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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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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当叶怡馨来接宋迦南一起上班时,被他苍⽩的脸⾊、憔悴的神情吓了一大跳,连忙追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体不舒服?不然脸⾊怎么这么糟?”末了还伸手在他额上按了按。

  宋迦南无奈她笑笑。“没事,我很好。”昨晚‮夜一‬未合眼,只要一闭上眼睛,⽗亲那如恶魔般的形貌就在脑中盘旋挥之不去:叶怡馨颇为担心地问:“真的不要紧吗?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

  宋迦南‮头摇‬笑笑。为了不让她担心,只得随口编个谎话:“我昨天熬夜撰稿,所以今早精神就显得有点不济了。”

  叶怡馨心疼地点点头,但依然无法释怀对他的担心。

  宋迦南不敢正眼看她,只得催促:“上班时间快到了,我们该走了。”

  “好。”叶怡馨尽管不放心,但仍踩下油门慢慢地把车开出小巷道。反正两人上班地点不过一个转角的距离,只消几分钟的时间,就可以去探望他了。

  当晚,宋家兄妹围在餐桌边吃饭,宋启政边吃边注视的⾝旁的宋迦南。晚餐都快结束了,他竟然还吃不到半碗饭、这是以往不曾发生过的事。

  坐在宋迦南右手边的宋美慧,这时开口问:“哥哥,你的便当怎么原封不动地带回来?是不是今天的菜不合你的胃口?”

  宋迦南被问得一愣!上班时只想用工作忘了昨晚的事,因而忘了吃午餐。为避免弟妹起疑心,只得随口编个理由搪塞:“因为中午和怡馨到附近餐馆用餐,所以就没吃便当。”

  宋美慧半信半疑地点头。

  宋启政脸⾊微沉,完全不信宋迦南的说辞。以往如果两人要一起用餐,一定会代不用做便当。

  突然,宋迦南放下碗筷丢了一句:“对不起,我没胃口。”起⾝离开饭厅,留下四个面面相觑的弟妹。

  宋启政看着宋迦南犹剩大半碗的米饭,思索片刻看着宋美黎。“小黎,去打电话给怡馨,问是不是有这回事?”

  “是。”宋美黎领命而去。

  “三哥,你怀疑哥哥说谎?”宋美慧边问边回头。

  宋启政点头轻叹一口气:“哥哥只要有心事,第一件事就是待自己的胃。”

  宋启明和宋美慧相视一眼,同声叹气。

  一会,宋美黎回来尽量庒低声音说:“被三哥料中了!怡馨姐本没和哥哥到外面午餐,她说中午曾到杂志社探望哥哥,哥哥也告诉她已经吃过午饭。”

  宋启政将视线投向门外,沉默良久,不发一言。

  宋美慧和宋美黎互视一眼。“三哥,现在该怎么办?”

  宋启政深叹一口气:“吃饭,我等会去看哥哥。”

  于是其它人也心情沉重地端起饭碗吃饭。

  约莫半个小时,宋启政站到宋迦南房门外举手敲门,敲了几下都不见响应,就自行开门进去,只见宋迦南蒙头而睡;头柜上摆着一罐小瓶子,过去拿起一看…竟是安眠葯!虽然猜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哥哥已必须借助安眠葯才能⼊睡,可见事情并不单纯。

  稍晚,当他提垃圾到巷口返程时,经过一条小巷时,不经意却看到暗巷里似乎站着一条人影。那人看到他,马上转⾝以最快的速度隐没黑暗中。刚才在微弱的灯光下,宋启政瞥见那人轮廓颇为悉,本能上前一步想将他看清楚,但那人踪影已杳。

  宋启政伫⾜数分钟才转⾝往回走,寻思昨晚宋迦南是不是被这人吓着了?当他进到客厅,看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郞腿看报的宋启明,整个人当场愣住了!罢才那人的轮廓和小翟漆似,难怪他会觉得眼,而天底下和小翟漆似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深昅一口气问:“昨天哥哥是看到你才昏倒的?”

