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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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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糊里胡涂地上了‮觉睡‬,糊里胡涂地在温暖的怀抱中睁开了微困的眼,看着那张近到连眼睫⽑有几都数得出来的俊脸,大脑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便被两潭幽蓝深眸给抓住思绪,浑沌中某种影像与之重迭。

  “老虎…”

  “早安,咏命。”

  眨眨眼,原来是人。

  “早安,公子。”傻傻地回笑。

  “睡了吗?”

  “睡了。”呆呆的点头。

  “那就起吧!”语毕,解遥轻柔地朝滑嫰的额上印下一吻,然后起⾝下

  “呃…”再迟钝也有个限度,尤其当那温润的印上额头后,什么浑沌呆愣全飞了,瞪着⾝上那“覆盖彼此”的衾被,瞪着角落那迭在一起的“两人外衫”瞪着从自己头下菗出的“男人袖袍”她她她…她和公公公子…

  “别赖,还要赶路呢!”

  她赖?不,她本是吓到全⾝僵硬不能动弹!

  “公、公子,我…我们…昨、昨晚那、那个…”结结巴巴、巍巍颤颤地指着彼此,几乎语不成句言不成声。

  “谢谢你昨晚放弃独眠的机会在我房里保护我。”好诚恳的语气。

  “放弃独眠的机会在公子的房间保护公子?”她…她有吗?

  “昨晚那场混闹得⽝不宁,两人一起过夜总比分开‮全安‬,谢谢你在我房间陪我。”好感的眼神。

  原来是因为陪公子她才会在公子的房间里,但是重点好像不是这个吧?

  “不…客气。”好虚弱的语气,感觉到衾被上有着不属于自己的味道和体温,心脏瞬间跳得好沉重。“公、公子,昨晚我应该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呜呜…怎么办啊!她对漂亮的东西一向会情不自噤,所以才会常常趁‮姐小‬沉睡的时候偷摸‮姐小‬美丽的睡脸、偷抱‮姐小‬柔软的⾝躯和偷亲‮姐小‬人犯罪的小嘴,这个癖好她一直蔵得很好,没教人发现过,可昨晚…昨晚…她没把握啊!

  没变脸的时候的公子,姿⾊绝对算得上顶级圣品,平常她偶尔拿来欣赏就算,但她发誓绝对没有对公子起半点非分之想和不轨之心。

  天地明鉴,她最爱的还是‮姐小‬啊!除了‮姐小‬,她绝对不会想再去指染谁的。

  可谁来告诉她她到底是怎么上了,怎么睡了下去的,为什么一早不是她抱人,而是她被人抱着醒来啊?最恐怖的是,她竟一点印象都没有。

  呜呜…该不会她太过思念‮姐小‬,所以糊糊中就把也算绝⾊的公子拿来当作‮姐小‬的替代品了?

  是这样吗?

  她、她不想这样啊!别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啊!她不想对不起‮姐小‬啊!呜呜…

  “不该做的事?”温和的笑容有一瞬间变得让人头⽪发⿇,不过,一向迟钝的小命子绝对没发现“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这么贴心又这么善良,难怪你家‮姐小‬这么疼爱你。”

  闻言,小命子在心中哭得更大声。‮姐小‬疼爱她,可她竟然抱了‮姐小‬以外的人,她对不起‮姐小‬啊!

  “听说这里有项名产叫做烫面油糕,是以红糖用木捶成茸泥状,加上面粉和猪油匀成馅,然后在面⽪包⼊红糖馅心,庒成牛⾆形⼊锅油炸。烫面油糕外酥內嫰,甜香慡口,往来的外来客每来必吃。”

  拥着被子自怜自艾的小命子一听到食物的名称,注意力果然马上轻轻松松地被转移。

  “烫面油糕?”

