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铁牛镇位在开封东北二十余里处,是个常遭⽔灾的地方。为了镇住那年年都要溃堤的河⽔,镇民集钱临河铸了一只重逾万斤的铁牛,因而名叫铁牛镇。
聂冰带著多宝乘船来到铁牛镇时,已近中午,一阵⾁香味从河岸竹棚底下的小摊子传来,让多宝觉得饥肠辘辘,口⽔都快流出来了。
她在冷⽔寨住了十来天,又在这破船上待了近半个月,每天吃的不是耝食就是馒头,要不就是煮得半生不的菜,憋得从小就吃山珍海味的她都快憋出病来了。所以这会儿她见到了烤鱼、烤⾁、烤烧饼的摊子,怎能不流口⽔?
她扯著聂冰的手嚷嚷道:“喂,三只耳朵的,你肚子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打从那天聂冰讥笑她是只胆小的小⽑⽑虫后,她便叫聂冰三只耳朵的,谁要他姓聂,有三个耳朵呢?
聂冰瞥了多宝一眼“船上还有东西吃,为什么要花钱去买别人的东西?”
提起船上那些吃的,多宝的一张小脸皱了起来,没好气地道:“那是喂墨鱼吃的,我是人,不吃那种东西。”
聂冰哼了声“是吗?果然⽑⽑虫还是挑食的,非树叶不吃。”
“三只耳朵的,你…”多宝横眉竖眼地瞪著他,正想说什么反讽几句时,突然,她瞧见了棚子底下坐著一个极为悉的⾝影。
她奋兴地又蹦又叫,小手挥“琰哥哥、琰哥哥,我是宝儿,我是宝儿啊!”聂冰一听,眉头微微一拧,琰哥哥?她口中的琰哥哥该不会就是德琰贝勒吧?
然后,聂冰又听到多宝叫嚷著:“琰哥哥,我在这里,你快来救我,我快被这只臭墨鱼给磨折死了,琰哥哥、琰哥哥!”
聂冰还来不及反应,便看到坐在棚子底下的德琰听到多宝的叫喊而急忙跃了起来,他直奔河堤,居⾼临下地看往他们的方向。
由于双方距离并不远,所以这一看,不但聂冰大吃一惊,连德琰也惊骇不已。
这人是谁?为什么和自己长得如此相似?德琰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一对凤眼炯炯有神地盯在聂冰的⾝上。
而聂冰看了德琰也是十分诧异,他、他是德琰?他就是皇帝的长子德琰?怎么会长得和自己如此相像?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多宝全然没发现两个男人脸上的怪异神⾊,只是自顾自地爬到船舷上大喊大叫:“琰哥哥,你快来救我,这个三只耳朵的要害皇上,一直问我皇上的下落,可是我宁死不屈,什么也没跟他说!琰哥哥,你快来救我,你再不来救我的话,我就要被他杀了!”
德琰一听大惊失⾊,脚下一点,就要冲上前救多宝。“宝儿!”
听到多宝这么一阵吼叫,聂冰不噤又好气又好笑,伸出手准备将她拉下来。“小⽑⽑虫,少胡说八道了,我如果要杀你的话,一百个你都不够死,快下来,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多宝对著聂冰扮了个鬼脸,继续扯开喉咙叫囔著。她就是要叫,怎样?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只臭墨鱼的滔天罪行!谁教他威胁她多宝格格?哼!
“琰哥哥,你快来救我,你再不来救我的话,宝儿我就要被这没心没肝的忍残鬼给杀了!琰哥哥,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啊!”聂冰神情一冷,扯著多宝的手吼道:“下来!”
多宝死命地攀著船舷,装出一副受荼毒的可怜模样。“不要,有本事你就在琰哥哥面前打死我!”
“你、你这丫头,你别以为我不敢?”
多宝下巴一扬,部一,一脸你敢奈我何的刁钻表情。“要是你敢的话你就动手。”
“你下来,我叫你下来,听见没有?”聂冰双手抱住多宝的,准备将她抱下船舷o
“不要,我偏不要下去!”多宝用力攀著船舷,就是不肯下去。
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一个要下去,一个偏不下去地拉扯著。
忽地,恍若沉雷一般的河涛滚动声从远处传来,河堤上的德琰登时脸⾊刷⽩,他知道这是桃花汛,是铁牛镇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的桃花汛。
他急忙喊道:“宝儿,快下去,桃花汛来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河涛的呼啸声如同千军万马般铺天盖地而来,一眨眼的工夫就将聂冰和多宝两人冲人⻩河失去踪影,只剩下一艘船在河面上随同波涛无力地打摆著。
若非聂冰精于⽔,长年在⽔上讨生活,只怕多宝此刻已经沦为波臣,成了鱼虾螃蟹的腹中飧。
但她仍喝了不少⽔,因此聂冰在救她上岸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她把肚子里的⽔吐出来。
聂冰一手托起她的脸,以子谠嘴的方式将空气送进她口中,而另一手则按在她的口,一面将她体內的⽔催出,一面以源源不绝的真气为她暖⾝,为她疏通全⾝⾎脉。
半晌,只听多宝嘤咛一声,嘴巴一张,呕出大口大口的⽔。
她怔怔地看着聂冰,乌黑的眼中闪著疑惑,似乎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琰哥哥,我、我怎么啦?”
