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顾净眉意愿的将她挟持上车后,他便马上发动引擎奔驰而去,动作快得让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你…要带我去哪里?”
纯地将汽车掉了头,挡风玻璃正面对午后刺目的光,康捷从净眉座位前方的置物柜摸出墨镜戴上,才回答。“到了你就知道。”
这个情况从前也发生过。还记得第二次见面时,他拉了她去一个⽇本女人家里,然后不经过她同意就抓她来当挡箭牌。
就在此时,由汽车音响里流怈出来的英文歌曲,听起来很应景…
于是,我又回到轨道里,随着你而转动,生活再度回归悉…
净眉叹口气系上全安带,看着他轮廓鲜明的侧脸,有种分不清是幻是真的错觉。
三年了啊…他离开后,她也休学搬定,于是两人再也不曾见面,再也没有集…然后,一千多个⽇子过去了,她也学着习惯了一个人的⽇子。
她隐约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再见面的,毕竟两人之间曾经有过那样深的联系。她努力工作,希望下回再见时,能让他看见自己的小小成就,这样,被他丢下的自己…就不会显得那样卑微。
但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那么快来临。
康捷始终没有开口,他不像普通的老朋友,问她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或许他早就不在乎她过得怎么样,只有她仍耿耿于心。
“到了,下车。”
康捷扔这句话,拿起丢在后座的那束郊就迳自下车,净眉手忙脚地开解 全安带也跨下车,小跑步地跟上他,却仍不忘回过头来看一下刚刚乘坐的车子,那昂贵的厂牌让她僵住脚步,几乎忘记合上嘴巴。
他停下来等她,催促着。“小净!”
“来了、来了!”
她嘴里应着,但脑袋仍因太过震惊而呈现一片空⽩,直到康捷牵着她的手定进昨晚举办募款晚会的饭店,净眉才回过神来。
“这里是…饭店?”
“没错。”他回答她的同时,电梯正好开启。
康捷敲下顶楼的按键,电梯缓缓攀升。
就在此时,净眉的不安也凝聚到最⾼点,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拉拉他的⾐袖问道:“募款晚会昨天就结束了,为什么来到这里来?”
康捷瞥了她一眼,说的仍是那句老话。
“到了你就知道。”
净眉知道无法从他口中问出什么,只好不断忍耐着。
当!电梯门开启。
净眉随着康捷一同踏⼊会场,眼前所见,是⾐香鬓影的优雅午茶宴,在宴会厅的正央中,有个小小的圆形舞台,一个⾝穿⽩⾊连⾝洋装的长发美女正在演奏那架美丽的⽩⾊钢琴。
康捷的出现,使得整个大厅逐渐安静了下来。
人嘲自动分出一条路来,让康捷拉着她一同走向那个正在弹琴的美女。
呃?这是怎么回事?
净眉听见众人开始窃窃私语,她好不安,可是康捷的表情却仍一如乎常,握着她的大掌甚至紧了紧,无言地安抚她的心情。
爸琴美女也看见了康捷,她惊喜地站了起来,撩着裙摆跑到他的面前。
“你来了?你真的来了?”
她扑进他的怀里,不敢相信他真的到来。
这一幕…好像有点眼?
净眉还没有时问想清楚,却猛然记起眼前这张漂亮的面孔…这位钢琴美女,竟然是昨天与康捷在后台接吻的许秘书!
康捷将手上的郊花束递给她。“Antia,生⽇快乐。”
“啊!好漂亮的…”咦?郊引看见花束的瞬间,美人的笑容僵住。她困惑地抬起头问:“这是…”
康捷缓缓扬起一抹令人屏息的笑,那魂勾摄魄的瞬间,让在场所有女士像思舂少女一般发出酣然醉叹。
但是,下一秒…
“Antia,我们分手吧!”
…
净眉真不敢相信…
她又被抓来当挡箭牌了!
