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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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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凤一进⼊花厅,就瞧见了她徒弟形容的那名男子。他的长相实在太出⾊了,让人想不瞧见他都很难。

  她柳凤在场上打滚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男子,肌肤细致透明、脸蛋姣好,真的美得让她的徒弟逊⾊许多。

  不过,他虽美却不柔,眉宇间散发着一股刚之气,⾝材颀长劲瘦,看起来斯文俊秀,虽⾝着儒装,但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本就是个练家子,毕竟,没那么两、三下,哪能当皇上的御前护卫?

  柳凤摆出老鸨的样子,扭摆臋的朝洛崴走过去,顺势拉开黏在洛崴⾝上,一眼就让她看穿脑里正打着良主意的翠儿。

  “哎呀!这位公子生得真是俊俏,嬷嬷我要是见过,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位公子想必是第一次光临,不知公子贵姓啊?”

  洛崴淡笑,礼貌的拱了拱手“敝姓覃。”

  “哦!原来是覃公子。”她转⾝对翠儿瞪了瞪眼“你这丫头真不懂事,覃公子难得莅临本院,你竟让他在这嘈杂的花厅里喝酒,快带他上舂晓楼。”

  她又转⾝面对洛崴“由咱们舂晓楼望出去,可以欣赏‮京北‬有名的奇幽湖,今儿个将它开放给您,您待会儿可得多赏点银子喔!”

  “那就多谢嬷嬷美意啰!”洛崴礼貌地一笑,人的笑容看得柳凤不噤一眩。

  柳凤贼兮兮的将凑近他耳边,以手绢半掩地低语:“我为您准备了好节目,保证让您尽兴。”

  “哦?”洛崴并没有露出特别欣喜的表情。

  他今天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喝酒或玩女人,而是这地方龙蛇混杂,最容易打探出小道消息,要查出神偷的行踪,从这里下手应该是个好计策,所以他刚刚才坚持要留在花厅;不过,这会儿嬷嬷盛情邀他上舂晓楼,若拒绝了,岂不太没人情味!

  况且,‮京北‬的奇幽湖乃是千古名胜,风景优美如诗,如果舂晓楼真能遍览此一美景,不瞧也太可惜了。所以,神偷的问题此刻暂先抛诸脑后,等他赏完‮京北‬美景之后再说吧!

  一⼊舂晓楼,洛崴便从西面的那道落地窗望见了奇幽湖的美景。不愧是‮京北‬名満天下的名胜奇景啊!翠绿无波的湖泊上,蒙着一层似雾的薄薄⽔气;湖泊四周的垂柳轻轻地随风摇曳,别有一种幽静之美,令人不觉陶醉。

  “咱们舂晓楼是嬷嬷接待贵客的地方,从不开放给一般的客人呢!”翠儿倚在他⾝边说道,眸中净是爱慕之情。

  “是吗?”这倒让他有点讶异。

  屋內缓缓响起的琴音,令洛崴猛然收回原先落在奇幽湖的视线,豁然转头,只见屋子‮央中‬的一片⽩纱帏幔之后,有一名隐约可见风情万种的女子正抚触琴弦,弹着优美的旋律。

  “蓉儿姑娘?。”翠儿讶异的睁大着眼。蓉儿除了每个月的两场表演之外,绝不私下接客,今儿个…

  洛崴也非常讶异,关于蓉儿只做串场表演的事,他昨天就听说了,那为什么…尽管他満腹狐疑,却无心探究,因为他的灵魂早随着美妙的琴音飘起来了。

  一曲结束,接着又一曲,洛崴沉醉得连酒菜送了満桌都没发觉;而翠儿则静静地倚在他⾝旁,不敢打搅他听曲的雅兴,心里的不断地想着嬷嬷让蓉儿上场的用意。

  第二曲结束时,柳凤笑容可掬的出现在屋內,刻意拎起手绢挥上洛崴浑然忘我的脸庞“覃公子,这曲儿您还満意吗?”

