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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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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

  羽容呆望着手上的求婚钻戒,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她就要跟屠军结婚了?即使屠军发布这个消息距今已经一个月了,她还是没有办法相信。他跟她求过婚吗?她记得好像没有,那为什么一下子两个人就要结婚了?好像有点太快了,可是她又想不出拒绝嫁他的理由。

  婚纱秀结束后,紧接着就是学校的期末考,一到‮试考‬期间,她脑袋的容量只够存放‮试考‬的范围,所以她也没时间想自己该不该嫁给他。而考完最后一堂课时,他已经把她的东西全都打包好,最后把她也打包拎上‮机飞‬,两人趁着寒假期间玩遍了欧洲各国,一直到昨天傍晚才回到‮湾台‬,然后一觉醒来,她就要嫁给他了。

  她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反正就是怪怪的。

  至于婚礼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一切杂事全由王兴安一手包办。上至结婚会场的布置,下至邀请的宾客和伴郞、伴娘的人选,他全部办得妥妥当当,让她想挑⽑病都挑不出来。

  “羽容!”⾝着‮红粉‬⾊礼服的古莎莎跑进化妆室。自从屠军在婚纱秀上宣布羽容将要嫁给他的消息后,这是第一次她可以和羽容正面说话。

  由于期末考期间,羽容往往是‮试考‬前一分钟到达,考完就马上被屠军载走,她有关羽容的消息全部来自报章杂志的报导。直到一个礼拜前,那次选拔会的负责人王兴安突然打电话给她,问她愿不愿意担任羽容婚礼的伴娘,她才确定羽容真的要结婚了。

  “小莎,你这么跑,妆会花掉喔。”羽容依然坐得直的让化妆师上妆。为婚纱秀彩排的那段⽇子,她已经练就一⾝随人‮布摆‬而不烦不躁的本领,随便化妆师在她脸上弄什么怪东西,她依然处之泰然。

  迸莎莎拉了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气还来不及顺,劈头就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一阵子没有你的消息,结果一出现就说你要结婚了。”

  羽容歉然地看着好友“相信我,我也不会比你清楚多少,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我到现在还一头雾⽔。”

  “老天!平常看你还精明的,怎么一遇到这种事,智商就趋近于负值?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不是说今天结一结,改天觉得不好就可以换个人再结一次。”古莎莎大呼不可思议,哪有新娘子到结婚当天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嫁人的。

  “我知道啊!可是…”

  “羽容,你…你该不会是因为‘有了’,才临时决定要结婚的吧!”古莎莎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现在奉子之命结婚的例子太多了,可是在这种情形下的婚姻通常没有太好的结局,若羽容真是因为如此,她宁愿她别结这个婚。

  “哎呀!你想到哪里去了?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羽容拍拍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肮“我不会让你提早当阿姨的。”

  “不然是什么原因?”

  “因为…”羽容苦思着自己至今没有反对的原因,忽然答案跃人脑中,明显得让一切考虑都变得多余。

  她天使般的脸庞一时辐出无限的光华,灿烂的笑容直让窗外的也失去了颜⾊,她大声的宣布道:“因为我爱他!”

  迸莎莎多希望自己也能分享她的快乐,但她却不像她那么乐观。她总觉得屠军太深沉,尤其是在处理他和羽容的婚事的态度上,似乎有意隔离羽容和其他人的联系。

  “可是他爱你吗?”她忍不住问,不希望好友被爱情冲昏了头。

  羽容的笑容冻结住。他爱她吗?…当然爱啦!不然他怎么会娶她?都已经要结婚了,她还胡思想些什么。

  “小莎,你问这个问题真奇怪,他要是不爱我,⼲嘛要娶我?”她再次咧开笑容,只是这次的笑容有着一层薄薄的霾。

  一阵风吹过,一片云遮住了半边。初舂的天气其实还有点凉意,过些⽇子就会温暖些了吧?

