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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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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威走出办公大楼,讶异地在门外看见叶秋。

  “你站在这儿⼲什么?怎么不进去?”他皱眉问道。

  叶秋耸耸肩。

  “我是想进去,可是你们的警卫问东问西的,我—时不知道该怎么答,⼲脆在外头等…”

  “经过上回的‮炸爆‬事件,公司的‮全安‬措施就加強了。”龙威微笑地说:“我看我替你办张通行证好了,下回就可以直接进去了。”

  叶秋手抚着脸上的伤,僵硬地点头,令龙威纳闷不解。

  “怎么了?”

  “呃…没什么!”叶秋淡然一笑。“没事!不过听见你说起‮炸爆‬的事,伤口…竟像又疼了起来。”

  龙威听了,了解地笑笑。

  “别多想,已经过去了啊!这样吧!我还没吃晚餐,你等了这么久一定也饿了。一起去吃东西怎么样?”

  叶秋眼睛一亮。

  “去哪里?”

  “随你挑。”

  叶秋开心地拍手。

  “去士林夜市好不好?我—年多没有去了,好想念那边的蚵仔煎、鱿鱼羹,还有大饼包小饼。”

  “你能吃这么多?”龙威被她天真的表情逗笑了。

  “如果是吃这种小吃,我的肚量是很惊人的,你的荷包得小心了。”

  “哦?那就去试试能不能吃空我的荷包了,”

  龙威说著往停车场走去,叶秋跟了过来。

  “先告诉你,那儿几乎每个晚上都挤満了人,可不好停车。”

  龙威听了停下脚步。

  “很难停车?”

  “怎么?不去了?”叶秋満脸的失望之⾊。

  龙威真的不想去了,绕着圈圈找停车位向来是他最痛恶的事情。

  想这么告诉叶秋,却看见她—副失望的表情,—向硬汉形象的他竟然不忍心了。

  他真该他妈的离女人远一点,她们是全世界最⿇烦的动物。

  他为难地点头。

  “你等等,让我去想想办法,一定带你到士林夜市。”说完他走向警卫室。

  十分钟后,龙威骑着一辆摩托车载着叶秋往士林方向驰去。

  “哪来的摩托车啊?这么拉风!”叶秋坐在后座,⾼兴地问。

  “警卫的,他老幻想自己是骑着哈雷机车的‮察警‬。”

  “没想到你也会骑摩托车!”

  “你以为我一出生就有轿车开啊?不过倒真是很多年没骑摩托车了,实在应该找两顶‮全安‬帽来戴上。”

  叶秋笑道:“警卫先生的‮全安‬帽一定很帅吧?”

  “是啊!像机器战警,我犹豫了半天就是没勇气戴上它。”

  “算了!我们骑慢一点嘛!你该感谢他的车不是女孩子骑的50cc车,否则你—个人就把它庒扁了,哪还有我的位子?”

  龙威大笑,忽然为了闪避一辆轿车而紧急煞车,叶秋猛地撞上他的背,并且不经意地抱紧他的

  “你没事吧?”龙威问。

  叶秋摇‮头摇‬,发现他看不见才又说:“我没事,不过我就这么抱着你好不好?这车子…我找不到可以抓的地方。”

  龙威的心狂跳了一下。她情急之下抱住他并没有让他感觉有何异样,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把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她所碰触的地方。

  天!隔着层衬衫,龙威对她的双手分外敏感,他心跳‮速加‬,际—片火热。

  “喂!怎么样?”他没回答,于是叶伙又在他耳朵旁喊。

  “呃…什么怎么样?”

  “我说能不能让我抱着你?我怕摔下车。”

  “你…不是抱着了吗?”