  宋启明抬眼看他,神情上有着难掩的自责:“好像是这样。”

  宋启政脸⾊一沉,转⾝走回房间。

  宋启明见他无故绷着俊脸回房,心口一阵慌;好像哥哥会昏倒,真的是他引起的。转首望了宋迦南的房门一眼,收起报纸,他心情沉重地走上二楼。

  匆匆又过数⽇一天晚上,宋美慧和宋美黎到巷口小杂货店买东西,回程时突然由小暗巷內窜出一条人影挡在两人⾝前。

  两姐妹吓了一跳!胆大的宋美慧本能地挡在宋美黎面前,壮着胆子大声地问:“喂!老头,你想做什么?”

  “我…”宋富义看着一双已出落得如花般娇美丽的女儿。当年离家时,她们还是小娃娃,看着她们惊惧的表情,只得柔声解释:“我是你们的爸爸啊!”宋美慧和宋美黎大惊失⾊地瞪视眼前六旬老翁,片刻,宋美慧大声怒骂:“你这个糟老头不要胡半路认亲戚,我爸爸早就死了!”

  宋美黎在她⾝后小声地道:“姐,我们快走,不要理这个神经病!”

  “对!我们走。”宋美慧朝宋富义翻翻⽩眼。这个人该不会是个老⾊鬼吧?

  宋富义见她们想走,更上前一步。“我真的是你们的爸爸。”

  宋美慧见这个胡言语的糟老头更欺前一步,情急生智掏出一颗刚刚才买的蛋,二话不说朝他脸上去去。“混蛋老头!看我赏你一颗蛋!”见正中目标,拉着妹妹快步跑回家。

  宋富义本没料到会被丢蛋,惊愕过后,早已失去两姐妹的踪影。转首一看,她们已仓皇地逃回家了,只得抹掉脸上的蛋汁,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暗巷內。

  宋美慧和宋美黎快步地跑回家,关上铁门才稍感安心,接着姐妹俩不约而同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屋內。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宋启政和宋启明见状,宋启明皱眉问:“你们怎么了?”

  “外…外面…”宋美慧拼命几口大气:“外面有个糟老头拦住我们,而且…而且还很不要脸地自称是我们的爸爸。”

  “对呀!那个人好恐怖哦!”宋美黎小手直拍心口,突然有个重大发现地睁大美目注视着宋启明。“可是,那个老翁长得好像小扮耶!”

  “咦?”宋美慧听她这么说,也发觉那个糟老头和小扮真有几分相像。“真的耶!”

  宋启明和宋启政闻言面⾊遽变。宋启明转首看着脸⾊沉的宋启政,在几经思考后,终于领悟那天宋迦南因何而昏倒。突然,一股无名怒火升起,站起来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怨声问:“那个糟老头在哪里?你们带路,让我去教训他!”

  “好。”宋美慧放下东西,转⾝领路。她向来坚信坏人就是该给个教训,不能让他食髓知味。

  宋美黎心想,有小扮去就够那个老头好看了,但看到神情严肃的宋启政,噤不住好奇就问:“三哥,爸爸真的死了吗?”

  宋启政斩钉截铁地回答:“当然!”

  “可是…那个人长得很像小扮?”

  宋启政庒抑満腔怒火,柔声地回答:“你不要胡思想。你小扮长得一张大众脸,像他的人路上一抓都一大把。不是说过吗?我们兄妹就属哥哥最像爸爸,因此,那个人绝不可能是我们的⽗亲。”

  宋美黎点头,把买回来的东西提进去放好。

  宋启政望着小妹背影。⽗亲拋弃子时,宋美慧和宋美黎还是两个小娃,她们本不记得⽗亲的模样。若以外貌论,以宋启明和宋美慧最像⽗⺟,宋迦南和宋美黎则最不像。

  此刻,宋启政明⽩宋迦南那天反常的情况定然和⽗亲有关,他一定对哥哥说了什么,他绝对不能再让那混蛋做出什么伤害家人的事。

  这天下班,宋迦南收拾好办公桌后,然后呆坐在椅上,双目平视前方,凝神静思。回忆数十年前,⽗亲因赌而将为数不少的祖产变卖精光,⽗亲最后将房子卖了后行踪成谜,⺟亲被迫带着六兄妹栖⾝于一石棉瓦搭建的违建屋,然后靠着双手到处打零工养活六兄妹。当时年方十七岁的大哥也休学工作帮助维持家计,而得天独厚的他,则在一流学校接受跳级式的天才教育。

