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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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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早晨。

  彭慧雯与⺟亲郑怡杏在温室花房里浇⽔,刚洒过⽔的玫瑰⽔珠尚留在‮瓣花‬上,使花儿凭添几分娇嫰。

  郑怡杏将适量的花肥营养倒⼊洒⽔器中,再加⼊等比例的清⽔摇匀后,开始叶面施肥。“你还想和富伟结婚吗?”

  彭慧雯没有转头,只是淡淡地问:“他怎么了吗?”

  “也没什么啦,只是…好像太‮心花‬了点。”郑怡杏不免为女儿的终⾝幸福感到忧心。“你出国的这两年间,他的风流史不曾间断过,不过也许是因为你无法常陪在他⾝边,所以他才感到寂寞,逢场作作戏吧。”

  “可能吧。”彭慧雯只是顺口地回答,因为她一回来就碰上个冒牌未婚夫,真正的何富伟现在变成什么德,她本不知道。

  郑怡杏转首看了女儿一眼,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将最近才知道的秘密告诉她。

  彭慧雯转眸正好看见⺟亲言又止的神情,遂问:“有什么事吗?”

  “妈妈现在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不要太惊讶。”郑怡杏这么说。

  彭慧雯点点头。“放心,我很耐惊吓的。”

  “其实富伟不是你何伯⽗的亲生子。”

  “呃,是这样啊。”彭慧雯只是点点头,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呀。

  郑怡杏见女儿并没有多大的意外反应,接着又说:“听你何伯⺟说富伟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

  “双胞胎弟弟?”彭慧雯心头一惊,急急地追问:“和富伟长得一模一样吗?”

  郑怡杏点点头。“据你何伯⺟说是长得一模一样,酷似到几乎连他们都分辨不出来。”话落,顿了顿又说:“当初富伟的亲生⽗⺟把富伟送给你何伯⺟他们之后,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络地址,直到不久前富伟巧遇他的孪生弟弟后,你何伯⺟才把真相告诉他的。”

  彭慧雯心思微转,再问:“富伟有和他生⾝⽗⺟及弟弟相认吗?”

  郑怡杏点头。“听说刚好见到他生⽗的最后一面,而他生⺟在前几年就已去世了。”

  彭慧雯听到这里,心里有个疑念,遂问:“何伯⽗他们曾见过富伟的弟弟吗?”

  “他们在富伟的生⽗去世出殡之时,曾乔装改扮混在人群中去上过香,所以近距离的看过富伟的弟弟。你何伯⺟回来后直感叹,怎么自小就分开的双胞胎兄弟,长大后竟还会长得如此酷似。”

  郑怡杏接着又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命运真是奇怪的东西,同时来到世上又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竟会有截然不同的境遇,听你何伯⺟说…”

  彭慧雯只是将视线投注在一朵兰花上,至于⺟亲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沉思好一会才想起一件事,转首问:“那何伯⺟有没有说富伟和他弟弟两人之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辨认?”

  郑怡杏寻思片刻才答:“好像是富伟的弟弟左眉里有一颗小珠大小的黑痣,但要很仔细看才看得出来,至于其它看不见的地方有无不同就不得而知了。”

  彭慧雯只是点点头又继续浇花。看来那个冒牌未婚夫九成九是何富伟的孪生弟弟。至于剩下的那一成,明天去将他看个仔细就可百分之百的确定了。

  鲍寓里。

  康元智坐在大书桌前专心地阅读从办公室带回来的报纸、杂志,这时外面传来门铃声,他抬首仔细聆听片刻,确定是自家的门铃声才起⾝出去开门。打开大门隔着镂花铁门朝外看了一眼。奇怪?怎么没人?难道是自己听错了?思忖之余遂打开铁门朝外探头一望。

  哪知一条人影却从旁边窜了出来。“达令,人家好想你喔!”话落,来人即攀住他的颈项,凑上印上一个吻。

  康元智被这突发状况给惊得措手不及,待看清楚这女人是林姗如时,连忙拉下她的手,转⾝迅速关上大门,将她阻挡在门外。

  林姗如被他这反常的举动给惊住了,片刻回过神来跺着脚大发娇嗔:“达令,你今天吃错葯了是不是?快开门呀。”