当康捷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许秘书直言分手时,她那张精雕细琢的美丽脸庞,在短短几秒钟內变得极度苍⽩。
康捷仿佛觉得不够忍残似的,还将她搂⼊怀中,宣称他俩已论及婚嫁,又悲又愤又没面子的许美人抓起桌上的⽔杯,在众人的惊呼声,与康捷来不及抢救下往她的脸上泼去…
净眉狼狈地逃出会场,透的⾐服与仍在滴⽔的发梢,使她在冲出饭店后招来不少人的注目与讪笑。
她环抱着自己,觉得自己就像只落⽔狗,东逃西窜,难堪的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蔵起来。
懊死的康捷,居然又这样利用她!
在她以为他是特意为了她而回来,以为他们两人还存在可能的时候,他的利用让她猛然醒悟…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很好用的挡箭牌!
她盲目地往前奔跑,蒙的泪眼使她看不清方向,冷不防脚下一绊,她跌倒在人群来来往往的人行道上。
她痛得站不起来,动也动不了,只能任自己姿态狼狈的趴伏在地上,冷漠的人群自动绕过她继续往前行,没有人在乎她为什么趴在人行道上。
“小净,”一双大手轻而易举的将她扶起来,并且摩抚过她每一处可能受伤的地方。“伤到哪里?跌疼了没有?”
是康捷…
一向只有他,会这样拉她一把;可是也只有他,会毫不在意的把她抛下。
净眉即使是低着头,也能感觉到他紧绷的声音里所隐含的焦灼。
他在担心她吗?又何必呢?
净眉角牵动,几乎想笑了。
“你在哭吗?”她俯着头,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加上她又没有反应,天生没耐的康捷冷冷质问:“或者我该问,你听见了没有?”
“我没有哭。”她小声,但坚定的回答。
他不信的以拇指托起她的下巴,确定她的眼眶是乾的,并且没有任何发红的迹象,才満意地松开她,改牵她的手。
“我们回去。”
他这句话很奇怪“他”与“她”已经不再是“我们”了,再说,他们的归处也不同,又如何能说“回去”?回哪儿去?
她心中的反驳,一如往常的庒抑在心头,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会争论的女人,或许就是这样,他才会満不在乎的利用她。
车子驶向信义区,停在一幢双层灰⾊洗石子所彻出的洋房前。
“到了,下车!”
他一如以往,率先跨下轿车,掏出⽪夹中的磁卡,往门前的机器一刷,稔的按了一组密码,洋房的正门应声开启。
“进来吧!这是我现在的住处。”
他走进去,打开电灯。
净眉进屋子前,看见他的屋子旁有块偌大的地,上头寸草不生,连上都没有翻过。如果她有这么大一块地,她会拿来种些三⾊堇、玛格丽特等可爱的花朵,可惜康捷没有种花养草的雅兴,只是任其荒废,多可惜!
她终于踏⼊他的住处,房子约莫三十五坪,看起来很新,只有浅灰与深蓝两种⾊调,没有养宠物,也没有任何盆栽,感觉毫无生气:里头的摆设也相当简单,看起来好像随时打算离开。
净眉模糊的想起他们曾经共同有过的那一间雅房,那个充満⾊彩的小天地…
还惦着那些做什么?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心里有一个声音,讪笑着她的怀念。
康捷进房间一会儿,又定了出来,他手上多了两条⽑巾。
“浴室在楼上转角第一问,去把自己清洗一下。”
没有容她说话的余地,他又转⾝进了厨房。康捷一向是习惯发号施令的,她会顺从只是因为不想与他谈太多。
净眉捧着⽑巾到浴室里,当她从全⾝镜中看见自己头发半且纷,裙摆脏污,右腿膝盖处瘀青,左腿膝盖处流⾎,加上⽔渍乾涸在浅⾊⾐裳上的模样,不由得倒菗一口气…
她的模样看起来,简直可怕得不像样!
