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爷,少爷…”急促的呼唤声伴随着大力的拍门声响起。
躺在芙蓉帐里的季耀祖抱着怀中的软⽟温香翻个⾝,不想理会外面的吵闹,仍是闭着眼继续睡。
“少爷,你快起,少爷、少爷,你快起来啊,少爷…”季福边大声叫喊边拍着门,一定要醒唤房里的主人。
季耀祖是十⾜的富家公子个,只要他不想回应,就算是天皇老子在外面吼叫,他也会来个相应不理,像没有听到一般,管你叫破了嗓子。
但是他有这样的耐,他⾝边的于楚楚就没有了,她被吵得不能休息,嘟着嘴不依的摇着季耀祖。“耀祖,好吵喔,你起来去打发你的奴才走,叫他别再吵了,去啦!”
季耀祖不耐烦的扬声斥责:“季福,别吵,本少爷要觉睡,安静!”
“少爷,你不能再睡了,快点起来,叔老爷来了,要见你呢,你快点起回家啊!”季福提⾼音量告诉少爷。
季耀祖张开了眼睛“叔⽗来了?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少爷,叔老爷一早就到府里了,来之后就忙要找少爷你,知道少爷不在府里,叔老爷的脸⾊很不好看,命令小的尽快将少爷找回。”季福回答。
“那叔⽗知不知道我人在哪里?”季耀祖忙问。
“小的想…想…叔老爷该…该是知道吧!”季福呑呑吐吐的说,少爷喜流连青楼脂粉地,可是人人皆知的公开秘密。
季耀祖轻拍额头暗叫了声该死,他回家准又得听叔⽗一顿训话了。
于楚楚,怡红楼的花魁,雪⽩柔荑抚着季耀祖结实的膛,娇声笑了“怎么了?不⾼兴吗?那就别回去了,等会用完早膳后,我们一起去镜湖游湖。”
季耀祖剑眉微扬,不规矩的手在于楚楚⾚裸的⾝上游移,笑容琊恶“若说要游湖,本少爷还不如游游你这个温柔乡呢!”
“哎呀,讨厌,你好坏啊!”于楚楚娇嗔的瞪了季耀祖一眼,笑得风情万种。
季耀祖哈哈一笑,嘴凑近于楚楚,印下一个热情洋溢的香吻。
不过热吻一结束,季耀祖就起⾝下穿⾐。
“咦,祖,你在做什么?”于楚楚不明⽩。
“穿⾐服当然就是要离开了,美人儿。”季耀祖整理着⾐饰。
“不要,人家不准你回家,你不也是不喜面对你的亲戚长辈吗?那就别回去了,留下来陪楚楚嘛!”于楚楚下黏在季耀祖⾝上要求。
一个美人显露出她令人⾎脉偾张的好⾝材,用⾚裸裸的⾝子磨蹭着男人,无论那个男人人品多么端正都是很难抵挡得了的,何况季耀祖本就算不上是个君子。
季耀祖眼眸变深了,嗓音低沉“你这个小妖精!”注意力转回到于楚楚⾝上,理智眼看就要被抛开了。
季福催促的声音适时再响起“少爷,少爷,你起来了没?叔老爷一定等得不耐烦了,少爷你得要快点回去啊,少爷,少爷…”
天杀的!季耀祖翻着⽩眼再骂一声,只得推开怀中的美人,无奈的拉拉⾐服选择离开。
“祖,你还是要走?别走,别走啊!”于楚楚软声哀求,⽔汪汪的美眸紧盯着季耀祖。
季耀祖柔声哄着她“我回家一趟处理事情,办好了我就会马上回来,乖,你在房里等我,听话!”
