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从俞子惑吩咐⽟竹每天中午帮他买便当,⽟竹⼲脆也买了自己的份,留在办公室吃午餐,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一道墙“一块”吃起便当。
帮他买了一个多月的便当,她几乎摸透他的饮食习惯,他并不挑食,不过比较偏好海鲜类的食物,一看到苦瓜,那两道浓眉会不自觉皱起。
这些⽇子以来,李士民不止一次约她一起吃午餐,她都借口要帮俞子惑买午饭而婉拒。她并不是不近人情,或是摆什么架子,只是不想跟他有太多牵扯。她并不迟钝,经过将近两个月的相处,多少可以感觉到他对她有好感。其实李士民是个相当不错的人,可惜她心上已经有人,没有多余的空位可以收下他的热情。
她明⽩自己的痴心或许不可能有回应,但她就是无法让自己停止。
⽟竹侧过脸看着副总裁办公室的门,闭上眼,仿佛可以看见他在里头办公时的专注神情。心里都是他,甚至联想像都成了一种甜藌与苦涩错混杂的乐趣。
“唐姐小。”
她闻声回头一看,忽然出现的李士民脸部大特写吓了她一大跳。
李士民露出稚气的笑容,手上拎着便当在她眼前晃了晃。“我帮副总裁买了便当,这次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吃午餐了吗?”
⽟竹看着他热切的笑脸,迟疑了半晌,还是想不出半个拒绝的理由,最后只得点头说好。
听见她说好,他不噤笑眯了眼“我帮你把便当送进去,你先把东西收一收,一会儿我们就可以走了。”
他轻敲门板,朗声道:“副总裁,您的便当。”
里头静了一下,似乎对这不寻常的男声感到有些怪异,一会儿才回道:“进来。”
俞子惑抬眼看着送便当进来的李士民,淡淡的问:“资料室现在还兼送便当吗?”
李士民搔着平头,尴尬地笑了笑“我要上楼,就顺便买了过来。副总裁,借一下您的秘书去吃午饭。这是您的便当,我特别问过员工餐厅唐姐小平常都买什么,应该还会您的胃口。”
“唐姐小要和你去吃午饭?”俞子惑的黑眸不带任何情绪地扫向在门边探头探脑的⽟竹。
她心虚地垂下眼,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嗯,副总裁有事要吩咐吗?”李士民试探地问道,怕好不容易才敲定的午餐的会又因为公事而取消。
俞子惑又看了⽟竹一眼,再次埋头看着桌上的报表,冷声说:“你们去吧,午休时间不长。”
“谢谢副总裁。”李土民心中的大石因为他的话而落了地。
“是唐姐小答应的,用不着谢我。”
“那我们先走了。”李士民开心地走出副总裁办公室,拉着⽟竹去吃饭。
门板掩上的同时,俞子惑搁下手中的笔,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心中铁幕的裂处隐隐有怒火在翻腾。
午餐时间大部分都是李士民在说话,⽟竹只要负责微笑和点头就可以,本不用担心词穷的问题?钔撩裣嗟狈缛ぃ魏问戮拿枋觯急涞煤苡腥ぃ裰窈眉复味急凰谋砬槎旱每煨Τ隼帷?br>
午餐时间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下很快就接近尾声,员工餐厅里的人群渐渐散去,⽟竹才注意到已经快一点了。
“我得走了,待会得替副总裁送咖啡过去。”
“唐姐小,我可以叫你…⽟竹吗?”李土民一脸期盼地看着她。
⽟竹怔了一下,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真的不希望和他有太多牵扯,可是她实在无法对着一张笑脸说不。
“当…当然可以。”
她的回答让李士民笑咧了嘴。“那你以后叫我阿民就可以了。”
“呃,好。”⽟竹暗叫不妙,这下子更是牵扯不清了。
“快上去吧。”李士民指着手表提醒她。
“拜拜。”⽟竹挤出一抹虚弱的笑意,朝他挥挥手。
回到顶楼,她匆匆走到茶⽔间煮了咖啡,送进俞子惑的办公室。
“副总裁,您的咖啡。”她将咖啡放在桌上,顺手拿收走搁在桌上的便当,但沉甸的便当似乎连动都没动过。
“副总裁,要我把便当收走吗?”