聂冰剑眉一拧,琰哥哥?她叫他琰哥哥?难道他当真和德琰长得如此相像,以致连这小丫头也认错?
聂冰也不点破,只是抱起她往一家客栈走去。“没事,已经没事了,我带你去休息,嗯?”
聂冰向店小二要了一间上等雅房,又差人去买了套⾐裳,抱著多宝让她躺在上。
“宝儿,你落⽔了,先把⾐服换掉,否则你会著凉的。”
多宝愣愣地点点头,接过聂冰手中的⾐裳,然后偏著头瞪视著聂冰。
奇怪,为什么她觉得今天的琰哥哥特别好看呢?尤其是他头发的样子真是好看到了极点,他这副模样斯文中有著些许狂野,温雅里带著几分坚毅,难怪宮里有那么多人喜他,为什么她以前没发现呢?
多宝也没再追究原因,只是傻呼呼地开解⾐裳,完全没想到自己正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脫⾐服。
猛地,一声尖叫自多宝口中发出:“啊!”正在脫⾐服的聂冰听到她的尖叫,急忙转过⾝来到多宝面前。“小⽑⽑虫,你怎么啦?”
多宝指著一条自她⾐裳里跳出来的小鱼“鱼、鱼…”
聂冰见状,顿时哑然失笑,他伸手将那条倒楣的小鱼儿挥到地上,很自然地搂著她“你这小⽑⽑虫,原来你不只怕虫子,还怕鱼啊!”多宝不服气地捶捶他“胡说,我才不怕鱼呢!我只是被它吓了一跳…”
她话才说到一半便猛然住口,像是发现什么似的仰起头看着聂冰。“你刚刚叫我什么?”
“小⽑⽑虫啁!”聂冰理所当然地说。
多宝再次尖叫出声,她不自觉地伸手想推开聂冰,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叫她小⽑⽑虫,那就是三只耳朵的聂冰!
可她不碰还好,一碰之下竟然发现聂冰是⾚裸著上⾝的,这让多宝忍不住又开始尖叫。“啊…”不过这回多宝叫没两下就停住了,因为聂冰实在受不了她这种叫法,生怕她再继续oq下去,客栈里的人就会冲进来查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因此聂冰低下头,猛地封住多宝尖叫不已的嘴,不让她再发出任何声响。
“呜…呜…”多宝发出呜呜的议抗声,拳头也捶打著聂冰。
聂冰伸手一架,顺势将她放倒,同时⾼举她的双手过肩,一手按住她挣扎不停的小手,一手托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自己,毫不犹豫地品尝、探索她的甜美。
打从吻过她的小嘴后,他就一直想再吻她,因为她实在好甜、好香、好人。尤其是她的抗拒和泼辣益发起他心底想彻底服征她的望,所以他吻得更深了。
他撬开她的小嘴,重重地昅、吻亲著,贪婪地汲取她口中的藌汁,昅嗅她⾝上的芳香甜美,啃咬著她的稚嫰与娇羞,吻得她晕头转向,吻得她毫无招架之力,连气都不过来,只能勉強从他霸道的下获得些许的息空间。
聂冰微微松开她,指尖轻抚著她被吻得有些肿的红“答应我不再喊叫,我就放开你,嗯?”
多宝红著脸点头,双眼紧闭,连看都不敢看他。
聂冰放开她,同时扶她起⾝。
岂料多宝素来说话不算话,才刚重获自由,便又张嘴大呼小叫地求救,还想要往外开溜。“救命啊!非礼、失火啦…”
聂冰又好气又好笑,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一手捂住她的嘴警告道:“小⽑⽑虫,信不信你再继续叫下去,我就会让你在这儿成为我的女人?”
多宝瞪著他,意思是说你敢。
聂冰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一抹琊气“我从小就在⽔上讨生活,烧杀掳掠无所不做,捉一两个女人到⽔寨更是家常便饭,你说我敢不敢?”
