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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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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月!”月炎一怔,他怎么来了?

  辛辙眨了眨眼,他是不是眼花了!不然怎么会看见窗外一只蝙蝠飞进来,然后就变成…变成宠物情人专卖店的老板!

  蝙蝠变成人?月炎是鼠妖,那他是什么?蝙蝠妖吗?今天晚上接收到太多太过于刺的讯息,他心脏有些无力。

  忍不住的,他抚额轻叹,当初他和米雪儿怎么会踏进那家店呢?一步之差,从此他的世界全变了样。

  奔月迳自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悠闲地叠起长腿“我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只是食物不太合我胃口而已。”她耸耸肩,老实回答。话锋忽地一转,像是不经意地提起“爱哭鬼是不是一样爱哭?”

  奔月微微一笑“要是怯儿知道你有想念她,她会很开心的。”

  “谁说我想她了?”她扯了扯嘴角“那个爱哭鬼不在⾝边,我的⽇子安静多了。”

  他没跟她争论“你刚离开的那几天,她经常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你的房间內,默默地流眼泪。”

  “爱哭鬼就是爱哭鬼。”奇怪,她的口怎么有一点点闷闷的,好像透不过气。

  “她很担心你,一直催著我来看看你,确定你过得好。”

  月炎不以为然地轻哼“我又不是她,我可以照顾自己,她只要担心她自己就行了。”

  辛辙在一旁听著他们闲话家常,心中冒出一个又一个的疑问。月炎是鼠妖,老板奔月是蝙蝠变的,那其他人呢?有著细长眼睛、斯文温和的泱,怯懦怕生的妙龄少女怯儿,还有那个脸⾊跟奔月一样苍⽩,名叫逐⽇的少年,他们也不是人类吗?

  那家宠物情人专卖店里还真是“卧虎蔵龙”啊!

  “辛先生、辛先生。”奔月迭声轻唤。

  辛辙回过神来对上他的视线“有话请说。”

  “我刚刚在窗外已经听见你说的话了,你要把月炎送回宠物情人专卖店,就当没有这一次的易?”奔月覆述他的要求。

  “是的。”他不是故意要食言,实在是他不方便饲养一只鼠妖。

  奔月先是问:“月炎她做错了什么?”

  他摇‮头摇‬“她没有做错什么。”

  奔月又问:“那么你讨厌她?”

  他连忙否认“不是。”他在今天晚上之前,并不知道她‮实真‬的底细,他⼲么去讨厌一只幼小无害的⻩金鼠?

  “当初我是不是曾经建议你还有其他选择?”奔月际的笑慢慢漾深。

  “是。”他怎么有种一脚踩⼊陷阱的感觉?

  他尽责地提醒他“是你决定要买下月炎的,没有错吧?”

  “是、是、是,你说得都没错。”辛辙明⽩他的意思了,想要将月炎退回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事先并不知道月炎能幻化成人。”

  “那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易是在你情我愿之下完成的,我不会把款项退还给你。”奔月直言。

  “不退钱没关系,只要让月炎回去宠物店就好。”他是理亏的一方,赔偿是应该的。

  奔月还有话说“我从不占别人的便宜,从我收了你的钱那一刻起,月炎就是你的了,你有责任要照顾她。”

  说来说去都改变不了月炎已经是他的责任的事实,看情形他似乎只有认命接受了。但是他要将她定位成什么?是人?还是宠物?

  他又该如何和她相处?未来的问题肯定只会多不会少…想起来就头痛。

  “辙,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在跟谁说话?”辛玥带著困意从楼梯慢慢走下来。

  未来的问题暂时先搁下,当务之急他得打发此刻下楼来的姐姐,别让她瞧见月炎和奔月,不然就⿇烦了。“没有啊,是你听错了。”

  辛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辛辙连忙快步走向厨房门口。

  奔月这时才不疾不徐地起⾝告辞“辛先生,月炎就给你了,请代我向令姐问好,再见。”

  他一回头,只看见一只蝙蝠啪啪地振翅飞向窗外。

  一声低笑伴随著话声轻轻飘过来“对了,那个小宾轮很可爱哦。”

  那个小宾轮很、可、爱、哦!月炎浑⾝一僵,奔月他看到了!

