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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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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人,”真央疑惑地望着门外那美丽娇气的女子。“这位是…”

  将人神情严肃,犹豫了一会儿。而就在他犹豫的那几秒钟,真央已经猜到了那女子的⾝分。

  “她是宮尾美步,我的…”他皱起眉头,不知如何称呼美步。

  照理说还未正式离婚的他们仍是夫关系,他不能以“前”来称呼她,但要他称本没有感情,也已分居多时的她为子,他实在说不出口。

  “将人,”美步柳眉一挑“她是谁?”

  “我女朋友,菊地‮姐小‬。”这个,他倒是毫不考虑地就说了出口。

  听见将人毫不犹豫地说出“女朋友”几个字,美步是惊愕且感到懊恼的。

  但相同的字眼听在真央耳中,又是不同的滋味。

  她很⾼兴将人如此介绍她,因为那使她在美步面前虽不至理直气壮,但至少站得住脚。

  美步向来骄纵成,又有着非常強烈的占有,虽然当初是她先要求搬离并与男友同居,但当她发现将人⾝边也有了亲密的女友人之时,她心底醋海还是翻腾起来。

  “女朋友?”她瞪着将人,然后又瞪着真央“她不知道你是有妇之夫吗?”

  “美步,你说什幺?’他板起脸孔,严肃而微愠地道:“你明明知道我们的婚姻已经是什幺情形了。”

  “我不知道。”她任地道“我只知道在法律上,我还是你老婆。”

  “当初你决定离开时,可没顾虑我是不是你法律上的丈夫。”这句话他说得很重,也是想让她知道,她不能这样随心所的改变他人的生活。

  再说,⾝为一个男人,他有保护自己心爱女人的责任。

  既然他已经决定为真央负责,就必须尽到不让她受伤或受辱的责任。

  “你…”自知理亏,美步横眉竖眼地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当初是她自己决定要离开,要不是因为双方家长都不同意他们离婚,他们现在早就不是夫关系了。

  但是她当初会被其它男人所惑而离开他,有一半也是他造成的呀!

  要不是他对她的态度总是冷冷淡淡,她又怎幺会因为寂寞而爱上别的男人!?

  “很抱歉,我不能让你回来这儿住。”他睇了她搁在地上的行李一眼。

  “你…”美步恼火又没有立场发脾气,只能望着他⼲瞪眼。

  “将人…”见他们把气氛闹僵弄拧,倒教“第三者”的真央有些不知所措及心虚起来了。

  将人光是睇见她眼底的疑怯,就知道她心里想着什幺,而嘴巴又想说什幺。

  “真央,你进去。”他说,眼睛却是瞪着不讲理的美步。

  “可是…”真央神情犹豫地望着活像要把她生呑活剥似的美步。

  她在工作上绝对是个強势的女人,但现在情形不同。这不是工作,而是感情事件,而且是复杂的三角习题。

  虽说将人很明显的是把心放在她⾝上,但严格说起来,她总还是个“第三者。”

  美步就算不得他的爱怜,可在法律上还是被承认的子⾝分。但她呢?在美步面前,她是无论如何都站不住脚的呀!

  “真央,”将人伸手轻推了她一下,就是不想她留在现场遭美步“欺侮。”“你进去。”

  她迟疑片刻,还是在将人的坚持下,乖乖地想回到屋里。

  “慢着!”突然,美步掠过没有防备的将人,一把拉住了真央的⾐服“你别走!”

  “你…”忽然被抓住,真央不噤一震。

  她一直以为这种场面,只有在电视剧里才看得见,却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碰上的一天。

  “你这个死狐狸精,别走!”美步气呼呼地揪着她的⾐服,一副想当场掌掴她的模样。

  “美步!”将人见状,毫不犹豫地就攫住了美步的手臂,硬是将她拉离了真央。

  不敌他的力气,美步被他強势地拉了开来。

  “将人!你…”美步怒不可遏地瞪着他“你还护着她!?”

  “我不准你在这儿撒野!”将人不客气也不留情地斥责她。

  “我撒野?”美步拧起柳眉,神情愠恨“你跟她通奷,还敢说我撒野?”

  “通奷?”将人哼地一记冷笑“你知道‘通奷’怎幺写?”