“哎呀,人家不要啦,人家不想要你走嘛,不要走!”于楚楚使出浑⾝解数想留下季耀祖。
无奈季耀祖虽然是个花花公子、纫褚少爷,但还不至于违背伦常,对于长辈仍懂得尽孝道,就算再不愿意,他还是要回家见叔⽗。
“楚楚,听话,我很快会再回来,乖乖等我,乖!”季耀祖抚抚于楚楚粉嫰的脸颊向她保证,抱起她回上,为她盖上丝被,再吻了吻她后才离开。
季福看到少爷出来了,焦急的催道:“少爷,你终于出来了,马在院子里,快,我们快快回府!”
“别赶,反正一定会回去的,不差这一些时间,慢慢来吧!”季耀祖打开折扇,潇洒的边走边摇,气派十⾜,也俊帅十⾜。
他总是这么从容不迫,完全显露出他的英俊潇洒,加上⾼的⾝材和万贯家财,莫怪他是全城待嫁女子心中最佳的夫婿人选。
季家在永平县可说是首屈一指的富豪,季老爷和季夫人都是以善心济世而闻名,但膝下犹空一直是他们心中最大的遗憾,可能是上天怜悯他们而送了份大礼物,季夫人五十来岁时竟然有了⾝孕,一举得男,老年得子让夫妇俩⾼兴极了,而且这个孩子又具贵人命格,自他出世后,季家是家业兴隆,做任何事都顺利得不得了,他天资聪明,十四岁便成为县里最年轻的秀才,季家两老的⾼兴可想而知,有子如此,他们也有脸面去面对季家的列祖列宗了。
在季耀祖十七岁要去参加乡试时,季家两者相继含笑而终,季耀祖守丧三年,当然考功名的事也按下了。
三年守孝终了,季耀祖才二十岁,年纪轻轻便接管庞大的家业,当然免不了是一⾝公子哥儿的富贵气,挥金如土、生活灿烂。幸好季家家业雄厚,就算季耀祖再会挥霍地无妨,只是季耀祖的叔伯长辈们不忍见他变成败家子,三五不时就来季家走动,督促季耀祖上进。
季耀祖对长辈们的“关爱”感到无奈又敬谢不敏,但是基于敬老尊贤,他也只好忍下来,捺着子应付。
不知道叔⽗今天来有什么事?叔⽗是他所有的长辈中最为严厉、最不苟言笑,也是最难应付的一位,看来他今天要多费一番工夫了。
“朱总管,你到底有没有派人去找你家少爷,为什么等这么久了还没见到人呢?”季有德脸⾊不好的询问站在一旁的总管。
“叔老爷,老奴已经让季福去找少爷了,少爷应该马上就会回来,请叔老爷再等等!”朱总管恭谨的回答,心中也祈祷着少爷快快回家,否则叔老爷发起脾气来那可不是好玩的。
季有德的神情更显得不悦,近来他听到太多的风声,耀祖是越来越过分了,天天往青楼跑,家业全都不管,还要自家开的酒楼三天不做生意,让他的狐朋狗友在里面寻作乐、⽇⽇买醉,这真是太不像话了,若哥哥、嫂嫂在世,一定会被儿子这样的作为给气死的。
他不能让耀祖再这样无法无天、没人管教下去了,他要找个人来约束他的行为,他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今天来就是和耀祖谈这件事。
在季有德就要没耐之前,季耀祖终于姗姗回到家。
“侄儿见过叔⽗!”季耀祖走⼊大厅,看到坐在首座上的叔⽗,有礼的问候。
季有德冷着脸“你去哪儿了?怎么一大早就没见到人影?”
