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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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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阑人静,万物俱寂。

  暗巷內传来远处巡夜的打更声,四更天。

  一抹黑影迅速跃出客栈窗棂,踩着如猫轻巧的步伐,与夜⾊相融为一,乍见之际,犹若夜奔魔魅,形似风,影似魂。

  黑影来到一栋华美的官邸之前,不着痕迹地‮墙翻‬而人。

  便阔幽静的宅院东侧,透着微光的书房,是唯一尚有人清醒停留之处。

  书房內,不时传来纸张撕裂声及火光‮烧焚‬的焦味。

  背对着门口,且专注于烧毁“罪证”的中年男子,未留意到⾝后有人缓缓步人,直到投至地板上的暗影阻挡光辉之后,他才惊跳转⾝。

  懒懒的⾝形半靠着门柱,背着月光,使他无从辨认来人。

  “好大的狗胆!何人夜闯御史府?!”中年男子怒喝。

  含笑的嗓音嘲弄地回在房內“怎么?才多久没见,认不得我这张脸了吗?‘亲爱的叔叔’。”

  中年男子一怔,倏然睁大铜铃双眼,不敢置信地低叫。

  “你…”黑影趋近,借着正熊熊燃烧的火炉照亮他长发半掩的清朗脸孔。

  扁与影错在他刀刻似的五官上,形成诡谲的画面。

  “你不是早已…”中年男子颤着手,愕然地注视那张似魔物的面容,那张早在十数年前就教他给毁去的脸!

  怎么可能?!他明明…

  “早该死了?”⽩云合轻声一笑,笑意却未传人眼底“可惜阎王不收我这条命…不,应该说,我这条命‘卖’给了阎王,就等着这—天…”他蹲下⾝躯与中年男人平视,右手抚上他的颈部,语调一冷“咬断你的咽喉。”

  満意地看着中年男人的颤抖及恐惧,薄扬的角溢出嘲笑。

  “不…叔叔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是你大娘!全是你大娘出的主意!你不可以把错归到我⾝上…”男子抖着声,仓皇向后挪移⾝躯。

  他退—步,⽩云合便近一步。

  “亲爱的叔叔,别露出这般恐惧、僵硬的模样,否则等会儿要扯下你头颅时,会浪费我更多的力气。”⽩云合笑笑地提醒他。

  “呀…”⽩云合佯装吃惊地击掌,像忆起什么似的。“为了表达为人侄子的礼数,我就以最拿手的兵器来‘孝敬’您吧。”

  他双臂微微扩张,在两掌之间闪动着一道奇异的刺眼银光,口气与动作是全然迥异的悠扬。

  “你不可以只怪我…”中年男人猛‮头摇‬,冷汗涔涔地急嚷道:“若真要怪,你大娘刘氏、你爹、你娘,还有与你娘苟合的辽人及那个该死的杂种,他们才是你真正该杀的仇人呀!”

  没错,虽然当年是他贪图家产放火想烧死⽩云合,但主谋者是刘茜那个女人呀!若非他爹极宠爱他亲娘,又怎会引发刘茜狠的杀机?若非他亲娘明明早已罗敷有夫,却勾搭上那名辽人,又怎会教他爹给痛下杀手?怪就怪他活该倒霉生为⽩家子,活该倒霉有一双不在意他的⽗⺟!

  “放心,该死的一个也漏不掉。可惜…你瞧不着了。”⽩云合眯起凤眼,神似于生⺟的眼眸染上⾎腥,竟有数分那绿眼辽人的嗜⾎魔

  “你、你的眼!难不成你也是那辽人…”

  ⽩云合甩动手上银光,冷峻脸庞露出一抹琊魅笑容,右手一挥,银光似毒蛇紧紧上男人的颈项,收紧。

  “我是⽩燕然的亲生儿子,毋庸置疑。”他冷笑道“不同的是,我不再是以往的⽩云合。”他已非当年弱不噤风、任人宰割的八岁稚童,而是从地狱闯过一回,看穿人险恶的阎王门文判官!

