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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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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莉桐替亭兰解决了撕画风波之后,亭兰对她的态度便大有转变,虽然依然少不了几分格格脾气,但是率直豪慡的情却令莉桐十分欣赏,两人相处的时间也就愈来愈多。

  “该你下子儿了,莉桐。”亭兰全神贯注的等着看她下一步棋会布出什么样的局。

  “啊?”她心神恍惚的,每步棋都要亭兰“召魂”一下才会回神。

  莉桐只扫了棋盘一眼,就轻轻下一⽩子,看得亭兰哇哇大叫。

  “讨厌!我还正想看待会儿要从那里围堵你,怎么被你一眼就识破,反而将我包围了?”亭兰气嘟了小嘴,两手在棋盘上一抹,黑子⽩子成一堆。“不算不算!咱们再重来一盘!”

  莉桐与亭兰对坐在南苑凉亭中对奕,但是她一直心神缥缈。而若要说她心不在焉也不尽然,因为她看起来像在发呆,一下棋子却精准无比、布局周密。

  真搞不懂她到底是天才还是⽩痴!

  “莉桐,换你先!”亭兰见她半天不答腔,才抬起头来看她到底在⼲嘛。“莉桐…”

  亭兰忍不住着她看到痴傻起来。

  莉桐变了!她似乎不再像是三个多月前嫁进府內的青涩姑娘。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还是亭兰以往太少注意她,莉桐常常会有令人目眩的惊之美。也许她原本就长得不错吧!亭兰这么想着,但是近来的莉桐浑⾝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媚柔‬,神形虽美,却带着些许忧愁、些许落寞,更加衬托出她的娇美无依,自然流露万种风情。

  “你是吃了什么仙丹妙葯,才能变得这么楚楚动人啊?”亭兰都看呆了,轻轻叹息一声。

  “啊?又换我下子了吗?”莉桐一看棋面早就空了,连什么时候重来一盘都不知道。

  “下什么下,我看你八成被大阿哥下了什么葯,成天魂不守舍的,见不到他就回不了魂!”

  “见着了也不一定会回魂啊。”莉桐垂下了头。

  “你和大阿哥…”可以问她这么‮密私‬的事吗?亭兰犹豫了一下,才试探的问:“你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莉桐坦⽩的把那夜的情形大致说明一遍,她不明⽩思麒为什么会对她拿画绘弟弟的事那么敏感,也不明⽩他莫名其妙的醋意是发自何处?还有,她在一瞬间听见的陌生名字:思麟!她和这个人哪来的暗通款曲?她只知道他好像是硕王爷的二子,战功赫赫,可是她连他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啊!

  亭兰一听,两手一松,撒了一地的黑棋子。

  “啊!亭兰,你的棋子全打翻了!”莉桐正想召唤远方随时应侍的奴婢,却被亭兰拦了下来。

  亭兰惨⽩着一张脸,心里成一团。她早说过会出事的,可是元卿和思麟偏偏站在同一阵线,决定大玩“将错就错”的游戏,拿莉桐错把思麟当思麒的事开玩笑。这场游戏看来已经玩过了头,把莉桐整得掺兮兮,本不符合当初大伙预估的状况:这只是个大家开心、无伤大雅的玩笑。

  “莉桐!”亭兰紧抓着她的手问:“大阿哥有没有对你怎样?”

  “这…”当然有!可是夫闺房之事,教莉桐怎么好意思开口。“什么…怎么样?”

  “大阿哥有没有拿东西摔你、打你、骂你什么的?”亭兰手心的冷汗都渗到莉桐手里

  “有…”她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不下去。思麒是有摔东西,可是他只朝下人摔去,而且他并没有打她,即使他火气再大也不曾甩她巴掌。“骂我倒是骂得很凶。”

  “我的天啊!”亭兰两手捂着脸颊,吓得花容失⾊。

  她太清楚自己大阿哥的情,他一旦发起部来就六亲不认,加上莉桐人小声弱,若想讲理也讲不进他耳朵里的。凭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气势,只有他讲的话才叫“道理”其余一律称为“诡辩!”

  “莉桐,我…我想有件事得和你说明。”亭兰困难的咽了口口⽔。

  “什么?”她侧着小脸。

  “我知道你是被大阿哥冤枉的,这的确是场误会!””亭兰…”莉桐突然间感动得一塌糊涂。与自己结发为夫的思麒本听不过她的肺腑之言,平⽇对她恶言相向的亭兰却毫不犹豫的信任她。

  她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其实大阿哥并不是在气你和你弟弟私下谈画,例那时所指的‘弟弟’其实是…”

  “是谁又与你何⼲?”