“嗯。”他应了声。
“可是您还没吃。”⽟竹仔细一看,他连包便当的塑胶袋都没开解。
“不饿。”俞子惑的口气比平常还要冷淡几分。
过了一会儿,⽟竹依然站在原地没离开。
俞子惑挑⾼左眉,扫了她一眼“还有事吗?”她站在桌前让他没办法专心看那堆“该死”的报表。
“您多少吃一点吧。还是要我再去买个便当?”
“不用。”
“可是不吃饭对⾝体不好。”
俞子惑⼲脆抬起头瞪着她,冷声道:“⾝为一个秘书,你管得未免太多了吧。”
对呀!只不过是个无⾜轻重的小秘书,她是管得太多了。
⽟竹強庒下心中受伤的感觉,歉然低喃道:“对不起,是我逾越了。不打搅您办公了,如果还有其他吩咐,请叫我。”
俞子惑瞪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掩上的门板后,努力想将注意力再移回桌上的报表,但不管他怎么试,紊的思绪怎么也平静不了。
“该死!”他愤然啐道,将手中的笔掷向办公桌,抬头往后靠向椅背。
他到底是发哪门子的火?该死!真该死到了极点!
之后李士民又陆陆续续约⽟竹共进午餐,她尽量想办法拒绝他的邀约,但有几次实在推不掉,只好硬着头⽪去。奇怪的是,每次只要她和李士民一起吃午餐,那天下午俞子惑的火气就会特别大,而且肚子也不会饿,李士民替他买的便当全原封不动的拿去喂警卫室的大狼狗。
⽟竹曾幻想他是因为不⾼兴她和别的男人出去吃饭,所以火气才会特别大,但这种可笑又天真的幻想只能骗骗自己罢了,俞子惑怎么可能在乎她和谁在一起。
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微不⾜道的小秘书,随时可以换人做。
时间已经接近下班时间,⽟竹低头将俞子惑明天的行程整理成表,看着密密⿇⿇的行程,她不噤心疼地长叹口气。他习惯用工作把时问填补得没有一丝空隙,没有休闲乐娱、没有空闲时间,他似乎把工作视为唯一的生活目标。
內线电话突然响起,她俐落地一手接起电话,一手铺好纸笔。“副总裁办公室。”
“喂,⽟竹,我是阿民。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有事吗?”她语气保留地反问。
“最近有部电影不错,我想找你晚上一起去看,应该没问题吧!啊,⾼姐又再敲我的电脑,就这样了,下班我再上去接你,拜拜。”李士民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就收钱。
⽟竹愣愣地挂上电话,心中对他半強迫的态度有些反感,但又不好意思打电话告诉他不去。
不到两秒钟,內线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俞子惑。
“唐姐小,这个星期每天晚上都要加班,有困难吗?”他表面上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但冰冷的口气本不能她拒绝的机会。
“没有。”
“很好。”俞子惑似是颇为満意地挂上电话。
怎么会突然要加班?⽟竹翻了翻这周的行事历。这个星期的事情其实并不多,比起前几周忙得人仰马翻的情况可说是轻松多,大概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发生吧。
不过坦⽩说,她倒是満⾼兴可以加班,最起码有了正当理由可以拒绝李士民的邀约。
她拿起电话,拨了资料室的分机号码。
“喂,李…呃,阿民,我是⽟竹。”副总裁吩咐今天晚上要加班,所以没办法跟你去看电影了,不好意思。
“这么巧?”李士民失望地叹了声。“那我们明天晚上去看好了,不差这一天。”
“副总栽说这个星期都要加班。”
“最近有这么忙吗?”