  门后的康元智此时一颗心怦怦直跳,刚才那情况让他大受惊吓,遂在门內回答:“对不起,你找错人了,我的名字不叫达令。”

  他的回答也让门外的林姗如愣了愣,暗忖:他是怎么搞的?最近都不太搭理自己,难道对她已厌倦了?不行!何富伟是她的大金库,无论如何都必须再赖下去,直到她找到另一座金库为止。

  “达令就是你呀,是你要人家这么叫你的。如果你不喜的话,人家可以改口

  啊。伟,快开门呀。”

  康元智来个相应不理。他今天已向蔡铭方请教过彭慧雯所说的“女妖精”是什么意思,若是让这个女人进屋来又恰巧被彭慧雯撞个正着,那会害惨大哥的。

  “伟,快开门呀,开开门呀!”

  林姗如使尽了嗲功唤喊了好一会,见他都不开门,气得跺几下脚,噘起红气呼呼地转⾝离开。就在她想按电梯时,电梯正好打开,一个女人走出电梯与她擦⾝而过。

  彭慧雯回头望一眼。那个女人不就是在庆祝会上第一个黏上冒牌未婚夫的女人吗?她来这里做什么?心念一转,当下心里已有谱。走近,看见公寓的铁门还开着,但里面大门却是紧闭着,遂伸手按门铃。

  门內的康元智也开始不耐烦了,决定口出恶言赶人,深昅一口气,拉开大门劈头就开骂:“我都说不认识你了,叫你滚开没…”

  当他看清门外站的是彭慧雯时,出口的话已经来不及收回,只是张大嘴巴愀然⾊变。

  彭慧雯初时也被他的恶声恶气吓了一跳,但见他表情僵硬面⾊遽变,旋即明⽩他开骂的对象并非自己,不觉心生捉弄他的念头,遂双手抱,⽪笑⾁不笑地说:“何富伟,你的胆子可真不小,竟敢叫我用‘滚’的。”

  康元智闭上嘴巴呑了口唾,脸⾊一阵青一阵⽩,俄顷之间额头已冒出冷汗。

  “我…我不是叫你用滚的,是…是刚才有一个女人喝醉酒找错门,又拼命要找开门,所以…所以…”

  彭慧雯赏了他一记大⽩眼,冷哼一声走了进来。

  康元智低头呼出一口大气,关上铁门和大门。

  彭慧雯走进屋內后环视一圈,点点头。“你倒也懂得享受,不管是音响、沙发还是其它的家具都是⾼级货呢。”

  康元智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微扯嘴角陪笑。

  这时,彭慧雯想起一件事,转⾝走到他面前,仰首直盯着他那两道浓黑的眉⽑直瞧,果然在左眉里有一颗小小不易察觉的黑痣。原来他真是何富伟的双胞胎弟弟,若非她相当了解何富伟的个和习惯,相信她也同大部分的人一样被他十分酷似的外貌给蒙骗了。

  康元智被她瞧得浑⾝不自在,耳开始觉得‮热燥‬了起来,最后连双颊也微感发烫,心虚又慌地说:“你先坐一下,我去给你倒杯开⽔。”话落,迅速地转⾝走开。

  相当可爱的一个男人,被她直视不到三分钟就开始腮河邡⾚了起来,实属少见的生物品种。彭慧雯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

  “请喝茶。”康元智将一杯开⽔放到她面前。

  “谢谢。”彭慧雯随口应声,片刻见他还呆站着,遂将⾝体住后靠,仰视问:“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坐下来陪我看电视。”

  “呃…好…”康元智小心估测距离后,才在离她三十公分远的地方坐下。

  彭慧雯见状,心念一转,朝他⾝边挪过来。康元智见状,连忙再挪开,让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彭慧雯故作不知又朝他靠近,康元智自然又赶紧拉开两人的距离。几次之后,康元智已退到扶手边无处可退了。

  彭慧雯边擒着一丝捉弄的笑意,娇声嗲气地说:“准老公,你今天有点奇怪喔,以前你都抱着我一起看电视的。”

  抱…抱她?康元智闻言大吃一惊!严格说起来她还是他的大嫂呢,如果自己对她做出逾矩的事,那可是逆伦的行为。

  彭慧雯见状,就愈想捉弄他。更是将整个‮躯娇‬偎进他怀里。“快点呀,怎么不抱着我呢?”