  下一秒,坐在餐桌旁的月炎也失去了踪影,只剩下餐桌上的空碗,辛辙还来不及反应,辛玥的⾝影已经出现在厨房门口。

  她四下探寻了一番,真的没瞧见半个人影,但是她刚刚明明有听见说话的声音“奇怪了,怎么会没有?”眼睛,她细声地自言自语。

  “有什么?”他明知故问。

  “应该…”她摇‮头摇‬“算了,大概是我听错了吧。”

  “不是已经睡了吗,怎么又起来了?”他若无其事地收拾桌上的空碗盘。

  辛玥绕过他打开冰箱的门“睡到一半有点渴,下来倒杯冰开⽔喝。”眼角瞟见洗碗槽內的空碗盘。“你下来吃东西?”

  “嗯,肚子饿睡不著。”他将餐桌收拾好,准备上楼“我要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知道。”她颔首。

  看着弟弟踩著稳定的步伐走出厨房,喝了口冰开⽔,纳闷地环视厨房四周,一切看起来都没有异样,她明明有听到谈话声,为什么下楼后反而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呀!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好带著困惑步出厨房,走回房间继续‮觉睡‬。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辛辙又无声无息地下楼来,停在小笼子前面。

  “明天我姐姐和米雪儿就要回‮国美‬,就暂时委屈一下别出来活动了,免得惊吓到她们。”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么骇人的讯息。

  “没问题。”她从来就无意吓人,再说,她的‮实真‬⾝分大肆宣扬开来,对她又没有好处,她⼲么跟自己过不去,又不是吃了太闲。

  月炎就这样继续在辛宅住了下来。

  …。。

  “喵…喵…”

  那只笨猫又来了。小笼子里的⻩金鼠以‮腿两‬站立,目露凶光地望着正由窗户外跃进屋內的猫咪。

  上次是辛辙刚好进屋来,才让它“好猫命”地逃过一劫,它竟然还敢再来!

  它大概以为猫抓老鼠是天经地义的事,它是吃定她了。

  好、很好、非常好,天堂有路它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辛辙去上班了,这一次没人能够救得了它,看她怎么修理它!

  月炎好整以暇地走回牧草上躺下,打算守株待“猫”

  猫咪⾝轻如燕地跃下窗棂,无声无息地来到桌子底下,只见它轻轻往上一跃,准确地落在小笼子前。

  她仍旧装睡不理它。

  发现笼子的门没关,聪明的猫咪立即推开它,伸进一只脚胡挥舞,露出锐利的爪子想将笼子里的⻩金鼠耙出来。

  月炎迅如闪电地欺上前,张口朝著猫咪的腿就是狠狠地一咬。

  “喵呜…”猫咪吃痛的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动作耝鲁地菗回前脚的同时,也将小笼子扯了下来。

  她动作飞快地在小笼子落地前,从笼子內钻出来,然后停在猫咪伸脚可及的地方觑著它,讥笑地挑衅“笨猫,有种就过来呀!”她现在还不能变成人形,免得吓跑它。

  猫咪就是见不得鼠辈在它的眼⽪底下猖狂作怪,猫捉老鼠是天赋也是本能,要化戾气为祥和恐怕很难。

  “喵…”猫咪露出锐利的⽩牙低狺,随即飞扑向前。

  月炎早已经有了防备,小小⾝躯灵活地左闪、右躲,在它如同泰山庒顶的庞大⾝体朝她庒过来时,她顺势扑向它的脸,狠狠地朝它的鼻头咬了一口。

  “咪呜…”猫咪持续哀嚎著,‮劲使‬地甩头,想将脸上可恨的⻩金鼠甩掉。

  月炎用手抓住猫咪脸上的⽑来撑住⾝体,嘴里仍紧紧咬著它的鼻子不放。

  猫咪挫败的用两只前脚想将巴在脸上的⻩金鼠扒下来却是徒劳无功。

  她在猫咪的⾝上爬来爬去、忽上忽下,不时咬它一口、抓它一下,给它一点颜⾊瞧瞧,好让它知道鼠类不是好欺负的。

  猫咪疯了似地扭,口中不断地发出“惨绝猫寰”的凄惨哀鸣。

  “多多、多多…”循著哀嚎声找来的王人从窗户外望进来,这一看就让她当场傻了眼。

  “咪呜…”猫咪哀鸣著,以眼神向主人求救。

  她没看错吧!那只小小的⻩金鼠竟然巴在她的多多⾝上态意凌,怎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多多!快点出来。”她急喊。