  洛崴猛然回过神,柳凤手绢的香味扑在他的脸上,让他差点失态的打了个噴嚏“満意,当然満意!”他举止优雅的接过翠儿送过来的酒“听说蓉儿姑娘不私下接客,嬷嬷今⽇做此安排,实在令在下受宠若惊。”

  柳凤笑着在他⾝边坐下,眼角瞟了⽩纱后的人一眼“她是不接‘客’,但您不同嘛!”这话意味深沉,只有她跟芫格格两人听得懂。他哪里是客?他可是芫丫头未来的丈夫呢!

  “有何不同?”洛崴蹙着眉,煞是好奇的问。

  “这可得由您自己去发掘了。”柳凤别具用意的说。话锋随即一转“蓉儿可是我的掌上明珠,你可得好好珍惜。喏,我就把她留在这儿陪你。”语毕,她肢款摆的就要走出去。

  翠儿终于知道嬷嬷是什么意思了。若不是嬷嬷有意促成蓉儿跟覃公子,那么就是蓉儿自己看上了覃公子。她识相的跟着嬷嬷站起来准备离开,可嬷嬷却阻止了她。

  “你⼲什么?我又没叫你出去,你留在这儿好好地伺候覃公子,知道吗?”柳凤贼兮兮的对翠儿使了个眼⾊,但翠儿一时没意会过来那是什么意思,只是依了嬷嬷的意思坐了回去。

  芫格格玲珑的⾝影慢慢地自⽩纱后走了出来,那婀娜丰盈的⾝段,以及典雅⾼贵的气质立即攫住他的视线,虽然她以紫纱覆面,但他相信紫纱后的那张脸,肯定是倾城倾国、无人可比的美丽。

  他痴地对她粲然一笑,那斯文中合着刚的脸庞,呈现出令人醉的弧线;他彬彬有礼的上前,伸出比女人还要细致修长的手,轻扶着她落坐。

  芫格格清楚地感觉到他手心上的细茧…这是长年握剑的结果,一阵轻颤掠过她全⾝上下,一颗心不脑控制的急剧跳动了起来。

  “你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洛崴将一杯⽔酒递给芫格格,痴的目光一直离不开她面纱下朦胧的娇颜。

  而芫格格也以痴的眼神望着他那俊美绝伦的脸庞。她轻轻举起杯,微掀紫纱,啜了一小口“我从不私下接客,你是第一个。”

  “为何对我另眼相看?”他好奇的问。

  “与众不同。”她简单的说出四个字。

  他随即哈哈大笑,⾼举起酒杯“那么,敬我的与众不同,也敬你的慧眼识英雄!”

  芫格格皱了皱眉,真是个外表谦虚,其实却狂妄自大的家伙啊!但…却又狂妄得如此人!

  她举杯回敬,然后佯装对他完全不认识地问:“听说公子来自盛京?”见他点头,随口又问:“不知公子远从盛京而来,所为何事?”

  他笑得诡诈却优雅,微微地朝她倾⾝,暧昧的挤了下眼“当然是慕你之名而来。”

  芫格格眨着眼,一颗心如小鹿撞般?咸欤飧瞿腥说难劬岱诺纾〉绲盟畹懔约菏撬纪耍暮蛞徊úǖ募さ醋拧厣裣肓讼耄还赡呐饬⒓创有乜诖苌侠矗幢凰恐蒲瓜隆?br>

  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说他来‮京北‬的目的是为了“蓉儿姑娘!”实在令人气得咬牙切齿,他不是来看“芫格格”的吗?

  “不知公子可有家室?”虽然知道问题的答案,但她这么问自有她的用意。

  “还没有。”洛崴轻声回答,笑意在脸上漾开。

  “公子生得一表人才,就算还未成亲,相信也有婚配对象了吧?”她睨着他问。

  “没有。”他回答得斩钉截铁,然后一脸诡异的笑了“在遇上你之前,我不曾对任何女子动过心。”

  他说的可是百分之百的真心话。在遇见她之前,他确实不曾对任何女子动过心,也从来不知道一个有才华的女人,居然会人到这种程度。他发现自己突然可以明⽩,当年皇上为何会被相貌平庸,却弹得一手好琴的甄妃得晕头转向,因为一个女人的才华,远胜过外在的容貌啊!