  微微一笑,他继续说:“还有三合泥,是由糯米、黑⾖、芝⿇的细粉煮成糊状配料,然后加上芝⿇、花生仁粒、核桃仁粒用小火炒至酥香,最后再加⽩糖及各种藌饯粒炒匀起锅。听说三合泥酥味甜不腻、滋润慡口,来木云镇却没吃过非常可惜。”

  “三合泥?”笑靥悄悄浮起。

  “还有红油抄手、酸辣⾖花,珍珠圆子…”话未竟,一道⾝影如风地刷过面前,接着穿外衫、理包袱、梳妆打扮,动作快速利落得令人咋⾆。

  “公子,我准备好了,走吧!”

  抱着包袱,小命子很有朝气地站在门口,脑子里完全忘了某个重要的问题,只是一径地想着一连串的食物名称。

  看着那双眼发光,嘴角带笑的可爱容颜,蓝眸里缓缓漾开深沉的流光,走向前,在牵起小手前又提到食物“听说这里的担担面也很好吃,不过口味比较辣,敢吃辣吗?”

  “没关系,我想吃。”

  “好,就带你去吃。”手悄悄牵上。

  “谢谢公子,你真是好人!”

  好人?这名词他已经开始腻了。“不客气。”

  光下,相连的背影手牵手,气氛很幸福地走出卧龙客栈。

  …。。

  正所谓冤家路窄,餐一顿才离开木云镇,在挑选马匹的市场上,好死不死地又遇上昨⽇找碴的红⾐女子,而且相似的事又发生了。

  “老板,那匹马我要了,多少钱?”

  随着纤手指着的方向,小命子看到⾝边的鬃马“姑娘,这匹马我和公子已经买下了。”

  “钱还没给就不算买下,现在我看上那匹马,理所当然该归我。”

  “哪有这种说法。”小命子不悦地道。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随她叫吧!咱们走了。”看也不看女子一眼,解遥径自将钱给老板,然后牵着马带着小命子转⾝。

  “你说什么!你竟然敢骂我,又抢我的马,真是好大的胆子,昨天是你幸运,有人帮忙才逃过一劫,今天我看谁来帮你,有胆就留下来跟我比划…”

  对于女子的咆哮恍若未闻,解遥扶小命子上马坐好后,自己也上了马。扶着⾝前的细,低头细问:“东西都买齐了吗?”

  “怎么办?那位姑娘又生气了,会不会又拿剑戳人哪?”

  这时候小命子就很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学功夫,半生不的拳脚功夫一看就知道敌不过人家拿剑拿得稳当当的硬底子,接二连三的状况中她都不能保护公子,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没关系,会吠的狗儿不会咬人,别担心。”语毕,缆辔一拉,解遥驾着马儿往目标前进。

  泵且不论解遥的声音有没有庒低,原本就听功了得的女子一听见解遥暗喻自己是只狗,当下气得抓狂,元宝一丢,女子随手就抓了匹又⾼又俊的黑马追了上去,本不理会卖马老板在后头大喊钱不够的喳呼声。

  “公、公子,她、她追上来了,怎么办?”

  “那就抱紧我,咱们该去办正事了。”

  语毕,驾地一声,解遥策马快速奔腾了起来,瞬间两旁的景物如闪电般往后飞逝,吓得小命子抱紧⾝后的⾝。

  “公…公子,你…你没问题吧?”

  此刻“快”已经不⾜以形容了,这是什么鬼速度啊!好恐怖喔!

  “别怕。”解遥左手放开缰绳,环住⾝前的⾝躯。

  “不怕…才怪。”别放手,专心驾马啊!看着上的大手,小命子差点哭出来。

  其实公子很在意吧?真的很在意她说的那些话吧?可是她真的没恶意啊!

  她发誓她绝对不觉得走路慢是件很丢脸的事,只是有点让人难受罢了。

  她也不觉得死读书是件坏事,只是觉得看起来有点呆而已。更没认为⾝材没看头就不配称作男人,只是多少让人感到缺乏‮全安‬感,所以…

  所以,公子大可不必以这种玩命的速度来彰显自己的男子气概啊!维持原来慢慢的样子就好了,真的慢慢来就好…瞪着眼前的膛,她好后悔自己的祸从口出,不过,此刻这些澄清的话都只能埋在心里了,因为她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还有…

  她要晕了…

  …。。

  灯光中,一张脸慢慢俯进,随着视线逐渐清明,某个悉的画面也逐渐清晰,瞬间无法克制的放声尖叫。

  “啊…老虎啊!不要吃我!”抱着头,她逃命似的往一旁闪去。

  “老虎?作梦吗?”

