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虽然谦司代了帝京的工作人员,不得将这件事流传出去,但在俱乐部其他会员的口耳相传之下,当天在俱乐部里发生的事,还是上了报章杂志及电视媒体的头条。
一些小报甚至据不实的传言,写出英梨为金钱甘愿沦为名人物玩的报导,气得吉田到处消毒且忙着控告那些八卦杂志。
因为事情牵涉到帝国集团的总裁芥川谦司,因此显得格外难以收势。
为了不让自己心烦,谦司是不听那些消息的,而他⾝边的人也非常知趣的不敢多提、多看。
这一天午后,石神洋子来到他的办公室。
“嗨,芥川先生。”她玩笑似的走进来,并将一份报纸摊在他面前。“看到昭和⽇报了吗?”
他只看着她,眼睛瞥都不瞥报纸一眼。“我没趣兴。”
“怎么搞的?”她不解地望着他“你明明很喜她,不是吗?”
“我错了。”他说。
“你错了?”她微怔“什么意思?”
“我是爱她,可是她…”他懊丧得不想再提。
石神洋子蹙眉一笑“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样,可以告诉我吗?”
谦司看着她,犹豫了一下。他需要发怈情绪、他需要一个人听他诉苦,于是,他将事情的经过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她。
听完他的述说,石神洋子明⽩了他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啊!”“我不想再听到关于她的事。”
“谦司呀谦司,”石神洋子笑叹一记“你对爱情的要求太完美了。”
“不该这样吗?”
“你这么要求的话,不只你自己辛苦,就连被你爱着的人都会很辛苦的。”
“我不能忍受她欺骗我。”
“就算她真的是因为有所图谋,而跟你在一起,又怎样呢?”她二笑“只要她以后只爱你,而你也爱她不就够了。”
他挑挑眉头,睇了她一记“你说的倒轻松。”
“是你想得太多。”说着,她将报纸推到他面前“她被PRADA取消了代言人资格。”
他下意识看着报纸上的报导。
她被取消资格?是因为这件绯闻吗?
“谦司,”见他那么动紧张的样子,她就知道他其实还是深爱着英梨的“你只是害怕受伤吧?”
他一顿,抬头望着站在桌前的她。
“这样是不行的。”她像个大姐般劝导着他“伤害本来就是爱的一种,如果你想爱就别怕受伤害。”
他纠起眉心,一脸懊恼。
“我知道你只是不想跟你⺟亲一样为情所苦,是不是?”谦司的事,石神洋子知道的可不少。
“洋子…”他一脸“求你别再说了”的表情。
她抿一笑,促狭道:“我不劝你了,不过你可别后悔。”说完,她又是一叹“我要走了。”
“要我送你吗?”他问。
“不必。”她戏谑地道“你就继续在这儿哀悼你逝去的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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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两天,英梨遭PRADA取消代言人资格的事,纠着谦司的思绪。
这样一来,她是不是一无所有了?
这不是他想见到的结果,也不是他的本意。
如果他那天不在俱乐部跟她闹开,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呢?他的冲动是不是造成了她额外的损失?
懊死!他还是关心着她!这些事本不用他担心的啊!
“芥川先生,”他的秘书敲门进来,一脸惶惑地道“有位姐小坚持要见您,我…”
“什么姐小?”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姐小”要见他呢?
“她说她是保崎姐小的朋友…”她嗫嚅地说。
他沉昑着,没有马上做出见或不见的指示。
英梨的朋友?是那天在咖啡厅里的其中一个吗?她的朋友为什么来找他?是受她所托?
好,既然她都来了,他要是不见,岂不是很失礼、很绝情?
再说,他也很想知道她的朋友想说什么,又有什么好说。
“请她进来。”
“是。”秘书转⾝出去,不一会儿就带了一位姐小进来。
谦司认得她,她是英梨非常要好的朋友。
佳子一步进他的办公室,两只眼睛就凶狠地瞪着他。“芥川先生,我想你对我应该不陌生吧?”
“当然。”他淡淡地说。“你请坐。”
“不用。”她气呼呼地瞪着他看“我说完就走。”
他将⾝子靠进⽪椅中“有什么指教吗?”
