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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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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茵,这是你下个月的主题采访,记得,最晚的稿⽇期是六个星期后,不要耽误时间。”人才刚踏进杂志社,还来不及口气的楚茵,马上被面而来Case砸上脸。

  “不是说好让我休息两个礼拜的吗?”‮议抗‬通常无效,但楚茵还是象徵的替自己喊冤。

  “要休息等你手上的年度计画完成后,你想放多久都随便你。”主编毫不留情的‮忍残‬拒绝“如果想早点休假就赶紧研究案子,而不是站在杂志社大门和我鬼吼鬼叫。”

  “我…”碰了一鼻子的灰,楚茵只好闷闷的打开被迫接下的案子,定眼一瞧,她马上抓住准备溜之大吉的主编。

  “啥咪!财经专访!”不敢置信的狂吼,石破天惊的冲进尚在采访组的众人耳里。

  “那不是你的专长吗?”主编不可置否的转头瞪她。“你不还是T大财经系毕业的?”

  “那是几百年前的历史了,我现在是主跑妇女新闻啊…”尾音刻意拉长,楚茵可爱的柳眉也变成苦瓜脸的八字眉。

  “那倒好,”主编斜睨她几眼后轻哼道:“前阵子开会时,不是有人还在那里哀嚎想换线,这就是你磨练自己的好机会,要是报导得好,我就让你转换跑道。”

  “那也不是这么突然啊!”娇小的她跺脚的上下蹦跳。“总得给我心理准备,给我时间研究时下的状况啊!”“所以我才会大发慈悲的给你六个礼拜的时间,平时采访时间哪有拖这么长的道理。”主编一副大降恩泽的提醒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楚茵头⽪发⿇的想办法求饶“我是怕我自己的能力不⾜嘛,再给我一点时问准备,这个案子,能不能⿇烦先请社內的⾼手负责。”

  先贬低自己再来求饶,这招从没失效过,谁知今天好说话的主编却一反常态的连三拒绝她的请求。

  “社內的⾼手都另有要事,”主编笑咪咪的拍拍她的肩膀“我相信你可以的,所以才会在社长那里大力举荐你,加油!”

  “老大…陈姐应该比我更行吧?”楚茵哭丧着脸,只差没跪地求饶。

  “我没空,”被她点名到的陈霜霜笑盈盈的起⾝,扔了张喜帖在她手上。“我下礼拜起请婚假,别忘了你答应要当我的伴娘啊,对了,红包记得大包点,一千六只有门口领便当配养乐多的份。”

  “喔,”她肩膀垮下,扁了扁嘴后也只能默默的接下帖子。“那还有徐大哥、杨大哥啊,大家都是我的前辈,比我这个三脚猫要強得多了。”

  “他们都有要务在⾝,而你说的徐老哥被社长调去南部特派中心当主任了。”主编坏坏的大笑,同情的拍拍楚茵的肩膀。“你就认了吧,快点乖乖的去准备采访的资料,不懂的问问前辈,大家都会乐意教你的。”

  “喔。”颓丧的应声,楚茵好想找面墙壁一头撞死。

  财经、股票…唉,都八百年没碰的东西了,现在要她重头接触,这简直就是恶梦一场啊。

  “加油吧,我们都颇看好你的。”陈霜霜鼓励的揽住她垂下的肩。“而且听说你这次的采访对象,可是个⻩金单⾝汉喔!”

  陈霜霜暗示的眨眼却让楚茵有种乌鸦从头顶上飞过的坏预感。

  她只脑凄笑以对,乖乖的坐回自己的位置摊开资料好好研究,并想想对策。

  宣竫尧,三十三岁,国立T大财经研究所所长,举世闻名的经济学家,在经济趋势的分析更是首屈一指。

  不过当楚茵见到他的照片时,忍不住噗哧笑出。

  她趴在桌上好生研究应该算是⽇常生活照片吧,像刺猬一竖起的平头,戴着一副保守的方形眼镜,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从他双眉之间的皱折来看,这人一定喜皱眉,他郁郁寡的模样,仿佛拍照的人是他极端厌恶的家伙。

  “还真看不出来你会是什么样的个。”楚茵手指无意识的戳戳照片里,宣竫尧隆起的眉头,好像她如此做就可以推平那里的凹凸。

  看着看着,她看到出神了也不自知,直到有人她的脸后才恍然回神。

  “⼲么,看宣教授的照片看到出神啊?”陈霜霜趁机调侃她。

  “才不是咧!”红着苹果般的脸,楚茵自我辩护道:“我是在想采访稿要怎么拟定。”

