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煎熬
以为我可以忘了你
以为我可以忘了过去
如今我才发现
你的影子真的很难趯
裘安回到自己的住处,送走关心她的⽗⺟,也赶走热心过度的两名好友。“我一旦决定就不会再变,你们真的可以放心。”
她对自己有信心,不论失去这段长达十来年的依恋有多伤人,她都能熬过去;毕竟,当年她追他时,不也吃尽苦头吗?
“可我们好伯他会耍招耶!”
裘安笑了“我像是那么没志气的人,人家对我好一点,我就会投降吗?”
方妮妮与江翠蝶马上点头如捣蒜“对啊!你一碰到那个烂人,就会丧失理智。”
“那是过去,”裘安的心突然变得好低落,只能轻声说:“以后再也不会了。”
所以,她现在独自一人待在住处,品尝着一室的孤寂。
唉!以前她只要心情低落,就大喊那七个字的咒语,精气神就都会变得満;可现在,她该怎么鼓舞自己呢?
换一个咒语试试看“柳――相――源,我――不――喜――――你。”她轻声呐喊着,却觉得心更痛了。
“不要再想他了。”她对着镜中颓丧的自己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只要我想做到的事,就一定会成功的。好!从明天起,我就要开始给那些对我有好感的学长们机会,让别的男生来追我。”
就这么决定了。
可她才刚做好决定,就听到楼下有人在唱歌!
由于她住二楼,楼下的歌声很清楚的传到她的耳中,不!那不是歌声,而是一种告⽩!
她倏地冲到台,看着站在楼下,手中拿着一大把鲜花,仰着头,像是唱片跳针般的不断重述着“裘安,我爱你,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是他!
他为何这么做?要害她成为这栋公寓的知名人物吗?
她赶紧将右手食指竖在嘴上,要他噤声;柳相源也对她比手画脚,意思是说,除非让他上去跟她面对面沟通,否则,他绝不轻易妥协。
这个人,真是死不改。
裘安气闷的心忖,她都已经跟他画清界限了,他居然还想威胁她?哼!他想得美。
她马上转⾝回到客厅,并将台上的落地窗关得紧紧的。
可她依然清楚的听见柳相源的嗓音,他持续的告⽩着“裘安,我爱你,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天哪!她鸵鸟的缩在沙发上,以抱枕掩住耳朵,想假装没听见。
不是有首歌的歌词是“蒙上耳朵,就可以听不见”吗?
可事实证明那是错误的,她依然听得好清晰,就像魔音穿脑般。
“砰砰砰!”过了好久,裘安听到门外响起敲门声,她倏地自沙发上跳起,奔到落地窗前瞄了一眼,哦你不是他,因为他依然在那儿鬼吼鬼叫的。
他的喉咙不会痛吗?
停!裘安马上制止自己,就算他叫了快两个钟头又怎样?她不该再关心他,她已经不喜他,不该再管他的闲事了。
约束好自己的心,她忐忑的打开门,决定否认自己跟柳相源有关系。
她已经猜到是邻居来议抗了。
才一打开门,她还来不及表明自己不认识楼下那个大声公,门外的几名左邻右舍已群起攻击――
“姐小,你嘛帮帮忙,别让你的男人制造这么久的噪音好吗?”
“我…”
但她连“不认识”三个字都尚末说出口,话就被打断。
“他都上门道歉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吧嘛要赶尽杀绝?太狠了吧?”
不!要比狠,她绝对比不上柳相源的。
裘安好想把自己的辛酸史说给大家听“你们…我…”
“总之,快点跟他和好,免得我们的耳朵都要长茧了。”年纪最大的左邻直接做出结论。“快点去叫他上来。”
“我不认识他!”裘安总算将话说出口,但却因为说谎而満脸通红。
所有围在她家门口的左邻右舍马上投以异样的眼光,好象每个人都知道她在说谎似的。
“我…我是说…”她试着说第二个谎,却被打断了。
“姐小,你说谎也嘛打草稿好ㄣㄟ?”她的右舍没好气的指着众人“喏!你家楼下姓⻩,就素偶;你家楼上姓朱,就素她,”指着裘安的左邻。
“四楼姓杨,今天不在家;你家对面姓张,就素这一位;”指着直点头的胖妇人“她的楼下姓焦,全家都嘛去上班了;那个三楼姓吴,就素你眼前的贵妇伦。”
简介完毕,右舍再指证历历的说:“啊你家门牌上明明写着姓裘,啊那个男人口口声声裘安,不素你素谁?”
“对啊!素谁?”众人马上怒目以对。
裘安知道再怎么也辩不过三姑六婆,只得拚命的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去叫他别吵了!”
唉!懊来的躲不过,她就再去跟他见一面吧!
裘安深昅一口气,如同上场战般的在心中喊了声“加油”后,便直杆,抬头的往楼下走去。
“加油、加油!”⾝后的加油队部则用力的替她拍拍手,像是给她勇气似的。
柳相源一看到裘安出现,马上奔上前,想将那把鲜花递到她的手中。
裘安却刻意闪过,她尽量不让自己脸上有任何表情,冷冷的说:“你走吧!不要在这里制造噪音了。”
柳相源诚恳的说:“裘安,我要求的不多,我只希望能跟你好好谈一次。”
而他会把握机会,将自己对她的所有想法全都摊在光下,让她来决定他俩的未来。
可裘安却丝毫不给他机会“我跟你已经谈完了,再见,我们不联络。”说完,她转⾝就往门口走去,但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柳相源原本已死的心当下又活了过来,以为自己有了生机“怎样?”