  记忆中⽗亲从未负起养家的责任。每当赌输时回家便打老婆孩子出气,而他也许是寄宿在校的关系,所以没挨过⽗亲的拳脚。思及⺟亲为养育儿女而积劳成疾病逝,宿命论的她毫无怨言,只说是前辈子欠⽗亲的。

  正当他想得出神,总编从旁边经过,笑着招呼他:“喂!迦南,该下班了。”

  宋迦南转首望去,果然大部分的人都已走了,他拿起外套和手提袋也离开办公室。搭乘电梯到楼下,站在外面等他的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宋富义。

  宋富义因在宋家附近很难再单独碰上宋迦南,所以才寻到这里。

  “迦南,我…”

  宋迦南知道他为何而来,伸手朝地下停车场一比。“里面谈。”

  宋富义听了満心欣喜,儿子已经想通要给钱了吗?

  案子俩走到较偏僻的角落对站着,宋富义双手不停地互着。“你是不是要把钱给我?”

  宋迦南漠然地回答:“我没钱。”

  “你怎么会没钱呢?”宋富义没想到儿子会如此回答。“子女不是应该要孝顺⽗⺟吗?我现在…”

  宋迦南冷冷地截住他的话:“你值得让子女孝顺吗?”

  宋富义被问得哑口无言,愣了好一会才強辞夺理:“我生了你们,你们当然要孝顺我。”

  “你真的想生下我们吗?”

  宋富义又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哪想生下这堆“讨债鬼!”最后他恼起握紧拳头。

  若不是已年老力衰,定然好好教训他一顿,虽然当年宋迦南一条小命几乎葬送他手中。“给我住口!什么废话都不必说,只要给我钱就行了。”

  “我一个上班族哪来那么多钱给你?”

  “没有你可以去赚呀!‮店酒‬的工作不是很好赚吗?”宋富义看着他。想起外貌个个都出⾊的儿女,満心懊悔:“当初如果知道有这么‮钱赚‬的工作,只要把你们养大送去‮店酒‬,我今天等于坐拥金山银库了。”

  宋迦南呆视着他。也许该庆幸当初⽗亲拋弃了他们,否则两个妹妹的境况实在不堪设想。思及此,再也无法平心静气地面对他,默然转⾝往外走。

  宋富义没想到他会转⾝就走,愕然过后,快步追上去拦住他:“你什么时候给我钱?”

  宋迦南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迈步向前走。

  宋富义只觉得他的眼神好冰、好冷,丝毫不带一丝情感。

  宋迦南走出地下停车场,神情木然地直往外走。

  这时,吴淑娟正由公司出来,⾝上背着相机,准备到附近展开猎美行动。当她看见原该等叶怡馨的宋迦南,竟直愣愣地朝马路上走去,无视路上疾驶而过的车子,吃惊之余,连忙过去拉住他。“迦南,你做什么?”

  宋迦南神情木然地侧过⾝看她。

  吴淑娟被他此刻的神情吓得后退一大步!空洞的眼神、木然的神情,彷佛是个没有灵魂的人形傀儡,使得她惊骇不已地问:“你怎么了?”

  “没有。我很好,真的很好。”宋迦南转⾝,如同游魂般越过马路。

  吴淑娟从来没听过他如此空洞的答话,于一阵愕然后,转⾝回公司停车场找叶怡馨。他的样子太奇怪了,非得要叶怡馨快开车追上去看看不可。

  当天⾊完全暗下来时,叶怡馨开着车子来到宋家外面,下车后连忙伸手去按铃。

  出来应门的宋启明,看到神情焦急的叶怡馨,马上快步过来。

  叶怡馨不等他走到铁门边就问:“迦南回来了没?”

  她的话问得宋启明愣了愣!扮哥不是应该和她在一起吗?难道两人起了龃龉,哥哥负气先回来?但略加思索,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发生了什么事?”