  如果要说通奷是可恨的罪,那幺最先在这段婚姻里通奷的人可是她。

  自知理亏,她倏地收声,气恨地瞪视着他。

  “虽然我们还有婚姻关系,但是你是你,我是我,我从来不过问你的事,你最好也别来烦我。”他眼底带着警告意味地瞅着她。

  “将人,你…”她气得全⾝发抖,却一句话都无法反驳。

  他说的都对,他们的婚姻关系确实已经是名存实亡,而分居两年多来,他们也没过问彼此的事。

  她当然知道他这两年来,不可能一个女人都没有,但是再怎幺说,她是他法律上的子,即使没有感情,他也不该在别的女人面前让她难堪。

  她宮尾美步是什幺人,哪容得了他在“外人”面前教她下不了台?

  “我不会就这幺算了的!”她像只张牙舞爪的⺟猫般。

  将人浓眉一挑“随便你。”

  “我告诉你爸妈去,看他们是站在谁那边!”话罢,她拎起行李,愤而转⾝离去。

  他睇着她气冲冲的背影,低声一啐:“脫线!”

  他⽗亲是不准他离婚,可没严格要求他要跟她做一对“名副其实”的夫

  **

  进到屋里,将人发现真央郁郁寡地坐在沙发上,不知在忖度着什幺。

  “小懒虫,”他自她⾝后环住她的颈项“你还不去准备火锅?”

  她不安地瞅了他一眼“我都听见了,她说要告诉你⽗⺟亲,我…”

  “让她去说,我不怕。’她说。

  “可是我担心,我怕呀!”她推开了他的怀抱,面对他端坐着“你说过你⽗亲不准你离婚,不是吗?”

  他点头“是又怎样?”

  “既然如此,你⽗亲一定会站在她那边,他肯定不会答应我们在一起,对不对?”

  “对。”他回答得肯定又直接,但脸上却没有一丝忧⾊。

  “你还说对?”她都快急死了,却见他嘻⽪笑脸,一派自若。

  他撇一笑,径自地将她重新捞回怀里。“什幺都别担心,就算我⽗亲不准我离婚,我跟美步也已经不可能了。”

  “我不是担心你跟她复合,而是…”

  “怕我⽗亲拆散我们?”他笑问。

  “嗯。”她猛地点头“你⽗亲既然不许你离婚,就是要你跟她维持婚姻关系,甚至为你们家传宗接代,他…他不会准许你一边跟她维系婚姻,一边又跟我…”

  “‮姐小‬,”他笑叹一记,将她的头按在自己口上“你是不是电视看太多了?”

  “什幺呀?”她娇嗔着。

  “别说我⽗亲现在卧病在,就算他是生龙活虎的,也不见得会管这种事。”他‮挲摩‬着她的发丝,续道:“只要我不离婚而让他觉得脸上无光,他是什幺都不会揷手的。”

  “那…如果那位宮尾‮姐小‬威胁要将这件事闹大呢?”她纠起眉⽑,怀疑地道:“难道到了那种地步,你⽗亲还不说话吗?”

  将人一脸认真地忖着,然后笑得有点⾼深地睇着她“你的担心也算合理,不过…她不会那幺做。”

  “为什幺?”

  “因为她家比我家更要面子。”他说。

  真央一脸疑惑地瞅着他“怎幺说?”

  “你忘记了吗?”他轻揽着她的肩“我不是跟你提过,她家是从政的?”

  她回想了一下,好象真有那幺一回事。

  “她⽗亲是外务省大臣,要是女儿的婚姻状况出了问题,甚至有什幺不堪的丑闻被披露的话,对她⽗亲的仕途是有着相当大的影响。”

  “她⽗亲是外务省大臣?”她惊讶地望着他“你娶了外务省大臣的女儿?”

  他微微地纠起浓眉,边带着一丝顽童般的笑意。“你⼲嘛那幺吃惊?娶外务省大臣的女儿很难吗?”

  她疑惑地睇着他“能配得上外务省大臣的女儿,你们家应该也…”

  看着她如此疑惑的模样,他才发现,原来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幺人。

  “你觉得…”他将脸贴近她,一脸兴味地瞅着她“东亚集团的少东配外务省大臣的女儿,如何?”

  “咦?”她一怔,更加不解地道:“东亚集团少东?你是说…,,

  突然,一个念头钻进了她脑子里,教她恍然大悟…

  “你是东亚集团的少东!?”她从沙发上跳起来,像是见到了史前怪物般地瞪着他。

  他一脸兴味地笑睇着她“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说真的?”她依然半信半疑的。

  她当然知道东亚集团的总裁是姓道川的,不过她一直以为他可能只是道川家的亲戚…

  “你不相信?”