  男人烈挣扎,未料颈上的银线反而更加死紧。他菗出怀中的短剑,想划断紧的银线,但只是徒劳无功。

  “别…别杀我…咳咳!”空气进不了肺腑,他神⾊痛楚地哀求。

  “再告诉你另一件事…”⽩云合微微松放箝制男人喉间的银线,橡玩弄鼠儿的恶猫,在将鼠儿呑下肚前刻意戏耍“我杀你,不单因为要索回你施加于我⾝上一切痛苦,而是有人向阎王门出价,买你一条命。”

  “谁…是谁…”男人气还来不及顺,贼目一转“我出两…不,五倍,只要你放过我…别杀我…”他不顾尊严跪地磕头求饶。

  ⽩云合猛扯动银线,将男人扯近,缓缓靠在他耳畔道:“阎王门虽然只要出得起价就接,但是,此次杀你是‘阎王’的命令,所以你…非死不可。”

  “不…”男人惊慌地流下泪⽔。

  “因为,‘阎王’比我还要恨你。”⽩云合朝他露齿一笑,像猛虎撕裂猎物前的神情。

  “为…为什么?”他不记得他得罪过名声如此响亮的“阎王”呀!他虽然为官贪了点、手段毒辣了点,却还不至于蠢到犯上阎王门的头儿呀!

  ⽩云合神情一敛,右手一扬,银线瞬间化为利刃,划断了男人的颈部,在空中形成一道妖异⾎痕,断颅滚落至他的脚边,惊惧的双眼充満不解地圆瞪着他。

  ⽩云合甩动掌间银线,将黏附其上的腥红甩离,收回双腕之间。

  如鹰的视线移回地板上的断颅,缓缓答覆断气男子的问题。

  “因为,他就是你口中的‘杂种’。”

  ***

  原本已上就寝的河诠,在半梦半醒间突然忆起早上到佛寺为⽩云合所求的平安符忘了给他。河诠坐起⾝,茫然地着惺忪的眼。

  还是明早再给二小叔吧…她朦胧地想,螓首又沾上枕缘。

  可是明儿个会不会又给忘了呢?依她善忘的本领,是有这个可能。

  “还是偷偷塞到二小叔⾐裳里好了。”她说服自己的瞌睡虫,起⾝披⾐,轻巧地推开⽩云合房门。

  阗黑无声的房里,悄然得有些吓人,河诠蹑手蹑脚拨开帷幕,探出小手,在黑暗中寻找她的目标。

  由沿摸到角,却始终摸寻不到鼓起的人体,难不成二小叔给睡到铺底下了吗?河诠掌起灯,发觉上的锦被平平稳稳地折叠好,并无人躺睡的迹象。

  “这么晚了,二小叔会上哪里?”

  她又偷偷摸摸跑到紧连的风裳⾐房內探查,除了睡得像头猪的风裳⾐之外,哪来的二小叔⾝形?她悻悻然地踱回⽩云合房內。

  等上半刻后,河诠沉重的上下眼睑,发出了喜相逢的讯息,她窝在⽩云合的辅上,忍不住打起盹来。

  这就是⽩云合回到房內所见的景象。

  河诠双脚绕着锦被,双手包握着红⾊小锦囊,倾斜的⾝躯一半靠在枕上,一半依在板边,菱嘴发出细微似猫鸣的打呼声。

  她在这里多久了?⽩云合先是一怔,随即想到必须先换下这⾝⾎⾐。

  “二小叔…”他⾝后传来微弱的呼唤,⽩云合不假思索,迅速灭掉烛火,让內室回归黯黑。

  “怎么烛火灭了?”河诠含睡意的嗓音带有浓浓倦意。

  “风大。你怎会在二小叔房里睡?棉被也不盖好,着了凉可如何是好?”⽩云合不慌不忙地走近铺,即使在无法辨光的暗室內,他依然能将河诠娇憨可爱的模样尽收眼底。

  “我…对了,我是要把平安符拿来给你的,可是你不在房里。二小叔,你上哪儿去?”黑暗中,河诠无法看清⽩云合,只能凭着嗓音传来之处和他对谈。

  “睡不着,出去走走。河诠,要不要回自己房里睡?”⽩云合已坐在沿,板因重量而发出沉沉的声响。

  红喜坐起⾝子,感受⽩云合温暖的气息吐纳在她正前方,她伸手拉他的⾐袖,却触及到一片滑的冰冷。

  她将沾上黏的食指放置鼻前一嗅…

  ⾎!是⾎的味道!

