽑了!

  “坦⽩说,你会唱歌、会跳舞又会弹琴,长得也不错,的确是很特殊的女孩子没错,你急着想要这片光盘,正是因为你很清楚光盘中的你魅力四,绝对可以昅引住男人的目光,可是你并没有想过,不是人人都想娶个艺术家当老婆,男女之间要有深厚的感情基础,才有办法共同面对婚姻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而不是你用几张奖状,优美的舞蹈和歌声,还有多才多艺的表演来倒一个男人就能一同步⼊礼堂的,现实和梦幻之间的差距很大,你本就没有想清楚,我觉得你只希望自己成为男人手中那个站在音乐盒里跳舞的芭蕾娃娃!”

  符音被火影严厉的训斥和直接的措辞吓住,她一时承受不住他凌厉的话语,呆呆惊望着他。

  忽然间,多年的孤独、寂寞、委屈以及忧惧,骤然席卷而至,符音忽的感到一阵心酸难抑,眼泪扑簌落下,她摀住脸,像个路的孩子,哭得泣不成声。

  火影没有预料到自己的一番话会令她崩溃大哭,他的心一紧,正忖度着该如何收拾善后时,符音哽咽地开口说话…

  “我不这样做,不然要怎么做?”她菗泣着,火影已经敢动了她內心伤痛的开关。“我妈妈得的是啂癌,之后转移到子宮颈癌而过世…我的两个姐姐得的是卵巢癌,同时诊断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是末期了,两个人在二十岁那年一起死去…”她泪如泉涌,哭得不能自己。“…医生说因为我外婆那边有遗传女家族病史,所以连我也很危险,你不知道…那种被死神纠住的感觉有多可怕…”她不可遏抑地痛哭失声。

  火影心中那道漠视一切的冷酷心墙擘裂出一道隙,他忽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把她紧紧圈在‮热炽‬的前。

  符音已经很久不曾被人拥抱了,他温柔‮慰抚‬的拥抱彻底释放了她的情绪,让脆弱再也无所遁形,她反手抱住他,像溺⽔的人紧攀着救命的浮木,泪⽔泛得更凶。

  “我快二十岁了,我其实心里很害怕…姐姐有好多想做的事都没有做就走了,我不要这样…”她把濡的面颊贴在他颈侧,菗噎地低诉着:“她们走的时候,我国中都还没毕业…后来每半年,我自己都会去做一次健康检查,一直都没事,可是两年前,我的卵巢附近发现一块影,医生说要开刀割掉,否则会庒迫到卵巢而导致卵巢坏死,我自己去医院开刀割除那块肿瘤,虽然检查结果是良的,可是…那是我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从此我发誓即使会死,也要完成我全部的心愿以后再死…起码能有个人陪伴我,我不要孤单地死去…”

  火影震动地抱紧她,突然觉得心脏好象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探进去‮烈猛‬翻搅了一遍,一股温热的情感马上从他⾝体里涌了出来,一波波疾速淹没了他的思绪!

  他全然不知道在符音纤瘦的⾝躯和甜美的笑容背后,原来经历过那么多的悲伤和‮磨折‬,他心中充満对她的怜惜,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温柔的言语来安慰她,只能用強而有力的手臂,紧紧将她拥在怀里。

  符音倚偎在他温热坚实的前,用没有受伤的左手臂⾼⾼圈住他的颈项,放心地宣怈內心深沉的伤痛。

  火影以脸颊摩娑着她的脸,肤触着肤的感擦出了‮情动‬的火苗,他的嘴不自由主地轻轻扫过她的耳垂,引发她一阵微微的颤栗。

  符音从他怀中怔怔然抬起脸,带泪的眼眸蒙地望着他,他深菗口气,她发间淡淡的清香霎时魅惑了他的神智,他的吻情不自噤地落在她嫣红的颊畔,然后吻到她的鼻尖,最后覆上她的双,开始与她吻。

  是什么样強烈的感觉冲击着他?他盘旋吻啄着她的红,觉得自己被一股陌生的热流冲得失去方向感,迫切想把蔵在心灵深处⼲渴的望全部解放。

  这是怎么开始的?

  符音被四面八方各种纷纷扰扰的感觉搅得一团,她恍恍然地承受他来势汹汹的炙吻,他火热的⾆令她浑⾝酥⿇,一波波电流‮穿贯‬她的全⾝,彻底摧毁她残存的意识。

  他猛地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到上,热烈而狂地吻着她。

  符音轻轻哆嗦着,在他的‮逗挑‬下,她浑⾝发热,被一种陌生而且強烈的‮望渴‬侵袭。

  她隐约感觉到再这样下去的后果,但是她一点也不排斥,她喜他的‮摩抚‬和触碰,甚至満心期待接下来可能即将要发生的事。

  火影失神凝睇着她酡红的俏颜,理智在在告诉他,她是个受伤的人,而且也不是适合玩游戏的对象,现在不小心擦走火,事后很可能她会觉得后悔。

  “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想做。”他咬牙贴靠在她颊畔,气息浊重地警告。

  符音眨了乍惑的⽔眸。

  “我不会不想做,你呢?”她満脸惘地反问。

  她的回答让他的自制全然失控。

  “我不想!”他咬牙切齿地低咒,猛然抓住她的手,直往⾝下灼热的亢奋抚去。“可是这个很想!”

  符音狠狠倒菗一口气,她虽然毫无经验却不表示她的知识也同样贫乏,当然知道在她掌心那隔着休闲的‮硬坚‬鼓是什么,由于刺来得太突然,⾎气迅速冲上脑门,害她几乎无法呼昅,差点断气。

  “那…怎么办…”她的心跳剧烈鼓噪着,令她难以息。

  “还能怎么办,你愿意就陪我做完,不愿意就赶紧滚蛋!”

  “那就…陪你做完…”她感觉掌心下方隐隐传来騒动。

  “做完以后不要哭哭啼啼跟我说后悔。”他低哑地柔声警告。

  “不会,跟你做这件事我不会后悔,你告诉我怎么做…”

  火影的忍耐力到了极限,他起⾝脫掉⾝上的休闲⾐,‮狂疯‬地吻尝她的红,野火燎原般吻遍她全⾝每一吋肌肤,他单膝切进她的‮腿双‬间。

  “火影!”她急遽颤栗着,感觉自己快要近某种极限。

  他起⾝,一手轻柔地庒住她的右臂,怕她在烈的动作中拉扯到伤口,另一手抬⾼她的,将炙热的亢奋一吋一吋推进她体內。

  在最忘情的一刻,火影觉得自己像在深夜驾车⾼速行驶在浓雾弥漫的山道上,突然间失速,眼看来到悬崖边,他连踩煞车的机会都没有,飞车冲破雾,坠⼊不知名的地域!

  他急遽地冲刺,近她的灵魂,毁灭焰在那一瞬间‮炸爆‬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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