她打开莲蓬头冲了个澡,当她拿起⽑巾擦乾自己时,意外的发现两条⽑巾之间还夹着一件摺叠整齐的红粉⾊连⾝洋装,剪裁简单却不失俏丽,是任何女人都会喜的款式。
连标签都还没剪掉,是新⾐服。
康捷的住处,竟有女人的⾐服…
一股说不出来的酸涩在中翻滚,她再看了新⾐一眼,最后,她换回她的旧⾐服下楼。
听见她的脚步声,康捷也从厨房里出来,当他看见她穿着原来的⾐服,他的眸子眯了起来。
“为什么不换⾐服?”
“那不是我喜的样式。”她痹篇他不悦的眸子回答。
康捷凝视了她半晌之后,再度开口。“我给你煮了杯卡布奇诺放在桌上。”
她望见了那杯冒着热气的香醇咖啡,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他竟然还记得她喜的咖啡口味!
“不用了,我…”
“你是不是想说你现在也不喝卡布奇诺了?”他迅速接口道。
她抬起睫⽑,对上他隐隐动怒的黑眸。
净眉下意识的后退,想要缩到角落,却更引燃康捷的怒火。
他抓住她细瘦的手腕,用力拉到⾝前,不许她再逃避。“说话啊!你该不会哑了吧?”
净眉像被到角落的猎物,终于明⽩自己没有生还的希望。
“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张开失⾊而颤抖的办,几近无声地问。这个问题,在与他重逢后她自问了数百遍,却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出现?”他的指眷恋地挲摩她刚沭浴完后呈现健康晕红的⽔嫰脸颊,低声问道。
“第一次在饭店是巧合,但是昨天与今天…我不知道。”
“你认为我今天为什么要带你去见Anita?”
“我不知道…”她说着,逃避的想别开视线,但他托回她的脸,不让她如愿。
“你知道的,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你骗不了我。”
他的坚持,终于出了她的眼泪。
“你要我说什么?”她哽咽着,大眼中涌出泪⽔。“说你其实只是需要一个挡箭牌?”
她也有自尊的,为什么非要她讲出来,为了取悦他而践踏自己的尊严?
康捷瞪大眼睛,一时间分不清掠过脑海的感觉,是想笑她的异想天开,还是想直接把她揑死比较乾脆。
净眉模糊的泪眼捕捉到他边的笑意,她发出一声伤心绝的低喊,从沙发上抓起提包就发狠往他⾝上打。
“你笑!你还笑我…”她菗噎着,哭得更厉害了。“你怎能这么可恶!耍弄我很有趣是不是?还是你觉得这样报复我比较有感快?”
“小净…”
她挥舞着手提包打他,她的人私物品从没有拉链的包包中一一飞出,先是钥匙,然后是护膏,接着是⽪夹,最后连机手都甩出来掉在地上,与电池分了家。
康捷深昅一口气,夺走她的手提包丢回沙发里,不顾她的拳打脚踢硬是将她拥⼊自己的怀中。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发怒,虽然是被他出来的,但却是她在重逢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真心话。
“呜呜…”
她打到最后失去力气,瘫倒在他前,但他的怀抱仍像是铁条一样紧紧箍住它,像环抱着此生最重要的宝贝,怎么样都不肯放手。
“你不要再来打搅我了…”
“这怎么可能?我的生活会少很多乐趣。”他贴在她耳畔低语。
净眉生起气来,用力挣开他,弯捡起満地的人私物品塞人手提包內,然后对他喊道:“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她夺门而出,重重的把门摔上。
“我们会再见面的,小净,”他燃起一菸,吐出淡紫烟圈,边噙着笑意。“而且很快。”
…
三天后。
“小慢姐!有人找你喔~~”
小甜甜拉长尾声的甜嗓,让两名不曾领教过嗲功的男顾客当场筋骨酥软。
坐在柜枱后正在专心计算上一个月营业额的净眉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康捷的眸子。
“你…有什么事吗?”她防备地问着,没有忘记三天前的不愉快。“我今天很忙,所以…”
他笑了笑,突然朝她抛来一颗绒球儿。
“啊!”她下意识的张手接住,手上一叠厚厚的报表哗啦啦的掉了満地。
她惊讶地张大眼,瞪视着手心中的绒球儿。
“喵~~”
绒球儿眨着一双漂亮的蓝眼,喵呜喵呜的直往净眉的怀中磨蹭。净眉当下心都要融化了,连她对康捷的什么不愉快也全忘了,一心一意地捧着那团小绒球,无限爱怜地拍抚着它。
“这是谁家的猫?”小猫着她的纤指,逗笑了净眉。
“我家的。”
“你什么时候养的?”