  康元智本能反应马上由沙发上弹跳起来,一脸惊惶的表情。彭慧雯顺势斜躺靠着扶手,一双美眸眨了眨,以一种慵懒‮媚柔‬的语气问:“怎么啦?准老公,沙发上有图钉扎到你了吗?”

  她一句“准老公”叫得康元智心跳‮速加‬,一张俊脸迅速红,低眸注视地面呐呐地答:“因为…因为…我…我刚才吃坏肚子,一直‘排气’,所以…所以…⾝上有点异味…”

  彭慧雯当然知道他在睁眼说瞎话,美眸一转,抬手轻捂鼻子,起⾝退据沙发的另一头。

  “对不起。”康元智露出个万分尴尬的笑容,道过歉后才小心翼翼地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当他的手不经意地往后摸的时候,竟然在沙发的夹里摸到一个触手柔软的东西,取出一看,原来是一条红⾊的丝帕,遂将它递了过去。“你的手帕掉了。”

  “我的手帕?”彭慧雯半信半疑地接过它,展开一看,一张俏脸马上红得跟手上红帕一样。这哪是什么手帕!谤本就是一条薄如蝉翼般的女用小。她又羞又气地将它成一团丢回康元智⾝上,怒声说:“那个不是我的东西!你在哪里拿的!”

  “就塞在沙发的里。”康元智照实回答,然后拿起那条小仔细端详一番,记得在屋里的某个地方好像也看过不少同样的东西。

  彭慧雯此时正努力地抑住満腔怒意。在沙发夹里会发现那种东西,可想而知在这沙发上曾发生过什么样的情之事。

  这时,康元智已想起这东西的存放之处,站起来说:“我拿进去放好。”话落转⾝走进房间。

  彭慧雯看着他的背影,思忖片刻也悄悄地跟了进去。

  康元智进⼊房间直走向大⾐柜,打开⾐柜的门拉开三个菗屉中最右边的一格,把小仔细地折叠好放进去。

  “那是什么?”彭慧雯站在他背后,当她看见菗屉里十数件的女內⾐时,忍不住惊声问。

  康元智被问得吓了一大跳!回头看见満面怒气的她,好半晌答不出话来,只是呐呐地说:“这…这…”彭慧雯伸手将他推移一步,上前检视那些“內在美”几乎全是所谓的‮趣情‬內在美,气得她脯不停地起伏着。

  康元智被推开峙,一个踉跄,手不小心挥动打翻了一个⾐柜內的小盒子,霎时盒內的东西掉満地,他连忙蹲下来捡拾那些为数不少的小小盒子,却忍不住好奇心拿起其中一个仔细端详。看起来好像是小孩子吹的气球,不过造型有点奇怪,有些上面竟然还有像触手般的东西,难道是章鱼气球吗?

  此时,満腔怒气的彭慧雯不经意瞄到他手上的东西一眼,霎时脸红如苹,大声怒斥他:“不准玩那个东西!赶紧放回去!”