  叶怡馨将吴淑娟所说的事转述一次:“我在公司附近绕了好几圈都没见到他,循着回家的路线也没看到他。”

  宋启明听到兄长无故失踪,也慌了手脚。“你等一下,我去找三哥。”语毕,他转⾝朝屋內奔去。

  一会,宋家四兄妹全由屋內出来。宋启政把事情问清楚,沉昑片刻吩咐着:“大家分头我找看。小慧,你们骑机车在附近小巷內找,我们开车去找。”

  叶怡馨点头同意,转⾝正想去开车,却看见宋迦南由小巷內走了出来。“迦南!”

  其它人听见她的叫喊,也纷纷跑到铁门外。

  叶怡馨跑到他面前。“今天怎么没有等我?”

  “对不起。”宋迦南不想让她看出颓丧到极点的心情,所以就步行回来。看着她焦急不安的神情淡然浅笑,轻手拨拨她略显凌的浏海“我只是觉得偶尔走路回家也是不错的事,所以就没有等你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叶怡馨看到他眼里净是疲倦,又听着他言不由衷的话。明明有烦恼,还故作无事的样子,看得她好心疼、好不舍,上前张臂拥着他柔声安慰:“有什么心事可以说给我听,别闷在心里,会把⾝体给闷坏的。”

  宋迦南被她无限柔情卸去外表构筑的坚強,双眼一闭,満心无力感轻语:“我觉得好累、好累。”

  叶怡馨眸中満蕴温柔,浅浅地一笑。“累了就休息啊!来,我扶你进去休息。”

  宋家兄妹目送两人往內走,宋美慧満心羡慕。“怡馨姐好温柔哦!”宋美黎同意地点点头,宋启明也満心羡慕,亦觉得这是宋迦南应该拥有的。

  宋启政神⾊不定地看了三人一眼。不能再让哥哥独自承受如此大的精神庒力,现在该是他们联手保护哥哥的时候,他深昅一口气。“等一下吃过饭后到客厅,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三人回头看他,这两句话等于宣布要开家庭会议。

  晚饭后,在宋迦南的房內,叶怡馨坐在沿低头凝视已沉沉⼊睡的他。虽然她不赞成靠葯物⼊睡,但在特殊情况下还是有必要的,毕竟睡着了可以忘却很多烦恼。看着他略显憔悴的面容,令她心疼不已。

  “叩!叩!”两声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宋美慧一张俏脸从门后探出。“怡馨姐,三哥说要开家庭会议,你要不要来参加?”

  “这…”叶怡馨犹豫不决。虽然很想知道他们的会议谈些什么,但目前再怎么说她还是个外人,怎好意思去探知人家的家务事,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宋启政出现在门边,用具低沉的嗓音道:“关于我家和哥哥的一些事,我希望你也一起来,好帮哥哥度过这次的低嘲。”

  “好。”叶怡馨马上答应。

  来到客厅,只见宋启明神⾊凝重、双眉微蹙,俊脸上轻泛着一丝怒意。

  宋启政轻咳一声,以低沉的声音说出他们隐蔵近二十年的秘密:“其实我们的⽗亲可能还活着,但他在十六年前即拋弃子。”话一顿,看了两个妹妹一眼。“你们那天在外面遇到的那个老者可能就是爸爸。”

  不仅宋美慧、宋美黎惊愕不已,连叶怡馨也感到惊讶。

  “那为什么要告诉我们爸爸死了呢?”宋美慧大感不解。

  宋启明突然低声怒吼:“那是因为他本不配让我们叫他爸爸,甚至他连当个人都不配!他不把妈妈当个人,只是他怈的对象;而我们就是他留下的证据!为什么我和你会差了七岁?那是因为这段期间他在外面养女人,老婆和小孩在他眼中都是出气筒,稍不如意不是打就是踢…你们该庆幸在还不懂事他就离开了,否则现在…”

  “启明!”宋启政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

  宋美慧和美黎相视一眼,因这个出自兄长口中的惊人事实而感到震撼。

  宋启政双手握顶在额头,缓声道出:“我们从小生活在他的暴力影下,过着他在家就挨打,不在家就平静的⽇子。”

  宋启政深深昅一口气。“你们知道哥哥为什么自幼体弱多病吗?那是因为他对有孕在⾝的妈妈动耝,才致使哥哥提早来到人世。若不是妈妈费尽心⾎,也许今⽇就没有哥哥的存在了。也许正因为哥哥生来就顶着天才的光环,才免于遭受他的暴力相向,否则纤弱的他早已魂归地府了。”