  “如果你不喜…我可以放开。”叶秋呐呐道。

  “说什么傻话!”隔了一会,龙威用左手轻轻碰触握在他际的那双小手。“抱紧点,可别摔下车了。”

  在夜市里,龙威跟着叶秋吃了蚵仔煎、鱿鱼羹、大饼包小饼,到此他就投降了;以后的当归土虱、臭⾖腐、⽔果拼盘他都是坐在一旁看着她大坑阡颐。

  叶秋塞了块西瓜进嘴里,忽然睁大眼看向他,好不容易把西瓜呑下。

  “我到公司找你有事的,差点全忘了。”她拍着

  “什么事?”龙威问,又蹙眉。“你吃慢一点,免得噎着了。”

  叶秋点头,接着说起正事。

  “曲南星他…他究竟接不接受若莲提出的条件啊?怎么好几天了都没有消息。”

  “条件?有这回事吗?”

  “你不知道?他没跟你提起?”叶秋气愤地放下叉子说:“他一定没把它当一回事。”

  “到底文若莲提出了什么条件?聘金一千万?”

  叶秋狠狠瞪他。

  “若莲不是贪财的女人,她不会要曲南星半⽑钱。”

  “我只是开开玩笑嘛!”龙威苦笑,他最近好不容易有了点幽默感,却好像没有人欣赏。

  “这是他欠若莲的,没理由拒绝。”叶秋仍然怒意未消。

  “到现在你都还没说出重点,要我怎么判定?”

  “什么重点?”

  龙威翻⽩眼。

  “文若莲到底要曲南星答应什么条件才肯嫁给他?”

  “不过是要他到若莲的⽗亲面前表明想娶若莲为,你说这是不是最基本的礼数?”叶秋说。

  龙威点头。

  “这倒是很应该。”

  叶秋闻言神⾊稍缓,继续道:“若莲未婚‮孕怀‬,还坚持生下孩子,文伯伯对此很不谅解,到现在还不肯原谅若莲,连她的电话都不接。你说,⽗女之间走到这步田地是不是很可悲?”她叹口气,又接著说:“这一年多,若莲没有一天忘记过这件事。每回她⽗亲挂她电话,她总是默默掉眼泪,喃喃说着自己不孝,给家人丢脸,我见了好不忍心。”

  “这几天,若莲心事重重,经过我一再问才说出了这件事,她说曲南星听完她的话转⾝就走,一定是认为她无理取闹。这算无理吗?他应该知道这对若莲来说有多重要。”

  “我想他只是急着将婚事搞妥,所以对文若莲的要求感到不耐,并非就一定没希望了啊!”“如果南南不是他的小孩,我拼死也会要若莲离开他。他本就没有良心!”

  “别气嘛!”龙威安慰道:“他这个人看起来冷酷,其实人并不坏;他会因对象的不同而有不同的反应。我觉得文若莲正是他的弱点呢!婚礼…我想不会太远了。”

  “你说得还真乐观。”

  “而且准确度八成以上。”

  “那我希望他别考虑太久。”叶秋重新拿起叉子。“若莲的样子…你看了也会难过的。”

  叶秋终于承认她吃得差不多了,于是拉着龙威挤出专门卖小吃的区域。

  到了満是店面,遍地摊贩的狭长街道,叶秋抬头问:“你急着回去吗?不急的话陪我逛一逛好不好?我知道男人都讨厌逛街,这里又那么挤;但是…这里有很多便宜又漂亮的东西,而我以后又不大可能再来…”

  龙威叹了口气,知道拒绝的话又要看见她失望的表情,而他发现自己还是喜她开心拍手的模样;于是,的确恨透了逛街的龙威点头了,他甚至命令自己要露出笑容。

  叶秋果然没令他失望;她开心拍手只差没拥抱他,道谢之后又拉着他往人群里挤。

  来到夜市之后,由于人实在太多了,叶秋几乎时时都拉着他的手,开始逛街更是如此,连挤进人堆里挑东西时都不曾放掉。

  虽没有专研过心理学,龙威可以肯定地说这个女子缺乏‮全安‬感;而她平⽇表现出的強悍冷静其实不过是一种保护⾊。

  忆起和她第二次见面,她肯定他在追求她,还向他道歉,说她无法接受,当时他对她简直厌恶透了,把她当成这辈子遇见的第一大花痴。而现在,他对她的观感改变了这么多,除去他们不愉快的第二次见面,她在各方面的表现经常会让他不由得感到讶异。