“你把英梨当什么?”佳子非常直接地切⼊正题。
他微顿,苦笑着“你应该说,她把我当什么?”
佳子蹙起眉头“什么意思?摆明要结束的人是你耶!”
当她看见英梨伤心的哭红了眼倒在她怀中时,她真的替英梨难过且感到不值。
虽说她一开始,就不怎么赞同,英梨跟他这种与她们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往,但看到英梨多年的爱恋得以开花结果,她还是很为她⾼兴的。
没想到他这种有钱人,果然只是把英梨当物玩一样,玩玩就算。
“你知不知道英梨为你付出多少?”越想她就越是替英梨生气、不值“你为什么要玩弄她的感情?”
“她为我付出什么?”他冷哼一记“⾝体?”
“你说什么?”
“我没要了她。”他无情地说。
佳子简直气炸了,她没想到他会说出如此无情冷⾎的话来。
“你没要了她的⾝体,可是你要了她的心!”
“我要了她的心?”他声调提⾼,神情愠恼“她对我有心吗?”
“没了⾝体,她还可以活,可是没了心,她会死的,你知道吗?”说到动处,佳于忍不住眼眶泛红。
见她眼眶泛红,谦司不觉一震。
“你知不知道英梨喜你多久,她是真心爱着你的!”她气愤地在他桌上一捶“你为什么要玩弄她的感情?”
“她喜我很久?”他露出一记无奈的苦笑。
英梨喜的是什么?他的人,还是他做人的财富?
“为什么要伤害她?像她那么好的女孩子,你为什么要伤害她?”
“是谁伤害了谁?”他沉下脸,语气痛心。
“什么?”睇见他痛苦的神情,佳子不噤一怔。
他眉心聚拢,神情懊恼“为了当总裁夫人而跟我在一起的她,难道就不伤我的心?”
“你说什么?”佳子气恼地瞪着他“英梨才不是为了当什么总裁夫人,才跟你在一起的呢!”
“你别替她解释,那天在咖啡厅里,我已经听见你那些朋友们说的话了。”
“什么话?她们说了什么啊?”佳子心急地想知道导致他们分手的原因。
他实在不愿再提,但是…
“她们说,她终于实现愿望,可以当总裁夫人了。”他说。
“才不是那样!”佳于是个聪明人,一下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那是英梨新年拜拜时许的愿,不过她是开玩笑的。”
真是要命,想不到她们那些长⾆妇的无心之言,居然是造成他们分手的毒葯。
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地道:“你知道吗?英梨是许多人心目中的偶像,而你则是她恋了好多年的偶像。”
谦司微愣住。
“她是个傻瓜,明知道跟你不可能有什么集,却还是在心里暗恋了你好多年,能遇上你,并跟你相恋,你知道她有多⾼兴吗?”佳子忍不住又是一叹。
“我是她的偶像?”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本世纪最离谱的笑话般。
“那傻瓜没跟你说吗?”看他一副毫不知情的表情,她才惊觉英梨或许没跟他提过当年的事。
“说什么?”他更是纳闷了。
佳子用力一拍额头“我的妈呀!”她一脸哭笑不得地续道:“英梨当年刚进⼊这个圈子时,还是个没有名气的模特儿,第一次上伸展台时,她因为太紧张而跌倒,而就在那时,你突然跳上台抱起她,让她成了媒体的焦点。后来她红了,但是她却一直忘不了你,你以为她为什么在家里挂你的照片啊?”
听到这儿,谦司真的是傻了。
事情的始末是这样的吗?难道说真是他误会了英梨?细细回想,好像真有那么一件事…
他记得几年前,他的事业还没像现在这么辉煌庞大,也常应邀出席一些发表会或宴会,以提⾼知名度及扩展人脉。
那一次见一个女孩跌坐在台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只想到该怎么帮她度过尴尬,并不知道他那样的举动,会使一个没没无闻的女孩,有机会成为知名女模特儿。
将女孩抱进后台,他旋即离开了现场。可他万万没想到,当年的那个女孩会是英梨!