她记得那天他的屋子里还空的,没看见有猫呀!
“今天,在我屋外的空地上捡到的。”
“它好小,是只暹罗猫呢!”
她小时候也养过一只暹罗猫,可惜它在某一天离家后就不曾再回来,自此以后她伤心得无法再养任何宠物。
“我得去买饲料,这小东西就先寄放在你这儿,我待会回来接它。”康捷说完转⾝就走,净眉从柜枱后绕出来,急急追了上去。
“康捷,它太小了,你不能喂它饲料!”
康捷拉开车门的动作一顿,回过头来蹙起眉峰。“难道你要我去买鱼?”
净眉又好气又好笑。“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牛好吗?”
康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是要我给它喂?”
“当然!它还那么小,牙都还没长全呢!”她轻搔小猫的下巴,它舒服地眯起蓝眼呋拂叫。“你得先去买一只小猫用的瓶,再买罐啂猫专用的粉…”
“这么⿇烦?我还是把它送人好了。”他伸手就要来抓。
她一惊,马上抱紧怀中的小⽑球,一副谁敢来抢就和他拚命的模样。
“不行!绝对不可以!”
康捷挑眉。“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因为它好可爱啊!你要是把它送走,我不就不能再见到它了?”
这小东西对她毫不认生,她也一见它就投缘,想到要将它送给别人…
不!她绝对不同意!
“那送给你吧!”
“我很想养它,可是我住的地方太小了,它会住得很不舒服的。”她哀求的看着他。“拜托,你就养它吧!你的住处涸祈敞,外头的空地很适合作为它的活动范围,而且一个人住也很孤单呀,它可以陪你的,好不好?”
康捷沉默着。
“植⼊晶片和定期打预防针的事我会负责。”
依然沉默。
“我…可以帮忙喂,直到它牙齿长全。”
还是沉默。
“我也会训练它上厕所,它绝不会弄脏你的地方…拜托你!求你不要把它送走,我、我保证它会很乖的!”
康捷几乎想笑了。她姐小是凭哪一点向他保证啊?
“你保证你会帮我照顾它?”
净眉马上用力点头。
“那好,上车,陪我去宠物用品店。”
净眉飞快地抱着小猫上车,动作迅速地系上全安带,完全忘记刚刚她还说自己“很忙”甚至忘记三天前才发誓“不想再见到他。”
女人,是善变的。
康捷的边,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
“老天!你又被骗了!”电话那一头,是净眉大学时的好友佩文。“早就跟你说过那个DUCATI是个狠角⾊,他用的正是‘请君⼊瓮’的招数呀!你竟然为了一只猫笨笨的上了他的当!这下子他连追都不用追,你自己就会黏过去了!”
“佩文,你说话真难听…”什么“黏”过去?她才不会这样哩!“而且他现在也没骑DUCATI了。”
“管他叫DUCATI、TOYOTA还是什么鬼,我是为你好!懂吗?”不然她为什么要像个老妈子一样管东管西?
“我知道…可是,康捷并不是那么坏的人…”
佩文朝天翻了个⽩眼。“就算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只要对方会收养流浪动物,你就会认为他是好人啦!”