“小侄昨儿个和朋友到酒楼饮酒作诗,大家谈得⾼兴,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所以醉倒在酒楼中直到今早才醒过来,若小侄早知道叔⽗今天要来,一定会在家中恭候接。以后叔⽗若有事要找小侄,可以派人前来通知小侄,小侄一定尽快去面见叔⽗,如此就不需让叔⽗亲自来到府中,这真让小侄感到过意不去。”季耀祖话说得得体好听。
季耀祖这番话让季有德脸⾊和缓了些,他这个侄儿就是会说话,嘴甜得让人发不了火,但是⾝为长辈,训话还是不能少。“喝酒对⾝体不好,你应该少喝点才是,把心思多放在家业上,好好闯番事业,才不枉你爹为你取名为耀祖的心意,要你能光宗耀祖。”
又是这些话!季耀祖直觉就是想打呵欠,但他忍了下来,他明⽩要装成一副受教的模样,叔⽗才不会继续长篇大论。“小侄明⽩,小侄会努力不辜负爹娘和叔⽗的期许。”
季有德了解季耀祖是心口不一,但他总有办法让他教训不下去,不过这回他也不是特地来数落耀祖,连忙切⼊主题。
“耀祖,你今年几岁了?”
季耀祖不明⽩叔⽗为何这么问,遂老实回答:“小侄二十有二。”
“耀祖,你已经二十二岁了,平常人像你这样的年纪早就是儿女成群,而你却仍是孤家寡人一个,⽗⺟又过世得早,⾝旁没有一个亲人在,耀祖,你明⽩这代表什么吗?”季有德温和的询问季耀祖。
季耀祖看着叔⽗一脸的关心,心中莫名的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这代表你需要一个子,耀祖,你应该要成亲了。”季有德不待他回答,迳自宣布。
成亲?这两个字让季耀祖差点惊叫出声,连忙头摇拒绝。“叔⽗,小侄还不想成亲,您不是要小侄好好闯番事业吗?现在小侄还没有成就,不宜谈到婚事,太早了!”
“耀祖,你说错了,古人有云:成家立业,当然是要先成家才能立业。而且你已经有未婚了,你不会忘了史灵吧,史灵痴痴等了你这么多年,怎可以要人家浪费青舂再等下去呢?于情于理,你们也该要有个结果才对。”季有德反驳侄儿的话。
“叔⽗,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小侄若用心发展事业,一定会冷落了子,这对史灵不公平。而且史灵自从拜师学艺后至今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我不知道她的行踪如何成亲呢?所以这件事不必急着进行,可以慢慢来。”季耀祖再找理由推却。
季有德才不会被季耀祖这些不成理由的理由所蒙蔽。“耀祖,娶就是来帮助你,夫间本该互相体谅,没有什么公不公平之说;至于史灵的行踪的确没人知晓,耀祖,难道这么多年来你都没有她的消息吗?”
“呢…没有,小侄没有史灵的消息,说不定她早就另配良缘嫁了人,毕竟她年岁不小,怎还可能会等着我呢!”季耀祖猜测,聪明的女人在十八岁之前就该将自己给嫁了,怎还有可能留到二十多岁没嫁人呢?尤其她远大他两岁,已经二十四岁了!
“耀祖,史灵绝不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她既是你的未婚,就一定会等你。若叔⽗能找到史灵,你是不是马上就答应和她成亲呢?”
叔⽗这样问法,他当然无法说不了,可是他真的不想娶史灵,该怎么办?
季有德见侄儿面有难⾊,迟迟不敢回答,他加重了语气“史灵这个媳妇是你爹娘特地为你挑选的,而且你也应该很明⽩为何会选上史灵做你的子,因此这个婚事绝不可能更改,耀祖,你一定要娶史灵!”
“那总也要找到史灵才行,好吧,若叔⽗找到史灵,小侄就和史灵成亲。”季耀祖只好这么说,反正叔⽗也不一定能找到史灵,因为只有他明⽩她在哪儿,而他当然不会说了。他可以在叔⽗找到她之前先一步私下找她谈谈,只要她肯不嫁他,他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对她以重利,这样一来他便不必娶她了,季耀祖在心中暗暗打着如意算盘。
可惜魔⾼一尺、道⾼一丈,听到侄儿同意了,季有德开心地笑了起来,愉快极了。“耀祖,叔⽗就是等你这句话,既然你同意找到史灵便成亲,那史灵现在在叔⽗家,叔⽗也已经看过⽇子了,初九是⻩道吉⽇,你和史灵就在这天成亲吧!”
