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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向死求生,死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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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难道只看了几眼书法,便已过了两月有余,当真是沉醉不知时光飞逝。怪不得玄真子和玄问子各有所重,一人砍柴,一人写字,这若是醉心于此,心神沉寂其间,只怕恍然间千年万年时光也只是一闪而过,如同一梦。

  既然要随玄天子修习,这两月期间虽是玄问子并未亲⾝教导多少,毕竟也是以书法之道引他⼊门,当即向玄问子深揖一礼,一抬头,却早已不见玄问子⾝影,而他不知何时却是⾝处长恨湖中一叶扁舟之上。

  舟上一人,袖子挽起,短⾐打扮,也不坐下,蹲在船仓之內,手持鱼竿,正全神贯注地钓鱼,理也未理张翼轸。早就习惯三人古怪情的少年,也是见怪不怪,自顾自坐在船尾,怔怔盯着玄天子,看这位⾼人有何惊人之举。

  不料看了半天,玄问子不但未看他一眼,且不发一言,只是死死盯着鱼竿,如同泥塑一般一动不动。张翼轸心道,三人各有怪异之处,看来这玄天子前辈喜沉默,莫非这沉默不语也可⼊道,也可有所领悟而修行有成?

  既然玄天子前辈寂然不语,张翼轸虽也并未看出古怪之处,也依模依样蹲在一旁,直直盯着鱼竿不放。这长恨湖湖⽔极清,深有数十丈,却一眼可见湖底。湖⽔至清如同无物,⽔中如同明镜一般,莫说有鱼儿游过,连一株⽔草也不见生长。

  盯了半晌,张翼轸渐渐双眼离,只觉波光粼粼间,湖⽔逐渐化为虚无。便如一湖清风托动这一叶扁舟。摇摇晃晃之中,如梦如幻,真假难辨,张翼轸忽觉困意袭来,双眼竟是不争气地支撑不起,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似乎恍惚中睡了千年万年一般。张翼轸感觉困意连绵,只想长睡不醒,心思格外沉重。却依然就此睡去,再也不理会中土众多杂事。也不计较灵动师伯和戴婵儿的生死,更不去在意自己能否出得这死绝地。即便是⾝在海外仙山的亲生⽗⺟,也不再去想去追寻,便让这一切随梦而去,倒也落得浑⾝轻松,逍遥自在…

  等等。海外仙山方丈?这灭仙海不是正处于东海之东,也算是海外之地么?张翼轸恍然而惊,猛然惊醒,睁眼一看,眼前的玄天子仍在一旁垂钓不动,而他却横卧舟中,竟是小憩了片刻。

  张翼轸也顾不上计较方才地失礼。先是施了一礼。说道:“有劳玄天子前辈,翼轸忽然想起一事。想请教一

  见玄天子头也未抬,张翼轸一愣,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敢问玄天子前辈,可否听说这海外之地,有一座仙山名叫方丈地?”玄天子置若罔闻,莫说回头,浑⾝上下也不见有一丝动静,张翼轸不免疑惑,这玄天子前辈不会这般小气,和自己计较方才的失礼小睡,又或是前辈也一时沉,进⼊了沉寂之中?若是如此,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醒来,可是不妙。

  张翼轸想了一想,也顾不上许多,伸手轻推玄天子后背,轻声说道:“玄天子前辈,翼轸多有得罪,还请忽怪,实在是时候紧迫,耽误不起…”不料触手之处,手掌竟是穿体而过,如若无物,张翼轸收势不住,差点跌了一跤,定睛一看,眼前的玄天子一阵波动,转眼间化成一股清风,消散于天地之间。

  竟是一个幻影!

  张翼轸啼笑皆非,闹了半天,他却与一个幻影说了半天话,又⽩⽩浪费了不少时光,正要驾云离开此处去寻找玄天子,刚一转⾝,却听⾝后传来一声慡朗的笑声:“翼轸留步,这清醒与梦境,真⾝与幻影,便是死生之道,向死求生之法,你还不悟么?”

  张翼轸顿时愣住,回头一看,原先玄天子幻影消失之处,此时正站立着一脸敦厚笑容的玄天子,清晰人,显是真人现⾝。略一思索,张翼轸忽有所悟,当即长揖一礼,说道。

  “多谢玄天子前辈指点,翼轸受教了。只是这死与生真与假,却也有不可逾越的界限,梦境终究落空,而现实之事,总是难逃心中挂牵。心生挂念,⾝便受累,这便是生。⾝坏命终,只余魂魄,轻若无物,却万事落空,这便是死。两者截然不同,断难轻松自如地转化。”

  玄天子只一伸手,⽩光一闪,便又在⾝旁幻化出一模一样的一个玄天子出来,紧接着,真人却平空消失不见。张翼轸正疑惑时,却见幻化之人嘿然一笑,说道:“这真与假,假与真,真的是这般如同天地之隔不可逾越么?翼轸,一梦一生,一生一梦,若是在梦中生,或是生人又⽇⽇活在梦中,又有何不同?便如你之前所想,若是剔除⽔火之特,⽔火也可相融,这生与死又有何不可随时转化?如同你⾝在梦中,又怎知是梦是幻是真是假呢?”