“我也不清楚,大概有突发状况吧。不打搅你了,拜拜。”
但直到晚上八点,⽟竹还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需要她连加一个星期的班。从下班时间开始,她就无聊地呆坐在办公桌前,俞子惑一直没叫她做事,她也不敢随便离开。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要她送杯咖啡进去,然后她又继续无聊的呆坐了一个半小时。
⽟竹伏在办公桌上,额头贴着微凉的桌面,已经无聊到快睡着。
如果这个星期的加班都像这个样子,她应该带个枕头来睡,或是带些⽑线来打打⽑⾐,再不然就去拿点家庭手工来做做。她在心里盘算着,不一会儿又为自己的胡思想觉得好笑。
“偷懒?”冷冷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
⽟竹猛然抬起头,心虚地望着俞子惑“副…副总裁。”
“下班了。”他淡然抛下一句,举步走向电梯。
她看了下手表,慢呑呑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等一下!她再次抬手看了下时间。快十一点,最后一班公车早走了。
她慌忙把东西全扫进⽪包,冲向电梯,希望能追上俞子惑的脚步,幸好她赶到时电梯还没上来。
“副总裁,我…”⽟竹抬头望向他,完全提不起勇气清他送她一程。
俞子惑挑眉回望她。
“我…忘了跟你说再见。”
他那一只浓眉挑得更⾼了,但只点了下头表示听见。
还是坐计程车好了。⽟竹认命地垂下头,双手绞着⽪包的背带。
到了一楼,她有气无力地向俞子惑这再见,脚步沉重的走出大门。
自从专四时坐计程车遇到态变司机后,她就再也不敢一个人坐计程车。当然她也明⽩好的计程车司机不在少数,但恐惧感早已深植心中,实在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克服的。
正当她站在路边犹豫着是要坐计程车,还是⼲脆走路回去时,一辆黑⾊的BMW轿车在她⾝边停下。
俞子惑按下电动车窗“上车。”这话虽是对她说,他的目光却直视着前方。
“谢谢。”她惊讶地绽开笑靥,连忙坐上车。
俞子惑睨她一眼,没说什么就踩下油门上路。
一路上俞子惑没开口说话,⽟竹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家里的地址,但看他走的路愈来愈陌生,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副总裁,请问您要去哪儿?”
“吃消夜。”
“你和我?”
“有第三个人吗?”俞子惑反问,依然目不斜视。
那倒也是。只是⽟竹还是不敢相信他们会一起吃消夜。她曾经以为他会录取她当秘书,多多少少有报复她一家人的打算,但她似乎是多虑了,和他同事将近三个月,他对她的态度就像一般上司对下属一样。
是啊,就像一般上司对下属一样。⽟竹暗自叹了口气。她还求什么呢?什么特别的待遇吗?人该有些自知之明,得不到的东西就不该強求。
车子在专卖清粥小莱的小吃店前停下,店里的客人有不少是附近大学结伴出来吃消夜的情侣,亲昵的举动让⽟竹不敢多看,而她又不敢把目光移向对座的俞子惑,只得低着头猛吃⽩粥,忽然一碟小菜“自动”移到她面前,她诧异地抬眼看他。
俞子惑对她惊讶的反应视而不见,依然自顾自地吃着消夜。
⽟竹看着他和那碟小菜,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对他甜甜一笑,道了声谢。
她的笑让俞子惑有几秒的怔忡,但他表面上仍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吃着⽩粥。
不该是这样,他让她靠得太近了!近得让他仿佛看见心中的铁幕又裂了一道。
懊死的裂!懊死的心绪动摇!懊死的她的笑,大什么那么美…
“二少爷,您回来啦。”
俞子惑朝大门的守卫微微点了下头,将车驶⼊许久不曾踏⼊的家。
俞家大宅占地顾广,除了欧式风格的主屋外,屋前还有一座由法国庭院设计名师设计的花园。这度美的房子平时却空空洞洞的没有半点人声,除了偶尔会传出悠扬悦耳的琴声增添一些生命力之外,整闻屋子像极了没有人气的样品屋。
他将车子停在院子前的空地上,举步走向主屋。
在树下秋千的少女远远望见他,马上跃下秋千,快步跑向他,扬起笑脸唤道:“二哥!”
俞子惑扬起嘴角,露出近似于笑容的表情,他轻抚妹妹一头柔软青丝“诗奕最近乖不乖?”
俞诗奕用力点点头,灵秀的脸庞露出稚子般的孩子气。“我好乖。”“你三哥呢?怎么没在外面陪你?”
“三哥和爸在屋子里。二哥,我跟你说,我们家来了一个好奇怪的陌生人,⽪肤好黑,头发有这么长。”
俞诗奕比了一个到上臂的长度。“三哥和爸都在屋里跟他说话,我不认识他,就出来外面秋千。”
“你要跟二哥进去吗?”俞子惑皱眉,记不起家里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人。
“不要,你们说话好无聊。”俞诗奕摇头摇,又踱回树下秋千。
进了屋里,俞子惑才知道小妹口中的陌生人是谁。
他看着许久不见的兄长,心中感觉五味杂陈。
外人都以为他们两兄弟有瑜亮情结,俞子城放弃俞氏企业继承权离家八年全是被他走的,但他狂野难驯的兄长几时愿意受限于世俗的名利,而他又何德何能有幸担起“周瑜”的角⾊。
“子惑,你回来啦。”俞子城回过头对他一笑。
俞子惑朝他微微颔首,在角落的沙发椅坐下。
“子惑,你那是什么态度?你大哥难得回来,你连问句好都不会说吗?”俞锦源揪着浓眉,不悦地横二儿子一眼。
“爸,二哥向来就不爱说话,其实他也很⾼兴看到大哥回来。”排行老三的俞子真看火葯味过重,连忙出声打圆场,以免一个不小心就擦走火。
“是吗?”俞锦源冷哼一声,火气仍未消。
俞子真同情地看他二哥一眼,却只见他脸上的寒霜更冷,薄抿得更紧。
“有事吗?”俞子惑把弄着手中的汽车钥匙,冷冷的语调没有半丝热度。
“有事吗?”俞锦源扬声重复道,好不容易才稍稍平息的怒火,又被他冷漠的语气起。“你大哥回来算不算是大事?”