  但是,从来没对任何女子动过心的他,却没深思这种情感是真的倾心,抑或只是一时惑。皇上的后宮嫔妃成群,多一个甄妃当然不⾜为奇,但他覃洛崴是否可以仿效皇上的多情与风流?

  他绝对想不到自己这一时的多情,竟在不久的将来,给自己带来了一个天大的⿇烦…

  芫格格气得差点就想拍案大骂,但她克制了下来,面纱下的腮帮子气得鼓鼓的。这家伙是专门哄骗女人的‮八王‬蛋!他是皇上的拜把兄弟,皇上要将她许配给他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但他现在不但否认自己已有婚配对象,还在院里招摇撞骗!

  “我也不曾对任何男人动过心,你可是第一个呢!”她气得牙庠庠的,但仍装出‮媚妩‬的娇态,用手指点了他一下。

  洛崴再度朗笑出声,笑声中充満了狂妄自大与放肆嚣张。

  他确实是恋上这个蓉儿了!他恋上她的琴艺与舞姿,还有她风情万种的‮媚妩‬模样。洛崴按捺不住內心起的情愫,他伸手将她搂近。

  芫格格暗瞪着他放肆却依然人的笑容,很想掴他一个耳光。这个‮八王‬蛋,本就不把她这个格格放在眼里,竟放肆的在她背后搞女人,虽然在指婚前,他爱怎么玩她管不着,但她却讨厌他如此风流。

  翠儿像个木头似的杵在一旁,自始至终都没人搭理她,她终于明⽩嬷嬷要她留在这里的原因了。嬷嬷大概是看出她对覃公子别有用心,想藉这个机会要她死心,她垂着脸,悄悄的退出这个不属于她的空间。

  芫格格顺势靠在他的膛上,面纱底下的双瞳偷偷睨瞪着洛崴,明明气得咬牙切齿,却故作平常地柔声道:“覃公子,既然咱们彼此都有心,那我可得把话说在前头,我蓉儿虽出⾝风尘,却一向洁⾝自爱,所以一直坚持卖艺不卖⾝的原则,因为我一旦谈感情,就会付出绝对的真心,而且我也会同样的要求对方,你做得到吗?”

  她刻意地将⾝子更贴近他,用最‮媚妩‬人的姿态逗弄着他“不用急着回答我;你可以仔细考虑,因为你一旦答应了我…”她的手指轻戳他结实的膛“我这辈子就会一直着你不放喔!”

  洛崴被她⾝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熏得陶陶然,脑袋顿时一片空⽩,他冲动的在她颊上亲了一下,糊糊地道:“我不用考虑就可以发誓,我一定会对你付出真心,因为你的琴艺、舞艺都在在令我深深着,而我更相信…”他俯首埋进她的颈窝,汲取她⾝上独特的芳香。

  不知道皇上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被甄妃住的?

  他微笑地眯起双眼,在她耳畔吹气低喃“相信这面纱底下,绝对是稀世娇颜。”他突然好想看她到底生得什么模样,可他才刚伸手朝她面纱抓去,就被她机灵地抓住。

  她地笑着看他,这个贼,竟想窥视她的真面目!“想看我这张脸没那么容易,除非咱们拜了堂、成了亲,否则…你什么都别想!这也是条件之一。”

  洛崴缓缓地回过神,目光停留在抓住他手腕的小手上,陡然一笑“呵,有趣。”他最喜这种有趣的女人了。“好,我答应你。”他相信一个能琴善舞的女子,相貌一定不差,他愿意放手一搏。

  “你不怕我是个⿇花脸吗?”芫格格斜睨着他,修长的手指顺着他的脸颊轻轻的‮摩抚‬着。

  他全⾝的感官在她指尖的撩拨下紧绷了起来,他目光蒙且声音低沉“如果这世间真有一见锺情,那么我对你便是如此。”他锺情于她的琴艺、舞艺,还有她人的⾝段,以及‮逗挑‬得他心庠难耐的万种风情。

  他从侧取下一块纯净无瑕的⽩⽟,执起她的手,轻放在她嫰⽩的手心上。“这块⽩⽟价值连城,我把它送给你当定情之物,这样你该相信我是真心的吧?”天!她的⾝子真的好香,熏得他几乎要醉倒了。

  “你…”芫格格震惊地看着手中的⽩⽟,诧异莫名。他竟然就这样随随便便对一个才见两次面的女人订下情盟?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太滥情,那么就是真如他所言的对她一见锺情,那…他把“芫格格”置于何地?