  闻声,小命子迅速抬头“公、公子?”

  “除了我还会有谁?”坐在缘,解遥好笑地道。

  “老虎啊!眼睛蓝蓝的老虎,他用好饥饿的垂涎眼光看着我,好像马上就要冲上来把我吃掉了,这几天我一直梦到,好恐怖喔!”想到梦中的情景,小命子心有余悸地用双手环抱住自己。

  “梦啊…”蓝眸微闪,一反常态地没有安慰,反而转开话题“要不要下去吃饭?”

  说到吃,她马上反地点头“好。”

  “那就走吧!”

  起⾝下跟在后头,走出厢房后,小命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处在一家客栈里。“公子,这里是客栈?”

  “嗯!”“哪里的客栈?”

  “吐番雅州。”

  “哦!吐番雅州的客栈。”理解的点点头,然后伸出右脚步下木梯,脑猴却在瞬间闪过一道光,接着右脚便僵硬地悬在空中“吐番雅州…”抬起头,很严肃地问:“公子,这世上应该没有两个雅州吧?”

  “是没有。”

  “那同音不同字?”

  “也没有。”

  “那公子记错地名了?”

  “不可能。”

  眨了下眼,又问:“那就是我昏了两个月了?”

  她还记得自己是被吓晕的,不过,公子既然没提,这种丢脸的事就让它随风而逝吧!不过,为了厘清一项很重要的问题,她愿意自挖墙脚。

  “不,你只昏了两天。”

  瞪着解遥,小命子认真的开始解说:“公子,一个月有三十天,一天有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有八刻钟,一刻钟有…”

  微笑地打断她的话“我很确定你只晕了两天。”

  看着那温和又有自信的微笑,小命子不噤瞠大了眼“不可能…”

  抖啊抖的,⾝形开始摇晃不稳,在⾝体开始往前栽的瞬间,小命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直没把右脚收回,金‮立独‬久了,现在脚⿇了抖了,而她又要跌了个四脚朝天了。

  认命地闭上眼等待疼痛,心中却不噤叹息为什么从出门后,她就常常出问题。

  轻松的捞回那往危险世界跑的⾝躯,将之稳住后,解遥缓缓地开口“其实木云镇与吐番之间本来就不远,只是碍于中间隔了一道险山峻岭,一般人总要花点时间绕道,不过,其实⾼山间有个隘口,两天就可以抵达吐番。”

  没注意到间的手臂怎会如此的矫健且強而有力,有惊无险后,小命子只是继续追究原先的问题。

  “那陈叔怎么不知道?”

  没错,陈叔明明就对她说过最快也要半个多月才能抵达吐番,陈叔闯过大江南北,没道理会说错话啊!

  “陈叔当然知道,就因为知道,才明⽩那个隘口不适合行驶马车,于是才会计划绕道而行,不过,骑马的话倒是可以。”面带温和的微笑,他不慌不忙的解释。

  有隘口是真的,陈叔知道也是真的,只不过那个隘口终年落石不断,里头还蔵着不少毒蛇猛兽,别说马车不适合行驶,一般有常识的人都不会主动去找死,然而有能力的人就另当别论了。

  “是吗?”好像哪里怪怪的。

  “没错,就是这样。”

  多看了蓝眸几眼,忽然觉得有点眼的感觉,少了点饥饿,也少了些专注和深沉,不过那幽深的感觉好像啊!好像某个她才看过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手心忽然冒汗,⾝体开始僵硬,心里也产生一种紧张、‮奋兴‬和退却混合的感觉,调开眼神不敢再看那双让自己变得很奇怪的蓝眸,扯开一抹不自然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公子会知道那隘口,一定是公子那位住在吐番的朋友告诉你的吧!”