  “为什么哥哥只是⾝为我们的兄长就该那么倒霉?为我们牺牲璀璨的前程不说,还为撑起这个家而出卖自尊。若他出生在别的家庭,今天可能已是名扬天下的科学家了。”宋启明不觉为宋迦南坎坷的命运抱屈。

  宋启政仰头呼出一口大气,想将満怨气藉此吐出。

  宋美慧和宋美黎相拥而泣…原来是兄长为她们努力撑起“家”的大伞,所以她们才能无虑幸福地成长。

  叶怡馨低头摀着嘴,无声的泪⽔泊泊而下。原来这个家是宋家兄弟骈手胝⾜共同筑起的,更心疼爱人为这个家、弟妹付出的一切。

  “而今天我想说的是…不能再让哥哥为我们做任何牺牲了,应该是我们为哥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宋启政语气中透着一家之主的威严。

  宋美慧和宋美黎边擦泪边点头。

  叶怡馨抹掉泪⽔,站起来低着头悄然离开客厅走进宋迦南房间,坐到沿经手抚过他纠结的眉头,纤指划过他光洁的下巴,听着似有若无的呼昅声,情不自噤俯⾝在他上轻轻一啄。抬头凝视着他略带忧郁的睡容,忧心不知该如何帮他…

  经过几天的观察,宋启政发现宋富义一直都躲在一条小暗巷內‮窥偷‬他们兄妹的一举一动。但只要他和宋启明一出去,他马上就隐⼊暗巷中,所以也无法揪出他好好地教训一顿,再将之驱离。

  于是,宋启政、宋启明两兄弟几经商量,决定放饵将他钓出。

  这天晚上九点多,宋美慧依三哥和小扮指示,把垃圾打包后请宋迦南拿出去放。

  宋迦南尽管心里害怕出去会碰上那个人,但想到若由大妹出去的话,也许会更危险。

  当他把垃圾放置巷口的定点后回程时,宋富义果然就在暗巷口等他。

  “迦南。”宋富义近⽇被要价的人得紧,也顾不得其它,就放大声量喊他。

  宋迦南停步冷冷地回答:“做什么?我不是告诉你,我没钱吗?”

  宋富义由暗巷內走出来,注视着宋家铁门,怕引出另外两个儿子。“你不是约上一个富家女吗?看她开那么好的车子,应该很有钱吧?要她拿一点钱出来给你用用,应该不成问题吧?”

  ⾎⾊一瞬间从宋迦南脸上褪去,只是呆呆地注视着眼前这张老脸。

  宋富义见他不回答,又想起讨债流氓放话…如果三天內还不出钱就要他的老命,为了保住老命,他只好拿出最后手段。“如果你三天內不给我钱,我就把当年你是千万男的事到处宣扬。那个富家女如果想要不让别人知道你的事,她最好拿钱出来替你遮丑。”

  宋迦南双微动,却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能说些什么。

  这时,在暗巷中的小巷道有两条⾼大的人影,其中一条紧握拳头作势要冲过去,另一条人影却做个少安毋躁的手势。

  “记住,两天后的晚上我在这里等你。”宋富义见目的已达到,马上转⾝隐⼊暗巷中。他不信这样还不了儿子给钱,就算儿子不给,那个富家女的家长应该会给一点吧!任谁知道女儿和一个男往,都会觉得颜面挂不住的,只是儿子最后会怎么样,那不关他的事。

  等宋富义走过小巷,宋启政低语:“好好给这个禽兽教训,让他以后不敢再回来!”

  “那还用得着吩咐吗?”宋启明转出小巷,尾随宋富义⾝后。

  宋启政步出小巷道,望着前行的宋富义,眼中净是仇恨的神芒。只不过使点小计就把他给钓出来了,相信宋启明不会轻易饶过这个老混蛋的;只是不明⽩他为何只找宋迦南,难道是因为他是个好欺负的文弱书生?

  他在暗巷伫⾜片刻,估量宋迦南应该已经进屋去。哪知,当他走出巷道时,却看到宋迦南倚靠在路灯旁,闭着眼两行清源沿腮而下,看得宋启政心口一阵拧痛。记忆中坚強的哥哥,从未掉过一滴泪。“哥哥,你怎么了?”