闻言,多宝脸上不噤浮现一丝惊惧。
聂冰将脸凑近她,直的鼻子抵著她的。“别紧张,我承认我想要你,但不是现在。现在我只想弄清楚一些事,所以我希望你能乖乖的回答我几个问题,嗯?”
多宝用力点头,眼睛转啊转的,示意聂冰放开她。
聂冰却没马上放开她。“答应我,绝不大声嚷嚷?”
多宝又点头。
“⻩牛的下辈子会变成蜈蚣?”
多宝犹豫了下,还是点头,因为她讨厌蜈蚣,所以不想变成蜈蚣。
聂冰终于放开了她。
一获得释放,多宝旋即闪得远远的,还抓起⾐裳遮在自己前“你…你转过⾝去,不准看!”
聂冰依言转过⾝,让她可以换⾐服,而他自己也顺便穿上⼲净的⾐裳。
多宝一面手忙脚、笨手笨脚地换⾐服,一面看着他,生怕他会突然回过头来偷看自己。“我、我好了。”
聂冰回过头,看着她瑟缩在角的可怜模样,忍不住扯扯嘴“你放心,我说过我现在不会碰你。”
虽然这样说,可是才刚被他吻过的多宝岂能放心,她紧张兮兮地说道:“真的不会碰我?”
“真的。”
“⻩牛的下辈子会变成大蜈蚣?”
一抹人的浅笑漾在聂冰的嘴角。“好,⻩牛的下辈子会变成大蜈蚣。”
听他发完誓后,多宝一颗悬著的心总算放下。
她磨磨蹭蹭地来到离聂冰比较近一点的地方坐下,一副慷慨就义、壮烈成仁的模样。“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统统告诉你!”
聂冰险些笑了出来,却还是板起脸孔正经问道:“我不想知道太多,我只想问你,在铁牛镇遇到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德琰?”
多宝一怔,她以为他又要问她皇上的下落,想不到竟然是问德琰?这下她更放心了。“是p阿!他是叫德琰,是当今皇上的长子。”
“他今年几岁?”
多宝仰起脸想着,小手也有一下没一下地数著。“琰哥哥上个月才庆祝过生辰,所以是二十五…不对,是二十六岁。”
二十六岁?这么说来,他和自己同年了?“他有兄弟吗?”
“当然有,琰哥哥是皇上的儿子,皇上当然有好多儿子,虽然咱们这个万岁爷不好女⾊,但也生了三个儿子和一个公主。”
“不,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他、他有没有…有没有…孪生兄弟什么的?”
多宝的眼睛缓缓睁大,仿佛聂冰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孪生兄弟?”
“对,我想知道德琰有没有孪生兄弟?”
多宝偏过头,仔仔细细地想了想“没有,如果有的话,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皇后娘娘一次生下两个儿子,那该会是多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天大喜事,可是宗人府和敬事房都没有这方面的记载,所以应该是没有。”
听到德琰没有孪生兄弟,聂冰不知自己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失望。“没有?”
“可是我听阿玛说皇后娘娘有一个孪生妹妹,她们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从这点来说,皇后娘娘生下孪生子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聂冰一颗已经放下的心,又让多宝提了起来“什么?皇后有孪生妹妹?”
“是啊!听说她们长得好像,就好像你跟琰哥哥一样,如果不仔细看,本分不出来…”多宝陡然住了口,像是发现什么似地瞪著聂冰。
这个聂冰长得和琰哥哥这么相似,还一直追问琰哥哥有没有孪生兄弟的事,难不成他是琰哥哥失踪多年的孪生兄弟?
这么一想,多宝益发觉得聂冰和德琰很像了“你、你和琰哥哥长得好像,你该不会是…”
聂冰静静地看着多宝不发一语。半晌,他从⾐服里掏出那块⽟块“小⽑⽑虫,你见过和这块⽟块一样的东西吗?”
乍见那块⽟块,多宝简直诧异得说不出话来。“这…”“怎么?你看过?”
多宝点头,抓过聂冰戴在前的⽟块细细看着,然后当她瞧见“执子之手”四个字时,脸⾊刷地变⽩“琰哥哥有一块和这一模一样的⽟块,上头也有四个字,是‘与子偕老’,琰哥哥说那是他出世没多久时,四伯伯送给他的礼物。为什么你⾝上也有这块⽟块?而且这两块⽟块似乎是一对的?”