  一声风流惆悦的嗓音自两人⾝后的竹林传来,轻松自在的笑容在英俊的脸上勾出人的弧度。

  “思麒?”莉桐意外的看着他。他在笑!莉桐几乎已经认定思麒会笑的话,多半是他心情非常好的时候,和这种状况下的他在一起,总是甜藌而开心;不像其他所候,两人浓郁的感情会烈的引爆出许多伤害、误解和痛苦。

  “不是!莉桐,他是我二阿…”

  “你是在下棋还是在天女散花,亭兰?丢了一地的棋子,你当它们是‮瓣花‬,撒得到处都是很浪漫?”思麟的嗓音和表情依然自在和煦,犀利的眼眸却在无形中施加了不容抗拒的庒力给亭兰。

  “不行!我非把话说清楚,否则莉桐太无辜了!”亭兰拍了桌子、起⾝与思麟对峙。

  “好啊,你说!”思麟从容的在雀跃不已的莉桐⾝旁坐下,轻轻拧着她‮红粉‬的脸颊。“我洗耳恭听。”看他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反倒让亭兰之前理直气壮的声势,在意外与困惑之间瓦解了一大半。“我看不过去大伙这么欺负莉桐,你知不知道莉桐因此私下受了多少委屈?”亭兰直冲着思麟为莉桐喊冤。

  思麟的眼眸转淡,剔透出晶莹的冷光。

  “大阿哥误会莉桐,以为她和别的男人摘七捻三,就连打带骂的十八般武艺全都使出来。你和元卿玩得⾼⾼兴兴,有没有想过莉桐在背后受了多少冤屈?”

  “没有没有,亭兰!”莉桐方才只是轻描淡写的提到几句,亭兰却把一切有的没有的全串连在一起,说得活灵活现。“思麒没有打我,他从来没打过我!”

  她只忙着替思麒说话,一时忽略了亭兰话中的怪异之处。

  “没打你?那他也没有摔你、骂你?”亭兰怒气冲冲的反过来资问莉桐。

  莉桐被她的格格气势吓到,怯懦的老实回答:“有…”

  “你看!”亭兰转头,马上继续对面⾊平稳的思麟开炮。“所以我当初就反对你提议的游戏,太不正大光明了!要是不快点悬崖勒马,把一切事情讲清楚…”

  “那么你就违反游戏规则了!”思麟冷冷一笑。

  亭兰愣了一下。

  “你当初反对,可以马上表明不愿参与我们的阵容,我绝不勉強你。既然你已经参了脚,半途想退出,还想拆我的台,于请于理你都脫不了罪。”他耗费了许多工夫才走到这一步,绝不容许任何人在此刻阻碍他的计谋。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拐我?”思麟对她都是又宠又逗趣的,为什么要用如此強硬的态度“设计”她?

  “我的游戏不是人人都可以参与的,亭兰。”要不是思麟特别疼爱亭兰,别的人若想加⼊他的战局,跪地磕头求个三辈子他还不一定点头答应。

  “别让我瞧不起你!”

  思麟冷冽的一句结论,已经明示亭兰半途倒戈的下场。

  “你…”亭兰瞠目结⾆,本不敢相信这种残酷的话竟会出自思麟之口。

  她这番警告纯粹出于好意,她见不得莉桐不明就里的被人整得团团转,也不愿意让她最亲近、最要好的二阿哥变成工于心计的狡猾之人。

  “你怎么可以对我说这种话?”亭兰忍不住当场皱眉掉泪。思麟偶尔会用这种冷冰冰的孤傲姿态对人,但他从来不拿这种方式对待他亲近的人,尤其是从小和他打闹到大的亭兰和元卿。

  “你太过份了!”亭兰伤心的菗噎着,随即转⾝跑走。她虽然捂住了口,却仍掩盖不了哭泣的声音。

  莉桐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似乎与她有关,但她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也听不懂。不过由“思麒”和亭兰的对答来看,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你在想什么?”思麟亲呢的将她抱起,让她坐在他腿上。他宽厚的膛贴着莉桐的背,双臂轻轻圈住她,自她⾝后对着她的耳际低语。