  在‮机飞‬上她很敬业,很亲切,对老人和小孩更是热心,他看见她替睡的老太太拉好被子,还看见她微笑着把头上的发夹送给了吵闹不休的小女孩。

  然后,他碰巧看见她在对一只大狗示好,那是她首次表露她面对恐惧的处理方式。那只庞大的动物令她害怕,但是她没远离它反而強迫自己学着去克服。那时候的她真是可爱。

  龙威接着想起她无辜地被卷进‮炸爆‬案中,不仅受到惊吓还在脸上留下了疤痕,然而她只感他抱著她跳开,从未为了疤痕的事责怪他,也没有神经兮兮,怨天尤人。

  最近,他更是体认了她对朋友的忠诚。从前她帮着文若莲逃离曲南星;现在又极力想促成他们,文若莲能与她为友实三生有幸。

  龙威承认自己惑了。这个女人具备了所有他认为上天忘了赋予女人的美好德,而这些特质似乎有点,当然只有一点点,昅引了他;以他对女人一向的评价来说,这一点点已⾜以令他慌了。

  终于,叶秋在买了一副耳环、一把梳子、一个出气娃娃后満⾜地表示她逛够了,龙威好不容易松了口气。

  “要走了?”他问。

  “你是不是很不耐烦?对你们来说逛街肯定是最无聊的了。”叶秋—脸歉意。

  “我没说无聊,是你自己想的。”龙威只得这么说。

  “真的?”叶秋眼睛又亮了起来。“那我可以吃⽔煎包吗?那边摊子做得好好吃…”

  “你又饿了?”龙威不敢相信地说。

  “走了这么久的路啊!”叶秋说得理所当然。

  龙威‮头摇‬。

  “真不知道你把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这种食量还能当上空姐实在不容易!”

  “现在我已经不是空中‮姐小‬,能吃当然就多吃嘛!…好不好?陪我去买,买了我们就回去。”

  “好,陪你去买,让你饿肚子回去太说不过去了。”

  这回叶秋⾼兴地挽着他的手带他往⽔煎包摊位走去。龙威发现她好像越来越习惯碰触他;而他对这种情形也越来越喜。他真该放自己一天假好好想一下这个问题。

  叶秋停住,转头对他说:“你等我一下,我去买。”

  “去哪里买?我没看见什么摊子啊?”

  “喏!那儿有一堆人看见没?就在那里,我要挤进去买。”叶秋神情‮奋兴‬。“别担心,虽然我好几年没练习了,相信大学时代的实力还保留了七八成。”

  “拜托!你说得好像要参加橄榄球比赛似的。”龙威看看挤在那儿的一大群人,又看看她纤瘦的⾝子。“我看还是我去吧!也许我不用挤进去,老板就看见我了。”

  “哎呀!看见你没有用,买这家的煎包是不能规规矩矩排队的,挤不进前头的话排到明天也没包子吃。”

  龙威皱眉道:“不能吃别家的煎包?”

  “味道不及这家的十分之一啊!”叶秋边‮头摇‬边说。

  龙威心—横,慡快地说:“你在这儿等,我去买。”耍流氓他不用学就很像了,如果他要挤到最前面,相信没人敢挡他的路。

  于是叶秋站在原地看着他往人堆里走去。他那么⾼大,她随时都可以知道他在哪里…天!她笑了,他竟然毫不费力就挤进了第一排。

  她正笑着,猛不防被人从后头狠撞了—下,撞得她几乎跌倒在地。撞她的人连抱歉都没说一句摇摇摆摆就要走,这令叶秋下噤火大了。

  “喂!先生!你撞了人连对不起都不会说吗?”她忍不住大声喊道。

  那人醉眼惺忪地转过⾝,眯著眼睛看她。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撞到我起码该道歉。”

  “道歉?”那人咧嘴吐出一句脏话:“你挡着老子的路还…还敢大声?”

