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瞪着手中的电话号码，好几天了，他就是无法打电话给她，因为对他来讲，她不过只是个陌生人。

　　可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才行，因为他现在还不想要女朋友，应该说他就没打算要跟任何人交往。

　　现在的他有很多的事情要想清楚，将来他要做什么也还没个底，实在没心思去照顾个女人。

　　今天一早熊德恩就到医院去了，家里只剩下熊圣凯跟熊哲平两人在家，熊哲平的动作让熊圣凯起了疑心。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看着那张字条那么久？”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已经看了好几天了。

　　熊圣凯走到他身后，看见字条上有一组电话号码，前几码还是这附近的电话，喔，还有一个很女化的人名在上面，哲平有认识什么女人吗？他怎么没有印象呢？

　　熊哲平在心里重叹口气“没事。”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就该由他自己来解决，没有必要告诉大哥让他再为他心。

　　“是吗？那等一下我要到律师事务所，你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说完，熊圣凯套上一件铁灰色西装外套，离开了。

　　偌大的房子就只剩下他一人，四周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只听见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再次看着手中的电话号码，熊哲平拿起电话拨下号码。

　　到了把话说清楚的时候，现在是星期六下午，幼稚园应该不用上课，她会在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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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肃了。

　　“为什么那些家长会知道我的事情？我的事情又干那些家伙什么事？”

　　真是莫名其妙，他们从搬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到现在还没有任何邻居交谈过，为什么会搞得所有人都认识他们？

　　“你是想知道为什么大家会认识你们三兄弟吗？那是因为上次你不是和幼稚园里的小朋友玩在一起吗？有些小朋友就回家跟他们的爸爸妈妈说这件事，而你们是新搬来的邻居，又加上你们长得又高又壮，就跟一只大熊一样，所以大家当然都会认识你们啊！有些邻居在经过你们家的时候，听到你们的谈话，好像有人要去律师事务所，也有人要去附近的那间医院开刀，自然而然大家就会知道啦！”

　　她偷偷瞧了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熊哲平一眼“你们家的人是不是讲话都很大声呢？要不然怎么会被路人听到？而那个路人还是我们幼稚园小孩的家长，你也知道嘛！只要小朋友的家长们聚在一起，就会开始聊天，自然而然就会聊到你们家的事了。”

　　糟糕，他的表情怎么看起来更僵了。

　　“其实你也不要太介意，大家都只是聊聊天而已，最多也只知道你们三兄弟中其中两人是律师和医生而已。”

　　天啊，是不是她的话太多了，让他越听越生气？可是她真的很开心他今天打电话邀她出来，所以才会一下子就对他讲了许多的话，现在她只希望他不要生气就好。

　　熊哲乎看着眼前的她，眉头还是一样紧紧皱起“你是说…我的事情，你都是听来的？”并不是她去调查来的？

　　“嗯，怎么了吗？还是说…你不希望我知道你家里的事？”关于他，她最多只知道他以前有打篮球，其他关于他家人的事也是最近才听说的。

　　看着他的眉头，好像没有像刚才皱得那么紧了，他的心情好些了吗？

　　她很喜欢看他脸上的表情，只要一点点细微的改变，她就大概可以猜出他的心情如何，这样的感觉还不错。

　　让她有十足的理由可以一直看着他的脸，她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看着他的脸，以前都只能够远远地看着他，不过现在可以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这种感觉真好！

　　“没事。”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还好，他还能够接受。

　　等等，这不是接不接受的问题，而是今天他找她出来是为了要跟她说清楚，他不打算要跟她交往。

　　还有，他或许该跟老哥们说一声，以后讲话不要太大声，要不然会被路人听光，他们家都没有秘密了。

　　懊死，现在这个社会是怎么了？连别人家的事也要拿来话家常，不觉得这么做很无聊吗？

　　一听到他所说的话，李雪柔笑逐颜开。

　　“没事吗？那就好，我好怕你会生气呢，对了，这是我亲手烤的小饼干，刚刚才做好的，送你吃。”最近她上了烤饼干，她有先试吃过了，味道还不错。

　　嗯…以后也做一些饼干给幼稚园的小朋友吃好了，大家一定会很开心的，当然糖不可以加太多，以免小朋友吃太多会蛀牙。

　　看着她将一包饼干递到他面前，那一脸期待的表情让熊哲平怎么也无法狠下心来拒绝。

　　他伸手接过，在她充期待的眼神下，拿起一片入口中吃着。“味道还不错。”味道真的不输给外面卖的。

　　“真的吗？我好高兴！”哇，他称赞她了，还好她有带饼干过来给他吃，真是太好了，好开心！

　　今天真是个值得纪念的好日子，她回去之后一定要马上记在记上。

　　熊哲平瞪大了眼，看着眼前那一副高兴得快要飞上天的她。他不过是说了味道还不错，这么值得她开心吗？

　　这女人真的很莫名其妙，不晓得她小小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可是她笑起来的模样还真的很可爱，看得出来那是发自内心喜悦的笑容，为什么她可以笑得这么好看？

