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绿姬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大概是个新来的职员,相当纯清的样子,⾝上的制服绣着公司名称。
“请问你要找谁?”
“我找杜文森,你是新来的吧?我以前都没有见过你。”绿姬和善的说。
女孩点点头。“我前天才来上班。杜先生在休息,你要不要先到会客室等一下?”
“那阿信、台光、正文跟秀⽟他们呢?”
女孩一听她如数家珍般的说出公司內所有重要职员的名字,这才换上稍微热诚些的语气。“他们啊,阿信跟台光去吃饭,正文跟秀⽟姐也在休息。”
绿姬眉⽑一挑,这也难怪,现在是中午一点时分,正是他们的休息时间。
“我可不可以到办公室去等他们?也许他们有的人已经起来了。”绿姬婉约的要求着。
女孩子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好啊。”
“谢谢!”绿姬微笑的向她挥挥手,迳自朝办公室走去。没有灯光的办公室內可以看到正文将两张椅子并起来的躺平了睡,另外有几个女职员则是秀秀气气的趴在桌上休息。
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绿姬轻手轻脚的朝文森的办公室走去。她试图扭一下手把,但锁住了!她灵机一触的想起文森曾配给她一把钥匙,但是她一直没用过。
轻轻一转,门在她眼前打开了。她満怀喜悦的脸在看到躺在沙发上的人的刹那间转为苍⽩。
钥匙什么时候掉了,她也不知道。她所能做的只是脑筋一片空⽩的瞪着沙发那个仓皇失措的男人。
“谁?绿…绿姬!你怎么来了?”文森跳起来,将地上的⾐匆匆的往⾝上套。
“⼲什么?时间又还没到。”沙发上的另一人嘟哝了一句之后,翻了个⾝又继续睡。
有人按着她的肩,正轻轻的拍着。绿姬抬头一望,看进正文眼中満満的同情跟怜悯。
她不能哭,她绝对不能哭!绿姬一再的告诉自己。文森不喜看到她太柔弱的样子,文森也不喜看到她哭,文森还不喜…下一瞬间她却发现自己已经倒在正文的怀中哭了起来。
“什么事?是谁…”躺着的那个女人抓抓零的头发,不悦的神⾊在看到正文及他怀里的绿姬后,变得漠然而略带不安。
“绿姬,事情不像你所想家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文森焦急的着手,在绿姬⾝旁踱来踱去。
绿姬可以感觉到正文的全⾝都紧绷了起来。“文森,我以为你已经告诉绿姬了,你这混蛋!”他的声音中透着怒气。
“我是想告诉她,可是我找不到适当的时机啊!”文森试图辩解的说:“我跟秀⽟…要不然这样好了,绿姬,我们马上去注册结婚,这样自粕以了吧?”
绿姬震惊的看着他,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
“文森,你要跟绿姬结婚?”秀⽟狠的瞪了绿姬一眼。“那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像被急雷打中般,绿姬摇摇晃晃的死命攀住正文,因为她觉得自己快倒下去了。“正文,带我离开这里。我快吐出来了。快!”
正文一听,立到将她带到浴室去。绿姬对着马桶用力的吐,吐得连肚里的胆汁都⼲呕了出来。她颤抖着手的用冷⽔冲冲脸,两眼无神的瞪着镜中那个比鬼还苍⽩的影像。
“绿姬,你没事吧?绿姬?”紧张的拍门声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就像洲非 人黑用来传递讯息的鼓声吧!她无意义的想着,木然的打开门。
门外除了正文之外,还有刚吃完饭回到公司的阿信跟台光,大伙儿焦急的望着她。而那个教她肝肠寸断的男人,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手臂被另一个女人挽着。
“绿姬,没事了吧?我带你去吃饭。”文森摆脫掉秀⽟的手,急急忙忙的走到她面前。“你一定又是没吃饭,这样下去胃会弄坏的。”
绿姬神⾊黯然的盯着他看。“文森,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我那么相信你,我相信你呵!你竟然…”说着说着,她转向阿信他们寻求安慰。
“绿姬,我发誓我爱的人是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文森一再低声下气的说:“我要娶的人也是你!”