  陈霜霜露出玩味的笑容,也不点破她极不自然的神情。

  “小茵还没过男友吗?”她好奇的问。因为打从小茵进到杂志社也好些年,却从未见到她闹过花编新闻。

  “有啊,只不过后来他离我远去。”楚茵淡淡的说,平静的语气里没有掺进任何‮人私‬情绪。

  她并不想让人知道,男友的离去是远离整个世界,上了天堂。

  只有她自己最清楚那件事的伤害有多深。

  “走吧,我请你吃饭、喝咖啡。”鼓励的拍拍楚茵的背,陈霜霜心疼她刻意掩饰的低落。

  “还是不了,”她整理了下桌面的资料后,推开椅子站起⾝。“谢谢你陈姐,我想先去拜访宣教授,试探他的底限。”

  “嗯,积极点也好,加油喽!”

  …。。

  “呼,又被当了,宣教授还真是当人不眨眼的恶魔耶!”

  三位‮生学‬从楚茵⾝旁走过,其中一位的抱怨让她好奇的停滞脚步偷听。

  她很快的旋过脚跟,悄悄的跟在她们后头,无非是希望先得知宣竫尧不为外人知道的內幕。

  “可不是,什么总体经济学!”另一位女孩也是怨声载道的叹气。“我觉得实务作还实际些,偏偏我的报告被他打了不切实际的回文,看来期末考就算‮考我‬得再⾼分也没用。”

  作业成绩零分啊,大罗神仙也难救。

  “还好吧,至少宣老师当人是有原则的,他的要求是⾼了点,但总归一句还是为了我们好。”第三位拥有长鬈发的女孩,就比较偏向宣竫尧替他说话。

  “还不都是你爱着宣老师,要他帮你课后辅导。”第一个开口抱怨的女孩暧昧的戳戳最后讲话的女孩手臂揶揄。

  “你们别讲,宣老师的原则是只要愿意问,他都会尽心的教导。”女孩颇不以为然的说“是你们自己爱玩,下了课只想约会,现在报告成绩不及格,甚至期末被当了才在唉唉叫,再说,我今年是二修,不多用功哪行。”

  “是,你说的都对,”走在中间的女孩举手投降,作下结论“我看以后啊,让情情多去巴结教授,替我们抓题恶补算了,不然老是提心吊胆的怕被当也不是办法,宣老头的经济学我已经三修,要是再不过的话,我可是‘寡妇死了儿子’,一切都完了。”

  “总而言之,大家都差不多悲惨就是了。”三个女孩面面相觑后,带头的又叹气道:“怪异的是,宣老头的课这么难Pass,偏偏每年都爆満,想抢位子还得提早报到,难道说,大家都有被狂?”

  “谁叫宣老头是财经界的第一把椅。”最后那位哀痛自己三修的女孩很无奈的说“只要出的报告能令他満意,毕业后在你的求职推荐信上头赞美两句,业界不把你捧上天才怪。”

  “唉…”同样的叹息声从三个女孩口中同时传出。

  听到这里,楚茵觉得自己也差不多听够了,正准备再次转⾝去找那位女孩们嘴里的宣老头时,突然耳尖的又听见某些八卦。

  “会不会宣老头不协调,所以才这么怪里怪气的?”楚茵听得出是第三位女孩发出的质疑。

  “喂,你思想也太不纯正了吧!”两颗爆栗同时招呼上她的脑袋。

  “本来就是,”女孩发痛的无辜脑袋“宣老头每天都窝在研究室里做他的财经分析,也没见过有女孩来找过他。听其他教授说,他连学校的聚会都不曾参加,导生会他也是拿钱给班代举办,自己却从不出席。所以我说,他是缺少女的⺟爱,才会这么‮态变‬的爱当人。”

  “你还真敢说,小心被宣老头听到了,你就等着被死当吧。”

  远离‮生学‬的调侃声,楚茵笑得‮头摇‬感叹。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很不得了,什么大胆的话都说得出口,哪像她那个年代…

  楚茵忘了自己顶多也只大那几个女孩六岁罢了,却感觉到自己苍老很多。

  脚步轻盈的顺着学院的长廊缓步向前,接着拐进财经所二楼最角落的研究室门口。

  紧闭的门上吊着古铜⾊的名牌,上面清楚的刻有“宣竫尧”三个字,楚茵伸起手准备敲门却又随即放下,她迟疑的望向一旁的窗台,确认里头的确有人在时,才又重新举起手轻敲数下后,等待里头的回应。