“我…我哪有…”
佩文挫败的额头,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小慢,你该不会忘记当初他怀疑你和他大哥有暧昧关系吧?”
“我…”
“你没忘记是他丢下你自顾自的跑掉吧?”
“是没错,但…”
“我记得你告诉我,你们重逢后第一次见面,他还跟别的女人纠不清,对吧?”
“嗯…”“你还说他家里随时有女人的⾐物是吧?”
“啊?不过…”
佩文火大的打断她,中气十⾜的嗓门透过话筒几乎吼破她的耳膜。“像这样的男人,你居然没要他好好解释清楚,就随随便便和他复合了?你有没有问题啊!”“复、复合!”她红了脸。“佩文,你是说到哪去了?我只是帮他照顾小猫而已。”
“你在说什么?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被他当成便利商店吗?要是他打一通电话来,跟你说小猫又有状况…”
就在此时,净眉的机手突然响了起来。
“对不起,佩文,我接一下机手。”先匆匆道了歉,才跑到化妆枱上接机手。“喂?”
“小净,小猫不肯喝。”
净眉一听,紧张的握紧了机手。“怎么会呢?今天下午我喂它时还好好的呀!它病了吗?”
“我怎么知道?它一直吵个不停,”他冒出一连串诅咒。“该死的,我明天一早还要开会…”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净眉慌得忘记佩文还在线上,钥匙一抓就冲了出去。
从话筒彼端听见一切的佩文,没好气的挂上电话,她瞄了一眼闹钟,上头指着凌晨零点二十五分。
钻回被窝前,佩文喃喃念道:“笨小慢,真是没救了!”
…
当她搭车赶到康捷家时,大门像是算准了她来的时间似的开启。
她冲进屋里,在客厅看见穿着睡袍,脸⾊煞黑的康捷,以及快乐地扑上来的小猫咪。
“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不喝呢?”
她手忙脚地捧着那团小⽑球,关切地审视着看起来安然无恙的小猫咪。
“喵~~”它呋拂叫着,忙碌地磨蹭净眉的手心。
它看起来一点也没有生病的样子,下午顺道去兽医院打预防针时,兽医也说它很健康呀。净眉突然用怀疑的看向康捷…
懊不会是他欺负小猫吧?
康捷接收到她怀疑的眼光,差点没把手中的瓶给握碎…她竟然质疑他欺负动物!
“我没有对它怎样!”
懊死的!他为什么要作这种无谓的辩护?
“哦!”她怯怯地朝他伸手。“那…把瓶给我,我来喂。”
他马上将瓶丢给她,瓶一到净眉手里,猫眼竟然瞬间一亮,住含嘴饥饿地昅起来。
杀⼲刀的!这只猫重女轻男!康捷闭着眼,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喝了!喝了!”净眉一扫忧虑,露出松口气的笑容,同时走到他的⾝边让他看个仔细。“你瞧,它喝的样子,好可爱喔!”
她的模样像一个満⾜的⺟亲,小小的脸上充満爱的光辉。
他几乎可以预见她怀抱着他孩子的模样。
康捷对那只小恶魔没有趣兴,他的视线落在她不施脂粉的⽩嫰小脸上,当他看见她红粉⾊的瓣泛着宠爱的笑意时,一股热燥从下腹狠狠袭来。
昅完了一瓶,小家伙舒服地眯着眼,四脚朝天地展示它圆滚滚的肚⽪,小尾巴还慵懒地摇啊摇。
“我觉得既然你收养它了,就应该给它取蚌名字。”她张着澄澈大眼认真地建议着。
康捷把她手上的瓶菗走丢到沙发上,再提着小猫的银蓝⾊项圈把它给抓到特地买给它的小窝里。
“康捷?”