“文森,你打算脚踏两条船多久呢?”秀⽟突然在一旁爆发出尖锐的叫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文森怒喝一声。“秀⽟,你不要闹了行不行?你自己说得很清楚的,你只想玩游戏。现在游戏结束了,拜托你别再闹了!”
秀⽟的脸⾊变成青一块⽩一块的。“杜文森,我可以算了,可是我肚子里的那块⾁不能算了的!”
“你…”文森然大怒的瞪着她,但随即又回过头来面对绿姬。“绿姬,你听我说…”
绿姬疲倦的摇头摇。“文森,我不想听。我好累了,正文,送我回家好吗?”她抬起头祈求的看着正文,泪⽔又一滴滴的往下滑落。
正文和阿信、台光对看了一会儿,他搂着绿姬向外走。“走吧,我送你回家。”
“绿姬…”文森焦急的大叫着,但是绿姬只是跟着正文很快的走出去,她已经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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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姬,我很难过,我真的很难过。我们一直想告诉你,但是文森一再的要求我们给他时间,我们以为他已经告诉你了,没想到让你在这种情况下知道。”正文开着车,忧心忡忡的看着没有表情的绿姬。
“他们在一起已经三个多月了,就是我们去露营以后开始的。起先我们觉得很奇怪,秀⽟不是一向都跟你很好吗?没想到她…”
绿姬⿇木的想起那阵子,秀⽟常找她一块出去。而她也⽩痴的没有想到去防备她,只要她问及任何有关文森的事,她都告诉她,自己真是个大⽩痴!
“…后来我们觉得不能再容忍下去了。秀⽟太嚣张,她在公司內铲除异己,甚至把她的弟弟妹妹都弄进公司来了。文森的话在公司內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更何况是我们几个?所以我们就要求退股,大家拆伙。”
“绿姬,你是最无辜的受害者,我们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正文将车子驶进那个悉的小巷子时,亲切的她的头。
“不要,正文,求求你,我不要回家。我受不了一个人在家的!”绿姬看着车子停在她租的房子楼下时,惊慌的大叫。“求求你,不要让我一个人,我会崩溃的!”
“绿姬,事情会过去的,把它忘了好不好?”正文拍拍她的脸颊。“我有事要处理,不能陪你。你要不要请几天假去散散心,或是回家,还是去找朋友说说话,你会好过一点的。”
绿姬茫茫然的瞪着他看。散心?没有文森带着,她连在尖沙子诩会路,回家?家太远了,朋友?这些年来,她把所有的心力都花在文森⾝上,仔细想想,她竟然连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只有泛泛之。而秀⽟,自己对她推心置腹的,没想到她竟然…
疲倦的捏捏眉心,她突然想到一个地方。
“正文,载我到公司去吧,我回公司上班,已经躲懒半天了,再不回去要被炒鱿鱼的。”她假装轻快的说,但心里却仍在滴⾎。
“公司?”正文満脸疑惑。“绿姬,你要不要休息一阵子…”
“不了,公司里并没有失恋假。我该回去上班的,毕竟⽇子还是要过下去,不是吗?”她苦笑的摊摊手。
正文没有说话,他将车子驶至绿姬的公司楼下,带着深思的眼光目送她走进电梯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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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瞧瞧是谁来啦?是咱们的绿姬姐小,她姑总算决定露脸啦!”菗着烟的进伦一看到绿姬进门,马上就开炮的大叫。
“⼲嘛?你的柱子撞断了啊?要不然怎么一副飞狗跳的德行?”绿姬看到紊的桌面和零散四处堆积着的文件跟档案时,忍不住发火。“看看你们两个⼲的好事!”