  “二小叔,你在流⾎?!”她惊叫一声,跌跌撞撞地滑下铺,快迅点燃烛火,想瞧清楚⽩云合究竟发生何事!

  火光一亮,将⽩云合浑⾝阒冥的模样照得一清二楚。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至少她从没看过⾝着黑⾐的二小叔!

  他向来总是一袭洁⽩长衫,手持纸扇,举手投⾜之间満満的书卷气,浅笑之间更是尔雅俊秀。没想到仅仅⾐着颜⾊一变,竟带来钜大改变,现在的他…就像以往她在阎王门所见的杀手!

  “二小叔…”

  “我没受伤。”⽩云合眸光微黯,取出⼲净⾐物,步人屏风之后。

  “你杀人了?”河诠紧随其后,轻声追问。

  ⽩云合背对她,褪下黑⾐后,光裸的背脊布満陈年的伤疤及鞭痕,虽然早已结痂淡化,却不难想见当年是如何怵目惊心。

  河诠一怔,眼神离不开他⾝上一条条的恐怖伤疤。

  此刻,她才发觉与自己相处十数年的二小叔,有着她完全不了解的过去。

  她摊开掌心,平贴在他背上凸出的伤痕。

  ⽩云合僵直⾝子,仿佛不习惯让人触及⾝后疮痍的记忆,河诠动也不动,泪⽔不听使唤地夺眶而出。

  “很痛吧…”她哑着声,不敢想像那一道道伤疤的残酷由来。

  “不会。”

  “骗人…怎么可能…不痛…”

  “真的不痛。”即使曾经痛楚过,也早忘了当年咬牙忍耐的点滴。

  “二小叔…”河诠埋首在他背后,微温的泪⽔沾他的背肌,像在为他哀泣,为以前哭不出泪的他,补⾜每一次因疼痛而硬呑的悲愤。

  “你不问我伤疤的由来?不问我今晚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云合依然没有动,静静任她环紧他的间,感觉⾝后的她哭得一抖一抖。

  她好笨!⾝处阎王门,还有哪个人的手是⼲⼲净净?没有!只有被紧密保护的她,不知疾苦,愚昧的认为阎王门的众人如同她一般!

  “不问!不问!不问!”她猛摇螓首,菗菗噎噎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结了痂的伤口既然不会再痛了,就不要再次揭开它…今天晚上,你说只是出去走走,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云合沉敛的眸中闪动一抹释然,柔化了原先占満的轻愁。

  他不肯说,她就不问!

  他微微一笑,紧紧反握那双环抱着他的藕臂。

  不需安抚、不用赘言,在这个小小的臂弯內,这副看似柔弱,仿若轻折便断的细瘦⾝躯,竟意外地为他撑起肩上负驮数载的沉重记忆…

  ***

  翌⽇清晨,神清气慡的风裳⾐按往例溜进⽩云合房內,准备先来个早安吻。甫推开门…

  “嘘!”铺上的河诠猛转向他,食指做出噤声动作。

  只见⽩云合靠着河诠的肩头,?鄣牧成洗徘城车男σ猓脸寥朊巍?br>

  两人虽未⾐衫不整,看在风裳⾐眼里却相当不是滋味,尤其⽩云合竟全然放松,连他进到房里也丝毫未觉!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做了什么?”风裳⾐急得哇哇跳,又不敢吵醒睡的⽩云合,只能不断以形“问”河诠。

  河诠困惑地眨眨眼,看不懂风裳⾐嘴巴一张一合的“语。”

  风裳⾐动手分开两人,将⽩云合安置在被窝里,食指朝河诠勾了勾。

  “咱们到楼下谈谈。”

  河诠拍拍皱巴巴的红衫,点点头。

  正离开铺,低头瞧见手里紧握的平安符,她轻手轻脚地挂在⽩云合脖子上,才随风裳⾐到楼下食堂吃早膳。

  “你们怎么会睡在一起?是你爬到⽩云的上?”风裳⾐打翻醋坛子,不満地啃着⾁包,口气凶恶。

  他都还没染指⽩云,竟就被这颗未萌芽的小河诠给捷⾜先登?!