“那些事以后再想,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
大手一圈,灼热的吻落下。
“康捷…”
她的低呼被他的⾆呑没,他终于做了一件打从在饭店看见她后就一直想做的事。
她挣扎了一会儿,不久就屈服了,她是如此想念他的吻,即使她一直不肯承认。
她的回应使他迅速加深了这个吻,同时打横抱起她躺⼊真⽪沙发里。
沙发冰凉的感触使她神志一清,稍早前佩文对她说过的话也在此时浮现脑海。
老天!你又被骗了!他用的正是“请君⼊瓮”的招数呀!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被他当成便利商店吗?
康捷察觉到她的⾝子又变得僵硬,他支起上⾝。
“怎么了?”她的表情看起来像是途的孩子。
“我对你来说…真的是便利商店吗?”
望顿时消失无踪,康捷烈的诅咒起来。
懊死!天杀的!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这种话?女人都是这样子吗!
“不要问我这种问题!”
妈的!好歹他们也往过,她问这话未免也太侮辱人!
她抓着不知何时被他开解的⾐扣,脸⾊苍⽩,却仍是固执地向他讨答案。“不要给我这种摸棱两可的回答,到底是,或者不是?”
“当然不是!”他双眼噴火地吼道:“我要是当你是便利商店,那天去你住处时我早上了你,哪里还会靠这只小家伙引你跟我约会、引你到我这里来!”他这辈子还没这么委曲求全过,她最好惜福一点!
净眉瞪大眼睛。“你…你果然是骗我的!”
“骗都骗了,难不成还要经过你同意!”他凶回去。
“你…太过分了!你老是想怎样就怎样,完全不管别人怎么想,三年前也一样,完全不管我愿不愿意,就用你的方式把我囚噤起来…”
“妈的!现在是要翻旧帐是吗?要翻一起来!”康捷翻⾝离开她的⾝上,气得脸⾊铁青。“你给我说清楚,当年你拒绝我求婚就罢了,我还没跟你算你偷偷休学搬走的事!”
“我哪有偷偷?我拒绝你的求婚和休学全是为了经营一家属于自己的花店,要不是你不回来,我老早就告诉你了!”
“我没回来?那是我买的房子我会不回来?我只是暂时窝到我朋友家,哪知道一回来你就人去楼空,连戒指都还给我!”
这三年来待在法国,每每想到这件事就让他气得无法成眠!
“你还敢怪我!如果不是你神经接错线,怀疑我跟康霆哥有瞹昧关系,我也不会不告而别啊!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伤心?”她气呼呼的,小拳头在空中挥舞。“这三年来我一直想着你,不曾接受过任何人的追求,哪像你这么薄幸,一次被我看到你跟别的女人接吻,一次被我发现你家里竟然有女人的⾐服!”
“天杀的!旧帐翻完了,现在改算新帐是吗?”好样的!不愧是念会计的,这女人越来越懂得计较了!“我跟那女人往甚至不到一个月,当我再度遇见你,隔天我就当着你的面和她分手,这样也算对得起你了!至于那件⾐服,我本就是买给…”
想到那天的景况,她马上气红了眼眶。“你还提那件事!你害我当众出糗,几乎下不了台!”
“你要是别当场就逃,你就会知道我当场中止我和她⽗亲的合作案,从此不再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
她知不知道为了她,他的红酒公司要赔偿多少违约金?
净眉怔住了。
康捷冷眼看她。“怎样?还有什么帐要翻的吗?”
她咬着下,抬起长睫看着他。“有。”
“老天!还有什么!”他咆哮着,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
她扁着小嘴委屈地问:“你当年说你是因为康霆哥从不碰有夫之妇,所以才决定娶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康捷几乎吐⾎。“当然不是!”她居然真的相信!
“那…到底是为什么?”
康捷一阵虚脫。
天啊!她到现在还在问这种⽩痴问题!
“到底为什么嘛!”她扯着他的⾐袖,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为什么?”他额上青筋爆绽,咬牙切齿。“他妈的因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