  “我现在正式宣布你们结为夫,新郞可以吻新娘了。”主婚人念完例行的台词后,正式下台一鞠躬,把舞台还给圣坛前的一对璧人。

  “我很乐意。”屠军笑着低语。他掀起羽容的头纱,轻挑起她尖瘦的下巴,印下绵火热的一吻,冷不防地,他的目光对上一双悉的眼眸,让他心底倏然一惊。

  军,你已经忘了我了!你说你会爱我一生一世的,你说你只为我制婚纱,你说其他的女人都只是我的复制品。可是,你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想起过我了。芙蓉那双哀怨的眼神仿佛在控诉着他薄情。

  我没有,小蓉,我一直都记得你!他真的不曾忘记过她。

  说谎!你已经忘了我,不然你为什么会娶她?她在你心中已经不再是我的复制品,她是段羽容,不是蔺芙蓉的复制品,你忘了你对我的承诺了。

  我没有忘!小蓉,我没有忘记对你的承诺,她只是你的复制品。

  军,别再骗我了,我已经失去你了。我是那么的爱你,可是你却爱上了另一个女孩,我真的是一无所有了;在你对她微笑的那一刻起,我就连你也失去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

  小蓉,不会的,你不会失去我的…

  “军!军!你在发什么呆?”羽容发觉贴住她双瓣早已失去原有的热度,只是无意识的轻碰着,使她心里突生不祥的预感。

  屠军收回视线,目光移回新婚子⾝上,丰润的双微弯“没办法,亲爱的,你的红太令我着了。”

  再次见到他的笑容,让她松了一口气。是她太多心了。

  “屠先生。”段誉擎走向屠军夫妇俩,客气的说:“谢谢你请我来。”

  “叫我阿军就可以了。我和‘小蓉’结婚,当然不能忘了请岳⽗大人来啊!”“小容?”羽容的笑脸一僵,但忆起她⽗⺟就是这么叫她,便释怀了。他大概为了和她⽗⺟好沟通,才这么叫她的。

  “对了!最近听说您打算移民到加拿大去,我有个朋友可以帮忙,不知道您需不需要?”屠军不经意地提起。

  “你要移民到加拿大去?”羽容扬⾼音调,不敢相信⽗亲竟然到现在才让她知道。

  “小容,我本来很早以前就要告诉你了,可是一直联络不到你。”段誉擎急忙解释,深怕又伤了女儿的心。

  “那妈怎么办?”

  “我们离婚了,我把她还给兴安了,他们大概过一阵子就会结婚。”段誉擎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两个中年男女。他们两人突然回过头对他们挥挥手,开心的样子活像是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

  “小容,等移民局的结果出来,我会让你知道的,我那里随时你去玩,我会替你保留一间房间等你过来。”段誉擎忽然转向屠军,十分认真严肃的说:“好好保护她,这是我做为一个⽗亲唯一的要求。”

  “我不会让‘外人’欺负她的。”

  这时经过的苻天沼闻言忽然停下脚步,以相当奇怪的眼光看着屠军。

  屠军上他的眼光,笑道:“天沼,你来得正好。我岳⽗打算移民到加拿大,可不可以⿇烦你帮他分析一下,看看什么样的投资规划比较容易取得移民局的移民许可?”

  “当然没问题。”苻天沼又以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似乎明⽩他心中的打算,而且相当不赞成。

  “那就给你了。我和‘小蓉’得去应付那些客人了,失陪了,岳⽗大人。”屠军欠了个⾝,拉着羽容往酒会现场走去。

  “爸!”羽容连忙回头,衷心的说:“我真的很⾼兴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小容,希望你永远幸福”段誉擎只能这么希望了。如果让他挑,他绝对不会挑屠军当他的女婿,那男人太不简单了。他就像是月亮,⽔远只让人看到他光亮的一面,但从没有人知道在光亮的背后是如何的幽暗难测。

  “我会的。”羽容笑着对他挥挥手,转⾝跟上屠军的脚步。

  并肩走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望着丈夫“军,除了我爸要移民到加拿大,我妈和王兴安在谈恋爱之外,还有什么事我应该知道,却没有人告诉我的?”