天啊!原来一切都是他误会了她,他…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该死!”他突然咒骂一声。
佳子一震,愕然地望着他。
他尴尬地道:“我不是在骂你,我只是恨透了我自己。”
见他终于明⽩一切都只是误会,而且又如此自责內疚,佳子严肃而愠恼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
“芥川先生,你爱英梨吗?”
他蹙眉一笑,以肯定的眼神代替了他的回答。
“去找她吧!”佳子一笑“我帮你打电话。”
“咦?”他微愣。
她挑挑眉头,促狭地道:“你以为听见你的声音,她还会开门吗?”说着,她拿出机手打了一通电话。
“喂?英梨呀?你现在在家吧?嗯…我要过去找你呀!噢,那我一会儿就到了,待会儿见。”挂断电话,她向谦司使了个眼⾊“去找她吧!”
他一脸感,抓起钥匙就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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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门铃声,英梨拖着疲倦的⾝子前去开门。
由于绯闻风波不断,她又染上风寒,于是只能窝在家里休养生息。
“来了…”带着浓浓的鼻音,她菗出一张面纸擤了擤鼻涕。
因为佳子已经打过电话说她要来,她一点都没怀疑外头站着的,究竟是不是佳子。
打开门,只见眼前黑庒庒,什么都看不见。“佳…”抬头一看,她发现站在门外的不是佳子,而是谦司。
一见是他,她想也不想地退回门內,并动地想摔上门板。
“英梨!”他伸出手推开了门,不让她有拒绝他的机会。
她本来就比较纤细,又加上染病在⾝,本就挡不住他。
“你走!”她有点虚弱地指着门外大叫。
“你生病了?”听见她浓浓的鼻音,他马上惊觉到她可能感冒了。“看过医生了吗?”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不想见到你!”见到他,她就无法不想起,这阵子以来所发生的每一件事,而一想起那些事,她就不得不动跳脚。
“英梨,你先别生气。”看她病恹恹的样子,他实在不忍她生气。
“我们已经玩完了,你忘记了?”
“以前我们玩完了,现在可以重新开始了吧?”他说。
她一震,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什么叫重新开始?
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兴时谈谈恋爱,不⾼兴就羞辱她、给她难堪?
好啦!现在她让他搞得连工作都丢了,他得意了、开心了吧!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可恶的人,你…”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字眼来骂他,因为,她到现在还爱着他。
“英梨,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她恼恨地瞪着他“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我以为我什么都知道,后来我才发现,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因为错在他⾝上,他不得不低声下气、非常有耐心。
她蹙眉冷笑“你在跟我打谜语?”话罢,她又想将他推出门外。
他文风不动地站着,任她怎么劲使也推不动他分毫。
“你滚!”因为推不动他,她又急又气地大叫着“滚啊!”“我爱你。”他突然攫住她的双臂,严肃而深情地凝望着她。
她猛地一震,惊疑地瞪大了眼睛。
爱她?他又在耍什么把戏?上次他一句爱她,就教她晕头转向地一头栽进他设下的陷阱里,而现在…他又要骗她一次?
不,她虽然不聪明,但也绝不笨。
她不会让自己再伤一次,她再也不相信所谓的爱情。
“你当我是只有脸蛋,没有脑袋的⽩痴吗?”她奋力想挣脫他,但全是⽩费。
“我没当你是⽩痴,也没耍你,我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那深邃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她,仿佛要她观清他眼中的真诚。
她像是受到极度震撼似的木然“我…我不会再陷进去了。”
“是我不好,”他突然将她捞进怀中,任凭她如何挣扎,他都不让她挣出他的怀抱“我太爱你,以至于失去了理智。”
她使尽全⾝的力量想挣脫他“我不听!你去说给另一个笨蛋听吧!”
“英梨,”他紧紧地将她擒住,声线歉疚“没有任何人是笨蛋,只有我,我才是笨蛋。”
“你…”她不知所措地任他紧紧锁在臂弯中。
不是她不想抵抗,而是她本没有余力抵抗。她是如此的虚弱,虚弱到几乎想就这么继续受他的骗…
“我听见你朋友们的谈话,我以为你爱的不是我,只是我的⾝份及财富…”他以挲摩着她的耳际,低沉却清晰地说:“我太爱你、太在乎你,我受不了你爱的不是我。”
虽然她脑子昏昏沉沉的,但她依然可以听出他想说的是什么“你爱我?”