　　像他从来不知道该怎么笑，无论面对任何人都是板着一张脸，尤其是自己退出职篮之后，每天都待在家无所事事，懒得去面对外人，更别提对他人出笑容。

　　不晓得他是怎么了，就这么看着她的笑容，没有开口说任何话，她的笑容让他开始对她有些好感。

　　“对了，你应该还不熟悉这附近的环境吧，要不要我带你到附近逛一逛呢？我可以告诉你哪边有邮局、银行或是便利商店。”虽然她脸上出笑容，可是她却不断在内心祈祷着，希望他不要拒绝她，她还想要再他相处久一点。

　　虽然说她不能够太晚回家，以免家人会担心，可是她就是想要再跟他在一起，就算只有一下下也好。

　　怎么也无法拒绝那双充期待的眼神，于是熊哲平点了点头。

　　“那你就带路。”也好，他对这里的环境还不熟悉，如果有个人来带路，可以省下不少的时间。

　　李雪柔开心得想要欢呼出声，可是在他面前她忍住了。

　　呵，他答应了呢！

　　“那我们就先往右边走吧！我跟你说喔，右边那条路走过去没多久，就可以看到一间便利商店，再走过去就可以看到菜市场，那边卖菜的大叔、大婶人都很好喔！你可以放心跟他们买菜。”

　　“不用了，反正我们家的人向来不煮菜。”他用不着知道什么菜市场，他比较想要知道对他的生活会有用一点的地方。

　　“是吗？我平时在家都会煮菜，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煮菜给你吃吧，常吃外面的便当不好喔，太油腻了。”像她就不太喜欢外面卖的便当，不是说不好吃，对她而言真的太油腻。

　　有的时候在幼稚园里，她也会亲自下厨煮些吃的给小朋友吃，人家都说好吃，那就表示她的手艺还算不错吧，就不晓得他会不会接受。

　　“做菜给我吃？你在说什么啊？你平时都会对男人这么说吗？”他的眉头又紧紧皱起，因为她所说的话。

　　她是花痴吗？一天到晚就想煮饭给男人吃，该不会是想要嫁人想疯了吧？

　　说真的，他以前常常看到于子捷碰到那种说要亲自下厨煮饭给他吃的女人，还说她们非他不嫁，只要吃过她们所煮的菜，就可以确定她们将来绝对会是个好子。

　　有没有搞错，为什么现在的女人都喜欢用这一招？难不成要掌握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掌握住男人的胃吗？

　　“咦？”李雪柔瞪大了眼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说呢？这种话是不能够说的啊，我也只有对你一个人这么说过。”

　　奇怪了，他怎么会认为她对很多男人这么说过呢？况且，她也没有多想些什么，只是觉得他如果三餐都吃外面卖的伙食，吃得太油腻不太好啊！

　　看着她那双充疑惑的眼，仿佛真的没有想太多，只是直接把她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而已。

　　那么…就是他自己想太多了，以小人之心看待她。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丢脸，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想法冠在她的头上，自以为她就是那样子的人，这对她来讲真的很不公平。

　　他重重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自己在那边胡思想。”

　　也许，她真的跟其他的女人不一样，他总觉得她似乎比一般人要来得纯真无，而这种人在这社会上已经不多见了。

　　“你不用跟我道歉啊，你现在还想要知道哪里吗？我再带你去这附近逛逛好了。”她就知道他是个好人，还好自己没有错过他在一起的机会。

　　看着他走在身侧的身影，好高、好壮，几乎把西下的夕阳都为她挡住了，他的影子整个笼罩住她让她好有安全感。

　　“前面左手边，有没有看到？那边有间邮局，再往前走一点就可以看到一间银行，我们再往前走差不多一百公尺，就可以看到一间医院，那间医院应该是你哥哥上班的地方吧？”她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栋白色建筑物。