  “你伤到亭兰了。”她已经习惯“思麒”这种青天⽩⽇之下的暖昧举动?鲜邓担步ソビ兄帧吧像钡⺟酢?br>

  “我不跟她就事论事不行啊!”思麟轻柔的昅取她颈间散发的幽香与细嫰的‮感触‬。“亭兰被大家给宠坏了,非得要所有人以她的观念为准才行。”

  “她的观念不好吗?她很正直也很讲义气啊!”莉桐在他温暖的怀抱与耳畔传来的阵阵气息中逐渐沉醉,整个人都软化在他迫人的柔情之下。

  “她的格是很正直,但是每个人处世的立场不同,不能光凭自己的意见去強迫别人行事。”

  “喔…”她在他怀中沉默许久。

  她好娇小、好柔软,光这样爱怜的抱着她,心中就会燃起強烈的保护。“你‘喔’什么?”他觉得有点好笑。

  “我好像懂又好像不懂,你说得太玄了。”

  思麟贴着她的粉颊轻笑。“好吧,举例来说,亭兰十分善于骑术,倘若她兴匆匆跑来找你,邀你一同去郊外骑骑马、赛一程,你去不去?”

  “不行不行!我本不会骑马,去了不是被摔下马来,就是被踏成⾁饼!”她紧张的摇着两只小手。

  “亭兰是一片好意才来邀你,你就这么拒绝掉,她会伤心的。”

  “可…可是我真的很怕马,我不是故意拒绝地。”

  “反正你不去就对了。”

  “嗯。”她为难的点头。因为思麟的演技太好,把亭兰的反应捉摸得惟妙惟肖,令她不自觉的当起真来。

  “你不去就是摆明了不给亭兰面子!”思麟连亭兰蛮横的口气都仿得几可真。

  “不是的,”莉桐慌的解释。“她邀请我,我真的很感动,可是我真的不会骑马,而且我怕马怕得要死,要我骑在那么⾼的马背上,而且它还会动来动去,我实在…”

  她回头看到思麟窃笑得意的表情,才发觉自己太人戏了,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浑然忘我。

  “思麒,你好厉害。”她突然闪着崇拜的眼神瞻仰他。“我懂你方才的意思了,你这例子举得真是太好了!”

  “啊?”思麟反倒一愣。他以为她会和其他女孩子一样,一面抡起粉拳捶他膛,一面娇声娇气的喊“你坏!”或“讨厌!你欺负人家。”

  “对,不能拿自己的观点去強庒在别人头上,否则再好的用意对对方来说也只是个沉重的庒力。”她大澈大悟的发表感想。

  思麟瞅着这张离他不过十公分的脸蛋,心湖一波波的起涟篇。除了这张人的容颜外,她一直不断散发着令人醉的魅力,潜在的情逐渐外显,每多展现一样就令他更倾心一分。

  或许亭兰是对的,再不悬崖勒马的话,恐怕他再也逃不出逐渐沉陷的爱情漩涡里。但是这份明智的抉择,在面对她清可人的脸庞时,就变得非常的薄弱无力。

  “可是你还是不该伤她!”

  “什么?”莉桐的声音刹那间唤回他游离的思绪。

  “亭兰哭了,不是吗?像她那么好強的人会在人前哭,可见得你伤她很深。”她已经改为侧坐在他腿上,与他的脸庞更加亲近。

  “她脾气太倔,只要稍一不顺她的意,她就会不⾼兴。”思麟说得心不在焉,直盯着莉桐两片柔润甜美的红

  “不是因为你没接纳她的意见她才伤心,而是因为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他又稍稍回神聆听。

  莉桐认真的点点头。“你是她最崇敬、最喜爱的兄长,今天你却拿对外人一样的态度凶她,等于是把她踢出你的心门外一样,她当然会难过。”

  “你怎么知道我是她最喜爱的兄长?”他更搂紧她低语道。

  “瞧她刚才对你说话的神⾊就知道啦!”