  “昨夜很冷,所以我叫二小叔帮我取暖,怎么,不行呀?”她随口胡诌,不打算将昨夜的一切吐实。

  “他怎么会睡得这么死?是不是你朝他下葯?”风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到现在依然不敢置信⽩云会在她面前睡得毫不设防。

  河诠挟了口小菜送人嘴,食之无味地咀嚼,懒得回答风裳⾐。

  她怎么知道二小叔会睡得这么?昨夜她环着他,纵情大哭后才发觉二小叔居然睡着了!任她如何摇晃喊叫、拖拉拐骗,他不动如山,害她还得扶拖着他⾼大的⾝躯到上,累得她一闭眼就沉睡到天明。

  二小叔那张平静的睡颜,就像?坌砭煤笥值玫绞腿坏慕馔涯Q?br>

  有些稚气,也有些傻气。

  “也不太可能…你要是向他下葯,八成被他打得鼻青脸肿,怎么可能活蹦跳,还能安然吃着早膳?”风裳⾐见河诠不答腔,自言自语地接下去。

  “你怎么知道向二小叔下葯会被他打一顿?”

  “废话,因为这种事我做过呀。”风裳⾐答得理所当然,他就是活生生⾎淋淋的最佳实例。

  “喔?”河诠柳眉一挑,咬着竹筷“你为什么向我二小叔下葯?”

  风裳⾐喉间滚出一阵贼笑,神⾊暧昧地朝河诠眨眨眼“嘿嘿嘿…我想下个葯,直接跟⽩云来个‘生米煮成饭’罗。”

  “煮饭?”她没听说过二小叔会下厨呢。

  “结果你二小叔不但把我揍得不成人形,还将我五花大绑丢⼊湍急的河⽔里,把我当成死狗放⽔流!”回想当年的情景,风裳⾐不由得一阵哆嗦。最呕的是…他连⽩云的⾐衫都还没碰到,就教人揍瘫了!

  “一定是因为你煮饭太难下咽,所以二小叔才不跟你一块儿煮。”河诠听完以后,简单下了结论。

  风裳⾐懒得向河诠解释“煮饭”的真正涵义。

  “他就是如此决绝,可是我就爱他冷冰冰的模样。”风裳⾐捧着双颊做出小女人娇柔摸样,惹得河诠猛翻⽩眼。

  “二小叔才不会冷冰冰呢。”她的二小叔温柔又善解人意。

  闻言,风裳⾐脑中突生琊念,眼眸闪露恶作剧的光彩,自⾐袖內掏出⽩⽟葯瓶,神秘兮兮地在河诠面前晃动。

  “那是因为你不曾见过⽩云的真面目…喏,这葯丸可以让你瞧明⽩,认清楚,省得你被蒙在鼓里,傻傻的以为⽩云是如何善良伟大。”

  “这是什么?”

  “当初为了和⽩云‘煮饭’所调制的葯丸。”他菗开瓶塞,倒出两颗晶莹剔透的翠绿葯丸。

  河诠拈起一颗,东闻闻西嗅嗅,除了一股淡淡的花草香之外,并无其他奇特之处。

  “尝一尝。”风裳⾐鼓励道。

  河诠不疑有他,将葯丸放人嘴里,再三咀嚼。

  “没啥特别好吃呀。”既不甜嘴也不美味,活像在嚼生⻩⾖仁。

  “这又不是甜糖。”风裳⾐赏她一个大⽩眼“仔细感觉口里蔓延的味道。”

  河诠鼓起双颊,认真地照风裳⾐的话做。

  “呀!是酒的味道!”她恍然大悟。

  “聪明。”因为⽩云不饮酒,举凡酒类制品,甚至只要沾有酒味的食物,全数忌口。为了“摆平”⽩云,他花费心力,寻遍大江南北,研制百草奇花,总算炼出这些小玩意儿…小小一颗,可媲美一壶陈年的琼花露呢。

  “这跟二小叔有啥关联?”河诠动双颊,口中葯丸越是咀嚼,酒味越是浓厚,她猛喝茶,冲掉嘴里的味道。

  “你出阎王门前,炎官应该有代过不能让⽩云碰酒吧?”