  时间一秒一秒的溜走,直到楚茵认为自己早先的敲门声或许太小声,准备再次举手时,铝门突然从里头打了开来。

  “你找谁?”宣竫尧意外发现门外的不是他的‮生学‬或学校其他教授,而是一位陌生的可爱女孩。

  疑惑的问句让楚茵被迫仰头,望向眼前比她整整⾼出一颗头的宣竫尧。

  老天爷,为何给她的资料上没有写他的⾝⾼超过一八○,害她一五六的⾝⾼穿上六公分半的⾼跟鞋,还是显得娇小许多。

  “您好,我是动态杂志的记者,楚茵。”堆起満満客套的笑颜,楚茵向来对自己的笑容深具信心。“冒昧的前来拜访…”

  “我不接受记者采访。”丝毫不留情面的拒绝当面扫来。

  宣竫尧不管眼前的女孩长得多甜美,笑容多么灿烂,他的原则就是不刻意曝光,尤其是媒体、记者的采访,更是不必要的浪费时间。

  “我只耽搁宣教授几分钟时间,告诉投资者时下投资理财的指引方针就好。”锲而不舍是当记者的本能,宣竫尧的拒绝在她眼里只是小儿科罢了,以前还有被采访者放狗咬她的经验。

  楚茵用力的将上扬的瓣,从礼貌的仰角三十度扯大为四十五度,晶亮的圆眸中有不容忽视的企盼。

  宣竫尧差点失在她苹果般娇丽的脸庞上,镶嵌在她脸上的两颗黑⽩分明的眼珠子,像是会说话般瞬也不瞬的望向他。

  “拜托,只要几分钟就好。”哀求的‮红粉‬瓣一张一阖的在他视线下努力表达言语,但他还是把持原则的拒绝。

  “财经的东西不是一、两分钟就可以谈完的,楚‮姐小‬请回。”有礼的歉⾝,宣竫尧当着她的面直接把铝门重新关上。

  急的楚茵匆忙跟上,但他关门的速度更快,害得来不及煞车的她,可怜鼻尖直接命中阖起的铝门。

  “宣先生,拜托你…喔,我的鼻子…”她无力的伸手摸摸铁定会有难看‮肿红‬的鼻尖,最后受迫于无奈的情况下,第一次的拜会她无奈的踩着挫败的步履缓缓的移动⾝子转⾝离开。

  第一次出击失败,楚茵忍不住在心里哀嚎不下数十次,然后开始怨起杂志社没事先告诉她,这次的采访对象不仅难搞,还从不接受采访,所以才没帮她敲定采访事宜。

  可宣竫尧的脾气也未免太古怪了些,竟然连杯茶也没招待,真是的…

  …。。

  热闹的游乐园里,放眼望去熙来攘往的不是小孩的笑声,就是⽗⺟紧张要小朋友小心点的呐喊声,他们全都是轻松自在的装扮,似乎没人像楚茵一样一席正式的套装和随⾝的笔记型电脑。

  “呼,真是…这下可烦恼了。”笔记电脑打开着,楚茵只手撑住下颚,一手漫不经心的在记事本上涂鸦,画啊画的,居然不知不觉中,笔下的素描逐渐变成男人的脸。

  娇丽的脸庞妆点薄薄的淡妆,鼻粱上架着GUCCI淡‮红粉‬墨镜,无懈可击的容颜上只有鼻头的‮红粉‬HELLOKITTYOK绷显得有些好笑。

  伴在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她懒懒的接起电话。今天的斗志在她与宣竫尧短暂手并败战下来后,背弃她而去了。

  “楚茵。”她报上名字边随手将笔记型电脑关上,两个眼睛盯着不远处的摩天轮。

  “你还好吧?很没精神喔!”是杂志社主编打来的关切电话。“宣教授让你吃闭门羹了?”

  “我一点都不好,”将记事本扔进背袋,抱起笔记型电脑,踩着⾼跟鞋快速的追上摩天轮的最后一个空位,待她气定了些后,才又重新开口“宣竫尧完全不给我机会。”

  “小茵,你该不会又躲到游乐场,正坐在摩天轮上面吧?”主编对她手下爱将的脾摸得一清二楚。

  “对啊!”楚茵怀疑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她心烦时,会找摩天轮坐上数回来安抚自己。“我正在游乐场里。”

  “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宣教授从不接受采访,媒体上会有他的公开发表的內容,通常都是利用他授课或演讲时,记者记录下来后报导的。”主编充満歉意的告诉她这件迟来的讯息。

  “那样不叫采访吧!”楚茵感到困惑“最多也只能称为新闻稿。”

  “没办法!这是多年来的惯例。”