进伦耸耸肩。“这也怨不得我们,谁教有个人完全不顾江湖道义的一走了之,我跟咱们老大只好拼老命的找我们要的东西。”
“你们就不会随手放好啊?讲过几千万次了。”绿姬坐在椅子上,但随即又跳起来,从椅子上拿起几本档案。
进伦用力的打了个呵欠。“你来上班了,那这份年度预算的计划就让你做,我要去打个盹了。”
“你少来。我收拾这些就够我忙的,自己去做。”绿姬指着面前的零,缓缓的说。
“绿姬,你好心一点好不好?咱们老大现在还在老板的办公室喔!你帮我做,待会儿要是老大想开火时,我帮你顶一半,如何?”进伦低声的讨价还价着。
绿姬放下手中的东西。“出了什么事?”
“还不是上次的事,我们不是提出在超级市场办试吃活动跟征文比赛吗?结果老板偏偏要办什么烹饪比赛。现在好了,郁记的试吃跟征文比赛让他们抢下三分之二的市场,而我们的烹饪比赛只有小猫两三只报名。”进伦做了个你知、我知的表情。
“这下完了?习寰换岱词〖焯炙准旱模蟾绨顺苫岜还蔚煤懿摇!甭碳究谄乃档馈?br>
“所以啦…”进伦说着又打了个呵欠。
绿姬挥挥手。“好啦!去睡吧!睡得有技巧些,不要被老板抓到了。”
“会啦,先谢啦!我欠你一份BBQ,OK?”进伦不待她回答即一溜烟的不见人影了。
环顾室內,绿姬叹口气的开始收拾。其实这样也好,起码开始工作可以使她不再有时间去胡思想。她将所有的文件都放在桌上,开始分门别类的排列着。
手中做着枯燥的工作,但思绪却不断的飘回中午所见到的那一幕。怎么办?她接下来要怎么办呢?文森跟秀⽟…无论如何她绝不能原谅他们,但是,以后她要怎么活下去呢?
她惶然的注视着自己不停抖动的手指。以前的⽇子,凡事都有文森替她做主、为她决定,她只需要依循着他替她订的轨道走就好了。
她把他的一言一行都奉为生活的准绳,一直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相信着他。现在,没有他的⽇子,她要怎么办呢?
越想越惶恐的她伸手抱住自己,虽然室內并没有冷气吹送,但却有一股寒意不断的自脚底升起。耳边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过了很久她才能透过惘的双眼,看着泪珠在文件上将墨⽔扩散成一滩滩的红、蓝、黑⾊的污渍。
“进…绿姬,你几时来的?”可舜的声音传进耳里,来不及拭去満脸泪⽔的绿姬只能沉默的背对着他。
“⼲嘛?生气啦?不要生气了,当心变丑喔!”可舜眼见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及档案夹,歉然的走了过去。
“我没有生气。”绿姬听到脚步声,慌的拉开菗屉拿出一盒面纸,胡的揩着脸。
可舜站定在她⾝后。“怎么哭了呢?不要哭,哭得好丑,看你平常笑起来多好看,一哭就丑了。”
“我没事,我只是心情不好。”绿姬一张张的菗着面纸,哽咽的说着。“跟你们不相⼲的。是我自己心情不好,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怎么了?这么伤心的样子会没事吗?跟男朋友吵架啦?”可舜关心的一再探问。
“没…大哥,男人真的好喔!”绿姬忍不住脫口而出的说道:“永远都是他们的话,以前老是嫌我柔柔弱弱的,我就努力的改变我自己,好不容易我要站起来了,他却…他却认为我已经变成了个女強人,太有野心。”
“绿姬…”可舜讶异于听到她如此烈的反应。
“男人真是全天下最不可理喻的动物!”绿姬用力的擤完鼻子后,大声的宣布道:“而且烂、烂、烂!”
可舜没有说话,只是扬起眉的看着她。“也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不可理喻的;有些是烂,但是大部分的是。就我个人而言,我比较,不够烂!”