　　“嗯。”他看着眼前的医院，应该就是那里没错。

　　记得二哥有说过，他就在这社区附近的一间大型医院上班，他每天都走路来医院上班，而再过去一点就可以看到大哥的律师事务所。

　　他们会搬来到这社区，完全是因为这里距离他们工作的地点近。

　　“那你还想要知道哪些地方吗？这附近还有两间相连的国小和国中，你要不要也顺便过去看看呢？”其实是她自己想要再跟他相处久一点，所以才会想要带他到处逛逛。

　　他低下头看了她一眼“随便你。”她想要带他到哪里就去，反正他没差，时间多得很，也没赶时间。

　　原来这附近还有国小和国中啊！说来这社区应该是个不错的居住环境吧，有邮局、银行、菜市场、医院，还有幼稚园、国小、国中，难怪老哥们坚持要搬过来。

　　李雪柔看着他的侧脸，轻笑出声“太好了，我真的很担心你会不想要我在一起呢！”还好，他没有拒绝她。

　　其实她一直都在担心，他今天邀她出来只是想要告诉她，他不想要跟她交往，一开始看他的眼神好像也是那么一回事，还好他并没有开口那么说，让她总算是放心不少。

　　“你…想太多了。”撇开脸，他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她的笑容。

　　她怎么老是动不动就笑，脸上好像随时都挂着笑容，让人一看到她的脸，心情也变得很好。

　　好吧，他承认自己真的是一开始就想要跟她谈这件事，可是看她那么热心介绍附近的环境，又出那么可爱的笑容，让他很难拒绝她。

　　李雪柔没有多说什么，只带领他往国小、国中的方向走去，走到国中的操场围墙附近，透过侧门就可以看到在篮球场内打球的国中生。

　　他们每一个人都穿着运动服，在篮球场上尽情来回奔跑，一同抢夺着那颗橘红色的篮球。

　　李雪柔站在一旁看着那些国中生打球的模样。好喔！他们跑得还真快，一下子就回到防守线上。

　　白皙小手握住侧门栏杆，她忘神看着他们，多希望自己也可以这么尽情奔跑。

　　站在一旁的熊哲平，看着她忘神盯着那些打球的孩子们，仿佛很羡慕他们一样，这时篮球掉到场外，有人要过来捡球，看到熊哲平那高大的身影，不瞪大眼看着他。

　　“请问…你是不是熊哲平？”那么高壮的身材，再加上男孩时常观看国内的职篮比赛，一下子就认出了熊哲平。

　　熊哲平听了，没有做任何回应，只是转身就离去。

　　他都退出职篮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而他也不想要表出自己的身分，那只会为他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看着熊哲平转身离去的身影，李雪柔连忙追上前去。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离开呢？”她转过头去，瞧见那名男孩不死心地抱着手中的篮球追出来，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得出来，那男孩真的很崇拜熊哲平。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要回去了。”看着那些国中生在打篮球的模样，让他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他知道自己其实很想再打篮球，可是他却再也不能够回到篮球场上奔跑，让他很不甘心。

　　再也无法继续站在那边看着他们打篮球，他选择了离开。

　　“是吗？”李云柔收起笑脸，看着他继续往前走的背影，他一定不知道他的背影在她的眼中看起来有多么寂寞。

　　其实他一定也很想要继续打篮球吧！他都打了那么久的篮球，要不是因为车祸，他现在一定还在某个篮球场上继续奔跑。

　　看着他的背影，她没有开口跟他交谈，直到他们两人走回到幼稚园附近的那个公园，他才停下脚步。

　　熊哲平回过头看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李雪柔“那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有什么事吗？”她侧着头笑咪咪的看着他。难得他会有问题想要问她呢！

　　“你为什么会想要跟我在一起？”这一点始终让他搞不懂，他只知道她有看过他打篮球，以前有跟他上同一所高中，他们是那种说认识也不算认识的关系。

　　抬起头来直瞅着他的眼，李雪柔笑眯了眼，伸手指着他的眼睛“那是因为你有一双清澈又好看的眼睛，所以我确定你是个好人，再加上你跟小朋友玩在一起的时候，小朋友都很喜欢你，所以我也喜欢你啊！”小孩子最会分辨善恶，如果对方令他们不喜欢的话，那么他们也不会去接近，而幼稚园的小朋友们都很喜欢他，那也就表示他真的她所想的一样，是个善良的大好人。