  看不出莉桐平⽇一副笨头笨脑的憨模样,其实观察力敏锐的,只是太少开口,难免让人觉得她徒有张娇美的面孔却脑袋空空。

  “你还细心的嘛!”他用鼻尖磨蹭着她的小脸颊。

  “别忘了待会儿去安慰她一下,不然会坏了你们兄妹间的情谊…思麒?”她被他不安分的‮逗挑‬得浑⾝不自在。

  他吻着莉桐柔嫰的耳垂。“你好香…”

  “等…等一下,竹林那头有奴婢在应待着,她们会看到的!”他连手都开始不安份,趁莉桐微微挣扎之际,早就灵巧的‮开解‬她的领扣。

  “她们没那个胆。”他的探向她雪⽩的颈项。

  “思麒…”她缩着脖子想推开他,却反而给了思麟向前近的空隙。“思麒,我怕庠,不要这样…”

  真是老实!他都还没问,莉桐就已经招供自己的弱点所在,不上前一棵“虚实”实在不符他一代情圣的格。

  他恣意的以‮逗挑‬着莉桐的颈间与耳际,逗得她娇不已。她的小手本推不动思群魁梧的⾝躯,只增加了两人摩拳的机率,让彼此的⾝心更加‮热燥‬。

  “不要闹了…”莉桐边忍笑边忙着闪躲他的攻击。“在…在外面如此‮情调‬,太放肆了!”

  他轻轻咬着想推开他脸庞的那只柔美,弯弯的眼中尽是绵笑意。他从来不管他人的眼光,我行我素,偏偏莉桐个拘谨,以此逗弄她便成了他的乐趣之一。

  “才稍稍碰你就叫‘放肆’?”他坏坏一笑,两手不安份的在她上磨蹭。“我来示范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放肆’吧…”

  他霎时一愣,所有的动作在瞬间停止。

  “思麒?”他的举止好像和他放的话不太呼应。

  听到他方才的“放肆宣言”莉桐正架好双手准备全力应战,可是他的反应却大出她意料之外。说不定是在使诈喔!她轻轻笑了一下,反击的架式仍坚实的抵着他的膛。

  在看到他的眼神后,莉桐才注意到情势不对。

  “思麒?”她偏着头,眨巴着晶莹圆亮的大眼睛。

  思麟的脸⾊沉为铁青,之前嘻嘻哈哈的气氛瞬时一扫而空,他咬紧的下颚连愤怒的纹理都呈现在脸上。

  “思麒,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吻痕!那该死的吻痕!思麟双眼几乎要噴出火似的,直直盯着莉桐⽩晰颈子上的淡淡吻痕。

  那不是他的杰作,而是思麒的!

  莉桐坐在他腿上,明显感觉到他逐渐僵硬的肌⾁。而最明显的莫过于他握起的拳头,散发着剑拔弩张的气势。

  “思麒…你是不是在生气?”她怯生生的拉着他的⾐袖。

  他竭力克制住自己的妒火,右手伸进她⾐领內轻抚着雪肤上散布的各个吻痕。

  “思麒他…”思麟突然敏锐的改口。“我是什么时候在你⾝上留下这么多吻痕的?”

  他不断的以手指‮挲摩‬着。

  “啊!吻…吻痕?”

  莉桐羞红了脸,马上推开她颈上的大手,慌慌张张的死命抓紧被‮开解‬的⾐领。

  “什么时候的事?”思麟贴近她的脸。

  她红着一张小脸害羞得不敢看他,因此忽略了思麟含着冷冷火光的一双利眸,诺诺答道:“前几⽇的…应该消退了,可是昨夜又新添的吻痕…一时之间恐怕不易消掉。”

  思麟沉静的双眼散放异样的火光。他知道莉桐不是他的女人,也明⽩思麒有权宠爱自己的子,莉桐的⾝子原本就不属于他,他也无权⼲涉她与思麒的闺房之事。可是他就是无法忍受!没来由的,他就是不能容忍亲眼见到“别的男人”在莉桐⾝上留下的绵印记!

  他突然起⾝,坐在他腿上的莉桐吓一大跳,要不是他有力的手掌一把拉住她不稳的⾝子,恐怕她会一口气滚下凉亭去。

  “思麒…”她莫名的看着他。

  “把你的领扣扣好!”他巍然站立,抬着下巴睥睨的命令她,一反之前亲和而温柔的态度。

  她乖乖的低头扣上扣子,眼中満是不解和委屈。

  为什么又突然生气呢?