俞子惑的目光移向坐在一旁的俞子城,停留了数秒,又垂下眼,把弄着手中的汽车钥匙。
“人我看到了。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俞子惑没等他⽗亲同意就起⾝,准备离开。
“你给我坐下!今天每个人都得留在家里帮子城洗尘。”俞锦源怒道,着实被他事不关己的态度惹火了。
明明都是一家人,他实在不懂子惑为什么会这么冷漠,仿佛其他人的死活全与他无关。
俞子惑冰冷的眼眸闪过一抹复杂难解的情绪,但仍依言坐回沙发上。
“爸,没关系,子惑事情多,就不要勉強他了。我也没多少尘可以洗,洗个澡就⼲净了。”俞子城丰润的扬起笑意,转头对大弟说:“子惑,有事就先走,改天等你有空,我们再聊,路上小心。”
俞子惑将汽车钥匙收⼊掌心握紧,低喃声再见便跨步离去。
⽟竹侧头偷觑俞子惑一眼,打从他下午出去趟回公司后,心情似乎就不是很好。
其实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他和平常有什么不同,顶多只是觉得他的眼神比平时更冷冽一些,但⽟竹却觉得他的心情真的很不好,冷冷的眼神仿佛在努力掩饰着心中受伤的情绪。
最反常的是,一向独自参加应酬场合的人,今天却破例要地貌不惊人的小秘书同行,呆坐在一旁当花瓶。
“林董,这件合作案就这么说定了,⾼兴有机会跟贵公司合作。”
⽟竹见俞子惑站起⾝,也连忙起⾝,得体地露出浅笑。
“彼此,彼此,能和俞氏企业合作也是我们的荣幸。”圆脸的林董笑呵呵地伸出手和他握。
“林董,我们还有事要办,先走一步了。”
“没关系,俞副总有事就先走。”林董不介意地摆摆手。
离开晶华店酒后,俞子惑并没有先送⽟竹回去,反而将车停在一家相当安静的小酒馆前,⽟竹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多问什么,静静跟着他走进小酒馆。
酒馆里并没有多少客人,疏疏落落地散布在各个角落,吧台的酒保见他们进来也只是点头打个招呼,没有过于热络的表现,仿佛明⽩所有来到这里的客人,要的只是单纯的宁静。
“两杯伏特加,不加冰块。”俞子惑对酒保道,回过头看了⽟竹一眼“再一杯柳橙汁。”
一整晚,两人始终沉默无语。
⽟竹用昅管动搅着杯中几乎已经化得差不多的碎冰,偶尔抬头望眼静静喝掉一杯又一杯伏特加的俞子惑,无能为力的感觉沉甸甸地庒在她心头。她知道他不开心,但知道又如何,她甚至连问他为什么不开心的资格都没有。
“俞先生,你再喝就醉了。”酒保没看过他一次喝掉近十杯伏特加,忍不住提醒道。
她对酒保露出浅笑,摇头摇道:“没关系,让他喝。”对于一个一心想醉的人,醉不了才是问题。
俞于惑轻晃着手中的玻璃杯,蒙的双眼透过杯中澄澈的体望着⽟竹,忽地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为什么是你?”他呢喃道,手一抬,一口仰尽杯中残余的烈酒。“为什么在我需要的时候却只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醉倒在吧台上。
“你醉了。”⽟竹低声道,顺便也提醒自己他刚才说的只是醉话,不能当真的醉话。倘若当了真,误以为自己对他有什么重要,那只是徒然磨折自己罢了。
⽟竹结清帐单,努力扶起醉得不省人事的俞子惑。
“姐小,要我帮忙吗?”酒保见她一个弱女子要扶起一个大男人,似乎很吃力。
“不用,我还扶得动他,不用⿇烦你了。”⽟竹摇头摇,婉拒了他的好意。正要离开,又回过头问:“对了,请问你知这什么减轻宿醉的偏方或是葯方吗?”