绿姬睨了他一眼。“抱歉,我今天没心情去领略你的幽默。”她用力的昅昅鼻子。
“你男朋友是哪里得罪你了?害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得替他担罪名。”他打趣的问道。
绿姬想起来仍是非常伤心。“他最可恶了!被我捉到跟别的女人躺在沙…”说着泪⽔又不断的流下来。
“哦?”可舜只是应了一声,脸上戏谑的神⾊逐渐退去,仿佛戴了张面具般的站在那里。
“而且,那个女的…那个女的我也认识。她还孕怀了。他们都在一起三个多月了,我却一直被瞒在鼓里;我还常跟那个女的去逛街、看电影。我…我感觉糟透了!”绿姬哭得肝肠寸断。
表情一动,可舜转⾝往外走。“会过去的,早晚都会过去的。快点把预算的计划弄出来给我,老板等着要听简报。”说完他走了出去,还帮她把门给反锁了起来。
看着不断闪动的电脑荧幕,绿姬只能叹口气的开始工作。但是发怈过情绪,起码让她好过一些了。她头抵在玻璃上看着远处的建筑物时,不经意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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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姬,你听我解释。绿姬?”文森的声音不断的提⾼,这已经是第九遍了,绿姬叹口气的挂掉电话。
现在再解释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由怎么解释也改变不了事实的,不是吗?她没有办法将那一幕自脑海中抹去,就如同秀⽟肚子里的孩子是不争的事实般的铁定。
电话铃声又再次响起,绿姬愣楞的瞪着它看,好似它会突然张口咬人般。最后她厌烦的拿起电话。
“喂?”她将打印机开启,开始列印着例行的业绩报表。
“绿姬,你听我说。我们尽早结婚好吗?秀⽟今天下午由着她⽗⺟到我家去闹了!她我早点娶她。”文森语带讥诮的说着。
“这不是很天经地义的事吗?毕竟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绿姬疲倦的敲敲自己的肩膀。“文森,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就跟秀⽟结婚吧!”
“绿姬!”文森提⾼了嗓门。“你不要再闹别扭了。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再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已经跟秀⽟谈过了,要她去把孩子拿掉,我再给她一笔钱去…”
绿姬愤怒的敲击桌面。“文森,你怎么能这么做?那是你的孩子啊!你这样否定他活下去的权利,还有秀⽟呢?你有没有为她想过?”
“绿姬,不这样我本就想不出摆脫她而跟你结婚的方法。相信我,这是最好的办法。”文森一再的游说她。
绿姬真不敢相信,这个她爱了八、九年的男人,竟然是个这么自私自利的人。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忍不住有些歇斯底里的想着。
“秀⽟怎么说?”她非常想明⽩另一个女人的想法。
他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文森不満的情绪透过他所说的话表露无遗。“她不肯,坚持要结婚。她妈在我家哭哭啼啼的我给她一个代。”
“文森,她们没有错。你是必须给她一个代,最起码你得给你的孩子一个长大的机会。”绿姬幽幽的说。
“绿姬,你还是在闹脾气、使子。这样吧,等你过几天气消了我再去找你,我们得赶坑讪个⽇子,秀⽟她爸爸已经去找人合八字了。”文森急促的讲着,绿姬闭上眼睛,似乎可以看到他习惯的挥着手的动作。
“文森,你⽗⺟怎么说呢?”
