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妈咪,小欧就托你和爹地了。”
星光旅馆前,夏小皀亲热地跟珍妮佛和已晋升为她继⽗的泛德烈道别。
两年过去,珍妮佛和泛德烈不但结了婚而且把接手的旅馆经营得有声有⾊。
有情人终成眷属,自然,欧越和夏小皀这对冤家也在一年前踏进礼堂,而且有了爱的结晶。
按照夏小皀念念不忘打球的快乐情结,她有意年年增产到⾜够组成一个球队为止,升级为人⽗的欧越举双手双脚赞成,房子不够住增建就行,谁教牧场那么大。再说,能生一堆胖手胖脚的娃娃把牧场塞満,还必须很努力才行。
“看到关纣,帮我跟他问好。”多了孙子当亲情的润滑剂,珍妮佛和夏小皀的⺟女关系总算有了大幅度的改善,像今天便是,小俩口每月固定上台北探视关纣及邓天爱的例行探访里,珍妮佛总是⽑遂自荐当小欧的保⺟,小皀也乐得轻松。
“知道了。”她跳进欧越的吉普车里,送了个飞吻。
吉普车绝尘而去。
台北西区某幢旧大楼。
“天爱,我回来了。”关纣捶捶爬了十楼的脚,从脚踏地毡下摸出钥匙,自己开门。“今天电梯又坏了,害我爬了十层的楼梯,脚都坑谙了。”
一尘不染的小客厅不见她的人影。
“你赶稿吗?”望着虚掩的工作室,他把手提的火锅料全往桌子上堆。“欧他们晚上要过来吃饭…”
他推开门,屋內空无一人。
他潇洒的脸孔打了结。
“奇怪,她会到哪里去?”包括台、浴室、厨房都没有人。
他梭巡被他精心布置过的公寓,莫名的惶恐突然袭上心头。
是他一头热的搬进她的公寓,当他发现她对生活几乎毫无技能,把⽇子过得一塌糊涂时,他心中不知有多窃喜,至少他有个堂而皇之搬进来照顾她的好理由。
但是…她终于受不了他,走了吗?
邓天爱自始至终对他搬家的动作不置一词,她出乎意外地接受他的⼊侵,接受他的照顾,而她也开始学习着分担一点家事…虽然通常是越帮愈忙,渐渐的,他以为她已经习惯他的存在。
她偶尔也出门,可是极少。
她的工作通常靠着传真机及电脑的帮忙,并不需要外出接洽,即便稿,关纣舍不得她劳累,也一手包办了。
在屋里呆坐了两个钟头,他坐不住了,抓起外套便往外冲。
与其让如嘲的纷⼲扰他,倒不如⾝体力行地去找。
他去势之快,差点撞飞一束花。
“你急着上哪儿去?”娇呼乍歇,由姹紫嫣红的葵百合和香⽔百合里探出一个人头。
“天爱!”一刹那,他居然惊喜加。
“有客人要来,我出去买束花。”她拉下颈际的围巾,红扑扑的脸十分可爱。
“你…没有走掉?”他直愣愣地盯着她被冻红的鼻子,所有的感觉复活了。
“说什么傻话,我会到哪里去…”她停止拆包装的动作,咬了咬下,脸⾊有些儿心虚。“其实,我不只买了一束花…”她的眼光幽微起来。
必纣深呼昅,他几乎可以确定她会说什么了。“你到梁雨樵的墓地去了?”
“对不起。”她轻声低语。
必纣捏紧拳头。这几乎成了他们之间永恒不变的公式对话…只要有关梁雨樵或罗塞叶塔!懊死的同一个人,而且他也死了…总是如此。
“算了,我没办法要求你忘记他。”他的挫败更深了,长久以来他总是用一贯的方式姑息她。
“关纣…”
“我没有生气,没有。”他郁卒地低吼,提起买回来的火锅料,冲往厨房。
“我弄菜去。”
他冲得如此之快,厨房里继而响起一阵震天价响的金属摔落声。
邓天爱连忙追过去,只见一地的锅碗瓢盆,而关纣把头抵在⽔龙头下,溅得⽔花处处。
他用自己的方式惩罚自己,他恨自己。
“关纣!”邓天爱花容失⾊,她拼尽力气拉他。“关纣,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这样!”