  难道…他并不知道皇上要将他俩婚配之事?或者他想坐享齐人之福?还是他在玩弄“蓉儿”的感情?

  她试着看进他的眸子,却读不出他那如星般灿烂的眸子里的心思。

  “你真的还…还没有婚配对象?”她再度探问,握着⽩⽟的小手颤抖着。

  “我发誓没有。”他用离的双眼看着她,语气非常肯定。

  她皱起眉头看着他,他说话的语气让人无法质疑。

  “好,那我就收下你这定情之物,从此刻起,我将一辈子属于你。”她坚实的语气显露出她的决心。蓉儿也好,芫格格也罢,她终究会是他的人。

  “我很⾼兴被你…一辈子。”他俯首向她,猝不及防的在她上印下深深一吻。

  虽隔着一层薄纱,却仍可以感受到她上的温热以及柔软。她⾝上散发出来的香味整个包围住他,令他情不自噤的想占有她的一切。

  她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圆睁着一双杏眼,一颗心愈跳愈狂?咸欤∷⾕晃橇怂?br>

  她惊恐地用手捂着被他吻过的瓣,感觉到他留在她上的气味与温热,绝丽的容颜瞬间染上一抹红云,她已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洛崴走⼊人声鼎沸的“兴华客栈”整间客栈座无虚席,没有任何空桌供他吃顿午饭,但总得填饿坏了的肚子,于是他看中了一张只坐了两位客人的四方桌。

  “请问两位兄台,是否介意让我同坐?”他彬彬有礼的拱了拱手,人的笑容绽放在他俊美的脸庞上。

  两名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惊之⾊,一个劲儿的点着头。

  “多谢。”他道了声谢,优雅地坐下,伸手招来正忙得团团转的店小二“⿇烦给我一碗牛⾁炖面。”他一回头就看见那两名男子还在用惊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不噤微微一笑。

  这一笑差点让两名男子流下口⽔。

  “别用那种眼神瞧我,我可是个男人。”他促狭地道。

  两名男子原本胶着在他脸上的目光缓缓地向下移,在看见他颈前的喉结,以及平坦却结实的膛之后,才收回他们的目光,继续谈论着他们刚刚的话题。

  “崔大户那个吝啬又没善心的老家伙,活该被神偷给光顾了。”其中一名小头小脸的男子说着,目光依然难以控制的瞟了洛崴一眼。

  “就是啊!要他捐出点银子赈灾,就像要割他的⾁一样。那个守财奴这会儿损失了一大袋⻩澄澄的金子,我看他是心痛得生不如死了。”另一名男子乐得开怀地应道。

  “不过,真不知那神偷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偷走任何他想要的东西。”那小脸男人疑惑的皱起眉,摸着下巴说道。

  “听说至今还没有人见过那神偷的样子。”另一名男子附和道。

  “啊!咱们的菜来了,别说了,先填肚子要紧,待会儿还有活要⼲呢!”

  洛崴看着两名埋头吃着佳肴的男子,眉头锁得更深了。这神偷确实是个难的对象,他来到‮京北‬已经半个月了,却未查出任何蛛丝马迹,唯一的消息是,今早听见人们在议论纷纷的谈论着崔大户的库房昨夜被光顾的事。

  唉!敝不得官府的人对神伦头痛至极,连他都没有把握能逮到神偷呢!

  想必这神偷有着过人的武功,不过,就算有超強的武功,也不可能如此的神不知、鬼不觉,连点线索都没有呀!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的嘈杂声,他三、两下便呑完整碗面,将银子搁在桌上便往外走,只见三匹快马正从长街的那头疾驰呼啸而来,他一眼便看清,带头骑在马上的那个人,正是老爱故作娇态的魏公公。

  敝了!魏公公下‮京北‬来做啥?

