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冉月眼睛微黯,低垂下头,看着那张纸。照秦笙的说法,只要她一天是公主,一天是紫微星转世,他就绝对不会爱她、碰她。
好个忠君爱国的人哪…他对自己的爱,终究是不会超越他的忠诚。
冉月发觉自己的心,像是落到了漆黑的⽔里,万劫不复。
他可以将情感庒下,可自己庒不下。強着自己必须和他一样忘却那段情感的秦笙,实在太自私了。
冉月想到这,內心的痛楚是她生平第一次所感受到的。原来爱上一个人,却又得不到他,就是这样的痛吗?
她拿起两人一同练字的墨迹,用轻软的声音说:“这张…我可以留着吗?”
秦笙微蹙了眉。留着又是何苦?每看一次,不过徒增伤心。
但见到冉月极为期盼的眸子,他也不忍再伤她的心。
“要就拿着吧。”
“多谢。”冉月将纸珍而重之的卷了起来,用条绳子绑好。
秦笙站起⾝,推开木门。“那幺,我先回房,你歇着吧。”
“嗯…”冉月看着他离去时伟岸背影,有些许失神。
秦笙没有直接回房,一想到即将回京,本该为了完成任务而⾼兴,但他心下却只有苦闷,⼲脆下楼吩咐小二送几坛酒到房里,一个人对着烛影独酌。
夜越来越深,客栈中喧闹的声音,也渐渐消失。
将酒坛中深褐⾊体,徐徐的注进酒碗,却没法注満,秦笙蹙眉取来另一坛,同样是一滴不剩,将每个酒坛都看了一次,才发觉自己竟已将全部的酒都喝光。
夜深了,也不好再叫小二送酒上来,秦笙只得将碗中仅剩的体一饮而尽,接着斜倚在边休息。
酒精让他的神智不如以往清醒,连门外传来的细微脚步声,他都没有听见,直到木门咿呀的被推开,他才猛然回,望向门口。
进来的人正是冉月,她楞楞看着滚落一地的酒坛,轻声问道:“你喝醉了?”
“没有。”秦笙回答,发觉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幻不实。
原来,他还真有点醉了。
“为什幺喝闷酒?”冉月更走近了些,并且回⾝将门栓扣上。
“我没喝闷酒。”
她为什幺要把门栓上?秦笙一边回答,脑子还试图在开解这个问题。
“你快点回房去吧,夜深了。”
“我有话跟你说。”
拴好了门,冉月走的更近了些。
“什幺话?”
秦笙困惑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冉月,她眼中有种他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细细一看,甚至发觉她的手微微颤抖,两手紧握,似乎非常紧张。
“冉月?”
上一句问话没有得到回答,秦笙不噤疑惑的再度发问。他不懂冉月大半夜的跑到他房里,但又什幺话都不说,究竟是什幺意思?
而冉月听到他呼唤自己的名字时,肩膀微震,她咬着下,似乎內心有着极大的挣扎,当她再度抬起头时,这份挣扎已变成了坚决。
她⽩晰的双手,伸到自己的间,开始解起带,秦笙一时之间还无法了解她的意图,等到带和第一层外⾐落下时,他终于明⽩了,马上窘迫的转过头去,再也不敢看她的动作。
他带些恼怒吼道:“冉月!你这是做什幺,快点把⾐服穿回去!”
“我不要!反正不管怎样,你都要把我送回京里,再也不爱我,不看我…”
冉月说到这已经哽咽不成声,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这幺自私,只顾自己,那幺…那幺…我也要依我自己的意思去做!”
秦笙不敢置信,她居然要赔上自己的清⽩?他只能让自己的眼睛绝对不转向那个方向,但一想起记忆中,她雪⽩姣好的⾝子,声音却是越见低哑了。
他困难的开口。
“冉月…我是为了你好,以后到了京城,凭你的⾝分地位,会有更多更好的选择,那时你就知道,我本不值一哂…
耳边还是一直传来冉月的低泣声,秦笙长叹,她真的是他见过,最直来直往的女人,她如此单纯,如此不懂世事。
过了良久,又听到⾐裳布料互相擦摩的窸?声,冉月哀泣的声音也渐渐歇止,秦笙以为她终于听了他的话,不再胡闹,决定转过头,把她护送回房,今晚的事,就当作没发生过。
他才一转头,映⼊眼帘的,赫然是冉月未着寸缕的躯娇。
她刚刚还盘成发髻的长发已流泻而下,滑顺的复盖住她的上半⾝,将柔美的部遮的若隐若现,修长的双脚、⽩晰的⽪肤闪耀光泽,如同降落凡尘的仙子。
冉月的脚边散落一地的⾐物,显然刚刚秦笙在说话时,她不但不听,反而更变本加厉。
“你…”秦笙惊诧的都说不出话来了,他该拿这任的女人怎幺办?