他猝然抬头,眼眶陡红,成串的⽔珠流満全⾝,一头一脸的。“我恨自己。”
他⿇木似的低语。
“求求你…”她的哀求掺进了県徨无依。“我对你不公平我知道,但是我没办法!”
他凝视邓天爱无措的表情,痛苦和长久庒抑的感情和着无边的心酸一股脑爆发了。“你有没有良心?一定没有。不然,你不会把我⾚裸裸的感情随意践踏,可笑啊…为什么我离不开你,即使你没有心,我还是爱你!”
他泛红的眼,青筋暴露的脸,邓天爱从没见过,她印象中的关纣总是文质彬彬,浑⾝散发一股超龄的儒雅温文。望着他那含愤的脸,她枯涸的心仿佛有些微的变化。
“来。”她主动执起他的手,想将他往浴室拉。
“你…”他像被烙铁烫到,挣开她的柔荑后的一刹那却马上后悔了。
她温柔的脸浮起一层如梦如雾的颜⾊,不气馁的再次握起他的大手。
本来余烬犹燃的怒火被她奇怪的动作浇熄大半,关纣带着复杂的心情跟她走到浴室。
她拿了条大⽑巾,神情温柔如⽔。“可以把头低下来吗?”
他受布摆地低下头,脑筋是一片空⽩。
她轻柔地擦拭他的头发,吹气如兰的轻声细语:“不要感冒了。”
“你…”他灼如闪电的昂头。“搞什么鬼?”
一昂首,看见的却是她微现晕红的脸蛋,张口咋⾆之际居然忘了刚才要发飙的话。
“以前我总是一个人,没有人会替我预留餐饭,没有人嘘寒问暖,没有人在我回来时预留一盏灯,只有你,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在…”她的语气有些不稳。
“你知道,我有多受宠若惊吗?不管去哪里,我总是笃定的知道家中有人在等我,给我温暖,我一直是很迟钝的,痴痴爱一个遥远的梦,却不知道最珍贵的宝石就在我⾝边。”她努力整出一朵看似美丽却悲哀的笑。“你会要一个笨笨的女人做子吗?”
必纣老半天才回过神,他掩不住狂喜,耝哑一嗓子。“你…你…你…向我求婚吗?”
“或许,你嫌弃我太老了。”她的笑容有些怯懦。
必纣两眼发光,一甩头冲进浴室,哗啦啦的⽔声又传来。
邓天爱呆呆地站住,为他失常的行为慌了手脚。
不料,关纣又出现了,他这会儿全⾝⾐衫比刚才更,嘴巴却咧着未曾见过的超大号笑容。
“你…”她错愕地叹气。“我来帮你擦⼲…”
他一点也不介意,傻呼呼地笑。“我太⾼兴,又怕自己听错了…我冷静不下来…只好又去冲⽔。”他结结巴巴,显然是乐翻了。
“你…傻气。”邓天爱眼圈一红,再也忍不住地投进他宽阔的膛。
必纣勇气百倍,寻着她梦寐已久的红,霸道地覆上…
门外。
“嘻,我们来得好像不是时候。”一双慧黠的眼猛吃屋內一对人儿的冰淇淋。
欧越掩住夏小皀闪闪发亮的眼。“别打搅人家。”
“我好不容易上台北,不要马上回去。”她嘟嘴。
“谁说我们要回去?”欧越对她再了解不过。“这里有家餐厅情调不错。”
“麦当劳!”她开心地叫。
欧越啼笑皆非,一客⾼级牛排或海陆大餐在夏小皀心中永远抵不过汉堡可乐的惑,他认了。“就麦当劳吧!”
“耶!”
“嘘。”
“是,是,是!”一对有情人相拥而去,隐⼊茫茫的灯海车河里…
(完)
编注:关于沈野和丁绯的爱情故事,请看《噴火女郞》。
必于龙骧和沈拾叶爱情故事,请看《斯巴达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