  等她扣好扣子抬眼一望“思麒’居然已经抛下她,走了好一段距离了。“思麒!”她急切的叫唤着。

  “我去安慰亭兰!”他头也不回的抛下一句,脚下一步也没停,且由他说话的口气与步伐就可以明显看出他只是在故作平静。

  虽然方才是她建议“思麒”要向亭兰安慰几句,可她绝不是要他用这种气焰张狂的架式去“安慰”一个小姑娘。

  不过今天的“思麒”有点奇怪。通常思麒在发令她不知所以的无名火时,都会又吼又凶悍,骂得她头晕脑却莫名其妙;今天他倒反常的,不但忍下了气焰,还代清楚去向才离开,就像他曾经应允她的承诺…

  不再一气之下转⾝就走,什么也不说就丢下不知所措的她在⾝后。

  她有点芳心窃喜。

  但⾼兴归⾼兴,她很明⽩“思麒”一定是为了别的理由才离开…虽然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绝对不是真的为了去安慰亭兰。

  她轻轻叹息,便抚着颈子叫奴婢陪她去找嬷嬷们。

  苞她们拿些活⾎去淤痕的葯膏吧!

  绣芙蓉2003年7月20⽇更新

  “你们好讨厌喔!三个人窝在书房里却不通知我。”

  思麒的大书房宏宣堂被思麟大脚一踹,撞开了房门,来势汹汹却言语逗趣,吓了书房內的三人一跳。

  “我已经派人通知你了。”思麒眯起眼,琥珀⾊的瞳眸淡淡透光,那是他怒火中烧的预兆。

  “真的?可我没被人传到话耶!”思麟一庇股坐在红木大椅上,跨开两脚,双手环,一副“你又能奈我何”的架式。

  在座的亭兰本想开口警告她二阿哥两句,因为思麒召他们前来,正是为了追查他们是否在私下联手捉弄莉桐之事。元卿马上使了个严峻的眼神,暗示她少开尊口。

  “没传到话?那你没事来⼲嘛?”思麒的火葯味已经明显逸出。

  “找你聊天!”思麟轻巧一笑。

  聊天?他摆出的明明是存心“踢馆”的架式,那副⽪笑⾁不笑的德行,思麒已经看不顺眼二十六年了!

  “聊什么?”

  “苏莉桐!”

  一瞬间,室內充満电光火石,像是两只张牙舞爪的猛虎对峙,随时会展开一场厮杀狠斗。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不愧是双生兄弟。”元卿在一旁拍手笑道,很技巧的给思麟一个暗示…

  思麒召他们前来,正是针对莉桐的事打算兴师问罪。

  其实思麟在踹门而⼊的那一刹那,原本只预计杀过来向思麒开炮,出乎意外的发现亭兰与元卿也端坐在场,他马上明⽩他们私下的把戏肯定被思麒看出端倪了。

  那又怎样?他二贝勒一旦卯上玩劲,除非他自个儿喊停,就算天皇老子也甭想破戏局!

  “我的女人轮得到你来聊?”这对双生兄弟向来⽔火不容,谈到感情的事却一个样儿:独占奇重!

  “不让我聊,难不成你是要我用‘碰’的?”思麒琊笑。

  “你敢!”

  一声巨响吓坏了亭兰,就连早有心理准备的元卿也吃了一惊,厚实的上等红木书桌给思麒的怒掌一拍,当场击裂桌面。

  “你说呢?”在这种火爆的气氛下,思麒居然还敢笑嘻嘻的挑衅狂怒的对手。

  他的确有这个胆子!那天下午,思麒和他阿玛刚从官中返回,正打算上雍雅苑好好梳洗休息一番,就在苑外楼台上俯看到正在园中‮情调‬的思麒与莉桐。他当下立即被怒火‮烧焚‬,怨妒的气焰全发怈在老爱黏在他⾝边的莉桐⾝上。

  她本是无辜的!可是他当时早气昏了头,完全失去理智。可怜兮兮的莉桐一直傻不愣登的任他胡骂,一大堆不堪⼊耳的话全往她⾝上倾倒,而她尽痹得柔肠寸断、伤透了心,却仍痴痴的依偎在他这头情绪不定的猛兽⾝边。这般的深情款款他还能怀疑什么?

  就算她和思麒之间的确有过逾矩的小动作,他现在百分之百的肯定,绝对是这个天杀的双生弟弟搞的鬼!

  “元卿和亭兰死命为你的诡计挡驾,你要是够义气,就自己坦⽩你在玩的把戏,否则我连他们俩的帐也一并算过去!”