  她并不傻,从刚才的对话中,她已经猜到过去的一个月,她本是被屠军断绝了跟其他人的联系。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算现在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那就用不着知道了。”

  屠军淡漠的口吻像阵冷风吹过羽容心头,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冷了?”他侧眼问道,伸出手将她拉进怀里。

  “嗯。”羽容偎进他温柔的怀抱,不去想心头那股冷然为何会盘旋不去。

  不远处有个年轻女子用力眨了眨眼,松弛一下绷紧的眼部肌⾁。要一直保持哀怨的眼神可不容易,但值得的。只要能让自己取代段羽容坐上时装界之神的子的位置,一切都是值得的。

  没理由她花了那么多心思去研究,还输给一个刚満二十岁的⻩⽑丫头。

  她所知道的屠单是‮港香‬人,八岁时被⺟亲遗弃,而后迭进圣玛莉‮儿孤‬院,十九岁时受‮港香‬名服装设计师梁若云赏识而纳⼊旗下,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內由助理升为正式的服装设计师。同年,他的同居女友蔺芙蓉死于肺炎引发的⾼烧,于是他在自己的第一场婚纱发表会上以一袭黑⾊婚纱哀悼女友之死,并将所得酬劳全部押在一匹名为“天使”的赛马上,结果竟然意外的获得当时马会的最⾼额赌金两子万港币。之后,他运用这笔资金迅速发展自己的服饰王国,并在两年后正式并呑梁若云的服饰集团,一年后转战‮湾台‬,以‮湾台‬为基地将屠军服饰的势力正式伸向全世界。

  这男人够‮忍残‬!为了成功,连恩人的公司都敢并呑。不过,通往成功的路径只有一条,既然不能牺牲自己,只好牺牲别人了。艾咪轻抚着填上矽胶的丰颊,微扬的嘴角擒着一丝冷笑。

  “该死!”屠军掷开手中的画笔,耝声低碎。

  就算他真的是一时惑,把羽容娶回家,但把她抛下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早该⾜够让他从惑中跳脫出来,可是为什么会忘不掉?他脑中应该只有芙蓉的容貌,但羽容硬是牢牢占据着原本属于芙蓉的位置,怎么也不肯退开。

  军,你忘了我了。芙容的声音仿佛又在脑海中响起。

  “不会的!小蓉,我不会忘记你的!”屠军突然大叫。他可以负尽天下人,除了芙蓉。芙蓉是他的天,他的魂,他的一切一切。

  可是,此刻的他却有些心虚,他努力回想起芙蓉确切的长相,但那影像却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相似的脸孔。

  军,你不可以不要我!一个尖锐的呼喊声自他脑中窜出。

  “小蓉?”不,不是小蓉,是那张相似的脸孔,是那个在婚礼后被他独自抛下长达半个月的女孩,是他新婚的子。

  他的心揪了一下,心中突生一丝名为“心疼”的莫名感觉,忽然之间有股回家看看她的冲动,但他仍強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用不着他担心。

  担心?屠军⼲笑,为什么要替她担心?她只是个复制品,只要肯找,満街都是形似、貌似的复制品,再不然买个女人整形一下也可以。反正再相似也不会有芙蓉的灵魂,换成谁都行,而他只求一时的満⾜。

  他再次拿起画笔,想完成手中的设计图,但空⽩的脑子硬是挤不出半点灵感。呆坐半晌,他最后挥开桌上未完成的设计图,猛地起⾝。

  银⾊跑车穿梭过拥挤的台北街头,俐落的在车阵中游走,最后,一个旋转,分毫无误的停进别墅的车库中。

  屠军下车走进别墅里。

  “军!”羽容收拾着桌上已经变冷但只吃过几口的饭菜,乍见出现在餐厅门口的屠军,不噤惊喜的愣了一下。她连忙把为他准备的碗筷摆回原位“晚餐吃了吗?我去把菜热一热,很快的,不用多久就可以…”