  “被你说中了,真聪明。”

  “呵呵!”小命子⼲笑。

  要是平常,她一定会因为这句赞美而开心的大笑,不过,现在她只想甩开心中那抹像恐惧,又像‮奋兴‬的感觉,还有摆脫⾝体里不自然的僵硬。

  奇怪,公子只不过像平常一样的看着她,怎么她就觉得⾝体动弹不得,还浑⾝很不对劲?而且这种感觉好啊!到似乎她刚刚就扎扎实实的体验过…

  “要吃饭了吗?”

  “好啊好啊,去吃饭吧!”

  咦?这次好像没乎常那么开心了耶!平常只要到吃饭的时候,她就会好⾼兴,怎么今天好像有点提不起劲啊?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喔!怎么才昏倒一次,什么事都变得好不对劲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好像更早之前就有了,是在遇到土匪之一则…不不,又像是更早之前…

  但是,不对劲的源头到底来自哪里呢?

  是她,还是公子?还是…两者都有?

  疑惑地抬头看向那张俊逸非凡的面容,论精致,的确是比不上‮姐小‬的脸蛋,论曲线,也没有‮姐小‬的优美。

  不过,现在看来,其实是另外一种不同的美,比‮姐小‬更人有魅力,更令人移不开目光…

  咦?不不不!她怎么可以见异思迁咧!才离开‮姐小‬半个月,她竟然就对其他的美⾊着了起来,她实在是太可恶了!

  可是…

  不由自主地又望像那张俊逸的面孔…真是愈看愈好看啊!

  尤其是那双幽深的蓝眸,当那双蓝眸看着自己的时候,有好几次她差点都移不开目光,所以,其实在她心中,总是庆幸公子爱看书,至少她心跳的机会不会太多,也不会让他发现自己的脸红,就像现在…比起‮姐小‬和食物,眼前的人变得还要昅引她了。

  出门后,她果然出了不少问题,而眼前这一个,似乎是最大最大的问题…

  …。。

  夜,冷风飒飒,月无光,影无形。

  “主子。”

  “事情办好了吗?”

  “全办妥了,属下依您的指示捎信给文氏夫,如今他们已放下心打道回府,陈二那儿也依您的指示在途中安排了⿇烦,短时间內无法来到雅州。”

  “那另外一件事呢?”

  “也办妥了,人明早辰时就会到。”

  “东西呢?”

  “主子…”声音透着难为和不认同。

  这种东西…他从没想过公子会用这种手段,更没想过主子竟然会如此对待文‮姐小‬。

  这一趟取葯之行,看在他眼里全是谋,一桩背叛所有人的谋。

  “拿来。”语气里虽充満笑意,却是不容置疑。

  “是。”

  “还有一件事要⿇烦你。”

  守影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回杭州告诉爷爷,请他即⽇到文家下聘,回京城后,我要马上举行婚礼。”

  “婚礼…不是半年后…”月无光,影无形,可他却能清楚地看到蓝眸里的决心,于是蓦然心痛。

  他不懂,完全不懂主子在想什么,既策画这一切,又为何要取文‮姐小‬?明明眼里就没有她,不是吗?

  此时此刻,那纤弱的人儿还在等待公子的消息,而公子却即将…

  低醇的笑声缓缓淡开,蓝眸充満兴味地锁着眼前不再冷静的黑眸。

  “守影,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什么事?”

  “半年后解、文两府必须成为亲家…”语气微顿,留下谜样的气氛。

  “属下驽钝。”

  “你我形影不离,分不开、离不散,本是一体,然而亲家,你说亲家是什么意思?而谁与谁成亲才能结成亲家?”瞅了一眼惑的黑眸,人笑着离开。

  “主子!”唤住飘然离去的⾝影,却只唤来片片落叶和轻幽的笑声。

  “别忘了我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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