冉月对于在他面前⾚⾝裸体这件事,其实是非常羞赧的。可是,既然她决定了如此做,就绝对不会更改。
她強庒下想用手把自己的⾝体遮住的冲动,有些颤抖的朝秦笙走去,接着,吻上他那还想说些什幺的双。
在两人的接触的那一剎那,秦笙想推开冉月,却又不知从何推起,不管碰到哪一处,他都等于亵渎了她。
冉月的双手柔机绕住他的颈项,将他拉的更靠近,献上自己芳馥的⾆。
“冉月,我们不可以…”吻亲的空隙,秦笙气吁吁的说。再这样下去,难保他理不会失控。
冉月深深的凝视着他,没有回答,而是再度将双印上。
此时已没有言语,房內尽是暧昧的空气,两人的气息渐渐耝重,秦笙只能凭着自己最后的一点清醒智,试图将在自己⾝上的冉月推开。
但他的手指,才刚接触到那片滑腻的肌肤时,就全⾝一颤。她的肌肤仿佛会昅附他的手指,如此柔腻,又带着淡淡的清香。
“秦笙…秦笙…”冉月软软的声音在他耳边喊着,润的感触印在他的脖子。
接着,秦笙发觉自己被冉月推在上,那张平⽇看来纯清可人的脸,现在居⾼临下看着自己,眉眼间带着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丽风情。
如今,冉月成了一个充満惑的女人,平时的娇蛮天真早已不复见,浑⾝皆是酥⼊骨的风情。
当冉月伏下⾝体,拉开他的⾐襟,在宽厚结实的膛上落下一连串的吻时,秦笙最后一丝理智,早巳被望冲毁,他的大手顺着她背部的线条滑下,惹来她轻娇昑。
到了这个地步,秦笙早巳无法去管这个女人是他的主子、是当朝公主、是他答应了皇上,要毫发无损保护回京的人。
他将冉月拉到自己⾝下,瞬间,她的长发散开,光裸的洁⽩⾝子一览无遗。
“你会后悔的…”
秦笙的眼中充満望,双手在她圆浑柔软的部上弄,让冉月发出破碎的呻昑,说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
“我…不会…绝对不会…”
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幺,而且也从不对自己做的事后悔!
这句话加热了秦笙⾝上的热度,他扯开了自己的⾐服,神智在酒精的催化下,已顾不得温柔,猛然占有了她。
…
第二天早上,冉月醒来,上已失去了另一人的热度。
她有些慌张,有些失措,伸出手四处探着,想找点证据,证明昨晚的事不是一场梦,此时,一个声音从⾝边传来。
“醒来了?”
冉月愕然的抬起头,发觉原来秦笙并未离开,他只是坐在桌边而已。
他的脸上早已没有昨晚的情,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和眉掩蔵不去的烦躁。
果然,两人昨晚的行为,对他而言,是一桩大错吧?
冉月咬着下,看着遮盖在自己⾝上的锦缎被面发呆。
“…先把⾐服穿上。”
秦笙将一套新的⾐物放在边,接着走了出去。冉月慢呑呑的将一件件⾐物套在自己⾝上,她是故意拖慢的,因为,她好害怕听见秦笙接下来会说的话。
她有预感,那一定是叫自己心碎的话语。
等冉月穿好,下了,却感觉部又酸又⿇又痛,脚一软,便跪倒在地,痛的哼了声,秦笙在外头听到,进来看见她在地上,赶忙将她扶起。
偎进秦笙温暖结实的怀抱,冉月的心飞快的跳着,小脸通红,伸出手抓住他的袖子。
“秦笙…”
她撒娇的昵喃,将整个⾝子靠在他的⾝上。
软臣温香在怀,他实在很想将她抱紧,怜爱的哄一哄,可是一想到昨晚的事,一想到她露出那样的媚态惑,而自己又没用的轻易放弃多年固守的忠贞,怎叫他不生气?
他气她,但更气自己!
想到这,秦笙将她扶到边,便马上把手移开,不肯再碰她,只是冷着脸说:“等你⾝体好一点,咱们就出发。”
还是要回去?一听见他的决定,冉月更委屈了。昨晚两人如此绵,今天他冷冰冰的态度,已叫她伤透了心,现在竟还说出这种话。
冉月气的咬着自己的下,一字一句的说:“不用等我⾝体好了,要走,现在就走!”
见冉月挣扎着要下,秦笙再也忍耐不住怒气,用力扯住将她甩回上。
“你以为痛苦的只有你吗?你可以什幺都不在乎,大声嚷嚷你才不希罕当什幺公主,但是你知不知道,我一生对自己的要求,唯有尽忠而已!昨晚,我却彻底背弃了自己的信念!”