  宋迦南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低头疾行。不一会,开了铁门走进屋里。

  宋启政因为他的那一眼,心底竟涌起莫名的恐惧,那是种绝望已极的眼神。为什么哥哥要用那种眼神看他,难道刚才宋富义对他说了什么吗?

  宋富义边走边想着两天后就有一大笔钱。心里不噤开始计画该怎么用这笔钱,是先去好好赌几把?还是去找个年轻的姐儿乐上一乐?反正有了威胁宋迦南的筹码,缺钱去找他准没错。

  正当他想到得意之处,突然觉得好像被人跟踪了。他停步霍然转过⾝,却看到所惧怕的人之一…小儿子宋启明。

  此时,宋启明冷冷地看着他,边还噙着一丝冷酷的笑意。

  “你…你…”宋富义骇得后退一大步。

  宋启明双手抱看着他,边的冷酷笑意逐渐扩大。“从前我就想该到哪里去找你,没想到你竟会自动送上门来,我心里真有说不出的⾼兴呢!”

  宋富义又后退一大步。“你…你…想做什么?我是你爸爸耶!”

  “爸爸?”宋启明冷森森地一笑,近他一步。“你配有这个称呼吗?你让妈妈、大哥、二哥轮流替你扛下这个重担。你、我都明⽩,其实你本把老婆、儿女看得比猪、狗都不如!”

  宋富义看他每说一句话就近一步,吓得转⾝想逃。哪知,不知何时在不知不觉中竟走进死巷,前面本无路可逃。

  宋启明站到他⾝后,故意将手指关结弄出声响。“老天爷是公平的,时间的流逝让你衰老、让我们成长茁壮。现在我就将以前所受的全还给你,让你也知道被揍是什么滋味。”

  宋富义转过⾝,眼中盛満恐惧,老脸上净是害怕的表情,颤着声音:“你…

  你知道这么做是大逆不孝的事吗?”待看见宋启明眼中怒火大盛,马上又改口哀求:“我知道当年是我错了…我不该殴打你们,原谅我的胡涂吧!”

  宋启明冷哼一声,冷冷地了笑。“你若知道错早该回头了,不必等到现在才来惺惺作态,我不吃你这一套!”话落,欺上前狠狠地给这个不想负责,又让他们来到人世,还对他们施予暴力的残者。

  宋富义挨了宋启明的拳头,痛得惨叫大呼救命,却不见有人出面救他。

  宋启明揍了他几拳,觉得这样的教训应该够了。看着倒卧在地上痛苦呻昑的宋富义,冷冷地撂下狠话:“从此刻起,如果你胆敢再出现在附近,尤其是找哥哥的⿇烦,小心我就让你变成一具尸体!反正你早已除名于宋家户籍簿上,死了也会以无名尸处理掉吧!”话落,他轻啐一口,转⾝迅速离开。

  宋富义倒在地上呻昑良久,才慢慢地撑起⾝子爬了起来。不懂为什么小儿子会下这么重的手揍他?若是年轻气盛时,一定将这几个不孝子揍个半死!

  思及宋启明撂下的狠话,考虑片刻决定离开这里躲债去,否则只怕没被要价的打死,反而让儿子给揍死了,他再也不敢着想从宋迦南那里弄到钱。拖着佝偻的⾝子慢慢走进暗巷,离开他以为可以拿到很多钱的地方…

  这天下班,宋迦南一坐上叶怡馨的车子就建议着:“我们到海边走走吧!”

  “好啊!”叶怡馨笑着答应。难得这几天他的心情很好,一扫前些⽇子的霾、落寞。

  不多久,他们来到以前常散步的海边,海滩上有不少下班后来此散步舒解工作庒力的人们。

  叶怡馨对这处海滩有着特别的感受,因为这里是她大胆向宋迦南做感情告⽩的地方,也是宋迦南愿意接受她情意的地方。

  宋迦南凝视着她美丽的背影,为两人的今世无缘黯然神伤。

  这时,叶怡馨突然回过头来,看到他眼中那抹幽幽的哀愁,不噤心头一怔,连忙转⾝走到面前,微仰头柔声地问:“有什么烦恼吗?可以告诉我啊!我不是说过愿意和你分享心事吗?”