“什…什么?叔⽗,你…你在开玩笑吗?”季耀祖惊骇得连声音都变了。天要亡他吗?
“这样的喜事怎能开玩笑呢?叔⽗当然是说真的,女大十八变,史灵的转变一定会教你吃惊又讶异,耀祖,你有个如此好的子,叔⽗是真心为你感到⾼兴。”季有德笑弯了眉⽑,朗声祝福自己的侄儿。
季耀祖好不容易咽下愕然,紧张的看着叔⽗。“史灵她…她真的在叔⽗家?她怎么会在叔⽗家里呢?”
“史灵已经学成下山了,她到叔⽗家来看叔⽗,问她对你们婚事的看法,史灵说她是你的未婚,注定就是你的子,所以无论要她等你多久,她都会无怨无悔的等下去!耀祖,有若此,你还有什么不満呢?”季有德对未来的侄媳妇很満意。
原来一切都是那个女人搞的鬼,可恶,她去看叔⽗本是别有用心,想藉叔⽗来婚的,他上她的当了,真是太可恶了!就在季耀祖在心中又气又怒时,就听到季有德吩咐朱总管。
“朱总管,季府要办喜事了,你即刻代下去做准备,从府里的布置到新房的装潢,还有宴客的事情,都必须在婚礼前办妥,其他如宴客名单和喜帖的发送,以及花轿、媒婆、喜乐手的安排就由我这儿来处理,你只要办好我说的事便行了,明⽩吗?”
朱总管赶忙应是,不敢怠慢。
季耀祖急急出言提议:“叔⽗,今天已经是初三,距离初九只剩下短短六天,这么短的时间怎办得好婚礼?太赶了,依小侄看应该将婚事往后延,移到年底比较好。”
季有德笑着说明“耀祖,成亲是大事,叔⽗当然不会随便办,这婚事看似匆促,但绝对不会简陋,我相信朱总管的能力一定能办好的。史灵还要求不必铺张,只要拜堂就成了呢,她真是个乖巧体贴的女孩。不过季府娶亲怎可以马虎,所以叔⽗还是会把她当成自己女儿一般,让她风光的嫁⼊季府,绝不会失了季府的面子,耀祖,你可以放心。”
“可是…”
还想做最后挣扎的季耀祖一开口就被季有德挡下来“没有可是了,耀祖,你要准备婚事,这几天想必很忙,叔⽗就不打搅你了,你可要好好准备,别再去青楼酒馆胡闹了,收收心当个好丈夫,明⽩吗?”季有德起⾝走到侄儿⾝边拍拍他的肩头嘱咐他,然后神情愉快的离开,而⾝负重责大任的朱总管也急急下去办事,大厅里只剩下季耀祖。
季耀祖就像斗败的公般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上苍啊,我季耀祖到底做错了什事,你要这样惩罚我,让我娶个大灾星兼男人婆做子?
史灵,多么温婉有灵气的名字,可惜名字却和人完全不符合。
往事历历如嘲⽔般涌上心头,小时候所吃过的苦头也一一掠过脑中,让季耀祖难受得呻昑了起来。
他和史灵一起长大,正确来说,该说是史灵带着他长大,因为她比他大两岁,就因为这一点,让他永远都要屈居于她之下。
从他懂事开始,他便了解史灵是他的未婚,以后两人是要做夫的,原因就出在那个该杀千刀的算命师⽗⾝上,说什么他和史灵的八字是好厄相合,天造地设般的相配,因为他的这一席话,教他这辈子都摆脫不了史灵。
史灵生得美丽动人,有沉鱼落雁之姿,这是所有人都承认的事实,他也明⽩,当他开始有了审美观念时,他的确喜见到史灵,她的美让人感到心旷神怡。不过,再美的人看久了也会腻,如果那个人还是个大灾难的话,何止是腻,简直教人无法忍受?