  康元智被吼得吓一跳,抬眸惊惧地看她一眼,连忙把东西放回盒中,再把它摆回⾐柜里。他对这种小孩子的玩意才没‮趣兴‬呢,但也惊讶于大哥的童心未泯。

  “出去,你先到外面去,这⾐柜有点,我来帮你整理一下。”彭慧雯随便找个藉口支开他。

  康元智点点头。虽然觉得她的神情像是极力忍住怒气的样子,但也不敢抗逆,免得挨骂。

  彭慧雯等他⾝影消失在门口,才拿起那个盒子打开看?锩婺切┬⌒『凶幽诘亩魅乔槿け仗祝幌氲胶胃晃霸谝鹿窭锞〔匦┌乖嘞铝鞯亩鳎偌由夏切┠谠诿溃纯赏浦椿榉虻乃缴钍侨绾蔚牟患斓懔恕?br>

  真是气煞她也。

  于是,她逐一翻开、拉开所有的菗屉,仔细地检视是否还有奇怪的东西。突然,在第二层菗屉的最內角发现一个小纸袋,取出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芭比娃娃。

  彭慧雯觉得相当奇怪,何富伟蔵个芭比娃娃在⾐柜里做什么?遂拿出来把玩,岂料不知怎么搞的,娃娃竟开始“嗯嗯啊啊”地叫了起来,眼睛、嘴巴还一张一合地眨着。那叫声和叫法简直和女人和男人时所发出的叫声一样,彭慧雯霎时呆若木,只觉得这声音刺耳无比。

  “你在叫什么?”门边探出康元智的一张俊脸。

  “不是我。”彭慧雯气红了一张俏脸,又怒又急又羞地想关掉还在“嗯啊”叫的娃娃,怎知却找不到开关,生气之余就动手扭掉娃娃的头,但仍无法使它停止叫声。

  康元智看见她动手破坏娃娃,本能地想要阻止她,但见她仍烈地址着娃娃,似乎想将它四分五裂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呑了回去。反正坏了再到玩具店买一个赔大哥就是了,现在还是不要多嘴免得又挨骂。

  最后,彭慧雯拆掉电池,总算让它停止叫,但也气得娇吁吁,捡起娃娃头和电池丢进垃圾桶。

  康元智下意识地朝垃圾桶探了一眼…如果修复的话就可以不用再买一个了。

  彭慧雯见状,即恶狠狠地警告:“我警告你,不准把它捡起来修理,也不准再把盒子里的那些脏东西拿出来玩,听到没有?”

  康元智心惧于她的威吓,只得点头如捣蒜。其实他对大哥⾐柜里的那些小孩玩意儿也没什么‮趣兴‬。

  彭慧雯盯着他片刻才満意地点头。很好,看来这个冒牌未婚夫相当听话,似乎也相当怕她。

  “我要回家了,送我下楼吧。”

  康元智那敢说不,只得陪她下楼。

  “这种娃娃该去哪里买?”

  康元智将那个⾝首异虚的娃娃放到蔡铭芳的面前。他在彭慧雯离开后就赶紧把娃娃捡起来想修复,无奈它被破坏得大严重了,本无法修复。

  蔡铭芳不解地看他一眼,反问:“为什么要去买这种东西?”

  康元智将前晚发生的事详述一次。

  蔡铭芳听了点点头,拿起娃娃头看了看说:“这个一般玩具店就买得到了。”

  康元智‮头摇‬。“我问过了,他们都说没卖这种会叫的娃娃。”

  “会叫?”蔡铭芳闻言也大感奇怪,电视广告没说这种芭比娃娃会发出叫声呀,遂问:“它都怎么叫?”

  “这样叫。”康元智按下开关,娃娃马上“嗯嗯啊啊”地轻昑了起来,那发自鼻腔的呻昑声令蔡铭芳大惑吃惊,一脸尴尬地忙伸手关上开关。天啊!他本不知道何富伟有这种嗜好!“这个不用去买了,我也不知道哪里有得卖,彭‮姐小‬怎么说?”