  思麒一转之前的火爆口气,态度冰冷且言辞犀利,他料准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弟生平最重义气,见不得亲友被拖下⽔。

  哼!打蛇打七寸,要打死思麟这只狡猾的巨蟒,就得挑他的要害下手!

  “大阿哥,我们…”亭兰正想为大伙打圆场时,马上被元卿制住,紧紧扣着她,不许她采取任何行动。

  开玩笑,二虎相斗,他和亭兰这两只小⽩兔跑进去凑什么热闹!反正思麟是打死也不会做出卖“战友”的事,思麒也看准了他这项弱点紧咬不放。隔岸观虎斗,他只要顾好亭兰,两人在一旁纳凉看戏就好了!

  “笑话!”思麟哼笑两声。“我一个人玩得自由自在,关他们俩庇事!没凭没据就牵连无辜,这种官场上的烂把戏也只有你会搬回家玩!”

  他一派闲散自在的边说边玩着拇指上的翡翠指环,看来完全不把思麒的威胁放在眼里。

  “你想看看我玩这把戏的功力吗?”思麒眯起寒气人的双眸。

  他是说真的!

  “好哇!你想卖弄的话我不反对,反正你做老大憋了二十多年也够可怜的,我这次就让你风风光光的卖弄一回吧!”

  思麒的拳头在偌大的书房內发出骇人的喀喀声。

  “不过,”思麟嘿嘿笑着换了个轻松的‮势姿‬。“你要是敢动我们任何人一寒⽑,包准你问不到你想知道的答案!”

  “动,我的确问不到答案;不动,你也不会坦⽩招供。我的一贯作法是:先斩后奏!来人…”

  思麒最后两字是用吼的。

  “喳!”门外听候差遣的侍卫马上应声而人。

  “把亭兰格格关到瑞云阁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接近、不准送食物过去,也不准放她出房门一步!”

  “大阿哥?”亭兰惨⽩着一张脸,侍卫已经架在她左右两侧。

  “住手!”元卿连忙挡住侍卫耝暴的动作。

  “你!”思麒辞锋一转,肃杀的盯向元卿。“从今天起,你可以不必再踏进硕王府一步,若让我察觉府內有你的踪迹,休怪我手下无情。送客!”

  宏亮的两字逐客令一下,元卿立即被侍卫挡至门外,本没有周旋的余地。

  “统统给我退下!”思麟首度发出愤怒的狮吼。“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碰亭兰和元卿,否则我当场就废了你们不听命令的手!”他站起⾝来与思麒对峙。

  一群侍卫霎时无所适从。

  硕王府里人人都怕这对麒麟兄弟与王爷,一旦发现他们三人中任一人在开炮,下人们连忙纷纷走避,有的人却不得不奉命上前听候差遣…活像去送死!

  “要问莉桐的事你尽管冲着我来,少拿别人开刀!”

  “‘莉桐’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思麟炉火攻心。

  思麟不屑的笑了起来。“人我都能碰了,还在乎名字能不能叫?”

  “住手,思麒!”元卿一掌打偏思麒直冲向弟弟思麟脑门的重拳。奈何思麒力道之強、之快,仅是将他的拳势错开方向,就已经令元卿手臂发⿇。

  “你别挡他!”思麟吼向元卿。他早就想和思麒大⼲一架,方才欺庒亭兰与元卿的新仇,和莉桐颈上吻痕的旧恨,正好一并报上!

  “不要闹了啦!”亭兰急得眼睛都红了。

  “你到底占了莉桐多少便宜?”思麒狂吼,震得书架都喀喀作响。

  思麟嘲讽“永远都嫌少。你将她让给我,这就够了。”

  一只铜制镇纸猛地砸向思麟,他灵巧一闪,⾝后的窗棂立即被砸个破烂,飞溅出来的尖锐木片胡,元卿马上护在事兰⾝前,以防她无妄受伤。

  “思麟,该收手了。”

  一屋子的咆哮声与浓重的火葯味,这个危机随时可能爆发的惊骇场面,因为元卿一句话而暂停。

  他应该是叫思麒住手吧?思麟从头到尾都不曾出手过,为什么要劝他收手,而不是叫思麒手下留情?

  事兰和侍卫们全傻住了。

  元卿神⾊依然沉静从容,可是已经没了平⽇笑意盈盈的轻松闲适。他十分郑重的站在思麟跟前瞅着他“你已经违反游戏规则了。”

  思麟顿时僵直了⾝子,震惊的瞪大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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