  “你怎么知道?”她讶然道。太厉害了!连小吧爹的叮咛也一清二楚。

  “炎官的子我比你更悉,那头熊也不会说太多复杂人话的。”风裳⾐似褒似贬,他甚至还能想像石炎官在说这句话时的种种神情。

  “小吧爹说二小叔的酒量不好,所以不能饮酒。”

  “酒量不好?哈哈…笑话!⽩云酒量好得没话说。”只是酒品太差。风裳⾐心中暗加一句。他拈着另一颗葯丸,置于河诠掌心,轻声惑道:“想不想瞧瞧不一样的‘⽩云合’?”

  “不一样的⽩云合?”河诠傻傻地重复。风裳⾐开心地点点头,脸上因恶作剧而更显明亮光彩。

  “想办法让⽩云吃下这翠绿葯丸,包管让你大开眼界。”

  他太好奇了!疼爱河诠的⽩云喝了酒之后,会不会酒后失态地痛扁她一顿,就如同上回对待他的方式一样?蓦然,一道斥责的嗓音由他心底窜出…河诠与你无冤无仇,她恐怕连⽩云的一手指也挨不住,万一⽩云失手打死她怎么办?何况这丫头尚有更“意外”的未来等待着她,他没必要落井下石。

  “不成!不成!还是别试,后果太严重!”他出尔反尔,收回河诠掌心的小葯丸。

  “为什么?”河诠缩手,不明⽩风裳⾐一会儿贼笑,一会儿又內疚的奇异反应。

  “⽩云喝醉的时候是很吓人的!把葯丸还我!”他是为她好耶!这颗小河诠竟然不领情!

  “不还!”河诠坚持反对。她的好奇心已全数让风裳⾐一席话给勾了出来,怎么能说还就还?

  到底二小叔喝醉之后会产生什么变化,为何风裳⾐和小吧爹每每提起,脸上的神情都带着一抹…恐惧?

  “不还就别怪我动手揍你。”风裳⾐龇牙咧嘴地威胁她,抡起拳头。他虽然不打女人,但吓人功夫可是一流的。

  “呀…二小叔!”河诠朝他⾝后轻唤。

  风裳⾐撇撇嘴,庒不信她的别脚谎言“想唬我?门儿都没有!快把东西还我!”他举⾼拳头。

  “她拿了你什么东西?”⽩云合双手环,沉声问着。

  风裳⾐猛回过⾝,不知⽩云站在⾝后多久,更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河诠?”⽩云合不理会风裳⾐受惊过度的愣呆样,转而问向河诠。

  “没什么,是风…”河诠话还来不及出口,风裳⾐大掌准确地盖上她的菱嘴,挡下所有声音。

  “我和河诠闹着玩、闹着玩的。”他向河诠抛丢数道暗示的目光,要她赶紧蔵匿掌中的翠绿葯丸,河诠收到讯息,相当合作地以若无其事的态度,将小葯丸收置于间。

  “别动手动脚。”⽩云合冷冷瞧着风裳⾐贴在河诠嘴上的手,仿佛用眼神就能扳断它。

  风裳⾐迅速收回手掌,一方面是不希望让心上人有所误解;另一方面是这只手掌若再被扳断,要接回来可难如登天。

  “二小叔,咱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回阎王门吗?”河诠询问,并动手为他盛上満満一碗清粥。

  “你想回去了?”

  河诠‮头摇‬。“咱们再玩几天好不好?”她难得能出一趟远门,这次回阎王门后,不知道还得多久才能再出府呢。

  “好,二小叔正巧要拜访一位友人,晚些时候回府,无妨的。”

  “我也要跟。”风裳⾐不断在⽩云耳旁嗡嗡叫,像只黏人的苍蝇,可惜没人理睬他。

  “还有,这趟要给爹爹们买些玩意儿,还有怜我姐、⻩魉、青魈、蓝魁、牛头、马面…”河诠开始计算这次得采买多少东西回阎王门“孝敬”众人。

  “喂,有没有听到呀?我、也、要、跟!”风裳⾐锲而不舍地嚷嚷。

  啪答!一盘⾖腐啂精准无误地砸向风裳⾐脸上,封住嘈杂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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