　　她常常上医院，看多了各式各样的人，就属他的眼睛最清澈，让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就是喜欢他啊，打从在高中看到他打篮球的那一刻起，她就喜欢他了，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充活力，让她再也无法将目光自他身上转移。

　　现在的他虽然已经无法再打篮球了，可是她还是喜欢他，更希望他能够早点站起来，重新出发。

　　“就这样？”就因为他的眼睛好看，就因为他跟小孩子玩在一起？她就喜欢他了？她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对了，我可以叫你阿哲吗？你也可以叫我小雪。”这样称呼彼此感觉起来比较…更亲近。

　　“随便你，你想要怎么叫都行。”反正他无所谓。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改天还可以再见面吗？如果有空的话要再打电话给我喔，就这样了，我还有事情得要先回家了。”朝他挥了挥手，她便往另一头走回家。

　　哎呀，真是糟糕，她今天真的是太高兴了，竟然忘了吃葯的时间，等一下得要马上回家才行。

　　****

　　才一走到家门口，李雪柔就看到李国彦站在大门口前等着她回家，一看到她回来，李国彦连忙向前一把握住她的肩膀。

　　“你刚刚上哪去了？怎么一下子就跑出去？医生不是说过你不可以用跑的吗？还有，吃葯的时间到了，赶紧进去吃葯吧！”他都已经帮她把葯和开水准备好了，放在桌上等她去吃。

　　“我刚刚只是突然想起要去买些东西而已，对不起，忘了时间。”双手合十，她俏皮地吐着舌尖，向一旁的李国彦拼命道歉。

　　“你说你出去买东西？那怎么双手空空回来？”还出去那么久，他觉得有些奇怪。

　　“那是因为…我在这附近买不到，所以就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找找看，结果还是买不到，最后只好回来了。”她必须得要向他撒谎，因为她知道如果让小彦知道她突然了一个男朋友，他一定会很担心，搞不好还会反对到底。

　　她知道小彦是想要保护她，可是有时候她觉得他管得比爸爸还严，当然，这些话她只能够放在心里，千万不能够说出来。

　　“是吗？你想要买什么，以后我帮你去买就好了，如果你走在路上晕倒了，那该怎么办？”她以前有过在放学回家途中晕倒送医的经验，所以平常就要好好保护她才行。

　　像这一次她说想要到幼稚园工作，是因为那里离家近，工作量也不大，顶多是去陪那些小朋友玩，教教他们一些简单的数学和注音，他才会勉强同意让她去工作。

　　“嗯…以后我想到再请你出门帮我买东西吧。”李雪柔朝身旁的李国彦笑了笑，两人便一同走进屋内。

　　她一直很担心今天熊哲平约她出来是想要跟她说分手，还好没有，她总算可以松了一口气。

　　一看到他的时候，她的心跳就好急促，应该不是心脏病的问题吧？

　　****

　　同一时刻，熊哲平手中拿着李雪柔亲手做的饼干回家，一打开大门就看到楼梯间放了一双皮鞋。

　　二哥这么早就回来了？

　　走进屋内，他看到熊德恩手中拿着两个便当。

　　“喔，你刚刚出去啊？我才刚回来，今天大哥说不回来吃了，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熊哲平没有多说什么，只先把手上的那一包饼干放在桌上，开始翻垃圾桶。

　　出门前他把她给的电话号码丢在里面，他要先找出她电话。

　　“你翻垃圾桶做什么？喔，是饼干啊！”原来他手上拿的是饼干好象还是外面卖的那种现烤饼干，不晓得味道好不好。

　　熊德恩伸手就想拿几块饼吃，可是却被一旁眼明手快的熊哲平一把抢走。

　　“要吃你不会自己去外面买啊？”站起身，他拿起饼干和一个便当“等一下我在楼上吃饭。”他直接走上楼。

　　熊德恩瞪着楼梯口。

　　真搞不懂他那么小气做什么？不过是跟他拿几块饼干来吃嘛！干嘛不分给他？真是莫名其妙，他以前不会这么计较的啊！

　　走上楼回到自己房间，熊哲平先将便当和饼干放在桌上，接着把刚才从垃圾桶翻出来的字条放在书桌上的透明软垫里。

　　看着那娟秀的字迹，回想起李雪柔那可爱的笑容。

　　嗯，就暂时先和她在一起好了，今天也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收下女生所送的礼物。

　　他拿起一块饼干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有点甜却又不腻，这就是所谓恋爱的感觉吗？这味道真的…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