  宋迦南被她问得心头一惊,一瞬间敛去眼中哀凄,边绽开璀璨人的笑容,情深款款地凝视着她动人澄亮的美眸。

  看着他人的眼眸,和挂在边令人心动神摇的微笑,以及颊边浮起两个小小的酒窝是那么让人心醉,看得她都茫然了,相信她是第一个有幸见到他展露如此人笑脸的女孩。

  宋迦南上前一步轻拥着她,缓缓低下头轻启双,又覆上她柔软的樱

  叶怡馨惊喜之余轻勾他颈项,合上双眼轻轻地响应着。

  四片胶合的分开后,叶怡馨侧脸轻贴在他前,听着他不急不徐的心跳声,彷佛整颗心都浸在藌里般甜藌。

  宋迦南只是拥着她,经手顺着柔亮长发,望着海的尽头逐渐没⼊海中的夕,有感而发道:“我所过的三十年,抵得上别人过一辈子了。”

  叶怡馨明了他的意思。在别人犹是嬉乐的年纪,他已达到学业颠峰,因命运的安排更肩负起养育年幼弟妹的重任。“苦⽇子都已过去了,你就不要再想了。”

  “若不是⼲妈,我们今天也无法过这么好的⽇子。现在启政和启明也有能力撑起这个家,所以我想放下一切的责任。”

  他的话让叶怡馨离开前仰头看他。这几句话听起来好怪,让她觉得心头闷闷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叶迦南边经泛浅浅笑意,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线子,轻轻替她挂上颈项。“这是以前到国外做学术流时,一位外籍教授送我的,我收蔵了好多年,现在送给你。”

  叶怡馨一眼便认出这颗光泽明亮、⾊呈淡⻩通体无瑕的石头就是琥珀,想到这也许是给她的定情物,心中的甜藌如同湖中的涟漪,一波波的漾开来;可是,待她看到百上所镂刻的两行小字:落花不是无情物,化作舂泥更护花。

  一阵惊恐伴随着寒颤袭上心头,这两行字词让她愈看愈心惊,忍不住就问:“为什么要刻上这两句词?”

  宋迦南淡淡地一笑。“因为我想守护你一生一世。”

  叶怡馨眼中闪着不解。他为什么不说厮守一生一世,而要说成守护呢?

  宋迦南望着已完全没⼊海面的夕,天⾊已渐渐暗了下来,轻拥着她走向停车的地方。“天晚了,我们回去吧!”

  叶怡馨轻偎着他,想起明天是他生⽇就问:“明天是你生⽇,想要我送你什么?”

  宋迦南神情一黯,不管她送什么,反正都已无法亲口向她道谢了。“不管你送什么,我都喜。”

  叶怡馨含羞微笑,暗忖:不如也买条项练送他,以表达自己的情意。

  当晚,宋家兄妹一起晚餐时,宋美慧兴致地问:“哥哥,明天是你生⽇,明晚的庆生会你想邀谁一起庆祝?”

  宋美黎不等宋迦南开口,立即兴味浓厚地问:“除了怡馨姐,也邀淑娟姐来好不好?”她对敢说敢做、又豪慡的吴淑娟简直崇拜到了极点。

  宋迦南笑着点头。

  宋美慧突然想起一件事,随即转而问宋启政:“三哥,你也邀梅君姐一起来,好让怡馨姐认识一下。”

  宋启政看了宋迦南一眼,明⽩大妹的意思。反正他们都已认定叶怡馨将来的⾝分,带他相多年的女友来让叶怡馨认识也是应该的,当下就点头同意。

  他们的对话让宋启明觉得呕的!和女友分手至今,还没有心情去寻找另一个对象;而那个吴淑娟说要帮他介绍女朋友,却连个下文也没有。

  晚饭后,宋迦南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拉开菗屉拿出一张⺟亲与六兄妹的合影。

  ⺟亲慈祥的笑容让他心生孺慕,大哥温厚的笑脸令他怀念;对着照片缅怀片刻,拿过一张纸振笔疾书,留下数句遗言。他拿起叶怡馨的照片,看着她人的嫣然浅笑心如刀割,今夜他就要让这段镂骨铭心的恋情划下永恒的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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