  也是,张翼轸忽觉有一丝亮光闪过,若是生无可恋死无可惧,这生与死不过是⽇升⽇落一般简单,若是正常经脉是生,中脉是死,两者之间便如⽇月替,不论哪个都可存放死绝之气或是天地元气,并无丝毫区别。这般想通此节,张翼轸只觉体內封闭的中脉蓦然闪现,平空出现在体內。

  当下也不迟疑,心念一动,体內正常经脉之中的死绝之气悉数转移到中脉之中,虽是极其迅疾,只在瞬息之间,张翼轸却觉一阵天旋地转地巨痛传来,感觉如同神识被生生拉扯出体內一般,痛不可言,差点眼前一黑昏死过去。若不是这少年经过与罗远公的一番大战重伤之后,伤重绵了数月之久,对疼痛早有忍耐之心,若不是之前玄真子早有提醒此般巨痛,对疼痛已有提防之意,只怕张翼轸猝不及防之下,当真会帘昏厥过去。

  也难怪张翼轸会无法忍受这般巨痛,也难怪此法名向死求生之法,这般直接印⼊魂魄地巨痛,丝毫不逊于生死之时的魂魄离体之痛,是故名为死里求生!

  当体內正常经脉之中地死绝之气转移一空之际,张翼轸紧咬牙关,不顾満头大汗,心思电闪间,中脉之中死绝之气又在顷刻之间全数返回正常经脉之內,又是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只让张翼轸再也站立不称,颓然坐下,浑⾝大汗淋漓,气不止。

  再试成功,少年心中的坚韧之上来,想到来到此地快有一年之久,且不说家乡的爹娘是如何担心,便是那便宜师傅灵空还有古怪精灵的画儿也不知现在如何了,更有生死不明地灵动师伯和婵儿!张翼轸把心一横,双手紧握,強忍如同魂魄离体的生死之痛,一次又一次反复练习转移死绝之气,一口气竟是来回演试了不下数十遍,直至张翼轸认定他只需微一动念,便可在瞬息之间来回移动两次以上,这才⾝心俱乏,心中一松,一口气提不上来,便又瘫软在小舟之中。

  张翼轸刚刚坐下,却觉眼前一亮,定睛一看,竟是⾝处玄真子、玄天子和玄问子三人中间,眼前茅屋石桌,景⾊依然,恍惚间,仿佛之前经历只是大梦一场,而他只不过才刚刚答应玄真子愿以命相试他三人推演的“不死不活、向死求生之法”一般。

  呆了片刻,张翼轸向三人深揖一礼,说道:“翼轸多谢三位前辈的再造之恩,他⽇若有差遣,定当万死不辞!”

  玄真子笑呵呵地点点头,看了玄天子二人一眼,说道:“翼轸进境之快,实在也出乎我三人意料,如此也好,倒也说明你机缘深厚,如此,我便再传授你一个法术,重回世间之后,可依法将中脉炼化,终至消亡,也省得中脉之內的死绝之气随时可取你命!”

  张翼轸点头,略一思索便道:“若是化去中脉及死绝之气,岂非说我以后再无可能来此未名天,再与三位前辈相见?”

  玄天子点头称是:“你我缘份已尽,此后再也不必相见。这未名天死绝地,本非你等生人所来之处,若非翼轸经脉俱废,道力尽失,又偶得香⽔海许可,是断断不会寻到这流亡所的。”

  虽是三人颇多古怪不解之处,不过相处⽇久,倒是待他不薄,张翼轸听闻此言,不免心生伤感,说道:“可有办法保留中脉于体內,若是翼轸想念三位前辈…以及尧娃等人,再想来此,若中脉还在,死绝之气尚存,只需要散尽道力,重还死绝之气于体內,翼轸岂非还可重新面见三位前辈,聆听教诲?”

  三人一听此言,相视一笑,却是玄问子说道:“翼轸,你有此心便可,倒也不必非要再见我等。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三人莫说与你,便是与整个世间也不相容,是以此后一别,再无相见之期。不过若是另有机缘…此事不易多说,先略过不提,如今你学有所成,若想出得灭仙海也可随时起程,不过我三人见你所会法术甚少,有心传授你一二法术,奈何都需死绝之气催动,你回世间之后不可运用。是以我三人商议之后决定,再由尧娃、飞廉和狸力陪你数⽇,由他们传一些控火风土之法,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张翼轸大喜,便向三人躬⾝致谢,不料刚一弯,三人便平空消失。张翼轸晒然而笑,⾼人就是⾼人,行事不可以寻常度之,正在疑惑为何三人尚未传授炼化中脉之法便已不见,忽见眼前一物疾飞而至,张翼轸微一侧⾝,伸手将此物抓在手中一看,正是被玄真子沉在湖底许久地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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