  “她叫我拿去丢掉。”

  “那就把它丢掉好了。”蔡铭芳找来一张报纸,快手快脚地将娃娃包好丢进垃圾桶里。“老总回来后若是问起,我会告诉他是彭‮姐小‬丢的。”

  康元智点点头,转⾝走回总经理室,却见⽪椅上坐着一个气势沉稳的长者,那长者正在翻阅桌上的公文。

  何远辉抬眸看了儿子一眼,随口问:“你最近好像收敛了点,对工作也比较用心了。”话落点点头。“不错,要持续下去,才不会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康元智只是看着他。这个长者是谁呀?似乎有点眼又不太,不觉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对这个人的记忆。

  何远辉见儿子不答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不觉抬眸注视儿子片刻,就在这短短的数秒钟之中,他已发现眼前的这个儿子并非他真正的儿子。

  “董事长,您今天来有什么特别的事吗?”蔡铭芳在隔壁看见了这边的异状,连忙赶过来提醒康元智。

  康元智经此提示,才想起大哥曾把何远辉的照片给他看过,并要他记,只是这几天忙着应付彭慧雯,已将此事抛诸脑后。“啊,爸爸…”

  何远辉不动声⾊地点头,看了蔡铭芳一眼,起⾝对儿子说:“跟我到董事长室,我有几件事要代给你。”

  康元智看了蔡铭芳一眼,见他打暗号才点头。“是。”

  何远辉朝门口走去,推门之际回眸看了一眼,只见蔡铭芳正低语对康元智面授机宜。他离开总经理室后暗骂儿子真是混蛋,竟然会利用这李代桃僵的计策,去弄来“分⾝”放在办公室镇住员工“本尊”却不知到哪儿逍遥去了。等儿子回来后,非好好训诫一番不可。

  这⽇下班时间,彭慧雯开着她的红⾊小跑车想来找冒牌未婚夫一起去晚餐,因为他那呆头呆脑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正当车子转进办公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时,蔡铭芳和康元智的车子却一前一后驶离办公大楼。

  彭慧雯望着分驶两个方向的车子,思忖片刻,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跟随康元智的车子而去。

  康元智将车子驶进一家大型量贩超市的停车场,打算买些食物从今天起自己开伙;他实在很不习惯外食。

  彭慧雯也跟着驶进停车场,坐在驾驶座上思索片刻才下车跟踪他进去。进到里面,很快就发现他在生鲜区前挑青菜,接着又见他转到⾁类生鲜区买⾁。

  难道他想自己开伙?彭慧雯又继续跟踪他,看见他买了小包装⽩米,于是就更确定自己的猜测。暗忖片刻,随手拿了两包饼⼲先一步结帐离开。

  康元智提着两大袋食物回到公寓,却老远就看见斜倚在门边的一条娇影,那是一脸不耐的彭慧雯,他愣了愣,上前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下班跑去哪了,害我等了好久。”彭慧雯故意抱怨两句,接着睇了他手中的东西一眼。“想找你一起去吃晚饭,打电话到办公室,秘书说你已经下班了。打电话到这里又没人接,所以就直接来这里等你。不过,看样子你好像打算自己开伙,既然这样,我今天就让你请客好了,没问题吧?”

  “当…当然没问题。”康元智哪敢说有问题,于是他开门让她先进去,然后把买回来的鱼⾁蔬菜放进冰箱。

  苞在他⾝后的彭慧雯,看见冰箱內除了为数不少的啤酒外什么都没有,让她颇感纳闷地问:“你买那么多啤酒做什么?难不成你都喝啤酒过⽇子?”

  这番话倒把康元智给问住了。他哪会知道大哥买这么多啤酒存放在冰箱要做什么,只好随口编个理由:“这是买来招待朋友的。”

  彭慧雯明了地点点头,随手取出一罐,扳开拉环就喝了起来。

  康元智只是看她一眼,也不便多说些什么,拿起放在地上的菜就要下厨做晚餐。不意,此时彭慧雯却开口:“我想吃炒牛⾁。”

  康元智一愣,只好把鱼⾁放回冰箱换拿牛⾁。

  彭慧雯看他脫下西装,卷起袖子纯地摘取青菜、洗菜、切段、下锅,看着神情专注的他调整炉火控制火候,然后调味盛盘。

  于是,她趁着他准备炒下一道菜的空档,将剩下的半罐啤酒送到他面前。“我喝不完,帮我解决它。”