  叶秋想别跟他计较了,毕竟跟一个醉鬼是不可能讲道理的,尤其这个人又一副混混的模样;于是,虽然她一肚子火,还是只有強忍愤怒撤头不理会他。

  谁知道叶秋的退让看在那人眼里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他摇晃着走回来,并指着叶秋鼻子骂:“怎么?你的表情是看不起老子了?”他更靠近,叶秋闻到浓浓的酒臭味。“去你妈的,你这个丑女人竟敢…”

  他没机会说完他的话,突然传来一个怪异的声响,叶秋赫然发现那个喝醉酒的家伙跌跌撞撞地倒在一旁;当他挣扎着要站起来时,龙威握紧拳头一脸怒意地站在她的侧边,左手拿着刚买来的煎包。

  那醉鬼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也许是真醉了吧,竟像没看见龙威巨人般体型似地咒骂着,并朝他冲过来,被龙威一脚踹开。龙威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拉着叶秋穿过围挤过来的人群迳自离去。

  走往停车处的一路上龙威都没有说话,叶秋偶尔偷看他一眼,总见他板着脸好像非常生气。这种体型的男人生起气来最让叶秋害怕,他们一旦失去控制往往会有极大的伤害力。

  恐惧习惯地浮上心头,叶秋不自觉放慢了脚步,只—下子,她和龙威之间已相距了约一百公尺。

  他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叶秋不断这么告诉自己。虽然他个子⾼大,看起来又凶恶,却很脑控制自己的脾气不是吗?

  可是,话说回来,她从未见过他像今天这般气愤,又如何肯定他此刻不会丧失理智对她动耝?她的脚步放得更慢,想起他毫不费力就把一个大男人打趴在地上,忍不住在心里揣摩那拳头若打在她⾝上会有多痛。

  叶秋沮丧地叹气,她不是有意惹事,但受了气还默不吭声实在与她的个不符。但…就算她在那么热闹的地方不顾形象与人争执,丢了他的脸,他大可直说啊!有必要这么铁青着脸生闷气吗?再说,他一拳把人打倒在地,后来又补上一脚的行为可比她要引人注目多了。

  吃着他递给她的煎包,叶秋时而委屈地看向前方的⾼大⾝影。

  曾经,她以为他是不同的,毕竟他是劝她不要在乎外表的第一个人,而今天她发现自己错了。就算他真的可以忽略她脸上的疤,也许他仍希望她至少遮掩一下,别抛头露脸让人看笑话。

  她本不该要求他陪她来这里,只是…和他在—起是那么自在,她总以为他也有相同的感觉。

  嘴里的煎包完全失去了原有的美味,—想起这是他辛苦买来的就让她好想哭。她真的搞砸了一切,不是吗?

  一抬头,叶秋发现龙威回头看不见她,正四处看着;而当他的目光终于对准了她并大步向她走来,她慌得把手上的包子洒了一地。

  龙威一看,跑了过来,他们之间的距离急速缩短,叶秋心里的恐惧却如气球充气般扩大。当龙威皱眉站在她的面前,伸手要…她忍不住双手抱头低泣,并喊道:“不要打我,求求你不要打我!”

  龙威惊讶得过了整整一分钟才说得出话来:“你…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打你?”

  叶秋像没听见似地只是抱着头啜泣。龙威伸手想拉她,她却畏缩地后退并哭得更大声,把龙威搞糊了。

  “喂!你…秋子!”他跟著文若莲这么喊她。“你冷静点好不好?我没有要打你,别再哭也别再这么躲着我。”他低吼。叶秋终于抬头看他,泪眼婆娑的双眸明显仍有惧意。

  龙威叹气,不解地问:“你究竟哪来这么荒谬的念头?我从不打女人的,有什么特殊理由该为你破例?”