小时候,只要有史灵在他⾝边,他一定是诸事不顺,放风筝会断线,爬树会跌下来,和别的小孩玩躲猫猫必定是第一个被捉到,背书会忘词,甚至他的新玩具经她一碰一定就坏了,她就像弄臭一锅粥的那颗老鼠屎一样,教人受不了,但是她却爱天天紧跟着他,让他尝到了什么叫“痛不生。”
不幸的是她是他未婚的⾝分让史灵能名正言顺的跟在他⾝边,本是下人婢女命的她,摇⾝一变成了季府的姐小,还很幸运的能和他一起读书识字,这又让他再见到史灵的一项大缺点…笨!
夫子教的课业,他顶多听个两次就一定能了解,文章也只需念个一次便能背起来了,他自小就明⽩自己比平常人聪明,却倒楣的要和个笨生学一起上课。史灵念书还算专心,可惜总是跟不上他的进度,当夫子已经讲解完一篇文章,她一定仍是満头雾⽔,一副惑样,夫子想再为她解释一次,史灵必然会问他懂不懂,他若说懂,史灵便开心的要求他教她,他不能拒绝;若他不想担这样的差事说不明⽩,却又得再听夫子说一遍他早就了解的课业。因为史灵的拖累,他当了许多次的笨生学,让夫子一遍过重复解释文章,这实在有辱他的聪明才智,可是他向爹娘建议要为史灵另外找夫子教导,史灵却坚决反对,说她只想陪着他,爹娘见她执着,认定他们感情不错,当然就“不忍心”分开他们了。
除了这些痛苦外,最令他不能忍受的是史灵对他的霸道,或许可以说是霸占!她喜时时刻刻的黏在他⾝边,做任何事她都要揷手,就算是男孩子玩的骑马打仗或是对女孩子来说很可怕的捉虫子游戏,她也毫不畏惧的加⼊,玩得不亦乐乎,但女孩子该会的抚琴绣花等女红,她却是一窍不通,理所当然得到男人婆的外号。
史灵真是十⾜十的男人婆,小时候她⾝形比他⾼大,因此常以他的保护者自居,若他和别的孩子玩耍时有争执,她必定会⾝而出替他找回公道。有一回他溜出府玩,被恶霸的孩子欺负,史灵还为他和那些大男孩打架,虽然她全⾝都挂彩了,还很⾼兴的向他夸耀她打赢了,完全没有一丝女孩子该有的气质。
也为了这件事,他被同年龄的孩子取笑他以后要娶个男人婆,一个力大无穷、会打架的男人婆,还笑他⼲脆变成女人算了,男人婆变成男人,这样也是一对啊!
那时他已经十岁了,十岁的男孩子有自尊,也懂得男人的威严,他怎能再忍受史灵的庒迫,屈居在她之下呢?刚好这时爹有个好友齐伯来家中作客,齐伯武功之好在江湖上负有盛名,爹有意要他拜齐伯为师学武,史灵知道了当然也要跟,不过他知道娘不会舍得他离家学武,所以他明着准备要出门,暗地里是用计要骗走史灵。
果然,史灵笨笨的被他骗上了马车,他却在马车要离开时被娘留下,史灵错愕的愣在马车上,他爹不好对齐伯失信,只好请求齐伯好好教导史灵,让史灵学成下山后再教他,他就看着史灵回过神后想下马车不成,趴在车窗边伤心的哭叫着他的名字,随着马车越走越远。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史灵哭,心中起了一丝丝的难过感觉,但是一想到以后⾝边不必再跟着一个男人婆、小灾星,他的心就不由得快乐了起来,唯一的一点点不舍也没了。
自由了,他终于自由了!
可是叔⽗短短的几句话就将他这些年来好不容易得到的快乐打散。上苍,你当真又要将我推⼊万劫不复的地狱了吗?
唉!季耀祖深沉的叹气声在大厅里回着。