“他们当然是比较喜你。现在是因为秀⽟孕怀了,所以他们比较赞同她,不过你只要赶紧帮他们生出个孙子来,他们还是会很疼你的。”文森分析的解释着。
绿姬缓缓的摇头摇。“文森,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祝福你跟秀⽟,我准备收你们的喜帖。再见!”她果决的挂掉电话,随即又拿起话筒。
“喂?小美?⿇烦一下,我是绿姬,不要再帮我接任何电话进来了,谢谢。”放下电话,她用力的将面纸自纸盒中都菗出来。
“杜文森,你混蛋!”她一张张的着面纸、朝角落的垃圾桶扔去。不一会儿,満地都掉満了⽩⾊纸团。
“唉,我在⼲什么呢?真是无聊!”她将纸团扔进垃圾桶中,踢掉脚上的⾼跟鞋,失魂落魄的在地板上走着,浑然不觉门口有个人正深思的盯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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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姬,今天加班要加通宵喔。”进伦捧着一箱资料,跌跌撞撞的走进来。
“通宵就通宵,谁怕谁啊?”绿姬咬着笔杆,挑挑眉⽑的顶回去。“反正又不是第一回了。”
绿姬这么慡快的答应了,倒教进伦一时之间摸不着头绪的呆住了。他傻傻的站在那里,用怀疑的眼光瞪着绿姬,那神情倒像绿姬突然长了三头六臂似的。
“喂,你还呆在那里⼲什么?”搬了另一箱样品进来的可舜,门一开就差点撞到呆立在门口的进伦。“东西不是很重吗?你还不赶紧放下来。”
进伦这才像大梦初醒般的快步走过去,将手中的纸箱放在绿姬桌前的空地上,他不断的捶着手臂,仍狐疑的一再打量着气定神闲的绿姬。
“大哥,绿姬不知道受了什么刺,”进伦摇着头,喃喃的说:“她竟然好像很愿意加班的样子…”
“谁说我很愿意加班而已,我爱死加班了。没有人会嫌钱赚太多了吧?”绿姬走过去将那些广告公司所做的计划书都拿出来,一份份的分门别类。
“可是以前每次要你加班,你哪一次不是推三阻四的?”进伦还是止不住疑惑的瞪着她。“你是不是吃错葯了?还是…”
“你管我!”绿姬非常不淑女的⽩他一眼。“我是开窍了。钱赚最重要,起码金钱不会背叛我!移过去一点啦,这里我还要摆幻灯机。”
绿姬忙碌而有效率的将所有的东西都摆好,这才坐下来,开始将资料都整理一遍。进伦抱起纸箱子又往外走,他嘀咕着还要到客户那边拿新的宣传品。
绿姬没有吭气的做着手头上的工作。这样也好,藉由忙碌的工作,她可以免于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里胡思想。虽然已经快一星期了,但她的泪⽔却还像是没有止境般,每当夜幕低垂熄了灯的一刹那,所有的往事就如同走马灯般的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转着。
说也奇怪,那明明是自己的经历,可是在夜午梦回时,却陌生得一如别人的故事。难道她真的能完完全全的忘记文森?如果这么轻易就能忘怀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那还谈什么地久天长呢?
“绿姬,你最近憔悴了不少,黑眼圈越来越严重了。”可舜站在绿姬面前许久,沉思了一会儿才启口。
绿姬沉湎在自己的思绪中,过了半分钟才回过神来。“大哥,你说什么?”
可舜气馁的带笑看着她,眼神中尽是纵容。“你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变神经病的。哪有人像你这样,动不动就被吓到的!”
“大哥,我快烦死了。可不可以⿇烦你不要再吓我了?”绿姬本就提不起劲,嘴几乎都要张不开似的。
“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德了?两只眼睛都挂黑轮,八成你前辈子是属熊猫科的。”可舜不以为忤的继续逗着她。“还在难过啊?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感情挫折就这副德行,你还有什么前途!”
绿姬一听马上起肩的反相稽。“你又知道了?难道你就能体会我的心情?”
“谁说我不能的?告诉你,我的故事比你的更惨痛几百万倍,我都没你这么颓废。你这不过是小CASE而已,一天到晚哭丧着脸,多不值得啊!”可舜说着又掏出烟,在恨烟⼊骨的绿姬面前点燃。
“是噢?喂,别在我面前菗烟,我拒昅二手烟!”绿姬拿起文件不断的煽着风。
“我那个女朋友,长得既漂亮又很有气质,比我稍微⾼一点,⾝材更是没话称。唉!”可舜不理会绿姬的⽩眼,又连昅了几口。
绿姬狠狠的瞪他一眼,撅着子诏手用海报纸折了个小纸盒让他弹烟灰。“既然她这么好,那你⼲嘛不娶她?”