  “老大,你该不会也要我这么做吧?”她真不敢相信她的顶头上司会这么教导她。

  “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做出不一样的报导来,比别人特殊些,好让我们杂志社扬眉吐气,”主编在电话那头重重的叹气“问题是你都说自己吃了闭门羹,我还以为‮出派‬美女牌他会比较乐意接受说,陈哥都不知被甩过几次门。”

  “原来啊…”楚茵声音拉长的低吼。“我还以为这个差事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我早该相信天上掉下来的除了鸟屎外就是坠机。”气呼呼的走出你摩天轮,楚茵现在气得想咬人。

  “如果你没能力,我也不敢推举你去采访他,社长更不会同意让你接下的。”主编打哈哈的努力辩解。

  “最好是这样,我…喔,天…”边走路边讲‮机手‬在游乐园是颇危险的举动,像现在她就硬生生的被小男孩撞上,手里抱的电脑当场摔到地上一分为二。

  “小茵,发生什么事了?”主编在电话那头听到她的惨叫,急忙的问。

  “没什么。”与她相撞的小男孩显然被吓坏的愣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我晚点回到家再拨电话给你。”

  很快的收了线,她随意将‮机手‬塞进口袋里,蹲下⾝来连看都不看自己可爱又昂贵的苹果电脑,反而伸手关心的询问依然呆滞的小男生。

  “弟弟你还好吧?”摸摸小男孩的头发,楚茵就怕他会哭出来。

  小男生张口动了数下后又阖起,眼眶开始逞強的泛红。

  “我…阿姨…”话还没说完,小男孩的眼泪就滚了下来。

  他一哭,楚茵顿时也慌了手脚。这辈子她最怕的就是小朋友的哭闹,因为她往往都不知该如何哄骗小孩。

  这小男孩的家人怎不赶紧出现啊!

  “不哭,”呑吐间,她努力的想法子安抚他。“刚刚是阿姨在讲电话,没看到你冲上来,电脑坏了就坏了,你有没有受伤!”

  “没…没有,可是我的冰淇淋黏到…呜呜…”他菗菗噎噎的话加上他眼睛的视线停驻处,让楚茵的头⽪开始发⿇。

  小男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惊恐看着她,顺着他的视线,她也发现自己的损失除了那台昂贵的苹果电脑外,还有她⾝上的名牌套装。

  今天绝对是她的天煞⽇,诸事不宜就算了,她还不能生气,虽然她现在很想放声尖叫。

  昅气、吐气…楚茵,你是大人,不能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没关系,”嘴里说没关系,可她却很想哭。“等等阿姨去厕所洗洗就好,不哭。”

  “可是…人家的冰淇淋没了啦!”小男孩终于放声大哭出来,而且他是在哀悼自己没口福的冰淇淋,而不是自己闯的祸。

  “这样啊?”呜呜,她还要委曲求全到什么样的地步。“阿姨给你钱,你再去买一支,嗯?”

  “真的吗?”含着眼泪,小男孩终于肯暂时停止哭泣,跟她打道了。

  “小晨?”一个妇人担心的匆忙赶到。

  让楚茵等了许久的小男孩家长终于出现,她慢慢的直蹲到有些僵硬的⾝体,直接面对或许会痛骂她一顿的妇人。

  “吴…”宣晨曦委屈的扯着妇人的⾐角,语气中流露出害怕。

  “刚刚我都看见啦!”被小男孩尊称为的中年妇人吴太太,叹气的他的短发道:“吴不是告诉过你,要小心不可以撞到人的吗?现在你把阿姨的电脑和⾐服都弄坏了,该怎么办才好?”

  “呃…”这和她想像中泼辣又不讲理、死命维护自己家小孩的情况,好像有点出⼊,反而是在对小男孩机会教育。“小孩子难免会没注意四周的环境,况且这件事我也不对。”

  “‮姐小‬请留个联络方式,”吴太太脸上有不可忽视的权威道“回头我请小晨的⽗亲亲自登门赔罪。”

  “吴…”

  小男孩脸上出现了惶恐、害怕的表情,看来他的罩门就是他⽗亲,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真的没关系。”她不忍心让小男孩因为这件事而遭到责罚“只要把电脑送修、⾐服送洗就好了,事情并不严重。”

  “这是我们的坚持,至少维修费和送洗费该由我们负责。”

  “呃…”看来她不接受倒是自己理亏了,没有再推迟,她从⽪夹菗出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吴太太一见到她名片上的头衔,原本温和的表情霎时变了⾊。

  “嗯。”简单的应了声,她牵着小男孩的手离开,留下依然一⾝狼狈的楚茵。

  待他们走远后,她才发现自己早就成为众人注目且同情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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