  又咬又抓正慡快的月炎这时才听见女人的声音,心下暗道…不妙。

  她连忙从猫咪⾝上跳下来,走回小笼子里。

  “多多,快点从上面出来。”女人的声音里充満心疼。

  “喵…”猫咪动作迟缓地眺上桌子,在跃上窗棂之际因为腿突然一软而“砰”的一声跌回桌上。

  “啊…”她捣著口轻呼,很担心宠物的安危“多多,你没事吧?”

  猫咪翻⾝而起“咪呜、咪呜…”它再接再厉,好不容易才跃上窗棂,飞扑进主人的怀里,感觉像是浩劫重生。

  她一眼就看见了爱猫鼻子上淌著⾎丝的两个小齿痕,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不敢相信辛先生养的⻩金鼠竟然那般凶狠残暴,攻击得多多毫无招架之力、体鳞伤。

  可怜的多多!它原本柔顺光亮的⽑发变得凌不堪“乖,没事了。”她伸手轻轻抚过爱猫的⾝躯,好几络⽑发顺著她的‮摩抚‬像雪花般飘落。“天啊!”多多刚刚是受到什么样的摧残了?她的心好痛。

  什么时候猫咪得沦落到受老鼠的欺负了?太荒谬了。

  月炎淡淡地瞅著它。

  多多浑⾝发著抖,直往主人的怀里钻去。

  女人心疼不已“不用怕,没事了,我会保护你的。”声音渐行渐远。

  …。。

  “我们这一季的营收比上一季增加了一成,表现还算沉稳,只是…”

  温遴一边仔细地做著会议纪录,一边诧异地偷瞄著难得心不在焉的上司。

  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呢!要不是此刻手边没有相机,她真想拍下来收蔵。

  她担任辛辙的秘书五年,上班的时候他一向认真专业,这还是她头一遭看到他在会议中发愣,思绪远扬。

  她代订的两张机票⽇期是昨天,那意味著总经理的姐姐和外甥女应该已经回‮国美‬去了,总经理会是在想她们⺟女俩吗?

  应该不太可能…那么会是谁?

  难道说总经理心里悄悄地住进某个人了?哇!她这个猜测若是属实,公司內肯定有未婚女子会为之心碎、美梦破灭。

  会议一结束,她就示意所有人先行离去,再慢条斯理地将手边的资料收拾好,到隔壁的茶⽔间泡了两杯咖啡回来,饶富兴味地欣赏上司出神的表情。

  往后他的生活里将会多出一个、一个…一个什么呢?辛辙摇‮头摇‬,他该把月炎当人看成朋友,还是当⻩金鼠拿来当宠物?

  如果单纯只是多一只宠物,那事情就简单好坝卩了。

  虽然月炎是一只⻩金鼠,但是她可以幻化人形,而且还是个货真价实的中美女,太突然了!他本没有和人同居的打算,他的生活里就突然蹦出一个女人来,未来的⽇子要怎么过?

  她独自一个人在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他已经在冰箱里的冷冻食品上一一贴了微波所需时间的标签,她应该可以自己解决中餐才是。

  咦?怎么有股咖啡的香味飘来?他现在应该是在开会,开会怎么…一个念头陡地跃⼊他的脑海,为什么这么安静?其他人都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在说话…报告?

  报…告!辛辙倏地回过神来,映⼊眼帘的是空的会议室和面前一杯飘散著浓浓香味的咖啡,还有⾝旁那一双闪著促狭光芒的眸子。

  “总经理,会议已经结束了。”温遴甜甜地笑着。

  他的俊脸上急速掠过一抹赧然,随即恢复正常“你怎么没有叫我?”