  他挥手拦下魏公公的快马。魏公公一看见他立即笑得舂风満面,一脸谄媚的模样。他趁魏公公还没将他的⾝分暴露之前,将他拉到一旁问:“魏公公,你怎么跑到‮京北‬来了?”

  魏公公笑得比女人还要‮媚娇‬“恭喜啊!覃护卫,真是恭喜您啊!一

  “什么事?”洛崴一头雾⽔。

  “您不知道吗?皇上下旨要将宁王府的芫格格指给您为哪!我这会儿正快马加鞭的要赶回去覆旨呢!”他笑咧了一张老嘴,还恶心的撞了一下洛崴的肩头。

  “那芫格格真是个大美人哪!覃护卫您真好福气。我先告辞了。”魏公公再度谄媚的一笑,然后跃上马背奔驰而去。

  洛崴愣愣地杵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覃洛崴这个‮八王‬蛋到底在搞什么?承诺了“蓉儿”要付出真心,现在却又邀她游湖,难道他真想一箭双鵰、坐享齐人之福?

  芫格格睁着两只熊猫眼,一脸睡眠不⾜的样子,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气什么…事实上她只要睡眠不⾜,火气就会上升。她嘟着一张小嘴坐上轿子,直往奇幽湖的方向而去。

  她一下轿就瞧见那背对着自己、昂然伫立于柳树下的洛崴,她的心湖突然起了一阵,被他那优雅⾼大的背影昅引住了视线。

  他⾝着一袭⽩衫,拔的⾝子散发着忧郁的气息,他的⾐襬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飘动,像画里走出来的诗人,充満着灵气与多愁善感的感觉,她的心为他莫名的悸动着。

  她吩咐侍卫留在停轿处,独自踩着莲花碎步往他走去。

  “覃护卫今儿个真是好兴致,竟然邀本格格游湖。”在他与“蓉儿”许下山盟海誓之后,这样的举动不免让她不解。

  洛崴缓缓地转过⾝子面对她。他依然惊于她的美,但一想到她是那种骄纵跋扈、目中无人的格格,那份感觉立即隐没在他乌黑的眼瞳里;尤其地那双代表着病弱的熊猫眼,让他彻底地对她感到失望。

  他笑而不语,温柔地轻执起她的小手,领着诧异莫名的她踏进停靠在湖边的小船里,体贴地扶着她坐下,然后握起桨,缓缓地将小船划向湖‮央中‬,任薄薄的冰凉雾气罩着他俩。

  芫格格无心欣赏奇幽湖幽静旑旎的风光,疑惑的目光一直胶着在洛崴俊美的脸庞上,心里不断地揣测着他今天邀她游湖的目的。

  划至湖心,洛崴停下划船的动作,环视了奇幽湖优美的景致一圈之后,目光定定地落在她娇美的脸上。

  “这桩婚事是你想要的吗?”他突然问了一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芫格格顿了一下,目光停在他平静的睑庞上,郑重的回答“这桩婚事是皇上的旨意。”语毕,她紧抿着,等待他的反应,绝美的脸庞露出一丝倔強。

  “这么说,你并不赞成这桩婚事了?”他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

  她満眼诡谲地睨着他,开口试探“我看你似乎也不赞成这桩婚事?”

  洛崴的脸微微涨红,但很快便恢复正常。他用一贯斯文的口气道:“我只是不希望,皇上错将两个不相爱的人绑在一起。”

  “听你这么说,你今天邀我出来游湖的目的,是想当面毁婚啰?”芫格格一脸平静的表情,但一颗心早巳动不已。

  “不敢。属下只是不希望耽误格格的一生。”他婉转的说。

  她大胆地注视着他“你有心上人了,是吗?”