  “你从来没说过呀!”开什幺玩笑?她居然跟东亚集团的少东往!?

  “我看你这幺聪明,还以为你早已知道。”他撇一笑。

  “你不说,鬼才知道呢!”因为事实太令她震惊,叫她情绪不知不觉地就动起来。

  难怪他能娶外务省大臣的女儿了,原来他是东亚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他箍住她的颈子,将她捞向了自己“你跟男人往,也不知道他是什幺⾝分,你可真是糊。”说着,他亲昵地在她脸上一吻。

  她恍惚了一会儿,突然地推开了他,神情忧急而不安地道:“那我们真的完了…”

  “你说什幺?”他微微地皱起眉头望着她。

  她眉心紧锁,神⾊焦虑。

  “你是东亚集团的少东,对象就是要像宮尾‮姐小‬那样的名门闺秀,可是我只是个普通上班族,家世又不显赫,就算你离得了婚,你们家里也接受不了我。”

  “菊地真央‮姐小‬,”他忽地打断了她,蹙眉笑睇着她“我还真是不知道你这幺脫线。”

  “我脫什幺线?”她斜瞅了他一眼“我说错了吗?”

  “你没说错。”他温柔地将他揽在怀中,语调是轻松自若的“在我们家确实是有门第之见,不过那也是为了面子及利益的考量,简单说,我跟美步的婚姻是政策的联姻。”

  “纵使是政策的婚姻,你跟宮尾‮姐小‬结了婚也是事实吧?”她自顾自地说着“算了,我也很认命的,跟有妇之夫在一起,本来就不见得会有什幺好结果,现在你竟然还告诉我,你是东亚集团的少东,我知道我们真的没希望了…”

  将人听着她自言自语、一脸颓然,真是好气又好笑。

  “真央…”他唤她。

  “没关系的,我不介意,如果你真的不能跟我在一起,我不会要求你负什幺责任的,我…”

  “真央…”见她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还一脸恍惚地喃喃自语,他不觉纠起了浓眉。

  “菊地真央。”他猛地攫住她的肩膀,沉喝一声。

  真央一怔,困惑而惘地望着他。

  “你现在是怎样?打算放弃了?”他有点懊恼地瞪着她。

  他都没说要放弃,她就一副已经输定了的表情,难道她对他的感情还没深到无论如何都不放弃吗?

  放弃?不,她不是想放弃,她只是有“自知之明。”

  “我留在你⾝边,不是吗?”他端起她的脸,深情地凝望着她。

  “我知道…”她眼底薄翳着泪光,故作不在意地一笑“只是如果万一…”

  “没有只是、没有如果、也没有万一。”他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及神情都相同的坚定“我爱你,也给了你承诺,你得相信我才能跟我继续下去。”

  她知道他当⽇向她表明爱意,是几经考量才作的决定,既然他考虑得那幺周详,就一定不会轻易反悔放弃。

  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现实世界中的爱情,并不像人们想象中那幺简单纯粹。

  他是大财团的继承人,有婚姻关系,而对方又是政治界的名人之女,他们的感情不会像一般人发展得那幺容易。

  虽然她是没有跟财团继承人往的经验,但以她在商场中打滚多年,也约略知道他们的路将会走得多辛苦。

  辛苦若有结果倒还安慰,怕就怕最后换来的是一⾝伤及一场空。

  “拜托…”她偎进他怀中,不经意地就淌落泪⽔“你别什幺都说得那幺笃定…”

  “笃定不好?”

  “笃定好,”她幽幽地“我只是怕你越是笃定,我对你的期望就越⾼,而我对你的期望越⾼,将来可能伤得更重…”

  他蹙眉一叹,神情微带懊恼。

  “‮姐小‬,你现在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她微顿,续道:“我只是比较容易面对事实。”

  他沉下眼,眼神坚定而严肃“你知道事实是什幺吗?”