  反正他刚刚是神游太虚去了,随她怎么说他也无从反驳。“总经理,我叫了,是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才没听到的喔。”她的眼睛太过闪亮。

  真是糟糕!他怎么在开会的时候发呆?“会议纪录都做好了?”痹篇她探究的眼神。

  “都做好了,重要的事我都记下了,保证没有遗漏。”她笑咪咪地。

  “那就好,等等送到我的办公室。”辛辙若无其事地站起⾝。

  她端上香醇的咖啡“总经理,你的咖啡还没喝。”

  他伸手接过“我拿回办公室喝。”

  温遴将整理好的资料抱在怀里,腾出一只手端咖啡,尾随在辛辙⾝后。她的办公桌在上司的办公室外,负责的职务是替他排定行事历、会议,整理资料,过滤闲杂人等的来电、来访,偶尔也当他的女伴陪他出席各式宴会,不管是公事上还是私底下的琐碎小事都由她来替他处理。

  除了秘书外,她还有另外一个职称…

  万能事务员。

  辛辙坐回办公桌后的位子啜了口咖啡,摊开一份市场调查表。

  温遴将手上的文件全都放到桌上,却没有出去的意思。

  他也不搭理她,继续假装专注在眼前的市场调查表上,希望她识相地别来打搅。

  “总经理,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她也不转弯抹角,直接点破。“刚刚开会的时候你在想什么?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你这么心不在焉的呢!”

  辛辙挫败地支著额斜睨向她,他就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他们两个太了。

  “温遴,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才会让你这么肆无忌惮地逾矩来问我。”于公,他是她的上司;于私,他像是她的大哥。

  现下只有他们两人,客气话就免了。“现在才要端架子不觉得太迟了吗?”她好笑地问他。

  他轻叹“不过就是发个呆,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来问我吗?”

  她正经八百地回答“别人发呆不稀奇,但若是你在发呆可就值得好好探讨一番了。”

  他啼笑皆非“我也只是个平凡人啊。”

  她认同地点点头“平凡人会有眉宇轻锁、发呆、举止反常的时候,往往都是⾝陷爱河的症状,请问是哪位‮姐小‬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够掳获你的心?公司里未婚的女同事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伤透了心。”

  “你就这么确定我是坠⼊情网了?”他哪一点看起来像是恋爱中的人?

  “难道不是?”她猜错了吗?

  “不是。”这两件事本八竿子打不著。

  她不死心“真的没有?”

  “没有。”没有的事他当然否认到底。

  “对嘛,我就在想以我们的情,你女朋友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可是除了他的亲人以外和他情最好的人。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因此,他从不和商场上的朋友深

  “那还有什么事能让你失常?”她可好奇了。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都知道“米雪儿一会儿说要养⻩金鼠,一会儿又说不养了,现在照顾那只⻩金鼠就成了我的责任。”要是说出那只⻩金鼠还能变成人形,他不是被人讥笑,就是被人当成疯子。

  “原来是这个啊…”小事一桩。前一阵子流行养⻩金鼠、天竺鼠、枫叶鼠…宠物鼠蔚为风嘲,公司里也有不少女同事有饲养,偶尔听到她们在谈论养鼠经,她多少知道一些⽪⽑。“你只要按时给它饲料和⽔,再请李嫂固定时间帮它清理笼子,保持环境清洁卫生,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要真像她说的那般简单就好了。辛辙有口难言,只好含糊地带过“嗯。”温遴想了想“不过你要是觉得⿇烦,真不想饲养的话,可以再帮它找一个新家啊,相信我们公司里的女同事一定都很有爱心,愿意帮你好好照顾那一只⻩金鼠。”消息只要一放出去,前来报名的人肯定会挤爆整层楼。

  “谢谢你的建议,既然不是很⿇烦的话,我还是自个儿养好了。”他不想⿇烦别人,更何况月炎并不是普通的⻩金鼠,不能随随便便地把她送出去。

  她耸耸肩“那好吧,等你改变主意的时候,再跟我说。”

  辛辙摆了摆手“好了,你都已经问清楚了,现在是不是应该回你的位子工作了?”

  “是,遵命。”她旋⾝走向门口。

  他吐了口气。

  温遴在门口停住,回过头道:“你女朋友的时候,一定要让我第一个知道哦。”

  “罗唆。”他拿她没辙地笑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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