“原谅我,原谅我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胆小、那么狂疯地爱着你…”他吻亲着她的耳朵,声音显得有点低哑。
当他的触碰到她的耳朵,从前跟他相爱时的那些记忆及感觉都回来了。
她好怀念这样的感觉,但她也怕…怕这样的“太平”只是短暂的假象。
“不…”她摇着脑袋,言语中充満了不确定及惶惑“别再骗我,我…”
因为心慌,她竟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
她不是这么容易掉眼泪的人,她想…一定是因为现在的她太虚弱,也太脆弱了。
“我不会骗你。”她的眼泪教他心疼得快要死掉,他紧紧地搂着她“我恨我那么伤害了你,我保证绝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了。”
“不…不…”她捂住脸,哽咽得不能说话。
他端起她泪的脸庞,万分地不舍“给我机会向你道歉,好吗?”
“不…”她望着眼前诚心道歉的他,思绪百转千回。
他的言语是那么的真诚、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他的神情是那么的深情…可是,她能再信他一次吗?
她已经受不了再被他伤害,她受不了。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英梨…”他摩抚着她泪的脸颊,既不舍又內疚。
“我想爱你,却也害怕爱你,”她难言地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英梨!”他将她深深地锁进怀中,叹了一口气。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吻亲着她的发际“要我发誓吗?要吗?”
她在他怀中摇头摇,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他所说的都是真的,就算不是真的,她也甘心再受骗一次,因为她真的爱他。
“英梨,”他端起她那美丽得教人心醉的脸庞,温柔地说:“给我机会继续爱你,好吗?”
她动地说不出话,只能猛点下巴。
他低下头,以他温柔的覆上了她轻颤的冰凉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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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记深情的吻,吻出了这阵子以来,一直庒抑在两人心底的情嘲。
他是望渴着她的,而她也是。
误会的冰释,让他们能坦然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同时也接受对方的感情。
他绵的⾆纠着她的⾆,挑起了她沉潜已久的望;她无力地回应着他,与他的做最紧密的接触。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跟他这般亲热,还是她感冒昏了头,她觉得这么跟他吻着的感觉,还真是该死的舒服。
“唔…”她攀住他的肩膀,以防止自己不慎滑落。
他的手臂有力地扶住她的,与她玲珑有致的⾝体,密不通风地贴在一起。
长久的期待及望渴迅速催发着他体內的望,不一会儿,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男反应是那么的強烈。
就只是吻亲,他就已经忍不住地想占有她,他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情形。
当他蓄势待发,准备一举攻城掠地之时,骤然发现她双眸紧闭,而且还发出沉沉的呼息。
“英梨?”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睡着了?
噢,老天!她是第一个在如此情时刻,还能在他⾝下睡着的女人。
他知道她感冒,但是也不该累到做着做着就睡着了呀!
不,他们本还没真正的“做”如果要算也只能算是“半套。”
这是在惩罚他吗?惩罚他误会了她、伤了她的心?
唉…人都睡了,他还能怎样?看来他只好冲冲冷⽔澡“消消暑”了。
“英梨?”他不死心地再确定一次,但她似乎真的睡死了。
他将她抱进房间里,并为她盖上棉被。旋即,他悄悄地钻⼊被窝中,与她相拥而眠。
虽说现在还不到觉睡的时间,但不睡又能做什么?
再说,搞不好一会儿她会醒来,待她醒来,看他不好好教她见识一下他野兽的一面才怪。
“嫁给我,好吗?”他在她耳边低声问着,虽然他知道她不会回他的话。
她无意识地低昑…记“嗯…”“你答应了?”
“嗯…”在她昏昏沉沉睡着的此刻,问她这些问题,似乎是有点乘人之危,不过,Who
Care?
反正她在睡梦中已答应了,他可不许她醒来后什么都赖光。
忖着,他在她口上重重地吻出一朵红梅,就像是在她⾝上盖了戳记似的。
谈生意讲“契约”而爱情应该也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