“⿇烦你别再来这里制造噪音,我们不。”撂下伤人的话语,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徒留柳相源満心的凄苦“你真的不喜我了吗?”他喃喃自语“真的无法挽回了吗?”他默默的、委靡不振的离开了。
裘安却一上楼便冲到台躲起来,看着柳相源离去的背影“为什么现在才说…”她竟又流下泪来“你不嫌太迟了一点吗?”
一直以来,她都是那么小心翼翼的追求他,战战兢兢的讨他心,更谨慎的将眼中的哀伤蔵起来;他却从不珍惜,那他现在又来做什么?
不你她不要动心,她不要再让自己承受那伤人的恋情。
哀着安安的长⽑,柳相源?鄣乃担骸鞍舶玻职质О芰恕!?br>
“汪你”安安像是替他打气般的叫了一声。
“对!”柳相源突然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充満自信“失败一次又如何?国⽗都还经过十次⾰命失败,我为什么不能再接再厉?”
“汪汪你”安安像是很赞同他的话似的叫了两声。
“好!既然今⽇的A计画失败,那明天就执行B计画。”他信心満満的说:“这招十有十一成会成功的。”
说完,他就开始磨起墨,并拿出裁得大小相同的数十张⽩纸,练起书法来。
裘安从公车上下来,正要往学校的方向走去,便看到一个悉的⾝影,还穿着一套令她很眼的运动服。“他怎么又来了?”
但当他跟她擦⾝而过时,他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只是,他做出一个全湾台的人都应该悉的动作――
他两手各拿着一张⽩底标语,上面有着黑⾊的字迹,分别置放在他的两肩。
两张标语上分别写着――
裘安,我爱你。
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裘安简直不敢置信,他…竟然学人家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当下羞得什么都没想,拔腿就往教室的方向奔去,将路人的惊呼声甩在⾝后。
好不容易教授开始上课,裘安第一百零八次看向教室外面,确定柳相源并没有在教室外头守候,她才稍稍放心。
但才上课一会儿,她就接到一张同学传来的纸条,她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四个字――“右边窗外!”
她狐疑的望着传纸条的张妮妮,看到她以眼神示意。
裘安听话的转过头,霎时运心跳都被吓停了!
窗外的柳相源仍维持相同的势姿,只是置于两肩的标语已换过――
裘安,逃避不是办法。
钡通才是你我唯一的道路。
她赶紧将头转回,假装没看到窗外那个人的动作,天哪!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执着了?
可是,传到她手中的纸条愈来愈多,什么“柳赐海的创意不错喔!”、什么“可喜可贺,你的赐海比较上相”、什么“要不要叫他去跟正牌本尊讨教一下…”看得裘安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好不容易快下课,裘安正准备等一下课,就直接到教务处去办休学,免得继续丢人现眼之际,教授已说起题外话了。
“哪个人好心点,去把外面的‘赐海’兄请进来表⽩吧!”
“耶你”全班同学都等着看好戏,当下发出一阵呼“教授万万岁!”
班代表马上义不容辞的奔了出去,准备请那位最佳男主角进来。
张妮妮与江翠蝶分别以担心的目光看着裘安;而她只能回她们一个“让她ㄕ了吧”的无奈表情。
不一会儿,柳相源便被请进教室。
裘安只得把⾝子尽量往下滑,鸵鸟的希望他没看到她。
柳相源继续换着手中的标语,却没有直接将目光投在裘安的⾝上,但他却不放弃表⽩的机会“我知道这样做给你制造很大的困扰,但是…你当年不也是一样吗?”
裘安的心顿时一震,是啊!他现在做的不就是她当年所做的事!
而反,他还只是用写的,她当年可是直接说出口呢!
“你现在知道该如何应对,可当年的我呢?”他像是有満肚子的委屈“我又该如何应对?我年轻气盛、我⾎气方刚,会做出些人神共愤的事也是情有可原吧?”
以他的做为,应该只能算是有点恶劣又不算太恶劣吧?
“喂你同学,”教授有意见了“任何时候都不该做人神共愤的事吧?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呃你”柳相源当下把自己对裘安所做过的事全都摊在光下。
“哇你算你狠!”
“哈?你真有两把刷子!”
“天哪!你还真有一套…”
结果,教室中只剩下男生…呃你教授当然也包含其中啦!全都围着柳相源,开始批评他的所作所为。
裘安则是趁逃出教室。
“你现在要怎么做?”江翠蝶关心的问“他好象真的对你有点感情,不然不会这么穷追猛打的吧?”
“还是他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张妮妮担心的猜测“你当初真的那样追他吗?”
“那时我还小,只知道爱了就要勇往直追啊!”裘安也很委屈,她一直不知道执意追求自己所爱,竟会带给他那么多困扰。
“那你真的不爱他了吗?”这是她的两个好友的疑问。
“我…”她自己也不知道耶!
再看到他,她的心依然怦怦直跳;再听见他的声音,她心中的小鹿仍然撞个不停;看到他想挽回他俩的感情,她的心…竟然期待不已!
她依然爱他如昔吗?
“咦?那是什么啊?”突然,张妮妮指着从教室方向鱼贯而来的同学们,其中教授还走在最前面。
裘安骇然回过头,震惊的看着他们人手一支标语牌。
“你欠他一次机会。”教授好心的指指标语“去跟他把话说清楚。”
“你欠他一个平静的青舂年华,”班代表意有所指的说:“再怎么说,你都该给他机会告诉你他对你的真感情。”
“对!”男同学全都指着自己所拿的标语牌“快点跟他订下约会吧!”
说完,他们全都站开,让柳相源与裘安面对面。
“再给我一次机会,裘安。”他真心诚意的提出要求。
“答应他、答应他…”所有的同学都在鼓噪。
“明天上午十点,我们在××咖啡厅见面,我会听你的说法,再决定我们该何去何从。”裘安决定再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