聂冰还来不及说话,房门便突然让人推了开来,一个男子跨了进来,手中握著和聂冰一模一样的⽟块。“因为他就是我自幼失散多年的同胞兄长,所以自然会有这块⽟块。”
聂冰抬头望去,只见来的人正是德琰,而在德琰⾝后还有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相貌俊朗、⾝材⾼大英的中年男子,和一个气质出众、美动人的绝⾊女子。
这一男一女正是当今的天子与皇后…煜棋和苏盼盼。
乍见德琰,聂冰掩不住心头的悸动,他微微颤抖地问:“你、你说什么?你说我是什么?”
德琰也显得有些动“大哥,我说你是我的大哥,爱新觉罗·德隆。”
聂冰摇头摇,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胡说,我怎么会…怎么会是你的大哥,又怎么会叫德隆?”
一旁的苏盼盼已忍不住热泪盈眶地扑了上去,她攀住聂冰的手又是哭又是笑“你是隆儿,你是我那自幼就被人抱走的苦命儿子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发展,聂冰显得有些手⾜无措,他看向多宝,想向她求证这一切,哪晓得多宝居然跑到聂冰面前望望,又跑到德琰前头看看,然后跑到煜祺跟前,很谨慎地下了一个结论“皇上,这个三只耳朵的,好像真的是你失踪多年的儿子耶!因为我发现他比琰哥哥长得更像你,不过也比你年轻二十六岁!”
多宝的话轰得聂冰全⾝发颤,他一寸寸地将视线移向煜祺,当他看见煜祺那和自己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五官时,聂冰知道德琰所言不差,他真的是德琰的大哥,也就是当今天子的亲生儿子!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竟会变成皇帝的儿子?又为什么会平空多出德琰这个孪生兄弟?
他想问煜祺,却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至于苏盼盼,她早巳哭红了眼“隆儿,我的隆儿,额娘总算找到你了!额娘还以为这辈子已经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了!”
骤见失散多年的儿子突然出现在眼前,煜棋的眼眶也不噤有些泛,他对德琰说道:“德琰,把经过告诉你大哥。”
“是,皇阿玛。”
德琰扶著苏盼盼坐在沿,贴心地为⺟亲拭去泪⽔,然后才抬起头看着聂冰“我手上这块⽟块写著『与子偕老’,你手上那块写著『执子之手’,你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吗?”
聂冰头摇。
于是德琰将定亲王煜仲如何得到鸳鸯块,如何因为鸳鸯块差点失去子,及煜神为感谢煜祺鼎力相助,因此将鸳鸯块以⻩金重新镶造,在苏盼盼生下孪生子的当天分送给两个孩子的经过全说了出来。
听完德琰的解释,多宝脸上尽是好奇和不解“可是宗人府和敬事房都没有皇后娘娘生下孪生子的记载,为什么琰哥哥又说是定亲王将⽟块送给他们?”
煜祺解释道:“因为大清皇室从来没出现过孪生子,所以先帝也不知道该让宗人府怎么记,才会先暂且搁著,想等孩子満月以后再说,这就是宗人府和敬事房为什么没有记载的原因。”
苏盼盼也接口道:“由于我是江苏人,所以皇上特准我在每年清明时可以回江苏祭祖扫坟。我还记得那天正好是清明,天上下著⽑⽑细雨,我抱著刚満月没多久的琰儿,娘抱著你一起去上坟。我在坟上还和纤纤讲了好多话,娘就抱著你在一旁走动。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娘竟然一去不返;起先我以为娘带著你散步去了,所以在原地等了好久。后来娘是找到了,却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而你,我的宝贝隆儿,你就从此下落不明,任凭我和皇上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你。隆儿,我的隆儿,额娘还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你了,为此几乎每天以泪洗面,想不到、想不到现在居然能找著你,隆儿,我的隆儿!”
苏盼盼抖著手,轻抚著聂冰俊美的脸庞,美丽的脸上尽是泪⽔。
而聂冰就像被雷打到似的,整个人僵愣在当场,半天说不上话。
开什么玩笑?当年一个娘就可以把孩子弄丢,现在又用一句话、一块⽟块就说他是他们的儿子?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这到底是在骗谁?
聂冰一把推开苏盼盼,不住地头摇“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们所说的一切!你们所说的一切都是在骗人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说罢,聂冰头也不回地从窗户一跃而出,瞬间消失踪影。
苏盼盼见状,整个人几乎晕了过去,她跪在地上痛哭失声:“隆儿,隆儿!”
煜祺一个箭步上前扶起子,同时喝令道:“德琰,快去把人追回来!”
德琰还来不及回话,一旁的多宝跳了起来“皇上,我去,我最了解那个三只耳朵的在想什么,我负责替您把他追回来!”
说完,多宝小小的⾝子已然追了出去,只剩下泪流不止的苏盼盼,和面⾊凝重的煜祺和德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