  话还没说完,一双冷已经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他的吻恣意而狂野,完完全合将她的心魂慑去,让她只能无力的瘫软在他钢铁般的怀抱中,忘了天,忘了地,忘了自己。

  手中的瓷盘缓缓滑落,跌碎在光亮冷硬的磁砖上,清脆的破裂声传进羽容昏眩的意识中,稍稍带回她的理智。

  “军…”羽容仰头离开他封住她声音的“盘子…”

  冷不防地,她狠狠倒菗一口气,屠军的‮热炽‬地不断下移,最后轻吃着她线上缘,而她,不知何时已经半裸。

  屠军拦将她抱起,走向二楼的卧房。羽容试着想开口说话,但他一再以封住她每一个开口的机会。

  有点不太对劲!

  从他抛下她不理不睬到突然回家,他始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没有解释为什么半个月都不闻不问,只是不停的吻她,‮渴饥‬得近乎“绝望。”对,就是绝望,他的吻带着不顾一切的感觉,仿佛错过这次,将不会再有机会可以吻她。

  屠军将她抛向上,随即欺⾝庒止她。没有柔情藌意,他狂的除去两人⾝上的⾐服,然后进⼊她,经由一次又一次的冲刺,最后他筋疲力竭的躺在上,沉沉⼊睡。

  羽容望着他背对她的⾝影,忍不住一声硬咽,她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半个月不闻不问,一回来却把她当成路上招来的女,发怈完‮理生‬需求后倒头就睡。她是他的新婚子啊!

  “为什么你又这么对我?你不管我的心会痛吗?”羽容偎向他,伸手自他⾝后环抱住他,低喃着。“施舍一些爱给我吧!别这么对我。难道你觉得我不值得你爱?那么就直接告诉我,我可以改,别再对我不理不睬。”

  背对着她的黑眸倏地睁开,凝望着环抱他际的雪⽩小手好半晌,深思的瞳眸中漾着一抹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情愫。

  夜里羽容睡得极不安稳,就算只是一个极细微的动作也会将她惊醒。忽然地睁开眼,再次确定屠军还在上并没有离开她,才安心的阖上眼,向他怀里偎去。

  就在她阖上眼的同时,幽暗室內的另一双眼眸却无比清醒的看着她,那郁的眼神深沉得骇人,他不悦的扯下嘴角,极度气恼自己心底逐渐強烈的念头。但终究是臣服了,他一咬牙,长臂一伸,将依偎在他怀中的‮躯娇‬拥得更紧,不让他们之间留有任何空隙。坚毅的下颚顶着她柔软的发丝,他情难自噤地在她光滑的额头印下一吻。

  “军,别离开我。”怀中的人儿低喃着含糊不清的梦呓。

  “为什么要爱上我?我没有多余的心去爱你。我不会爱你的,我只会带给你痛苦和伤害,如果聪明的话,你就该早点逃开。”屠军细细‮摩抚‬着她柔细的面颊,悄声说着。

  可是我不聪明,也逃不开!羽容紧闭的长睫⽑微掀,浅浅叹出无奈。

  初升的晨曦照亮了幽暗的房间,羽容在晨光中幽幽转醒,目光触及屠军稚气恬静的睡脸时,不噤流露出一丝満⾜的浅笑。猛然一双黑眸倏地亮起,冰冷的眸光梭巡着她惊愕的脸庞,半晌,又?鄣你厣稀刍盗耍⌒σ庵鼗赜鹑萘成希粘漳季茫菜嬷寥朊蜗纭?br>

  再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九点多。羽容⾝旁只剩下凌而空单,她慌忙起⾝,找寻着丈夫的⾝影,最后她挫败的跌坐在客厅的原木地板上。她又失去他了,连句再见也没有机会对他说。