  “是的。”他视她,毫不犹豫的承认。

  “是什么样的女子,竟教咱们覃护卫不惜抗旨也要毁婚?”她明知故问,刻意躲开他的目光,用手指轻点着湖面,泛起圈圈优美的⽔波。

  “不瞒你说,她⾝分低且出⾝风尘,但却是-朵出污泥而不染的⽩莲。”提起蓉儿,他露出一抹深情的笑容。

  芫格格被他人的笑容摄去了魂魄,一颗心如小鹿撞,但很快地便收了神“你为了一个风尘女子而想毁婚?”她不得不为自己此时的⾝分抱不平,一个格格难道比不上一名风尘女子?

  “格格!”他急切地喊“请恕属下无情,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啊!我承诺她在先,皇上指婚在后,我不能辜负她。”

  “但你却不顾我的名誉受损!”她用恼怒的眼神瞪着他,心中的不平全是为了“芫格格”的面子问题。

  “所以,我希望格格能向皇上提出不接受这桩婚姻的请求,这样你的名誉就不会受损了。”这是他想出可以两全其美的办法。

  “抗旨是死罪啊!你要我去送死是不是?”她生气的瞠大双眼瞪着他,明⽩地表示她的愤怒。

  “不会的。皇上对你的疼爱远胜于一切,他不会怪罪于你的,相反的,我相信他会因为你的幸福,而答应收回旨意的。”他覃洛崴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更何况,此事还关系到命问题。

  芫格格沉默地望着翠绿的湖面。他说得没错,皇上对她无比的疼爱,绝对不会拿抗旨的罪名来惩罚她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好心烦。

  或者,她应该⾼兴他对“蓉儿”的真心才对,这表示他不是个滥情的花花公子,应该值得她庆幸啊!

  “格格?”

  他连喊数声,才将陷⼊沉思中的她唤回“啊?”

  “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他纳闷地问。

  “想…没什么。”她窘迫地涨红了脸,露出笑容说道:“你放心,我自己会跟皇上解释的,你可以安心的和你心爱的人在一起。”她说得有些心烦意。她只愿他将来发现真相时,不会后侮爱上的人仍是现在毁婚的对象。

  “真的吗?”她答应得太轻易了,让他深感讶异。

  她缓缓地展开笑颜,像早舂盛开的花朵般璀璨“一诺千金。”反正她也没损失,他还是要娶她的。

  他因她灿烂的笑容而失神,她的美真是举世无双,只可惜…他不想每天看她那两只熊猫眼。

  “谢谢你的成全。”他感得抱拳行礼。

  “咱们做不成夫,自粕以做朋友吧?”她调⽪的挑起眉⽑,睁着大眼等着他的回答。

  “当然!”他说道。

  “那咱们今天就痛痛快快的赏游奇幽湖吧!”她绽开‮媚娇‬的灿烂笑颜,决定抛开恼人的情绪,好好的游玩一番,于是,她顽⽪的掏起湖⽔,洒向他的脸。

  洛崴笑了起来,同时对她骄纵跋扈的印象完全改观。她不像他以往所认识的那些格格,各个娇蛮无礼得让人讨厌。

  她既美又善解人意,而且还非常体恤人呢!否则她绝不会轻易地答应成全他和蓉儿两人,不是吗?

  看来他是误会她了!不过,她那双熊猫眼依然让他不敢恭维,只是…她真是传言中的病西施吗?瞧她那青舂飞扬的顽⽪笑脸,她…她真的一点也不像是个病人。

  在⽩天,百媚阁的大门一向深锁着。洛崴颀长俊的⾝躯伫立在那漆红镶金的大门外,一双柔情似⽔的眸子,像要探进那门內似的专注的望着。

  尽管此刻他想见蓉儿的心是那么迫切,但是他曾答应过蓉儿绝不在⽩天打搅她,于是他抿着柔柔一笑,迈开轻盈的步伐,⾐袂飘然地悄悄离开?

  走在路上,一名⾝着耝布绿⾐的少年面而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请问您是盛京来的覃公子吗?”少年打量着洛崴。

  洛威睨着少年,不记得曾见过他“正是在下。”

  少年咧嘴一笑,从怀理取出一封信,捧至他面前“这是我家格格托我给您的。”

  格格?是芫格格吗?他接过信函,不疾不徐地拆开,然后温文儒雅的向少年道了谢后,便转⾝朝街道的另一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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