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险过一关
果然,随后传来的棋谱证实了小林芳美的预言,黑棋长考之后还是采取了外扳取势,白棋则顺势长进三三,因黑棋是大飞守角,三三要点被占后已无強力手段攻击对方,黑棋只能立下,白棋则二路一飞,结果不仅将黑棋右上角的宝库完全掏空,自己还成了六目棋,棋局刚刚进行了四十几手,王子明便如疾风般地连取四角,实地大为领先;而黑棋则抢到了先手气势汹汹地中腹镇头:围棋是很公平的,有所失便有所得,桑原秀吉要在攻击中把右上角的损失追回来。
“白棋很苦吧?”川本六段说出自己的观点。
中腹出头的路已被封锁,左上角的联系也被隔断,右上黑棋虽说还存在断点,但再怎么薄也是一道墙,现在断上去是不可能成立的,很明显,白棋已经处在对方大包围圈之下。
“对,如果不能很好地处理这块棋,一旦让黑棋腾出手来补強下方模样,白棋实空便要落后了。”草草点了一下目数,宮崎五段判断道。
通常认为‘一方空难赢棋’指的是单靠围一块大空很难和对方几处小空的总和相抗衡,但那所说的只是通常而言,假若这块空真的很大,大到别人散空的总和也比不上时,该赢还是赢。
“会不会搭出做战?”川本六段提议道。
“从棋形上看好像只能如此,不过黑棋应该很欢迎这样的战斗。”小林芳美摆出一个扳断的变化答道,黑棋现在的棋子大都处在外线,战斗起来自是更容易发挥作用。
“这么说刚才的托角可以被认为是过份吧?”川本六段有些期待地问道,如果天杀星认为这个地方黑棋可战。那么就是一定可战。反过来说。造成这种情况地托角当然也就是有问题地一手题了。
“我地棋长于攻而弱于守,要是我来下白棋当初根本就想不到去掏角,现在当然也就不知道该怎么接着下了。不过这位国中棋手既然敢掏角,想必事先便有所准备,咱们还是等这个地方告一段落之后再做结论吧。”小林芳美笑了笑说道。虽说他也认为现在形势黑棋占据了主动,但心中总有一种不是很塌实的感觉,因为在他自己的围棋生涯中。明明看似占优实际上却是已经落后时候不是没有过,犹其在对付象王一飞那样擅长制造错觉的⾼手面前更是如此,所以面对于类似的局面也就不敢轻易发表看法了。
白棋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三路拆一,就地生根。 ..
“真是好脾气,居然这么老实。”宮崎五段叹道,大家之所以都倾向于选择向中腹单关跳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讨厌这种外与內的交换。而从棋谱传过来的速度看,这一手棋是王子明早就准备好地,故此宮崎五段才有此一说。
“呵呵,脾气真地很好吗?依我看是很阴险吧。”仔细地顶着棋盘端详半晌。小林芳美笑着问道。
“是吗?这手棋不就是为了做活吗?可就算拆一局部也未完全定安,而且让黑棋立下去之后连角上的官子也受到了影响,边和角成了兄弟打架之势,怎么看怎么象是损招呀?”宮崎五段反问道。
“真的吗?你觉得黑棋敢立下去吗?”小林芳美提示着年轻棋手。真正的⾼手是不会光只盯着别人而不想着自己,象他这样长于攻击的棋手无论对对手的弱点和自己地弱点都是极为敏感,绝对不会原意打无把握之仗。
听到前辈的提示,几位年轻棋手开始开始在棋盘上分成两派演变起黑棋立下会产生的变化。
“噢,原来真的是不行。”一番激烈的讨论之后,川本六段总结道。
由于白棋的三路拆一,这几颗棋子強了不少。假如黑棋立下去,那么经过这个交换之后白棋再从中腹搭出,左上黑棋便也处在对方的攻击中,而这块棋一旦也存在不全安因素,中间白棋的治孤便轻松地很了。
“看似单纯做活,实质上是在瞄着对方的弱点,果然是非常阴险。”点了点头宮崎五段心悦诚服地说道,超一流棋手就是超一流棋手,对棋局的感觉实在是太敏锐了,看来自己的修炼还差得很远呀。
“黑棋大概会补強外边吧,只要坚持整体攻击从外包围,早晚白棋都得利用二路尖的先手做活,那样边角还是不能两全,主动权仍然在黑棋手中。”川本六段在确认此时发起強攻风脸很大之后提出了解决方案,不管怎样,只要能抢到先手扩张下边,黑棋全局领先是肯定的。
“桑原君不会上当吧?”宮崎五段有些担心地说道,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通常情况下,在对大局的把握上旁观者比对弈者更要冷静,但现在连他这个旁者都忍不住想要立下去发起強攻,那么棋风比自已更要好战地桑原秀吉不是会更危险吗?
“应该不会。比赛前我已经提醒他不要贪图小利,在没有实足的把握时尽量避免一战定胜败的情况,而且现在的局势黑棋并不落后,没有孤注一掷的必要,想必桑原君不会把弦崩得过紧的。”小林芳美说道,尽人事听天命,现在的一切只脑瓶桑原秀吉自己来把握了。
十分钟之后,新的棋谱传出,算到摆在棋盘上的那颗黑子研究室里的人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天遂人愿,桑原秀吉没有冒险立下去,而是从中腹拐头,明确地补住了被搭出分断的弱点。
白棋得此交换之后转向右边镇头,远远瞄着右上角黑棋的断点,黑棋从中腹尖冲罩住,一方面补去断点,一方面庒缩白棋的生存空间,逼迫对方就地做活以抢得先手补強下方。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处于四面楚歌之中的白棋居然脫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