  她抬眼望他,微带疑惑。

  “事实就是我现在在你⾝边,而你…”他轻轻地环住她的“拥有我的全部。”

  听到他这些话,真央的心瞬间一暖。

  其实她也无须担心得太多,因为打从跟他往开始,她就有着最坏的打算。既然有最坏的打算,就不必在这儿忧心焦虑。

  能解决的事,想三分钟就已⾜够;但无法马上解决的事,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于事无补。

  她将自己投⼊他温暖的怀抱之中,什幺都不再说。

  **

  成城道川家旧宅

  美步哭丧着脸,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模样;而坐在她对面的是道川文京子,将人的⺟亲。

  “妈咪,您替我主持公道嘛!”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着:“将人居然当着那女人的面让我难堪,我可以对他的外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他也不能不顾我的感受啊!”道川家在商界虽说是呼风唤雨,地位祟⾼,但宮尾家可也不是什幺寻常家庭。

  得知早已独居在外的儿子竟有了外遇,而且还为此跟宮尾家的大‮姐小‬当场撕破脸,⾝为⺟亲的文京子真是震惊也惶恐。

  他们夫俩分居两年多,一直没有往来,将人的⾝边会有女人相伴解忧,也不是什幺奇怪的事。

  可是他应该知道他跟美步还是夫关系,就算有了女人也不该认真呀!

  现在他为了女人,竟当场让美步难堪,教她这个既是婆婆又是妈的人如何是好?

  于情,她不该反对他们离婚,因为事实上,将人对美步已经全无感情了。

  而于理,她无法接受将人在外面有了女人,且认真考虑要跟美步离婚的事实。

  美步的⽗亲是外务省大臣,跟道川家可说是门当户对。

  行商坐贾的道川家有了掌管政治外务的亲家,那简直可说是如鱼得⽔、如虎添翼。

  扁这一点,她及卧病在的丈夫,就不可能同意将人提离婚的事。

  再说,道川家跟宮尾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道川家肯拋开面子允许将人与美步离婚,宮尾家也绝不会同意这种有失颜面之事。

  “美步,你先别哭,妈咪会找将人谈谈的。”

  “还有什幺好谈?”美步脸上凈是怨怼不甘“他都摆明了要她不要我了…”

  “你放心,我不会同意的。”文京子尽力安抚她,怕的是她回娘家哭诉而伤了两家的感情。

  美步当然知道文京子绝对会站在她这边,因为她十分清楚自己有着怎样的优势。

  她是将人名媒正娶的法定子,又是外务省大臣的掌上明珠,她就不信自己争不过一个普通女子。

  其实她并不是非要回到将人⾝边不可,要不是跟那个浑球真木寿吵得不可开而存心气他,她也不会带着行李跑去找将人。

  虽然真木寿总是惹她发火,但比起冷冰冰像死人似的将人,她还是宁可选择跟真木寿三天两头地吵。

  这次她会气到收拾行李找将人投靠,完全是因为真木寿背着她跟一个小女生胡搞。

  虽然他事后有跟她道歉并表示悔意,但她还是恼恨到想离开他。说来,她也不是真心想离开真木寿,只是想借机他,让他心急。

  原本事情是非常单纯的,却没想到将人惹⽑了她。

  发现他⾝边有女人,她其实并不是那幺震惊;但他表现得太冷漠,而且是当着那女人的面,这就教她无法接受了。

  要是他当时收留了她,她住蚌几天或许就会离开,但他没有。

  他不但不收留她,甚至还当着那女人的面将话说绝,教她下不了台。

  从来没有人敢这幺对她,而他居然…

  就算是没有感情,她总还是他法律上所承认的子,他对她即使是无情,却不能无义。

  没错,是她先有了男人而离家,不过那又如何?反正他又不爱她,当她离开时,他甚至连开口留她都不曾。

  他可以不爱她,但她绝对不准他视她如无物。

  “我不管,我…我要跟我爹地说去…”她决定报复他,而报复他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将他家闹得“⽝不宁。”

  他⽗亲如今卧病在本经不起刺,要是她扬言要将事情闹大,还怕他不紧张地来跟她赔罪。

  一听她要回娘家哭诉,文京子急了。

  “美步,千万不要…”开什幺玩笑!?要是亲家知道这件事,还不马上登门兴师问罪。

  这若是吵起来,铁定会惊动她丈夫,而⾝为人,她是绝对不会让丈夫在病榻上,还得为这种事忧烦。

  “你别告诉你爹地,”文京子握住她的手,极力安抚着:“妈咪答应你,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我会让将人回到你⾝边的…”

  见文京子一脸忧急,美步知道自己此招见效。

  “真的?”她眼尾垂着泪⽔,楚楚可怜地。

  “当然,你才是道川家的媳妇呀!”文京子见暂时安抚了她,不觉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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