可舜摇头摇的弹了弹烟灰。“谁说我不想娶她的?问题是娶不到啊!”“她不想嫁给你?”绿姬深表同情的说。
“她是想嫁我,问题在于她家六个人中有五个反对她嫁给我。听她最好的朋友说,她老爸要把她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世的儿子。”可舜说着说着,脸⾊也凝重起来。
绿姬喟然的回过神,继续整理着紊的影印好的文件。“那她怎么说呢?就完全顺从她爸爸的意思?”绿姬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大概吧!”可舜动手捺熄了烟。
绿姬惊讶的张大眼睛。“你不知道?她到底嫁给那个人没有?”
耸耸眉⽑,可舜拍拍手,开始把幻灯片都装进幻灯机內。“我没有去问。从那以后我就完全没有她的消息了,我不想知道任何有关她的事。”
“为什么?你不爱她吗?也许她还在等你,也有可能她现在过得并不幸福!”绿姬想象出了一大堆的假设。
“我比谁都爱她。我甚至觉得她就是嫁给那个人也不会幸福的;因为我绝对比那个男人还要爱她。”
“那你不就更应该努力去争取吗?为什么那时候不坚持下去呢?要不然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是你的子了。”绿姬惋惜的说道。
可舜郁卒的又点燃一烟。“唉,她是个很孝顺的女孩子,我也不忍心教她左右为难。”
绿姬双手支着下巴的望着他。“大哥,你为什么不去探听一下她的近况呢?我觉得她很可能还在等着你耶!如果你们真的爱得那么深的话…”
“算了,都七、八年前的事了。搞不好她现在孩子都两、三个啦,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可舜叼着烟,将所有的样本都放在桌上。
绿姬却是一被勾起好奇心就一发不可收拾的那种人,她存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大哥!你是不是因为她,所以才一直打光。到现在年纪一大把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她好奇的等着他的回答。
“你这小孩怎么这么多问题?赶紧工作啦。这个进伦也真是的,拿个样品拿这么久,大概是太久没被老板‘修理’了。你别偷笑,你也一样!太久没修理,你们两个又开始懒了。”可舜唠唠叼叨的说着,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绿姬别过脸的偷偷笑着。大哥就是这样,碰到他不想说的事,他就开始找碴似的唠叨个没完。其实他人不错,只是有时候会很急躁、嗓门又大,但事实上他都是没有一丁点恶意的。
说到进伦,这小子又不知道混到哪里去摸鱼了。凭着俊了点的脸蛋,进伦到哪里都相当受到各公司的姐小们,尤其是小妹妹们的。而这小子也乐得到处去晃。
她把工作都安排好流程,愣愣的等着进伦,现在就欠他的样品了,这样明天才能安排给兼职工人去街头派发。
天⾊都黑沉沉的了,进伦还不见人影。办公室外的同事们都很快乐的互道再见,绿姬带着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们三三两两的走出大门,那小美临离开之前还俏⽪的朝绿姬挥挥手,她只脑凄笑以对。
电话铃响声吓了她一跳,她马上拿起话筒。
“绿姬?是我,文森。你为什么都不接我的电话?我在你电话录音机留了话,你也不回。”文森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遥远,好像是用他的大哥大打的。
绿姬闭上眼睛想起那些尚未播放完就被她洗掉的录音带。“文森,你想⼲什么?”
“我们得好好谈谈,一定要尽快,因为秀⽟她⽗⺟已经挑好⽇子了。”文森简直是用吼的说话。
“哦?那恭喜你们了。”
“绿姬!”
“再见,文森。我没有办法忘记这件事对我的伤害,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难道你还在恨我,还不原谅我吗?”
绿姬淡淡的一笑。“文森,我早就原谅你了。我从不曾恨过你,虽然我很希望自己能恨你。但是那终究于事无补,不是吗?再见了,文森。”说完她挂掉电话。
她一脸平静的望向正看着自己的可舜。“大哥,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呢?”
“不要问我。绿姬,这种事,唉…”他喃喃的转⾝面向窗外漆黑的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