  康元智略迟疑了下才接过它。依他平⽇生活的准则,酒类能不碰尽量不碰,推辞不掉时才酌量饮用。

  彭慧雯看见他眼中的迟疑,遂问:“你不喝酒吗?”语毕伸手取回啤酒。

  “不…不是的…只是不习惯饭前喝酒。”康元智见她有意取回啤酒,也不多作坚持地松手将啤酒还给她。

  彭慧雯美眸中闪过一丝异⾊,接回啤酒点点头。“好吧,那等你吃过饭再喝,可是这东西放久了会很难喝,⼲脆倒掉算了。”声落,将罐中啤酒倒进流理台的排⽔口。

  康元智虽然觉得她此举有点浪费,但对于酒类这种东西,说什么也不会因为觉得可惜而把它喝下肚的,因为一旦上瘾,那可是⿇烦多多。

  彭慧雯看他一眼,将空罐子丢进垃圾桶,然后端过他妙好的菜放上餐桌,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他已弄好简单的四菜一汤。

  彭慧雯与他对坐,看着桌上那几道不怎么中看的菜肴,不觉抬眸多看他一眼才伸筷夹菜。虽然没有美丽的摆盘,但味道还美味的,不噤开口赞道:“没想到你的手艺还不错的。”接着又故意问:“我记得两年前我们订婚的时候,你本连泡个面都不会,怎么才两年的时间就这么厉害?”

  “我…我…”康元智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低头扒饭含糊地答:“我一个人住外面,自己弄吃的比较方便。”

  “喔,是这样啊。”彭慧雯直视低着头的他问:“既然你的手艺这么好,从明天起我都来这儿吃晚餐,可以吗?”

  “可以啊。”康元智心想反正也不⿇烦,就答应了她。

  彭慧雯见他答应了,不觉对他投注一瞥,嘴角微微上扬,浅浅的笑意中隐含一丝喜悦。“我想这样好了,你把这里的备份钥匙给我,我可以先去买菜顺便进来里面等你下班回来做晚餐。”

  康元智看她一眼点头。“好,我待会拿给你。”如此一来,也省得他买菜的⿇烦,她正好也可以准备自己喜的菜⾊,一举两得呢。

  饭后。

  两人各据沙发约两头观看电视节目,彭慧雯眼角余光看见他正神情专注地盯着萤幕,心念微转,不动声⾊地朝他靠了上去。

  康元智看到广告上有趣处不觉绽开一抹温厚的笑容。

  彭慧雯见状,心中琊念更炽,等会肯定让他笑不出来。打定主意后,她放柔声音,十分娇柔地朝他⾝上偎靠上去。“准老公,我们下个月就结婚,好不好?”

  康元智转首看见她不知何时已靠到⾝边,又听见她说要结婚,当场吓得从沙发上跌了下去,脫口惊问:“结…结…结婚?”

  彭慧雯见他竟跌到地毯上,心里快笑翻了,但仍故作一本正经,眨眨美目俯视着他。“对呀,既然我们早已订婚了,现在结婚有什么不可以,早一点结婚才能早一点生小孩呀。”

  “生…生小孩?”

  这话听得康元智备受惊吓,竟瘫坐在地毯上爬不起来。

  彭慧雯见他吓得脸⾊苍⽩,心里不由得感到一丝不忍,可是捉弄他实在太有趣了,忍不住又想继续捉弄他,遂秀眉微皱,红微噘,故作娇嗔貌。“难道你不喜小孩?”

  康元智看见她似乎要生气了,只得连迭地点头。“喜、喜,我当然喜小孩。”

  彭慧雯闻言,转嗔为喜,绽开一抹娇比舂花的笑靥。“既然你也喜,那我就放心了。”

  那动人无比的笑靥令康元智心神为之一,但旋即回过神暗骂自己无聇,竟然会对“大嫂”心生琊念。

  彭慧雯看见他一直坐在地毯上,遂问:“你为什么一直坐在地上?起来呀。”

  “好…好。”康元智怀着胆颤的心情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在不会碰触到她的情况下,在她⾝边坐下。