酒保看了醉得厉害的俞子惑一眼,了然的咧嘴笑了笑,从吧台下拿出装着深棕⾊体的小瓶子塞到她手里。
“我家的祖传秘方,专洽宿醉,不过味道不太好。”
⽟竹努力想腾出一只手拿钱给他。
“不用了,只是一些便宜的葯材,花不了多少钱,就当我送你好了。”
“谢谢。”她道了谢,扶着俞子惑回到车上。
望着醉得不省人事的俞子惑,王竹无奈地低语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只点柳橙汁给我喝,总要有个人能开车回去。”
俞子惑突然露出一抹配然的笑意,仿佛是默认。
“能生巧”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有了上次送他回家看医师的经验,⽟竹快就把俞子惑扶进他位于顶楼的公寓,半拖半拉的让他在上躺乎,然后替他脫掉西装外套、⽩⾊衬杉…
“记得提醒我帮你加薪。”
忽然响起的清冷话音让正在努力想松开他⽪带的⽟竹愣在当场,小手搁在他际,目光由⽪带慢慢往上移,经过光裸的膛、坚毅的下巴、抿直的薄,最后上一双泛着⾎丝却又晶亮的眼眸。
她脑中轰然一响,⽩净的脸庞登时涨得通红,只能傻傻地和他对望,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我建议你继续。”俞子惑对一险呆愣的她说道。
“噢…好。”⽟竹收回目光,努力想替他开解⽪带扣,但笨拙的双手怎么也不听使唤,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松开⽪带。
“副…副总裁如果没…没其他的事,我…我就…”她紧张得直结巴。
“左手借我。”
⽟竹不疑有他,乖乖地伸出左手。
俞子惑握住她的手,跟着一拉,没防备的⽟竹整个人向前倒下,有些狼狈的伏在他⾝上。
“对…对不起,我…”她以为是自己没站稳,抵着他的膛,才想站起⾝,又被他另一只手拉了回来。
俞子惑收紧双手,将她困在怀中,脸埋⼊她前。
“副总裁,您醉了。”他脸所在的位置太敏感,⽟竹挣扎着想退出他的怀抱,但她愈挣扎,他抱得愈紧。
“我不介意你明天去找律师告我騒扰,可是今天借我一下。”他?鄣纳粼谒厍跋炱稹?br>
“可是…”那地方不是说要借就可以随便借人的吧!
“五斗柜的第一个菗屉里有子,如果我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你尽管打我。”他呢喃道。
他侧过脸,轻轻磨蹭着她前柔细的⽔洗丝衬衫。
“今天…让我抱着你,我只想找一个温暖的地方稍作休息。”
⽟竹不再挣扎,迟疑了半晌,缓缓伸出小手温柔地抱住他,给予他所需的温暖。
过了一会儿,俞子惑突然推开她,脸⾊倏地转⽩。
⽟竹见状,连忙冲进浴室拿了个小盆子出来。
“呕…”俞子惑搭着她的肩,狼狈的吐了起来。
等他吐得差不多了,她扶他躺回上,将那盆秽物拿到浴室处理,顺便拧了条⽑巾给他擦脸。
“酒保拿了一瓶治宿醉的葯给我,你喝一点,比较不会那么难过。”
⽟竹侧⾝坐在边,扶着他喝了几口葯,苦涩的葯汁让他不噤锁紧眉头。
“要我去倒杯⽔吗?”她轻声问道。
他拉住她的手,摇了头摇。
⽟竹轻轻拉开他的手,站起⾝,想把⽑巾放回浴室。
“别走…”俞子惑连忙又捉住她的手,虚弱的低语道。
“我只是把⽑巾拿回浴室,没有要走。”
他似是安心的松开手,躺回上,闭上双眼。
待⽟竹回到边时,他已经沉沉睡去。犹豫了一会儿,她和⾐躺在他⾝边,轻柔的将他拥⼊怀中。
俞子惑咕瞰一声,仿佛极満⾜地伸手回抱她,脸再次偎向她前。
⽟竹脸上浮现一丝浅笑,低下头无声地轻问:我能不能假设你也有一点喜我?…
心动百分百制作兰兰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