  叶秋昅昅鼻子,怯生生地说:“你…我看你好像很生气…”

  “你不生气吗?”龙威张大眼反问。

  “我?为什么…”

  “那无聊的醉鬼纠你,还指着你大声吆暍。我真该揍得他爬不起来,最好在医院住蚌十天半个月。”龙威怒声道。

  “这么说…”叶秋拭了拭眼泪说:“你生气是因为那个人…”

  “那种混混本就以闹事为乐,谁见了不生气?”龙威看着她。“好了!你究竟为什么哭?可以告诉我了吧?”

  “我以为…”叶秋破涕为笑。“没什么,是我太笨了,以为…”她摇‮头摇‬,为自己闹的笑话感到脸红。

  龙威当然没这么容易放过她。

  “说清楚点!我要知道你为什么忽然这么害怕,煎包都洒了一地。”

  “真的没什么,只是我…”叶秋耸耸肩,她不再害怕,却也知道自己很难对面前的人解释。

  “你把我当凶神恶煞,还吓得哭了,我觉得我至少有权利知道原因。”

  “你气疯了,我离你远一点以免受到波及,很正常啊!”她不自在地笑笑。

  “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你哭著求我别打你,这…这太不寻常了,你一定没说实话。”

  “就当我不想说吧!别问了好不好?”叶秋说。

  “我一定要知道。”龙威坚持。

  “那是我个人的隐私。”

  “说出来就变成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我保证不会告诉第三者。”

  “你…”“说吧!否则我们就在这里耗着了。”

  看着他坚决的神情,叶秋知道自己争不过他,只好无奈地叹口气说:“我一向最讨厌人家同情我。”

  “我很少滥用同情心。”龙威淡然道。

  叶秋想了想,开口说:“我的⽗亲…他和你一样是个大块头;不同的是他从不懂得控制自己的脾气,甚至把发脾气当成他建立威严的方法。”

  “从我懂事,我⺟亲就总是为一些微不⾜道的小饼错挨我⽗亲揍,我几乎每天都可以在我妈⾝上找到青绿‮肿红‬的伤痕,那些伤痕来自各种工具,扫帚、⽪带、⽑掸子、球;只要他—火起来,⾝边任何可以拿到的东西都可以成为他的武器。”她苦笑。“除了我妈,我也是经常挨打的人,只不过因为我妈会护著我,所以鞭子落在我⾝上少,落在我妈⾝上多。

  “不用说当时⽇子有多难过了。我虽还小,却能由⺟亲的表情和眼神感受到恐惧;只要我⽗亲在,我妈和我真可说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般地无事不谨慎小心;而即使如此,我们几乎还是天天挨他拳脚。”

  “难怪你会…”

  “挨打倒还不至于让我变得这么神经质。我说过痛的人多半是我⺟亲,我这个小孩子只是直觉地讨厌、怨恨,偶尔天真地梦想着带⺟亲一块逃离这个地狱。

  “真正令我对男人,尤其是⾼大的男人感到惧怕的原因应该是我国一时的某一天…那天下午我放学回家,推门进去,刚好看见…”

  “看见什么?”龙威狠着心追问。

  叶秋想起多年前的往事仍觉心悸不已。埋在心里这么久的一幕,甚至对若莲提起时都是几句话带过,真能对眼前的人全盘托出?