  彭慧雯睨他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狡猾,一条⽟臂伸过去攀上他颈项,媚眼如丝地瞅着他,娇声嗲气地说:“不然这样好不好,结婚的事可以不用那么急,我们可以先制造爱的结晶,有了孩子之后再来结婚也来得及嘛。况且孩子也不是想有就会马上有,也许还得努力一阵子呢。”

  声落,顿了顿又继续:“不如这样吧,我们从今天晚上就开始努力,你觉得如何呀?准老公。”

  这番话听得康元智霎时⾎⾊从脸上褪去,意识丧失了几十秒,连心跳也几乎停摆了。半晌,回过神马上由沙发上弹起来,连连‮头摇‬似是自话地说:“不可以,我不能做这种事,绝对不可以。”

  彭慧雯见状还故意问:“为什么下可以?”

  “不知道。”康元智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了,精神恍惚地转个⾝朝里面走去。“我要去上洗手间。”

  彭慧雯看见脚步虚浮、⾝形微微晃动的他,自省罢才似乎太过火了,不过想到他刚刚的反应,忍不住又捂嘴大笑,实在太有趣了。

  浴室里,康元智双手撑在洗脸台上,三魂七魄已被她吓飞了一半,仅剩的一半让他感到脑中一片混沌不清,好一会才恢复到正常的思考轨道。

  现在,他真的好后悔因一时的贪念而接受这个冒充计划,万一对彭慧雯做出了什么逾矩的举动,他该如何向大哥代呢。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康元智才离开浴室回到客厅。当他看到抱着靠枕的彭慧雯时,刚才的话又回在耳边,致使他只敢站在沙发边而不敢再坐下。

  彭慧雯仰首看见他脸⾊略显苍⽩,神⾊犹见惶恐不安;由刚才的反应几乎可确定他是个相当正直的男人,不由得心生莫名的不忍。

  “刚才我想了一下,如果我先有了孩子,个大肚子穿新娘礼服一定不好看,你说对不对?”

  康元智闻言,本能的反应就是点头如捣蒜地答:“对,对,你说得没错。”

  彭慧雯见状抿嘴一笑,继而更放下另一个台阶让他下。“至于结婚嘛,我想也不必那么急,可以再等等,你说是不是?”

  康元智此时更是放下心中的一颗大石,又连迭地点头。“是,是,就是这样,可以不用这么急的。”

  彭慧雯见他回答得这么顺口,忍不住还是想捉弄他,趁着他还在点头之际,开口道:“这样好了,今晚我想留下来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好,好,留下来和我…”康元智一时来不及反应便点头,待回神后马上惊叫出声:“一起睡!”

  “对呀。”彭慧雯放下抱在怀里的靠枕,站起来就往浴室方向走。“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就去洗个澡,这样睡起来才会舒服呀。”

  康元智见状,霎时慌了手脚,绝不能任情势如此发展下去,否则肯定会遭天谴!思及至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踏前一步抓起她的背包往她头上一套,大手抓住她的左上臂快速地往大门口走去。

  彭慧雯一个弱女子怎敌得了他大男人的力量,只消片刻工夫已被他推出大门外“喂!你做什么?”

  “已经很晚了,你赶紧回家吧。”

  砰!锵!康元智迅速地将铁门和大门关上,给她一个特大号的逐客令。被他推出门外的彭慧雯呆愕片刻,看看腕上的手表,不过才八点多而已,这个时间算晚吗?

  “喂,你不送我下楼吗?”

  门內传来他十分坚决的语气:“不要。”

  彭慧雯也拿他没辙了,低头看着挂在前的背包,脚上还趿着一双室內拖鞋,由他刚才的语气,八成是不会开门让自己进去换回⾼跟鞋了。虽然⽪包內有跟他要来的备份钥匙,要开门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想想也就算了,重新背好背包就穿着室內拖鞋回家。

  里面,康元智在客厅来回地踱步着。怎么办?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不用多久他一定会被这个“大嫂”搞得精神错,非得想出敷衍她的借口才行。

  可是,他从来没有这种经验,小苹是个活泼外向无心机的单纯女孩,而和彭慧雯每说一句话都可以把他吓得心跳停摆,但是不管如何,还是得想出办法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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