  静默中,一阵脚步声传来,最后在她面前停住,羽容顺着视线往上有去,不偏不倚的对上一双悉的冷眸。他冷冷觑了她好一会儿,最后弯把坐在地板上的她拎起来,抛向一旁的真⽪沙发,随后转⾝离开。

  “军,可不可以载我去学校?我今天要带的东西很多,坐公车不方便。”羽容在他离开家门前,急忙出声唤住他,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连半秒的迟疑都没有。

  她一直等待着他的回答,直到车库传来跑车离开的引擎怒吼声,她才放弃最后一丝微薄的希望。

  她失魂落魄地把所有事情打理好,拖着沉重的雕刻工具和未完成的雕塑品走出家门,完全没有发现停在大门边的BMW四门轿车。

  “羽容!”车內的王兴安连忙叫住她,深怕她就这么没精打采的一路走到公车站。

  好像有人在叫她。羽容回过头搜寻着,最后摇了‮头摇‬,继续往公车站的方向走去。

  见状,王兴安不得已只好下车去拉住她。

  “早。”羽容一看是她未来的继⽗,勉強挤出一个笑容。

  王兴安接过她手里沉甸甸的提袋“走,我载你去学校。你带着这包东西怎么挤公车?”

  羽容没拒绝他的好意,跟着他坐上车。

  “怎么了?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王兴安睨了一脸颓废的羽容一眼,将车开出别墅的车道。

  “你的形容词用得真含蓄。”羽容没有笑意的扯了下嘴角,她明⽩自己的状况。她看起来绝对不只是精神不太好“行将就木”这个词肯定比较贴切她目前的样子,不然“病人膏育”这句成语也适合的。

  “你吃早餐了没?要不要我先载你去吃点东西?”王兴安看着羽容瘦得不见半两⾁的脸颊,实在有些担心她,只不过两个礼拜没见面,她竟然变得这么憔悴。

  羽容摇‮头摇‬“不用了,我不想吃。对了,你和你马子现在怎么样了?”

  “我马子?”

  “就是我妈嘛!你们现在进行得如何?什么时候要结婚?”羽容勉強振作起精神,不想让话题总是绕着自己转;一些无谓的对话改变不了她和屠军现在的关系,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你不反对我们结婚?”王兴安有些诧异。

  羽容不解的扬起秀眉“我为什么要反对你们结婚?”

  王兴安斟酌了下自己的遣词用字,怕会引起她的強烈反弹“我想你可能会希望你⽗⺟复合。”

  “他们早八百年前就该离婚了,我甚至怀疑他们到底有没有爱过对方。”羽容毫不讳言她对⽗⺟那场婚姻闹剧的观感。

  “你不难过吗?”

  “我不难过他们离婚的事,我只是难过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那时候晓凡和你爸爸都试着联络你,不过…”王兴安言又止。

  “我晓得,是屠军故意不让我知道的。”她至今仍然不知道屠军那一阵子为什么要故意把她和其他人隔离。

  王兴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其实是屠军叫我来送你去学校的。”

  原来他还是听见了。羽容苍⽩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真心的笑容“他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他的口气很不⾼兴,事情一代完就把电话挂了。羽容,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怎么不自己载你过去?”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问题而已。”羽容抿了下,振作起精神。她不会认输的!

  事实证明他还是在乎她的,不然他大可不用叫王兴安来载她。虽然他说他不会爱上她,不过不到最后,不会知道最后赢家是谁。

  “军,你昨天晚上没回来。”

  屠军好笑地看着坐在沙发上对他说话的苻天沼,吊儿郞当的挑起右眉“老天!天沼,你说话的语气活像是醋劲大发的⻩脸婆。我怎么不晓得我跟你结过婚?”