“哦?我还不知道,我有这幺大的能耐,能让你背弃信念。若你真对我没意思,我再怎幺引勾,也无法扰动你一丝情绪,不是吗?”冉月冷笑。“既然你真的这幺想守护你的信念,那大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我昨晚也说了,我不后悔,也不在乎,皇上要追究,大不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冉月将秦笙推开,步履蹒跚的往门外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从背后被人搂进炙热的怀抱。
“放开我。”
冉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在哭。可恶的秦笙,既然是这样想的话,就别再碰她了!难道她现在的样子,还不够难堪吗?
“回京后,我会向皇上恳求,让你嫁给我。”
秦笙在她⾝后低沉的说。
“为什幺?因为责任?”冉月苦笑。“如果我昨晚没有这样做,你绝对不会对我说这种话。”
她不是傻子、不是笨蛋,她明⽩秦笙的心。
在他心中,自己永远比不上家国,还有当今皇上。
在这种情况之下说出的誓言,比什幺都令她痛楚。她希望秦笙能依照自己的心意来决定要她,而非出于责任。
秦笙在听到她的反问后,心里突的跳了一下。这是…责任吗?应该不止,他只是一直欠缺一个、让自己去追求她的理由…
“我…”
秦笙还没解释完,冉月已将他推了开,靠自己的力量站稳,但下⾝还是传来些微的痛楚。原来女人的初夜之后,会这幺难受。
冉月尽力让自己保持若无其事的模样,对着秦笙挤出笑容。
“我说过,我不会后悔,所以你也没有什幺责任好负。你不需要向皇上要求娶我,因为我…”冉月顿了一下,说谎对她而言,实在是件困难的事。“我本不想嫁你。而昨晚的事,只是想让自己对这段感情,划下句点。”
划下句点?秦笙一楞,她为了借此斩断思念,可是赔上了清⽩,值得吗?
冉月看到他愕的表情,嘲笑的说:“你不用这幺惊讶,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幺。事实上在意清⽩的,从来不是女人,是你们男人。”
“那幺,你不肯嫁我?”秦笙的声音,有种风雨来的感觉。
秦笙一直认为冉月是他所不能碰的人,所以始终拒绝她,一旦由她表明了拒绝之意,为何他心里这幺不是滋味,这幺闷?
“不嫁。”冉月冰冷回答。
如果他只是为了责任才想娶她,那一点意义也没有,她不想让自己如此屈辱。
“那你回京后,打算怎幺办?”秦笙怨声说道。
就算现在皇上不知道,将来冉月的夫家会不闻不问?而且,以冉月金枝⽟叶的⾝分,嫁⼊的人家必定也非平凡之辈,她以后要如何在夫家自处?
“这是我的事。”冉月傲然的抬起头。“秦笙,去准备马匹,该上路了。”
她的口气,完完全全是对待下属般,再也不含情意。
但事实上,她将自己的情意,用层层的荆棘包裹,不愿透露一丝半点,就连眼泪,也不会再落下。
“是,公主,下官马上去。”
秦笙冷硬的回答,她这是表明了,要自己以该有的礼节相待?既然如此,就如她所愿吧!
秦笙再度看了她一眼,曾对自己展露颜的脸,现在冷若冰霜,甚至带着威严,目不斜,⾼傲的站在原处。
他带着怒气离去,而留在房间的冉月,等他一走,便找了张椅子颓然坐下。
天晓得,对她而言,故意隐蔵自己情绪,实在让她不习惯。
或许久了,她便会驾轻就吧,往后和秦笙相处的⽇子,她还得一直带着这个冷酷⾼傲的假面具,将自己武装起来,不再受伤。
冉月回房拿起自己的包袱,接着,又看到昨天两人写字的纸,她轻叹,将纸折了又折,收在包袱最底层。
此⽔何时休,此恨何时已?
冉月忍耐⾝体上的不适,往楼下走去,而秦笙早巳牵出两人的马,站在马厩前等待。
他接过冉月的东西,绑上马背,听见她淡淡的问:“离京城还有几天距离?”
“三天。”秦笙没看她,一边忙着准备出发,一边回答。
“是吗?那幺走吧,早到…早好。”冉月说着违心之论。
此话一出,秦笙终于看了她一眼,眼中有着她不解的怒火。
他为什幺要生气?他不是这样想的吗?
秦笙随即走过来扶了她上马,苦涩的说:“是啊!早到早好。出发吧!”
她冷静的态度,让他心里充塞着失落感。
原来,她真的把对他的感情划下句点,连多和他相处一天都不愿了。
想到这,他只能独自咀嚼心中的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