  “说出来吧!然后把它忘了别再去想。”

  叶秋看看他,深昅了一口气道:“我才拉开门就看见我妈被我爸一巴掌打得朝我飞过来,差一点就撞上我…其实,我真希望她是撞上我而不是…而不是撞上玻璃窗,那么她就不会脸上⾝上揷満玻璃碎片,鲜⾎像⽔流般涌出来…”

  “别说了!”龙威走近她。“我很抱歉让你去回忆这么可怕的事,我只是想…也许你说出来会好过些。”

  “我的确是觉得好多了。”叶秋擦擦刚冒出来的眼泪。“现在想想为了这个原因就无缘无故对⾝材魁梧的男人感到厌恶实在有点可笑;其实我心里知道并不是⾼大的人就有暴力倾向,尤其是你。你救过我,我却把你想成这样…真的很抱歉。”

  “没什么!很多人看了我都会不自觉往后退两步,我早就习惯了。”

  “我实在很愚蠢…”

  “好了!”龙威不耐道:“我苦苦问可不是为了听你道歉。你爱吃的包子都脏了,还要不要去买?”

  “算了!也许那个醉鬼还在那儿。”叶秋笑笑。

  “就算在那儿照样让他躺下,有什么好怕的?”

  “说不定他到现在还没爬起来呢!”她想着有点担心。“喂!你会不会对他太过分?他喝醉了…”

  “喝醉了就可以胡言语吗?还说你丑…”

  “我现在的确称不上漂亮。”叶秋挤不出笑容,只有低下头去。

  “就是冲著他胡说我才揍他!”龙威的声音沙哑。“我觉得你很漂亮,一点也不丑。”

  “别逗我了!”叶秋腼腆地说:“我脸上没疤的时候已经昅引不了你的目光;现在…你又怎么会认为我漂亮!”

  龙威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很了解我呢!”

  “什么?”

  “我从来都只说我想说的,你还说过这是个可爱的个,不是吗?”龙威说着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去。

  叶秋的脸更红,心跳也加快了,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耗了几分钟,末了是龙威拉起叶秋的手往摩托车停放的位置走去。

  将车子还给公司警卫后,龙威拨了电话给曲南星。

  “总裁!到底有没有婚礼要举行?”他懒懒地说。

  电话那头发出诅咒声,接着是一声叹息。

  “我总觉得那女人是故意要考验我的耐。”曲南星说:“我们结婚不过是万不得已,她真当我在追求她啊?居然要我上她家提亲!”

  “你的意思是你不去了?”

  “我有那么多事情要忙,哪有空去?”

  “那婚礼呢?就这么吹了?”

  电话那头咒骂声更大。龙威不由得把话筒拿离耳朵远一点,过了一会才又拿到耳边。

  “婚礼没了,孩子归谁?”

  “如果她不肯结婚,我一定会想法子把孩子要回来。”

  其实又何必想什么法子呢?文若莲不是曾提过把孩子给他,只要他答应她随时可以来看孩子?但…没有婚礼,不知为什么,曲南星怎么想都觉得不舒服。

  “抢走她的孩子?你忍心吗?她上回都给你跪下了。”龙威这么说。

  “勉为其难的是我。她以为为了孩子我什么都会答应她吗?”

  “她没这么威胁你不是吗?倒是人家为了你…你的儿子让她老爸给逐出家门。难道你不该为这事负点责任?”

  “我打算正大光明娶她进门了,这还不够?”曲南星吼道。

  “够是够了,不过既然这件事对她来说这么重要,就当是你体贴陪她回去一趟又怎么样?”

  曲南星沉默了一会,说:“你好像完全站到她那边去了。”

  “我不过是看起来像坏人,其实我一向心肠软。你堂堂一个男子汉有钱又有势,而对方不过是个痴情可怜的弱女子兼未婚妈妈;虽然我不十分赞同这门婚事,但我的心自然而然往那边偏,这也是情有可原啊!”“你是拐着弯骂我无情无义?”曲南星的声音真像从牙里进出来似的。

  “我向来有话直说,拐什么弯?”

  “那就直说啊!你是不是觉得我该下南部一趟?”

  “是!”电话那端又无声了,龙威趁机为自己泡了杯即仍僻啡,再回来刚好听见曲南星说:“公司你替我注意一下,我最慢会在后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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