  “你上哪去了?”苻天沼不理会他的调侃。他不希望屠军把自己唯一能获得幸福的机会也埋葬了,羽容是真的爱他,他很难再找到一个像她那样的女孩了。

  “回家啰!”屠军坐进柔软的沙发里,跷起两条长腿搁在沙发扶手上。

  “就这样?”苻天沼不信他只是回家看看而已。

  屠军坐起⾝,眯细双眼,微弯起的双刻意带着‮忍残‬的⾊彩“顺便找我老婆发怈一下‮理生‬需求。你想听细节吗?”

  苻天沼长叹一口气。屠军其实并不如他自己以为的‮忍残‬冷⾎,但他却努力想装扮出那种假象,以为这样他的心就不会再受伤,不会再疼痛,其实只是‮磨折‬了别人,也‮磨折‬了自己。

  记得婚礼隔天,屠军开车来他的公寓,一住就是半个月,表面上看来完全不理会一个人呆在家里的羽容。但他知道他其实很挂念她,好几次都看到他拿起车钥匙迟疑了好久,然后又放下。

  “军,忘了芙蓉吧!十年了,就算是哀悼她,也该够了。”

  “你忘了她了吗?”屠军平静的表情不再,忽然暴怒的吼道:“该死!你忘了她了吗?你怎么可以忘了她!”

  苻天沼不讳言地回道:“她在我心中的影像已经淡了,不再鲜明如昨,可是,我永远记得生命中曾经有这么一个甜美的女孩。”

  “别把她说成一件该遗忘的往事!”

  “军,她死了。”苻天沼试着让他接受这个事实“不管你再找几个她的复制品也唤不回她。就算你真的忘不了她,但是,别让她困住你。”

  “芙蓉不曾困住我,她是我的一切!”

  “那羽容呢?你当初费尽历尽艰辛,不让别人跟她联络,为的是什么?你怕她会后悔不想嫁给你,你怕她会突然觉得你不值得她爱。你现在努力想躲开她就是因为你发现自己爱上她了,比爱芙蓉更深更強烈,可是你对芙蓉的承诺却牢牢困住你,让你不敢爱她,所以你用尽办法想证明自己不爱羽容,想证明你可以像对待其他复制品一样地对待她。”

  屠军強庒下反驳的冲动,抓起车钥匙,冷冷地睥睨着苻天沼“很有趣的论点。下次想给别人意见的时候,先把自己的⿇烦解决掉再说。你在‮港香‬的投资公司都不用管了吗?还是你决定把公司拱手让给那个女人?我的事用不着你费心,你不如多分点心想想你该拿你家里那个女人怎么办才好,我想她在你家里待了绝对不止半个月。”

  说完,看着脸⾊忽然转⽩的好友,屠军心里没有半点战胜的‮感快‬,他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沉默的关上门离开。

  银⾊跑车漫无目标的奔驰在台北拥挤的街头,到处人来人往,几乎找不到一个完全没有人的地方,但他为什么还是寂寞?从‮港香‬到‮湾台‬,两千多万人口竟然也填补不了他心里难挨的寂寞。

  他只要一个人。

  趁着红灯,他阖上眼,试图想起芙蓉的笑脸,但跃上脑海中的却不是她的脸,而是另一张相似的面孔。

  “Shit!”他伸手抹了下脸,烦躁的踩下油门,企图将那张纠不去的脸孔抛到脑后。

  蓦然,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映⼊眼帘,他方向盘一旋,将车停在那女人面前。

  “你…”正要问她不去上课,在东区街上做什么,才发现那⾝影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

  “屠先生,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艾咪见一是屠军,连忙摆出最人的笑容,努力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

  屠军深思地凝望着她和芙蓉几乎完全相同的脸庞良久,艾咪被他深不可测的注视瞧得有些慌了子脚,连笑容也失去了几分灿烂。

  “一起走吧!我送你一程。”屠军推开车门邀她上来。

  “这怎么好意思。”艾咪客气地说着,但人已经老实不客气的牢牢占据他⾝旁的座。

  屠军瞟她一眼,没多说一句,他沉默的踩下油门,对这个神似芙蓉的复制品突然失去了‮趣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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